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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又一顶小轿停在门前,流熏才吩咐丹姝和白芍更衣,女扮男装上了轿子,去看常春楼的一出好戏。





望族闺秀 第三百二十二章 献媚
沈孤桐无奈的随了媚奴来到常春楼,迎面那脂粉香腻的气息,仙乐飘飘,歌喉婉转,仿佛入了太虚幻境。
迎面迎来两名粉衫小僮,捧了净面的热腾腾的香巾给沈孤桐和媚奴。媚奴娴熟的接过,轻轻沾沾额头的汗,信口吩咐,“还不去把你们欢奴师兄的牌子高高的挑起,这可是日后常春楼的头牌,你们可要仰仗他糊口呢。”
说罢一笑,将那热腾腾的手巾甩去小僮身上,拂袖阔步而入。
早有恩客从旁认出了媚奴,上前或摸嘴或掐肉的亲狎地喊着“心肝宝贝。”
媚奴只是笑了应付。
更有人的眸子不时去窥向媚奴身后的沈孤桐,沈孤桐又惊又怕,生怕遇到熟人,头低恨不能埋进胸里。
“呦,这位小倌人这小模样俊呢,可不逊于你黄媚奴呢”挑逗的声音,肥胖油腻的脸凑去伸手去抬沈孤桐的下颌,惊得沈孤桐侧头躲避。忽听媚奴咳嗽两声,狠狠瞪他一眼。
沈孤桐一惊,他身上还缚着那折磨人的劳什子,处处提醒他卑jian的身份。做他这行皮肉生意的,客官是得罪不得的,若是得罪了恩客,那惩罚会令他生不如死。他只得惨淡的陪了笑脸,徐徐抬头。
“呦,这眼儿水汪汪的,会说话呢。可是媚奴你委屈了他”肥胖的商人抱打不平地说。
媚奴一笑凑上去扳起沈孤桐的下巴对胖商人说,“他呀,生得哪里都好,就是脑袋有毛病了。口口声声称自己生得似那新科的探花郎,还要将自己的名号改作什么沈孤桐。”
沈孤桐周身一个寒战,惊恐的目光冷冷瞪视媚奴。媚奴噗嗤一笑拍打揉拧沈孤桐的面颊说,“痴心做梦去当探花郎吧。还当自己是探花郎的孪生兄弟呢。”
胖商人一听,忽然恍悟道,“如此一说,还真像,像极”
说罢拉过沈孤桐的手,上下端详,不忘在身上借机揩油揉弄几下。
媚奴佯怒的过去打下胖商人的手笑骂,“师父叮嘱了,我家欢奴呀,可也是我们常春楼的探花郎,就看你们谁个出得好价钱来折花了。”一边牵着沈孤桐的衣襟向前,一边拿腔作调的吟诵着,“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那话音直指人心,撩得在场人无不侧目心动,纷纷议论这位新来的俊俏的小倌是什么来历。
沈孤桐被引去拜见冯四,冯四侧卧在榻上抽水烟,冷冷瞟一眼沈孤桐道“疯野在外多年的马儿,总是戴了嚼头不安分,媚奴你多指点指点他。看来他功夫也生疏了,就别荒疏了,今晚就去天字号接客吧。”
沈孤桐一惊噗通跪地道,“师父,那谢流熏兄妹,徒儿不出三日一定俘获了她们送给师父。”
沈孤桐眸光游动,透出惊惶,额头渗出密汗。过去的皮肉生涯,他想来就欲呕。
冯四哼了一声道“不出三日,好呀,眼下不是没见人头吗你总不能闲着吃白饭不是。去,干活儿去”
沈孤桐如被抽去了筋骨瘫软在地。
媚奴悠悠地劝道,“师父也太过心急了。欢奴如今的模样和身子骨,还不知能否接客呢,待徒儿吩咐人替他修整修整才是。”
沈孤桐本已痛不欲生,忽听一句“修整修整,”惊得魂飞魄散。
恰此时,门外进来一小僮,垂个手禀告说“师父,那位翰林院的绪大人又来了。横竖挑剔,嫌弃咱们楼里的货色不新鲜。”
一听翰林院三个字,沈孤桐如冷不防心口被猛戳一刀,打个寒战,果然冯四冷冷一笑道,“新鲜货色,不是眼前就有吗要看这绪恒久可掏得起这五百两银子尝鲜”
沈孤桐一听绪恒久的名字,更是吓得一头冷汗涔涔,绪恒久是他入翰林院的主事,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谦谦君子模样,原来也好此道
心里这个害怕担忧,但忽然转念一想,他翰林院当牛做马一载都挣不住这笔钱呢,怕扒光裤子都当不出这piao资来,心里不由安稳几分。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杂乱声,小厮急匆匆跑进来禀告“师父,不好了,谢府的小姐带了一群悍妇抄了棍棒来砸咱们的楼,还口口声声要师父你交出”小童偷眼窥了沈孤桐结结巴巴道,“交出,欢奴师兄,不,不,沈孤桐,沈探花”
晴天霹雳一般,沈孤桐如被从高空云朵中踢落山谷,又被飞来的马蹄狠狠踩踏,还不待他苟延残喘,一只野狗又来撕扯他的肠子,令他痛不欲生的挣扎。谢流熏,她到底要做什么
“谢府小姐谢府哪位小姐呀”冯四骂一声徐徐地问。
“是,是谢府的四小姐,气势汹汹的,毫不讲理,口口声声还说她是谢阁老的孙女,谢中堂的女儿,还骂师父是,是”
“是什么”媚奴气急败坏的问。
“是,是老乌龟老王八”小厮脱口而出,媚奴一记狠狠的耳光抽在他脸上骂,“还不滚”
沈孤桐如今心绪大乱,如何也没想到谢展颜竟然来趟这浑水,如今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害了他的声名前程。如今京城上下怕四处要传他的笑话,即便他得意逃脱,可如何能重新做人,如何重回谢府呢
他急得跺脚痛恨道,“媚奴师兄,还不设法将那谢四小姐拖走若她再闹下去,谢流熏和谢子骏被打草惊蛇,一定不会再来此地自投罗网。”
沈孤桐急得柔拳擦掌,媚奴反是笑了。
“便是谢四小姐不来寻你,怕那谢家兄妹也不会来自投罗网吧。你这缓兵之计还是收收吧。倒是外面的美人,对你一往情深,你可真是捧着黄金做瓦墟,宁抱了粪团当饽饽吃。啧啧。”媚奴挑衅的笑着,小僮在一旁嘟哝,“可是师父,咱们的客人都被吓跑了。”
冯四一笑,手中折扇一指沈孤桐道,“问他。横竖是来寻他的,今儿损失了多少银子,都拿他来补上。”
沈孤桐一惊,忙叩首乞求,“师父,容欢奴去劝她回去。”
沈孤桐悄声附耳对小僮说了几句,小僮将信将疑的离去,沈孤桐又唤回他,塞去他手里一只扇坠儿。




望族闺秀 第三百二十三章 迷魂
过不多时,果然传来脚步声,谢展颜含糊的声音问,“你们若是敢哄骗本小姐,仔细端了你们的老巢”
“颜师妹,这里。”沈孤桐隔窗唤一声,谢展颜立时停了步,惊喜的应一声,“桐哥哥。”
双手一推,闯进了流云轩。
沈孤桐端坐在流云轩内,一声墨色的青丝袍子,守着一把焦尾古琴,信手轻拢几下琴弦,垂个眼眸,长长的睫绒投两弯阴影,俊俏的面颊莹白如玉,他也不抬眼,幽幽地问,“你如何来了”那声音极其魅惑,如磁石引得人心就要贴过去。
谢展颜眼眸一润,哀哀道,“你果然在这里这些畜生太可恶,你随我回府去”
沈孤桐唇角微微一勾,透出几分孤傲冷讽的笑,“孤桐本是那树上飘落无根的叶,林底无缘的风,不值得师妹如此记挂。”
“孤桐哥哥,你这是怎么了熏姐姐说,你欠了他们的银子欠了多少钱,颜儿替你去还呀。”谢展颜满眼焦急,伸手握住了沈孤桐的手腕,那手腕坚实有力如一柄苍劲的竹节,他的呼吸如兰草般清新,容颜更是令谢展颜心碎,她摇着他的腕子问,“孤桐哥哥,你说话呀,你随颜儿回府去。我求娘,求娘不要再为难你,颜儿可以不嫁你,颜儿只要看着你,就知足了。”
一句话,沈孤桐一怔,他愕然地望着谢展颜,难以相信地问,“颜儿,你说什么”
谢展颜露出一弯天真的笑,一无昔日的霸道刁蛮,她低声羞答答的说,“颜儿说,若是孤桐哥哥能回府,颜儿什么都不求,只要能看到桐哥哥你。”
这番话,好生熟悉,曾经,谢流熏对他如此的仰慕,敬奉他如天,如神灵,一心相许。只是流熏突遭惊变那夜被捉奸碰伤了头醒来,一切都大变。沈孤桐忽然觉得一股漠然神伤,仿佛一掬神水,他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不留心,却从指缝中流逝,如今追思起来,追悔莫及,但眼前又出现一泓水,他可该去掬起
久违的良知令他有些于心不忍,却又忽然冷下心思,他是沈孤桐,他是欢奴他自己都不知自己是谁,心在哪里,他又如何得知呢冷哂,他心头只剩冷哂,对谢展颜冷漠道“你去吧,我欠下的债,自会偿还他们。”
“可他们胆大包天竟然敢拘留朝廷命官吗”谢展颜脱口而出,反是点醒了沈孤桐,他小心谨慎,诚惶诚恐,就是不敢吐露身份。如今既然身份抖落出来,料想这些混帐也不敢留他久居此地。只是,他的声名可如何是好
不过瞬间,他忽然推琴慨叹一声,摇头道“师妹莫问了,若是师妹有心,就速速去筹集五千两白银来救我,日后孤桐一定归还。只有一个时辰的功夫,你速速去”
沈孤桐回头,眸光里透出几分焦急,又似有苦难言。谢展颜不假思索道,“好,桐哥哥你莫急,我就去”
谢展颜离去,沈孤桐继续抚琴,那琴声錚鏦,身后拊掌声响起,“果然欢奴师弟琴声不减当年。难为师父请了蜀中第一名师指点你的琴技。”
媚奴环个臂,半撩了杏红色洒金纱帘,妖媚十足的立在他身后,拖长声音问,“怎么,小卿卿走了”
沈孤桐不动声色,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拂过,叹口气道,“媚奴师兄说得不错,若非师父教的这点子看家本领,孤桐如何能在谢府立足呢”
他说着,魅力四射的目光含笑望了一眼沈孤桐神秘道,“那谢府的中堂大人,我那师父,看似道貌岸然的人中君子,谁知也是好这口的。名为师徒,实里呀谁想被那大的得知了,那封氏是个雌老虎,大发雷霆,这才喊来师父带回我。可谁知到头来,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呢”
媚奴一惊,脸上笑容顿散。
“你是说,谢中堂他,他有龙阳之好”媚奴将信将疑的问,忽然噗嗤一笑,骂一句,“这老干柴,竟然也不老实。远远的在神仙庙觑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到头来还不是”
“倒是媚奴师兄,可惜了。如此的模样,如此的身段,人说少年如花不常在,鲜花凋零不过一季,尚不借机寻个恩主觅个日后的前程,如此寄身烟花iu巷,可终非他们的敌手。”说罢,努努嘴,望一眼琉璃莹透的窗外那些十二、三岁白嫩娇媚的小师弟们,嫣然一笑。
媚奴神色一怔,似被戳去痛处。沈孤桐垂了眸继续抚琴,悠然道,“谢师傅舍不得我,就像吃惯了这口,总要想,几日不食,寝食难安了。这不,才把宝贝女儿遣来给我递信,问问缺什么。我这就拿五千两白银来暖脚。不出十日的光景,定然谢师傅会觅个别院安置我。绕开封氏大房的眼。”
他对襟的衣口微开,露出一段颀长的脖颈,胸口还有一颗艳红的桃花痣,媚奴看着他,又妒又恨,却又不免艳羡。谁不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沈孤桐轻笑一声,对他说,“媚奴师兄若是有意,孤桐身在官场,可以替沈师兄觅上一两个阔绰的恩主。”
“果真”媚奴眼前一亮欣喜地问,旋即沉了面孔道,“师父吩咐你去伺候翰林院那老货,速速去吧。”
沈孤桐心头暗恨,却柔了声音问,“他拿出银子了”
“师父吩咐了,今日给欢奴师弟你热场子,蚀本酬宾了。五两银子一位,如今等候师弟你的恩客都排成长龙队了。”媚奴噗嗤一笑道,“不知哪位谢夫子,可能等着你活着走出常春楼呢。”
沈孤桐心头一沉,不由暗骂,可面上还要留有那份矜持,他徐徐起身,去屏风后更了衣袍,不过是一袭薄透的宽大袍衫,冰丝色泛了微微青光,腰缠一根红丝带,清瘦挺拔的身子反显出几分弱不胜衣。他扣上兽皮面具,挡了半张脸,衣带飘飘的赤足向门外去,腰肢微摆,如一尾鱼一般,从媚奴眼前消失。




望族闺秀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大火
一个时辰,对沈孤桐仿佛度刻如年。绪恒久在翰林院平日板着一张僵尸脸,为人一板一眼,咬文嚼字,可自他步入香兰暗室的片刻,那绪恒久就露出一副垂涎三尺的下jian模样,冲上前抱住他一副贪得无厌的模样。
沈孤桐不动声色的灭了蜡烛,焦糊的味道散了满室。绪恒久问,“怎么灭了光”
“我不喜亮。”沈孤桐安静地说,握住那双满是老茧炙热的手,按去自己的身上。果然那绪恒久一惊,旋即喜出望外的笑出声来。
随后便是一片昏天黑地,沈孤桐忍尽屈辱,他想哭,却哭不出声,已没了眼泪。绪恒久放肆的声音在他耳边咬着,“还别说,你这身姿可真像我们翰林院新来的探花郎,那小腰身,看得人心痒痒的。”
沈孤桐只觉身如针扎,直到外面传来一阵阵呼唤声“桐哥哥,你在哪里桐哥哥,你出来呀”
沈孤桐一惊,翻身欲起,无奈被那肥硕的身子压在身下。
不过须臾的功夫,楼上一片吵闹声,旋即传来一阵惊叫声“起火了,起火了,救火呀”
起先绪恒久还贪婪的压着他不肯放手,口中说着,“起火,自有人去救火”
直到呛鼻的烟气扑面,四周呼吸困难,沈孤桐才惊呼一声,“起火了”一把推开绪大人挣扎起身。
只那瞬间,徐恒久一把扯下沈孤桐的面具,狞笑着说,“让爷好好看看你的小模样。”
惊愕的四目相对的瞬间,绪恒久惊跌了下巴般张张口道,“你,沈孤桐”
只那三字出口,沈孤桐的眸光里映出血色,他一笑道,“是我,大人好眼力,好雅兴”
说罢一把拉住绪恒久喊,“快逃命”
只在绪恒久张皇四顾的瞬间,沈孤桐提起一把木杌,狠狠抡起,扑的一声,血光四溅被火光吞噬,沈孤桐顺势一脚踢去,绪恒久倒去火海里。沈孤桐一揽床上的明丝袍,披裹了身子,四下望望,推开窗子纵身跳下。
楼下是一片青草绿地,夹道是竹林幽绿,更有罗汉松美人蕉几株点缀太湖石。救火人,逃命的人奔跑叫嚣,夹杂了烈火肆虐的声音,听得人惊心动魄。
沈孤桐不顾一切,他七拐八绕,寻了适才听到谢展颜叫闹的地放寻去,不知为何,他一心要救出火海里的谢展颜,他要带她离开
人影晃动,一头乌发一身青衫的身影从眼前飘过,她如何更做了男儿装束想是明白了女儿装束出入此地不便。
“颜儿”他不顾一切的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顾一切的拖了推开众人向前冲去,兜兜转转,绕去廊下一片假山,他熟练的搬动石头,密道机关呈现眼前。
“快,随我来”他吩咐一声,一抬眼,不由惊呆,“怎么是你”
谢流熏,眼前人可不是师妹流熏,不是展颜。
谢流熏惊愕地问,“正是流熏呀,师兄还在寻谁”
沈孤桐四下环顾,急得问,“展颜呢她在哪里”
“展颜我也是来寻她,怕这丫头惹祸,她被家人塞进轿子绑回府去了。”流熏麻利地应道。沈孤桐这才略松口气,打量了眼前的流熏,流熏还好奇地打量他,诧异地问,“沈师兄,如何这般装束”
沈孤桐腾然面赤,含糊道,“衣衫被火燎了,随手抓一件遮身。”
“可你,血”流熏惊叫。
沈孤桐一摸脸,那血,是绪恒久的血,肮脏的血让他作呕,他啐一口道,“才救人被挂伤,不妨事。”不容分说抓住流熏的手就向密道下躲去。口中低声遮掩,“是一位同僚透露给我的,此地可以通往闹市。”
流熏将信将疑,诧异地四下望着。此刻她心头突突乱跳,却有一股快感。眼前的仇人同她共处一室,各自暗中拔剑直指对方命门。就看谁的剑法精准
她提了裙衫下去密道,低声道“师兄莫怪颜儿,今儿忠孝王府去寻母亲闹事,说是颜儿身怀忠孝王世子的骨血,要接了颜儿回去给地下的鬼魂成亲,还要颜儿为世子守寡。颜儿才做出些诡异的事儿跑来这里纵火闹事。”
“是展颜纵火”沈孤桐难以置信地问。
“可不是展颜吗她小姐xg子娇蛮成xg,寻不到师兄,就吩咐奴婢们砸楼馆,争闹间就点火生事了。或是她无意,或是丫鬟们误打了烛台点燃了帘幕,火势不可收拾。”流熏咳嗽着。
沈孤桐怔了怔,似在寻思流熏的话,心里有几分失落。谢展颜竟然是因被忠孝王府bi婚才急得来这里寻他,要他顶了这顶王八帽子。他冷哂,撇撇唇角,无奈前行。他不知前面的路在何方,自己要如何走出这片黑暗。但他是沈孤桐,他不甘就此没落。
流熏问“沈师兄,听母亲说,沈师兄要告长假回江南,不知何时回来呀”
流熏透出一片怅然的模样。
沈孤桐打量她,仿佛打量一匹猎获到手的小鹿,再想是该咬断她脖颈送给主人邀功,还是放了她,但一念只在眼前。
这里的地形他颇熟悉,昔日他是师父得意的弟子,初来京城的时候,他就将常春楼上下弄得清车熟路。他疾步从密道向前,这里有几间密室如地宫一般。往日朝廷有些权贵,因有此嗜好不敢示人,就偷偷在地宫寻乐,一掷千金。地道那端,通往闹市后的一处废旧庭院,要行出二里路的距离。沈孤桐将身才下到密道,绕过一道小石门,轻轻叩了机关,闪身进入,又将机关复原,流熏紧随其后。
“颜妹妹的祸可是闯大了,”流熏说,“听说,这常春楼的掌柜叫什么冯四爷的,被一段烧落的匾额坠落砸得脑浆迸裂,死了”
“冯四死了”沈孤桐惊问。
“怎么,沈师兄认得此人”流熏惊得问,忽然她恍然大悟,“是了,听金嬷嬷说,沈师兄昔日入谢府前似借了什么人的印子钱,卖身契被典押给了常春楼。”流熏神秘地问。
沈孤桐一阵狂喜,死了死了好,死无对证真是天不绝我




望族闺秀 第三百二十五章 密道
沈孤桐一把握紧流熏的手腕问,“你可是听清楚了冯四,他,死了”
流熏点点头,挣脱手腕揉揉埋怨道,“师兄抓痛熏儿了。岂止听到,是看得真真的,不就是才在神仙庙率班子唱戏来的那个冯四班主吗那头破脑裂的样子,吓死人了”流熏惊恐道。忽然她低声问,“师兄的那个什么契据,可也是付之一炬了吧”
沈孤桐暗自狂喜,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可惜了,戏唱得那么好。”
沈孤桐径直行在前面带路,黑暗中他领着流熏的手,一步步行去,推开一道道秘门。他不说话,流熏也不答话,心知沈孤桐心头在寻思,在摸索,如今没了封氏的拿捏,他要如何翻身去咬下着狠狠的一口
二人行了几步,流熏忽然脚下一崴,哎呀一声惨叫。
“如何了”沈孤桐问,流熏疼得一头冷汗,黑暗中她崴了脚。沈孤桐无奈道,“莫动,我背你出去。”
一句话,颇是平静,若非有前世恩怨,她该感动得热泪涔涔。
流熏趴在沈孤桐宽厚的肩头,贴在他身上,任他一步步的行去。仿佛前世恩怨,如今难以诉清,沈孤桐同她本是天上地下的人。本不该走去一处。他下jian的生在泥里,急于挣扎出头见天日喘息一口,而她生在云端,却不安分的总想下凡来顽皮嬉戏。
忽然,前面黑暗中有灯笼的光影,沈孤桐一惊,难道有人逃命在他之先他停步,流熏也看到那光影,抱紧了他。
沈孤桐定定神,做个手势示意她莫出声,将她轻轻放在一旁角落,示意她不要走动。这是一处地宫密室,是常春楼秘密的富贵繁华地。沈孤桐蹑手蹑脚的靠近,透过那光亮的缝隙向内窥去,心想是谁有次雅兴,上面火光冲天了,这里还在作乐。
只不过透过那门缝一看,惊得沈孤桐魂飞魄散。
密室里端坐了四人,为首一人,可不是当今那位赵王爷他不是在去了热河大营吗
沈孤桐揉揉眼,定睛看去,赵王爷身旁坐着的是刑部尚书封三畏,端了一盏酒,面对一回鹘装束的异族人举杯道“多谢狼主的盛意,若日后有用到之处,定当效力。”
“十八叔,咱们要熬到什么时候听说父皇要缴了十八叔的兵权呢。”说话的竟然是当今六皇子,这几个人如何混去一处
沈孤桐贴身向后,仔细听。
赵王手握了酒盏道,“你呀,还是没有摸到你父皇的脉。你若不听话,你十八叔也是爱莫能助呀。如今呀,太子重新归位,那都是因你耐不住xg子。你呀,你呀,你老六哪里都好,文情才干,处处不逊于太子,只是你呀,沉不住气”
说罢,他给六皇子景琛斟了一碗酒举杯道,“这个,你要学学你娘舅,封大人,处变不惊,深谋远虑。”
“哪里哪里,王爷过奖。”封三畏笑了谦逊道。
“可是,父皇那里,琛儿该如何去做才是”六皇子显出几分六神无主。
“不过是一时失利,你便没了自信,挫了锐气。这断然使不得。胜败乃兵家常事,要智取,不战而屈人之兵。”赵王悠然指点道,“你父皇的xg子,你越是争,他越是不肯给你。莫不如以静制动。若说朝廷那些大臣,你上次就坏在急于求成,更是少了谢阁老的支撑。若本王是你,如今就要设法在谢家下功夫。单凭了谢夫人,怕是远远不够。”
六皇子诧异地问,“十八皇叔,侄儿当如何做是好侄儿对谢阁老敬重有加,可谢阁老对侄儿还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冷不热的。”
“糊涂,糊涂”赵王呵呵一笑,端起酒盏自斟自饮。
沈孤桐隔了石门听得心头乱颤,竟然被他无意间撞破如此一出密谋,如今看来,六皇子贼心不死,赵王在伙同封尚书支持六皇子夺嫡。想想如今太子重立,却丝毫没有建树,终日里唯唯诺诺的,便是朝臣也诸多议论,只是这六皇子,虽然曾因夺嫡失利被皇上叱责,如只折翼的雏鹰,如今西数起来,还当属他是皇子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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