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锋_
听了这话,我又仔细看了看那白脸人,但是,在我的记忆中,我去拜访阿姝娜的时候并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
有梁赞这个高手在一旁,我也多少有些放心地有机会凑上前去仔细观看他的脸。不过,那人显然不希望自己跟个猴子一样被人随意参观,登时转过头狠狠地怒视着我。
我被他瞪了这一眼,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闪光,顿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的确见过这个人,而且在来云南的第一晚就见过他,他就是那个在半夜趴在我窗户玻璃上的那个人。难道,他从我一踏入云南那天起就开始了对我的跟踪
我问段郁文这白脸人叫什么,段郁文回答说好像是叫滕益。于是我便走到了那白脸人的面前问道“滕益”
他低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一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我的话。我把头转向段郁文,有些头疼地问“他也不会说汉语”
段郁文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语言交流的重要性。
“喂,你说话呀,打输了就输了呗,你别撅着嘴不高兴呀,你要是不服输,我们重来一局也可以。”梁赞在一旁起哄道。
我不得不说,有些时候,我真的觉得这个梁赞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因为无论在面对多么严肃和恐怖的事情他都不忘调侃取乐,而他的这种取乐绝不是什么天性乐观的表现,我隐隐觉得这个人的骨子里有一股痞气,对什么事都大大咧咧的。
我回头冲梁赞说道“你能制服疯婆子和他,怎么就制服不了你自己的嘴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没想到,梁赞听了我的话又哈哈大笑了两声,似乎是在嘲笑我的无知,便说道“谁跟他开玩笑啦这个人他不是苗人。”
此话一出,我和段郁文均是一愣,尤其是段郁文,他瞪大了眼睛,忙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去过古寨很多次,大约在十年以前他就是阿姝娜的守门人,我不会记错的。”
“谁说呆在古寨里的人就一定是苗人”梁赞仰起脖子说道。
他这一句话说的很随意,听起来就像是回答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简单,但是,我和段郁文却被当头棒喝,不说是如梦初醒倒也有几分领悟。
梁赞看了看我和段郁文的表情,说道“你们两个智商怎么这么低,至于这么惊讶吗”
我心说也对,虽然那古寨里大部分都是一些苗人,但是,这并不能代表寨子里的人就都是苗人。无论是我,还是三十年前我的父亲,都被寨子里的大部分苗人所迷惑,从而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概念,认为那座寨子就是苗寨,里面的人就是苗人。而寨子里真实的情况我们都并不了解。
我惊讶道“对呀,其实我们早就应该料到这个情况。我第一次遇见阿姝娜的时候,她说着一口相当标准的汉语,我当时只是感到奇怪,一个103岁的苗族老太太是怎么会说汉语,但是却忽略了她可能根本就不是苗人的情况。”
这个时候,那个白脸人突然开口,如梁赞所料,他并不是一个苗人,而是说了一口标准的汉语道“你说的不对,阿姝娜大巫的确是苗族。”
“那你呢”我问道。
那滕益把脸转过去,也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所问非所答地说了一句相当离题的话,道“你们把那个寨子想的太简单了。”
段郁文这个时候有些不服气,说道“太简单了我对那个古寨考察了近三十年的时间,那寨子里面有什么,我很清楚。”
“你说的是鬼蛊地宫”滕益不屑地说道。
“什么你说那是什么地宫”段郁文十分紧张地说道。我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三十年来,他一直坚持不懈考察那座古寨,但是除了第一次与我父亲同行以外,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踏入古寨里的地宫。而那座宏伟的地宫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数百口青铜棺又寓意着什么,他都不得而知,而眼前的这个滕益,他所说的鬼蛊地宫,很可能就表明他对那座地宫有一定的了解。
面对段郁文的质问,滕益并不为所动,他仍然按照自己的逻辑思维说道“你们这几十年来一直都希望探究那座地宫,其实,你们完全搞错了重点,那座地宫本身并不代表什么,真正的秘密远在古寨之外,并且已经有人曾经试图揭开那秘密,只不过并没有成功。”
梁赞听了此话,对我说道“佩玺大人,看来你的低智商是从你爸那里遗传过来的。花了将近三十年的时间却研究错了内容。”
虽然梁赞的这句话是冲着我说的,但是,显然段郁文对此更感到脸红,因为他这三十年来苦苦探索的内容今天在这个滕益的嘴里却一下子变得一文不值,这多少有些讽刺的意味。
“那真正的秘密是什么,它又在哪里”段郁文激动地问道。
滕益却道“真正的秘密只有阿姝娜一个人知道,不过,她已经死了。”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我和段郁文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其实,早在段郁文的来信中就曾提到阿姝娜大限将至,但是,当我们听说这个噩耗的时候,还是感到手足无措。原本,我们还打算重返古寨,但是,现在唯一知道这一切秘密的阿姝娜竟然死了,我们又该如何进行以后的研究呢
“她什么时候死的”我问。
滕益看了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些敌意,说道“在你去拜见阿姝娜的那个晚上。”
我听后一惊,“你是说,在那晚以后,阿姝娜就死了”
滕益不再说话,似乎是懒得重复已经传达信息。
我想起我除此见到阿姝娜时的场景,她整个人被黑色的长帘挡住,我唯一看见的只有她那只干枯如干尸一般的手。我想起了那晚屋子里的气味,那是死亡的气味。
这个时候,段郁文在一旁自言自语道“我最后一次拜访阿姝娜的时候她的确说过自己大限将至,而且我看她的身体状况也并不好,但是我没料到她真的会这么快就死掉。”
滕益这个时候把头转向我,说道“可以说阿姝娜大巫早就已经死了,但是由于她还有未完成的使命,所以一直支撑到你来,她把所有的任务交给你和龙卜瑾去完成。”
“那到底是什么任务”我问道。
滕益却说“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事情都在阿姝娜大巫临死之前所写的遗书里,现在,那遗书已经交到了龙卜瑾的手里了,你可以去问她。”
“那阿姝娜为什么不直接把遗书交给我,而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找我不在卜瑾身边的时候把遗书递给她”我不满道,既然阿姝娜决定把任务交给我和卜瑾去完成,那么为什么还要对我隐藏呢
滕益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但是我从他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了他对我的不屑,很显然,他多少有些看不起我。
“你是怕我无法完成阿姝娜留给我的任务”我又问道。
滕益低哼了一声,说道“如果阿姝娜一开始就把遗书交给你,那么你可能还没等看到遗书就被人偷走了。阿姝娜大巫的吩咐是,在确保你们已经安全的时候再把遗书叫给你们,你忘记清茗茶馆里的事情了吗”
我听后一愣,再一想,不由得恍然大悟道“阿姝娜是派你暗中协助我完成任务
巫踪 第三十四章 遗书
第三十四章遗书
“没错”滕益点了点头,说道“因为从一开始阿姝娜大巫也不确定你是否能完成这个任务,而事实证明,阿姝娜大巫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得有点窝火,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完成什么神秘的任务吗我这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迫不得已才来到这里的,要不是因为种种变故,我早就回东北老家了。”
“不管你是主动还是被动,既然你已经接受了这个任务,那你就应该努力完成它。”滕益几乎是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
我心中一阵不快,说道“完成它我他妈的连那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去完成它”
“任务就在阿姝娜的遗书中,它现在就在龙卜瑾的手里,你可以去问她。”
“问她”我说,“我都没法跟她交流我怎么问。”
滕益便说道“龙卜瑾虽然不会说汉语,但是,她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告诉你们,或者她可以亲自带你们去那个隐藏一切秘密的地方。”说到这里,滕益顿了顿,看了一眼梁赞,才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如果有他的帮助,我想你应该能够完成那个任务。”
我看了一眼梁赞,发现他正得意地看着我,似乎在说“怎么样,我比你重要吧”。
滕益又说道“我之所以暗中帮助你,是因为我不能暴露自己,如果我与你会面,那么我就容易进入那一伙人的圈套,就没办法保持清醒的头脑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
滕益看上去很失望,对我说道“你是叫范佩玺吧,我给你一个忠告,从你来到云南的那一天起,你身边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巧合而是必然。所以,与其现在还在这里耽误时间,不如赶紧去龙卜瑾那里找到信息,尽快完成阿姝娜大巫交给你的任务。”
我听了他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与其现在在这里瞎琢磨,不如干脆去卜瑾那里把遗书要过来。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滕益,我绝对不能轻易放他走。
于是,在梁赞的陪同下,我们重新回到了三楼的老公寓里。
推门进屋,刘震仍然躺在床上没有醒来,而卜瑾却正在桌前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一张深褐色的粗布。她抬眼一看滕益跟我们一起进来,眼中多少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我走到她跟前,想看看那张深褐色的粗布是否就是阿姝娜的遗书,可卜瑾却异常警觉地把遗书收了起来,攥在手心里。
“那是阿姝娜的遗书”我问道。
卜瑾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手里继续紧紧地攥着那块手绢大小的粗布,根本不打算与我们分享其中的信息。
我转过头看了看滕益,说道“怎么样,你也看到了吧,她这种态度,我怎么能知道阿姝娜留给了我什么任务。”
滕益说道“其实你看了也没用,那上面的文字连我也不认得。”
“认不认得是一码事,可是她总得先让我看看吧。”我抱怨道。
听了我这话,那滕益低声用苗语叽里咕噜地对卜瑾说了些什么,一开始卜瑾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费了很大功夫以后,卜瑾才勉强同意拿出阿姝娜的遗书,但前提是,遗书必须得再她的手中让我们观看。
我不知道阿姝娜为什么要在一块粗布上写自己的遗书,但是,当龙卜瑾打开遗书的那一刹那,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现了在我心中。粗布上的文字东倒西歪,七扭八扭,看上去有些像楔形文字,又有些像蝌蚪文。
我的确不认识那粗布上的文字,但是,我却曾经看过同样类型的文字,那是在卜瑾脖子上的那块玉牌上的文字,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汪成宝的那块玉牌上的文字。
站在我身边的段郁文看了以后也是直皱眉头,说“怎么又是这种文字这三十年来,我也曾经研究过,但是都没有查明其中的意义。”
“这很正常,”梁赞突然开口说道“因为这是古苗文。”
“古苗文你认识”我问道。
梁赞摇了摇头,说“让你失望了,我连汉字都认不全呢,怎么会认识古苗文。”
“那你凭什么断定这是古苗文”
“以前曾经看过。”
“雷公山的苗文碑。”段郁文突然打断了梁赞的话,有关于少数民族的历史风俗,他毕竟是专家,说道“以前,在传说和苗族的古歌里都有提到过苗族曾经拥有文字,但是他们并没有留下任何的历史文献,只有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时候,有人在贵州雷公山发现了一些刻有不知名文字的石碑,经过学界的认定,认为那是古苗文碑。但是由于石碑已经零碎不堪,专家也无法将其重组成有逻辑性可循的体系,再加上没有其他文字的参考,所以至今也没有人可以破解上面的文字。而今天苗族人所用的苗文其实是由1905年英国传教士伯格里因为传教需要将苗族服饰上的一些符号结合拉丁字母组合成的年轻文字,与先前的古苗文已经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了。”
梁赞站在一旁,一边听一边啧嘴,道“专家不愧是专家。”也不知道他是真心佩服段郁文还是在调侃他。
“可是,我曾经看过雷公山的石碑,那上面的苗文刚劲有力,有些楷体的风格,并不像这种文字,简直就像是在画画一样嘛。”
“那又怎样汉字写成草书不也跟画画一样,你也看不懂么。”梁赞撅撅嘴,说道。
我无心听这些学术上的争论,心说我管它是什么文字,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阿姝娜把自己的遗书用这种罕见的文字写出来,显然是为了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其中的内容,而卜瑾也许是为数不多的能够解读这种文字的人。
我问卜瑾遗书中写的是什么意思,卜瑾只是说道“滇池。”也不知道她是无法灵活自如地使用汉语表达自己的意思还是只想给我们透露这些内容,我又让滕益用苗语问了一遍,可是得到的结果都相同。
我带着求助的眼神看向段郁文和梁赞,梁赞耸了耸肩,对我说“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让我们去滇池嘛”
段郁文也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滕益也已经说过了,真正的秘密并不在古寨内部,而在古寨之外,那么,我们就应该跟随阿姝娜的指引。”
我心说也对,但是看着躺在床上满脸血迹并且丝毫不见苏醒迹象的刘震,一时间感到事情有些棘手。虽然刘震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但他毕竟受了极度的惊吓,而且还流了大量的鲜血,不能再让他跟我们一起折腾了。
最后,我决定过些时候把刘震送到附近的医院休养,然后由我们几个人前往滇池,去寻找那个阿姝娜颇为看重的秘密。
上午十点钟,梁赞换了一身牛仔裤和黑色运动衫,我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简单休息后,开着段郁文的那辆破桑塔纳往昆明开去。一开始,滕益说什么也不愿与我们同行,他说有梁赞的帮助,这里也就不需要他了,他希望回到寨子里防止另一伙人再去骚扰村民。但是,我对他始终不是很相信,坚决要求他与我们同行,并且一定要留在我的视线中,否则,他极有可能趁我不注意又溜走了。
我们到达昆明以后,为刘震找了一家医院,等到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以后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我们五个人在昆明的一家餐馆简单吃了一顿晚饭,决定第二天便启程去滇池。
巫踪 第三十五章 初探
第三十五章初探
滇池,古时候又称作滇南泽或昆明湖,是云南省面积最大的淡水湖,有高原明珠之称。滇池的面积很大,大约有300多平方公里,曾经雄极一时的古滇国据说就是环滇池而建,后开疆扩土。不过,滇池的水并不深,平均水深大约只有5米,而与它相邻的云南抚仙湖平均水深达到952米,其容量大致相当于12个滇池,不过,它的名气并不如滇池那般响亮。
滇池的面积巨大,以我们五个人的力量不可能全部进行排查,而且,滇池近年的面积不断缩减,水质也不断下降,甚至在卫星地图上滇池的湖水已经变成了绿色,所以近年来政府对滇池的维护清理下了不少的功夫。
我和段郁文都觉得滇池这个目标太大,阿姝娜应该告诉了卜瑾更加准确的位置,只不过卜瑾并不能以汉语流利地表达出来。
与此同时,我和段郁文又觉得来滇池探寻秘密这件事有点不靠谱,首先,滇池的名声太大,而且这些年的打捞工作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如果滇池内外真的有什么秘密的话,大概也早就被人发现了,没有理由一直拖到现在,轮到我们去探寻。
一开始,我还以为我们要进入滇池水下,于是我们在晚上的时候买了一张滇池附近的地图,让卜瑾为我们指明方位。
卜瑾看着地图,左看右看,然后又把阿姝娜的遗书拿来参考,最后手指点在了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我们围过去一看,惊讶地发现她手指所指的地方并不是滇池,而是滇池的东南方向的一块地方,位于抚仙湖和滇池之间的一处山区。
我们顺着她的手指一看,那里离滇池并不近,并且四面环山,似乎是一个无人区。我仔细看了看她所指的地方除了北面有几座能叫得出名字的山以外,其余四周都是荒山野岭,而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小洼地,洼地中间,有一个村子名叫大石头村。而卜瑾所指的地方,就是大石头村东边的一座山。
我一愣,便问卜瑾道“不是说去滇池么,这里离滇池可有很远的距离呢。”说完,我又让滕益跟卜瑾翻译了一遍,卜瑾听后也不说话,只是重重地点着头,似乎是在告诉我们,没错,阿姝娜所指的地方就在那里。
这个时候,段郁文似乎有所领悟,对我们说“我觉得那里的确是滇池沿岸。”
我说“不是吧,虽然地图上的距离很近,但是如果在实际情况中,这里离滇池恐怕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呢。”
“水位变化。”梁赞冷不防地插了一句。
段郁文连连点头称是,说道“梁赞说的没有错,我们现在拿到的滇池地图,实际上是现在滇池的概况,而历史上,滇池的面积要比现在大得多,几乎与抚仙湖相连。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在古时候,滇池附近的地区经常遭遇涝灾,呃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早在1262年滇南地区的人就曾经在盘龙江上建造了松花大坝,而到了1268年又开凿了海口河,以减轻环湖涝灾。建国以后,也就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政府又在入湖河流的上游修建了大大小小十余座水坝,致使滇池的水位持续下降,面积也自然而然地减小了很多。”
听了这话,我才恍然大悟,细一想也对,阿姝娜的那个古寨,常年与世隔绝,我父亲他们也是在一系列的机缘巧合下才发现了它,而在此之前,古寨里的人们几乎过着桃花源一般的生活,对外部的世界毫无认知,大概也就不会料到如今的滇池会是什么模样了。
我暗自佩服段郁文的博学,但是,段郁文这种学究气十足的学者只要一打开话匣子就容易受不住,有种卖弄学识的嫌疑,所以,还没等我们发问,他便又自顾自地说起来了。
他清了清喉咙,似乎准备了一篇长篇大论,说道“不过,这个位置,与其说是滇池沿岸,倒不如说是抚仙湖沿岸,至于说到抚仙湖的水下古城,你们都有所耳闻吧。”
我看了看梁赞,他低头含笑并没有表示什么,而滕益更是板着一张扑克脸,僵硬得要命,我也就不顾什么颜面,索性直接摇摇头,说“不知道。”
段郁文露出神秘的一笑,他们搞学问的人每当遇到一些别人不懂的问题而碰巧他们又了解的时候,常常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顿了顿,说道“真没想到,当年那么轰动的事情你们竟然都不知道。抚仙湖是中国西南地区有名的淡水湖,因为水质清澈,所以经常有一些潜水爱好者在这里游玩,其中有一个人,大家都叫他高原水鬼,这个人的名字叫耿卫。在2001年的时候,耿卫在一次偶然的潜水中,发现了一个震惊世界的发现抚仙湖水下古城。关于这座水下古城到底属于哪个年代,又叫什么,学界一般有两种说法,一说是东汉时期设立的俞元古城,而另一个说法是,那水下古城乃是古滇国的国都。”
段郁文话音刚落,我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古滇国的国都这绝对是一个重要的信息,因为,当初我父亲和汪成宝就曾经推断那座神秘村庄里的人就是古滇国的遗民,而那苗族古寨又与其有一定的关联,由此看来,阿姝娜让我们来到这里,的确合情合理。
这个时候,梁赞起身走开,道“真是懒得跟你们在这里唠叨,总在这里推测这个推测那个,有什么意思啊,我是个行动派,那地方到底有什么,咱们明天去看了就知道了嘛。”
我们众人面面相觑,我看了看段郁文,他显得多少有些尴尬,刚才还兴致勃勃的他一下子被梁赞泼了一脸凉水,这对于已经五十多岁的段郁文来说,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我承认自己智商不高,但是情商还是有的,急忙帮着段郁文挽回他的面子,道“段叔,你别搭理他,继续说,我听着呢。”
我本着做好人的心态,可结果这一听就听到了晚上十点钟,段郁文还在滔滔不绝,唾沫横飞,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叫停了他,说明天还要出发,今天还是都早点休息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我们把随身的行李都寄放在刘震的医院里,这个时候,刘震已经清醒了过来,正挂着点滴,脸上左一层右一层的纱布活像一个木乃伊。他睁眼一看,就发现我身边多了三个他不认识的人,便问我怎么一回事,我就简单跟他解释了一通。他听完以后想跟我们一起去,但是我坚决要他留在这里。
上午的时候,我们购置了一些简单的装备,段郁文毕竟是有经验的历史学家,实地考察的工作他也做过不少,所以颇有些经验,在他的提醒下,我们买了几把开路用的长刀,几只手电筒,一些必备的干粮以及其他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
中午,我们简单吃了一顿饭后,便开着那辆破桑塔纳拐上云南103省道,朝卜瑾为我们指明的地方。
一路不曾停歇,而车子一开始也开得飞快,直至进了山区的山路,汽车才在颠簸中放缓了速度,这一下,知道天黑的时候,我们才到了大石头村。
我们看看天色,知道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能贸然进山了,于是就决定在这村子里休整一晚。
大石头村不算破败,可也算不上是新农村,它交通闭塞,发展的并不是很好,但这也使村子里的人仍然保有着质朴的特性。
我们在村子里转了转,最后在一家姓刘的农家住了一晚。刘家人很热情,只收了我们一些住宿的费用,至于酒菜全都没有要钱,我们感到很不好意思,刘家人却说山子里闭塞,难得见到外来的人,所以能跟我们聊聊天,交个朋友就很高兴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