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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雨归来兮
我曾经担心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
唯今之计,我将根据投石机的角度重量等,计算投出来的石块的落地距离的方法写下来。
在对方投石之时,便能提前做出预警,希望能帮到你,减少前线将士的伤亡”
长长的一封信,纪子期足足写了有差不多两个时辰后搁下了笔。
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后,将其折起装入了信封中。
此时已至深夜,掌珠还未回来,纪子期想起杜峰的要求,有些头疼了。
她现在扮的是男子,根本没有穿肚兜,去哪找件给他
纪子期低头看看自己被裹得紧紧的平平的胸xiong部,难不成,给他寄快裹胸xiong布去
她想起杜峰收到布块时面上可能出现的神情qg,忍不住自己先呵呵笑了起来。
心中恶作剧一起,脱下外衫,解开裹胸xiong的布条,将最贴近身shēn子的剪下一块。
取出信又提笔加了几句远在外地,扮成男子,肚兜是没有了,寄块裹胸xiong布聊解相思
然后将装好的信和布片,还有她买来送他的匕首放在一起打包好,带着笑爬上了床chuáng。
早上负责送信的侍从,看到一个小包裹楞了一下,不是送信吗
纪子期淡定道“我在南临的时候,给杜将军买了一把匕首,烦请小哥一起送去”
南秦的重建进入了轨道,长江也开始进入了稳定的通航,黎渊决定将留下部分人,其余人等返回京城。
工部朱潜、户部的罗大人、于太医以及耶月哈等人留了下来。
南秦原被杜峰扣押起来的知府,在南秦开始重建的那一天,被黎渊当众斩杀。
现在的南秦在新任知府未到之前,暂时交给了原来的县丞代管。
纪子期几人将手中事情qg交待好后,在五月二十这天,离开了炎热rè的南秦。
一行人的离开,并未特意声张,然而在离开的那天,南秦城中百姓全体出动,齐齐聚到了城门口,跪地相送。
南秦水灾,许多百姓家中已无任何可吃可用的东西,他们送不了这行人任何东西,只能用跪拜来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qg。
脸上真诚的不舍和眼泪,深深打动了离开的人的心。
出得城外,沿途一路均是欢送的百姓,足足一日ri。
离去的时候,不知何故,掌珠还是和纪子期共坐了一辆马车。
掌珠被这群善良的百姓弄得眼眶发红,“我身shēn为黎国公主,自认百姓有难,皇家有义不容辞的责任来出面解决。
我认为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qg,从未想过要得到这些百姓的感激然而我的百姓们,却给了我他们最真诚的感激”
纪子期道“老百姓是这世上最奇特的存在,他们每一个看起来都如蝼蚁般毫不起眼,可若聚在一起却能产生惊人的力量。
若是善,如今天我们看到的,他们会是世上最可爱ài的人;若为恶,则比长江水患更为厉害,是这世上最凶狠残忍的野兽。
而为善为恶,只在一念之间,这一念,取决于他们的肚子,饱了,就是温顺的小羊,恶了,就是凶狠的老虎。”
掌珠盯着她,凤眼微挑,似笑非笑“纪小姐,你这话是说给本公主听的吗”
“呵呵,公主,”纪子期陪笑道,“民女也只是一时有所感触而已,公主若不爱ài听,民女便不再多言了。”
过了长江后,进入了湘西境内,纪子期原本想去见见古夫子,被告知他已先行回京了。
同去时的低调相比,回来时湘西府府尹准备了盛大的迎接盛宴。
如此一来,纪子期和掌珠,便理所当然地分开了。
纪子期心中长长吐出一口气,顿时觉得浑身shēn放松了下来。
看来这人还是得同阶级相处才会自在,不可否认,她从一开始就很欣赏掌珠,经过南安南临之后,她心里更加地欣赏她。
她觉得掌珠心里应该也很欣赏她,可两人身shēn份上的差距,以及因为杜峰的关系,两人之间总是会有一种奇妙的若有若无的隔阂。
在掌珠恢复到公主身shēn份后,这种隔阂越发明显,也让她越来越不自在。
湘西的迎接盛宴,纪子期没兴趣参加,过了湘西就是天顺,她想回去看看程清江嘉桐几人,还有好久没有见过的苏谨言。
黎渊同意了,并派了阿二护送她,“师妹,那你去天顺好好玩几天,到时候京城见”
“京城见”纪子期道“不过大皇子,阿二是您的贴身shēn侍卫,派给我有欠妥当,还请另派他人吧”
“师妹莫不是还记着阿二破坏竹筒导水装置之事”黎渊面上带着浅笑,却是不容置疑。
“呵呵,大皇子说笑了。既如此,那就麻烦阿二了”纪子期呵呵道“谢过大皇子”
黎渊见她同意,面上笑容更显,“师妹,你我同门,不必如此客气,还是唤为我师兄吧”
纪子期微笑道“大皇子,你我虽同门,仅限在术师协会内,在外您是大皇子,这个怠慢不得,免得落人口舌,还请大皇子恕我不能从命之罪。”
黎渊看着眼前这个同以往一般,带着盈盈笑意的女子,如画的眉眼,掩饰不住言语中淡淡的疏离,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恍若从高处坠落,浑身shēn发冷且僵硬。
只是说完后就行礼离开的纪子期,并未留意到黎渊向来高傲的眼里,慢慢结上了冰。
自从南临之行后,纪子期深刻意识到她身shēn处的是等级森严的古代,而不仅仅是她以为的古代职场。
从进入苏府开始,到天凉战场,她将自己当成古代职场中的一员,对上司恭敬,对同事友好,不居功,不倨傲,抬头做事,低头做人。
除了礼仪之外,现代职场的规刚,基本完全适用。那时的她,虽有着可能的生命危险,却也过得甚是顺畅。
到后来进了棋林学院,有了一定的身shēn份倚仗,就像是重温高中大学生活,她很享受那种单纯无忧的校园生活。
仅管获得认可有些波折,但那些波折在她看来,只是人生路上的一个小槛,以她的经历与阅历,她能从容面对。
再到术数大赛,再到术师协会,她一直适应良好。
她把古代当成一个大职场,皇帝陛下是大老板,黎渊和掌珠是富二代,因此,她一直游刃有余。
她可以笑眯眯地指使黎渊去抗布,挺tg直腰板告诉掌珠,杜峰是她的男人,她休想抢走,也抢不走
可南临之行,掌珠的言语无意间让她意识到,她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她可以和富二代做朋友,她可以和富二代嘻笑怒骂,但,皇家人不可以
也许这里的世界,除了亲人爱ài人和朋友外,所有人都可以用职场中的规则来应对,但,皇家不可以
在皇家人的心目中,他们是这世上最尊贵最威严最至高无上的存在,是所有人只能仰视只能臣服只有匍匐于脚下的存在。
他们不需要信仰,因为他们就是信仰本身shēn,他们庄严和神圣的地位不容许任何人侵犯和亵渎
或许这并不是黎渊和掌珠或是所有皇家人心中所想和所要的。
但只要身shēn为了皇家人,他们除了有义务对他们的臣民负责,他们更有义务维持皇家的金字招牌,而这,重过任何人和事
比百姓重,比朋友重,比亲人重,甚至,比他们自己重
那一刻的纪子期,明白了她在现代职场上的一套tào,并不能完全适用于这里,至少并不能适用皇家。
于是从那时起,她心中就做了要远离皇家人的决定,不只是掌珠,也包括了黎渊
她现在的身shēn份注定了不能在实际中远离,但在心的距离上,她绝对不能再靠拢,甚至必须往后退才行
湘西的欢迎盛宴办得相当的得体,几人刚从受灾的南秦回来,自是不能过于奢华,可该有的规格还是有的。
掌珠看着满桌精心烹制的食物,想起天秦时的粗茶淡饭,发觉自己竟毫无味口。
府尹大人已经尽量简办了,可她和皇兄身shēn份不一般,又岂能真正简单
而她甚至连一句指责的话也无法说出口,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公主的身shēn份有时候也会是个累赘
黎渊握着手中的酒盏发呆。
脑子里浮现的是纪子期离去前的疏离,明明是笑着的脸,却在她身shēn前设下了一道无形藩篱。
他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中的酒盏,有股残酷从心头涌起,全身shēn似绕着一层淡淡的寒气。
落入旁边湘西府尹的眼中,便是未来天子的神威莫测。
纪子期和阿二到达天顺,找了间客栈住下后,见天色还早,直接去了苏府。
远远的,便被入眼的素缟白绫吓了一跳。
她的心突突直跳,苏府无长辈,苏小年和苏夫人都还那么年轻,纪子期连想都不敢想,苏府到底发生了何事,带着阿二急匆匆奔入了苏府。
苏府内一片哀穆死寂,门口也没小厮把守,来来往往的,居然好几个都是陌生人。
不过大半年,苏府,到底出了何事
好不容易看到个眼熟的,纪子期大声喊道“安生”那声音这安静的府里甚是突兀。
安生有些麻木地转过头,盯着纪子期看了两眼,本就有些哀痛的脸上,突然嘴一扁,带着哭腔大叫道“子期”
边哭边跑了过来,停下来后,却抽抽噎噎地出不了声。
“安生,发生什么事了”纪子期焦急问道。
安生张着嘴抽搐了好久,才缓过气来,“夫人,夫人死了”
“苏夫人死了”纪子期大惊,“怎么会死呢苏老爷呢少爷呢”
“前几天有天晚上,府里所有人都在睡梦中,突然不知从哪来了一群黑衣人,冲到了老爷和夫人房间。
拿剑就乱砍人,夫人帮老爷挡了一剑,哑叔后来赶到,帮老爷一起赶走了黑衣人。到了早上的时候,夫人,夫人就死了”
安生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纪子期脑海顿时一片空白,那个温柔的苏夫人,居然真的就死了
她胸xiong口猛地一滞,只觉得难受得厉害,那个苏小年不是朝廷密探吗居然都会发生这样的事难道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qg
“那少爷呢崔嬷嬷、灵菊、灵玉、安杰还有府里其他人呢”纪子期深吸两口气,平缓一下情qg绪后问道。
“少爷那天晚上去了罗府表少爷处。
发生了这事后,府里好多人都很害怕,悄悄地走了。
好在老爷夫人少爷平时待咱们下人不薄,那些人虽害怕走了,倒也没拿府里什么东西走。
崔嬷嬷病倒了,灵菊在照顾她,灵玉和哑叔看着少爷,我哥跟着王管事忙着办丧事的事。”
“不是几天了吗还没办丧事苏老爷呢”纪子期不解问道。
“老爷在夫人去世后,就走了,并且吩咐哑叔,在他回来之前,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夫人,也不准办丧事
听说夫人的尸体现在用冰块冰起来了,少爷一直跪在外面。
罗府老爷来吵过一回,说人都死了还不让她入土为安,到底是何居心
可老爷不在,哑叔只听老爷吩咐,拦在门外不让罗老爷进,后来表少爷来劝住了。”
安生吸吸鼻子,“子期,你去看看少爷吧少爷,少爷现在真的好可怜夫人死了,老爷几日ri不见踪影,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苏心园除了挂满了白幔,同纪子期印象中没有什么区别。
她想起第一次见苏夫人时,那个一脸温柔让她如沐春chun风的妇人,面对自己久未见面的夫君,仍会露出少女般羞怯爱ài慕神情qg的妇人。
多么美好的女子,竟如此早早就香消玉殒,心下不胜唏嘘。
走近苏夫人的屋子,就见到如雕塑般守在门外一动不动的哑叔。
哑叔看到她,眼中闪过惊喜和意外,朝她点了点头。
门口处,一身shēn麻布孝衣的苏谨言背对着她,跪坐在一张麻席上。
似已失去了全身shēn的力量,佝偻着背,头垂得低低的,沉浸在浓浓的伤痛中。
纪子期只看了那背影一眼,心中一痛,眼泪就掉下来了。
“少爷”她轻声唤道。
那身shēn形充耳未闻,一动未动。
“少爷”
苏谨言从梦中惊醒,熟悉的声音响起,好似让他回到了大年半前。
那时候好多人都在,爹在,娘在,小风在,小雨在,子期在。
他每天骑着自行车,和小雨一起开心地去学堂,回来和小风一起玩耍,向子期请教解术数题的方法。
有时候大家一起出去,和吴三多唐大哥罗表哥,还有程姐姐和江姐姐,一起吃喝玩乐。
可是,为何短短几个月,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呢
先是小风小雨子期走了,再来吴三多和程姐姐订了亲,不愿和他一起玩了。
唐大哥开始去不同的铺子里实习,没空同他玩;罗表哥向来只专心研究术数,他自己不想同他两人单独玩。
然后,现在,他连娘也没了,他爹不知所踪,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了
“少爷”
苏谨言循着那声音,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眼中含着泪,怜惜地看着他。
“子期”苏谨言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我娘死了我娘死了呜,呜”
十三岁的苏谨言褪去了婴儿肥,开始有了少年的面容轮廓,声音也没了年少的清脆,多了几分暗沉,许是先前哭得久了,带着嘶哑。
纪子期顾不得男女之防,跪在麻席上,将他紧紧搂在了怀中。
苏谨言在她怀放肆大哭,好似要将心中所有的伤痛,通通都宣泄出来。
纪子期轻轻拍着他的背,苏谨言的泪水,勾起了她心底对现代已去世母亲最深切地怀念。
那在知道父亲外遇后一直郁郁寡欢郁结于心而患肝癌去世的母亲,那知道自己病重却在她面前装作若无其事默默承受痛苦的母亲。
子欲yu养而亲不在,是这人世间最深的伤痛
面对着怀中痛哭不止的苏谨言,纪子期一句话也说不了,她只紧紧搂着他,让他知道,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慢慢地,怀中的苏谨言安静了下来。
纪子期低头一看,发现他许是哭得累了,竟是闭眼睡去了。
她抬起头,用口形问一直看着这边的哑叔,“少爷几日ri未睡了”
哑叔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三日ri难怪苏谨言的样子看起来这么憔悴,十三岁的少年,像个小老头似的。
纪子期想扶着苏谨言回房休息,她动动腿,发现麻得站不起来。
只有小声求助哑叔,“哑叔,我腿麻了,帮我扶少爷回房休息。”
哑叔略微犹豫了一阵,走到二人面前,伸手接过苏瑾言。
许是真的太累了,哑叔将他抱起时,苏瑾言只是无意识地轻声唤了声“娘”,头在哑叔的臂弯蹭了蹭,就像小时候在母亲的怀抱里一样。
哑叔愣了一下,鼻头发酸,小心翼翼的抱着他,放到了隔壁房间的床chuáng上。
纪子期揉揉发麻的腿,站起身shēn后让安生找个地方安置阿二后,自己跟了进去。
“哑叔,我会在这里看着他的,您放心”
哑叔点点头,帮苏瑾言盖好被子后走了出去。
纪子期走到床chuáng边,床chuáng上的少年双颊凹陷,眼眶浮肿,眉头深锁,似陷在无尽的噩梦中。
记忆中疏朗开怀、明媚侠义的小小少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苏瑾言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房间里点了一张昏暗的油灯,他睁开眼,满眼触目惊心的白,让他仍恍若在梦中。
微转头,看到床chuáng边头不住往下点,像小鸡啄小米似的纪子期,油灯照在她的脸上半暗半明。
很多人变了,很多事也变了,只有记忆中的纪子期还是这般的模样,让人如此的安心,有她在,苏瑾言觉得自己的都心定了些。
“子期,子期”苏瑾言轻声唤道。
纪子期朦胧间听到有人唤自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眨眨眼,一抬头对上苏瑾言有些红肿的眼,完全清醒了。
“少爷,饿不饿”她柔声道“我让厨房拿点吃的过来”
这一提醒,苏瑾言才发觉自己肚子饿得慌。
他摸摸肚子,“你这一说,我肚子还真有点饿了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去厨房找点吃的。”
纪子期道“没事,我刚休息了会不累,要不我陪你去吧”
此时的苏瑾言确实很需要人陪伴,特别是他一向信任有加的纪子期的陪伴,便点了点头。
厨房里的人走了一大半,因无人管理,显得凌乱不堪,苏瑾言视若无睹,径自走向灶台边,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可惜遗憾的是,锅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想想也是正常,现在已是五月快六月的天气,食物根本无法隔夜。
纪子期见状道“少爷,你先等等,我给你下碗面吧”
她已许久未曾下过厨,显得略有些手忙脚乱,苏瑾言也不追,只坐在一旁微微发愣。
忙活了许久,终于煮出了一碗面,纪子期试试味道,觉得还行,自我满意的点点头后,端到了苏瑾言面前。
苏瑾言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纪子期急道“少爷,慢点吃,小心烫”
不知是真的烫着了还是怎的,苏瑾言的眼眶又开始迅速发红,倔强的少年紧咬着下唇,不让眼里的泪掉下来。
纪子期一言不发,只坐在一旁默默陪着他。
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纪子期轻声问道“少爷,还想吃吗我给你再去下一碗”
“不用了,子期,我已经饱了”苏瑾言道“你先去休息吧,我要去给娘,守夜。”最后两个字说出来时已带上了颤音。
“我陪你”纪子期牵起苏瑾言的手,微笑着而又坚定的道“少爷,我陪着你”
手心里传来的温暖和力量让此刻的苏瑾言不想放开,他默默点了点头。
因为苏小年的吩咐,苏府并未有设灵堂供人吊唁,除了罗府,甚至没有通知任何外人。
苏夫人的尸身shēn安放在她的床chuáng上,四周放满了冰块。
天气炎热rè,每隔大半个时辰,哑叔便一会进去瞧一瞧,若冰开始融化,便会加些冰块进去。
两人回来的时候,哑叔正在往里面加冰,门半掩着,彻骨的冷意从房间里迎面袭来。
苏瑾言跪回了那张麻席上,纪子期站在一旁,里面漆黑一片,只能感受到隐隐反射shè着寒光的冰块的存在。
“子期,那么多冰,你说娘她会冷吗”苏瑾言突然幽幽道。
纪子期微微一怔,说不出话。因为直到现在她都无法接受那个温柔美丽的妇人,已停止了呼吸躺在床chuáng上几天几夜。
苏瑾言似乎只是这么一问,又继续道“后天就是娘的头七了,你说她会回来吗”
纪子期不知道苏瑾言口中的她,是他苏小年,还是她苏夫人。
“子期,这世上真的有鬼魂吗真的有去世的亲人入梦之事吗
我刚刚睡着的时候,为何娘不来我的梦中,难道她已经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把我给忘记了吗”
苏瑾言的声音平静,纪子期借着屋檐下白灯笼里惨白的光,能看到他眼睛里不断滚下的泪水,顺着脸颊一直流到下巴,没入到麻布衣襟里。
无声的哭泣更让人悲恸揪心。
“若过了头七,他还不回来,无论如何,我也要让娘入土为安”苏瑾言边说,眼光移向了守在门口的哑叔。
默默看着他的哑叔,听到此言,眼光闪了闪,将脸微微扭向了一边。
快天亮的时候,两人终于受不住,苏瑾言去了隔壁房休息,纪子期则去了以前在苏心园时的丫鬟房。
夏荷早已赎了身shēn出去,其他的小丫头害怕走了,屋子里只有夏棉一人,看到神情qg疲惫的记子期推门而入,微愣之下,便将自己的床chuáng让给了她休息。
纪子期从湘西赶到天顺后,还未有休息过,又陪了苏瑾言一整晚,确实早已累得不行,当下也不客气,脱了鞋就直接上床chuáng休息了。
醒来的时候正是用午膳的时候,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纪子期以为是夏棉,正准备下床chuáng开门,门却已经开了。
不过推门而入的人却是灵菊,“子期,你醒了少爷让我喊你起来去用膳。”
灵菊比她印象中略瘦了些,气色倒是不错。
两人顾不上寒暄,纪子期快速下了床chuáng。
等她用完膳,去到苏夫人门前时,苏瑾言已经跪在那了。
看到她,嘴角略微扯出一点弧度,然后点了点头。
许是昨日ri哭过的关系,这个经历剧痛的少年正在已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着。
他静静跪在那,不笑,不言,不语,与苏小年无半分相似的容颜,却隐隐有着与苏小年相同的冷然气质。
被迫成长的少年更加让人心痛纪子期有些不忍再看,头一转,看到了灵菊发红的眼中的心疼。
灵菊待他如亲弟弟一般,在她心目中,又何尝不是把他当成了半个弟弟看待
纪子期轻叹一声,老天爷有时候真是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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