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养成札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子醉今迷
“娘娘!”顾嫔想到女儿日渐消瘦的模样,心疼得紧,眼泪不由得就落了下来,“娘娘,三公主好歹也要唤您一声母亲。她即便再有错,那也是年少无知一时冲动。冯家……”
想到“久病不起”的冯夫人,顾嫔的心里揪得难受,“冯家怕是已经不成了。眼看着四公主马上出嫁,冀薇再拖下去怕是就要嫁不出了。娘娘,您就算不愿她嫁去冯家,那、那也让旁人家相看相看,不成吗?”
说到这儿,顾嫔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的女儿虽是公主,可是处境堪忧。
素来公主出嫁,要么是皇后娘娘给相看的人家,要么就是皇上给指婚。要么就是外祖家势大,能够选好一户人家,得了帝后二人的肯定后,就能把亲事定下来。
如今冀薇第三条路是走不通了,皇上已经万事不管不会给她指婚。那么就只能求了皇后娘娘。
偏偏先前那桩婚事,皇后娘娘原本给选得很好,结果让冀薇自己搞砸了。
娇妻养成札记 第431节
想到女儿不能出席宴请,顾嫔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冀茹因为将要出嫁,未曾出席宴请,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可是冀薇呢?
冀薇不论来或者不来处境都要比冀茹的状况尴尬许多。
顾嫔在那边兀自垂泪,俞皇后的神色却愈发地不好看起来。
这一次的宴请,大家都是高高兴兴而来。她也是如此。
可是谁曾想顾嫔偏要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
说实话,俞皇后也想过,如果顾嫔来寻她说起这件事情,要怎么办才好。可是顾嫔那么久都没来寻她,她自然不可能主动与顾嫔提起这个,就将此事暂且搁下不提。
谁想到顾嫔会择了这个时候来提起?
而且还是在那么多宾客面前!
俞皇后的神色冷厉到了极致,语气冷淡地说道:“这事儿晚些再说。你先回吧。”
“可是……”
“你先回去!”
俞皇后的语气太过严厉,让顾嫔忍不住全身抖了下。她不敢违抗皇后的命令,只能讷讷地退了下去。
虽然事情暂时揭过去了,可是刚才的和乐气氛已经荡然无存。
宾客们见皇后脸色不悦俱都小心翼翼起来,说笑声低了些。就连俞林安,也不似刚才那般活络,说话做事都规矩了许多。
冀符本就觉得这宴请无甚意思。若非姚德灿坚持要来,且郑贤妃也让他来,他倒是宁愿待在家里。
见到俞皇后现在这般样子,冀符轻嗤了声,不轻不重地踢了下椅子,这便站起身来。
冀行箴看到冀符离了席,就朝旁边的径山使了个眼色。又和阿音低语了几句。
阿音唤来万嬷嬷,吩咐了她几句让她见吴欣妍。
没多久,双胞胎就被乳母们抱到了旁边偏殿的院子里去。
阿音与俞皇后说道:“母后,我有些倦了。去旁边休息一下。”
因着刚才有人敬酒的时候,阿音和冀行箴都饮了不少,所以她这个时候脸红红的看上去很有些上了头。
俞皇后赶忙让她去隔壁偏殿休息,“那里平日也打扫着,很是干净。你去那里略歇一歇,等酒劲儿过了就好。”
阿音谢过了俞皇后,这便往那边行去。身后跟着青枫和孟阳随侍。
这处偏殿本也是供大家休息所用。只不过现在众宾客都在宴席上,所以此处并未有旁人在。偌大的院子里,只听到有个屋子里间或传来婴孩的一两声咿呀声。
阿音走的路刚好经过传来声音的那间屋子。屋子门是闭合的,只一扇窗户微微打开了点。
阿音径直往前走去,未曾往屋子里去看。
青枫低头跟在身后亦是目不斜视。
唯有孟阳,在经过那扇窗户的时候,听着屋子里孩子的声音,忍不住往里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他就见到一个身材微胖穿着藏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孩。
男子被对着门,看不清面容。
但是,他拿起旁边一个东西往孩子口里塞的动作,却是从这个角度能够瞧得一清二楚。
孟阳睁大眼睛朝着那人的衣裳看了片刻,忽地想起了什么,挥舞手臂猛推前面的青枫,指着里头啊啊啊啊地大叫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此事必有玄机!【媳妇儿我多聪明啊来表扬我!︿( ̄︶ ̄)︿】
第179章
阿音脚步骤停, 回头望向孟阳。
青枫不悦,转身高声呵斥:“大呼小叫作甚?莫要惊扰了太子妃!”
孟阳根本不在意青枫的高喝声。他一把拽住青枫的胳膊努力晃着,又抬手指了屋子里的人。
青枫看向那身穿藏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的男子,隐约记起今日见过这身衣裳,只不过印象很浅一时间想不起来。
就在他暗自细想着的时候, 孟阳显然是急得狠了, 居然冲到了太子妃的跟前继续嗯嗯啊啊。
阿音问道:“怎么了这是。”
孟阳指着屋里小孩子的放心,又做了个睡的表情,而后露出惊恐模样, 好似睡得极其痛苦一般。
阿音再问:“你怕孩子出事?”
孟阳连连点头。
“你知道屋里是谁?”
孟阳急得团团转,伸手比划了个“一”字。
青枫忽地想了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那身衣裳, 迟疑着道:“大皇子?”
孟阳又是跺脚又是点头, 吱哇地叫着刺耳的音节,指指孩子们,用手做了个划过脖子的动作,再做了个窒息翻眼的表情。
娇妻养成札记 第432节
青枫忽地明白过来什么, 紧走几步到了门口就去踹门。
就在这个时候,矮瘦的孟阳也跑到了他的身边,直接用身体去撞门。
咣当一声响。
屋里的人显然听到了动静。那藏青色的身影忽然把手的东西丢到一旁,一手一个抱起了孩子。又下意识地回头来看。
孟阳慌张地跑到他的跟前,正伸手打算去抢他怀里的孩子。结果刚刚伸开手, 他就看到了眼前男子那陌生的相貌,登时愣住了。
冯旭满头大汗地抱着小家伙们,见到眼前有个身形佝偻的老太监, 也是怔住,问道:“你谁啊你。”
孟阳呆呆地看着他,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阿音迈步入屋,笑问冯旭:“怎么样?他们可还听话?”
“听话倒是听话。”冯旭苦笑了下,“就是我说什么他们都听不懂,就只知道冲我傻笑。”
他把其一个小男娃小心地放到了旁边的被子上,指了自己身上一滩水渍苦笑道:“你看,这衣裳被他们给尿得……唉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崭新的衣裳上,深色的一大块尿渍格外明显。
阿音抿着嘴笑。
青枫过去帮忙把孩子抱了起来。
孟阳跌跌撞撞地走到冯旭的跟前,拉着他的衣裳半晌回不过神来。
先前还笑眯眯的冯旭此刻却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最近带着嘲讽笑意,说道:“怎么样?觉得爷像大皇子是不是?爷也觉得像!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冯旭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冀行箴知道冀符在他们冯家的福临布庄订做了三套新衣裳,就让他吩咐底下的绣娘们,按照那三套的样子,准备了一模一样的三套。
而后今日看到了冀符穿的那一身后,冀行箴以他和冀符身材差不多为由,让他换了衣裳在这儿,依着吩咐行事。
冯旭一头雾水,只恨不得赶紧解开心疑惑。于是逼近孟阳,喝问道:“说!你到底意欲何为!”
孟阳吓得浑身发抖,连连后退,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饶。只是口不能言,所以不住地合手跪拜。
阿音行至他的跟前,低声问道:“你是怕孩子们出事,对不对?”
孟阳动作停了下,重重磕了个头,地上砰地一声重响。
阿音往前半步,复又问道:“你看到了屋里人,所以怕他做出对孩子们不利之事,是不是?”
孟阳抖若筛糠,连连摇手摇头,眼露出惊恐。只不过他从喉咙口发出的模糊求饶声刚刚响起,屋外两边忽地冲出了十几名御林军。
御林军儿郎们不顾孟阳的一再挣扎,硬是扣着他去到了昭宁殿内。
殿内窗户紧闭。屋外的灿烂阳光透窗而入,只在临近窗户之处落下斑驳光影。而屋子深处,依然是晦暗而又模糊不清。
孟阳被拖到屋子央,而后被猛地一推,跌跪在地。
他把头埋得很低,只低头看着自己腿上的粗布,半点也不乱望。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他不去看,也依然无法否认屋子里还有一个人的事实。
静寂至极的屋子里,脚步声骤然响起。而后声音慢慢靠近,最终在他跟前停了下来。
孟阳头也不抬,直接俯身,以头抢地重重一磕。
“不错。磕得很卖力。声音很好。”冀行箴轻笑着说后,忽地神色一整,声音骤然低沉下来,隐有怒意,一字字慢慢说道:“我让你过来的目的,你不会不明白罢。难道我让你来就是让你磕头作响的?!”
孟阳不敢再磕头了。但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地面半晌没动。
冀行箴蹲下.身子看着他。
孟阳睁开耷拉的眼皮抬头看了眼。见是太子殿下,恍然回了神,忙含糊地说着旁人不懂的音节,面露惊恐地不住摆手。
“冀符当年做了什么?”冀行箴看着他,眸色冷厉宛若利刃,语气却出地冷淡,“说说看。二皇兄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他提到了二皇子,孟阳瞳孔骤然紧缩,眼底深处流露出深切的恐惧。身子不由自主就开始往后挪。
“原来真是冀符。”冀行箴半垂眼帘低笑了声,忽地声音扬高,怒喝道:“你知情不报,将实情隐去二十年。你好大的胆子!”
孟阳连连摇头。见没有效用,拼命在地上磕头,额上都出了血。
冀行箴抬手拍了下桌案。
而后就有个瘦瘦的身影从里间出来,走到了孟阳的跟前。
孟阳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吓得连发抖都忘记了。
连大人,孟阳是知道的。
他在宫里当值的时候,连大人尚还是大理寺少卿。一晃那么多年过去,少卿大人已经成了大理寺卿。
可是那身上带着的那股子让人害怕的阴冷狠劲儿却丝毫都未改变。
“老阳是罢?”连肃俯身看下来,阴鸷的目光在孟阳身上扫了一圈,勾唇冷冷地笑了下,“有话赶紧说。你若不说,本官有的是法子治你。”
说罢,连肃把手拿着的袋子翻了个儿,袋口朝下抖了抖。
哗啦啦金属的声音接连响起,刑具在地上滚了几个滚后散落地躺着。
孟阳缩了缩脖子,又缩了缩身子,不住摇头。
连肃抛下一张纸和一支笔,“不会写,你总会画。”连肃给孟阳挽了挽衣袖,抬手点着那张纸,面无表情声音如冰地道:“画出来。画得像了,你少吃点苦头。但凡画得有点点不好,那就不只是吃苦头的问题了。这项上人头,本官还要掂量下要不要给你留着。”
娇妻养成札记 第433节
冀行箴的手段,孟阳并不知晓太多。畏惧他是因为畏惧权势。
可是连肃就不同了。
连大人手段阴狠,折在他手里的人不知凡几。即便孟阳当年并非是好事者,却也不小心听闻了他不少的消息。
在连肃的手里,死是解脱。不死是最难熬的。据说没有人能逃过他的审讯。
孟阳吓得魂飞魄散,吱吱哇哇地叫着,连自个儿的身份和处境都忘了,跳将起来跑到门口,捶着门想要逃脱。
连肃三两步跨过去,抬手将他的手臂背到身后,又扣住他两腕关节,直接把他狠力丢到地上。
孟阳年纪不小了。被这样一丢,近乎去了大半条命。
连肃阴沉沉地笑了声,“还能动罢?能动就把情形‘说’与本官听!但凡你画得有一点点不好,本官就能让你当场血溅三尺!”
孟阳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战战兢兢地拿起笔,抬手慢慢去画。
刚刚起了一个头,他的笔尖还没来得及拉出去,就听太子殿下在旁问道:“那件事情,是冀符做的,对不对?”
孟阳的笔尖剧烈抖动了下。一大滩墨在纸上晕开。
“倘若是他,你就嗯两声。倘若不是他,你就嗯一声。”冀行箴说着,催促道:“我再问一遍。究竟是不是!”
连肃抬脚朝刑具踹了过去。
哗啦咣当声响起,孟阳的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再不敢耽搁,赶忙“嗯”了一声。
半晌后,又一个“嗯”声响起。
冀行箴阖目轻叹。
伴随着他的叹息声,咚一声重响,有人狠命朝门踢去。
“一派胡言!”震怒的晟广帝从屋屏风后大跨着步子走了过来,怒指孟阳:“你个贱奴!居然敢随意诬赖皇子!胆大妄为!”
孟阳没料到晟广帝居然也在屋子里。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画,再看看愤然的晟广帝,还欲辩解,却用眼角余光瞄到了连大人。
“说!”晟广帝对着那佝偻惧怕的身影扬声叱问:“刚刚那些话是不是你胡编乱造!冀符当时那么小,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些话,一定只是你随意编造的罢了!”
孟阳刚要开口,冀行箴猛地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倘若你这个时候反口,只道自己先前不过是信口胡说的话,那么刚才你说过的那些话可就都是欺君之罪了。你,可要认真地仔细想好了再说。如果你句句属实的话,本宫可以保你不死。”
孟阳朝他看了过去。
冀行箴已经转身回了先前站立的位置。不过,面对着孟阳的目光,连肃适时地朝着孟阳笑了下。让孟阳刚刚放松了点的心情忽然紧绷起来。
一边是皇上。
一边是监国的太子还有本朝最为阴狠的大理寺卿。
孟阳深吸口气。
想到刚才看到的俞家的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想到当年那个机灵懂事的小男孩。再想到,刚刚误认那冯公子为大皇子时,自己心里的那种焦灼和不安……
最重要的是,太子说,若他说出实情,能保他不死。
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倘若大皇子知道他刚才的所作所为,那么下一个死在大皇子手上的,或许就是他。
在这一刻,孟阳忽然聚集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用力点点头,伸手比划了个“一”字。
一.
若论序齿,大皇子排行是这个数。
晟广帝默默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佝偻人影,试图从他的神色里辨出一丝一毫的愧疚或是心虚。
但,他错了,那里没有这些。
那老太监的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笃定,就是确信。
晟广帝忽地全身脱力。
他颓然倒在椅子上,半晌不能言语。
第180章
“这不可能。”晟广帝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他?”
“怎么不可能是他。”冀行箴半点也不顾忌这个话题, 不退反进逼问道:“为什么父皇认为不能是冀符?”
“你们可是亲兄弟!”
“亲兄弟?”冀行箴看着满脸失望和茫然的晟广帝,低笑着凑到了他的眼前,缓缓道:“父皇,你难道已经忘了,他曾经想要害我的那件事吗?”
那件事……
想到当年冀符曾经试图下毒暗害冀行箴的往事, 晟广帝蓦地清醒过来, 可是还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当年老二去的时候, 冀符他、他当时还是个孩子啊……”
“孩子?”冀行箴毫不留情地冷笑道:“难道作恶之人小时候就一定存有悲悯之心,难道大了是大恶人, 小时候就不能是小恶人了?”
晟广帝抬手按揉眉心, 疲惫地说道:“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这事儿,我得好好琢磨下。”
*
娇妻养成札记 第434节
孟阳进到昭宁殿后,整整一个多时辰都未曾出来。
青枫左顾右盼还不见人,很有些担心, 悄悄去寻了阿音问他会不会有事。
阿音不便把那许多细节讲与他听。但看他忧心,就斟酌着说道:“若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自然无甚大碍,很就能出来。但,如果他一再遮掩事实不肯言明, 那很有可能就出不来了。”
出不来了四个字让青枫心惊不已。
太子殿下处事素来公正严明。为何一个老太监会到了那个地方后出不来?
难道就只因为先前错把冯家少爷认作为大皇子?
肯定不止如此。
可是再深的原因,青枫却想也不敢再想了——能够让太子殿下那么重视的事情,怎会是小事!
青枫心里有了念头, 再不敢多问多说。虽还在关注着孟阳未来之事,却也未曾再表露出疑问了。偶尔旁边有宫人问起老阳去了哪里,他还会帮忙遮掩一二。
如今阿音已经回到了宴席上。
冯旭随后也走了回来。只不过冯旭身上穿着的不再是和冀符一样的那身衣裳,而是改作了他自己先前穿着来赴宴的那一身。
双胞胎兄弟俩也已经回到了自家母亲的身边。
俞皇后看到他们两个后,很是开心,侧首与阿音道:“你看大哥儿小哥儿多有趣。改天你们也生一个。肯定比他们俩还好玩。”
因着百日宴的时候方才取名,这个时候双胞胎兄弟俩就大哥儿小哥儿地浑叫着。
如果是旁的时候听闻俞皇后这样说,阿音少不得会脸红红地说上几句。
但是现在她心思全然不在这儿,就也没做出什么明确的表示来,只强笑着随口应付了下。
俞皇后发觉了她的不对劲,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青枫的身边。
——那里原先站着个老太监。而此刻,那身形佝偻之人已经不在这儿了。
俞皇后挪动了下身子,正襟危坐,紧紧地揪住了手帕子。虽面容平静,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许久后,就在宴席堪堪散去之时,变故陡生。
并非是那老太监回来了。而是郭公公突然带了一队御林军来,当场拦住了正要离开的大皇子冀符,直接将他扣押住。
冀符大怒。
他看着满脸笑容的郭公公,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个贱奴!这是作甚?把我放开!”
“大殿下,真是对不住了。”郭公公虽然笑着,那笑意却未曾达到眼底,“小的并非刻意想要阻碍了大殿下。而是皇上吩咐小的这样做,小的不得不这样。”
说罢,郭公公很是认真地躬身行礼,口语气却愈发咄咄逼人:“大殿下自然觉得小的是多事。可皇上说了,倘若大皇子走了,就让小的带了人去宫外找您。拖也得把您给拖回来。既然如此,倒不如现在就请了您进去,这样也省得殿下太过难堪。”
冀符这个时候脸色已经黑沉如墨。
他看着郭公公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抬脚就朝他踹了过去,“你个贱奴!实在是无法无天!”
这脚刚刚踢出去一半还没落在郭公公的身上,突然旁边斜刺里有人抬脚轻轻一拨,把他这去势给缓了缓。这脚就没能踢实。
“还请大殿□□谅小的们,莫要刻意为难。”那御林军收了脚躬身说道。只不过在躬身的时候,他速地朝左右两边各看了一眼。
御林军儿郎们会意,当即齐齐上前,把冀符从头到脚给扣了个严实,用绳子绑住。这样他根本无法挪动分毫,更莫要说发怒或是离开了。
姚德灿看到冀符被这样绑起来,当即怒了,高声吼道:“你们这些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他是大皇子!是皇上的大儿子!我要去寻皇上,我要见皇上!”
这个时候,宾客们远走的脚步渐渐止住。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郭公公朝着姚德灿打了个千儿,笑道:“皇上怕是没空见你。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当年的事情还没有捋顺,许多事情都还得慢慢相谈。大皇子妃就莫要去凑这个乱子了。”
众人皆知,二皇子自打出生后就得了皇上极大的喜爱。当年皇上没事的时候就爱抱着二儿子玩耍,即便是长子的冀符都没有这个待遇。
可是某一天,二皇子突然暴毙。
这件事情一来发生在宫,二来又是皇上爱子,原本是件很大的事情,后来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没多久就没有人再提起,只敢私下里偶尔提起一两句。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好事者。最不少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谈资。
原本此事经历了那么多年后都被人渐渐遗忘了。谁曾想,会在这个时候听到郭公公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而且还是当众说的。
满座哗然。
所有人都没想到,晟广帝身边的亲随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基本上就表明,晟广帝已然认定当年二皇子的事情与大皇子脱不开关系了。不然的话,又怎会这些兴师动众地来“请”人?!
周围议论纷纷。
冀符的脸色苍白到了极致,眼冒着滔天怒火。想要反抗想要反驳,皆是不能成事。只能任由御林军把他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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