偷走他的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容光
重新扭过头来,看她的眼神里依然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路知意心头一暖,冲他笑,“你放心,好歹还有革命友情在,就算不是男朋友,也还是师兄。”
话音刚落,电梯开了。
两位主角站在光线充沛的电梯里,一抬眼就望见两个面对面聊天的人,男的高高大大、一脸关切,女的唇角含笑、眼波流动。
路知意和武成宇都扭头去看电梯里的人,却只看见一脸复杂的凌书成,和面无表情的陈声。
凌书成先用“不是吧你,出轨也别找武成宇这傻大个啊”的眼神责备路知意,然后就用“呵呵你完蛋了,是时候跟明天的太阳说再见”的表情同情武成宇。
武成宇神经粗壮,并未接收到凌书成的讯号,还一心惦记着要护着路知意,别让她和陈声打照面,不然多尴尬,遂硬生生挡在了路知意面前。
“陈师兄,凌师兄,来得挺啊!”他殷勤地引着两人往里走,“大家都在包间里等着呢。”
再扭头,朝路知意使眼色,示意她去跟李睿走一起。
陈声的表情又冷了几分,扫一眼武成宇,看都没去看路知意一眼,径直往包间走。
凌书成只能呵呵笑着去跟武成宇聊天,“怎么挑在这么富贵的地方?”
武成宇:“李睿挑的。”
“听说他停飞以后进了他爸的公司?”
“是啊。”
“他爸干什么的?”
“卖油漆的。”
凌书成恍然大悟,看看这周遭金光闪闪的颜色,“难怪……”
徒留下路知意还站在电梯间里,有些没回过神来。
李睿搬了箱啤酒,走过来叫她:“发什么呆呢,搬啤酒回包间啊!”
路知意这才回过神来,“哦,好……”
她去总台搬了箱沉甸甸的酒,跟在李睿身后往包间走,脑空空一片。
他好像又高了些。
比以前瘦了,光看脸也能看出更加分明的棱角。
皮肤黑了点,约莫是在加拿大飞了一年,日照充足。
不爱笑了。
她跟着李睿走进了包间,里头已经有人开始唱歌,音量开得非常大,音响里传来鼓点和电子乐的声音,震耳欲聋,叫人头昏脑涨。
偷走他的心 第100节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他竟然看都没看她。
一眼都没看。
一阵莫名其妙的酸楚浮上心头。
武成宇一回头,恰好看见抱着啤酒、站在李睿身后的路知意,急忙上来接过那箱酒,“傻站着干什么?不重吗?”
他弯腰将酒在地上。
武成宇这一低头,路知意刹那间察觉到谁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朝前一看,坐在沙发间的陈声就这么目光沉沉地与她在半空撞上。
陈声看着体贴温存的武成宇,又看着傻乎乎站在那的路知意,眼神愈来愈冷,像刀刃似的足以把人划伤。
路知意浑身一僵。
她没想到两人的第一个对视,会是这样的一种状况,她不知所措,而他浑身敌意,冷冰冰的,像是对她深恶痛绝。
包间里,众人笑着、唱着、吼着、闹着,只有他与她简短地对视了几秒,寂静无声。
可也就是那么几秒的对视,路知意忽然间想夺门而出。
她来干什么呢?
原本就不该来的。
明知道会尴尬,明知道他也许还恨着她,来这里干什么?可那天武成宇一开口,她就迫不及待答应了。
她想,尴尬也好,不愉也好,她总要再看看他,看看那个从加拿大拿到优秀飞行员荣誉、满载而归的他,看看她曾经的梦想、今日的期望,看他张扬地勾起唇角,说那些不可一世的话。
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再见面时,他用这样冰冷而满是敌意的眼神盯着她。
接下来的时间,路知意越沉默,武成宇越是照顾她,陈声的情绪就越不佳。
众人闹腾得厉害,又是划拳又是玩桌游。
路知意一直有些状况外,玩得很不上心,在狼人杀里频频失误,明明是好人却被当成坏蛋票选出局,如果抽狼人牌,话没说上几句就被大伙猜出来。
后来狼同伴们只要睁眼看见她,就想直接倒牌认输……
又一局游戏开始,“法官”李睿声音洪亮地说:“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
路知意手握狼人牌,慢慢地睁开眼。
李睿:“请狼人互相确认自己的同伴。”
她无声无息地环视人群,下一刻,骤然与陈声的眼神撞上。
包间里昏暗一片,只剩下头顶那盏闪烁的球状彩灯闪烁不已,在场三名“狼人”,分别是凌书成、陈声和路知意。
法官明明叫狼人们确认自己的同伴,可凌书成无比心酸,只能仰天长叹,他的另外两名狼同伴一对上眼,就完全不想确认第三匹狼了……
他根本是匹孤狼!
而路知意就这样望着陈声,呆呆地,忘了移开眼,忘了呼吸,甚至忘了自己身处游戏里。
那双漆黑透亮的眼眸曾叫她心动,叫她心碎。
她看不透那其蕴藏着怎样的力量与情绪,只觉得身不由己,灵魂都要出窍。
李睿不得不清清嗓子,扩大音量重复一遍:“狼人请确认你们要杀的对象!”
三匹狼,只有凌书成一个人有反应。
李睿只能听他的,却见凌书成指了指自己,比了个抹脖子的姿势——他的狼同伴眼根本没有他,他选择自杀,这把看那对怨侣自由发挥。
李睿:“……”
这游戏没法玩了!
出人意料的是,这把游戏玩到最后,狼人赢了。
赢的原因并非是狼人聪明、会演戏,而是因为两匹狼玩得心不在焉,一看就在神游天外,反而叫人难以怀疑。
只可惜,赢了游戏的两匹狼毫无开心的意思,表情由始至终都淡淡的。
后来,众人玩开了,开始玩喝酒牌。
规则是一轮游戏每人抽一张牌,从a到k每张牌都有不同的奖励或惩罚,比如抽2的人可以灌下家一杯酒,抽3的人就要当一轮“小姐”,这一轮里所有受罚喝酒的人,都可以叫该“小姐”坐到自己大腿上喂酒喝。并且这个游戏没有下限的地方在于,小姐喂酒时,不仅坐大腿、亲手喂到嘴边,还要娇滴滴说一句:“大爷您喝好。”
鉴于在场多是男士,男扮女装的“小姐”喂同是纯爷们的“大爷”喝酒时,场面真是gay到极点,引爆全场。
后来,大一的李灿灿抽了喝酒牌,诸位师兄都很识相,该罚酒时自罚一杯即可,没有过分地让一个姑娘家坐到自己大腿上来,做这种没有下限的事情。
可李灿灿是个玩得很开的小姑娘,连续空了几个人,她不悦地说:“看不起我呀?愿赌服输,该喂就喂,干什么让我抽了小姐牌,结果啥惩罚都没有?”
凌书成似笑非笑地说:“这不是师兄正直,怕占了你的便宜嘛。”
“喂个酒而已,有什么便宜好占?”豪爽的李灿灿一拍大腿,“我飞院的女汉子,害怕这个?来来来,我李灿灿愿赌服输!”
偏偏下一个被罚酒的是陈声。
众人起哄,李灿灿坚持,陈声的视线在人群扫视一圈,淡淡地扫过毫无反应的路知意。她没有任何异议,甚至,为了迎合众人,不显得过于突兀,她还跟着一起笑。
陈声眼神一沉,放下了已经拿在手上的酒杯,点头,“行,你来。”
路知意目光一滞,心头一跳,抬眼就看见李灿灿笑靥如花坐在了陈声的腿上,将那杯金黄透亮的酒凑到他唇边。
她眨眨眼,活泼地说:“陈大爷喝好。”
全场爆笑,欢呼雀跃。
武成宇一脸担忧地朝路知意看过来,路知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明明心里一片潮湿,还跟着众人一起笑着、叫着。
只是个游戏而已。
他们早就分手了,她根本没资格在意谁靠近他、谁与他亲昵。
而满场的欢呼,陈声只听进去一个人的声音。
像针扎,像刀割,像细碎的玻璃洒进胸腔,呼吸困难。他就着李灿灿的手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待她站起身来,腿上一松,他用牙咬开又一瓶酒,给自己倒满。
行啊。
比玩得开是吧?
谁怕谁?
今夜不醉不归!
所有人都尽情玩乐,十三个人,三箱啤酒竟然不够,李睿叫服务员又送来三箱。刚开始大家还玩游戏,输家喝,后来就发展为你一杯我一杯,纯粹拼酒。
路知意本来不怎么会喝,来之前也打定了主意,就是看一看他,看看就行了,哪知道一狠心就喝多了。
一杯接一杯,冷冰冰的啤酒灌下肚子,脑的思绪不翼而飞。
酒真是个好东西,喝着喝着,眼前就只剩下天旋地转、五光十色的包间,她没有理智去多想什么,只是听着众人的欢声笑语,一种她也很乐的错觉便油然而生。
后来她胃撑满了酒精,三瓶下肚就云里雾里,开始想吐。
武成宇就坐在她身旁,看她面红耳赤打着嗝,猜出她想吐,赶紧架着她往洗手间走。几乎是他前脚把她架出门,陈声后脚就哐当一声扔了酒瓶,跟了出去。
包间里众人都在喝,先前还能理智地敬师兄,现在压根就是东倒西歪狂欢起来。
李睿拿着话筒在唱歌,虽然唱得压根不在调上,但看表情,那叫一个自我陶醉。
李灿灿拿了另一只话筒,和他勾肩搭背,“同是天涯姓李人,不如一起唱个歌。”
然后两个人以同样的频率、在不同的调上各自狂奔,离正确音准差了十万八千里……
没人注意到扶着路知意出去吐的武成宇,也没人注意到追出去的陈声。
武成宇一直盯着路知意,自己都不敢多喝,结果劝也劝不听,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喝成这个样子,才刚把人扶到洗手间外面,就开始为难。
到底该进男厕所还是女厕所……
路知意脚下虚浮,踉踉跄跄,不得已被他架着胳膊,软绵绵靠在他身上,一个劲说:“厕所呢?想吐……厕所呢……要厕所!”
简直像在耍赖。
武成宇正纠结着要不要就这么直挺挺闯入女厕所,就被身后冲过来的人一脚踹到墙边了。那一脚正屁股,不太痛,但很丢脸。
他手上一松,试图扶住什么维持平衡,结果上一秒还在怀里的路知意,下一秒就被人抢了过去。
武成宇一扭头,就看见面色阴沉的陈声。
面对陈声时,他一向有些底气不足,此刻也不例外。可他这回铁了心,脸红脖子粗地问了句:“你干什么!”
陈声死死攥着路知意的手腕,盯着武成宇:“我干什么?”
我打死你这个撬人墙角的小兔崽子!
可不等他说话,这么一来一回更加晕眩的路知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还好没吃晚饭,全是一肚子酒。可这一肚子酒悉数吐在了……陈声的……身上……
陈声面色一僵,太阳穴突突直跳。
武成宇原本想抢回路知意,好不容易在师兄面前脸红脖子粗了一次,哪知道亲眼目睹路知意吐了陈声一声……
他哈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到肚子发痛。
作者有话要说: .
=.=陈师兄很绝望,恨不能把路师妹一拳捶进地心。
然后这几天我终于完成了手头的事,如无意外,每天都会更新六千字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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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三颗心
第六十三章
蓉城的商圈是不夜城,闪烁的灯海连成一片,热闹更胜白日。
陈声一身酒臭,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背着路知意从金碧辉煌的ktv里走出来,恨不得脖子瞬间长到两米,免得一低头就闻到身上那股特的“芬芳”。
偷走他的心 第101节
背上的始作俑者对此一无所知,昏天黑地吐完以后,险些一头栽倒在地,等陈声把她背起来时,她已经不省人事。
陈声是开车来的,就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
他摸出车钥匙开了锁,费力地将副驾驶的车门拉开,把路知意塞进去。她只是动了两下,眼睛都没睁开,继续呼呼大睡。
现在去哪?
陈声坐上车,侧头看了眼她,俯身去替酒鬼系安全带。她喝多以后总是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不管醒着睡着,面上都是一派天真,双颊灿若桃花。
他凑近了,啪嗒一声扣好了安全带。
却一时忘了起身。
他想不通,为何她能睡得如此安稳。
扶她走出包间的人是武成宇,待他追上去时,她已经不省人事,光是吐了他一身,然后就一头栽了下去。
呵,她对武成宇可真是放心。
昔日的高原红近在咫尺,却又仿佛已不是当年的她。
头发长了,齐肩的黑发松松散散扎成一束,有几缕搭在耳边,率性随意。
皮肤又白了些,两抹高原红只剩下若隐若现的痕迹。
她的穿着极为简单,宽松的白色棉麻短t扎进咖啡色的小西裤里,因她人瘦个高,如此更显腿长,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仿佛是极简的性风,却又在性里夹杂着一星半点女人味。
一年时间不算长,可士别三日就当刮目相待,更何况如今已有三百六十五日。
她变了,实属寻常。
陈声一手抵在她身侧的车门上,一手还握着已经系好的安全带,久久没有直起腰来。他低头看着她,神色极为复杂。
事实上,她变好看了,变得更能融入周遭人群了。
没那么特立独行,也没那么较真了。
这一整晚,他明明告诉自己无数次,不要看她,不要在意她,不要还像当初那个被她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牵着鼻子走的愣头青,可哪怕目光落在别处,余光永远在她身上。
陈声定定地看着呼吸平稳、睡得安心的醉鬼,内心一片荒芜。
比起她的从容,他真是差太远了。
他没她那么潇洒惬意,说放下就放得下。
他宁愿她不要变,还和当初一样不起眼,顶着高原红、穿着打扮土里土气。
可谁都知道,时间回不去。
陈声慢慢地直起身来,麻木地扶住方向盘,发动汽车往前行。
他穿过破夜色,将路知意安置到附近的某家酒店里,从她包里摸出身份证,登记完毕。
全程,前台人员都用可疑的目光盯着他。
陈声临走前扔下一句:“我看着像罪犯?”
值班人员赶紧摇头。
他指指自己,再指指背上的路知意,“我俩搁一起,只可能是她想对我犯罪。”
值班人员看看他,再看看他背上的女生,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您说的没错。”
间接肯定了他的美色。
陈声背着路知意走进电梯,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又微不可察地敛了笑意。电梯四壁是光亮的镜面,他从镜子里看着一身狼藉的自己,和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呼大睡的人,眼神慢慢地暗了下来。
那些年少气盛的日子里,哪怕她还顶着高原红、一头短如板寸的头发,他也无数次在旖旎的梦里见到她。
第一次梦见那种场景,他吓出一身冷汗。那时的他们还结着梁子,见面时俨然一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场面,结果在梦里却变成了春.色旖旎的十.八.禁。他懊恼地顶着黑眼圈去卫生间洗漱,大清早起床气就开始发作,可对着镜子刷牙时,却一再失神,想起梦里的场景。
后来他慢半拍地发现自己喜欢她,一再示好,偏偏被她屡屡推开。
某日韩宏塞了只“共享u盘”给他:“飞院8号宿舍楼精品爱情动作大片三百部,拿走不谢。”
这个年纪,男生宿舍总这样。
没谁不沾那种片。
他拿回了家,插在电脑上,随手点开一部,画面的女主角竟留着一头男生似的短发,背对屏幕,轻声叫着。那一刻,他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来。
仿佛做贼似的,他把这部片子保存了下来,也只保存了这一部。
后来,他再也不需要其他的片。
他甚至不希望女演员转过身来,只要那一个背影就好,同样的瘦弱,同样的骨感,同样的一头短发……这要这些,就能叫他魂飞魄散。
那些日子里,他在夜里为她醉生梦死,却在白日里依然做着青涩少年,偶有拥抱亲吻,就能为之欢喜一整天。
盼她知他意,又怕她知他意。
那些属于少年私底下的难以启齿的秘密,折磨他,又叫他流连其。
镜子里,两人都成熟不少。
陈声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的脸,自嘲地笑了笑,说什么容貌,谈什么美色,他对她有欲念,根本与谁更好看无关。
唐诗不好看吗?
可他的眼里只看得进这个没心没肺的人。
谁叫他蠢。
电梯抵达七楼,陈声把路知意背回了房间,扔在床上。因心里有气,动作并不轻。
骤然就被抛在床上的人仿佛受了惊,动了动,翻了个身,不满地发出几个单音,又迅速陷入沉睡。
陈声低头看着自己这身衣服,脸色基本上是黑的,把人扔在这,自己到楼下的超市里买了件杂牌白t恤,重新回来了。
先洗澡,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清洁了好几次,确认没有味道了,然后才换好衣服走出来。
他用两只指头,把弄脏的衣服拎进垃圾桶。
最后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人。
他有片刻的停顿,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这样做。
可是身体先一步作出反应,他还是从塑料口袋里拿出了醒酒药,那是刚才去超市买衣服时顺便买的。清洗了一遍酒店的水壶,然后插电烧水,他就定定地站在边上候着。
水开了,倒一杯放凉,继续等着。
等水凉的同时,他去洗手间拧了把湿毛巾,走出来坐在床边,顿了顿,还是拨开她挡在面上的头发,替她洗了个脸。
陈声没伺候过人,动作很生疏,力道放得极轻。
哪怕知道她喝得不省人事,也怕她忽然醒来对上他的视线,届时她早已走出感情纠葛,他还一副苦苦深陷其的模样,多可笑。
他用毛巾擦拭着她的面颊,拭过睫毛,拂过唇边。
这里他碰过。
那里他亲吻过。
明明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却好像历历在目。
他停在那里,终于没能继续下去,把毛巾一把扔进垃圾桶里,烦躁地揉了把湿漉漉的头发,又去探了探纸杯的温度。
差不多了。
速战速决吧。
陈声啊陈声,你真他妈怂,到了这个地步还在念念不忘。
当初还不够惨吗?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低声下去去追谁,到最后卑微至极,还被她义无反顾踹走。
他把解酒药倒在手心,端起杯子走到床边,有些粗鲁地将路知意拎起来,明亮她:“张嘴。”
酒鬼迷迷糊糊继续睡。
呵呵,坐着也能睡?
陈声先把杯子搁在一旁,一手捏开她的嘴,一手把药丸塞了进去,然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俯身就堵住她的唇,将水悉数灌了进去。
酒鬼双手胡乱推了几下,下意识咽下了嘴里的东西。
他也尝到了药味,口微微发苦。
按理说,该到此为止了,已经过火了。可理智在这样说,身体却又违反了他的意愿。陈声的手紧紧箍住她的腰,发狠似的加深了这个吻。她口的药味比他还浓,越尝越苦,可他不在乎,用力地咬着她的下唇、堵住她的呼吸,翻来覆去折腾她。
路知意像是溺水的人,头脑里是浆糊一片,只剩下身体的本能。
她起初是胡乱抵住面前的人,后来又迷迷糊糊回应着,由始至终都没有清醒过来。又或许是身体醒着,但头脑陷入了短片后的短路状态。
陈声的呼吸愈来愈急促,刚洗完澡,背上却又开始冒汗。
总是这样。
她总能轻而易举撩拨出他内心深处的欲.望,哪怕只是一个吻,一个在她毫无意识的状况下发生的吻。
可有个念头忽然攫住了他。
她连是谁把她带到酒店来的都不知道,也许她断片儿前最后看见的是武成宇,如今也以为在她面前的是武成宇。
这样的念头叫陈声猛然一顿,下一秒就松了手。
他看她倒回柔软的枕头上,双唇红得不正常,唇边还带着湿漉漉的痕迹,面颊也艳若桃花。
这一幕本该引人遐思,却叫他从头到脚都仿佛被人泼了盆冷水。
他哪里是在折磨她?
他根本是在折磨自己。
身体有了不该有的反应,心里却一片冰冷,感情这东西真他妈碰不得,折磨得他整整一年食不知味、夜不能眠。
可你看看她。
你看她睡得多好,梦里还能与人这样拥吻,躺下去了唇角还不由自主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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