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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然后我们又接着走,马海波问我在搞啥子,我将牛眼泪往眼皮上抹,说没得啥子。
马海波抓着我的手说“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我停下脚步问他“怎么了”马海波脸色有些白,他跟我说,第二个被杀的死者就是那户人家的儿子。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刚才做的这些事情,好像都是无意识的状态做的。
难道,是我身体里面的金蚕蛊在左右我的意识
心里面某个地方在欢快地唱歌,它好像从肥沃的土地里刚刚冒出绿芽,柔柔的,弱弱的,小心翼翼地连接我,像个小宠物,又像是被家长抛弃的小孩子,渴望着家人的关怀该死,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是这个本命蛊已经被我降服了怎么可能书上说金蚕蛊少则半年,多则十几年,需要日日祈祷,夜夜念经,方可缓缓度化,收归己有。
我知道,虽然昨天我能够指使它朝杨宇下药蛊,但是更多的只是强力驱使的关系。
但是心底里,却有一个意识在跟我说去哪里,去那里
没过一会儿,我们来到了王宝松家里。
这是一栋陈旧的木房子,两厢间,后边还有一个厨房,半边已经塌陷了。王宝松坐在自家杂乱的院子里,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前方是起伏的群山和梯田,一弯清亮的小河像银色的带子,蜿蜒向远方。当看到穿制服的马海波,王宝松马上跳了起来,惊悸地跪在泥地上,大声喊“报告政府,我没有骗人,真的是金子,真的是”
他一边说,一边嗑头。
马海波脸色十分难看,这时候房子里咚咚咚响,那个叫做青伢子的后生跑了出来,他看了我们三个人,一脸的戒备“你们是谁要干什么”他穿着洗得发黄的蓝色校服,左胸口绣着青蒙小学的标徽,人长得很精神,就是耳朵有点大,是招风耳。
马海波说“小同学,我们是过来看看王宝松和他母亲的。”
他语气缓和,面色和善,青伢子却仍然戒备地打量了我们一会儿,然后往屋子里面喊“奶,有人来看你啦。”说完带我们进去,我打量了一下荒芜、连杂草都没有的院子,没有说话,就跟在马海波后面走。
屋子里面一股霉味,是旧棉花和烂木头凑在一起的味道,空气不流通,黑黑的屋子里边有一铺床,我看到有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躺在里面,侧躺,带着棕红色毛线帽,蚊帐已经变成了灰黑色。“青伢子,开开灯。”那个老人声音有气无力。嗒的一声,灯亮了,是30瓦那种白炽灯,昏黄昏黄的。青伢子搬来几个板凳,马海波坐在床头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我打量着屋子里面,除了一些几十年的老家具,真正的家徒四壁。
然而我关注的不是这些,抹了牛眼泪的我能够看到更多的不凡来整个屋子黑气腾绕,若有若无的酸腐之气在游荡,特别是在床底下的一个格子里,更是有凝重的尸气。床上的这个老人,像死人多过像活人,而在一旁端茶倒水的青伢子,额头上也有一股凶戾之气。
这些气是怎么来的我是怎么能够看出来的
因为我眼睛涂上了牛的眼泪牛一般很少哭,平生哭得最伤心的一次,只会是被架上屠宰场的时候。它心地善良、任劳任怨,但是通常被认为是能够沟通灵界的动物,古时候在苗乡侗寨,一般都是用牛头来祭祀,这里面分生祭和熟祭两种,还有的地方会把牛当作神,比如印度教,比如在我国西南一带的布依族、仡佬族就有“牛神节”、“敬牛王菩萨节”、“祭牛王节”等等总之,涂上牛眼泪,就能够看见不一样的东西如有人不信,可以在人家办丧事的时候,抹一点看看。
青伢子端上来的水,装水的碗黑乎乎的满是油垢,我拿在手里没有喝,马海波和那个村干部却不好端架子,没有在意,喝了两口,王宝松他娘一直在咳,她看到了我,就问“后生仔,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你是哪里的”我说我是大敦子镇那边的。她说哦,有气无力的看着我,我又盯着蚊帐里的她,说我外婆叫做龙老兰。
她没有再说话了,气氛僵了下来,马海波提出要回去了,我从兜里面掏出一千块钱放在枕头边。
出来的时候,我看到缩在堂屋角落的王宝松,感觉他乱糟糟的头发里,满是血腥之气。
我一直走出了好远,都感觉那个破败的小屋子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亮得像黑夜里的手电筒,凉飕飕的,让人不寒而栗。





苗疆蛊事 第八章 小鬼袭扰
回到专案组驻扎的民居,那个村干部准备离去,我拉住了他,神情严肃地问他“王宝松他娘到底是什么来历,你知不知道”他很奇怪地看我,浑不在意地说“一个乡下老婆子,能有什么来历,打我小时候起都在这个村子里啦,也没有什么不平常的啊。”
“她是哪里人”
“哪里人不知道,不就是色盖这里的吗”他很茫然地看我。旁边一个房东老汉插话说道“你们是说罗二妹吧,她是钟仰的,还要在青山界那边的山窝子里面去。”钟仰也是个苗寨,而且是极为偏远的生苗寨,常年不跟外界往来的那种。我看过法门里的杂谈,知道那边养蛊的风气极盛。于是我问那个老汉“阿公,你们这里有刚下的鸡蛋吗”
老汉点着烟,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笑开了菊花,眼睛里有狡黠的光。他说“有是有,不过”我知道他在拿乔,于是说“十块钱一个鸡蛋,拿两个吧。”好嘞,他满口子答应,笑得裂开一嘴的黄牙,然后跑到院子里的鸡窝去找鸡蛋。
讲一点,为什么我总是用新生的鸡蛋解蛊呢
蛊的含义泛指由虫毒结聚,络脉瘀滞而致胀满、积块的疾患。
虫毒喜腥,喜新,用新生鸡蛋煮制半熟,然后滚于胸腹之间,这样子很容易将蛊毒吸入蛋黄之中。但是这也不是绝对,仅仅只能结部分蛊毒,如果用不对方法,反受其害
马海波紧张地看着我,说“我被下蛊了是不是那碗水有问题”那个村干部也很莫名其妙,说怎么可能,这事听过,不过那老婆子会下蛊,荒诞吧鸡蛋很快就被找过来了,我给这老汉二十块钱,让他去稍微煮熟。我跟马海波说“一般下蛊,都得下蛊的人自己解才行。不然方法错误,死得更快。不过,我这有一点特殊,其中的窍门不好跟你讲,你知道就行。”
我讲的是实话,十二法门里把蛊大致分为十一种,有金蚕蛊、蛇蛊、蔑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下蛊的方式千变万化,各有秘法,他们中的叫做疳蛊,是取蜈蚣和小蛇,蚂蚁、蝉、蚯蚓、蚰蛊、头发等研末为粉,置于房内或箱内所刻的五瘟神像前,供奉久之,然后下在水里而得。如果不解,药末就会粘在肠脏之上,弄出肚胀、叫痛、欲泻、上下冲动的症状来。
要不是我有金蚕蛊护体,能克一切之恶蛊,不一定能够治除他们身上的蛊毒。
马海波愤愤不平地说,艹,亏你还给他们一千块钱呢。
我知道他有点怪我当时没有提醒他,于是跟他说“你不是要找碎尸案的凶手,我只是不想让你打草惊蛇而已。”马海波一喜,连忙问“你知道凶手了”我说你派人盯着疯子家就行了,别的不要管。这个时候老汉用一个瓷碗装着两个熟鸡蛋进来,我依照着之前的方法给他们两个分别解了蛊。
完了之后,马海波脸色苍白地去布置任务,而那个村干部则骂骂咧咧说要去找麻烦。
我跟他说你最好不要,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脸色大变,惊恐地走了出去。看他的样子,也许是想不通平时老老实实的一家人,怎么会变得如此恐怖吧
到了晚上,天色变暗,马海波告诉我,那家人确实有问题。
我并不想了解其中的缘由,只问什么时候动手,他说先等一等,明天早上逮捕令一到,立刻动手。晚上吃饭的时候,专案组的人明显都活泼了许多,几个年轻干警跟我说话,语气里也透着股尊敬的味道。没人喝酒,他们有人晚上还要去盯梢。只可惜我问有没有找到李德财,都摇头说没有。
我晚上就睡在色盖村专案组的驻地,同屋的有几个白天执勤的警察。
我开始习惯了每天都进行祷告祈念,一直念念叨叨,九月间正是炎热的夏末,只有一个电风扇转着吹,但是我仍然是汗水黏黏,翻来覆去直到晚上十一点钟才睡觉。也睡不安宁,屋子里这些汉子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打得震天响。
我好不容易睡去,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觉脖子后面有一股嗖嗖的冷风。这种风跟电风扇吹出来的风有很大的不同,就像在脖子上抹了一点风油精花露水,然后被山风一吹,阴渗渗的,吓人得紧,我本就没睡熟,所以一下子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然后我看见,在我床前三米的地方,有一个红色肚兜、粉嫩可爱的女娃娃,朝天辫,她脸白净得像是瓷器,一双眼珠子黑黝黝的,四肢都是雪白的、肥嘟嘟的,看着十分的可爱,就像画片里面的娃娃,然而在她的耳后和腭下,却有着青黑色的狰狞青筋。她很恐惧的看着我,但是嘟起的小嘴仍然还在朝我吹气呼,呼,呼我的脖子后面又是嗖嗖的凉。
我脑子里清醒得很,一下就想起了十二法门里面的躯疫里面所讲的内容小鬼。
小鬼有很多说法,最早流传于中国茅山术中,像养五鬼,柳灵童子之类,都属于养小鬼;在泰国、印尼、马来西亚、高棉、缅甸、新加坡等地,叫做养古曼童;在苗疆巫术里面也有,叫做请天童。其实这些除了少数高深的法师、降头师是用符箓、柳木养灵外,最寻常的方法是打开刚死孩童的墓地,用蜡烛烧烤童尸的下巴,用小棺材接尸油,用尸油直接炼制小鬼。
小鬼有很多用处,聚财、消灾、警兆、迷幻、护宅当然,还有害人。
房子里的人,没有一个醒来。银白色的月光从木格子窗外洒进来,我集中精神看着她,盯盯地看,然后在心中默念道“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脖子后面的凉意开始消散,一股灼热的气流从小腹之中升腾而起。
与此同时,这个女娃娃终于发现我能够看见她了,居然转身想要跑掉。
我哪里会让她跑脱,一边沟通体内的金蚕蛊,一边低声猛喝一声“镖”
她的身形立刻一顿,我感觉有一股热流从身体里传出来,然后集中在手上,跳下床就去抓住那女娃娃的手。我一抓实,触手一片冰凉,我却能够感觉自己已经抓住了她。正在这时,她转过头来,洁白瓷器一般的脸变得铁青,眼睛变成了红色,樱桃小嘴一下子裂成了满是厉齿的大嘴,一口朝我咬来。
我哪里会惧怕这么一个道行浅薄的鬼娃娃,集中精神在右手上,借助这金蚕蛊的力量硬扛了这一口。鬼娃娃一口咬在我胳膊上,然而被我藏在上面的热力烫了一下,立刻放开嘴巴,死命挣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紧紧抓着她。
过了一会儿,这鬼娃娃不动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她的眼睛变成了黑色,里面有一点点亮光,像黑夜中的一盏灯光。
我不知道怎么讲,反正看到这个鬼娃娃很无辜的表情,心里莫名的就多了一丝怜悯。我们两个,一人一鬼,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我见她眼睛眨了眨,心想着她是不是能够说话,就问她“是谁派你来的”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很恐惧地看着西边的方向。
我知道西边就是王宝松以及他娘罗二妹的家。我又问她“你会不会说话”她摇了摇头,小嘴张了张,却没有一点儿声音。我知道了,作为灵体鬼魂,她没有声带,自然不会说话。不过她能够听懂我说话,那么一定还是有智慧的。
我想起了在王宝松家,罗二妹床下面有很浓的尸气,莫不就是埋藏这个小鬼的尸体
镇压山峦十二法门里面有很多秘闻逸事,僵尸、小鬼、妖物、虫蛊这些都有,见多了也就不奇怪了,而且我有本命蛊护体,并不惧怕。小鬼能够夺人性命,大部分都是利用幻觉、戾气和神秘感,真正能够以己之能害人性命的也有,不过大多是道行高深的,这个小鬼一看就没有成形多久,并不成气候。
我放松了心情,于是好奇心就浓烈了起来。我并没有见过如此的灵体,所以越发的好奇,于是问了她许多事情,比如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啊,家人在哪里,有多大了之类的,不过对于自己的前尘往事,这鬼娃娃一概不知,懵懵懂懂地只是摇头;而当我问到罗二妹的时候,她又恐惧得不行,小小的身子吓得直打哆嗦。
这时候,村子里的鸡叫了第一遍。
鬼娃娃开始变得惊恐万分起来,我知道,鬼物灵体,最开始的时候最惧阳光,见光即消融,而她一开始成形,只有庇护于炼化她尸油、毛发和指甲之后的物体中,不然必然会烟消云散,所以也不为难她,放开手对她说“你回去吧。”
她愣愣的看着我,手还放在嘴里啄。
我挥挥手,跟她说“你赶快回去,不要再害人了如果有缘,我们还会重见的。”
不知为何,我对这个本来非常恐怖的东西,生不出什么恶感来,一是因为她外表粉雕玉琢,十分可爱,二来她能力并不大,刚刚成形,应该做不了什么恶事。想一想,一个小女孩惨遭横死,却又被人炼了尸体,把灵魂给控制住,然后来害人,本身其实还是蛮可怜的。
好吧,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就是个萝莉控,舍不得。
鬼娃娃看着我,然后开始飘了起来,从木板的间隙慢慢挤了出去。
我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看着屋子里一床仍然在梦乡里面酣睡的家伙,叹了一口气,然后披着衣服来到院子里,静静等待太阳的出来。




苗疆蛊事 第九章 苗蛊斗法,金蚕出奇
第二天早上,拿到搜捕证的马海波邀我一同前往。
我摇头拒绝,说不想去看了。马海波心里没底,说他们去没人镇场子,不定就会有同志牺牲。我直笑,说你们这伙国家武装,个个膀大腰圆,提棍拿枪的,还害怕这个然而马海波自从昨天那件事情之后,胆子还真的就变得小了,老实地说怕他说他昨天去厕所拉的那泡翔,黑黢黢的,一晚都在做噩梦。
他们领头的是刑警队的副队长,四十多岁的男人,他也邀我,说陆左同志务必去一趟。
他还说同志们定不会忘记你的。
我说不去真的不是在拿架子,事实上我也是真的有点害怕了。他们都拿我当旁门左道的专家,殊不知,我其实也就是一个刚入门的半调子,而且还没有师傅带。那可是一个同样家学渊源的养蛊人,要不是我体内有我外婆养的这只几十年的金蚕蛊,而且前些天彻夜苦读那本破书,我早就中招挂球了,哪里还能在这里潇洒。
而且罗二妹似乎并不只是会养蛊,而且还会养小鬼。
谁知道她还会养什么就苗疆巫蛊的造诣来说,她可是比我高出许多。
而我,仅仅只是一个蒙受了先人遗泽的家伙而已。
见我犹豫不决,马海波越发不自在了,他拉着我的袖子问“陆左,你讲老实话,这一趟任务是不是有危险要有你早点说,我们也有个心理准备。”一个年轻警官在旁边紧张兮兮地说“老板,是不是要写遗书”
他们管领导都叫老板,而他们的老板刑副队长则吞咽着口水,眼巴巴地看我。
被一圈大男人围着看,这种感觉并不好受,让我有一种回到学生时期上舞台、被千人瞩目的紧张感;然而与此同时,心中又有些激动你想一想,最为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小年轻,看见平时穿着制服、开着警车呼啸而过的老爷们全部都小学生一般围在你面前,心里面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南下打工的日子里也跟他们的同事打过交道其实都是些联防队员,一个二个屌得要死,拽得二五八万,而现在嘿嘿。
我脑子一热,迷迷糊糊就答应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真的是太年轻了如果我没有答应,独自返回的话,我是不是就会少一个宿敌,我的人生是不是从此发生改变,不会再有后面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呢
然而,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疯子家一直有人值班盯梢,刑副队长与他们确认没有异常之后,宣布出发。
我走在队伍中间,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镇压山峦十二法门ps名字太长了,以后我一概都用破书来替代吧之所以叫破书,是因为它实在太破了里面的内容,这里面的内容太多,我大概只记住了育蛊一章和一些杂谈部分,此刻使劲回想。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我依旧跑到昨天那户人家,取了牛眼泪。
见我这般小心,其余的人也都抹了一些在眼皮子上。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村子里头的王宝松家的房子外,与监控的干警汇合。
这么多陌生人围过来,隔壁下坎的一户人家有两条土狗,发狂的叫唤。一直在我旁边的马海波拉着我,说“陆左,我怎么感觉这屋子里阴气沉沉的”我抬头一看,看到那两厢陈旧的木屋里,有阵阵黑雾冒出,笼罩着房子,有风吹来,腥臭咸酸的味道到处飘散,确实煞气逼人。
我们从驻地过来、抹了牛眼泪的人,都是眉头紧锁、脸色凝重,反而是在这里蹲守的干警奇怪地问“哪里有,哪里有”今天是大阴天,早晨的太阳并没有出来,有风从山窝子那边刮过来,凉飕飕的,让人心中发冷。马海波这几个老家伙人老成精,有些踌躇不前,但前门这七八个人里头,总有气血旺、不信邪的人,随着刑副队长一声令下,两个年轻干警破门而入。
我在后面正准备进去,只听到里面有人惊悸的叫声,然后听到砰砰两声枪响。
那两个年轻干警逃似地跑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挂着七八条足有两指长、五彩斑斓的蜈蚣,杀猪一样嚎叫,就地翻滚。这些蜈蚣一直在摇头摆尾地蠕动,油亮亮的甲壳泛着恶心的光芒。几个警察赶紧拍打下来,用脚去踩,去碾。蜈蚣脆弱,一踩压,白色、黑色的汁液就流出来,腥臭得很。
一场忙乱,蜈蚣终于死尽,而倒在地上的两个年轻干警也是面色发紫变黑,浑身抽搐。
我蹲下来看,发现他们身上大大小小有好几个咬痕,流出黑色的脓状血液。“陆左,你快救救他们啊”见着两个人皮肤发热,全身发抖,出气多进气少,马海波把希望全部都放在我的身上。我也一筹莫展,蛊这玩艺,一般都是无形无味,谁知道屋里面那位居然放出蜈蚣来,这就不是巫蛊了,是御兽驱虫,这玩意我哪里懂。
被咬得最多的那个年轻干警眼睛翻白,就快要死去。一个魁梧的警官拿着枪准备再冲进去“玛的,跟她拼了,抓出来解毒,不然就杀了她给小李赔命”我心中一紧,一个想法浮上心头,赶忙拦住他,说我有办法,先别乱来。他们都看向了我,急躁地问怎么办。
我严肃说,今天关于我的事情,你们都不能往外传,也不能写到报告里。
刑副队长满口子答应高人,高人,你赶紧的,决不外传。其他人纷纷点头。
我为什么这么说呢是因为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在生物毒性里面来说,蛊既是万毒之首,也是万毒之源,仅仅只是咬伤,不涉及灵学的话,说不定可用金蚕蛊来解。我现在已经能稍微跟金蚕蛊沟通了,没想到它传递过来的信息是可以,而且还貌似很欢快的感觉。
我想起来了,金蚕蛊的食物,好像就是毒物,特别是蛊毒,它尤其爱。
见他们都答应了,我盘腿坐下,按照破书里面的方法,合十双手,默念请金蚕蛊灵现身,请金蚕蛊灵现身念了大概十来句,只感觉喉结一鼓,有一滑腻之物从口腔里冒出,我一张嘴,那只肥嘟嘟的金色蚕虫就射了出来,正好落在受伤最重、毒气最深的人手腕处,开始吮吸伤口的脓血。
我虽然知道自己体内一直住着这么一位房客,但是真正看见它的真容,自己却忍不住地想将昨天的晚饭给吐出来。可是我不敢吐,我要是没忍住,头上高人的光辉立刻就褪色。我强忍着,脸色难看地瞧着这小东西在两个受伤的干警身上爬来爬去。
偏偏旁边有一个胖警官还说了一句“好可爱哦”
这句话让我羞愤欲死,只想掩面而去。
随着金蚕蛊的吸食毒性,地上两个人的脸色开始有所好转,虽然仍旧很苍白,但是至少没有那么黑了。大概两分钟之后,金蚕蛊将两人的伤口全部爬过,动作变得凝滞,它摇头晃脑地爬到地上来,去吃那些被踩得稀烂的蜈蚣虫尸,它倒也是个好胃口,吃相跟我一般难看。我叫旁边几个人把地上两个年轻干警扶到一旁的石头边靠着,然后说“应该是没问题了。”
刑副队长握着我的手,激动得眼泪花直流“陆左,真的是谢谢你了。”
我说不用,转头看向木屋里,几个干警在持枪警戒,却不敢闯进去,我心想这帮人帮到底,便高声喊道“里面的阿婆,我是陆左,昨天来看你的陆左,莫要再放虫害人啦。”木屋关着门,木窗格子里也是黑乎乎的,过了好久,一个怪异的腔调说了话“后生仔,看来你真的是龙老兰的外孙了。”
这声音根本就不是人发出来的,而像是蚊子嗡嗡、虫子爬噬的声响,怪异,不过很清晰。
我说我是,我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您老人家这一辈子从不害人,怎么临到老了,还要搞这些事情出来。她叹气,没有说话。我又说,您老人家是不是觉得政府冤枉了您儿子,冤枉宝松哥她仍旧在叹气,过了一会儿,她说“后生仔,说起来你外婆那一脉和我们家也是有一点渊源的,苗家十八峒,三十二洞口里面,只有我们两家在屏东,大山门户。我看你也养金蚕蛊,不如我们比一比,你赢了,我束手就擒。”
我说你老人家不是欺负人么,要比跟我外婆比,欺负我一个后生仔做什么
她就笑,这声音像夜枭,让人渗得慌。
过了一会儿,她问比不比。
我看了看刑副队长他们,他们点点头,说比。骂了隔壁,还真的以为我会赢啊房前屋后加起来十杆枪,害怕个俅啊我还没说话,突然木门开了,一股阴风吹了出来,扬起灰尘。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两步,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在地上吃蜈蚣尸体、舔血桨的金蚕蛊那软趴趴的翅膀一下就竖起来,扇动着,“嗖”的一下,弹射进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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