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寿天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六月飙血
我跟在尧哥后边,走进了店面,这店面里充斥着一股很浓郁的香蜡冥钱的味道,安静的很,也没见有人,到处堆放着各种丧葬用品,也就剩下一条刚好够双脚落地的过道。
尧哥拿着一个金元宝摆弄了一下。然后对着屋子深处喊道“牛大爷,上行货咯。”
我听着有些纳闷,问尧哥什么叫上行货
尧哥笑了笑,扔掉手里的金元宝,笑着说“这算是咱们行当里的一个小切口,但凡进丧葬店肯定是买死人东西的。一般的人眼里死人东西都是一堆纸,没啥行货不行货的,所以不会说这种话,但是真正懂行的就会让老板上行货,如果老板也是行当里的人,就听得懂。也会拿真正的好东西出来。”
我一阵恍然,这“上行货”应该是和盗墓一行里的“龙脊背”代表好宝贝的行话差不多。
等了五分钟,也不见老板牛大爷出来,尧哥抓起一把冥纸钱,掏出打火机打出火苗放在冥纸钱下边,大喊“行家登门。行货不上,那就点了你这个店咯”
我顿时一惊,忙拽着尧哥,真让他把这门面房给点了,那我俩今天都得进局子了。
尧哥却笑了笑,说“臭屁灵记着。这是规矩,同行登门,店主就算不卖东西,也得现身一见,更不得用假货蒙骗,违背这两点,你把他的房子点了,按规矩,他也不能拿你咋样。”
我当时一阵无语,这规矩说实话,也确实槽蛋了点,不过我也是刚入行。对这一行的事情也弄明白,没法和尧哥说道。
这时,忽然一道沙哑地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莫点莫点,行家登门见一见嘛,见一见嘛,你个龟儿把老子房子点咯,老子就把你点咯。”
这声音异常的沙哑,就好像是有很多沙子摩擦喉管发出来的。
我循声看向里屋,就看到一个老大爷驼着背缓缓地走了出来。这老大爷很老,具体的年纪我已经估摸不清楚了,穿着一身蓝色的布衣布裤,头发苍白恍如野草一样耷拉在脑壳上。脸上的皮肤布满了老人斑,松弛的皮肤下垂着,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牛大爷,你还敢点我咯”尧哥放下手里的冥纸,掏出一根中华烟递给牛大爷。
牛大爷笑了笑“是你娃哦,怪不得胆子这么肥。”说着,他接过尧哥手里的香烟叼在嘴上,又拿过打火机点燃香烟,转身把一个纸人扔到了一旁,腾出了一张凳子,坐在了上边,因为他是驼背,这一坐上去,感觉是整个人都缩在了一起。
“牛大爷,拿点行货出来。”尧哥笑了笑。
牛大爷看了尧哥一眼,紧跟着目光又落在我身上,我被牛大爷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往尧哥身后挪了一步,紧跟着牛大爷就笑了笑“是为了这娃子”
尧哥说“这是我哥们,遇到点麻烦事。”
牛大爷点点头“要哪些东西”
尧哥想了想,报出了一堆东西“冥鞋一双,红烛一根,黑狗血红绳一捆。五帝钱各一枚,童男童女一对,追魂灯一盏。”
可牛大爷听完后却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双眼睛放着光惊讶地看着尧哥“你小子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哟”
“莫管那么多,快点拿东西出来。”尧哥也没有解释。催促着牛大爷。
牛大爷笑了笑,又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倒霉滴龟儿娃。”然后就起身进了里屋。
等牛大爷进了里屋后,我这才站在尧哥身边,有些忌惮地说“这老头怎么看着阴阳怪气的”
尧哥正了正神,低声说“这位在整个重庆都很有名,底子谁都不清楚,你最好别招惹他。”
我顿时无语了,对尧哥说,既然人家那么厉害,刚才你怎么还敢点他的房子
尧哥吐出个烟圈“怕锤子,老子师父比他更牛比。”
得,有后台就是这么任性。
又等了五分钟,牛大爷才驼着背抱着一大堆东西从里屋走了出来,把所有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对尧哥说“你点一哈嘛。”
尧哥清点了一下东西,确认无误后,问牛大爷多少钱
牛大爷笑着说“红烛五万,其他东西送给你娃。”
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盯着地上的红烛,这红烛和普通的白蜡烛差不多高,只有小手指粗细,就这么一根,要五万
可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尧哥居然笑着说占了便宜,然后麻溜的拿出一张卡递给牛大爷同时报出了一个六位数的密码。
牛大爷转身去里屋刷开,我问尧哥一根蜡烛至于要五万金子做的也不可能这么贵啊。
尧哥说“说出来你小子别怕,这红蜡烛是提炼尸油做出来的,点燃后能隐藏活人气息,以牛大爷的手艺。一根尸油蜡烛要五万块,算是我们占便宜了。”
我当时一听这话,登时脑子里轰隆一声炸响,下意识地就想起当初在封门鬼村的时候闷倒驴给我的避祸纸人,当时阴十三和闷倒驴也告诉我避祸纸人点燃后能够隐藏活人气息,也说过市场价五万,换句话说,当时的避祸纸人,也是用尸油提炼制作的
一想到这红蜡烛和避祸纸人都是用尸体提炼的尸油制作的,我就浑身一阵恶寒,胃里更是一阵翻涌。
这时候,牛大爷走了出来,把银行卡还给了尧哥,尧哥也不含糊,抓了几件东西就往外走,顺带让我帮他把地上的东西搬出去。
可就在我把地上的东西抱起来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却突然被身后的牛大爷给拽住了,我诧异地看着牛大爷,他笑了笑说“娃子,活死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当时愣怔住了,紧跟着反应过来,之前阴十三闷倒驴他们都能一眼看出我是活死人,估计但凡是行当里的人,想看出我的底子都没什么难度。
但,就在这时,牛大爷却从屁股兜里掏出了一个稻草人塞进我裤兜里,我仔细看了一眼,这稻草人约莫巴掌高,是用一根根谷草编织而成,脖子上还缠着一小溜黄纸。
我问牛大爷给我这个干嘛牛大爷却笑了笑“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遇到危险,记得将这稻草人放在胸口之上,能帮你挡一劫。”
说完,牛大爷转身双手背在身后哼着小曲儿走进里屋。
我看着牛大爷的背影,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臭屁灵,你倒是快点嘛。”耳边响起尧哥的声音。
我回过神,抱着东西就往外走,可刚到门口的时候,我忽然看着尧哥的背影愣住了,难道牛大爷的意思,是尧哥有问题
量寿天官 第八十九章 空白的门后,准备钓鬼
现在就我和尧哥两个人,牛大爷突然给我个稻草人告诉我防人之心不可无,除了尧哥,我实在想不到他说的还会有别人。
可尧哥,根本没道理害我才对啊。
想到这,我脑子里越发的乱了起来,一边是下午我在寝室门后边用舌尖血画的驱鬼符,一边又是牛大爷对我的叮嘱。
这时,尧哥已经把东西放进了车子后备箱回头对我喊“臭屁灵,你倒是麻利点啊。”
我回过神,看了一眼尧哥,和以前一样,除了两年的风霜外,尧哥的外貌一点也没变。而且,如果尧哥真想害我的话,那之前在寝室楼的时候,完全不用救我,只要让我被鬼迷心窍从楼上跳下去,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吗
我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后备箱,和尧哥上了车,尧哥开着车一路往学校的方向开。
一路上我坐在副驾驶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尧哥开着车,以为我有心事,问我发什么呆。我笑了笑,扯了个谎说还在担心鬼迷心窍的事情。
尧哥笑了笑“你放心好了,有后边那些玩意儿,过了今晚,你就安全了。”
我看了一眼尧哥,笑了笑,也没接话。
尧哥并没有把车子开进学校,而是在大学附近找了一个宾馆,我有些纳闷尧哥为什么不回学校。
尧哥白了我一眼,说“学校里八人间,咱们抱这么多玩意儿进去。不得把人吓死啊”
我尴尬地笑了笑,也确实是这么个理,虽然宾馆也人多眼杂的,但是总比学校一间寝室八个人的情况好的多。
我和尧哥把车开进了停车场,避过了宾馆服务人员后,悄悄摸摸的把从牛大爷那买来的东西都搬到了宾馆房间里。
一进屋,尧哥就把东西全都放在了地上。让我帮忙和他一起布置。
我摇了摇头,说有东西落在寝室里了,得回去取一下,也没等尧哥答应,我就离开宾馆房间下了楼,往学校走。
不管怎样,我都必须先回去确认一下寝室门后边的“驱鬼符”。我明明变成活死人后都没了心脏和鲜血,可之前分明是我用舌尖血画的驱鬼符。
这一点,我必须弄清楚。
其实我当时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画驱鬼符的时候我处在紧张状态,当时脑壳里完全是按照量寿总纲里提到的关于驱鬼符的画法进行的,所以咬破舌尖也完全是下意识地举动,如果驱鬼符真的是用我的舌尖血画出来的,那我的鲜血,是不是就已经回来了
但是,如果寝室门后边的驱鬼符并不存在的话,那我鬼迷心窍的时间,就得往前提前了,这个结果的意味就又不一样了。
可当我回到寝室楼的时候,我就有些后悔了。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正好遇上下课时间,很多同学压根不在寝室里,要么在外边玩,要么就是在外边吃饭,整个寝室楼都空荡荡的,安静的可怕。
当时我一路闷头往楼上走,走到二楼的时候,神经就紧绷起来了,感觉就好像是整栋楼就我一个人一样。
空荡荡的楼梯,空荡荡的走廊,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诡异的要死。
这种气氛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走着走着。我的双脚就跟灌了铅一样,格外的沉重,好不容易走到三楼,一出楼梯口,整个走廊依旧空荡荡的,半点声音都没有。
我咕咚吞了一口口水,咬着牙把镇灵匕取了出来紧握在手里。一点点的往我的寝室挪去。
四周静的可怕,就好像是一潭死水一样。
一股紧张和恐惧疯狂的在我脑海中蔓延,渐渐地,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完全是不知觉的情况下,身体也跟着紧绷了起来,后背紧贴在墙壁上。顺着墙角一点点的往寝室方向挪。
我知道当时那样子很滑稽,可几个小时前,才在这寝室里遭了鬼迷心窍差点一闷头跳楼自杀了,任凭谁,当时也轻松不起来。
好不容易走到了寝室门口,我又犹豫了起来,脑壳里不禁想起之前鬼迷心窍的时候那个用古怪姿势躺在我床上的女鬼。万一我把这门一打开那女鬼真躺在我床上,我该怎么办
可都已经走到了,就差临门一脚,我要是不进去看个究竟的话,就这么走了,那我心里的疑惑就更解不开了。
犹豫了一下,我深吸了一口气。右手举着镇灵匕,左手按在门把手上,缓缓地推开了寝室门。
吱呀
随着推动,寝室门发出刺耳的声响。
说实话,以前我从来没觉得这寝室门这么恐怖,可这时候随着这刺耳的声音响起,我全身的汗毛子都竖了起来,恐惧席卷了全身。
一扇门,我愣是开了十几秒才全部打开,所幸,我预想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这寝室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松了一口气,走进了寝室。紧跟着又深吸了一口气,忐忑着缓缓地将寝室门关闭,同时,视线随之看向寝室门后。
可当我看清寝室门后边的情况后,我登时懵了,寝室门后边,什么都没有,空白一片,没有我画的驱鬼符。
我当时踉跄了一下,坐在了寝室床上,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着,脑壳里一下清晰过来,快速回忆着之前的一幕幕。我依旧没有鲜血。门后的驱鬼符也并不存在,那么在我拿出点灵笔绘画驱鬼符的时候,我就已经被鬼迷心窍了。
也就是说,我被鬼迷心窍并不是在寝室里睡觉的时候,而是更早之前。
可是,又在什么时候中了鬼迷心窍呢
忽然,我又想起在丧葬街的时候,临走的时候,牛大爷说的那番话,下意识地,我把兜里的稻草人拿了出来。
这稻草人除了脖子上缠的一小溜黄纸上边画着密密麻麻宛如蝌蚪一样的纹路,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奇特之处。
我仔细看了一下黄纸上边的纹路,很繁杂,应该是一种黄符的符文,但是我不认识。
可我真正在意的是牛大爷说的那番话,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还给我这稻草人用来挡劫,当时那情况,他指的,应该就是尧哥。
假设,尧哥真的想害我的话,那我下午是在见到他之后才被鬼迷心窍的,那当时那时候,他完全有可能对我动手脚。
可关键是,如果尧哥让我鬼迷心窍,为什么又在我跳楼的关键时刻,救我
当时虽然有女鬼提醒我,可如果不是尧哥出现把我唤醒的话。单凭女鬼的拉扯,肯定是救不了我的。
空荡荡的寝室里一片安静,我坐在床上,脑子里一团乱麻,感觉所有的神经都绞成了一团。
紧跟着我想到了一个更费脑子的事情,如果尧哥有问题,那他之前跟我说的关于女鬼的事情。是不是就全都不成立了
我想不明白,看了看手里的稻草人,重新揣回了裤兜里,然后起身往外边走,我还是决定先回到尧哥身边再看情况。毕竟这一个个疑惑都是在我确定尧哥有问题的假设之后推算出来的,而我,又没法确定尧哥到底有没有问题。
而且,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我在涪城小旅馆住的那晚上,确实是被女鬼睡了,当时还没遇到尧哥,尧哥他就算有问题,也不可能在那时候就开始盘算我,之后来重庆的大巴上,我又被鬼嘬了“草莓”,这事,同样不可能是尧哥干的。
虽然这两件事很可能是跟在我身边的女鬼干的,但是想不明白女鬼为什么会睡了我,又不肯见我。
虽然我没被吸走精气,可谁愿意让一个女鬼成宿成宿的折腾呢
回到宾馆,尧哥正在地上鼓捣着什么,他把窗帘拉了起来,屋子里亮着一盏灯,昏昏黄黄的,那一对金童玉女的纸人被尧哥放在了靠窗的左右墙角里,看得我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总感觉那对纸人正盯着我似的。
尧哥也没让我帮忙,让我坐在床上看着就行。我坐在床上,看着尧哥鼓捣着一堆东西,犹豫了一下,问“尧哥,假如人被鬼迷心窍了,有什么办法能发现自己被鬼迷心窍了”
刚说完,尧哥就回头嗤笑一声“你小子做过梦没做梦的时候你能反应自己在做梦”
我一阵愕然,紧跟着尧哥又说“不过也有一些法子可以反应过来的。而且也有解决办法。”
“什么”我忙问。
尧哥一边鼓捣着东西,一边说“鬼迷心窍其实和做梦差不多,既然是梦境,那一定有不合常理的地方,比如说,你突然会飞了,又比如说,你突然变成了个娘们。”
我听得一阵恍然,仔细回忆一下,下午被鬼迷心窍的时候,确实有不合常理的地方,最明显的,就是“尧哥”的出现。
我跟着他出门的时候,走廊里明明亮着灯,随着开门,灯光也照进了寝室里。可在“尧哥”进来的时候,我却半点光都没看到,虽然当时整个人很惊慌,可黑暗中突然出现一缕光,哪怕再微弱,也足以让我引起注意力。
我问“那被鬼迷心窍了,该怎么解决”
尧哥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说“解决鬼迷心窍最苦难的一步是你能首先反应过来,如果你能反应过来是被鬼迷心窍了,那就很容易解决了,只需要你凡事逆着事物发展即可,比如说,让你往东,你偏偏往西,循环几次,就能崩溃鬼迷心窍的原有逻辑规则。”
“逻辑规则”我愣怔了一下,尧哥白了我一眼“鬼迷心窍只是一种手段而已,就跟电脑编程一样,所有的发展都是预先定出来的,你违反几次。就足以崩溃这一套制定出来的规则了。”
说完,尧哥看了看时间,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指了指床“躺下睡觉,准备钓鬼。”
量寿天官 第九十章 肚子上的手,冥鞋被穿过了
钓鬼我当时愣怔了一下,看着床铺,问尧哥我躺下就行
尧哥白了我一眼“你躺下当鱼饵,后边的事情,我来。”
我感觉有些害怕,一旦我真躺下睡着了的话,假如鬼来了,尧哥又对付不了,那我不就成了鬼砧板上的鱼肉了
尧哥摇摇头,指了指床底,说“五枚五帝钱分别放在四个床角和床正中心地上,有人气庇佑。鬼很难靠近。”说着他又把那根尸油做的红烛塞到我手里“如果五帝钱都起不了作用的话,你就把红烛点燃,记住,红烛点燃后不能出声,一出声就会漏了人气,会被鬼发现。”
我当时就确定这红烛肯定是和闷倒驴给我的避祸纸人是一个东西了,可看了一眼红烛后,我就蛋疼了,要是连五帝钱都起不了作用的话,那鬼肯定已经到屋子里了,我真想点红烛,时间也完全不够。
说白了,这红烛完全就是摆设,给我安心用的。
“快点啊,今晚要是不成功,让鬼知道咱们对付他,下次想对付他,就更麻烦了。”耳边响起尧哥的催促声。
我皱了皱眉。也不再犹豫,就躺在了宾馆床上,因为我现在这情况,必须把身边的事情梳理一下。
一来是想看看尧哥到底有没有问题。
二来,我是想搞清楚身边到底除了那个女鬼外还有没有别的鬼魂存在。
我躺在床上后,尧哥就拿起那双冥鞋放在了我床边。我趴在床边看了一眼,发现他把我的鞋子和冥鞋交错的放着,不过四只鞋子有个共同点,全都是脚尖朝着床底。
我问尧哥这是干嘛
尧哥笑了笑,让我别多问,闷头睡觉就是了。然后他也钻到了另一张床底下,手里还握着一捆黑狗血红绳。
我和尧哥开的是一间双人房,有两张床,我睡了一张,而另一张则是空的,尧哥就在那张床的床底下,角度上,我和尧哥正好能看到对方。
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
唯独一盏壁灯亮着昏黄的光芒,让屋子里有些昏暗。
我当时躺在床上,也没有睡意,翻来覆去的,说不出的紧张和恐惧,特别是被尧哥摆在窗户两边的童男童女纸人,被昏黄灯光照亮着,总感觉阴森无比,特别是一双眼睛,明明是点墨点上去的,可我一和两个纸人对视,就有种被盯着的感觉。
反倒是床下边的尧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隐约能听到他在床底下粗重的呼吸声。
本来屋子里一片死静已经够可怕了,可随着尧哥的呼吸声回响起来,我登时浑身都毛了。就感觉尧哥的一声声呼吸声,像是无数针尖死命的往我耳膜上扎一样。
我当时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呼吸不受控制的变得急促,我很想叫醒尧哥,可当时那环境压抑的要死,我也不知道出声的话会不会犯了什么忌讳。愣是没敢开口。
时间缓缓流逝着,我也不敢再去看窗户两旁的童男童女,整个人抱着红烛笔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视线注视着天花板上。
可好死不死的,这天花板是那张吊顶玻璃。锃光瓦亮,被昏黄灯光照着,清晰地将床上的我印了出来。
我看着玻璃里的我和空荡荡的床边,整个人越发的紧张起来,总感觉怪怪的。
这人一处在紧张安静的环境中就容易胡思乱想,当时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却不断的浮现出下午在牛大爷的丧葬店里时他对我说的话。下意识地,我又扭头看了一眼床底下的尧哥,犹豫了一下,我把镇灵匕掏了出来,放在枕头下。
屋子里,静的可怕。
墙壁上的灯光一直昏黄。显得阴森森的。
我神经紧绷着,恐惧和紧张不断地席卷着脑海,虽然不敢睡,可大概熬到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实在有些扛不住了,感觉眼皮像是坠了两块铁一样,昏昏欲睡。
就在我准备闭眼的时候,忽然,我猛地惊醒过来,紧盯着天花板的吊顶玻璃,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可紧盯了几秒钟,我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下意识地,我又看了看屋子里的情况,除了窗户两旁的童男童女纸人外,一切都平平无奇。
我当时实在太困了,见没有任何异常,整个人都松懈下来,闭上眼睛,可就在我闭眼的刹那,我脑壳里猛地闪过一道电光,等等,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
我猛地睁开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吊顶玻璃。借助着灯光,吊顶玻璃清晰地将两张床和附近的情况照了出来。
而我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这张床的床边两双鞋子上,仔细一看,刚才尧哥明明是把我的鞋子和那双冥鞋的鞋尖都冲着床底的,可现在,我的一只鞋子的鞋尖,却已经朝着外边了,鞋跟对着床底。
当时我浑身都麻了,怎么回事,谁动了鞋子
我脑子里一下乱了起来,躺在床上就感觉像是躺在了冰块上一样,浑身恶寒,就刚刚那么一会儿工夫,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下意识地,我看向另一张床床底的尧哥,这家伙已经睡熟了,翻了个身,面朝着我这边侧着睡着,他既然已经睡着了,那调动方向的鞋子应该不是他摆的。
霎时间,我呼吸都急促起来,如果鞋子不是尧哥摆的,我刚才也没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屋子里,有第三个人,或者说鬼。
我当时就急了,很想叫醒尧哥,可这家伙睡得跟死猪一样。我也不敢大声喊叫,这感觉真就跟摆在砧板上的鱼肉似的。
恐惧和死亡威胁像是悬梁之剑悬在我的头顶,随时可能落下,当时我整个人都清醒了,也没有睡意。
我躺在床上,双手紧握着红烛,瞪圆了眼睛看着天花板的吊顶玻璃,想看看其他鞋子有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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