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之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青弦
一定是这丫头知道自己的事不能成,也不想让这桩美事便宜了自家的妹妹,怕傅采菡将自己比下去,所以才让魏王妃帮忙动的手脚!
对着魏王夫妻曹氏再怎么气急败坏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份儿,她只能将心中的不忿推诿到傅采蕴身上。她无法对着魏王夫妇置气,但那个小丫头就在身边,要收拾她总会有法子的。
过了几日,念月好像得了什么消息,风风火火地就跑来给曹氏传信,曹氏一边听,一边禁不住喜逐颜开。
没想到机会来得这般快。
“姑娘姑娘,不得了了!落秋被四夫人叫到溪菊院了,听说这会子正在挨打呢!”惜夏快步地跑进雅风堂,上气不接下气地朝傅采蕴道。
“怎么会这样?”傅采蕴惊得从椅上站了起来,“落秋有什么把柄在四婶娘那儿?”
落秋从小便跟在驸马府伺候傅采蕴的四个大丫鬟之一,她平时为人低调老实,虽不及惜夏琉冬那么舌灿莲花会讨人欢心,但从来都是踏踏实实的,四个丫鬟里头,就数她最不会惹事了。如若是琉冬被罚,或许真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但落秋这个最是循规蹈矩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越矩之事?
“这件事你可搞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
“回姑娘的话,千真万确!四夫人说落秋偷了她东西……”
怎么可能!傅采蕴真想呐喊。她的丫鬟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偷东西偷到溪菊院!她再也坐不住了,立马去了溪菊院。
出乎傅采蕴的意料,在这里候着她的除了曹氏,竟然还有端王妃。
这下真的着实是欺人太甚!这不就明摆着两个长辈来欺负一个晚辈么?惜夏与傅采蕴对望了一眼,见到她对自己使眼色,她马上便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了。
曹氏虽然是府中长辈,可傅采蕴到底是长公主的女儿,虽然平日自己占着长辈之尊,但真要是计较起来,要压住她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而端王妃既是她的姑姑又是王妃,有她在,事情会好办许多。
曹氏仿佛还唯恐天下不乱一般地让落秋跪在溪菊院正中间。溪菊院里头的丫鬟侍从们都凑在角落里偷偷看热闹。落秋脸颊通红,应当是被抽过耳光,脸颊上还有泪痕。
“四婶娘,不知落秋做了些什么事惹了您生气,竟然要劳烦您亲自处罚她!”傅采蕴见到落秋这般狼狈的模样,声音不由得比往常高了些。
打狗也要看主人,曹氏这样做,就是想要打傅采蕴的脸。
“五姑娘,你来得正好了。我还正好要遣人去请你过来呢。”曹氏扬起眉,笑得傲慢,“你这丫鬟去跟外头来路不明的人私通,还偷了府里的珠宝去养汉子!五姑娘还未出阁,也不好处理这些龌龊事,四婶娘便脏一脏手,替五姑娘处置这个丫鬟了!五姑娘说她该不该打?”
这扣的是一顶多大的帽子!傅采蕴的脸色终于变了。不仅说落秋与外头的汉子私通,还说她将府中珠宝偷偷拿去变卖,简直是想将人往死里整!
落秋听了
侯门之后 章节38
曹氏的话,顿时脸色惨白,“四夫人冤枉落秋了!”
傅采蕴自然是相信她的,若说落秋会偷东西,勾汉子,她怎么也不信!
相处了五年有余,傅采蕴自然了解落秋的脾性,她那么耿直的人,又怎么会干出那么些为人所不齿的事!
“若是落秋真的干出这档子事,自然该打。但四婶娘有什么证据说落秋做出这么些事呢?虽然落秋只是下人,但也不能随随便便由着主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然府中的下人可是会终日人心惶惶,又该如何服众?”
曹氏轻哼一声,那一声笑似乎在说若是没有把柄她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念月立马就将人领了出来,正是平日看着后门的老头儿。老头儿颤颤巍巍唯唯诺诺地上前给端王妃,曹氏和傅采蕴行礼,“回四夫人的话,奴才当日确实见到这个丫鬟将珠钗簪子一类的物件给了府外的一个男人,两人看起来还很熟络。”
老头儿模样诚恳,也应当不是个睁眼说瞎话的。
面对着曹氏的笑意,傅采蕴将目光转向仍旧跪着的落秋,“落秋,你来同大家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回姑娘的话,”落秋得了机会,立马便开腔道,“那个男人不是什么野汉子,他是奴婢的弟弟啊!至于那些珠宝,都是姑娘平日里赏给奴婢的,奴婢没有半句虚言!”
落秋家境贫寒,从小便是孤儿。她有一个弟弟,但是弟弟从小便被卖到了不同的人家。傅采蕴是知道的。
落秋说得声泪俱下,同样让人动容。傅采蕴看着都不免心疼,曹氏却只是皱眉,“这些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谁又知道那个男人真是你弟弟呢?你说那些珠宝是赏你的,你当五姑娘都瞎了眼呢?公主留下的遗物,还有大长公主赏赐的物件,都是可以随便赏给你这些卑贱的奴婢的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火烧到此时也终于烧到了傅采蕴身上去了。傅采蕴屋里的珠宝也无非是永宁长公主或是文昌大长公主送的,又或是每年新打的。但那么多的器物,怕是连傅采蕴也记不得哪些是赏的哪些是到外头打的了。如若曹氏将落秋手上的东西都扣着,逐件比对,倒真是有可能让她找出文昌大长公主赏赐的东西。
拿母亲祖母送的东西赐给丫鬟……看来曹氏还想给自己扣一定不孝的帽子不成?
她才是曹氏真正的目标啊。
“劳四婶娘费心了。若是珍贵的物件,采蕴自然也没有随意拿去打发人的道理。母亲与祖母赏给采蕴的好东西,采蕴都妥妥当当地保管在妆奁里,一件也没少。四婶娘可以仔细瞧瞧,落秋手中的物件是不是大多只是外表光鲜而实际做工普通不耐细看的普通物什?如若落秋想要偷东西,自然会挑一些贵重的偷,怎么会偷那些不值钱的东西?”
傅采蕴一双眼睛明亮依旧。她静静地望着曹氏,因为不觉得理亏,是以也不怎么惧怕她。
“看来落秋犯下这档子事五姑娘你还是处处护短啊。幸而我没有将人交还给你。你说的事我也明了,这件事我自然会彻查。但在这件事还未水落石出时,落秋便先扣在我这了。”
“四婶娘,落秋是娘特地挑给我的人,是驸马府的人,应当由采蕴处置。若是采蕴连手下的人都管不住,还怎么配做国公府的姑娘?”
“五姑娘,你可是在用驸马府来压我?”曹氏冷笑,好像是终于逼到傅采蕴说这句话了,“我知道五姑娘出身尊贵,看不起公府里头的每一个人,连我这个四婶娘也压根不放在眼里!”
今天她就是要给傅采蕴扣上这顶帽子了,不孝不悌,目中无人,盲目护短!
一直面无表情作壁上观的端王妃目光在两人身上不断流转,最终定格在傅采蕴的脸上,“五姑娘,你仗着有祖母撑腰,便是连府中长辈都不敬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真面目
看着那平素温和纯净花骨朵儿一般的五姑娘冷着脸,腰杆挺得笔直地站在院子中央,就是那些在旁边悄悄围观的丫鬟侍从们也不由起了恻隐之心。
落秋抬首望着傅采蕴,脸上已然没有了方才那求助的可怜目光,她反而朝傅采蕴摇了摇头,那意思显然就是姑娘没有必要为了她一个丫鬟与曹氏和端王妃抗衡。怎么能让傅采蕴为了一个丫鬟得罪了曹氏和端王妃呢?
但为着这些年的情分,傅采蕴怎么能弃落秋不顾?况且曹氏给她冠的罪名那么大,一是偷窃府中物什儿,二是与人私通。两个加起来,可能落秋杖责而死都不够。
这便是傅采蕴真正的嘴脸么?端王妃冷冷地打量着她,眼中并没有怜悯。在她看来,傅采蕴不过是真面目被揭穿了罢了。真正的她,就是这样恃宠而骄高傲而目空一切的主儿。“俗话说上行下效,丫鬟是这样,主子很有可能也是其心不正。”端王妃一边说,一边睨了傅采蕴一眼。
丫鬟偷汉子又怎样,主子还不去勾搭有妇之夫么?本来长得貌美就更是应该自矜一些,还这么不知好歹地去勾搭魏王?原本端王妃并没有将魏王亲自送傅采蕴回府一事想得太过深远,经过曹氏添油加醋,她也觉得傅采蕴同魏王的关系不简单了。
这话说得诛心,一个丫鬟的错,一般顶多怪罪主子管教不力,竟然还扯到了主子的品德有问题了。
傅采蕴有些惊愕地看着端王妃,不知道为何她还要特地在自己身上添一把火。不久前她才跟穆峥夸自己的姑姑待自己好来着!怎么没多久人就直接变脸了?
“姑姑,四婶娘,采蕴年幼不懂事,若是说了些什么冲撞了二位的话,采蕴在这里给二位赔不是。”傅采蕴吸了口气,缓缓道。如果自己真被激怒,那就正中曹氏的下怀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曹氏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不就是想在“孝”字上做文章么?大鄢素重孝道,百行孝为先。如若自己真被她扣上了一顶不孝的帽子,便是文昌大长公主都不好为自己出面了。
曹氏在用激将法,她又怎么会这么蠢去中她的计?“四婶娘说得对,采蕴不应该在还没摸清事实便一直为落秋辩护。如若落秋当真犯了错,那采蕴就权当没了这丫鬟罢了!”
傅采蕴竟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发怒了。本来曹氏想着自己动了傅采蕴的近侍丫鬟,仗着自己有文昌大长公主撑腰,她定然不会退让才是。怎么着她竟然这么能屈能伸了?
虽然落秋并非曹氏的最终目标,不过是一枚抛砖引玉的棋子罢了。但自己的准女婿都不溜走了,让傅采蕴赔一个丫鬟给她消消气也不为过吧?
“你懂得这么想便好。”端王妃微微点头。这丫头是识时务的,不然也不可能瞒了众人这么久了。虽然曹氏今日对自己说要让自己看到傅采蕴的真面目,但现在看来,这个丫头比她们想的都要精灵些。
也难怪她自从住进了国公府,就一直受宠。她面见了太后,也一直被太后宠爱了。
三哥耿直,侄儿沉稳,也不知道她这本领是从哪儿学来的。
见端王妃的脸色稍稍缓和了,傅采蕴继续道:“只是兹事体大,就算落秋只是个丫鬟,但也好歹是国公府的丫鬟,驸马府的丫鬟。她干下这些伤风败俗礼德沦丧之事也确实令国公府颜面受损。关乎国公府颜面名声之事采蕴确实不便做主,四婶娘愿意替采蕴做这个主采蕴心里也是感激。但这样关乎国公府名誉的事,采蕴私以为应当给祖母说一声。她老人家将国公府的脸面看得最重了,如若就这样私下发落了落秋而不请示一下祖母……采蕴只怕祖母知道了会恼了四婶娘和姑姑。反正这件事,不也迟早得传到祖母耳中么?”
傅采蕴见曹氏嘴角的笑意凝住了,眼里的笑意就深了一些,“祖母恼了采蕴也不打紧,落秋是采蕴的人,采蕴自然免不了被责罚。但四婶娘一番好意地替采蕴出头,反而要连累四婶娘被祖母恼了,那采蕴就真是太对不住四婶娘了。”
落秋可以不交给她,免得有失偏颇。但无论如何,她也绝不可能让落秋落到曹氏手上。拿辈分来压她么?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
虽然两人都被傅采蕴一番长篇大论绕晕了,但她的意思两人自然是明白的。这件事非同小可,她傅采蕴做不了主,难道曹氏又能做主?这样的大事,得去请示文昌大长公主才行。
端王妃觉得傅采蕴这样的壮士断臂也算是聪明,看来这姑娘虽然是有些不识规矩,但的确是聪颖的,能够当机立断,使自己处在最有利的境地。
“这是自然……”曹氏自然是不想让事情往这方面发展的。如若落秋落到自己手中,她还有办法偷天换日,瞒天过海。让落秋认了罪,到时候傅采蕴再怎么喊冤,也于事无补了。但若是将落秋交给了文昌大长公主,事情哪儿会这般顺利?
“我也相信四儿媳妇精明着呢!断不会将这样的事瞒天过海,私下解决。”院外突然传来一把女声,声音威严且夹杂着愠怒。众人循着声源望过去,来人自然是文昌大长公主。
在众人行礼之时,傅采蕴还望了望站在不远的惜夏,心里才暗自吁了口气。虽然惜夏知道傅采蕴不想随便惊动文昌大长公主,但因为甄氏不在府中,而且要镇住端王妃,还需文昌大长公主好一些。
“若是由着四儿媳妇私了,我只怕府中多了一具冤魂游荡,折了这宝地的福气。到时候大家都讨不了便宜!”
曹氏与端王妃闻言俱是一惊,看起来,文昌大长公主动气了。
曹氏连忙让人抬椅子出来,自己则朝文昌大长公主解释道:“公主误会妾身了,我原是想出了这么大的事,得细细了解了再禀报公主。若是这些事还未查个水落石出,那便惊扰了公主,那便是妾身的罪过了。”
“哦?原来这件事还未水落石出?可我怎么觉着四儿媳妇已经言之凿凿,有十足把握了呢?”
文昌大长公主的口吻比往日还严厉许多,是以端王妃在一旁沉默不语。她了解自己母亲的脾性,虽然平日不会轻易动怒,但一旦发怒了却是不会轻易罢休,后果很严重。
曹氏的脸色微微一白,但依旧低声抗辩着:“妾身是查到了有一些眉目了,所以这才抓了这个贱婢来审问,本来想审出个大概才通知五姑娘,没承想五姑娘消息这般灵通,却是自己跑来要人了。”
惜夏在一旁看着,心里感叹这曹氏的修为还真是高,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这般强。被她这么一说,好像自己好心地审问落秋,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原本这样一件小事却给傅采蕴跑过来闹大了,而自己不过是一片好意罢了。
她还当所有人都像端王妃这般好糊弄呢。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文昌大长公主显然已经怒火中烧,她陡然提高音量,吓得曹氏立马闭上了嘴。文昌大长公主既是公主又是婆母,无论哪个身份都能完全压制住曹氏。
见此情状,端王妃不得不开口劝道:“娘,别为了这么些琐碎事气坏了身子。”
端王妃虽然与曹氏亲近,也相信她的话,但此时也不免生了疑虑,难道文昌大长公主真的对傅采蕴这般相信,溺爱至此?其实对于傅采蕴的婢子的事,端王妃也是一知半解。但因为这件事是曹氏操办的,她说什么端王妃也跟着信了。反正她已然形成了一种傅采蕴表里不一的印象,她的婢子犯了事,不过是加深了端王妃的印象罢了。
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非这么简单。
她虽然相信了曹氏,但也是个明理的,是非曲折她在心里也默默计量着。正是因为她明大义懂礼法,才得到端王与董太妃的敬重,才在封地过得顺风顺水。
可能是这优厚的王妃生活,已经让她的内心有些蒙蔽了,难道她已经开始不辨是非?
“琐碎事?这怎么算是琐碎事!她不仅是要了人家姑娘家的命,还要毁了蕴儿的名誉!”文昌大长公主重重地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砸在地上。白瓷碎了一地,却没有人有闲情去在意。“你与蕴儿不对头,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难道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么!下药的事,蕴儿为了保存你的名声也同时为了保存国公府的名声,没有宣扬出去一个字儿。倒是你,都多大的一个人了还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曹氏听着听着,脸色已然苍白如纸。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公主,妾身知道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峰回路转
文昌大长公主见曹氏跪倒在地,竟是丝毫也不动容。这么愚蠢的女人,只让她跪下倒是便宜了她!傅卓琛与傅采蕴对曹氏的暗示,还有她
侯门之后 章节39
对曹氏的处罚,文昌大长公主以为曹氏已经知道错了,往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谁知她竟然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这种恃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以为自己有多么不可一世,仗着一点小聪明就想在后宅兴风作浪之人,文昌大长公主最是不齿。
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自己犯下了这么多的事,还这么不知好歹,非逼着人将所有的丑事抖出,这才后悔莫及!
如若曹氏不是闹的这么一出,想要将傅采蕴的贴身近婢往死了整,顺带弄点罪名到傅采蕴身上让她不得安生,文昌大长公主还真的不打算来给她秋后算账。她确实是个好颜面的人,希望英国公府能够一派和睦,和和美美,各房都安分守己,弟兄团结,孝悌忠义,一心为国,文昌大长公主就别无所求了。
要坏一个家族的名声很容易,但要重振名声却非易事。英国公府的远播在外的佳名,要守着又哪里是一件易事?要看好这么一家子,保住英国公府与文昌大长公主府的名声,这又岂是一件容易的活儿?
被曹氏闹出的这么些家丑,原来文昌大长公主是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惜曹氏却拿她这份心当作挡箭牌,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挑战她的底线。终于激得文昌大长公主来秋后算账了。
她虽想尽力将这些事压下,但这一方面便宜了曹氏,还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另一方面倒是委屈了傅采蕴和大房。
而且曹氏这榆木脑子,不见棺材不落泪,真的要人将事情捅开了,才知道后怕。她还以为自己会为了保住英国公府的美名而忍气吞声呢?这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
事已至此,文昌大长公主也不再留情了。她不能再让傅采蕴和大房受这些不必要的委屈,没有必要要她们退让以此来鼓励那个蠢货再去做蠢事!
“你现在知道错了?你一个长辈,欺侮一个晚辈时怎么就不知道错了?你这样害自己的大嫂怎么就不知道错了?现在你才知道错了,未免晚矣!”
曹氏顿时吓得面如死灰,连忙给文昌大长公主磕头。一旁的端王妃也不由得脸色变得很难看。给兄嫂下药?难道甄氏的病……是曹氏所害?端王妃顿时一阵寒心,原来真正在她面前掩盖真面目的不是傅采蕴,而是曹氏。
“四婶娘,”傅采蕴站在曹氏身后,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采蕴自问没有做什么对不住你和六妹妹的事,为何四婶娘要三番四次地与我过不去?若是四婶娘恼采蕴错认了婶娘,采蕴给四婶娘道歉。采蕴不过是无心之失,还望四婶娘能够放下对采蕴的成见。”
傅采蕴的话语虽然平淡,但那杀伤力却是不弱。她这样在溪菊院,文昌大长公主与端王妃面前质问自己,真是让曹氏无地自容。配上她那沉下脸时候的冷冰冰的模样,更是让人难以忽视。
若是真正能够让人揪住傅采蕴做错的对不起曹氏的事,恐怕也就只有傅采蕴来到英国公府那日误将曹氏当成了陈氏。在旁人看来,若曹氏因为这么些小事而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傅采蕴寻麻烦,那她往后该如何在这国公府待下去?
这心眼气度,真是小得令人发指。即便是搁在端王妃面前,恐怕也不会站在她这边。曹氏悄悄地瞥着端王妃,想要向她求助,谁知端王妃却一直没有将目光转过来。
“你刁难后辈,挑唆姑子,欺骗婆母,疏离国公府的和睦,不敬不孝,简直就是这英国公府里头的搅事精!我留你到今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曹氏听到文昌大长公主震怒下的一番话,脸色颓唐,如丧考妣。她将头都磕破了也浑然不知,只让鲜血在额头上缓缓流下,面目甚是狰狞可怖。
她愣愣地看着文昌大长公主,双眼木木地望着她,连求饶的话都忘记了说。
“祖母,求祖母饶过我娘吧!”傅采菡得知这个消息后便匆匆赶来。一走到院前便听到文昌大长公主这让人晴天霹雳的话来,立马小跑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祖母开恩,别赶我娘走!”傅采菡知道曹氏此番来找傅采蕴麻烦也不过是为了给她出出气而已。端王世子与他人定了亲,傅采菡也是抑郁了好些日子。但现在曹氏不过是想惩罚一下傅采蕴的一个丫鬟出出气,顺便下一下傅采蕴的脸面而已,文昌大长公主这便将事情上升得如此严重的地步?
事情峰回路转得简直让傅采菡无法接受!
另一边厢的端王妃与傅采蕴也是怔住了。傅采蕴没有想到,文昌大长公主竟然会放出这样的狠话,跟在她面前那慈爱的祖母的形象好似有些相悖了。
难不成文昌大长公主平日不发威,这么突然一爆发起来……竟是狠下心不要了这个四儿媳妇?
“菡儿!谁让你到这儿来!菡儿……我可怜的闺女……”曹氏望着自己的女儿,傅采菡见到母亲竟然如此狼狈不堪,又气又恨,却也是伤心不已。她上前几步扑到曹氏的怀中,两母女搂着就嘤嘤地啼哭起来。
端王妃虽然也终于明白了曹氏不择手段的可怕,但见到曹氏与傅采菡两母女也是动了恻隐之心,便在一旁轻轻劝道:“娘,四弟妹虽然手段是恶劣了些,但毕竟没有危及大嫂的性命。她与四弟的儿女尚小,若是这样贸贸然走了只怕这溪菊院便是一团乱了……”
“一团乱?你看驸马府何曾一团乱了?蕴儿跟林儿不也好端端的?”文昌大长公主看似并不动容。
谁知傅采菡不仅自己来了,还招奶娘带来她年幼的妹妹和弟弟,傅采菡带着他们一同走到文昌大长公主跟前哭闹。她知道文昌大长公主虽然不喜自己的娘,但对着这些嫡孙总归是喜欢的。
溪菊院顿时闹哄哄的,一团混乱。
傅采蕴见到此情此景,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一团乱麻。诚然,文昌大长公主是她请来的,她的本意是想要保住落秋,不要让她无端受屈。
可事情的发展,也是让她有些出乎意料了。看着眼前个个跟泪人儿似的四房,曹氏的脸上血泪纵横,狰狞可怕。傅采菡则是梨花带雨,声泪俱下,两个年幼的弟妹抽泣哽噎。虽然云姑和几个仆妇已经将小少爷小姑娘们拉开了,但小孩子的啼哭声依然尖利。
傅采蕴注意到,看到孙子孙女们哭得凄凉,文昌大长公主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但她贵为一国的大长公主,国公府分位最高的人,说出去的话,自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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