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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村民们站在家门口,穿着破棉袄抄着手,看着这些城里来的后生,就跟看耍猴似的。有村民引导着大家到了发生命案的那间柴房。别说,那地方是真阴,阴森的阴。
在命案木房的门口,还插着一个木头牌子,上面用鲜红的漆料写着此地危险,禁止靠近。
可越这样,驴友们越兴奋,前呼后拥就要进木房拍照。在门口坐着个农村老汉,伸手要钱。一个人十块,最多只能进三个,限时十分钟。我和铜锁本来也想进去看看的,可一看这队伍排的,满满当当少说能有二十个人。三个一组,一组十分钟,这就得一个多小时。
我们一合计就不看了,想来也没什么看头。听陈平安说,警察把这个地方搜查了十多遍,掀了个底朝天,有价值的东西全都搜走了。
到了吃饭点,我们在村里转来转去,终于找到一个家常菜馆。进去一打听,那个菜贵的离谱,一盘炒鸡蛋就得五十。铜锁长叹一声“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死人吃老鬼。中国人个顶个都是玩心眼的天才。”
这荒山野岭的,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只能在这里凑合。我俩正吃着,一大群驴友玩累了也进来吃饭,一个个兴奋异常,互相看着照片,又是发微博又是发朋友圈的,忙的不亦乐乎。有不少人说,今晚准备在野外搭帐篷,看看难得一见的阎王爷显身阳间,到时候说不定能拍下什么精彩的照片。
他们这个胆量还是小,我和铜锁就决定直接住在阴庙,零距离亲密接触阎王爷。
时间过得很快,晚上六点多了,我们简单吃点东西,决定出发去阴庙。山里天黑得很快,此时走山路就已经有点困难了,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很长时间,总算看到朦朦胧胧的阴庙在前方。
正要过去,有个村民老头赶着驴车慢悠悠过来,一声大喝“你们干什么去”
我们没敢说去阴庙,铜锁道“大叔啊,我们要回家,车在外面。”
老头说“赶紧走,晚上这地界不干净,尤其今晚阎王爷还阳。”
别说这老头还真热心,我们赶紧感谢。老头说“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后生,不知天高地厚,还跑这个地方拍照不死几口子,你们不知道厉害赶紧回家吧,别在这转悠了。我们村民晚上谁也不敢走这条夜路,今晚家家户户都得提前上板关门,太危险了。”
我听得心怦怦乱跳,看看铜锁。铜锁让老头说得也有点害怕,缩头缩脑,直咽口水。
此时月黑风高,山风大作,呜呜怪响,非常低沉,细听起来真就像有很多男男女女凑在一起,发出的一种呻吟声。这玩意不敢深想啊,后脖子都窜凉风。
老头挥着鞭子催促毛驴子赶紧走,他也害怕,临走还不忘提醒我们快点回家,千万别在这附近逗留。他要是知道我们今晚住在阴庙,估计能一头从驴车上栽下去。
把他送走了,铜锁揉着脸说“老刘,要不算了吧,我这心啊跳得厉害”
我说“今晚彭亮那阎王爷还阳,说不定就把李扬给带出来再危险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铜锁,你没必要冒险,你回村休息吧。李扬毕竟是为我才身遭大难的,我有责任有义务把他找回来。今晚就算是群魔乱舞,我也得拼着头皮闯一闯。”
铜锁长叹一声“走吧,都到这里了我还能当逃兵吗”
我们两个趁着夜色未浓,急匆匆往阴庙赶,又走了一段终于到了阴庙后殿门口。铜锁上前一推门,居然锁上了。他稍一用力,根本推不开。我们围着外墙绕了半圈,找到一块破败坍塌的破洞,顺着塌墙翻进阴庙。
我们没敢贸然行动,缩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墙外是呼啸的寒风,墙内却寂静无声,整座庙宇黑沉沉,冷冰冰的,完全没有白天那种热闹的烟火气。
我们蹑手蹑脚钻进后殿。这里可真他妈冷啊,比白天能冷一千倍,阴寒刺骨。这种冷不是风带来的,而像是看不见的潮水,静静漂动,厚重绵长。这股冷完全把我们包裹其中,顺着衣服往里钻。
铜锁颤巍巍掏出手电正要打开,我一把摁住他的手,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前面有光。”
铜锁拍拍我,我们俩猫着腰沿着墙根快速窜动,躲在暗处,来到前殿。
前殿果然有人,正是那个叫王子童的小姑娘。她此时的举动真是吓死个人,正打着手电,往那神龛供桌上爬。
铜锁眼睛都直了“我操,她要干什么”
王子童爬上供桌,先是警觉地左右看看,然后径直来到李扬的塑像前。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五十九章 阴兵过路
王子童来到李扬雕像前,打着手电很仔细查看了一圈。然后转到雕像后面,不知在捣鼓什么。
我和铜锁躲在角落的暗处,谁也没说话,静静看着。王子童这丫头胆子够大的,她这样算是亵渎神像吧。我虽然对眼前阎王爷和他左膀右臂的雕像不怎么感冒,但也不至于爬上去又查又看的近身亵玩。
王子童查看多时,从李扬雕像后面转出来,继续往上爬,来到阎王爷的神像旁。这尊彭亮阎王爷大概两米多高,端坐莲花宝座,身上披着大红色披肩,虽面目圆润,微微带笑,但气势压顶,不怒自威,颇有一股王者风范。王子童来到神像身旁,双脚踩着阎王爷的膝盖,双手抱住它的脖子,居然把全身都贴在上面,打着手电使劲往神像后面看。
此时外面寒风越来越猛,吹得紧紧关闭的庙门“嘎吱嘎吱”乱响,屋子里阴寒透骨,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阴森。
我和铜锁本来还蹲着,这时候不自觉地全坐在地上,紧紧靠在一起。我们看得喉头窜动,眼前这一切又恐怖又怪异。
王子童好像看到了什么,她踩着阎王爷,扶着墙,小心翼翼艰难来到雕像身后。一下钻进了雕像和墙面缝隙之间,转眼没了踪影。
“哎呀。”铜锁看得鸡皮疙瘩起来了,他猜测道“这间阴庙里会不会藏着什么宝藏啊”
“我操,你想象力真丰富。”我低声说。
“老刘啊,你还别抬杠,真有这种可能。以前那土匪利用当地村民的敬畏之心,修盖了如此一座恐怖阴庙,用来藏抢来的金银珠宝。这小丫头鬼灵精怪的,肯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见面分一半,这个是没得说。一会儿她把金子捞出来,咱俩来个黄雀在后。”铜锁振振有词。
我总感觉这里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低声道“看看再说。”
时间不长,王子童灰头灰脸爬出来。这地方就最近香火旺了一些,其实荒置破败了很长时间,也无人打扫,可想而知那雕像后面指定全是脏灰蜘蛛网。
王子童扶着墙,踩着阎王爷,干呕了几下,然后擦擦脸。那张脸顿时像抹了锅底灰。她又猫着身,再次钻进雕像身后,不多时居然拉出一个东西。我们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拉出的是一条成人小臂粗细的锁链。
这条锁链黑糊糊的,估计是长满了铁锈。王子童跳到神龛上,手里拽着那链子,使劲往外拉。
本来寂静无声的庙宇里,忽然就传出“嘎啦嘎啦”铁链子划动的声音。这摩擦的声音非常尖锐,在黑暗中极为刺耳。王子童干脆把手电放到一旁,两只手死死拉住铁链,拼了命地往外拉。
铜锁看得目不转睛“这丫头纯粹是找屎的节奏啊。她想干什么”
黑暗的庙宇中,只有王子童那手电一团光亮。手电在供桌上安放不稳,稍稍滚来滚去,光影落在彭亮阎王爷的神像上,不停晃动。看着神像那张脸,我们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他的表情有一种无法言述的森然,似乎眼睛在转动,要活了一般。
我和铜锁同时嗅到了一丝危险。虽然说不清危险来自何方,但我们毕竟有过很多类似的经历,身经百战,对这些事自然很敏感。铜锁道“不能再由她胡来,必须制止。”说着,就要站起来,可没成想腿麻了,他扶着墙“哎呦”怪叫。
王子童非常警觉,马上停了下来,擦擦头上的汗,四下里看着。我和铜锁也不知害怕什么,下意识全都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狂风卷来,居然把庙门吹开,森森寒意伴着夜风一下吹了进来。
庙门快速扇动,“啪”一声巨响,正撞在门框上。吓得我们差点尿了。那扇门随即吹得复回原位,又一声“巨响”,像闷雷似的。最恐怖的是,也不知怎么,神龛上方横梁上悬着的数盏灯笼,突然无火自亮,燃起红彤彤的光,透过灯罩射出,大殿中映出一片暧昧诡异的红。
王子童毕竟是个小女孩,顿时吓坏了。她从供桌上跳下来,顶着狂风,吹得头发乱舞,好不容易来到大门口,把住那扇庙门,拼尽全力要关上。
我和铜锁再也呆不住了,傻子也知道此时变故突生,这是要出事啊。
我们站起来,沿着墙根往王子童方向去,想把她拉走,此地不宜久留
外面恶风大作,夹杂着丝丝雨滴,扑面而来,打的身上全都湿了。
这时忽然一阵狂风吹进,居然把王子童从殿门口一直吹到供桌前。她连退数步,脚下站立不稳,重重撞在供桌上。桌子上放着数盏蒙着灰尘的长明灯,居然好死不死给撞亮了
长明灯燃燃烧着,火苗在风中吹得时起时伏,红色蜡油沿着蜡身缓缓下落。
铜锁指着神龛,牙齿咯咯响。供桌上那三尊神像,此时都翻着眼白,昏暗的光线中表情流转生动。尤其那只狗头,变得狰狞无比,看上去非常骇人。
王子童从地上爬起来,裹紧衣服哆哆嗦嗦往后殿走。我和铜锁心里这个骂啊,你惹出麻烦就想走,真是光腚惹马蜂,能惹不能撑。
我们也不管前面敞开的大门了,跟着她往后跑。刚跑到神龛旁边,我一下看到怪异之处。原来王子童拉出的那条锁链,就在神像的身后。阎王爷这尊雕像,背后居然有道暗门,已经破败成黑森森的一个深洞,那条生锈的锁链就是从那个洞里拽出来的。
最邪门的是,此时有股股黑烟从洞里冒出,铁链子无人去碰,却自己嘎嘎作响。侧耳仔细一听,从洞里的深处,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响声传出来,而且越来越近。
我们跑到后殿,看到王子童正在拍打庙门。那大门本来是开着的,要不然我和铜锁也进不来。可此时不知为什么,却紧紧关闭,怎么推也推不开。
透过大门毛色玻璃,我们看到外面一片昏黄,乌云翻卷,似乎要下雨。
这时,只见从外面很远很模糊的地方,似乎来了一个什么东西。黑糊糊的,光线幽暗,根本看不清楚。如果硬要形容,那东西像是一只巨大的青蛙。大概能有一人多高,在地上蹦着,一纵一跃便离这座庙近了几分。又是一跳,又近了几分。转眼就看到那东西跳过了庙外的院墙,进了院子,朝着阴庙后殿我们的方向就蹦了过来。
别说王子童,就连我和铜锁都吓傻了,我的妈妈啊,这不会是僵尸吧
这时,前殿也发出了声音,似乎是低低的喇叭声,声音呜咽,听起来像是乡下出殡吹得那种喇叭。
我们俩走过去,一把拉住王子童。王子童没料到会有人,刚要一声尖叫,铜锁伸出大手紧紧捂住她的嘴。王子童转过身,看看我们两个,女孩眼睛瞪得极大,脸色苍白如纸。
我低声说“不想死,就跟我们老老实实呆在一起。”
铜锁放开手,王子童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们劫财还是劫色”
铜锁撇嘴“就你这豆芽菜小身板,叔叔我还真没什么兴趣。”
这时,“哐”一声巨响,后殿外面那个蹦跳的黑影已经来到门外。黑糊糊的一大团,在昏暗迷蒙中,看来格外可怖。
那东西拽着后殿的门“嘎啦啦”直响。庙门本来就脆,让它拽的摇晃不定。我们三人正要往前殿去,只见那里灯光辉映,喇叭声咽,居然有了人说话的声音。提鼻子闻闻,有一股恶臭随着寒气袭来。
铜锁怪叫一声“我操,阎王爷回阳了。”
这时,有几条黑影从前面向后殿走来。我们回头看看,后殿大门外还站着那个蹦跳的怪物。前有狼后有虎,结结实实把我们堵在这里了。
我和铜锁正傻愣着,王子童拉着我们的手,转到那处写着歌功颂德碑文的石碑后面。
刚刚藏好,就看到前殿来的是什么人了。伴着一团团黑雾,朦朦胧胧走出来三个人。这三个人看不清貌相,长着一张花脸,像京剧脸谱似的。头戴束发紫金冠,身披大红箭袖,赤着两条膀子,身高都在两米挂零,一走出来真是龙行虎步,气势迫人。
这三个人走在前面,只听后面哗啦啦锁链作响,紧接着是一声声沉闷的长号和敲锣声。那个锣敲的,声声脆,“哐哐”像是直接打在心里。伴随着这些怪声,走出一队队幽幽黑影,身体裹在宽大的袍子里,看不出体形,个头相仿,三个一排。似乎毫无重量,就那么飘在黑雾中,跟着前面三个花脸人往外走。
这些人打着招魂幡,中间有人抬着黑色的鼓。我们紧紧缩在石头后面,看得手脚冰凉,谁也没敢说话。我认出来,曾经在彭亮藏身的地下室看到过关于眼前一幕的壁画,这就是传说中的阴兵过道吧。
为首的三个花脸人最先走到后殿大门,也没看他们碰,那扇庙门居然自己开了。外面果然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阴云滚滚,天地间一片阴森的昏暗。
借着微弱的光,我们这才看到外面跳来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黑影骑着一匹黑马。这个黑影身材不高,倒是骑着的那匹马又瘦又高,周身黑气翻卷。
“那是一匹纸马”铜锁低声惊道。
我仔细一看,可不是吗。马是拿黑纸糊的,毫无生气,看起来又恐怖又怪异。庙门一开,里面的阴兵和外面骑纸马的黑影打了个照面。我们看得目不转睛,全身冰凉,期望着这些怪人早些过去。
就在这时,好死不死的,突然王子童手机嗡嗡震动,还好她没设置铃声。可这么嗡嗡也不是个办法,她掏出手机要摁死,我无意中撇了一眼屏幕,上面写着来电人,吴兰。
吴兰我一下醒悟,我靠,那日在白婆婆家,曾经有一个中年妇女孩子丢了,哭得悲痛欲绝,还托我走阴去找她女儿。她女儿就叫王子童。真的假的会这么巧难道眼前的王子童就是我走阴找的王子童
铜锁看到手机嗡嗡响,头皮发麻,使劲压低声音,从嘴里往外挤字“关机”
王子童手忙脚乱,一下摁错了钮,只听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声“王子童,你个死丫头,跑哪了”
声音很大,那些阴兵鬼差都听到了,一起齐刷刷回头看过来。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六十章 阎王审案
那些阴兵一起看过来,我血都要凝了。妈的,让这个丫头害死了。铜锁反应极快,一把夺过王子童的手机,她妈还在手机里大吼大叫。铜锁把那手机贴着地面往对面一甩,声音随之远去。手机翻滚着落在对面一根柱子下面,说时迟那时快,就看阴兵队伍里有黑影忽然一甩,只见一条长长鞭子飞出来,击在手机上,“啪”一下打得粉碎。
王子童“啊”一声轻叫,狠狠掐了铜锁一下。铜锁忍着疼,没和她一般见识。我暗暗长舒一口气,这些阴兵看着噱头挺足的,一个个狂拽酷霸天,其实智商不怎么高,手机一扔就没事了。
正暗自庆幸,谁知那三个花脸人里走出来一位,大步流星朝着我们躲避的石碑就过来了。
“坏了坏了。”铜锁暗暗叫苦,他对我说“老刘,要不咱俩把这小丫头扔出去吧。”
王子童狠狠瞪了我们一眼“你们好意思吗”
我和铜锁同时点头“好意思。”
随着那花脸走过来,锣声越敲越急,我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也不猫着头看了。等他过来的时候,干脆躲在石头后面,看都不敢看。黑雾滚滚,沿着石头两侧漂过来,周围越来越冷。
就在这时,忽然“咚”一声钟响,敲得是荡气回肠,随之有一个人“啊”了一声。非常深沉凝重,充满了男中音的金属感。此声飘飘渺渺,余音未尽,忽然间,所有声音都没了,四下里一点动静没有。
我们三人靠在石碑上,互相看看,不知发生什么状况。
还是王子童忍不住好奇心,悄悄探头,她拍拍我们“没事了,人都走了。”
我和铜锁去看,后殿静悄悄的,果然一个人影都没有。不但如此,还没有一丝痕迹,好像刚才看到的那一切都是幻象,根本没有发生过。
我抹了把脸,都让冷汗湿透了。刚要出去,铜锁拉我“我靠,别出去。大侄女,你是不是近视眼啊,你们看门外是什么”
大殿外面,雨已经停了,月冷星稀的。外面空地上,黑雾缭绕,影影绰绰,黑压压有一大片阴影晃动。正中放着一张巨大的台案,一个巨大的人影背对着我们,正坐在案子后面。只见他蟒袍玉带,身形巍峨,从后面看去,真的就有王者象。
王子童从石头后面溜出来,像小猫一样快跑了几步,藏到墙根后面,扒着窗户往外看。
我和铜锁只好跟过去,来到她身边,顺着窗缝偷窥,这个角度正好看到那的侧影。月光下很明显,正是彭亮彭大哥。
他似乎正在想事,坐着大椅上,微微捋着胡须,微闭双眼。此时后院大门开着,只见队队阴兵卷着浓浓的黑雾往外走。朦胧月光中,他们就像是在飘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场面十分渗人,我们紧紧靠着墙根,大气都不敢喘。
在他们队伍前面,正是那个骑着纸马的黑影,他手里还拖了两条锁链,径直消失在迷茫的黑夜里。
时间不长,院子里的阴兵就走光了。只留下彭大哥,和那三个花脸男。花脸男分站在彭大哥身后,像是王朝马汉一般。时间不长,忽又听远处黑雾里锁链“哗啦哗啦”响动,阴兵又还转回来。
他们这次回来,从外面押来了阴魂。被押的这些阴魂被锁链穿了琵琶骨。链子上拴了一大溜,一个接一个。
月光下看过去,成队成队的,人头攒动,一时也分辨不清究竟有多少。它们押到彭大哥的案子前,一个阴兵猛地一抖落手里的链子,那些阴魂估计是吃不住疼,全部跪在地上。深埋着头,浑身颤栗。
彭大哥单手抚额,像是特别烦躁,又心事重重。我们正趴着窗缝瞅着,他忽然一转头,看了过来。铜锁和王子童这两人比耗子藏的都快,赶紧把头缩回去。我这人脑子慢,正想缩已经晚了,和彭大哥看个正着。
彭大哥眉目凝神,我相信他看到我了,顿时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铜锁“哎呀呀”叫着,低声说“我一世英明算是毁在你们俩手里了。”
他拉着我,我摆摆手,轻声道“彭大哥好像早就知道我们在,他没有任何反应。”
铜锁悄悄去看,彭大哥已经转过头,看着下面跪着的人群。王子童好奇说“你们认识阎王爷吗,他姓彭吗”铜锁不耐烦“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我忽然恍然,说道“我知道了,刚才阴兵要抓我们的时候为什么又停了手。一定是彭大哥的原因。”
铜锁呵呵冷笑“他还挺念旧情。他这是要干什么”
我说“会不会是阎王审案啊,他要惩罚这些鬼魂。”
这时院子里突然多出几口巨型青铜大锅,没有腿,就那么悬飘在半空之中。下面烧起了熊熊火焰,锅里也不是空的,居然装着满满一锅油。随着大火煮沸,锅里的油“哗哗”作响,油花四溅。
阴兵一个押着一个,把那些鬼魂提到案前。彭大哥也不审,只是看看那些魂儿。只要不顺眼,轻轻一挥手,就有阴兵过来,拽住脖子跟拽小鸡崽似的,整个抬起来。那些鬼魂在空中两腿乱蹬不停地挣扎,阴兵理都不理,直接给扔油锅里。
那些魂还没有死,在沸锅里时沉时浮,张牙舞爪,整张脸因为剧烈的痛苦都扭曲了。他们发不出声音,在无声尖叫,那场面就像是印象画呐喊。
最恐怖的还不是这些受刑罚的魂,而是锅外等着进油锅的其它阴魂。阴兵面无表情倒也罢了,而其它阴魂看到一起押来的同犯,被扔进油锅遭此酷刑,他们居然也非常冷漠,表情很是麻木。
彭大哥一挥手就有一个阴魂被扔进油锅。时间不长,几口油锅都扔满了。里面黑黑糊糊一大片,不知凡几。
有阴兵手持一个巨大的笊篱来到锅前,往锅里那么一捞,顿时捞出腐沓沓一堆黑黑略带金黄的肉,然后呈在彭大哥案前。
彭亮缓缓伸出手,抓起一块就往嘴里扔。不停咀嚼,津津有味。
我们三人看得目瞪口呆,手脚都凉了。
也有那幸运的阴魂没被扔进油锅,被阴兵用鞭子抽到角落里站队。就这样,阴兵们一边往油锅扔,一边捞肉,一边看守着那些阴魂,各司其职,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这时,外面黑雾沼沼之中,进来两个人,分开人群,直接来到彭大哥案前,“噗通”跪在地上。
看到这两个人,我眼睛顿时直了,张着嘴一句话说不出来。铜锁看出不对劲,碰碰我低声问“你认识”
我点点头,太认识了。这两个人,一个是徐佳男他妈,另外一个更诡异。居然是李大民租用澡堂子那家陈姓房东大哥的女儿。
房东大哥和他女儿,我最后一次见到是在轮回教的密室里。房东陈大哥他老婆得了绝症,奄奄一息,他女儿自愿献身,肉体让她妈妈继续活下去。
从此以后,就再没有他们的消息。我都快把这两个人给忘了。
如果这么说的话,眼前这个女人应该是陈大哥的老婆,陈大嫂了。她夺舍女儿肉体再生。可是为什么能和徐佳男他妈混在一起真是邪门。
看着这个女人我隐约想了起来,徐佳男火化那天,就有一个穿着绿色大衣土里土气的女人陪着徐佳男他妈到的殡仪馆。那女人的身材和眼前陈大哥女儿到有八分相似之处。看样子,她们两个人混在一起有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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