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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扬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下官00
前世当副总的时候,杨明便学到了驾驭手下的经验,无非恩威并济而已。其实这种方法在中国相传千百年,老套是老套,但这个驭下之道能传之千年,必然是有效的。
宴席间众千户阿谀奉承连连,个个翘着大拇指没口子夸赞杨镇抚实乃少年英雄,可敬可佩云云,杨明笑吟吟的,既不脸红也不拦着,千户大人喜欢听人夸他,不论是真是假,至少是一种赏心悦耳的享受。
命人再从原来的千户所里提出二千两银子分给众百户,当是见面礼,这份礼将宴席的气氛推向了顶峰,人人争先恐后,纷纷拍着胸脯表示愿为镇抚大人效死,杨明笑着点头,也没把这话当真,千户们的忠心不是二千两银子能买来的,姑且听之,只要大家面子上过得去,不要暗地里给他这个上司使绊子就好。
对杨明来说,这顿宴席的唯一收获便是将千户们的德性看清了三四分。
前世跟金老先生笔下的韦爵爷学了一招,那就是话多的将领必然只会拍马屁,没有真本事,沉默寡言而又不巴结讨好上司的,必然是有真本事的人,如今靠得住的,还只有唐四和鲁青峰两人啊。
杨镇抚大多数时候挺清闲的,于是乎,和部下吹牛打屁就成了一张感情牌,感情牌是很好用的,也很简单,磨磨嘴皮子,神侃半天就成。
“最后任我行使出了吸星大法,却不料令狐冲当时正好尿急,任我行用嘴隔空一吸,结果悲剧了,被活活呛死,夕阳西下,干掉了任我行的令狐冲最后终于”
唐四和鲁青峰一脸急切“终于跟任盈盈在一起了”
“不,终于跟东方不败有情人终成眷属”杨明不满地皱眉“我前面埋了那么多伏笔你们没看出来吗其实令狐冲真正喜欢的是东方不败”
唐四和鲁青峰敬畏莫名,连连拱手“镇抚大人到底是读书人,这故事说得好听之极。”
杨明干笑,前世读笑傲江湖还是高中的时候,很多情节都忘了,磕磕绊绊的,大体应该是这么回事吧,反正糊弄两个明朝的百户没问题。
和颜悦色地瞧着两位欲拉拢的目标,杨明笑道“两位可从这个故事里悟出了什么道理”
唐四和鲁青峰瞠目结舌“”
他们实在没想到听个故事还要交作业,写写观后感之类的。
“学学好功夫,为镇抚大人办差办得更扎实。”唐四结结巴巴道。
杨明表情严肃道“错了从这个故事里我们可以学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跟东方不败那种阴阳人打架时,猴子偷桃这一招是没用的,因为他无桃可偷,以后跟东厂那帮阉狗干架时切记切记”
唐四和鲁青峰“”
杨明重重叹气,通过这这几个月的观察,二人的品性还是很不错的,可惜悟性差了点,费了半天口水说的故事,他们却领悟不到实际有用的东西,真以为堂堂镇抚大人给他们解闷呢。
“大大人,令狐冲和东方不败,这个他们一个是男人,一个不男不女,这对有情人房中之事呵呵。”
“这有何难千万不要小看男人的聪明,咱们男人从来都是无孔不入的,许仙连母蛇都能捅,相比之下,令狐少侠的难度小多了”
“许仙是谁”二人愕然。
“白蛇传你们没听过”
“没有。”
杨明端盏啜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打算再跟他们说一段被自己编得乱七八糟的白蛇传,刚张嘴,门外有校尉恭谨禀道“大人,出事了”
杨明面色一肃“说。”
“上次在街头行刺你的那个秃子的事情不知道谁造的势,竟然污蔑大人欺压百姓,上百名读书人往咱们镇抚司气势汹汹而来,要为天下穷苦老百姓讨个说法,万指挥使严令咱们北镇抚司弹压处置,勿使事态扩大。”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东厂欲陷害杨明,找了一些京师的学子门生闹事,欲图给锦衣卫施加压力,挖个坑给杨明跳呢。
大明内阁制度渐渐成熟,当今天子仁厚,内阁三老贤明,文官集团掌握了大权,这个时期的读书人已渐渐被惯出了脾气,以往畏之如虎的厂卫他们也不怎么害怕了,虽然不敢直接跑到皇宫门口指着大门骂成化,但在锦衣卫镇抚司衙门门口闹点动静,读书人表示毫无压力。
事情的过程已不重要了,现在要命的是,这帮读书人若真闹起来,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的面子肯定不好看,而且轻易便给东厂了攻讦的借口,大明朝堂之争,争的已不是黑和白,而是派系党群。
接到命令的杨明不敢怠慢,立马命人召集九位千户手下,手下兵马全部出动,分散京师各周边,严密监视街头学子士人的动向。





锦衣扬明 第五十六章 做人底线
俗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可是京师的读书人行动却比较快,杨明接到命令不到一个时辰,锦衣卫镇抚司衙门便神奇地出现了百十个身穿儒衫的读书人,这一手令杨明有些猝不及防,原来他们竟化整为零,从京师各处慢慢聚集成群。
得报之后,杨明脸色很不好,本来他是领着手下几名千户在各大街头巡视,争取将读书人堵在接口,若是真让他们在镇抚司衙门闹事,事情的后果就眼中了,一听是说这群读书人竟然已然绕过他们,就急匆匆赶往北镇抚司。
不过好在这里离镇抚司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杨明步行而往,他走得很快,白净英俊的脸庞微微涨红,不知是气是羞。
唐四小心道“镇抚大人,这事儿怪不着你的,读书人太刁钻,玩心眼儿咱们玩不过他们”
鲁青峰点头附和道“对,读书人是那么好弹压的么打了骂了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杨明叹道“不想收拾也得收拾,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此事我若压下去了,万事太平,若处置不当,打压读书人的黑锅只能由我来背了,你们难道没看出东厂的意思”
简单的说,东厂要借刀杀人,借读书人这把刀,杀掉杨明,这个世道,文人士子掌握了舆论导向,由不得他不慎重。
为什么东厂与锦衣卫作对这么多年,这一次就扭着杨明不放呢因为杨明长得太帅
这实在是个很荒谬很扯淡的理由,但官场之事本就这么扯淡,没有后台没有背景,杨明注定无法反抗。
一想到命运的无奈处,杨明的面孔不由泛了几分铁青,对那些没事找事的读书人生出了反感。
“当初焚书坑儒谁挖的坑这人真应该拉出来砍了”杨明愤愤道。
“对,不该如此虐待读书人,此人死罪”唐四和鲁青峰二人急忙附和。
杨明横他们一眼,道“这人确实是死罪,不过罪不在虐待读书人,而是没把那帮读书人坑干净,瞧瞧,千百年后给咱们添了多大的麻烦”
唐四和鲁青峰不敢再接这句大逆不道的话了。
听说镇抚大人曾经也是秀才,他们发现读书人对读书人也挺狠的。
此时的北镇抚司衙门已是人山人海,除了门前青石广场上静静肃立的一百多个士子模样的读书人外,还有许多远远围观的百姓。
负责经京师治安的刑部官员也听说了这件事,刑部担心引起严重的冲突事件,早早便调了数百兵丁守在吏部外面,但兵丁们只将看热闹的百姓和读书人远远隔开,却没人敢上前驱赶这些功名在身的士子举人。
锦衣卫的人也来了不少,他们却离得更远。事情已经传开了,这帮读书人本就是冲着锦衣卫来的,谁还敢上前凑热闹
身穿大红飞鱼服的杨明在众百户开道下,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衙门前的广场上。
静静肃立的读书人一看到他们穿的飞鱼服,便如同疯牛看到了红布,顿时沸腾起来。
衙门青石台阶上,站着几位官员,杨明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和自己在宁波抗倭的王恕王老大人么,杨明立即上去见礼,“王大人,你怎么来了。”
王恕捋了捋胡须,“本官现在是刑部右侍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来么”
旁边还有一个白面无须之人,却是王恕之子,王梓瞻
书香门第就是不一样,如今王家父子两人均入朝为官,可谓是羡煞旁人,王恕在这里只是介绍了一句,“这是犬子王梓瞻,如今是刑部员外郎。”
“原来是令公子,幸会幸会。”杨明急忙拱手。
“杨兄有礼”王梓瞻急忙作了一揖,很是谦恭。
这些人里,王梓瞻最倒霉,士子们围住镇抚司衙门之前,王梓瞻恰好在衙门跟锦衣卫门卫问话,没成想莫名其妙被堵在了衙门里。
杨明的到来如同烧开了一锅水,士子们一见杨明似乎是锦衣卫为首之人,顿时群情激愤起来。
“朗朗大明乾坤,厂卫霸欺良民,构陷大臣,国之奸贼也”
“马上出来谢罪,否则我等京师士子必砸了你这遮蔽天日的烂衙门”
“对,我们还要联名告御状,齐赴京师敲登闻鼓,让天子陛下评评理”
“”
乱糟糟的情势令包括杨明在内的所有官员一齐皱起了眉头。
杨明心中对这些不分青白的读书人反感愈盛,走到台阶下,忍不住冷冷道“那人行刺在先,你们去皇上那里告御状便是,在这里闹事算什么”
众读书人一滞,接着如同点爆了火药桶似的,一齐炸开了。
“厂卫果然蛮横霸道”
“陷害忠良,不得好死”
“你们跟那些没卵的阉狗沆瀣一气,迟早没有好下场”
王梓瞻是读书人出身,似乎觉得读书人这般骂街有些不妥,站在台阶上的王梓瞻有点挂不住了,于是重重一哼,大声喝道“你们这些人皆负功名在身,不怕王法么还不速速退去”
这个时候,东厂的人也来了,领头的正是煽动士子作乱的大档头展义展公公。
展公公一来就大声骂道,“真是没了王法,聚众闹事,当真不晓得咱们厂卫的手段么”
锦衣卫为首的人表了态,刑部官员也表了态,这东厂的番子更嚣张,一来就给士子们扣上了一顶大帽子,士子们终于被激怒了。
杨明算是看出来,这展公公完全是来添乱的,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让锦衣卫和士子快些起冲突。
场面轰的一声,瞬间变得混乱,这群无法无天的读书人竟一齐朝衙门冲来。
王恕王侍郎和王梓瞻见势不妙,扭头便跑进了衙门,还很没义气的把衙门大门关上了。
混乱中,一众千户紧紧围着杨明,保护他不被打,刚到的东厂展公公在外围的却倒了霉,人群中不知哪里挨了一下,痛得一声惨叫。
杨明也怒极了,他最恨这种无理还胡搅蛮缠的人,说是读书人,多年的圣贤书读狗肚子里去了。
反正乱也乱了,杨明干脆横下心,闭着眼朝骚乱的人群中胡乱踹了一脚,只当泄一下心头火气。
身旁一步之遥,展公公也来了脾气,一巴掌甩出去,啪的一声脆响,不知打到了谁。
人群顿时一静,一个衣衫下摆印着脚印,脸上一个红巴掌印的读书人捂着脸,不敢置信似的站了出来,抖抖索索指着杨明,悲愤道“你好个卫狗,竟敢侮辱斯文,不但踹我,还扇我脸”
杨明涨红了脸,仿佛受到莫大的冤屈似的,大怒道“你眼瞎了睁大眼睛看清楚,你脸上那一巴掌是没卵子的展公公扇的,我只踹了你一脚而已凭什么冤枉我”
眼看士子们和杨明马上要起冲突,杨明身边护卫的唐四和鲁青峰目露凶光,右手按在刀柄上蠢蠢欲动,看他们的样子,打算拔刀了。
杨明一见不妙,马上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二人的冲动。
几拳几脚没关系,一旦拔刀伤了或杀了读书人,事情的性质便完全不一样,杨明在大明的美好穿越时光可以到此为止了。
被一众士子围着,打又不敢打,骂又骂不过,底下的几名锦衣百户憋着一口气,难受极了。
“镇抚大人,这样下去不行,读书人惯于蛊惑煽动,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失去理智了您快拿个主意吧。”一个千户擦着汗焦急道。
“嗯,有道理。”杨明一脸凝重“要不拿那个死太监当肉盾,咱们先冲出去再说”
展公公距离杨明只有一步,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惊怒交加道“你杨镇抚,你敢”
“不要这么小气,帮忙挡一下下嘛”
唐四脸有点黑“大人,恐怕不妥,回头咱们没好果子吃的”
“那就叫王恕把门叫开,跟里面的人喊话,若再不开门,咱们就反水了,帮读书人一起砸衙门”
众人“”
“大人,这衙门是咱们的锦衣卫的啊”很难理解这位镇抚大人的思维啊,他做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展义展公公倒是大为赞同,情势不妙,大敌当前,他暂时抛去了对杨明的仇视,连连点头道“不错,杂家没招谁没惹谁的,凭什么让杂家吃这挂落”
众千户百户毫无顾忌地对这个没节操的死太监投以鄙夷的眼神。
反倒是杨明,看展义的目光多了几分惺惺相惜。
看来大家的道德底线处于同一水平线呀。
镇抚司大门内一阵骚乱,估计杨明和展义的话给里面的刑部增加了不少压力,没过多久,衙门悄然打开了一条缝,展义和杨明以及众锦衣千户百户闪身而入,大门砰的一声,又紧紧关上了。
镇抚司大堂内,王恕侍郎看着杨明和展义的目光有点复杂,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赞扬褒奖性质。
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可奈何,王恕咳嗽两声,有意无意瞟了杨明一眼,捋着白须缓缓道“外面士子闹得不像话,二位可有良策”
展义脸色很难看,没好气的重重一哼,一句话也不说。
展义确实有资格生气,数来算去,最无辜的人就是他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他不来事情就算办得很漂亮了,不仅成功的陷害了杨明,也在尚公公面前立了功,但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谁叫他突发奇想,想来看一看事态的发展,来就来了,偏偏还刺激了士子,最后自己也被堵在镇抚司里。
锦衣卫和东厂统称厂卫,既然可以统称,想必在官面上应该是很亲密的,应该多串串门的,他不过就是在不恰当的时候串了个不恰当的门子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自身生理缺陷的话,此刻展义很想跳着脚指着堂内每一个人的鼻子,表达出强烈的想要跟各位家中女性长辈先人发生超友谊关系的愿望




锦衣扬明 第五十七章 镇抚良策
王恕也知道此事与展义无关,嘴上说着“二位”,眼睛却盯着杨明,意思很清楚,你们锦衣卫惹出来的事,你看着办。
谁知王恕却见杨明忽然安坐堂前太师椅上,慢悠悠的品了口茶,咂摸咂摸嘴以后,竟然闭上眼睛养神,那表情好像这事完全与他无关,他只是个打酱油的一般。
王恕深呼吸,生生忍住暴跳的冲动,脸色却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干脆直接点名了。
“杨镇抚,此事追本溯源,与锦衣卫脱不了干系,你是不是该表个态”王恕语气不怎么好,作为当朝三品大员,能对一个五品武官正脸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语气好劣,实在不能奢望太多。
杨明轻叹口气,不得不睁开眼,他知道这件事情自己扛定了,不过现在情况不明,不能贸然处置。
朝身后侍立的唐四使了个眼色,唐四会意地点点头,走出了镇抚司大堂。
杨明微微一笑,道“王大人,此事确实跟锦衣卫有关,下官不敢推卸,至于如何处置,不如静观其变如何”
王恕忍不住怒道“静观其变要等多久不出一个时辰,这些无法无天的士子们就要打进衙门了,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到时候连累大家一起跟你遭殃”
杨明喃喃叹道“我倒是希望他们砸了我的镇抚司,让他们出了这口气就好了王大人稍安勿躁,下官一定保你们周全。”
王恕也知道处理这件事很麻烦,更不敢开口让杨明派锦衣卫镇压这帮士子,话传出去他可就成了天下读书人的死敌了,闻言只得悻悻一哼。
一柱香时辰过去,唐四从堂外匆匆走进,在杨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杨明淡定点头。
事情差不多搞清楚了,前因自然是一秃子当街刺杀自己一案,可杨明很清楚,但凡读书人聚集成群,其中必有领头之人,一盘散沙是成不了群的。
此时外面领头的读书人是两名举子,一个叫叶奉,一个叫陈广。
这二人倒是同窗好友,但是气节倒是不怎么地,展义花了一千两银子收买了二人,让他们联合起来鼓动了一群读书人,相约镇抚司闹事。
叶奉和陈广倒是约了一众士子,几场宴席下来,成功的挑起了士子们的仇视情绪。
确定目标就好办了,杨明拧着眉想了片刻,脸上便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这个黑锅不好背,还是换个人帮他背吧。
王恕见杨明此刻居然还笑得出,心中不由愈发气怒,冷冷道“杨镇抚却是悠闲,不知可有想到良策”
心情一轻松,杨明说话便没了顾忌,微笑着叹了口气,悠悠道“其实最好的法子嘛,还是拿展公公当肉盾,大伙儿一块冲出去,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展义闻言浑身一颤,吓得硬生生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们锦衣卫就没一个说人话的吗”展公公像在大街上被男人抚摸了一把似的尖叫道。
杨明觉得展公公对锦衣卫存有偏见,就像锦衣卫对所有的太监也存有偏见一样,其实大家都属于不被理解的那一类人。
王恕冷着脸没说话,神情不置可否,在他看来,拿太监当肉盾也好,锦衣卫武力弹压也好,只要士子们能够放他一条生路,怎样都好说。
一边的王梓瞻倒是看了看杨明,眼中闪现出来一众莫名的意味,杨明觉得浑身有些凉飕飕的,仿佛露光似的。
堂内三人分属不同阵营,大家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节操掉了一地。
有个成语叫“大智若愚”,杨明觉得可以发明一个成语,叫“大奸若德”,其实但凡进了官场的人,当初读圣贤书时的高尚品性差不多丢得干干净净了,大家的道德底线低得不敢想象,当然,也有例外,不过这种例外只是在官场上昙花一现,最后的结局必然泯灭于众人。
有道德的人是当不了官的,就算当了官,必然也当不长久。
眼见展公公气得有种想跟他拼命的架势,杨明急忙温言安慰“展公公放心,刚才下官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绝不会拿公公出去当肉盾的”
展义这才满意的坐了下去,随即呆了一下,接着又跳了起来,勃然怒道“就算万不得已,你们也不能拿杂家当肉盾凭什么杂家招谁惹谁了”
“是,是,是”
王恕皱了皱眉,道“杨镇抚,事态紧急,你可有主张快说说吧。”
杨明微微一笑,道“事情既然跟锦衣卫有关,自然由锦衣卫解决,侍郎大人,展公公,且安生坐着吧。”
王恕点点头,道“杨镇抚,士子乃国之重器,你可要善待他们,若有死伤,本官可要拿你是问。”
这话先把他自己摘出去了,又站在文官集团的立场上把杨明架到火上。身处这样一个人人奸诈如鬼的环境里,文弱书生杨明怎么善良得起来
北镇抚司衙门外的青石广场上。
年约三十许的陈广盯着紧闭的署衙大门,脸上露出几分冷笑。
四十多岁的叶奉则是陈广的乡试同年和知交好友。
二人都是有功名的举人,平日里傲气十足,大明的科考制度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二人有幸顺利走过了两座独木桥,自然有着他们傲气的资本。
东厂的人找到他们,塞上了一千两银票,二人几乎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换了太祖或成祖时期,或许二人想都不想便拒绝了这个要命的请求,不过如今是成化年,文官集团已掌握了话语权,于是善待士大夫也成了如今大明的主旋律,只要纠集起一大群有功名的读书人,无论厂卫还是官府都不敢拿他们怎样的,有一句大家都熟知的话叫做刑不上士大夫,讲的就是士子官员的特殊优待了。
于是二人碰头一商量,一百多个读书人就这样被架上了二人的战车。
事实果然如同他们预计的那样,官府和锦衣卫不敢拿他们怎样,反而节节败退进了衙门,大门紧闭,高高挂起了免战牌。
广场上的士子们仍在骂骂咧咧不休,叶奉皱眉道“陈贤弟,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拖久了大家的心气儿也泄了,此事怕是无果而终呀。”
陈广看着镇抚司的大门,冷冷一笑,道“叶兄,咱们肯定不能让那些狗官们逃避下去,不如一涌而上,把这衙门砸开再说,大明律法虽严,然则法不责众,只要不出人命,官府也不能拿咱们怎样的。”
叶奉点头“甚好,就这么办吧。”
陈广深吸一口气,忽然站起身振臂大呼道“同年同窗们,厂卫欺压百姓,多少忠良无辜入狱,我等学子士人皆负功名,乃大明之重器也,刑部与锦衣卫竟避而不出,慢待我等,难道我等便任由此事作罢,任由锦衣卫横行乡里吗”
几句话一煽,广场上的士子们顿时又被点燃了热情,纷纷大喊道“不能”
“我等饱学圣贤之书,凭一腔浩然正气立于天地间,岂能任卫狗颠倒黑白,而令百姓含冤莫白今日我等愤而击之,只为伸张国朝正气,只为呼喝乾坤不平,诸年兄,吾谁与往”
众士子激昂大喝“同去,同去”
这便是功名的妙处,这便是无数大明寒窗学子拼尽毕生之力,也要搏个功名的本质原因。但只有了功名,无论秀才还是举人,功名就是他们的护身符,就是加入文官集团的入门证,无论遇到任何事情,上面都有整个文官集团为你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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