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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谷仙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曾诸

    季忘正准备推门而入,门内突然传出一阵巨响,像是什么粉碎的声音,接着一道强光打出,被印月出手挡了回去。

    “母后,你这是何苦。”季忘无奈道。

    “你还认我这个母亲我的好儿子居然给我下丝虫蛊,我真想不到黑风居然会把这么阴毒的东西教给你。”蓝渊气极道,说完又是一掌,震碎刚换上的妆台。

    不顾蓝渊怒气冲天,季忘让印月先在门外守着,自己推门进去,室内一片狼藉,碎片满地,唯一幸存的是蓝渊现在靠坐的那张大床,只是纱帐也已被撕扯在地。

    季忘走到她身侧躺了下来,头枕在她的腿上,悠悠道:“你还记得我曾问过你关于父亲的一些事,你始终含糊,久而久之我便不再问了。”

    蓝渊看着他此番亲昵之举,心中一暖,怒气下了一半,却是沉默不语。

    季忘继续说道:“那日我在于府被阴印月带走之后,虽内心万分惶恐,不过更多的是好奇,因为他似乎可以解答我多年来隐藏在心中的疑问。”他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印月让我在往生镜中看到了所有事情的经过,包括你和父亲是如何相识,相恋……”

    “不要提他!”被人提起伤心往事,蓝渊火气又上来三分。

    季忘不顾她怒意,仍是继续说着:“父君毕生所愿其实就只是能修好魔门,让他的妻儿有个安全的所在。你可知当年那一战,父君知道自己此去九死一生,他也知道你定会不顾一切去救他,所以才布了一个让你误以为他利用你的局,使得你心灰意冷带着未出生的我隐世苟活。”

    此番话如雷轰顶,蓝渊心中顿时如惊涛骇浪,季忘接下来的话她是完全听不进去了。

    她从未怀疑过自己当年的判断,如果儿子说的是真的,那曾经根深蒂固的恨意,这么多年一直不减的恨意,都是因为自己盲目听信他人?夫君临死前,非但自己没能陪在身边,还带着满腔怒火杀了蛊雕叛离了他。

    这是天大的笑话?!

    仔细回想当年情景,她因担心战事,在房中觉得十分烦闷,打算出去走动走动,这才走到门边就听到两个侍姬在门外小声议论道:“你不知道啊,魔君当年从一个仙门长老那得知天界有一个凝香仙子时常去蓬莱仙岛小住,所以才故意制造了两人相遇,让仙子以为是缘分,继而对魔君死心塌地,甘愿为他沦入魔道,对抗天界时,总得有个熟门熟路的人在身边,事情就好办多了……”

    当时自己听到此番闲语,气得当下就杀了那两个侍姬,一路杀红了眼,打开魔门杀离了魔宫,为了不让祭昼找到她,她封印魔音,耗损修为驱散周身魔气,在落孤城生下孩子后一晃就是十几年,后来从下山历练的仙门道人口中得知祭昼死在了那场大战中。记得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还是会对这个负心之人感到痛不欲生。

    她对他的信任竟经不起旁人的一番碎语,到底是自己丧失了判断能力还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容不得背叛,如果当初她选择相信他……

    “镜子!把镜子给我看!”蓝渊推开季忘,站起身来踉跄地奔出去。

    印月站在门口一把拦下她,说道:“当年魔君战败,担心你会不顾孩子前去接应,于是让我放出他利用你的假消息,让你满腹仇怨地离去总比一家三口全都丧命来得好。”

    蓝渊连着退了好几步,脚一软,失魂地跌坐在地。

    季忘走过来扶起她,痛心道:“若不用丝虫蛊,你定是不愿跟我回来的,如今你已知晓真像,我明日便叫黑风送来丝虫蛊的解药,连同往生镜也一并送过来。”

    蓝渊没想到祭昼会把两人的点点滴滴都悄悄的记录在往生镜里,封存的都是以他的角度看到的她,以他的视角一起度过的快乐日子,从蓬莱仙岛上的第一此见面到他出征后的最后一面,她说话时的神态,语调,时而娇羞,时而嗔怒,连那一次去凡间游玩,只因他和卖豆腐的姑娘多说了几句,蓝渊就醋意大发一个月不见他……

    以及最后他坐在镜前,手里握着她每日束发的牛角梳,缓缓放进胸前衣襟,柔声说着:“魔界艮门破损,需要上古女娲神石修补,我不得不攻上天界。渊渊,此去不知能不能回来,这一世我为魔,你本为仙,天理不容的结合,但我硬是要把你留在身边,你可会怪我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不能给你平常安稳的生活,却又舍不得放开你”

    难怪她后来一直找不到那把梳子,原来是同他一起化作飞灰了。

    在天界时,时常听到其他仙人们说魔界之人是怎么怎么凶狠恶毒,残害生灵,蓝渊也就认为是这样了,反正不会有接触,什么仙魔之争,都与她无关,只要不波及她的蓬莱仙岛就好,不然让她再去哪找一块四季如春,美轮美奂的佳境呢。

    “你是谁?”双生树下,一个陌生男子在看着她,道行不在她下,因为她竟不知此人是何时站在树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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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离久而归
    “大叔,这是扣儿跟桓翁学做的野菜煎饼,你尝尝。”

    “大叔,这个字我怎么都写不好!”

    “大叔,扣儿的梳子不见了!可否用你的?”

    “大叔!大叔……”

    自从窦扣进殿学习之后,她对钟离阜是丝毫不惧了,而且越发张扬活泼。

    钟离阜揉了揉犯疼的额角,明明一些琐事红鹤和桓翁可以帮她,这孩子非要缠着他。

    施法盾隐了身形,隔去屋外的嘈杂,他今天只想好好的看会儿书。

    房门突然被推开,窦扣朝里探了探,什么都没看到。

    “奇怪,这时间不是应该在房里看书吗”窦扣嘀咕道。眼珠轱辘一转,脸上漏出贼兮兮的表情。她很好奇钟离阜的房内到底会有些什么小秘密,兴许能发现他的兴趣和喜好。

    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反过身带上门,全然不知这一切都被钟离阜看在眼里。

    铜镜,楠木梳,竹簪子,枕头,被褥,桌上只有茶壶杯具,案上放了几本古书,旁边搁着纸笔砚台……什么嘛!一点奇怪的东西都没有!

    “你在找什么?”挥袖散去结界,钟离阜坐在案前略显不悦地看着她。

    “大!大叔!你”知道他是神仙,可神仙也不该这样吓人吧!窦扣惊魂未定捂着胸口,一想到自己被抓了个正着,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我在找书!”胡乱编造。

    “找书不去太慧殿,来我房里干什么?”

    “桓翁说被您拿走了”

    “什么书?”

    “《异兽图》”脑中突然闪过几个字,窦扣脱口而出。

    “我这没有这本书。”

    “哦,那可能是桓翁记错了,我再去太慧殿找找。”

    她仓皇奔出,却被钟离阜叫住:“你这段时日跟桓翁修习道法,可有何成效?”

    窦扣只得乖乖站在门边回道:“恩……好像肚子不怎么容易饿了。”其实桓翁只教她了一些口诀,未授予她一招半式,她对此不懂,也不会猜疑桓翁的做法,听人家说修道是漫长的过程,而且还要靠资质,她才学了一个多月,想来应是学不到什么高深的东西。

    “吐纳汲气之法可用于果腹,久而久之就如呼吸般自然,便可长期不用进食亦不觉饥饿。你修道时日尚短,切勿急功近利。近日我需闭关几个月,有事你让红鹤代为传达便可,明日起暂不用来此学习。”

    窦扣一听脸色整个阴霾下来,她又从门边跑到钟离阜对面坐下,噘嘴道:“你是嫌我烦了才去闭关对不对,扣儿以后安静些便是。”想大叔是为了躲她,才在房中施法隐身的吧。

    “最近心神涣散,需入定几月,你若觉得烦闷,可唤红鹤陪你四处走走。”宫里除了红鹤就只有桓翁了,总不能让一个老人家带着她到处跑,日子漫长清冷,这孩子不知需要多少时间才能适应。

    悻悻地离开钟离阜居所后,窦扣如旧去太慧殿打发光景。《巫经》早已抄写完了,嗜鬯还是不见回来,到底是去了哪里怎会这么久害她有都点想念嗜鬯的吊儿郎当了,有他在的日子至少不会那么无聊。

    转念又想到,既然大叔要闭关那么久,自己得想点法子再去幽谷才行,不然故事听到一半,着实吊人胃口,而且她真的很好奇那个爱慕着大叔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阴山之大,她无人引路要如何寻去?那日红鹤载她去湚琉池都飞了好些时间,这要走到阴山的最西边,得费多少时日且不算道路通不通畅,沿途有没危险,更何况她总不能跟桓翁说要自己一个人去幽谷。红鹤上次也说过不会带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所以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扔下手里的书,窦扣在某一处偏院中找到正在浇花的桓翁。

    “我想学腾云之术。”

    桓翁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着她,捋了捋胡须,思索道:“只有飞升成仙才能腾云驾雾,我本想等你先悟透口诀,再授予你一些基本的法术,比如遁形法,夜明术,以及御行诀,其中御行诀是初期最难之法,口诀只有一句,但其中要领却是只能靠自己参透。寻一法器,用以口诀和意念御之飞行,修为粗浅者可控制物品器具,高深者可控人心。”

    “法器?去哪找?”

    ”你房中那块琉璃佩玉可就是件上等的法器,只要你勤加练习,驾驭它应该不是难事,如能唤出玉中麒麟,九州四海,天上地下任君遨游,不过能驾驭麒麟者非帝王不可,我在想给你此物之人定不出自寻常人家。”

    凌央怎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给她

    “他是祁山忘尘真人的弟子,也是青漠庄的少主,那日山中一别,此物他赠与我作为日后相见之信物,只说拿着这佩玉去找他不会有人阻拦,倒是没说它那么贵重。”

    想来这一别已是一年多了,她曾答应过凌央救了人就去青漠庄跟他报平安,若不是桓翁提起佩玉,她差点就忘了,好像被她一直压在枕头下边。

    “祁山”桓翁一边走出院子一边叹道:“我是多少年没有回去了。”

    窦扣默默跟在后边,心里想着原来桓翁也是师出祁山,那如今自己跟着桓翁修道,是应该叫他一声师傅才对吧,不知桓翁在祁山是什么辈分,凌央以后见了她会不会叫她师叔或是师伯他肯定不甘愿吧,当初被他欺负的小丫头成了长辈,画面想想都觉得搞笑,窦扣心里暗爽,憋不住笑意。

    “师傅!”窦扣跑上前挽住桓翁的手臂撒娇道:“您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同门师兄妹?”

    “祁山拜师礼节繁琐,你可是一项都没做过,何况我早已不是门中弟子,你唤我桓翁便好,听着自然,也习惯了。”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些日子不用去心明殿,窦扣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在院中毫不厌烦地循着口诀练习,红鹤不懂道法,授不了什么经验,时常在一旁无聊的看到睡着。

    阴山的日子千百年如是过,无人感慨时间快慢,窦扣还是从嗜鬯那才得知如今山下已是盛夏时节了。

    此时某人正大大咧咧地躺在她的床上,翘着二郎腿,满腹牢骚地抱怨道:“从龙宫出来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给烤熟了,若不是想念你这丫头,我才不会顶着七八月的太阳回来。”

    窦扣最近还犯愁嗜鬯是不是在外边被人炖成蛇汤了,



第三十章 水上山庄
    嗜鬯见到戚沐良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袖中拿出一只还在活蹦乱跳人形珊瑚,长着奇怪触角,全身肥肥肉肉的,好像一捏就会糊掉。据说这从万丈深海洞穴里寻得的瑚灵十分罕见,听闻此种珊瑚能修复形体,只要元神尚在,即便肉身已腐烂,骨骼全碎裂,将瑚灵熬煮成的药膏涂抹全身,亦能换皮接骨。

    窦扣才知道原来嗜鬯去西海并不是见什么吟妹妹,而是去给阿良找药材去了。

    闲谈中,戚沐良亦得知了窦扣真身被封,以凡躯修习道法之事。他一拍胸脯保证到:“如是以后习得《巫经》中之精华,定能炼制一些有助提升功力的丹药,到时我予你几颗,保证事半功倍。”

    窦扣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凌央给的琉璃佩玉细细端详着,听到戚沐良的话,只是敷衍地点点头。

    察觉到窦扣有心事,嗜鬯走过来坐她旁边,看到那佩玉,他记起好像是和窦扣一同闯入他石室的那个男子临走时给她的。

    “小丫头长大了,开始有女儿家的心事咯!莫非是在想那个偷我长生草的男子”嗜鬯戏虐道。

    窦扣已经习惯嗜鬯不正经的说话方式,只是淡淡回道:“我曾应允过要下山跟他报平安,却忘了问这青漠庄该怎么走。”

    “说不定人家早忘把你了。”

    “桓翁说这个佩玉非寻常之物,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还给他才行。”窦扣握紧了佩玉,虽不知这东西对于凌央是何种意义,但肯定不是一块能随便赠予人的装饰品,法器以后再寻便是,此种神物在她手中怕也是浪费。

    “我听说这青漠庄有自己的军队和制度,又时常笼络天下壮士豪杰,势力日益增大,当今皇帝好几次想铲除,以防后患,却因不熟悉沙漠地形屡屡吃亏,不过看庄主似乎无意争斗,也就渐渐不再去打扰。”戚沐良一边给院中土灶加着柴火,一边说道。

    “你常年不出门,怎会知道青漠庄的事”嗜鬯问道。

    “几年前曾遇见一男子来求我解蓕雾之毒,我问他为何不去行院找个女子了事,他说他修阳神,不可行之事,否则会神智错乱,走火入魔。”

    此果嗜鬯只在阴山看到过,食之立即使人面色潮红,全身发热,瘙痒难耐,只有男女交合方能解毒,时常被一些喜结连理的小妖们会用来增加情趣。

    窦扣听这名字有点耳熟,猛然想起凌央在山中阻止她去摘的果子就叫蓕雾!虽不经人事,但她知道行院是什么地方,如果当时吃了它……窦扣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我问他既是仙门中人,为何会从阴山下来而且蓕雾属妖果一类,一般仙门都会载入书中让弟子熟记,又怎会误食了这果子那人只说一言难尽,我对别人的没什么兴趣,反正这毒好解,我就给他治了,闲聊间,就听他说自己是青漠庄的人,名字叫殷什么伯,呃……殷伯珩。”戚沐良继续说道:“只是我也没问青漠庄在何处,若是想去也不难,落孤城中有个百晓生,什么千奇百怪的事都能打听到。”

    对于嗜鬯来说,在城中找一个人根本不是难事。

    青漠庄,九道墙,万里黄沙,水中央,左楼兰,右单桓,十匹壮驼,走不完。

    嗜鬯用一片树叶变的金叶子,换到了一张字条,上边就写着这字句,虽未道出青漠庄具体所在,可总归是写明了方向,而且有嗜鬯在,也用不着骆驼。

    窦扣觉得这样骗人是不是不太好,但看那百晓生的一身行头,金丝绸缎,珠围翠拥,一脸见钱颜开的模样,不离十是那种为富不仁之人,她心中就立即消去了这样的念头。

    两人回到戚沐良住处做了简单的道别,窦扣此刻被嗜鬯招来的灵云驮着行驶在肉眼看不到的空中。灵云像一团大棉花,可是用手却完全触摸不到,窦扣屁股忍不住弹了几下,也没有想象中的有弹性,看来真的只是雾气聚集而成的虚像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嗜鬯站在窦扣身前,看到她幼稚的动作,暖心一笑,用手顺了顺她被风吹得稍微有些散乱的额发,柔声道:“如果这一世会老会死,我定让阎王许你下世投胎成蛇,我引你修行,永远相伴。”说完自己都愣了愣,转了头去,让风吹散心中有些理不清的思绪,然后自嘲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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