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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底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甘草儿
丁铃这番话让萌萌也不得不承认,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卧室响起敲门声,丁铃喊了声:“进来。”
她的韩国老公探进一头儿来,笑嘻嘻地说:“我这样的好男人,也不好找了吧?”
“啊!对对对,你也是新好男人的典范。”丁铃哭笑不得地说。
听完老婆夸奖,韩国老公才面有得意之sè地又回客厅睡觉去了。
“你老公偷听咱们说话。”萌萌吃惊。
“就你这苦大仇深的劲,你知道你絮叨起来嗓门多大吗,还用得着人家偷听?”
金亮倒是给萌萌发了无数次短信,打了无数次电话,不过萌萌一看是金亮的电话就掐了,有时金亮换成陌生的电话打,但萌萌一听见他声音,也把电话按了。倒是婆婆给萌萌打过几次电话,萌萌接婆婆电话,还是好言好语的,不过也没吐口什么时候回家。
金亮没法,只好每天都去萌萌报社楼下等着,可是记者工作时间都没谱,几次都是白等一场。终于在第四天,金亮在报社下面把萌萌逮个正着,他抱起萌萌就往车里塞,惊得门口的警卫都过来了,金亮赶快解释:“我是她老公,我们、我们闹着玩儿呢。”萌萌也闹个大红脸,赶快点头默认,警卫这才走开。
坐到车里,金亮怕萌萌又跑了,把车门锁上了,然后伸个手在后车座上掏呀掏的,掏出了一盒巧克力递给萌萌。萌萌心里的气其实早已消了大半,此时使劲崩着脸说:“你又有钱买巧克力了?不供房了?”
“谁叫老婆爱吃呢。”金亮闷闷地说。
俗话说夫妻没有隔夜仇,看见金亮一脸像小孩子做错事一样的表情,萌萌的心一下软了,脸上露出笑容,一边用手揪着金亮的鼻子:“我说你撅个大pi股在后车座上翻什么呢翻,你想让我上火而亡啊你,谋杀亲妇啊你!”
金亮见老婆终于给了笑脸了,心里像有块大石头落了地。他乖乖让老婆又打又掐的“虐待”了会儿,才说:“跟你说正事儿,你去欧洲的钱有了。”
“你哪凑的?”
“爸妈借了咱十万,爸妈这回可是把老底都交给咱们了,这下咱买房的首付就够了,还剩下点钱,正好让你去欧洲,不过你带的零花钱可能会少点,也就两三千美金吧。”
萌萌听了这话,心里也轻了一大口气,她搂着头发,想了想问:“那你不还得攒装修的钱吗?”
“走一步说一步呗,装修还不得到明年十月份了。”
“其实,我已经把这名额推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昨天。”说起这个,萌萌神sè有些黯然。
“那还能要回来嘛?”
“做梦啊你,这自由市场呀,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推。”
金亮愣了会儿,说:“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带你出国旅行的。”
听着这话,萌萌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媳妇底线 第十三章 公公出招
晚上老俩口看见小夫妻一块回来了,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其实暗地里,金亮爸妈心里已经有些疙瘩了。老俩口生了三个闺女后,才在快将近四十岁的高龄有了这个儿子,也是当作掌上明珠养大的,现在被媳妇当面骂作“不是男人”、“没能耐”,老俩口心里有点受不了。其实现代任何一对小夫妻,都有吵吵闹闹的时候,而吵闹时候说出这样的话,都不足为怪,但这事儿搁人家小夫妻身上,很快过去了,在旁边目击着的公婆可受不了了。金亮爸当小处长当的,有话不直说,心里想什么脸上都能不表示出来,金亮妈可不行,儿媳妇不回来,儿子着急,她也急,儿媳妇回来,她看见儿子嘘寒问暖的样儿,心里又堵得慌。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又跟老伴唠叨:“完了,咱儿子是让这媳妇拿得死死的。”
老头没吭声。
金亮妈接着唠叨:“你瞧儿媳妇没回来那几天,他失魂落魄那样儿。儿媳妇一回来,笑得他pi颠儿pi颠儿的。”金亮妈见金亮爸还是不搭腔,就去推老头儿后背:“哎,哎,我说话你听着没有,咱这儿子,是个怕媳妇的料儿,你看看他,哼,夹着个ji蛋都得送到媳妇碗里去。”老太太对这事儿是再也忘不了了。
“你瞎闹个啥,女人家见识短,就知道关心这点小事儿。”
“咦?那你关心着啥呢?”
“我看咱儿媳妇呀,把咱儿子拿得死死的,还是小事儿。咱儿媳妇挺能干,这刚工作没多久,前一段就让报社派到新马泰了,上次又说要派到欧洲去。咱老俩,一辈子没出过一次国呀。我侧面探过他们口风,这儿媳妇每月挣的,没比咱儿子少多少。”
“那是好事儿呀。”
“凡事都有两面性。”老头儿说:“咱儿媳妇是个记者,你看她每次出门前,且得打扮上一个小时,又得洗澡,又得描眉画眼的,还喷得香喷喷的,年初给头发整了个什么什么烫?”
“离子烫。”老太太学会了不少新名词。
“管她离子汤还是离魂汤的,一脑袋就花了将近一千。不光爱打扮,她还挺好强,晚上咱儿子看动画片,她背英语、背唐诗宋词的……”
“你到底要说啥?”老太太有点迷糊了。
“哎呀,我是怕咱儿子慢慢看不住她了。”老头陷入沉思,喃喃自语地说:“早知道呀,得让他们晚点结婚。”
“这又是干啥?晚点结婚,噢,到明年寡妇年结婚去?”
“你个老太太,啥也不懂。如果晚点结婚,让咱儿子多攒几年钱,婚前买个房,咱儿子用积蓄付首付,婚后,让他媳妇每月还房贷去。”
“你又是为啥?”
“要不说你就是个满脑袋浆糊。”打从结婚起,老太太在家里就只有挨贬的份,老头儿接着说:“这样一来,房子就属于婚前财产,婚后她还得帮着还房贷,万一以后她甩了咱儿子,想分房产,没戏。可现在买房,这房就算俩人婚后的共同财产了。万一俩人没过下去,这房子得一人一半。”
“噢,对呀。”老太太刚恍然大悟过来:“那可咋办呢?”她不由的有些担心了,沉默了会儿,突然问老头:“你这个老弯弯绕,满脑袋鬼心眼,我这半辈子,不知道让你算计了多少!”
“嗨!”金亮爸一听这话,不高兴地回了一声。.
2001年底,萌萌和金亮把房贷办下来了,首付15万元,每月还3500元。俩人办的是混合贷,即一部分住房公积金贷款,一部分商贷。交完首付,俩人松了一大口气,可是每月的贷款一背上,立马又觉得脖子被勒紧了。
闲暇时,金亮会带着萌萌到新房的建筑工地上去看看,憧憬地望着正盖着半截的楼房,描画着以后的小日子。
金亮本身就是搞设计的,对房屋设计有一定品味。俩人买了不少的装修杂志,铺得卧室地上全是,回到家来,小夫妻俩就翻看着杂志,想着未来的房子怎样装修。由于很快就可以住进新房子了,萌萌和公婆在很多事情上,又开始互相迁就起来,而公婆可能也是因为儿子儿媳快搬走了,心里有些不舍,因此双方的关系又迅速恢复到刚结婚时候的状态。有时晚上吃完饭,萌萌还陪着老俩出去,绕着宛平城散散步,左邻右舍的看见这婆媳关系处的,都交口称赞。
2002年的春节很快来到了。除夕之夜,一家四口吃完饺子,老俩口看春节晚会,萌萌和金亮在小屋里看碟。初一,一家四口去了谭柘寺,公婆还惦着脚尖摸了挂在寺门口的一个大木鱼,有祈福之意。然后,又在寺里的小茶馆,喝了壶普洱茶,吃了两碟小茶点。
金亮看着老婆和爹妈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非常自豪,常想:都说婆媳关系难处,其实就是ji毛蒜皮的事儿,完了就云淡风清,还是一家人!
初二,金亮开车带萌萌回大同,去看岳父岳母。
大同的老俩口看见女儿女婿回来了,都高兴得不得了。岳父早早拟了一份菜谱,然后从早到晚就在厨房忙,变着花样做饭给小俩口吃。
这会儿,萌萌妈正同金亮和萌萌聊天看电视,金亮看老岳父一人在厨房忙,几次要进去帮忙,都被岳父推出来了。萌萌跟妈说:“你就真忍心让爸一人钻厨房一钻一天呀?”萌萌妈自豪地说:“那怎么了,他钻得幸福着呢。”
说完,萌萌妈还特意跑到厨房,冲着老公喊:“张正海,你钻厨房钻得幸福不幸福?”
“幸福!”正在厨房忙得满头大汗的萌萌爸,依然响亮地回答了一句。
萌萌和金亮听见这话,都乐起来了。
金亮的父母已经快七十了,而萌萌的父母只有五十多岁,跟金亮父母相比,也算是两代人了,因此心态上有很大的不同。萌萌妈在家里,虽然已经年近半百,依然像个娇滴滴的小主妇,而萌萌爸则是个宠老婆的好男人,每天脏活累活抢着干,好吃好喝先紧着老婆。萌萌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所以婚后在老公面前也是娇里娇气的,说话也嗲声嗲气,自然也不怪金亮的父母看这儿媳妇心里常窝着点闷气。
晚上,萌萌跟妈挤在一被窝里睡,娘俩儿说起了贴己话儿,把爸挤到小屋去了,金亮则睡地铺。
“我这闺女嫁人,就好像一块心头肉让人家给摘走了。”萌萌妈将女儿抱在怀里,叹了口气。
“嗨,我这不又给你摘回来一大儿子嘛。”
“唉,没结婚前,你每年一放假就回家,现在还得陪着公婆过完三十才能回来,以前妈去看你,就住在你租的房子里,现在妈想去看你,都没个住的地儿了。”
“我们不马上要买房子了吗,120多平米呢,您来了,就有的是地方住了。”
听到这点,萌萌妈还有些欣慰。她早就不乐意闺女跟公婆合住了,有几个公婆真能不挑媳妇理的?何况自己的闺女打小也是娇生惯养的,还是分开过吧。于是赶紧问:“你们首付凑齐了?妈还说这次你们回来给补点呢。”
“不用,他爸妈借了我们十万,一下就够了。”
“借?和着还要你们还呀?”
“是得还吧。不过不着急还,等我们缓过劲儿来慢慢还呗。”
“这可不对了。”萌萌妈听着心里别扭了。
“怎么了?”
“噢,你们结婚,妈给了你们八万,那可是我跟你爸辛苦半辈子攒的钱!他家一分钱没出。现在你们买房子,他们给十万,还说是借,等着你们还?在大同嫁个闺女,你知道娘家人能得着多少彩礼吗,咱家倒也不稀罕什么彩礼,但我好好一闺女白嫁了他们家了,还倒贴了八万,也没办个正式的婚礼。凭什么呀。”
萌萌心里一想,也是有道理,当年妈给自己的八万,交给金亮买了车,他们家是没掏什么,虽说两人不指着父母给些什么,但双方差距也不能太大了,好歹也得旗鼓相当呀,听了这话,萌萌心里也开始别扭了。




媳妇底线 第十四章 老两口的隐痛
为了供房子,萌萌和金亮越来越拼命。记者的工作,虽然繁忙,相对来说时间比较能够自主。以前萌萌累了一段时间,怎么也安排自己休息一天,可现在,多码点字可就都是钱呀,因此上很少让自己休息了。搞设计的金亮,也经常加班加点的忙碌,但凡能在家休息一天,金亮也只是窝在家里打游戏:“我现在哪儿还有脸出去玩呀,回回吃饭都让哥们付帐。”
萌萌有时会想,为了这么座房子,俩人生活质量急速下降,值不值。可往长远想,总不能老是没有自己的房子,这样长期住在公婆这里,生活质量也高不到哪去。
好在日子一天天的熬过去,房子终于到手了。
八月的一天,萌萌和金亮,站到了自己的三室两厅两卫里,兴奋异常。房间位于大塔楼的二十层,现在还是毛坯房,但确实通透亮堂多了,萌萌在各个房间里转来转去,把自己对于装修的想法一股脑喊了出来:“要仿古家具!就喜欢那古香古sè的感觉。地板一定要实木的,贵也认了,以后在家就不穿拖鞋了,感觉脚踩在实木上的感觉!”最绝的,萌萌一定要一屋一个颜sè!金亮无限宠爱地看着萌萌,说什么是什么,怎么离谱都无所谓,反正这是我俩的新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此时,丁铃的家已经装得差不多了,这也是个极有个性的小家。当时还比较流行铺个木地板之类的,但丁铃家就是一水儿的洋灰地,只不过在上面涂了层铜油,在铜油没干时,把烫烫的热水泼在上面,待铜油干了后,地面上就形成了自然的裂缝。
“要的就是这感觉。”韩国老公自豪地看着满地裂缝,用地道的北京话说。
客厅顶上,四根大管灯连成一条线儿,只用一个开关控制,萌萌正玩这开关玩得挺上瘾,按一下亮一个灯,按两下亮两个灯,按三下亮三个,按四下亮四个,五下才关一个灯,再继续按下去,得按八下开关,才能把灯依次开开,并关上。
“你说你累不累呀。”金亮看着这叹为观止的一排大管灯,发出这样的感慨。
“玩儿呗。”丁铃乐呵呵地说。
最绝的是客厅的主题墙,浪漫的韩国老公,买了大量绢花制成的玫瑰,贴在墙壁上,再在上面隔出一层玻璃,起到保护作用,就成了一面玫瑰墙。
“太浪漫了。”萌萌赞叹。
两对小夫妻约好了,要一起去买家具。大家都喜欢古式家具,而且不是家具厂出的古古板板的红木家具,是经过改良变通的古家具。
当时在北京,南四环以外有个小村,里面全是一个个小作坊,做古式家具的,用的都不是什么好木头,但便宜呀,客户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订做,工匠还对很多古式家具进行了变通。比如古代妇女缝衣服的梭子,工匠们就把一个个梭子不规则的用麻线穿起来,成了个小帘子;旧社会剃头师傅放刀剪之类的小工具箱,被改良了小鞋凳,回家后坐在上面换拖鞋,放刀剪的小抽屉可以放鞋油和擦鞋布;药店里的小药柜,改良成了放碟的小柜子。比较适合一些喜欢古香古sè的家具,又不拘泥于正统家具,希望改良一下,而且还图便宜的年轻人。
两对小夫妻看得眼花缭乱。萌萌逛了一大圈,订制了两样家具:一个茶几,其实就是以前的大马车lun子,上面盖上一块钢化玻璃;一个大餐桌,其实是经过改良的大马槽,也是在上面铺一块钢化玻璃制成,萌萌还想好了,要在马槽里放满干花,飘着香气。
这两样家具,让同样喜欢新奇的丁铃连声称赞,恨不得也照样打制两套,结果被萌萌拼命拦了下来,不许丁铃跟她学。丁铃只好挑了两块窗棂,分别做成茶几和餐桌。还挑了一个条案和鞋凳。萌萌又买了两个红红的落地宫灯。
两对小夫妻兴冲冲的满载而归,相约过一阵一起来取订制的家具。
在回家的路上,金亮说:“过两天,我得带爸妈来看看咱的新房子,咱拿到房钥匙这么久了,还没让爸妈来看呢。”
“来吧来吧,你爸你妈早说过想来看看了。”
“是咱爸咱妈。”金亮更正。
“口误,口误,你老这么在意这个干嘛。”
金亮没吭声,其实他心里挺在意的,他觉得萌萌老在这上面口误,其实就是没有真正把自己的爸妈当成她的爸妈看。
“十几年前,我来过这片,还跟郊区似的呢,现在这么豪华了!”金亮爸坐在儿子的富康车上,看到亚运村地带一片片高楼林立、车来车往、马路宽阔,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真不是卢沟桥能比的。”
“我们家西边,骑自行车也就十分钟吧,就是今后的奥林匹克公园,游泳馆什么的都建在这儿,”萌萌有点显摆:“要不怎么这片房价现在呼呼的涨呢。”
“噢……”老头长长地应了一声。
开到一条繁华的街道上,两边都是各种风味、装修或豪华或玩个性的餐馆时,金亮说:“新房快到了。”老头儿老太太看着外面的花花世界,眼睛都快不够用了。萌萌指指点点地介绍:“在这儿生活特别方便,你看,那就是美容院,这边是健身馆,那头就是一特有名的学外语的地方,那边就是大商场。”
车子停到了小区门口,小区里是崭新的楼房。
萌萌还在热心地介绍:“您看呀,我们这小区呀,三面都是大超市。对面就是一大菜市场,真是挺方便的,哈哈。”
及至到了新房里,老头老太太更是感叹不已。
“这屋子就是亮堂呀,阳台这么大。”金亮妈站在宽阔的阳台上,看着外面:“往外面看着,透着心里舒坦。”
“那叫视野好,你啥也不懂!”金亮爸在旁边说。
“是,是,视野好,真好。”金亮妈只顾着看着外面的浮华世界,都顾不得跟金亮爸较真了。
“哎呀,这卫生间真大呀。”金亮妈转到卫生间时,羡慕地说:“还有两个卫生间。”
“这大点的卫生间,我们要放个木桶,小的那个卫生间,弄个淋浴就得。”萌萌像女主人一样的介绍:“小卫生间是跟客房配套的,比如您呀什么的,来了有客房住,还有独立卫生间。对了,今后我们有孩子了,父母和孩子的卫生间是分开的。”
听到这儿,金亮爸继续默不作声做若有所思状。而金亮妈则是好奇地问来问去:“呀,放木桶是干啥呀?”
“嗐,就是浴缸,但不是瓷的,是木头的。”
“干嘛非用木头的呀?”金亮妈很好奇。
“就要那感觉呗!”萌萌介绍:“我们这家呀,全用古香古sè的风味,赶明我们这茶几,是一大马车lun子做成的,我们的餐桌呀,是一大马槽做的。”
“啊?这,这,真是搞不懂。”金亮妈越听越惊。
老头儿听到这,皱起了眉头。金亮见爸老是不吭声,只是四下里细细观察,问道:“爸,您觉得怎么样?”
“嗯,不错。”老头继续做若有所思状。
看完了房子,金亮爸提出还想看看周边的超市,萌萌也没细想老头要看超市干嘛,以为就是想逛逛呢,热心的带着老俩,把三家超市都逛了。足逛了一下午。金亮妈一边逛超市,一边感叹:“这真不是卢沟桥超市能比的。”好多的新鲜东西,她都不知道是干嘛用的,萌萌一一讲解:“这叫火龙果,是一种水果,这红红的是美国红啤梨。这些啊,都是我们年轻人爱吃的零食。给您拿点儿!”
一直到回家的路上,金亮妈嘴都没停的夸俩人挑的房好,夸这地界儿好,而金亮爸则一路无话,高深莫测。其实他心里真是翻江倒海。如果说,从刚一听说儿子儿媳要搬出去过的消息后,他还只是不舍和失落,现在则又添了个不甘心!这么繁华的地方,他来了北京这几年,还真没到这边儿来看过,他一直在怀念自家在地安门的老宅子,在他多年的印象里,北京只有二环以里,才算城市,才算皇城根下,他还一直以为儿子要搬到位于四环的郊区呢,没想到这里是如此的繁华热闹。作为一个皇族后裔、大学生,他在山村里度过了青春年华,晚年回京,却只能窝在卢沟桥。而自己的大哥和五弟,当年并没上大学,一直耗在北京,虽然在文革年月也吃了不少苦,但现在日子过的好呀,一个住在宣武门,一个住在安贞里,他从小儿是哥仨儿里最出sè的,可现在却是混得最不咋的的。他还记得自己刚回北京时,大哥和五弟请他吃饭,喝酸nǎi时,还教他和老伴儿怎么用管捅开酸nǎi上的塑料盖,吸着喝。当时把他心里憋屈的,你们当真就认为我土成这样?连酸nǎi都不会喝?后来他们来看自己位于卢沟桥的家时,一个嫌地方远,一个说地方偏,进了屋,又觉得朝向不好,光照不好。他们又带着自己分别去他们两家看,那都是以前单位分的房,他都能够看得出来他们脸上的得意劲儿。唉,临了回了京,他也没扳回这个老面子呀!好在小亮这孩子混得出息,比他们的孩子都出息!早早给自己讨了老婆,工作上也是个小头儿,还有了车!你们谁家的孩子,啊?在2000年就买了自己的车?别看我小亮刚回北京几年,车、房、老婆都有了!
虽说现在兄弟姐妹几个里,就剩下金亮爸和大哥五弟了,但几十年的岁月,当年特殊的政治制度、以及现在浮华社会,使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淡,即便是亲情,也不过如此。
这种不甘心的感觉一直跟着金亮爸回了家,干脆连金亮妈也传染上了。她先是不停的感叹儿子将要住上的新房好,说着说着,心里又有点酸:“要说咱家在侯埔村儿的房子,也是这么一百多平米,住着也挺亮堂的,不比他们这个家差,你非要回北京,买得卢沟桥这儿,一下变成了70多平米了,还在一楼,一点不亮堂。”
她翻了个身,接着感叹:“唉,当年刚搬回北京时,觉得这房子也不错了,卢沟桥这儿的条件,也比咱侯埔村儿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了,可现在跟亚运村那头比,真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瞧咱这儿这超市,那东西太简陋了,还竟是过期的,到了人家那超市里,好多东西见都没见过。瞧咱这小菜市场,就那么几个摊位,再瞧人家那大菜市场,那多菜,看都看花眼了。”
她睡不着了,干脆坐起来:“哎,想当年,我当儿媳的时候,咱家搬哪儿,都把你娘带到哪,跟公婆分家,想都没想过,哪媳妇敢这么想,街坊邻居都说你不孝,唾沫也把你淹死。唉,可现在,你说这养儿子有什么好,辛辛苦苦养大了,他跟别的女人跑了,住大房子去了,把老娘扔在卢沟桥了。现代年轻人就都这样?我这媳妇就熬不成个婆了?老头子,你咋不吭声儿呢你。”
金亮爸叹了口气,没说话。
“我知道你又想啥呢。”金亮妈说。
“我想啥呢?”
金亮妈狠呆呆的说:“你这人呀,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现在肯定又想着,你本来是个王爷的后代,结果一天好日子没赶上,坏事儿全赶上了,文革受欺侮,学习成绩那么好,想考个好大学人家不让考,只能考一矿业大学,毕了业给扔得一小村里,好不容易奔巴回北京了,也就是在卢沟桥这小屋子里闷着了。你呀,心里正憋屈着呢,又想起你们祖上在沈阳的一条街,想你们家在地安门的老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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