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逢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明开夜合
一刹从一个极端跌入另一个极端,身体立时变做一张满拉的弓,紧张,微颤,蓄势待发。
梁景行呼吸粗重,翻了个身,将她衣服飞快剥落。她似觉羞赧,伸手去挡。他将她手臂格开,陡然生出些恶意捉弄的意思。折腾许久,直到她一迭声地告饶,这才罢手,接连不断的冲击似都携了千军万马的力量,狂风骤雨一般不止不息。
她汗水涟涟,双颊渍得通红,黑色的眸子里水汽弥漫,呼吸好似断了线,“……梁叔叔,不要了……”
他目光深黯,俯身吻她,哑声问:“……叫我什么?”
她从白茫茫的混沌中夺回一丝清明,思及方才的称呼,不觉羞耻难堪,只咬紧了牙关再不开口。偏他更加强势,更加恶意。到最后她终于放弃,随他折腾,只无意识地胡叫。
天与地颠覆,而她纵身洪流,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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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行终于停下,一声声喘着气,翻了个身,将姜词抱在怀里。
姜词脸上汗津津的,额发全都浸湿,此刻被巨大的疲累攫住,听着梁景行依然鼓噪的心跳,觉得满足,丝毫不想动弹。
休息了一会儿,忍不住调侃他,“……你这是憋坏了吧?”
“姜词,我发现你这人只会耍嘴皮子功夫,来真的一点不行。”
“是是,肯定比不上你身经百战。”
梁景行挑眉,“你这是要翻旧账?”
“翻得过来吗?”
“那恐怕不能,要我一个一个数给你听吗?”
姜词手肘撑着沙发,将身体支起来一些,似笑非笑,“数来听听。”
梁景行一巴掌拍她头上,“这点斗狠的功夫刚刚怎么不用上,嗯?”
姜词脸一热,又趴下去,“……不跟说你了,老流氓,越说越来劲。”
梁景行笑了一声,一时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再没听见姜词的动静,侧头一看,她呼吸均匀悠长,已经睡着了。
梁景行轻手轻脚起身,去房里拿了张薄被盖在姜词身上,自己去冲了个凉。
第51章 水洗蓝(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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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词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西边橙红的霞光渐褪,露出其后深蓝纯净的天色。她从
爱不逢时 章节46
行李箱里找出一身轻便的衣服换上,看见那枚跟了她多年的打火机,拿起来揣进口袋,脚步轻快地下楼。
厨房里飘出食物的香气,姜词走过去,却见梁景行挽着衣袖,正在炒菜。
姜词晃到他身边,探头往锅里看了一眼,又见旁边有切好的黄瓜,伸手拿了两片。
“再炒个菜就能开饭。”梁景行看她一眼,“饿了?”
“有点。”她嚼完黄瓜,从兜里掏出打火机,“这个还给你。”
梁景行往她手里看了看,笑道:“原来是你拿去了。”
“嗯……”她陡然意识到,相处了大半天,梁景行还一支烟都没抽过,“你现在不抽烟了?”
“戒了。”
姜词点头,“戒了也好,这么难抽的东西,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
梁景行手一顿,“你试过?”
“试过,就大半年。”姜词伸手环住他的腰,声音渐低,“……控制不住,想你的时候就想抽烟。”
梁景行目光沉沉,“……傻姑娘。”
“那你为什么戒了?”
锅里发出滋滋的声音,香味一阵一阵翻出来,顶灯乳白色的光似给一切罩了层柔和的滤镜,便听他沉声回答:“不知道要等多久,我得老得慢一点。”
姜词一怔,顿觉喉咙一梗,“……你不老,一点也不。”
“我已经大你十二岁,占了这么大便宜,以后不能走太早,多陪你几年。”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姜词立即打断他,“刚在一起你就说走的事,成心的吧?”
梁景行笑了一声,“行了行了,你松手,菜要出锅了。”
姜词松开手,瞪着梁景行,眼里起了雾气。梁景行侧身捏了捏她鼻子,低头亲她一口,“你知道我这人想得比较多,真不是故意的,乖,别生气。”
姜词紧咬着后槽牙,“放狠话谁不会,你以为我在乎吗?四十年,四年,四天,四小时,我既然决定跟你在一起,怕什么分开?”
“我知道,”梁景行腾出一手,用力抱住她,“我错了,以后再不说这样的话。”
过了片刻,姜词瓮声瓮气说:“梁景行,菜糊了。”
“……”
吃过饭,梁景行问她要不要出去逛一逛,姜词实在累得慌,外面热,出门又要出一身汗,便提不起兴致,“我还是歇一歇吧,明天得去拜访陈老师。”
思及此事,她便觉得忐忑。
梁景行安慰道:“放心,陈老师现在火力全集中在我身上,我去一次他骂一次,说我为老不尊。”
姜词哈哈大笑,“他真这么说?”
“嗯,”梁景行也跟着笑了,“还说好白菜给猪拱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还有什么,祸起萧墙……”
姜词笑不可遏,“那你还一次次去,不是上赶着找骂吗?”
“骂也得去,他担心你,我得时不时去汇报情况。”
姜词低垂目光,“对不起,当年留了这么一个烂摊子。”
“陈老师也是怕你荒废才华,如今既然事业起步,没有偏离他帮你规划的道路,倒也不会真的怪你。”他见姜词仍不放心,“要不我陪你去?”
“不用,”姜词笑了笑,“我当年都有勇气走,现在还怕没勇气回吗?”
第二天,姜词拎着梁景行赞助的一盒子武夷大红袍,上门请罪。
陈同勖正在绷画布,听见门口清清脆脆的一声“陈老师”,扭头一看,顿了几秒,当即扔了手里的东西,低哼一声起身往楼上走。
姜词摸了摸鼻子,走进画室,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到一旁,拾起地上的布画钳和小锤。
陈同勖坐在楼上屋里生了会儿闷气,起身出来,却见姜词正举着锤子,一粒一粒地往内框上钉钉子。
以前这活儿也都是她干,她认真细心,动作又灵敏,绷出来的画布松紧适中。
陈同勖静静看了一会儿,突然出声,“还晓得回来。”
姜词吓了一跳,锤子差点砸着指头,立即抬头看向陈同勖,“陈老师……”
陈同勖一摆手,阻止她的话,从楼上缓缓下来,“接着绷。”
姜词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绷完之后,又细致地抹了三层乳白胶,搁在一旁通风,等着干后打磨。
陈同勖见她动作熟稔,确实一点没忘了这些基础,气也消了几分,但仍是板着脸,问她:“这几年画了多少画?”
“最忙时候能保持一个月一幅。”
“题材呢?”
“静物、人物、风景都有练习,日常没有灵感的时候,还临摹了一些教堂里的宗教画……”她观察着陈同勖的表情,小心翼翼问,“……老师,我都拍照了,您要看看吗?”
陈同勖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姜词便飞快掏出自己的手机,一张一张翻给陈同勖,边翻边介绍,“……这是在米兰采风回来画的……这张是看了俄罗斯基洛夫芭蕾舞团的演出……”
陈同勖一一看过,见她确实未曾疏于练习,画力较之以往又有了十足的进步,面色稍霁。自打姜词那画拍卖出去,且与西秦画廊签约的消息出来之后,便有许多书画界朋友打来电话向他道贺,说是名师出高徒。
陈同勖既惊又怒,惊的是姜词一战成名,怒的自然还是她和梁景行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儿,又不告而别。
姜词见陈同勖神色稍有和缓,立即收了手机,诚恳道歉:“陈老师,三年前我意气用事,让您担心了。”
陈同勖低哼一声,“我担什么心,翅膀还没硬就想飞,压根不把我这个当老师的放在眼里,枉费我替你安排好了路,为了这么一丁点小事,自毁前程!”
姜词一言不发,垂头恭顺听着。
“走便走了,三年来连条短信都不发,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我虽不是你父母,但当你了十多年老师,问问你的音讯不过分吧?”
“我错了。”
“还知道错,我看你是理直气壮得很!”
陈同勖训够了,见姜词低着头模样乖乖巧巧,一时也解了气,“……你在外受没受什么委屈?”
姜词一愣,鼻子发酸,急忙摇头,“没有,没受任何委屈,一路都遇到贵人提携。”
陈同勖走到窗前,检查画布上乳胶是否干了,“你和梁景行……”
“也挺好的。”
陈同勖看她一眼,“真喜欢他?”
姜词点头。
陈同勖叹了声气,未曾想自己当年所言一一应验,这孩子,到底还是得为情爱吃上些苦头,“你喜欢我也不说什么了,他还是有心,你走了三年,他就找了三年。基本每个省都跑过,只要有点风声,二话不说就过去。所以你现在既然回来了,以后也别折腾了,惜福吧。”
“我知道。”姜词垂着眼睛,心里似坠了块石头,一时沉甸甸的。
过了一会儿,她拿过自己带来的茶叶,“陈老师,这是我用这回拍卖的钱给您买的一点茶叶,这东西不好得,也没弄到多少,您就当尝个新鲜吧。”
陈同勖瞟了一眼,又板起脸,“你今后用钱的地方还多,别搞这些有的没的。”
姜词知道陈同勖这回是假生气,他这人嗜茶如命,嗜画如命,如今有上好的大红袍在跟前,哪里真会不高兴。她笑说:“我现在亲人就剩您和梁景行,哪还有什么地方花得上钱。一点心意,您别嫌弃。”
陈同勖“勉为其难”地收下,“我上午画要起个头,暂时不陪你,改天去我家里吃饭。”
姜词应下。
陈同勖瞥她一眼,又叮嘱道:“平时没事多画画多学习,还年轻,事业为重。”
姜词过了陈同勖这一关,心里一块大石便落了地,出门便给梁景行打了个电话。
梁景行笑说:“你打个车来我公司,下班了跟我一起去陈觉非家里吃饭。”
“……谁家里?”
“陈觉非,我姐姐家。”
“……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
“唔……我怕尴尬。”
“这就怂了?”梁景行笑了笑,“没事,我姐性格很好相处。她当年能违背家里的意思,下嫁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比我俩有见识多了。”
这事儿,姜词曾听梁夫人说过,想了想,便说:“……好吧。”
“那行,我等你。”
趁着挂电话之前,姜词又赶紧问:“陈觉非还没回来吧?”
“刚毕业,回来了,在他爸公司实习。”
“……你怎么不早说?”
梁景行笑了,“你还怕他?他怕你都来不及。”
这话姜词爱听,嘻嘻一笑,挂了电话。
到了公司,刘原来前台接她,往办公室去的路上,瞅着她欲言又止。姜词被他盯得不自在,停了脚步,挑眉问道:“你有话想说?”
刘原一脸尴尬,“那个,姜小姐……”
“叫我姜词吧。”
“唔……”刘原挠了挠头,“上回你看见的那个,别误会。谈小姐和梁哥就是普通的合作关系,梁哥很烦他的。”
姜词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很烦她?”
刘原仰起头,“我跟在梁哥身边这么多年,这点都看不出来,那真是白干了。”
姜词点头,“没事,我知道,我相信梁景行。”
刘原张了张口,却觉所有的话似乎也无必要再说,这么多年,他虽然仍是不擅长跟姜词打交道,但也知道这女孩在某些方面其实分外洒脱,“唔……还有一件事儿,是我工作失误,你别怪梁哥。”
“什么?”
“你曾经给梁哥寄了副画,就是画着桃花的那个,”他见姜词点了点头,有些局促,“……那画,你走的那年年末才找到。”
姜词一愣。
刘原摸了摸鼻子,“要是梁哥早一点看见……”
“没事,”姜词笑了笑,“一样的。”
虽阴差阳错,兜兜转转,绕了些远路,最终还是顺利抵达,一样的。
第52章 水洗蓝(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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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梁景行正在打电话,对姜词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先坐一会儿。
姜词无聊,站在书架前,手指划过整齐摆放的书脊,一本一本扫过,手指一顿,看见了梁景行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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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集。纯白的封面,只一行书名和作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整个透着一股“爱买不买”的气场。
但姜词知道这摄影集其实卖得很好,如今市面上已是没有了。
她见梁景行打完了电话,立即扬了扬手中的书,“这个能不能给我。”
梁景行瞟了一眼,“你喜欢?”
“……也不是。”
“那是?”
“收藏着等升值。”
“收藏集子升不了值,”梁景行煞有介事,“收藏集子的作者才能升值。”
姜词笑了,“那我岂不是赚大了。”
梁景行合上电脑,起身整了整衣服,“走吧。”
姜词点头,将摄影集又放回书架。梁景行脚步一顿,“你不要?”
“我有的,”姜词看他一眼,“找人收的签名版。”
装在行李箱里,随她走过万水千山。
梁景行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每次在他以为这傻姑娘已经够傻的时候,她总能再刷新这个认知,“……你想要签名,找别人收做什么,我哪天没事,给你签一百个。”
姜词乐了,“裱起来?驱邪?”
出门,刘原正在收拾东西。
“刘原,没事的话,跟我过去吃饭。”
刘原摆手,“不了梁哥,我老婆今天过生日,正等我回去呢。”
姜词惊讶,“你都结婚了?”
刘原笑着点了点头,似有些不好意思。
梁景行补充,“孩子都满周岁了。”
姜词立即来了兴致,凑到刘原身边,“有照片吗?给我看看。”
刘原将手机解锁,翻出张照片,递给姜词,腼腆地笑了笑,“长得不像我,像我老婆。”
照片上一个粉嘟嘟的小孩儿,正闭目沉睡,小小的拳头举在耳边,睫毛长得好似两把小刷子。姜词不由惊叹,“太可爱了,刘原你真有福气。”
刘原挠了挠头,笑了笑。
三人在停车场分别,姜词仍是啧啧感叹,“真没想到,刘原闷葫芦一个,不声不响地就成了人生赢家。”
梁景行发动车子,笑说:“他老婆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他听见里面哭声惨烈,医生说要顺转剖,一个大男人,当场也跟着哭了。”
姜词也颇觉动容,抬眼悄悄瞟了瞟梁景行,心想,他会想要孩子么?
到达陈觉非家里,梁静思招呼二人坐下,往楼上喊了一声:“陈觉非,你舅舅来了!”
上面没声儿,梁静思笑道:“可能还没起床,你们先坐一会儿,我上去叫他。”她看向姜词,“姜小姐平时习惯喝什么茶?”
姜词忙说:“客随主便——您叫我姜词就可以了。”
“龙井,行吧?今年的新茶。”
姜词点头。
梁静思去拿茶叶时,梁景行握了握姜词的手,笑说:“别紧张。”
不一会儿,梁静思拿来一套茶具,将小壶搁在电磁炉上烧水,等水开时,与两人闲聊起来。
“姐夫呢?”
“刚打电话说在回来路上了,下头有个厂子更换设备,负责人报了假账,陈臻最近都在处理这烂摊子。”水烧开了,梁静思替两人沏了茶,“多事之秋,连个能真正倚仗管事的人都没有。”
“陈觉非不是在跟着姐夫历练吗?”
梁静思笑了,“他?鬼点子挺多,就是眼高手低。父子俩脾气都犟,一天到晚对着干。”
“还年轻,不用着急。”
梁静思看了看正慢慢品茶的姜词,笑说:“也不小了,出国四年只长年纪不长阅历,觉非比阿词还大,可阿词看着多稳重妥帖,他还像个小孩儿。”
梁景行笑了一声,心说她可一点不稳重妥帖,那都是装给外人看的。
姜词却是差点一口呛住,梁静思不经意间更换的称呼虽说拉近了距离,可将她与陈觉非放在一起比较,又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好在梁静思很快转了话题,问起梁景行最近这项目的进展。
“已经收尾了,两边正在核算。谈辉派了个毫无经验的负责人,费事得很。”
梁静思“咦”了一声,“不能啊,我接触过谈辉,他这人行事挺周到圆滑的,派了谁?这不像他的作风。”
“还能有谁,”梁景行神情平淡,“他女儿。”
“他女儿不是学艺术的么,怎么掺和起做生意的事儿了?”
姜词闻言,动作一顿,只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
梁景行微微蹙眉,却是不欲再谈,“反正这项目马上结束,之后我也不打算再与谈家打交道。”
“你这人虽有生意头脑,但没什么野心,”梁静思笑说,“谈辉如今捏了多少闲置的地皮在手里,要借这机会与他长期合作,钱完全不愁赚,你们这回做的这文化城,仅仅是小儿科。”
“钱赚这么多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花就成。”
梁静思似笑非笑瞥了姜词一眼,“你一人肯定够花了,两个人呢,三个人呢,或者四个人呢?”
姜词顿时脸上一热。
梁景行瞥见姜词耳根泛红,笑了一声,“那也够了。”
正说着话,楼上响起脚步声。梁静思回头朝着楼梯看了一眼,“觉非,赶紧下来见你舅妈。”
“噗……”姜词差点一口茶喷出去。
陈觉非脸顿时黑得跟锅底一样,剜了笑容促狭的梁静思一眼,不情不愿地走下楼。
来之前,姜词万万没想到梁静思是这样一个“妙人”。
陈觉非走到跟前,在沙发上坐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跟梁景行打了声招呼,“舅。”然后别过目光,只当没看见姜词这个人。
姜词自然求之不得。算来,上回两人见面,还是三年前陈觉非听了张语诺的话,上门来质问的时候,可那时她将陈觉非一通忽悠,丝毫不觉得有这么尴尬。大约如今两人真要成了一家人,且她名义上,的的确确就是陈觉非的“舅妈”。
很快,厨房的阿姨出来,说只须再炒两个小菜,问何时开席,梁静思给陈臻打了个电话,“马上就到家了,开始炒吧。”
不多时,陈臻从外面回来。
介绍寒暄之后,几人坐上桌,开始吃中饭。
梁景行与陈臻要喝酒,姜词便挨着梁静思坐。席间,梁静思不住给姜词夹菜,只问她吃不吃得惯。
“吃得惯的,我在英国待了两年,回国吃什么都香。”
梁静思笑看着她,“你以后要没事儿常来我家吃饭,这做饭的阿姨是我专从苏州带来的,做白案也很有一套。”
姜词连连答应。
桌上两两凑对,唯独陈觉非插不上话,他脸色越发不好看了,埋头扒饭,筷子碰着瓷碗,“叮叮”作响。梁静思往他脑袋上一拍,“斯文点行不行,教你的餐桌礼仪都喂狗身上去了?”
……陈觉非觉得自己可能不是亲生的。
梁静思教训完陈觉非,仍旧跟姜词说话,“今后有什么打算?”
“可能不定期要飞帝都,多数时间还是会留在崇城,帮帮我老师的忙。”
梁静思点头,“还年轻,多忙忙事业也是好的。前一阵子,我妈还提起过你。”
姜词一愣。
梁静思看她一眼,笑说,“她说,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怪想你的。要你有时间,一定再去苏州指点指点她的画技。”
姜词心里一时沉甸甸的,“等过段时间消停一些,我一定前去拜访。”
梁静思笑了笑,又给姜词夹了一箸菜,“多吃点儿,你也真是太瘦了。”
陈臻和梁景行性格相似,喝酒也是掌控有度从不过量。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些生意上的事儿。姜词分神听他们聊了两句,只觉陈臻这人真是惜字如墨,连梁景行都被他衬得像个话唠。
吃过饭,梁景行下午还有事,歇了一会儿便预备往公司去。姜词打算跟着他,被梁静思一拦,“阿词,你要是没事儿下午就留在这儿吧。我打算把书房里的书重新归个类,你帮我打打下手行不行?”
姜词看了看梁景行,征询他的意见。梁景行拍了拍她肩膀,“我晚上再过来。”
梁静思领着姜词往二楼去,一回头见陈觉非还杵在原地,“愣着干什么,也来帮忙啊。”
陈觉非抓了抓头发,咕隆两句,跟上去。
没整理一会儿,梁静思接了个电话,暂时出去了。
书房里剩下姜词和陈觉非,一时有些微妙的尴尬。姜词打量了陈觉非一眼,经过三年,他身上那股生嫩的气质褪去,如今也渐渐显出一种属于男人的硬朗气质,似是利刃刚刚开锋,寒芒雪亮。
倒是陈觉非先开口,“你这几年怎么样?”
姜词正将一堆归置好的书重新搁回架上,闻言动作稍稍一顿,“挺好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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