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底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甘草儿
“哎呀。”金亮叹着气起身,四处找灯泡。
“你不用找,我早把灯泡收起来了。”金亮妈说。
金亮无耐地回身,看见旁边一脸yin沉的老婆,心里知道,晚上又有气好受了。
吃完饭,萌萌刷完碗出来,看见公公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握着摇控器正在看股市讲解,而婆婆正躺在主卧看肥皂剧。自己想像中的吃完饭,坐在阳台的蒲团儿上,品着茶,看着外面风景,听着音乐的日子,是遥遥无期的,她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卧室,自己现在的活动空间没比在卢沟桥多出多少。
媳妇底线 第十八章 老两口的自信
乔迁新居了,在同一个城市的亲朋好友也就要来拜会了。
第一拨来的是萌萌家在北京的亲戚,四个姑姑、四个姑父,加上他们各自的孩子们,以及孩子的老公,总共二十多口子人。金亮妈在金亮爸的带领下接待了大家,金亮爸对接待活动定下了两个“而又”:热情而又有分寸,表现在适时称赞儿媳的四位姑姑身为北京人很热情时尚等,同时又话里带话的显露出自己的祖上也是大家,自己虽然身在侯埔村也是一处长,另外自己是大学本科毕业的大学生等;不卑而又不亢,为此金亮爸特意换上了自己一套毛料子中山装,认为这衣服显得郑重,还可透露出自己的威仪,同时禁止老伴儿当众吸烟。
120多平米的房子挤了这么多人,一下热闹喧哗了很多,萌萌的姑姑们无一例外的对这套房子进行了赞美。萌萌的大姑二姑三姑都是普通的工厂工人,大姑还住在大杂院里,二姑三姑住老式楼房,四姑是最有钱的,开一小饭馆,每年也有几十万的收入,但有了钱除了知道四处去吃,其它的并不大会享受,现在也就是住在一户老式两室房子中,户型还没有卢沟桥的新,因此见到这套房子,大家从心底里都很是羡慕,但亲戚之间,其实是最容易互相攀比嫉妒的,因此上大家嘴里也就对房子做了些适可而止的夸奖。
萌萌的四姑暗下决心,回去自个儿也弄套房子,谁怕谁呀,嘁!
看完房,大家一起去吃火锅。一家子人分在两大张桌子上,火锅店里热气腾腾,人跟人说话都得喊着,所以大家也没力气说什么话了,只是低头吃着,萌萌和金亮不时挨桌敬酒,然后酒终人散。
金亮的大伯和五叔也来了,他们一直在北京,没像金亮爸一样流落四方,金亮一家子刚回京时,他们常抱着接济第三世界难民的心态来看看他们,没想到几年的时间,他们有了车,住房质量还节节升高,现在已经住到了100多平米的房子里,而且地界是在亚运村!尤其是金亮的大伯,心里也常不平衡,金亮还娶了个女记者,每天差不多都能在那家满大街都在卖的报纸上看到她的名字!而他们两家人则一点没变,三个儿子依然打光棍,尽管他们比金亮的岁数还大,自己一家五口现在还住在一套老式两室一厅里。
世事难预料!转眼间第三世界难民就奔向小康了,因此金亮爸的邀请被他推脱了,这不成心显摆嘛,不去!
当然,这推脱让金亮爸心里也有些失望,倒不是有多想念大哥,他身在乡村的时候,大哥也没有怎样思念于他,他进了北京,大哥话里话外的优越感也让他铭记于心,现在自己颇有些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却没人看见的感觉。
好在金亮的五叔要来。五叔也一直在北京没离开,但他自小跟金亮他爸感情挺好,在困难年代,金亮爸每天在学校食堂,买一个馒头,自己只啃半个,就留起来给这个最小的弟弟吃。再说,现在金亮的五叔和老婆闺女住在宣武门一套老式楼房的三室一厅里,闺女虽没出嫁,但比金亮还小几岁,因此上两家比较起来,悬差也不是很大,因此,来往得也就还算密切。
“啧啧啧,这房子真不错,我说二哥,你家这儿子可真没白养活呀。”金亮的五婶长得像鲁迅《润土》中写的一个女人,年轻的豆腐西施,年老的“圆规”,瘦骨伶仃,她能说会道,一进屋就开始不停嘴地恭维老俩口:“有这么个能干儿子,这才几年呀,就车房媳妇都有了!”
萌萌听着这话就别扭,明明这房和车里,都有自己挣的薪水和自己的钱在撑着,可现在全归到金亮一人身上,而自己从这些物品的供养者、拥有者的身份,一下变成了这些物品的同类,一起归金亮一人拥有,可她只能忍着不吭声。
这话说得金亮爸妈嘴都合不拢了,以致一向心思缜密著称的金亮爸,因为打心眼里认为她说得是真理,这会也什么都不吝了:“是呀,是呀,还是得养儿子呀,养儿防老呀,真是得养个儿子呀。”他这话同时惹恼了自己的儿媳妇和自己弟弟的闺女,也就是金亮的表妹、自己的侄女——金迪。同时,也让自己的弟弟和弟媳心里有些不高兴,五婶嘴上继续夸着,心里已经骂上了:合着夸你胖你就喘上了,噢,我们这没儿子的怎么着,还真就差你一截了?真是住个新房子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出门以后,她在出租车里跟金迪说:“牛什么呀牛他们,闺女,以后给妈嫁一大款住别墅去!”
一套百来平米的新房子,给金亮爸妈带来了无限的自信,也迁动了几家的喜怒哀乐。可见对于老百姓来说,房子,不仅仅是一套房子。
媳妇底线 第十九章 新年来到
一lun一lun的拜访活动结束了,金亮爸也在被拜访的过程中,日益意气风发起来。他苦哈哈回到北京的时候,眼看着大哥五弟都比他过得好,跟兄弟们比起来,他只是外地农村来的土老冒。心高气傲的他为此没少生闷气,真是三十年风水lun流转,这才几年时间,自己家在兄弟们间是第一个有车的,自己的住房也是最好的,想到这,他恨不能仰天长笑:“还是有儿子好呀!”。走在亚运村的路上,他只觉得这里的天空比卢沟桥的要蓝许多,但其实要真测量起来,这里的尾气含量不知要高出卢沟桥多少倍。
心无城府的金亮妈更是把笑都挂在脸上,把喜悦都用嘴夸张地说出来:“这头的人穿得都比卢沟桥的好看。长得也好看,真是,这叫气质,气质好,哈哈,还是我儿子最好呀。”
而萌萌最反感老俩的是,他们完全把这一切归功于自己的儿子,忘了这里面也有儿媳妇的付出。
萌萌现在倒是想洗澡就可以随时洗澡,因为有了自己的独立卫生间。一次,洗完澡,她看着自己家的房子,高兴地对金亮说:“哎,咱们也有这么大的房子了,我都快忘了我以前租的小房子是什么样儿了。”
金亮还没来得及说话,金亮爸在旁边来一句:“乐不思蜀。”
萌萌听着这话就不对劲,这是我家呀,我还思什么蜀去呀,这就是我的蜀啊,她是记者,本来嘴就快,立马跟上:“那您岂不是更不思蜀了,您要思蜀,就早该回侯埔村去了。”
老头听见这话,再怎么喜怒不形于sè,这回怒也上脸了,但他平时只善于旁击侧敲,像这么直来直去的比拼,还真跟不上趟儿。
金亮赶紧拉着老婆回卧室去了:“你怎么跟爸说话呢?”
“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
“你说我怎么了?”
“你自己说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你说我怎么了?”
两人按这套逻辑来回推了十几趟皮球,萌萌说实话了:“我告诉你,我就是得让他知道,这房子,是我和你的家,有我的钱在供着这房子,我也是这房子的主人,这不是他的家,他来这儿是客人,他得摆明了主客位置,不要弄混了。”
“他是我爸,他和我妈也是这房子的主人。”
“比人多是么?那我爸我妈也是这房的主人,这就三比三平了,对不对?怎么叫我乐不思蜀?这就是我的蜀,而不是他的蜀,他的蜀在侯埔村。”
“不管怎么说,你不能这样跟老人说话。”
“我不认为我这样说话有什么过分的,他现在得意忘形了他!”
2003年春节马上就要到了,记者的工作本来就无所谓节假日,今年春节,萌萌还有三个采访,而且是隔天一个,因此很难再抽时间回大同爸妈那了。她想要不然今年春节就不回去了,知道不回去爸妈肯定不开心,但自己也的确没有整块的时间,不如等到春节过后,挑几天没采访的日子踏踏实实回去。边想边感叹,从工作以后,竟然很难抽出时间回家看看,是真找不出休息的日子呀!
要说结婚前,逢年过节说工作忙,不回去也就不回去了,一些亲戚朋友也不是非去看不可。一旦结了婚,好像父母和亲戚就把归属问题看得相当重要,你若不去看他们,准要生气叨唠,而且归结为人大心大,装不下他们了。好似结婚前反正都是自己人,来不来大家都是一个战线上的盟友,一跟外人结了婚,就必须得时时刻刻向大家证实:我还是你们的人!还没变节哪!
这天吃完晚饭,萌萌坐在书房,又对着电脑赶稿,边写稿子边想着这事儿,都有些写不下去了,金亮脸部表情带点为难又带点坏劲地进来了:“老婆,春节怎么安排呀?”
“正想着呢。”
“回不回大同呀?”
“正琢磨着这事儿呢?干嘛,你有什么安排?”
“你要是不回大同呢,我带你玩儿去。”
“玩什么?”萌萌一下来兴致了。
“反正挺好的安排,你先说你回不回大同吧?”
“那就不回了。”
“太好了!”
“哎,你快告诉我有什么好事儿呀?”
“我大姐二姐三姐春节都来,三姐是一家子一块来。”
“什么?”萌萌气得跳起来了:“就这好事儿?”
萌萌气得回自己卧室。金亮蔫蔫地跟进来想搂萌萌,被一把推开,又赖皮赖脸地贴上去,其实他心里已经很为难了,但有什么办法呢?面对自己的父母姐妹和老婆!金亮的三个姐姐分别在三个地方,大姐在燕郊,又是单身,虽然常能见面,却为她做得很少,二姐在太原,三姐在侯埔村,见面都少。能够让三个闺女和儿子全聚在身边,是金亮爸妈多年的愿望了,在卢沟桥住的时候,家里确实不够大,所以孩子们也没聚齐过,金亮刚结婚那两年,金亮妈特希望金亮带着媳妇,开着车跟自己回趟侯埔村,主要是想造成一种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的感觉,除了金亮三姐,老太太一大堆亲戚朋友在那呢,无奈萌萌死活也懒得去,每每都以工作忙或者春节得回家看自己爸妈去推脱了,老太太心里一直记着这事,现在搬到亚运村新家了,金亮爸妈觉得,新家又大又气派,孩子们来了全能住下,再说,也得让闺女们享受一下北京的新生活,儿子现在又买车了,带姐姐们满处玩玩也方便,所以金亮爸妈决定,这个春节要让孩子们全聚齐,享受天伦之乐,而且一切要以几个女儿为主。因此上,老俩跟儿子下令,到时你们把卧室腾出来,让三姐一家住,二姐一家住书房,你俩住客厅,而且告诉萌萌,今年春节就别离开北京了,三个姐姐都见见,二姐三姐她还都没见过呢!
金亮觉得父母的想法没错,可是也知道老婆肯定不乐意,她平常工作就够忙的了,而且她最不喜欢人多乱糟糟的感觉,站在老婆的角度上想,觉得老婆也没错,因此为难透了。唉,本以为搬到大房子里,电话厕所分开就没事了,谁想新麻烦一拨一拨地来。
“以前卢沟桥地方小,她们都没一起来过,现在好容易有大房子了,爸妈想我们一家团聚一下,当然少不了你了。”他用手推着老婆讨好,其实声音更像乞求:“你看,你在我们眼里多么重要。”
萌萌用被子把头蒙住,懒得理金亮,而且心里也烦得不行。一年四季这么累,也就指望春节能轻松点,虽然还得采访,但毕竟是隔天一个,不像平常日子这么忙。好,现在金亮仨姐齐出马,这100平米的家挤得下嘛,想到春节家里又得人挤人的,萌萌心就累。可自己春节还得工作,又不能躲回大同爸妈家里去。
“我们俩结婚的时候,你说要给我幸福安宁!”萌萌在被子里面呜呜地说:“可是现在你没有。”
一句话,说得金亮心里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从他见到萌萌时,就想保护这个女孩,让她幸福安宁,为她拼命挣钱,买大房子,让她有好的生活,可自己还肩负着要让父母幸福的责任,他从来没想到,有时老婆的幸福,和父母的幸福是对立的。他坐到床前的地上,叹口气说:“都是我没能耐,如果我能够赚好多好多钱,给你们一人买一别墅,这些烂事儿就都没有了。”
遇着烦心事,尤其是家事,萌萌只好和丁铃诉苦,可这次丁铃也自顾不暇了。丁铃的韩国公婆也要在春节以不可抵挡之势来京,而且没说什么时候走,只说“住一段时间看”。丁铃对老公软磨硬泡,列举了自己不会说韩文,他父母又不会中文,语言无法交流;家里地方不够,再说这家本来也不是为老人设计的,马槽餐桌和车lun茶几太不适合老人住了;他们来中国语言不通,住久了再憋出忧郁症,但都被韩国老公挡回去了。甚至丁铃步步后退,先是说要不我们去韩国见他们?老公说不行,咱回去过好几次了,这回是爸妈想来看看儿子的家。丁铃又退,春节来就来吧,住一个月,总行了吧?至少告诉我个期限。韩国老公也摇头:“爸妈不说住到什么时候走,我主动问,这不是明摆着轰他们吗?”
最后,韩国老公才说实话,原来,他的韩国爸妈,在韩国一直没个正式工作,居然一直没有社会保险,现在岁数越来越大,实在折腾不动了,开始对老年的生活有了危机感,这是投奔独子养老来了!
“结婚前你干嘛早不说?”丁铃大嚷:“你还跟我约法三章,你这个骗子。”
韩国老公也很委屈:“我娶你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说要到中国呀。老婆,你得明白,生活不是一根直线,生活有无限的变化在里面,它有时是会拐弯的!”
“拐什么弯,拐弯拐弯拐弯, 早知道我还不如拐过你,根本就不嫁你,你明知道韩国人对儿媳要求都特严,你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是他们眼里的好儿媳,你还非得把我们往一块凑你!”
“你那看的都是韩剧,其实真正的韩国人,对儿媳也不见得有那么多的要求。”韩国老公说这话时,自己心里都没谱。想当年,他为了娶丁铃,电话里跟父母既吵过,又哭过,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母亲打电话来哭了几次,不能接受他娶外国人,希望他还是娶韩国女孩,他眼看着父母伤心,自己也只能伤心地哭了,但也不愿意放弃丁铃,父母为这事差点跟他断绝关系。所以当时丁铃跟他签什么约法三章,他也就签了,他以为爸妈能少看丁铃一眼就是一眼呢。谁知道爸妈现在居然宁愿来中国投奔他来了,他能怎么办?
丁铃这时候才发现,夫妻之间有时是没理可讲的,什么婚前协议、约法三章,两国订的明约,为了需要还可以随时撕毁呢,何况夫妻约定了。
媳妇底线 第二十章 免费司机
现在丁铃带着哭腔跟萌萌诉说着,萌萌反而还得安慰她。两人以前约会都在星巴克喝着现磨的咖啡,或找个茶馆品着小茶吃着茶食,现在为了供房,已经沦落到麦当劳就着薯条喝速溶咖啡了。
“他们这还是要来长住呀!我老公早买了一堆韩文教材让我学了,我才不学呢!”丁铃皱着眉喝了口咖啡,还品评一下:“真是一分钱一分货,这味就是跟星巴克的不一样。”
“那你们可怎么沟通呀?”萌萌担心地问。
“我就没打算跟他们沟通!他爸妈会点中文,日常对话没问题。我把韩语学那么好干嘛呀,到时候人家议论我什么我都能听懂,跟你似的,什么话中话、话外音都听明白了,对自己有什么好?”
“唉,想像不出以后你怎么过。”
“我也是,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挡吧!”丁铃破罐子破摔。
让萌萌揪心的2003年春节的脚步一天天bi近了。金亮爸妈则是兴奋地等待着这一天。
谁想子女多,这麻烦也多。老三听说老二也要回去,电话里先跟老俩说好了,这次决不见老二!让老俩着实为难了好几天。原来,老三跟老二从小不合。长大后,老俩想尽办法,把老二tiáo到太原了,老三却还在侯埔村。老二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就爱跟村里的老三显摆,老三偏又好强,一来二去姐儿俩谈崩了,谁也不要见谁。
老俩口商量来商量去,决定让老二住到燕郊大姐家,老三一家三口住在亚运村。萌萌听说不用全挤家里了,还稍微松口气。至少自己还能在书房打地铺,不用睡到客厅里去,但当她又听说老三一家这回要来两个月时,几乎崩溃。
除夕前一天,金亮和萌萌开车去西客站接三姐一家子。金亮的三姐长得jing明利落,三姐夫人高马大,七岁的小儿子闹闹真是名副其实,没有一刻能静下来,无时无刻不在打猴拳或者醉拳等武术,嘴里“嚯嚯”有声。富康车里能塞下五个人,行李却塞不下去了,因为除了日常行李,他们还带了三大袋面四大袋米,据说是因为金亮妈说了,北京的米面不好吃,特意要来的。
最后只好由金亮开车带着一家人在前,萌萌打一车和七袋米面在后。萌萌看着后车座上的米面,把出租车后视窗都挡了半截,心想:就这打车钱,就够买你们这么多米面了。
到了地下车库,四个大人像逃难似的背着米面等电梯,萌萌一人扛一袋面,连拖带拉,已经给压得奄奄一息,当她看见自己的新大衣上沾满了面粉时,更加心疼得奄奄一息了。及至进了家,老太太已做好了饭,大家一通寒暄,才开始吃饭。金亮爸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仪,分别给大家祝词,询问闺女一家的情况,闹闹吃几口,跑出来打套猴拳,或学个大猩猩走路,惹得一家人大笑,夸他真聪明,金亮爸也颔首道:“这孩子有悟性。”在家长眼里,孩子闹就等同于淘气,淘气就是聪明的同义词。可萌萌并未体味出闹闹的悟性,而是很心疼实木地板,这地板花了她三万块钱的装修费呢!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地板,把视线转移回桌上,看着满桌盘子,又觉得闹心,这么多盘子,她晚上得洗到什么时候?本来她跟金亮妈建议,这几天家里人多,能出去吃就出去吃。可金亮妈说,她这几个孩子就爱吃她亲手做的饭菜。萌萌也不好反驳,她知道金亮并不爱吃,因为金亮妈做的菜太咸,家里那盐罐,一星期就用完一罐,酱油一瓶瓶用的也快着呢。可她又不能说。于是她买了好几套一次性盘子,可今天回来一看,依然是满桌的瓷盘。
这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吃完已经十点多了,萌萌刷碗收拾桌子,没人帮忙,好像天经地义该她干。刷完盘子已经十一点多了,她习惯性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金亮妈正和三姐坐在自己的床上说话,她赶紧抱歉着出来,她忘了这屋子的使用权已经暂时交出了,她现在是跟金亮到书房打地铺。
她不知道,三姐正在自己的卧室里跟母亲谈论怎么降伏儿媳妇,理论跟丁铃的颇有些相似:“有活您就让她干,您得让她觉得这是她自己该干的。您要舍不得使唤她,以后但凡想让她干点什么,她就觉得这不该是她干的了。说白了,越不让她干活,以后越不好使唤!”
“就是!”金亮妈应当应份地说,突然又有些担心地问闺女:“哟,那你婆婆老使唤你吧?”
“嘁,我去她那,如果小姨子什么的全在,我绝对不抢着刷碗,凭什么呀,让人都觉得该你刷碗,你一天不刷人家就都觉得你闹脾气呢。慢慢他们就习惯了,我偶尔刷个碗,还高兴着呢。”说到自己,三姐的立场立刻变了。
“噢,那就好。”金亮妈放心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萌萌和金亮还在熟睡中,金亮妈就来捶门,边捶边喊:“小亮,快起来,送你三姐去逛王府井!”
萌萌烦躁地睁开眼:“这才几点呀?谁这点逛王府井呀,开门了吗?”同时发现自己腰酸腿疼,估计是昨天扛米面扛的。金亮怕老婆再说惹妈不高兴,赶紧穿上外套开开门,金亮妈在外面说:“快起来吧,送你三姐逛王府井。”
“这点也没开门呢。”金亮揉着睡眼说。
“那送她去别的地逛。”
金亮愕然:“您要干嘛呀?”
金亮妈神秘地压低声音说:“昨天你二姐到京了,住你大姐家,中午你二姐要来看我,今天是除夕呀,她为了不跟你三姐碰面,来跟我吃午饭,所以你带你三姐先出去逛王府井,然后再去燕郊接你大姐二姐。”
萌萌听着这安排就头疼,金亮只好起身,匆匆吃点东西,从亚运村开车送三姐到王府井,再开到燕郊,接上二姐大姐回亚运村吃午饭。萌萌刷完一堆早饭盘子,就给金亮妈打下手做午饭,吃完午饭,萌萌在厨房陷在一堆盘子中的时候,金亮已经开车把大姐二姐往燕郊送,然后再回到王府井,接上三姐,再回到亚运村。当他回来时,萌萌正在一脸不乐意地帮婆婆准备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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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正赶上开晚饭,一家人再边吃边聊,然后金亮爸和姐夫、金亮坐在客厅里,边聊天边看春节晚会,三姐和老妈继续在萌萌的卧房,躺在床上聊娘俩的私房话,闹闹满屋跑,打着各种招术,萌萌在厨房继续与一大堆盘子打拼。
好容易刷完一堆盘子出来,她看到客厅和自己卧室的电视已被分别占领,而她是从来不爱看春节晚会的,公婆房里虽然没人,她又不方便到他们房里,只好自己回书房上网,累得已没时间瞎想或者生气。
正烦着,金亮过来请老婆出去和大家一起聊天,萌萌没理她。其实如果她抬下头,会发现金亮也是一脸疲惫,金亮知道老婆在生闷气,不敢多说话,此时金亮爸正喊他们出来陪姐夫说话,萌萌没动,金亮自己出去了,解释说:“萌萌有点累,休息一会就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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