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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一条小渔船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浙东匹夫
胡进的回答着实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咱念海事的,老婆要漂亮有什么用?一年到晚在外跑,漂亮了反而不放心!”
得,也是个打算四海为家打野食的。
很有觉悟嘛,将来说不定是个做船长的料,不过还得多打磨几年。
白玲和胡进做好鱼汤,给大伙儿都盛了一碗后,还有不少多的,白玲觉得放凉了可惜,就主动建议:“顾鲲,要不让船员们也都先歇歇,喝碗黄鱼汤吃了饭再干呗。”
女人的本性,都是希望自己做的饭菜能被人赏识、吃光,不要浪费。否则就会很容易有挫败感。
不过顾鲲却解释说:“他们常年在海上,对海鲜根本不稀罕的。刚才才收网,要先把鱼处理冷冻了才能停手。”
白玲有些气馁:“何必跟资本家一样计较呢,罢了,我们喝完汤跟工人们一起去杀鱼冷冻吧,反正我们也是来体验生活的,干上几天就当是开开眼,也不累。”
说完后,白玲也没怎么好好吃,草草扒拉了一些,就去兴冲冲地帮忙处理鱼获冷冻。
反而是已经大四的胡进,比较有社会阅历,对顾鲲善意赔笑解释:“她就是这样的,比较理想主义。顾总别介意,我是在船上实习过的,你这儿对待手下,已经是很宽仁的了,别的船长那才叫一个狠呢。”
“话是这么说,不过既然活儿忙,我们也该搭把手,怎么能让他们工人干活我们光吃喝看着呢。”唐佳提议了一句,率先去忙正在指挥干活的高健雄搭把手。
黄瀚周耀光这些人,自然也就跟上。
因为大家都是第一次干,觉得很新鲜,所以即使肌肉有点累,大脑也觉得不累,跟玩儿似的。
多了将近十个人帮手,船上的收获处理很快就做完了。
唐佳和白玲这些妹子,觉得内心很有满足感,一个个看着大海感慨:“这么一看,渔民的日子还真是潇洒,虽然有时候稍微累点,但是每天能看美景吃海鲜。要是老板再宽厚一点,就完美了。”
高健雄和胡进这些有经验的人,立刻就脸色有些不自然,觉得妹子们完全是没社会阅历瞎说,还给顾鲲使眼色。
顾鲲呵呵一笑:“古有明训: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你们真当海上的世界是这么温情脉脉的?我已经算最仁慈的老板了,正常情况下船员每天最多干16个小时活,特别特别忙的日子也不超过18个小时。
而且我给他们算的底薪是按照每天12小时算的,加班还额外给足钱。这都是因为捞海鲜已经不算我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了,我犯不着苛待了手下——可你们知道我那些同行是怎么干的么?”
唐佳听得心中微微一凛,连忙收起了之前的态度,虚心求教:“还有更黑的么?”
顾鲲冷笑:“就拿我们东南亚来说,兰方算是好的了,要是印泥缅甸那些最不把人当人的国家,一天工作20~22小时的渔奴大有人在,而且可能就给你吃一碗馊米饭,连工资都没有,一辈子都不能上大陆,渔船收获了只在离岛靠岸卸货过驳。
尤其是印泥东南部新几内亚岛,那儿又穷,远离国际商路,南面又濒临阿拉弗拉海与澳洲隔海相望。我们平时在高档酒店里看到的那些澳龙、澳鲍这些澳洲海鲜,大部分都是阿拉弗拉海产的,而且并不是娇贵的澳洲大爷捞的,是海另一侧的印泥渔奴们捞的。
澳洲大爷的人命是值钱,他们的劳动保障是不错,可是有用么?澳洲资本家会选择外包的呀,既然不能奴役澳洲本地人,劳动力高价导致没有国际竞争力,澳洲大亨从此只负责海鲜的出口外贸,直接从印泥奴隶主手上过驳进货,然后打上澳洲捕捞的标签往其他国家卖赚个差价。
这就跟大洋国的苹果公司被大洋国的工会斥责血汗工厂之后,他们就可以把产业链外包,从此不在大洋国开工厂,是一样一样的。”
唐佳和所有同学,都听得目瞪狗呆。
这些没有阅历的大学生,第一次被顾鲲开了脑子洗刷刷了一下。
顾鲲悲天悯人地回到船长室里,拿来一本小说,递给唐佳,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你好歹也是文科生,读书应该比我多才对,这是曰本近代大作家小林多喜二的《蟹工船》,看过没?”
“没看过……”唐佳有些羞愧,自己的文学素养居然都不如一个外国工科生。
顾鲲叹道:“那你真应该看看,这可是29年大萧条爆发后,小林多喜二写的,鲁迅先生都第一时间盛赞了此书,将其推荐到华夏。海上那点无奈,小林先生六十年前就看得那么透彻了:
这是一个国际化竞争的行业,因为大海是没有边疆的,即使一个国家的渔民抗争到了自己的尊严和地位,也会因为国际流通性竞争,而导致抗争的成果大减。
如果今天一个国家的渔民,突然活得很有尊严了。这时候会有世界上最穷、人命最不值钱的穷国渔民,到你的海上来抢饭碗。比如那些在南太平洋捞海鲜的船,并不是澳洲人、智利人和阿根廷人驾驶的。有可能是世界上人命最贱的国家的船,远涉重洋开到那些国家的外海、血汗渔船捞到货,过驳给当地国家的渔船来合法出货。
那么,那些争取到最严的富国渔民就直接失业了,就跟大洋国工会强了之后,工厂直接都被关了一个道理。甚至外国血汗渔船抢活儿比外国血汗工厂抢活儿还容易,因为这个是没有准入门槛的行业,你都不用前期投资开厂,只要你的渔船能开到那儿你就能做这个生意了。
小林多喜二书里面,写的是一条1925年的北海道黑渔船,在当地诱骗坑了一批失地农民、失业工人上船当黑工、然后继续北上去勘察加和库页岛这些露西亚海域捞帝王蟹。书里面的背景,露西亚当时是前苏,是社会注意国家。
小林意淫了一个蟹工船上两名因为反抗而被抛海的黑工、被前苏渔船救起,然后见识了前苏渔民有尊严生活的桥段。可小林随后就笔锋一转,写前苏鱼工的资源也被曰本渔船掠夺。然后就赞同了乌里扬诺夫同志的论断:渔民是最需要世界歌命的,他们的苦难,只有全世界所有国家渔民的苦难被共同终结,才有可能改善,否则,更穷更不像人的国家的穷人,就会来抢饭碗。”
大海是没有边疆的,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要改变整个规则,除非你做整片海域的霸主,然后才能谈这个问题。
被顾鲲洗礼了一番之后,他那些同学,好像突然都阅历成熟了不少,在船上也不再咋咋呼呼了。
差距啊,这些都是在海事大学里怎么上课都学不来的。
“顾哥真是太特么有阅历了,这家业都是海上刀头舔血恁来的吧。”





开局一条小渔船 第101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正所谓不知者不罪。
刚上船的第一天,那些不熟悉海洋文明血淋淋基本逻辑的雏儿,哪怕言行举止方面有些不接地气,顾鲲也不会跟他们计较。
相信经过几天的海上历练之后,大多数人都会想明白的。
个别想不明白的,将来也没有栽培和拉拢共事的必要了。大浪淘沙,本该如此。
幸好,能上交大的智商情商都不会太低,大伙儿很快也就适应了,决定跟着顾鲲,认认真真涨见识,过一个充实有意义的寒假。
有几个比较理想注意的同学,已经拿出了看《读者》、《萌芽》这些杂志时,养成的“学习曰本人夏令营精神”的劲头,勉励自己。
90年代中期,这一套在华夏很流行。
“这一网好沉,估计收获又不少呢,大家加把劲儿一起绞上来。”
“那是必须的,也不看看顾哥这两天眼光多毒,他吩咐下网的时候,哪有不丰收的?”
一群男生撸着膀子,喊着粗鄙的劳动号子,合力把重达数千斤的拖网绞上来。
旁边那些女生干不了重活,也会等网拖上来之后,跟工人们一起,学着怎么快速杀鱼、分拣处理、过冻。
顾鲲当然不会给他们工钱,这都是说好了来郊游体验生活的,给钱反而是一种羞辱。不过捞上来的海鲜,肯定是管够随便吃。
随着每天三百多海里的航程,一路开过去捞过去。船很快离开了船山群岛海域,又穿过了冲绳岛链,眼看就要进入菲律宾海。
每天饭桌上的海鲜,也从大带鱼、大黄鱼、青蟹,
变成了金目鲷、冲绳青龙虾、冲绳鲜鱿、宫古鳗鱼。
这些食材有的不适合做中华料理,顾鲲和他的手下就教同学们做日料。
所有人很快入乡随俗学会了怎么用金目鲷简单片个刺身,怎么做刷酱汁的蒲烧鳗鱼饭。
以及用鲜鱿鱼和一堆杂七杂八的杂烩海鲜,和上面糊,做成山寨的海鲜御好烧。(不过比正宗的御好烧更好吃,因为正宗的御好烧反而用不起那么多海鲜)
大家都很满意这种状态,觉得这个寒假非常开心,每天都能大快朵颐。
辛苦的感觉,往往不是身体的疲惫导致的。就像一个人如果打游戏打得废寝忘食、即使身体极度疲惫,他也不会觉得打游戏辛苦。
辛苦,往往是枯燥、重复、没有意义导致的。所以只要有新鲜感的支撑,大学生稍微客串几周海上生活,只会觉得兴奋。
……
这一天,已经是出海的第四天了。距离最后与“夜莺号”约定好的会合海域,只剩下一两天的路程。
傍晚时分,按照往日的习惯,差不多该收网停工了。
晚上虽然还有些活儿,但主要是处理鱼,而不是继续下网打渔。
唐佳吃过晚饭,看环境有些空闲下来,就走到船长室,把看完的《蟹工船》还给顾鲲。
《蟹工船》其实只是一本中篇小说,十万字都不到,真专心看半天就看完了。唐佳之所以看得这么慢,也是因为这几天她参加劳动了。
“顾,小林多喜二这人,后来命运怎么样呢?我看他写书,字里行间那个战斗的火药气,恐怕跟鲁迅有得一拼了。”
顾鲲的船长室台面上,正摆着一大碗刚刚炸好的大甜虾天妇罗作为饭后点心,酥香扑鼻。他翘着二郎腿,用眼神示意唐佳不用客气,随便捞。
“你连这都不知道?那可是‘曰本鲁迅’、‘曰本高尔基’啊。你们文科生的文学常识也不比我好嘛。”顾鲲并无恶意地笑了唐佳一下,也没卖关子,一边把天妇罗咬得嚓嚓响,一边回答,
“小林多喜二的下场当然比鲁迅还惨了,大萧条那四年里,从《蟹工船》开始,他写了好几本书,得罪曰本财阀得罪得太狠了,最后在大萧条结束前夕的1933年,30周岁都不到,就被抓起来,严刑毒打致死。他的书也在曰本被和谐了50多年,到80年代才解禁。”
“想不到曰本人里也有信仰****的。惭愧,我真是该多学习一些课外知识,增广见闻了。”唐佳自我反省地叹息了一句。
还完书之后,唐佳转身离开了船长室。
甲板上,同学们把晚餐的锅碗瓢盆都洗了之后,本来也打算休息。
顾鲲踱着步子走过来,似乎有话要说。
大伙都静了下来,聆听他的训话。
“这几天,晕船的都好点了吧?这点小风浪小颠簸,还有没有人扛不住的?”他先了解一下大家的情况。
“好点儿了。鲲哥你这么说亏心呐,这么大风浪怎么能叫小颠簸……不是人人都跟你那么夸张的。”黄瀚周耀光一帮死党,一边承认自己扛得住,一边服气得不行地吐槽。
顾鲲这几天时时刻刻闲庭信步如履平地的体质,实在是看得大伙儿太打击人了。
哪怕大家都以读书人自居,不是很在乎武力值,也免不了羡慕嫉妒崇拜。
不过顾鲲早就习惯别人对他异能的崇拜了,所以一点都不以为意,他还是有事说事:“既然大家状态都还行,今晚我提议难得通宵加个班。”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愣,但只是互相面面相觑了几秒钟,居然没人质疑。
看来,顾鲲在同学们之间的领导力威信,就在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充分建立起来了。
大家虽然还不是从属关系,但所有人潜意识里都知道:在海上,听顾哥的,没错。
哪怕顾哥让他们996,甚至是通宵一天,肯定也是有道理的。
“行,你说吧,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黄瀚带头表态了。
顾鲲没料到这么顺利,一点抵抗都没有,着实有点“准备好了鼓舞士气的台词,结果没机会发挥”的难受。
“既然大家这么信任我,我就直说了。雄哥,开探照灯!”顾鲲一挥手,让在瞭望室的高健雄开了探照灯。
一束白光射向远处,却隐约看不分明。
“从这片海域再往南,穿过这一百多海里,就是彻底的公海了。我们现在脚下的海域,法理上依然是华夏的海域,但时不时会被曰本人的渔巡滋扰。
我这条船虽然注册在兰方群岛,但有华夏的捕捞许可证,可以依法在周边海域作业。我建议,今晚大家通宵作业,我可以破例给大家一个利好:只限今晚,任何人捞到的鱼,收益都归属于他本人。”
周耀光反应最快:“会不会有曰本人阻挠?”
顾鲲:“我已经在声呐上看过了,今晚周边没有巡逻船只,如果有的话,我会提前通知你们的。”
“那还有什么说的?干呗,不捞也是留给曰本人的。”大伙儿干劲高涨。
一夜无眠。
顾鲲没有亲自出手。
因为他不差这一夜的时间来显示他的身手、或者说靠这一夜的亲自下场赚多少钱。
他一夜都守在声呐探鱼器旁边,默默守护着全局。中间还有两次,他在声纳上感知到了附近海域有船经过,还让大伙儿先收网、恢复到非作业状态下,高速迂回通过。
半夜的时候,那些同学还在甲板上,以探照灯照射的背景,合了个影,然后继续干活。
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顾鲲的船已经一夜开出100多海里,进入了公海。
大伙儿这才精疲力尽,回去休息了。顾鲲也回去休息。
顾鲲手下那些兰方水手,倒是睡了个好觉,此时起来轮班。
同学们一觉睡到下午两点钟,还是顾鲲先闹钟醒来了,然后才把同学都喊起来。
“准备换大船了,从今天起,我们换‘夜莺号’海洋勘测船。”顾鲲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大伙儿。
他们这一行,坐渔船出海玩,本来就只是为了跟从兰方出发的“夜莺号”在公海上会合。
打渔和体验渔船生活,只是顺带的,就当是寒假出来过个有意义的冬令营。
一听说终于要从事本专业的实习、能见识到大船、海洋勘测船后,一水儿的海洋工程专业学生,都是非常兴奋的。
毕竟平时读到大四实习,也不一定有这种上船机会,而他们现在才刚刚要上大二下学期而已,这专业实习起步将来就比其他同学快多了。
“这么大!这船恐怕有万吨了吧!”第一眼看到“夜莺号”的时候,几乎所有同学都震惊了,看向顾鲲的眼神,也愈发钦佩。
“顾……顾哥,这么大的船,都是完全属于你的?”周耀光不可置信地问。
他们来之前就知道科考船不小,但是真正看到实物时,视觉冲击力依然非常巨大。
“当然,我之前租学校设计院的船,勘察了三个月的南海地形,靠卖数据的钱赚的。”顾鲲理直气壮地给大伙儿灌了一桶鸡汤。
“卧槽?!租渔船打渔三个月就能买一条渔船?租科考船勘测三个月就能买一条勘测船?你的人生特么开挂了吧?你特么怎么不去租一条航母然后开着航母当三个月雇佣军,再买一条航母?”
大伙儿果然被灌晕了,内心纷纷如是吐槽。
个别热血的同学,甚至有被鸡汤灌成奋斗逼的潜质。
他们更不知道顾鲲气势已经真的买了一条废弃的退役航母了。
“好了别感慨了,今天开始好好干活!就当是实习海底地形勘测绘图!”顾鲲及时提醒,制止了上船同学的继续意淫。
“大家加油干了!机会难得呀!”黄瀚带头振臂,鼓舞士气。
然后,就是持续十天的、按部就班按图索骥的海洋勘测作业。
虽然这事儿干久了枯燥,但大伙儿都是第一次干,非常有新鲜感,又能有宝贵的理论结合实际的机会,所以人人都非常拼。
短短十天里面,他们勘测出了一块位于菲律宾海未来兰方-曰本航道上的五十海里乘一百海里的海域地形。
而顾鲲,也渐渐做好了准备。
他其实已经在前世记录的坐标附近,找到了那条他想要捞的、位于这一海域的古代西班牙运银船的位置。
但他目前还只是让同学按照海底礁石记录到地形图上,并没有点破。
不过,只要将来他把船捞起来了,大家都可以为他作证——他是在测量这一区域的航道时,自然而然发现的海床地形隆起。
只是人家细心,所以后来“复查”的时候才发现这是沉船。
所以,大家都是他的“未开挂证明人”。
——
有书友问什么时候上架,那就统一回复一下。
今天应该是上三江,所以上架至少是1月10日。
在此声明一下,很感谢本书编辑维妮大大一再帮我拖档期,才让我这本略显不太成熟的书,也勉强上了三江。能够延迟上架,其实是我本人求之不得的,之前几周三江的那些如林强手,看看数据我都心凉,那是真的不是人对手,我输得心服口服。
我一定加倍努力,先干个两百万字打底,才对得起维妮大大的知遇之恩。本书前面的一些问题,我也慢慢修改弥补吧,争取让三江期间新看到本书的读者,看到一个节奏更顺畅的版本。




开局一条小渔船 第102章 运银船
不得不说,跟着顾鲲出海、享受“实习冬令营”洗礼的同学们,都还是挺有拼劲儿的。
虽然,船上的生活,可以每天看海、吃最鲜活最美味的海鲜,还能学到新东西,看起来很美好。
但行程的时间安排,也是让每个同学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顾鲲可是春节都没有靠岸,所以这些“临时海员”相当于是在船上过了新年。
这对于华夏人来说,是一种重大的牺牲。
尽管对远洋海员来说,这是稀松平常不过的常见生活方式。
顾鲲一行的除夕夜,就是在船上度过的,为了不浪费船的作业时间,除夕当天白天,他们还勘测了一小块海域。
除夕当晚,顾鲲吩咐给所有人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
除了海鲜和蔬菜之外,除夕和年初一两天,顾鲲特地吩咐把船上冷库里所有种类的肉菜,全部拿出一份,大伙儿一起动手,精心烹饪,弄了一桌几十个菜的丰盛晚宴。(船上一共有几十个人,平均下来也就一个人一道菜多一点)
另外,顾鲲还慷慨地允许所有人用船上的卫星电话,给家里人打五分钟电话。
如果有几处亲戚朋友要拜年的,一通电话打不完五分钟,还可以分开用。
大家都知道卫星电话价格昂贵,这么点时间就几百块钱了,所以都觉得顾鲲慷慨。除夕和新年,所有人依然士气高涨。
大伙儿一直忙碌到年初七。
这天一早,顾鲲把大家召集拢来,吩咐了一个事儿:
“大家都是要准时回去开学上课的,我知道,你们这几天,有些人已经急着安排走了,还私下里问过我。我这里统一宣布一下:
我其实已经安排了陈姐又派了一条来东海作业的渔船,先把你们大部分人接回去。陈姐派来的船,就是十天前送你们上大船时的同一条船,所以你们放心,绝对可以准时回去开学。”
“顾哥,你不让‘夜莺号’直接去沪江靠港么?你自己不开学吗?”寝室长黄瀚出于关心,问了一句。
顾鲲:“我比你们晚几天回去,可能刚开学要请一两周假吧——我想把这段航道测量完。另外,之前的数据里,有几个疑点,有时间的话我会再确认一下的,大家学业重要,你们先走吧。”
他说的那几个“疑点”,其实其中一个就是他要捞的沉船坐标。另外几个么,纯粹是装模作样的。
他也不好说,就确认一个疑点,然后就发现了沉船,那不等于告诉别人他是挂逼么。
苟住很重要。多少人失败,都不是因为能力不行,而是稍微有点成绩就飘了,浪了。
要是能始终从心,以十里坡剑神的慎勇面对一切风险,哪能那么容易被人算计。
然而黄瀚并不知道顾鲲的真实所想,所以他很有号召力地说:“那你剩下这点人手……搞得定么?会不会拖得更久?顾哥,咱兄弟不用客气,你要是用得到,我们延迟回去开学报到算什么?我们都请一周假,陪你快点搞定好了!”
他这么仗义地摆了态度,其他人要是说不想继续干、觉得无聊了,那不成不仗义了么?
一时之间,那些比较小资动摇的同学,也不好说话。
顾鲲连忙制止:“不用不用,没多少活儿的。关键是我这条‘夜莺号’肯定是不会去沪江靠港的,干完活儿要直接回兰方的。”
你丫的钥匙非留下不可,那不是好心办坏事儿了么?
到时候人人都看见我捞到宝船,哥是打赏你们点红包好还是不打赏好?就算打赏了,大家都觉得自己有参与,心里肯定留疙瘩呀。
所以还是不能考验人性。
顾鲲一番委婉说服,终于劝了所有同学当天中午就上了陈丽再次派来接人的渔船,跟顾鲲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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