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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既然要除草,索性就让他除个干净
谢舞雩大放悲声,原以为她若将方春旎这半个谢家女儿推去番王面前,就能为自己解围,不必有远嫁番邦的危险。谁想,糊里糊涂的被人骗去了番王面前,还不等她大呼出声,一场灾难就吞噬了她。
“娘,舞雩不嫁人,舞雩不要呀”谢舞雩发疯般抓着自己的头发发狂一般,流熏握住方春旎的手,一脸懵懂的问“神仙姐姐,这位妹妹她疯了吗”
“看什么看,还不快快让姑娘们速速回避”付氏气急败坏道,婆子们忙催了流熏和春旎姐妹等人闪避开。





望族闺秀 第五百零四章 渣男更渣
躲过一场劫难,流熏同景璨相遇在假山旁的春水亭。
二人对视,不觉一笑。
“做傻子的滋味如何”景璨迎了水风徐徐而行,伸展臂膀长长松一口气。
“做傻子自然好,疯疯傻傻的,任何错误都能被原谅,被容忍,可以肆意妄为,随心所欲。”流熏笑道。
景璨回身打量她说“如今你也知道这其中的妙处,只是,欲得清闲怕都不容易。”他叹气道,“我也不知自己还能装几日,能自在逍遥几时”
“难不成露出了破绽”流熏不由问,心想景璨装傻已是装得炉火纯青,他如何能有疏漏破绽
他只是笑了摇头,忽然换个话题说“且不说我,就说你吧。沈孤桐如今投奔了赵王,你要提防他才是。”
“赵王”流熏惊了,短短的功夫,沈孤桐如何改弦易辙,扔开封三畏反去抱住了赵王的大腿
“赵王需要鹰犬,沈孤桐是条好狗,听话,顺从,咬人时爪牙锋利,手狠心辣。”
“好狗吗”流熏奚落,“名犬贵乎忠心不二,此人有奶就是娘,未必可用。赵王也有眼拙的时候。”
流熏心头暗恨沈孤桐,忽然想起一桩有趣的事儿,既来之,则安之,何必继续唱戏自得其乐
她向景璨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对他耳语几句。
景璨一怔,旋即促狭的笑了,那笑意仿佛顽童诡计得逞般的得意,应声说3a“就依妹子你,你且等着,我去去就来。”
晌午时分,谢家父子兄弟三人下朝归来,四爷谢祖怀也从琴舍赶回,齐聚在堂上。
午膳未开,老夫人入宫给太后请安未归。
忽然堂外管家谢安一溜小跑慌张的进来回禀“启禀老太爷,各位爷,外面来了一位婆子,口口声声说是来讨债,说是咱们家沈姑爷欠了她三百两银子,拿了一枚玉佩来抵兑银子。”
沈孤桐谢阁老颇有些不快,他不由瞟一眼身旁的儿子谢祖恒和大媳妇封氏。谢府门风清肃,绝对不许子侄去欠外债。
封氏有些糊涂,起身告罪说“都是媳妇治家不严,媳妇去看看。”
封氏才起身,就听堂下一阵争吵声。
“哎,不许进去,谢阁老府也是你能貌似私闯的”家丁们的呵斥声。
“是那位管家大爷带奴家进来的,什么就叫私闯内宅了你把话说说清楚。还有呀,谢府是有头面的人家,怎么欠了债不还呢旁的债还好,偏偏是这治病疗伤的费用。”一个婆子的声音尖利霸道。
流熏探头望着嘻嘻笑了说“是来了外客吗太好了,菀儿最喜欢热闹了。快快请来一道用膳。让她不要闹了,少不了她一口饭的。”
“小姐”丹姝嗔怪道,扶了流熏几乎是用力把她按坐回椅子上。
外面进来一名婆子,摇摆扭个身子,花枝招展的模样,满脸涂了厚厚的脂粉,上得堂上四下扫一眼,冲着高居正坐的谢阁老而去,屈膝浅浅一福笑眯眯道“奴家给阁老大人请安,给各位大爷和奶奶们请安,请姑娘们安,婶子们安”
谢阁老一看她这模样就不似良善之辈,冷冷道“闲话少说,你说孤桐欠你什么看病的银子”
谢展颜气恼的上前奚落,“谢府何等人家,还会欠你银子你看看这府里一砖一瓦,拿出去都值些钱的。至于就医,谢府可是有御医来诊病,哪里就劳动到您了”
显然是怀疑婆子是借机敲诈。
婆子笑意更甚,尴尬道“听听姑娘这伶牙俐齿的。谢府是有太医,可那太医就能包治花柳病啦宫里可有这种脏病呀”
“你,你胡说”谢展颜的面颊腾然红透,指着那婆子气得周身发颤,喊了左右说,“还不把她乱棍打出去”
众人也惊愕不语。
只谢流熏凑上前去好奇的问“花柳病是什么病呀可是草木生了病,传给了人哎呀呀,每天菀儿都鼓弄花呀草呀调制胭脂水粉,可不要惹上这花柳病。”
“噗嗤”一声,一旁的慕容思慧掩口笑了,搡了流熏一把嗔怪,“你这丫头,饶舌贫嘴的可爱,不许开口了。”
婆子上前,手举起,拎了一枚玉坠,在指尖那吊着的红绳上转来绕去,可不是沈孤桐的玉坠
“这,这不是中秋诗会,老太爷赏赐给沈姑爷的”有人认出。
谢展颜立时无语,她惊疑的望着那婆子说“难道是你偷的”
婆子一笑说“姑娘也忒小瞧奴家了,奴家府上虽比不得谢府阔绰,可也是殷实人家,奴家祖上姓庄,家里只姐妹二人。奴家开了几家妓馆青楼在江南,收入颇丰。奴家的姐姐年后来了京城,是专给窑子里的姑娘和客官们治那些见不得人的暗疮的。贵府的沈姑爷,就是害了花柳病来延医。他欠了奴家姐姐的诊疗银子,奴家姐姐一死他就想赖账不成奴家特寻来讨这份辛苦钱。若不是念在是谢府的姑爷,奴家就去公堂上大闹,击鼓鸣冤了。”
婆子大模大样的拿出一纸借据,上面按着沈孤桐的手印。
众人大惊,谢府从来没有出过如此恶心丢颜面的事,气得谢阁老周身发颤。
封氏的面色一冷,她知道沈孤桐曾经去设法洗那身上耻辱的烙印,无奈弄巧成拙反伤了子孙根。却不曾听闻他是害过什么花柳病。如此推算,莫不是此前沈孤桐风流成性,所以在洗那烙印因花柳病不成才残了身子她将信将疑。
“怎么就知道你这借据就是真的”谢展颜不依不饶的逼问,“或是你自己伪造,待沈郎归来一问就知。”
那婆子忽然看了谢展颜好奇的问“这位姑娘是”
“这是我们四小姐,沈姑爷就是四小姐的夫婿,你不得胡言乱语”金嬷嬷呵斥道。
流熏更是凑热闹般附和“就是呀,休得胡说,这位妹妹好好的,府里怀了宝宝呢,可不要吓到妹妹和她腹中的宝宝。”




望族闺秀 第五百零五章 大难各自飞1
婆子闻听谢展颜身怀有孕不由大惊失色,她瞪大眼打量谢展颜的肚子愣愣半晌,才闭上大开惊愕的口,低头掐指盘算,口中兀自叨念什么。
谢展颜一笑,她以为婆子失算败落把柄,才开口不依不饶质问,“你想起来了”
婆子却转念一寻思打量她的肚子问“不对呀小姐这模样,是怀了身子了可是,这时辰不对呀。”
“疯言疯语,打了出去”封月容气恼道,颇想息事宁人。
婆子大叫道“奴家说的句句属实,不信大老爷们去查验。贵府这位沈姑爷早因花柳病不治烂穿了子孙根,如今是个废人,如何能娶妻生子呀再者,依着姑娘身子的模样,还不显露身子,料是胎儿不过三两个月大,怎么可能大老爷若是不信,待请来贵府那位沈姑爷脱了裤子当堂查验就是。”
婆子摇头叹气“聋子头上的耳朵摆设,还费了气力做得真的似的。”
她奚落的笑望一眼谢展颜问,“姑娘腹中这是借的种儿”
谢展颜吓得立时腿一软倒地,被丫鬟婆子们生生架起。她始料未及一把火忽然烧去她脚下。没了沈孤桐的爱,嫁个太监,她痛不欲生。亏得母亲体谅为她排解遮羞,日日寻些精壮的戏子来陪她说笑玩闹,醉生梦死间有了骨肉,权当个遮羞布,掩人耳目。只是如今这层遮羞布都被当众扯去,谢展颜惊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双手捂脸转头痛哭而逃。
待沈孤桐回府,那婆子早已骂骂咧咧的不知去了哪里。
“畜生,说,这是怎么回事”谢祖恒怒不可遏,自己的徒弟,女婿,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不知廉耻的事儿。他气得周身发抖。
沈孤桐一惊,依约从岳父的斥骂声和众人的责备声中听出些端倪,暗自叫苦。他心头只恨封月容,难道是封月容恨他入骨,故意设计刁难,不让他好过了去还是封月容知道是他揭发了封三畏罢官免职,才有意报复他
沈孤桐噗通跪地磕头哭告“父亲大人,恩师,都是孤桐糊涂,同媳妇赌气,一时气恼,就,是媳妇她,她嘲笑孤桐的”他讪讪看一眼谢祖恒,赤红了面颊。
“畜生,巧言令色,还敢狡辩来人”
“师父”沈孤桐惊得扑跪上前抱住了谢祖恒求道,“师父先听孤桐一句话,再处置徒儿不迟。”
谢子骏也代为求情,“父亲,沈师兄平日谨慎,此事定有蹊跷。”
谢祖恒嫌怨的甩开沈孤桐,骂一句“快讲”
沈孤桐忍泪戚戚道,“是颜儿师妹她,她洞房夜嘲笑孤桐,不如忠孝王世子床上的功夫令她尽兴,还不知羞耻的详述同忠孝王世子yi夜欢愉给孤桐听,也是孤桐羞愤,甩门而去,就去了青楼买醉,谁想,就这一次竟然染上了那脏病追悔莫及。”沈孤桐急中生智,巧舌如簧的将矛头指向了谢展颜,所有的罪过都推给了谢展颜,只求自保。
封氏惊得瞠目结舌,她颤抖了声音道“你,你,一派胡言”
沈孤桐哭了泪眼望她,“岳母此话说得可是亏心夜夜展颜房里那些貌美如花的戏子和身子强悍的小倌,难道是孤桐寻来给她的”
封氏立时哑口无言。沈孤桐,他好毒辣她不敢再争,若要谢阁老得知颜儿房里那些男人是她给寻来为颜儿排解苦闷的,她也会被驱逐出府去。
谢祖恒气得周身瑟瑟发抖,展颜,如此寡廉鲜耻,一个姑娘家,还是名门闺秀,如此的话若传了出去,岂不是谢府颜面尽失
“颜儿,不知廉耻,哪里是大家闺秀的言语。去,去封氏,教女无方”老太爷勃然大怒,“将展颜送去庙门,剃度出家赎罪佛前,今生今世不许回谢府”
“沈孤桐重责二十,拖去仪门打”谢阁老又吩咐。
沈孤桐惊得磕头求饶,“不,师公,不要,饶了孤桐吧,饶了孤桐。”若是他褫衣受杖,更有那见不得人的地方,若被府里众人指指点点,更是死的心都有。
夜色下,沈孤桐抓挠着头皮,发出孤狼般的嘶号,嗷呜嗷呜般的痛哭失声,他惊慌失措,他该如何是好,他如今非男非女,更不知自己是谁
深夜,流熏推开窗,赤了足在窗前向夜空高墙上望,那一声声的哭声传来。
“丹姝,我听到有人在哭。”流熏喃喃道,目光望着那高墙。
“哪里有丹姝怎么听不到”丹姝推大了窗探头去静听。她想想说,“若是有,许是沈姑爷吧。老太爷动怒,恨他去游青楼铸成大错,打了他一顿板子。听说可丢人了,这还是轻的,险些给逐出家门呢。打完了还不许起身,在仪门足足跪了一炷香的时分,来来往往的人指指点点的笑话,还有呀,都是沈孤桐他”丹姝一笑,凑去流熏耳根诡秘的说。
流熏故作糊涂道“呀,那日后我该呼他沈师兄,还是沈姐姐呢”
丹姝噗嗤笑出声来。旋即丹姝又寻思了说,“或许小姐听到的是四姑娘的哭声,四姑娘明日一早就要去庙里了,哭闹不止的。哎,丢人呀,还借腹生子,听丫鬟们说,这一腹可是日夜不停的借来的。老太爷气得周身发抖,险些背过气去。”
流熏淡然一笑,如今一石二鸟,可让沈孤桐也见了厉害。如今沈孤桐定然在朝里朝外无处容身了。就是他投靠赵王做鹰犬,如此的背景身世,怕是赵王爷难以提拔他。
天明,流熏同府里姐妹去角门送谢展颜出家去庵堂。这庵堂选得远,就是为了保全谢府清誉,才让展颜去了江南祖宅的普度庵。谢展颜蓝布衣裙,不施脂粉,素面朝天,十分素雅,同先前珠翠环绕的大家小姐的富贵模样简直是云泥之别。
她抱住母亲痛哭失声,封氏更是舍不得女儿,本想随了她去,可两个孩儿小五小六抱住她更是啼哭不止一脸惊恐。小五受伤面目可憎,小六糊涂憨傻,这两个孩子若没有了娘,日后如何过活封氏只得舍弃了女儿展颜,好言安慰她说“你先去,待你祖父消消火气,娘就接你回来。”




望族闺秀 第五百零六章 大难各自飞2
谢展颜将信将疑,抱住封氏哭哭啼啼道“娘,您要快点来接颜儿。”
沈孤桐远远的立着目送谢展颜离去,谢展颜也看到了他。谢展颜不顾一切的扑奔过去,哭喊着“桐哥哥,桐哥哥”
她哭喊捶打沈孤桐的肩头,满脸的泪染满沈孤桐的袍子胸前,沈孤桐一动不动,任她捶打哭泣。
“我对不住你,可我心里只有你,桐哥哥,颜儿爱你,颜儿都是为了你才如此的,颜儿怕府里的人知道你的痼疾笑话你,颜儿一心都为你。可你为什么,为什么呀”
谢展颜哭得周身瘫软,头昏眼花的被人架起。
四名满脸横肉的婆子挤上了谢展颜的车,封氏惊道“你们,你是是哪里的”
管家谢安上前说“老太爷吩咐了,四小姐不守妇道,败坏府里声誉,都是身边的丫鬟婆子不规矩所致。所以老太爷亲自选了四名严厉的嬷嬷看管四小姐,虔心礼佛,免得四小姐胡思乱想,任意妄为,铸成大错。”
流熏望着展颜对方春旎说,“呀,神仙姐姐,是不是败坏府里声誉的女子是要被装进猪笼沉塘溺死的呀菀儿怕怕”她惊骇的捂住了双耳,仿佛谢展颜就要被家法溺死一般。
谢展颜原本还在哭哭啼啼,如今忽然止住哭声,老老实实的挤上了车。
封氏搂住小五小六痛哭失声,也是回天无力。
待众人看了轿车远行,才转身回府。就见老夫人身旁的一位丫鬟碎玉急匆匆跑来。
“四小姐可是去了”碎玉问。
“车马都走远了,老夫人可是有叮嘱”封氏惊喜的问,似乎期待有转机。
碎玉叹气道“老夫人想起把个平日不用的抹额给四小姐带上。说是四小姐这坠胎,在庙里,山风寒凉,要注意身子。”
“坠胎”封氏吓得瞠目结舌,怎么回要颜儿坠胎
“不,不要,不要呀”封氏惊得双腿一软坐在地上,背过气去。
待她再醒来,已是在秋颐馆内,她哼哼的呻吟几声,哭了喊“颜儿,颜儿,不要呀。”
慕容思慧在一旁劝她说,“表姐,算了吧。颜儿怀里的种不是沈孤桐的,是个孽种,难不成让公公认了他表姐你可也真是的,想出这法子来。颜儿无出是七出之例,若是奸淫,可更不是罪无可恕呀”
封氏如今有苦难言,呜呜的哽咽垂泪,喃喃道“不知那些悍妇要如何作践她,这小产更是伤身子,都怀胎两个月了。”
“哎,这可不是命数”慕容思慧叹息道,揉弄自己的肚子倒有些幸灾乐祸的快意。
深夜,封氏从梦中惊醒。
她梦见自己来到一个山谷,听了展颜的哭声凄厉,她循声四处找寻,终于看到一座破庙。她急得推门而入,那房里竟然是大慈悲禅院后那钟楼上的茵褥摆设,倒是齐整干净。只是展颜被捆绑在条凳上灌药,展颜哭喊着,四名大汉在按住她摆弄,狠狠揉她的小腹。展颜痛哭失声,大声哭喊,“娘,我要娘”
“颜儿,娘来了”封氏奔如,拼命的推开那大汉,却被一个大汉拎小鸡般提起,她双脚悬空,窒息得难以喘气,瞪大眼眼睁睁看着他们折磨展颜。一旁一太监阴笑了说,“这是老太爷的吩咐,这孽种不能留,要清除干净再上路。”
沈孤桐封氏看沈孤桐那泛了绿色狰狞的嘴脸,气急败坏的要扑上去,无奈她徒劳的蹬踹了腿,看着殷红的血从女儿的腿间流出。
“颜儿”封氏惊呼挣扎醒来,耳边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震耳欲聋。
丫鬟宝相跑进来问“奶奶这是醒了”
封氏惊魂未定,诧异的问“什么声音颜儿,颜儿在哪里”
这是封氏一直问的话。
宝相柔声道“四小姐被老太爷送去江南庵堂去礼佛,外面是大公子迎娶公主大婚的喜庆爆竹声。”
封氏气急败坏的狠狠抽了宝相一记耳光,“你浑说我女儿呢啊,颜儿在哪里”
宝相哭道,“太太,四小姐被老太爷贬去庙里,是她不守妇道,太太莫不是忘记了打死宝相,四小姐也回不来呀。”
封氏这才咳喘片刻,惊骇的回忆。
“都出去吧。”金嬷嬷赶来赶走了宝相。
宝相在门外掩面哭泣,丫鬟荇烟来说“姐姐当值,是又吃了窝心脚还是面贴子”
说罢噗嗤一笑说,“快洗脸去前面吧,公主的婚车为止,可是赏赐丰厚呢。前面当值的都有重赏呢。”
宝相立时破涕为笑说,“谁让咱们命苦,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主子。”
二人离去,屋内金嬷嬷气得要起身去呼喝,被封氏一把拉着摇头,“事到如今,算了吧。”
流熏在府里穿梭笑闹着,手里拿一枝珠花挥舞着,仿佛她比任何人更为哥哥的婚事高兴。
她来到梨雪馆,院门紧闭。她在门外望了高墙好久,听了里面凌乱的琴声,知道春旎姐姐在府里。她听得心碎,可造化弄人,又能如何呢
“熏妹,你也在”一个声音,流熏惊得回身,却是世子景珏。
景珏一身淡粉色锦袍,透出几分儒雅的书卷气,他缓步行来,望着流熏满眼的歉疚。
她打量她说“熏儿,你还好吗只要你好,我什么都不在乎。”
流熏心头一沉,如今见到景珏怕都是一场噩梦。一段孽缘她说不清。
她望着他,懵懂的一笑说“炫哥哥,你也在这里我怕,我不要见姮姐姐,不要去什么王府。菀儿”
“熏妹”景珏一把握住她的臂,痴痴的望着她,双眼朦胧说,“你不必如此辛苦,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任何人伤害你。只是,今生难以厮守,我来世一定补偿你。”
他望一眼紧闭的院门和高墙说,“熏儿,原谅我,我无法兑现承诺,哥哥我,我要,娶旎儿为妻。”
流熏心头一颤,旎姐姐哥哥娶了公主,世子表兄就要娶旎姐姐,这是赵王姑爹的决定,还是为什么
流熏心头苦笑,面上却极力掩饰,摇晃了珠花唱歌目光散落在墙头花间,不去理会他动情的言语。此刻,彼此多说无益。
踩着一地落花,耳边是幽怨的琴声,面上是强扮的笑脸,彼此那么近,却似从不相识,擦肩而过。




望族闺秀 第五百零七章 公主大婚1
八月十六日,碧空如洗,暑热无风。谢府门前黄土铺道清水泼地,礼部一早安置妥当,更因驸马是礼部尚书江昊天的外甥,手下能不尽心从宫门一路到谢阁老府,夹道用大红的帷幔为幛,红线毯一路接天无边无际。道旁旌旗飘展,宫娥太监捧着宝器香炉,踩着鼓乐长鸣,漫天花雨飘落,一派人间富丽极景。
待白马红缨的新科状元谢子骏迎了八宝朱华轿中的公主一路向谢府而去时,楼上偷窥的人们更是啧啧惊叹这排场富贵极人。
兰馨公主稳坐轿中,锦衣华服,头戴九翟盘龙金冠,身着大红色喜服,因是以民间俗礼下嫁,周身珠光宝气,却免去了那金翚翟袆衣等富贵逼人的吉服累赘。恁是如此,一袭百子石榴裙艳红灼目,同面颊上那胭脂相映成辉。她面颊红扑扑的,不知是胭脂色还是带来的羞涩,垂个眸,掩饰不住的惊喜,不时偷偷掀开轿帘一角,去偷窥马背上郎君的背影。
兰馨公主的幸福溢满脚下每一步,她徐徐行来,震耳的爆竹声,心随之悸动不定。她总算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她心中的俊哥哥,隔着那轿帘,白马红缨的玉郎令她心醉,恨不得驱散所有的人,天地间此刻只剩他二人,她要依偎在他怀里,静静的听他的心跳,抚弄他的睫毛。
入夜,酒席喜宴上笑闹声不绝于耳,谢子骏踉跄着独自向后园去,酒意微泛,颊边滚烫,周身软绵绵无力。他靠个太湖石,歪了一会儿,举头看,竟然是半壁亭那梅雪团香的匾额赫然眼前。
怎么来到了这里他一惊,恰一阵风来,酒醒了大半。
天上一轮月,流光满阶,月色撩人,曾几何时,他同旎妹妹一道望月吟诗,抚琴吹箫。静静在亭子上品茶敲棋子,那清美的面颊,似这月色一样的柔和皎洁,只是如今玉壶当空,不见伊人。
心里一阵怅憾,一股酒气上涌,头仿佛昏沉沉的。
池中鹭鸶掠了风荷突然惊奇,惊得他一怔,旋即是一片清凌凌的水声,清凉孤寂。
他一阵黯然,暗自感叹,谢子骏,旺你金榜夺魁为天下文人魁首,可竟然奈何不得自己的命运,便是枕边人都不能留一知己。空负了旎妹妹一片真情。
耳边又是昔日妹妹流熏的声声告诫“哥哥若果然爱旎姐姐,就该盼她好,盼她勿以哥哥为念,寻个惜花怜花的夫君嫁了,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他心里一阵惨然,孤寂了两滴清泪落去池塘,划个觳皱散开去。
不知不觉中,他信步闲游,真心不想再回那喧闹的厅堂去强颜欢笑,哭咽泪水。
一抬头,他不由一惊。一所幽静的庭院,梨树枝桠掩映,疏影筛了一轮清月,那月光如雪一般洒在院墙上,可不正是旎表妹的梨雪馆不知不觉,他竟然来到这里。
“旎妹,旎妹”谢子骏借了三分酒意,打起勇气去叩门。
那门纹丝不动,似乎没有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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