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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我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明月珰
芙宓从床上坐起来,容昳很自然地蹲下、身给她穿鞋,又取了袍子给她披上,这才拉了她去桌前坐下,把羹匙放入她手心。
芙宓扫了一眼桌子,除了甜米羹,还有许多她喜欢吃的,比如糟溜龙鱼片,红烩紫驼峰等等,这绝对是赤果果的贿赂。
说起来闻名大千世界的美食排行榜——清一谱,就是容昳主评的,只是芙宓没想到这个人不仅口味高得出奇,连厨艺也是所向无敌。芙宓也是住进清一殿之后才有口福享用过一次的。
那次是芙宓生辰,容昳破天荒地整治了一桌菜,芙宓本来还有些嫌弃,她其实更喜欢自然的东西,比如生吃月亮鱼之类。
只不过在看到那桌菜的卖相和品尝了它们的味道之后芙宓的骨头就有些软了,吃人的嘴软,她看容昳也顺眼了不少。说实话,容昳在整治菜肴方面简直可以称为艺术家,这些菜肴在他手里都玩出花儿来了。可是容昳这混蛋,狗坐轿子不识抬举,之后竟然不管芙宓怎么求他,他也不肯再近庖厨,叫芙宓恨得牙痒痒。
今天的菜色比芙宓生辰那天更丰富,显然是容昳精心整治的,少不得也泄露了一点儿他的心虚和歉意。
只是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一顿饭就想了断恩仇?这可是血海深仇呢!芙宓一边大块朵颐,一边用眼神鄙视容昳。
“你即使贿赂我,我也不会原谅你的。”芙宓瞪着容昳道,瞪完将面前的碗一推,“再盛一碗甜米羹。”
容昳替芙宓重新盛了一碗,轻笑道:“我没看出有什么地方需要求得你原谅的。”
什么?!一口甜米羹梗在芙宓的胸口,不上不下,她连气儿都喘不过来了,还是容昳给她顺了半晌胸口,这才完事儿。芙宓缓过劲儿来,一把推开容昳,“你,你还有没有廉耻啊?!”犯了那么大的错,居然还不放低姿态求原谅?
其实芙宓只是嘴上说不原谅容昳,若是容昳跪下来舔她脚趾头,指不定她大人有大量玉手一挥,前嫌尽弃。当然那种时候舔她脚趾是不算的。
然而容昳的态度实在是恶劣,芙宓只见容昳往后一靠,慵懒地依在椅子上,抬了抬眼皮扫过芙宓的脸,淡淡地道:“这世界弱肉强食本是定理,你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啊!”是可忍孰不可忍,芙宓猛地站起来,一脚踢开自己坐的椅子,手里的筷子直指容昳,气得发抖。
但是这个世界本就残忍,容昳说得一点儿也不错。哪一个修士求道的路上手里没染过血的?只是因为有了感情,所以就格外受不了对方对自己的伤害。
芙宓就特别受不了容昳杀过她这件事。其实从她这么多辈子的经历来看,她杀过其他人,也被其他人杀过,当然是“未遂”,但她心里从来没有为此难受过,因为大家都明白,世道本就如此。求道就是独木桥,不是别人死,就是自己死。何况他们本就是神魔不能共存。
讲道理芙宓是说不过容昳了,讲武力就更没有可比性,电光火石间芙宓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张王牌来着,差点儿就忘了。
“啊,我肚子好痛。”芙宓突然从气势汹汹变成了萎靡的小莲花,一手捂住肚子地弯下腰,疼得眉头都皱紧了,气若游丝却表情夸张地道:“小冬瓜……”
结果容昳依然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一点儿紧张的表情都没有。
“你还是不是人啊?”芙宓站直身子,脸因为气愤而胀得通红,手指都指到容昳的鼻尖了,“这可是你的孩子呢,你也不怕把它气没了?”
容昳哪里看得惯人指着他鼻尖说话,手一伸就将芙宓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强行箍在自己腿上,“不演戏了?”
芙宓不说话,她现在觉得哪条路都走不通,只能沉默地表示抗议了。可是旋即她又觉得压不下胸口那股气,忍不住道:“你一点儿都没把小冬瓜放在心上,我也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不如……”
好吧,不如后面的话被狗吃了。
芙宓喘着粗气用手指抚摸自己的唇角,张嘴说话都觉得扯得伤口疼,容昳这条老狼狗越发能耐了,连亲嘴儿都不忘动用真元,非要把咬伤的痕迹留在她嘴角才算完。芙宓觉得容昳能无耻到这种地步,怪不得能点燃神火成神了。
以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是能亲嘴儿的关系吗?互相捅刀子的关系还差不多。
芙宓的心里一边骂容昳,可在看到容昳唇边满足的笑容时,又恨不能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觉得自己身子骨太软了,被容昳一亲就有些找不着北了。
其实这真不怪芙宓,只能怪敌人太狡猾。容昳根本不是什么渡劫境真人,而是货真价实的神。一具唐僧肉都惹得西天取经道上的各路妖魔狂暴,更别说容昳这一身的肉了。他放在芙宓跟前,就好比水之于鱼,肉之于狼,大米之于老鼠,绿洲之于沙漠里饥渴难耐的旅人,是他们根本抗拒不了的诱惑。
芙宓心里不由想,容昳手里握着这样好的王牌,怎么前几辈子都不曾动用过,虽说他对自己居心不良,但上几世都十分守礼,这辈子若非自己误打误撞替他开了荤,依着他前面的表现,芙宓觉得容昳估计这辈子也还是开不了荤。
心下有怀疑,芙宓正要问,却听容昳道:“小冬瓜不会有任何事的,你也别看了几本闲书,就学凡俗之人闹什么害喜。”
听到这儿芙宓就不干了,就算别的她没有发言权,难道生孩子这儿容昳还能比她更权威?芙宓挣扎着就要从容昳腿上离开,偏偏容昳铁了心要箍着她,芙宓一边扭着,一边怒道:“生孩子的事是你懂还是我懂啊?你一个大男人,少在一边说风凉话。我怎么就不能害喜了,小冬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都是被你气的。”芙宓的眼圈都气红了。
容昳很不客气地打击芙宓道:“凡俗之人害喜,那是为了提醒她们,她们要做母亲了,不能随便吃东西,怕伤着孩子。我们的真元天生就对有毒的东西排斥,也并不需要吃东西,所以根本不会害喜。”
芙宓冷笑一声,“呵,你又知道?你一个大男人少跟我纸上谈兵,我就害喜了,怎么着?你懂个屁啊?!”芙宓实在是愤怒,容昳能别说得比她一个女人还懂怀孕好吗?
容昳好笑地道:“好好,我不懂,天虹仙子总懂吧?她的怀孕日记里记得清清楚楚的。”
“什么日记?”芙宓其实听得清清楚楚的,她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当初容昳到天虹秘境里究竟是在找什么。
金银鱼、生灵之木做的床,对别人来说也许是稀罕物,可对容昳来说,绝对不需要他压制修为,冒险进入天虹秘境,那么唯有天虹仙子的那什么鬼日记才能叫容昳亲自走一趟。
芙宓觉得容昳这是想生孩子想疯了,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容昳听得芙宓的问话,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尴尬,连耳根都有一抹微红。一个大男人去寻妇人的怀孕日记的确有些难为情。
但是芙宓是什么性子?绝对的死鸭子嘴硬,“哦,难道你活这么大年纪不明白人各有不同的道理?天虹不害喜,我就不能害喜了?再说了,天虹可是换虚境的天仙,我才旋丹境呢,小冬瓜多脆弱啊!”
容昳听着芙宓的诡辩心里只觉得好笑,他也不是不能让她,只是这人是典型的给点儿颜色就能开染坊,骑在你头上拉屎的性子,半点儿娇惯不得。“你别拿小冬瓜唱戏了,就算你死了,小冬瓜也死不了。”
芙宓真的很想捅容昳一刀子。
“你不用瞪着我看。”容昳的手摸上芙宓的小腹缓缓道:“小冬瓜就是现在修为也在你之上,你怀着他,只有好处没坏处。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力大无穷?精神奇嘉?”
芙宓心想,她要是力大无穷,还不得首先一掌劈死他?不过容昳这么一说,芙宓还真觉得自己有点儿轻盈成仙的感觉。
沉默突然出现在两个人之间,容昳的手还贴在芙宓的小腹上,轻而缓地摩挲,说话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芙宓只觉得心跳加速,深为尴尬,她绝不该这么轻易就原谅他的,偏偏又不能真一刀子杀了容昳。可是这么亲昵也绝不是个事儿啊。
而且,芙宓不舒服地扭了扭腰,挪了挪屁、股,努力忽视臀下的异样,芙宓瞪向容昳,容昳却冲她轻笑,一点儿难为情的意思也没有。纯洁的芙宓只好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这种暧、昧的沉默,低头道:“你若是想要孩子,为什么前几世不用这一招呢?犯得着杀我这么多次吗?”
这一招是那一招呢?女人和男人不一样,一旦有了肌肤之亲,很多感受就会变化。即使是芙宓这种“无情”的人,也没有脱离窠臼,若非她怀着容昳的孩子,彼此又算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她这会儿岂能坐在他怀里听他聒噪?
芙宓想了想,觉得自己气势太弱了,又直起身看着容昳,挑衅地再次扭了扭腰刺激某人,“你现在怎么不装模作样了?当初不是我脱光了你都没反应吗?不是还踢得我吐血吗?我一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喜欢逛青、楼不说,还喜欢听那些淫、词、艳、曲。”芙宓越说越气愤,这桩事儿简直困扰她多时了。
当初芙宓觉得容昳对自己没上过心,打了也就打了,可现在找回了记忆,他明明对自己“不怀好意”,怎么还能下得了重手呢?这人到底什么毛病啊?
容昳觉得有时候女人真的很神奇,比如芙宓的重点为何会集中在他“没反应”三个字上,他们之间最大的矛盾难道不是杀身之仇?
容昳还真是猜对了。虽然找回了过去的记忆,但是芙宓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杀身之仇也就没那么刻骨,最刻骨的必须是“你明明爱我,为什么还能对我下毒手呢?”
“哼,练的什么童子功,骗鬼去吧!”芙宓冷哼道。
其实容昳还真没有骗芙宓。他练的即使不是童子功,但也讲求清心寡欲。或许刚开始的时候还不能放下凡尘俗念,但是修道千年、万年之后呢?清心寡欲就成了习惯。
第一世的时候,容昳儿戏般地挑选自己闯情关的对象,本以为是手到擒来,随便露露脸,再帮一帮小姑娘,就水到自然成了。容昳清心寡欲,当时从没想过会和芙宓有夫妻之实,不过是过了关,就各找各妈的关系。
哪知道会发展成这样呢?即使是神,也没有办法控制人心。
其实容昳当时也知道芙宓未必就是自己情关里的那个她,但是因为有了先入为主之见,多了些关注,渐渐地就倾注了心血,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选着魔道,他也尽心地不显山不露水地帮她,哪知道后来半路出了个程咬金。不过如果没有这个程咬金,容昳心想没准儿自己也不会陷得如此深。
容昳只要一想到芙宓居然跟他玩儿什么“一见钟情”,为了个半路杀出的人,就跟他叫板,最后不惜动手,他就恨不能脱了芙宓的裤子,恨恨揍她一顿。
第一世,容昳灭了芙宓也就灭了,本来没打算再弄活这白眼儿狼的,可惜时光太漫长,生活又太无趣,容昳觉得芙宓虽然没有别的有点儿,但是尤其擅长给人找事儿做,他闲来无聊,心血来潮,颇费了些心思又把芙宓的神魂一点儿一点儿地聚起来。
别说,还真是有点趣儿。一点一点养出来,看着就舒心,只可惜第二世又养到了别人的碗里。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给芙宓灌输过那种古板思想,师傅怎么就不能成夫了?他一个当师傅的,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如果不是给自己养的,干嘛费那么大心血啊?真当神普爱世人呢?
不过当师傅的确有些不方便的地方,至少不能占徒弟的便宜,当然容昳也没想过要占芙宓的便宜。只不过他养出来的人,也绝不允许别人占了便宜去。
容昳记得自己再一次养芙宓的时候,用的是师兄的身份,还恶心巴拉地给自己设了个师傅,但即使这样也没讨到好处,温和的师傅不行,强势的师兄也不行,再一世的病弱师弟也不行。
容昳还记得上一辈子最后,芙宓对自己说的话,她说他不像个人,没有七情六欲。
容昳想起来就想笑,这小姑娘自以为聪慧,永远都在自作聪明,男人的七情六欲怎么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呢?越是重的情、欲,越是藏得深沉,因为害怕被她看出来。
如果被她看出来了,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瞧不上他。容昳养了芙宓这几辈子,对她的小性儿也算是各方面都有了了解了。
芙宓这人天生在蜜罐子里养大,最初是人用骨血精心浇灌出来的,刚成型就遇到了容昳,一路都有人遮风挡雨,性子养定了型就再难移,再说容昳也压根儿就看不得她受委屈。
如此一来,反而养出了个祖宗的性子。你若是她亲人、长辈,对她好,那是应当的,她心里惦记你,为你豁出性命也行,比如莲皇。不过芙宓这性子也是容昳解决他情敌的一个好手段。
芙宓因为荷叶是青色的,惯来喜欢穿青袍的男人,唯有送给她当爹,才能防止又跑出个程咬金。
且又说回芙宓的性子,你若是个外人,对她好,那也是应当的,因为她觉得她既漂亮又可爱,没人能不爱她,可是你是外人,爱她得就显得有点儿贱,因为这种人太多,她压根儿就不会放在心上。你只有逆着她的性子来,她才能看你一眼,也仅仅是一眼而已。
在三千州域的时候,容昳的确是被芙宓气坏了,性子娇惯一点儿无所谓,但是他什么时候教过她随随便便就当着男人的面脱衣服的?打她那都算是轻的,容昳恨不能把她吊起来恨恨抽一番。
只是那雪光云缎一样的肌肤,以及雪峰顶端那一捧粉雪,还有溪谷里的一线嫣红,就晃在人的眼前,怎么也消散不了。可是那时候,容昳还什么都不能做,他看着芙宓只觉得躁动,无边的烦躁。偏偏她还要找死地来诱、惑他。
容昳也是那时候才了解凡俗之人为何都喜欢看点儿,听点儿下三滥的不入流的东西。因为现实里无法纾解,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意、淫,在幻想里抚慰自己。
容昳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不“清心寡欲”的,或许是从第一次半夜脏裤子开始?为此他盘算过很多,设想过很多。芙宓的肌肤嫩白得就是初夏第一朵白荷的花瓣,格外的适合粉色。
容昳在水边种了一大片桃花林,初春的时候花瓣飞落,层层叠叠铺在地上,厚得像一张无边无际的花毯,躺在花毯上,看桃花流水,泠泠潺潺,再做些快乐的事情,岂不极有意思?
只可惜……
想到这儿,容昳又只能感叹,不过芙宓误打误撞也没什么不好,否则小冬瓜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我问你话呢。”芙宓受不了容昳的走神,伸出手使劲儿推了推他的胸膛。
容昳回过神来道:“我的清心寡欲不是你亲手破的么?再说了,这件事哪回你不是乐在其中,央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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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昳的声音越来越低,低沉而暗哑。芙宓只觉得自己屁股像着了火似的,脸也在发烧,在床上她虽然从来不矫情,但是也受不住容昳这样调、戏啊?恼羞成怒之后,芙宓瞪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道:“你胡说什么,你明明,你明明不用渡劫,还装得像模像样的骗我,你怎么不说你是居心不良,骗、奸小姑娘呢?”
“你不讲究,就以为我也不讲究么?”容昳道:“我就算要骗你,也绝不会选我昏迷的时候。”
芙宓点了点头,这倒是,容昳向来强势,哪怕她爬到上头,动的还是他。这人简直使不完的精力,生怕不让他使劲儿似的。
“我不管,但是你假装渡劫是事实。”芙宓开始撒泼了。
“我不是假装。”容昳淡淡地道。
芙宓看着容昳的眼睛,神情渐渐就有了变化,缓慢而清晰地道:“你练成了混沌返元功?”
今日的芙宓自然再也不是以往的吴下阿蒙,混沌返元功乃是天地间第一神通,是随着这个混沌世界的诞生而诞生的。
芙宓心想难怪容昳看着如此年轻,闻起来也如此年轻,老丝瓜瓤子本来绝对不可能有孩子的,可是练成了混沌返元功就不同了。他的人生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再来,一次又一次地青春焕发。
芙宓垂下眼皮,“你倒是厉害,那你这一次多少岁了?”
芙宓本来以为不可能有人能练成混沌返元功的,她以前也参看过混沌返元功的秘诀,可惜一直不能领悟,否则早就把容昳杀得片甲不留了。
容昳道:“一百三十一岁零四个月。”
芙宓撇了撇嘴,一个大男人把自己的年纪记那么清楚干什么?只不过容昳一下子从老丝瓜瓤子变成小鲜肉,芙宓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你居然比我还年轻?”芙宓有些受不了。虽然她重聚灵体之后才十岁左右,但是加上她睡的一百年以及之前在三千州域的年纪,也有一百三十二岁零两个月呢。芙宓想到这儿就忍不住脸抽筋,她不要当老丝瓜。
芙宓的肩膀耷拉了下去,她原本曾经恶毒地打算,她要榨干容昳的东西,最后一剑劈死他,然后当自己逍遥自在的大魔神去,可惜现在这个梦想再也实现不了了。
不管是人还是妖,修为进步最快,潜力最大的时候都是在最年轻的青春期。混沌返元功能逆天地让容昳一直处于修真潜力和爆发力最强的时期,一次又一次地累积这种修为,逆天到了极点。
容昳瞧着芙宓这副颓丧样子就好笑,她骂别人老丝瓜瓤子的时候心里倒是爽快,现在轮到她年纪长了一点点就受不了了。
当然容昳这一次返元的时间点确实是故意掐得这么准的。上几世他没少被芙宓嫌弃年纪大,是老冬瓜,这辈子更好,直接变丝瓜瓤子了。容昳虽然不觉得年龄是多大的缺陷,但也经不住芙宓老拿出来奚落他。
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么,则是因为芙宓神魂重聚需要万年,没有她的日子他闲着也是无聊,在把她的灵魂种子交给莲皇后,也跟着她沉睡了万年之久。
“你年纪自然比我小,你这不是才十来岁么?”容昳替芙宓理了理垂在额角的碎发。
可是她心理年龄老啊,芙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觉人生无趣,容昳这老丝瓜瓤子怎么就比自己年纪小了呢?
芙宓挣扎着要从容昳腿上起来,容昳自然不允,她忍不住带着哭音地怒道:“我困,我要睡觉。孕妇不能害喜,嗜睡总可以吧?”
“这个可以。”容昳抿嘴一笑,将芙宓抱了起来走入寝殿,又问道:“要不要我伺候你沐浴?”
“你想得美。”芙宓像挥苍蝇一样地想挥走容昳。
可惜容昳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女人生气的时候你千万别放她一个人在一边,小事儿都能摊出大事儿来。
容昳从背后圈了坐在床上的芙宓入怀,芙宓挣扎两下,甩不开也就懒得动了,下巴懒懒地挂在容昳的前手臂上,“小土鸡他们呢?”
小土蝶和土大、土二自然是活蹦乱跳地不知多开心,至于小土鸡么,容昳在空中轻轻一点,小土鸡倒霉催地浮在海面上昏睡的模样就显现了出来。
“你把它毛拔光了?”芙宓微微惊呼。
“嗯,给你做条裙子穿好不好?”容昳问。
自然是好的,但是她的小土鸡凭什么让容昳来拔毛啊?“你干嘛欺负小土鸡?”芙宓嗔怒地一口咬在容昳的手臂上。
容昳还能不了解芙宓的性子?“等他长出新毛来,你再拔一次就行了。”
芙宓这才松了口。
“你是狗么,这么会咬人?”容昳圈着芙宓在她耳畔呵气。
芙宓带着些微怒气地挣扎了一下,“明知故问。”
“我看你就像只小狗,不过下面的确是朵花,怪不得那些人喜欢用花、蕊……”容昳的声音越来越低,芙宓的身子则越来越热。
不过女人在这些事上面的控制力比男子可好了太多了。
芙宓毫不留情地在容昳有些忍不住的时候,一把推开他,顺带使了一招连环腿,不过可惜没踢中,还让自己那白生生的莲足落入了魔爪。
芙宓使劲儿地抽自己的脚,可惜被容昳抓得死死的,她咬着牙才能没痛出声儿,再看容昳铁青着一张脸,真是怎么看怎么舒服。芙宓也懒得跟容昳较劲儿了,嘴角噙起一丝气死人的笑容,挑衅地道:“从今往后你休想在我身上占便宜。”
容昳没吱声儿。
芙宓胆子又大了一点儿,晃悠了一下自己的大长腿,学那种倾城妖姬一般笑道:“生气了?是不是又想杀了我重新来啊?”
容昳放开芙宓的脚,眼睛锁着芙宓的双眼,沉默了良久。这种沉默居然让芙宓生出了一种心虚而不敢对视的错觉,问题是她完全没有需要心虚的地方啊。
容昳轻叹一声,将芙宓圈入怀里,下巴在芙宓的头顶摩挲,“再也不会了。”
芙宓难得地没动,她听出了容昳声音里的疲惫,心没来由地沉了沉,这种心理实在不好说。容昳杀她,她当然是不高兴的,可是这会儿容昳不杀她了,她也没觉得多开心。
“我也会累,会疲倦。”容昳轻声道,环住芙宓的手收紧了一些,“从这片混沌天地存在以来,也出现过不少点燃神火的人,他们现在都不在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芙宓没回答,容昳继而道:“不过是自己不想活了而已。”
无止境的生命,有时候并非是一种福气。
芙宓可理解不了容昳的心态,她活得正是开心正是恨不能天长地久无穷时的时候,“你少糊弄我。你要是不想活了,不如让我劈你一剑行不行?咱们正好两清。”
“行啊。”容昳道。
芙宓气呼呼地转过身看着容昳道:“你真当我傻呢?剑能劈死你吗?活到容昳这个儿份上,真的是想死都难。”
容昳低头亲了亲芙宓的耳垂,“谁敢当你傻啊?能杀死我的东西,我早就交到了你手上,不是吗?”
芙宓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容昳说的是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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