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鉴

莫天行听了，心里甜滋滋的，暗想自己竟然捡到了天大的宝，道”此物既然如此神奇，师父何不将其服下，这样您的伤岂不是痊愈了，您的修为就能恢复了。“
天羽道人闻言，苦笑道”此物虽然能够塑体重生，却不能恢复修为，纵使为师服下，也只能重新开始。在为师养伤期间，早已看透世俗冷暖，断了修真之念，早晚一杯清茶一碗淡饭终老，生活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况且，此物有一极大的弊端，雄株大角朝左，小角朝右，雌株大角朝右，小角朝左。在服用时，需要先服雄株，拓宽经脉。待体内有了雄株药力，再逢身体重伤垂死之际，服下雌株，如此方能有效。若是同时服用，或者提前服用雌株，都只能获得雄株的好处。若是先采雌株，那么雄株瞬时萎蔫，雌株也未有任何功效。你瞧此株大角朝左，小角朝右，正是传说中的雄株，你小小年纪从未见过此物，能够遇到此物，已是大缘。顺手采到雄株，更是万年难得一遇的机缘，这也说明此物与你有莫大的缘分，他人是抢不到的。“
莫天行听了，一脸的沮丧。天羽道人呵呵一笑，轻轻的拍了拍莫天行的脑袋，道”别人逢此机缘，早已乐翻天了，你却如此不开心，却是为何“
莫天行闷闷不乐，答道”弟子本以为此物能够帮助师傅恢复修为，却不曾想一点帮助也没有。“
天羽道人笑道”好徒儿，你有这份孝心，为师已经心满意足了，好在熔炼此物的辅助药材十分普通，只需在药铺寻来，便可提取出其中的精华。待他日以剑气引动体内真气，将体内紊乱的经脉归位时服下，可保万无一失。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记住此事莫与任何人道之。“
莫天行点了点头，道”是，师父，徒儿明白了，您也早点休息。“说完，稍稍活动活动僵硬的脱衣睡下，一夜无语。
天羽道人看着熟睡的莫天行，拾起被踢落在地的被褥，轻轻盖在莫天行的身上。他拿起手中的玉髓龙角芝，映着窗外的月光，如玉石雕琢般晶莹透亮，暗思也许天行真是上苍对我铁剑门的恩赐，就连玉髓龙角芝这等绝迹千载的奇珍也能被他误打误撞碰巧得到，这份福缘实在逆天。想到这儿，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玄青色的玉盒，打开后，一颗拇指大小的圆珠静静的躺在盒中，圆珠表面隐隐闪烁着金芒。他在床榻前驻足良久，终于他动了，一只大手轻轻旋动挂在莫天行脖子上的金锁，将圆珠放了进去。求收藏，求宣传，谢谢





苍生鉴 第十一章 练剑
落霞山深处，古木丛生，高达十数丈，多为成人腰肢般粗细，枝干少有分叉，树盖犹如罗伞，遮天蔽日。或许是因为长久见不着阳光，林间潮湿阴冷，灌木稀疏，偶有荆棘伏地横生。突然阴暗的密林中闪出一点寒芒，看似随意的一划，老化的树皮竟然直接被齐齐削掉，露出纤白的树干，在那坚实的树干上的痕迹深约寸许。
“这一剑稍微有点儿剑势，不过想要修成剑气，还相差甚远。”一身淡蓝色衣袍的天羽道人摇摇头道。
“师父，弟子修习剑术也不过三日，你就不能夸奖一下徒儿，给我点儿信心，好吗”穿着短袖上衣，下身着紧身长裤的莫天行悻悻的道。
“三日为师当年有幸修习铁剑术，只用了半日光景，便有了这般成绩，为师委实找不出夸你的地方。”天羽道人抬腿踏在一棵砍断不久的大树枝干上，斜倚着旁边的大树，左手拿着一只烤熟的山鸡，右手端着玉壶，丝毫不以为意地道。
“弟子哪能跟师父您相比，你就不要打击徒儿了。”莫天行用手狠狠的掏了掏耳朵，佯装没有听到，有些不满的道。
“想当年祖师爷本是凡尘的一名绝世剑客，不足二十，便已独步武林无敌手。后来遇上一位得道仙人，见祖师爷根骨奇佳，授以练气吐纳之术。祖师爷修行吐纳之术，偶见仙魔争战，飞剑法宝纵横如电，突发奇想，经过三十载的苦思冥想，终于创出了铁剑术，融合了凡尘的武学招式，以体内真气催发，威力之大远超寻常法宝，惊艳今古。祖师爷创立铁剑门，独创剑仙一脉，不少武林名宿前往铁剑门拜师学艺，一时间剑仙风靡整个修真界。祖师爷更是以自身真气修成气剑，打败了当时声名赫赫的魔门四大鬼王，威震天下，被称为剑祖，与当时修真界第一人情圣齐名。如今你只是按部就班学习铁剑术，还有这般埋怨，还修仙做什么”天羽道人没好气的数落道。
一提到铁剑门祖师爷剑祖，莫天行登时两眼放光，胸中登时豪气干云，一扫疲惫，在林间飞腾跳跃。林间古树糟了无佞之灾，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树皮被削的七零八落。所谓铁剑术，首重掌剑，讲求快准稳三个字，以剑练气，以气御剑，化有形为无形，方成剑气。铁剑术炼制高深处，人即是剑，剑即是人，聚气成剑，无坚不摧。铁剑术，每招每式只为攻伐，因此剑仙一脉是以攻击力强著称，同境界的修士以剑仙最强。铁剑术中最受推崇的一式名为幻影三绝斩，意在斩形斩神斩魂，名震修真界。
正当莫天行沉迷于铁剑术时，天羽道人突然扔出一根鸡腿骨，打向密林深处的一棵大树，鸡腿的力道打在树干上，震的枝叶纷飞，落了一地。莫天行停下手中剑，不解的问道“师父，怎么了”
“树后的朋友还不出来见见”天羽道人有意无意的看向鸡骨打中的大树背后，朗声道。
“先生果然是世外高人，南某佩服，也为天行寻得名师感到高兴。”一道清晰干脆的声音从树后传出，紧接着走出一个白袍飘飘，黑发披肩的玉面男子。
待莫天行看清来人面目，吃惊的道“夫子，你怎么来了”
“呵呵，我当然是来看你了。多日不见，天行，你变了很多。”南枫缓步走近练剑场中，轻摇折扇，笑道。
“天行，此人你认识“天羽道人眉头微皱，问道。
”师傅有所不知，这位便是镇上学堂的教学夫子，名叫南枫。在我跟随师父前，便是夫子的学生。“莫天行指着南枫道。
”阁下既是我徒儿的老师，为何尾随多日，迟迟不露面，这又是为何“天羽道人面色略有不善，喝道。
”先生莫动气，容我细细道来。我本是一名江湖侠客，原名南峰，人称玉面南侠。曾在京都供职，为皇帝手下的护殿将军，因不忿京都几位供奉仙师欺凌弱小，强抢民女，便出手阻拦，与几位供奉仙师交恶，不得不离开京都避祸。流落江湖之后，我隐姓埋名，游历天下，偶经落霞镇，见此地民风纯朴，景色宜人，便长住下来。我自幼习武，闲暇光景也学得皮毛四书五经，经镇上各位乡村父老看得起，担任教学。我与天行名为师生，实为好友，颇为喜欢他那股侠义之气。自接到天行弃学从商的消息后，我深觉有异。那日我无意中看见先生尊容，气度不凡，与京都几位仙师的气势相似，暗自揣测先生或许是仙门中人。天行年幼，识人不深，涉世尚浅，我委实不放心，因此尾随先生二人多日，暗自观察，以备不测。如今看来，先生的品行绝非那京都几位仙师可比，确实真心教导天行，南峰心中甚安。若有得罪先生之处，还望先生海涵。“南峰十分恭谨，长揖不起。
”罢了，你虽然尾随本道二人多日，但念你心牵我徒儿天行之故，老道便不去追究了。这些年，老道也曾早凡尘俗世游历过数载，倒也听过玉面南侠的名头，确实为街头小巷的百姓所称道。自你尾随本道的第一日起，我便有所察觉，只是未曾点破，期间你若有歹心，你又焉能活到今天“天羽道人淡淡的道。
”夫子，原来你会武功，而且还是个大侠呢。难怪你每日给我们讲玉面南侠的故事，讲的活灵活现，原来你就是故事的主角呢。你可是瞒的我好苦“莫天行恍然大悟道。
”我如今是为避祸，不得已才隐姓埋名，若是道明身份，恐怕给落霞镇带来灾难，因此有所隐瞒。“南峰有些愧色道。
”好啦，夫子，以后我就不用一个人练剑了，到时你陪我练剑吧。不然，我会被师父打击死。“莫天行笑嘻嘻的道。
天羽道人听了南峰的话，似乎有些心事，倒也没听莫天行后来的话。南峰见天羽道人怔怔不语，也没敢搭话，只弄的莫天行暗自生闷气。手中的铁剑舞的犹如走马灯，周边的大树遭了殃，被砍的伤痕累累，木屑横飞。
直到傍晚，莫天行练剑结束，天羽道人始终一言不发，心事重重，莫天行虽觉奇怪，倒也没有追问，一路上只是和夫子南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两人月余未见，倒也有不少话说，絮絮叨叨，就这样边聊边走，倒也不觉得崎岖的山路难走。三人回到莫家商号，在莫亮生夫妇盛情挽留下，南枫便留下一起用餐。直到用过晚饭，莫天行犹自不舍，硬拉着夫子南枫去河边闲聊。在闲聊中，南枫知道了天羽道人师承铁剑门，十分高兴，对莫天行大加鼓励一番，并道出铁剑门的由来。兴许是铁剑门如今没落了，天羽道人未曾细说铁剑门的过去。南枫作为武林顶尖高手，心中十分推崇曾经的铁剑门。在南枫这里，莫天行总算明白自己得以拜入铁剑门是何等的机缘。铁剑门兴起于凡尘武林，开创了剑仙的时代，打破了修道之人依赖法宝的神话，聚气成剑，威力之大尚在法宝之上，但这仍不是最关键的地方。真正能让铁剑门快速崛起，在数万宗门中脱颖而出，夺取仙门魁首的位置，凭的是习武之人皆可踏进仙剑一脉，纵使根骨平庸，也能在剑仙一脉上创造奇迹。后因仙魔两道大举开战，铁剑门作为仙门魁首，首当其冲，斩杀无数魔道巨枭，同时自身元气大损。再加上仙门各派妒忌铁剑门的威慑力，趁铁剑门多位剑仙身死道消之际，向其发难，致使铁剑门雪上加霜，逐渐走向没落。时至今日，铁剑门之名在修真界已成历史，反而在凡尘武林名气极大，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听完夫子南枫的话，莫天行更加笃定信念，踏上仙侠路，甚至在其心中隐隐有着重现铁剑门往日光辉的宏愿。直到月已当空，四处遍布银辉时，二人方才分道扬镳，回到家中。莫天行轻轻推开大院后门，守门的仆人已经靠着门栏睡熟了，他没有惊动守门的仆人，独自走在的院落里，经过莫亮生夫妇房倩时，驻足许久，他想起了一家人温馨的生活。不知为什么，突然他的心里很痛很痛，天羽道人说过的话声声入耳。当亲人一个个离去时，整个世界只剩下独自一人，那种孤独落寞，究竟会有多痛他沉沉的呼唤“爹，娘，孩儿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孩儿一定会在你们有生之年，名扬四海，扬我莫家之名，不负你们所做的抉择。”夜风吹起，尽管他的身体经过灵气淬炼，也忍不住感觉到透心凉。他对着莫亮生夫妇房间一连三拜，方抬脚走向自己的房间。在莫天行走后不久，莫亮生夫妇的屋内隐隐约约传来一声泪水滴在地上的声音。这一切，如梦似幻，却是难分真假。




苍生鉴 第十二章 十卦九不准
“回来了”天羽道人道。
“师，师父，您还没睡呢”刚推门进屋的莫天行被天羽道人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道。
“为师有些话要问你，所以没睡，一直在等你。”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天羽道人盘膝坐在床上，道。
“师父，您若是有什么话要对弟子说，待天明再告诉弟子不迟，何须劳心深夜等候。”莫天行边说边伸手去找火折子点灯，片刻之后，屋内灯火亮起来。
“来，坐下。”天羽道人摆摆手道。
莫天行搬来板凳，坐在天羽道人榻前，甚是不解。
“你恨为师吗”天羽道人突兀的问道。
“恨弟子蒙师父不弃，收归门下，授以铁剑门道法，师恩如山。弟子心里对师父万分感激，日后若能成道，必会报答师父的传道之恩，怎会有丝毫恨意”莫天行神色恳切的答道。
“若是因为修道，让你失去所有的亲人呢”天羽道人神色古井无波，道。
“道不可轻传，修道之路是我自己的抉择，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怨恨您老人家。”莫天行坚定的道。
“天色不早了，安心睡吧。”天羽道人深感欣慰，淡淡的道。
天羽道人那些看似没有头绪的问话，让他的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不过想到天羽道人曾说仙路艰难，道成之日，身边的亲朋好友纷纷离世。他误以为天羽道人感怀至此，特意提醒，便放下心来，不再深究。
时光飞逝，白驹过隙，天空中的那轮红日羞涩的躲了起来，皎洁的明月冉冉升起，为整个天府山脉撒上一片银辉。落霞山静悄悄的，两道身影如往日一般，悄然出现在后山。天羽道人从怀里取出一支羊脂色玉瓶，递给他，道“将此物服下。”
莫天行接过小瓶，仰头一口饮尽，顿觉一股冰凉中带着些许甘甜的液体流过咽喉，体内一股清爽之意传遍四肢百骸，舒服的让人不自禁的低吟，沉浸其中。莫天行收紧心神，守住灵台清明，手中铁剑循着天羽道人传授的剑术套路，剑气纵横，体内真气渐渐随着剑气流转，紊乱的经脉缓缓移动，阵阵如同利刃刺心般的疼痛让他险些握不住手中铁剑。天羽道人从旁重喝，出言惊醒，每每在他难以支撑时，让他保持清明。即便如此，手中的铁剑越来越慢，剑刃低垂，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时，玉髓龙角芝的功效终于突显出来。一股清流从丹田升起，沿着经脉流转全身，大大抵消了经脉易位的痛楚。他深吸一口气，勉励聚集体内的真气，人随剑走，气由剑出，逐渐收放自如。经脉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彻底完成归位，周身的毛孔不断排出黑色油腻之物，体内真气顿如山洪入河，比往日强盛数倍。莫天行盘膝吐纳，许久方从入定中醒来，仔细想想，一阵后怕，若没有玉髓龙角芝相助，此番经脉归位势必功亏一篑，性命无存。
经脉易位，过程极为凶险，饶是天羽道人见多识广，仍旧在心里暗捏一把冷汗，好在成功易位，稳重如他也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微风徐徐，一阵腥臭味飘荡在林间，天羽道人道“今日修炼就到此吧，你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莫天行点头称是，一声欢呼，身形如电，闪出林间。
不知不觉，天羽道人来到落霞镇已有半年时光，莫天行已经初步完成萃体，开始修习铁剑门的无上剑术幻影三绝斩。
落霞镇，鑫源客栈门前，一位身穿玄青色道士服，须发皆白，左手执一杆大旗的相士，右手托着拂尘，远看仙风道骨，颇有仙人韵味，近看却让人忍俊不禁，只见他那大旗之上写着“十卦九不准”，昂首阔步走进客栈，豪迈的叫道“小二，把你们这里的好酒好菜都拿上来，本仙人要好好品味”。
小二一瞧他这打扮，暗自摇头，眉头微皱，碍于客人乃是财神，倒也不好将他拒之门外，却不敢真拿所有的好酒好菜招待他，只是拿了两三样招牌菜和一壶二锅头送到相士所在的桌上。
相士左手执壶，右手拿筷，出筷如风，不等小二回过神，壶已见底，菜盘比洗过的还干净。小二头皮发麻，暗想这家伙就差盘子没吃掉了，从没见过这样的饿鬼。只要他给银子就行，就算吃掉也没关系。眼看着相士用完餐桌上的酒菜，小二赶快走到相士身边，点头哈腰，道“客官您好，您的酒菜共计一两二钱银子。”
相士听了，很是诧异的看着小二，上下打量一番。小二纳闷的瞅瞅自身，提起袖子仔细闻了闻，没发现自身有什么问题，以为是自己没把钱数说清楚，又大声的报了一遍。这次相士有了反应，只见他拿起一根牙签，撬动着齿缝里的残肉，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然后慢腾腾的说道“你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耳聋，只是吃饭还要钱吗本仙人一生漂泊无数地方，从没给过钱。”
小二登时噎的半死，怒道“你这个道士好不自重，竟然跑到小爷的地盘上吃霸王餐，小爷今天非打的你把吃的东西给吐出来不可。”说完，店小二怒气冲冲的把相士按翻在地，搜遍全身，果然找不到一个铜板。结果不说可知，这位伟大的相士就被丢到了大街上。半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相士爬起来，捡回自己的大旗，一边走一边叹气，“真是事态炎凉，世风日下，本仙人竟会遭到如此对待”。周边的行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窃笑不已。
相士视若无睹，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吃霸王餐被赶出来而觉得羞惭，仍旧迈着独属于他的龙行虎步，走走停停，待到下午，五脏庙咕咕叫，才停下脚步，抬头一看，只见大门牌匾上写着莫家商号四个大字，大门左边刻着童叟无欺四字，大门右边刻着厚德载人。相士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大步走进商号，边走边叫“仙人摆驾，消灾解惑，纹银十两，分毫不差”。
莫福正巧出门，与相士撞了个满怀，莫福个大身体结实，相士被撞倒在地，哪有半丝仙人模样。相士“哎呦”一声，大声呼痛，骂道“哪来的混小子，竟敢把本仙人撞倒在地，还不赶紧扶仙人起来。”莫福赶紧把相士扶起来，一个劲的道歉，相士站起身，一把推开莫福，道“看你小子还算老实，本仙人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还不快闪开，让本仙人进去。”
莫福被骂的唯唯诺诺，立刻闪开身，相士满意的一笑，正准备迈着龙行虎步踏进屋。突然莫福一把拉住相士的手臂，道“这是莫家商号，我是莫家人，我怎么要给你让道”
相士拗不过莫福粗壮的手臂，道“你看本仙人是不是与众不同”莫福仔细瞧瞧，挠了挠头，暗自寻思；这人还真有点像高人，难道他真是个大人物
正当莫福在那儿思考相士是不是高人时。相士已经迈步进了内院，莫亮生、莫母、莫天行和天羽道人正在内院亭中品茶聊天，突然见素未谋面的道士闯进来，还未弄清缘由。相士不由分说，放下手中大旗，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相士饮尽杯中茶水，大手一抹嘴角，叫道“好茶”，然后大剌剌的坐在亭中的一张空石凳上。
这时，莫福才想清相士是否高人的问题，匆匆尾随而至，道“你是不是高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你是高人，我又凭什么给你让路，更何况是在莫家商号。”
相士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正确。”
莫福本以为相士还有话，结果等了一下，竟然没了下文，道“这就完了”
相士笑了笑，道“对呀，完了，我是不是高人的确和你让不让路没关系，关键是你已经让了路，而且我已经进了大门了。”
莫福一听，暗叫你这相士不是明摆着说我脑子不好使，便欲上前理论。
莫亮生一瞧此景，明白了六七分，暗思相士贸然闯进内堂，想必有事指点，当下也不敢怠慢，摆摆手，道“莫福，你先下去忙你的事吧。”莫福见家主开口，也不只得压下心里的不忿，“哦”了一声，转身离去。
待到莫福离去，莫亮生起身离座，面向相士弯腰长揖，道“鄙人不才，敢问仙师道号驾临寒舍，不知道有何指教”
相士一捋下颌长须，老神在在，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大剌剌的答道“本仙人已经半日未曾进食，如今我的五脏庙已然争斗不休，哪有时间说这些，快拿些酒食来。”
莫亮生连声称是，安排下人置办酒食，席间相士自顾自的饮酒吃肉，丝毫不管油腻弄脏了相士服，哪有半点玄门高人的模样。莫天行见此，暗思这家伙就是骗吃骗喝的江湖骗子，衣袖里攥紧拳头，只待相士露出马脚，便欲出手驱逐。天羽道人自始至终冷眼旁观，不为所动，静坐一旁。




苍生鉴 第十三章 测字
酒足饭饱之后，相士打了一声饱嗝，快意非凡，道“看在你这般尊敬本仙人，我就把法号告诉你吧，本仙道号九不灵，精通天地术数，教人趋吉避凶更是不在话下。”边说边摇头晃脑，乍眼看去就是个神棍。
莫天行坐在亭中，一听此话，“扑哧”一笑，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笑道“就不灵，估计大仙您不是十卦九不准，而是卦卦都不灵吧。”
相士正襟危坐，眉头举蹙，神色稍有不悦，道“本大仙的九不灵乃是数字九，而非就是的就，十卦之中更是必有一卦显灵。”
莫天行出言热讽道“大仙的术数果然无双，不过我觉得大仙你的脸皮功夫比卜卦更胜一筹，只怕万人之中也难寻一个。”
相士闻言，脸色罕见的一红，目光有些躲闪，道“今日我已经卜过九卦，卦卦不灵。适才路过府上，见此处怨气冲天，不久之后必有血光之灾，方才好意进门为尔等消灾解惑，你们竟然如此取笑本大仙，本大仙现在就走。”相士拿起身旁的竹竿，便欲离开。
莫天行仗着进来修道颇有进展，一见此景，怎肯放那相士，走出亭台，挡住相士的去路。
相士见此，大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敢阻我去路”
莫亮生心中有事，连忙起身将相士引为上座，拦住莫天行，道“小儿无状，还请大仙包涵。不知大仙测一卦，卦金几何在下愿意卜上一卦。”
九不灵怒意未消，不过一听莫亮生要卜卦，登时喜上眉梢，横过手中竹竿条幅，道“纹银十两一卦。”
莫亮生轻声问道“十两”
“十两你怎么不去抢”莫天行怒道。
九不灵抬头看向亭外，闭口不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莫亮生看了看相士，又转头瞅了瞅天羽道人和莫天行，道“大仙说十两就十两，来人啊，取纹银百两过来。”亭外仆人闻声称诺。
不多时，仆人双手举着一个红漆木盘，木盘中放着十锭银子，十两一锭，共计百两。莫亮生取出其中一锭银子，对相士道“大仙，这是纹银十两，你且收好。”相士赶紧接过银子，揣进兜里，生恐莫亮生后悔似的。莫天行站在一侧，心里恨得直痒痒，只是碍于莫亮生，不好发作。
九不灵收了银两，拍手大笑，道“好，还是莫家主独具慧眼，不知莫家主是测字还是求签”
莫亮生略加思索，道“测字吧。”
九不灵从随身包袱里取出纸笔，置于亭中，展开白纸，将笔递给莫亮生。莫亮生接过笔，左手托起右手衣袖，右手执笔，笔走行云流水，写了一个大大的莫字。九不灵看了看纸上的字，眉头紧皱，莫亮生心里一紧。半响，九不灵道“在卜卦之前，请恕本仙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