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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谷仙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曾诸

    看嗜鬯喝酒时一副痴醉样,还以为这东西有多好喝,原来是这般苦涩刺喉,她是再也不要碰了。

    嗜鬯料不到窦扣会如此豪迈,他夺过她手中的空杯,帮她拍了拍背又好气又好笑,“你当这是喝茶呢还是喝糖水?”

    “这琼玉酿可是传说中的三杯醉,姑娘你如此喝法怕是无法品出其中滋味。”凌肃芒小抿一口,落杯坐定。

    凌央命了管家去厨房准备些解酒的汤,心想着小豆子等下肯定会不省人事。记得他第一次喝这酒的时候,才去了半杯,不一会就被人给抬下去了。

    谁让嗜鬯不理人家,她总是要做点表面功夫才行。窦扣顺了气,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的打算和凌肃芒继续寒暄,却被嗜鬯出言打断。

    “想庄主也是懂道法之人,怎会看不出令媛身付妖邪?”嗜鬯玩弄着手中的云纹瓷杯,漫不经心道:“而且令公子师出祁山,要拿此妖亦非难事。”

    凌央握着杯子的手一顿,垂了睑去,不知如何接话,诚如嗜鬯所说,凌寻的‘怪病’他和父亲都心知肚明,只是家丑不可外扬,其中的因果也不是只言片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凌肃芒同样沉默,气氛顿时变得凝重严肃。

    窦扣埋怨地看着嗜鬯,都怪他说了不该说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凌央和庄主的反应,应是有难言之隐,他何必句句挑明。

    下人们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凌肃芒迟疑了下,挥了挥手只留了赵管家在一旁伺候,其他人都遣出了园子。他端起酒杯小喝一口,缓缓道来:“世兄临终时留一子托于我抚养,此子名唤殷伯珩,后和央儿一起拜入祁山忘尘真人座下做外门弟子,伯珩亦与小女寻儿有指腹为婚之约,谁知寻儿在十二岁那年差点死于厥心痛,她母亲正是因此病离世,想来是遗传。我遍寻名医,中原西域的药都用了个遍,寻儿仍不见好转,后来从某个云游郎中那得知阴山上有仙草名曰长生,可治愈顽症……”说到这,凌肃芒顿了顿,叹口气继续道:“既然是自己将来的妻子,伯珩便自告奋勇只身前往阴山寻草,谁知这一去就是两月之久,他回来时并没有带回仙草,不过他用了其他东西使得寻儿身体好转了。”

    “其他东西”窦扣听得起劲,追问道。

    话已经道出大半,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了,凌肃芒喝下管家递过来的醒酒茶,从袖中取出一物置于桌上看着嗜鬯道:“仙君可知此物?”

    那是一块闪着奇异光晕的不规则石头,表面光滑,晶莹剔透。嗜鬯把石头吸入手掌,托在手里正眼瞧了瞧,挑眉道:“魂晶?啧啧啧……真是可怜的小家伙。”

    窦扣一头雾水,魂晶是什么她这心急的性子最见不得别人卖关子。正欲




第三十四章 共用一体
    危崖上,一身素白的俊美仙人盘腿而坐,墨发如瀑般倾泄于身后,发尾盘曲铺于衣袂,额角垂下的两缕滑过肩轻柔地飘在风中。他膝上放一把瑶琴,十指轻拨,如行云流水,琴声时而委婉连绵,时而高亢激昂。

    崖下边的山谷中,百花竞开,绿树成荫,穿谷而过的河流潺潺绿水,映着日头清澈透亮,整片谷地晴空万里,一览无余,不似山崖后方的树林那般烟云氤氲。

    桑虞隐去数层蝶翼,只留了最不起眼的一层鹅黄鳞翅,悄悄地停在钟离阜的束发竹簪上。

    她不知他是从何时开始来崖上弹琴的,恰巧一日她来崖上摘山梅偶然听到琴声,才知他每隔数日便会来此抚琴几曲。

    “你喜欢琴律?”钟离阜没有停下指尖动作,只是煽了下眼睫,唇齿间几字温婉道出。

    桑虞不确定这话是不是在问她,她知道他是谁,每次都是这般极为小心的停靠,不求他没发现,但求不要扰了他的兴致。所以只要一落在他的竹簪上,她马上像个雕塑一般,连翅膀都不敢煽动一下,直到他起身离去时才悄然飞走。

    到底还是扰了他呢,桑虞从簪上飞下,落在瑶琴冠角处,煽着翅膀用灵力写出‘好听’两字。

    “从谷底飞上来不易,今日便多弹一曲予你罢。”

    桑虞受宠若惊,欣喜地绕着钟离阜飞了好些圈圈,鳞翅上洒下的荧彩,落英缤纷,晕染了整个世界。

    她一激动就控制不住灵力。不过无妨,天籁配佳境,何乐不为?

    ‘谷中更胜’桑虞又在冠角处写下。

    “身处其中,反而不解其美,在这崖上俯瞰,天广地阔,尽收眼底,画中游人不及描画之人。”

    音律渐缓,一曲近尾,小黄蝶正欲如往常一样悄然离去,却见钟离阜指尖伸了过来,桑虞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庞大的白玉指,犹豫几秒,她飞上他的指尖。

    “你有名字吗?”钟离阜抬起手靠近看了看,此刻那张俊美绝伦的脸近在迟尺,皮肤真好,一点瑕疵皱纹都没有,桑虞感觉自己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不过还好他不会发觉

    她脑袋轰轰正想着该不该写下名讳,就沉默了这一小会儿,然听见钟离阜又道:“蝶自谷中来,喜闻丝桐音,不如唤你蝶音可好?”

    说完隐去膝上瑶琴,把桑虞送回空中,不道一句别词,起身腾云而去。

    待天空中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小黄碟翅膀抖擞开来,散出五色数层蝶翼,如流光般的翼尾随之舒展,妖娆起舞。桑虞心情好的时候,翅上斑纹会凝型游走,此刻聚成了朵朵小花,来回碰撞。

    她在原地飞舞了一阵后忽的化作人形,身着层层纱裙,一头褐发勾于耳后简单束起不带任何装饰,只是眉心一朵花蕾颇为抢眼。

    朱唇勾起,笑颜如花,桑虞仰头看着钟离阜离去的天空呢喃道:“蝶音……”

    昨晚的梦境记忆犹新,窦扣用过早膳后坐在园中石凳上想出了神。梦中的男子是大叔,崖下是幽谷,地点是阴山边缘,那女子应该是谷中蝶族。窦扣又突然想起荼青描绘过‘姐姐’的模样,颇为神似。只是为何这样的情景会出现在她的梦中而且那女子身上所散出的荧彩和当初她胸口飞出的五色光束如出一辙。

    更奇怪的是她居然能体会到那女子的心情,直到此刻都无法平复的心情,那种满心欢喜但又隐忍酸楚,近在咫尺却又不敢触及的倾慕之情。

    她居然懂!仿佛昨夜梦中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内心的写照。思及此,窦扣有些慌了神,心里某处已经冒头的小芽苗似乎一夜之间被人浇了水,施了肥,让她想忽视都不行,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洞中石室?第一句‘扣儿’?还是每日的案边相伴?

    不过幸好……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

    “听人说,我昨日吓着你了。”

    窦扣神游太远,以至于有人站在她身侧一小会儿了还没发觉,她抬头看着朝她微笑的凌寻,定了定心神说道:“是我太大惊小怪了,小姐不用放心上。”

    凌寻在窦扣身旁坐下,“你有心事”

    “昨夜梦中所惑,庸人自扰罢了,小姐来此有何事吗?”窦扣打量起了眼前人,一身散花烟罗,发上缀着白玉华盛,垂几条流苏刚好及耳,看年纪应该和她不相上下。

    窦扣又想到昨日宴席上庄主和嗜鬯的对话,虽说她醉了,但把内容零零散散拼凑起来还是记住了些,因此对凌寻的情况算是有所了解,只是不知凌寻像现在这般正常之时能维持多久,还是说发病是毫无预兆的。

    “那日亭中见你,颇有眼缘,料不到你竟是救我之人,心下高兴得紧,今日就迫不及待的来找你了。”凌寻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小姐不必……”

    “你唤我阿寻就好了,我知道你叫窦扣。”

    “好,阿寻。”

    “我的‘病’你也听说了吧,你会把我当怪物吗自从我变成这样后,连以前那些跟我十分亲近的婢女都疏远我了。”凌寻有些怅然道。

    “你是人,我怎会把你当怪物?”

    许是常年闷在庄中,这会儿好不容易来个了年纪相仿的伴,让凌寻格外开怀,她一扫脸上阴霾,开心道:“那我以后可以天天来找你聊天解闷吗?”

    窦扣心下对凌寻十分同情,想着这段时间在庄内也没什么正经事,便应承了。

    凌寻吩咐丫鬟送来点心,茶水,今日的日头温而不火,惠风和畅,能在这园中树荫下偷闲半日尤为惬意酣然。

    凌寻就像水沸了的茶壶,嘴都没停过,无外乎是问一些中原有什么好玩好吃之类的,毕竟窦扣只在落孤城中生活过,称不上见过大世面,自然也是懂得不多,所以对于凌寻的问题她多是含糊带过,敷衍了事,外带一点瞎掰。

    许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凌庄主才不会让凌寻出远门的吧,谁知好不容易给治好了,又被妖邪侵了体,难怪到现在还没出过庄,想来这种金丝鸟笼般的日子也不见得多幸福。

    窦扣突然想到有一个人也是这般,虽说两人已有芥蒂,可曾经的那一声‘于姐姐’已是抹不去



第三十五章 堂中议事
    凌央眯眼抬头看了看正午的日头,想着仙君此时正在正堂和父亲还有师傅一同商议寻儿之事,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打扰他和小豆子的二人世界,突有兴致道:“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把午膳设在湖中可好?”

    窦扣想到去阴山时,在那小舟里的难受劲,她连忙摆手,“不了,不了,这晕船的滋味我可吃不消。”

    “一杯定神茶就能解决的事。”凌央不顾窦扣再拒,唤了下人去准备菜色,“喝了这茶保证不晕,记得你曾说过要来庄中跟我道明一切,何不趁此好天气一边赏景一边闲聊”

    看来这船中的午膳是非吃不可了,窦扣无奈问道:“你说的那个什么茶真能让人不晕?”

    青漠庄外,湖中画舫,凌央确实没有骗她,自喝了那杯茶后,这摇摇晃晃的水上之行果真是丝毫不觉得难受了。

    窦扣食不知味地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面前的食物,琢磨着早上凌寻跟她说的那番话,越想越觉得那只名叫小五的白貂可怜,好像自己能感同身受一般,加上昨日那没来由的梦境,心下越发的酸楚。

    见窦扣心不在焉,凌央咳了一声道:“可有想好从哪说起了”

    窦扣放下碗筷,眼神向外飘去,悠悠道:“我体内有禁灭封印,有人说因为封印着的灵力太强,才得以不受禁锢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我去阴山找嗜鬯是为了救收养我的人,她中了鸑鷟血的毒,只有赤炎蛇的毒才能解除,我之所以在阴山修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冲破自身封印,不再浑浑噩噩的活着。”

    “禁灭封印你不是……”凌央讶异,此封印他略有耳闻,属上层咒法一类,别说他了,怕是师傅也无可奈何。

    “恩,蓝姨说此封印只用在不属人道的生灵体内,也许……我真的是只妖怪吧。”风迷了眼睛,窦扣干脆闭上,深吸了一口气道:“不过,我现在却不想破封印了,能这般平凡地活下去,只要不忘初衷,努力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或许有些真相,有些往事,拨开尘封亦不见得是好事。”

    听窦扣此番感言,凌央竟感到身上如落了大石般轻松,人妖疏途,仙凡天谴,如果窦扣真属妖兽一类,恐怕即便他有心,也会事与愿违。

    思及此,凌央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落花有意也不见得流水有情。

    “既然你想法如是洒脱,不如你拜入祁山,以后做我的小师妹如何?”

    凌央觉得此法甚好,如果窦扣答应,以后近水楼台,感情可慢慢培养。

    窦扣却噗呲一声笑出来,然后又憋了回去,心想着不知桓翁在祁山是何辈分,万一高出凌央的师傅忘尘真人,他可是要叫她师叔了,还小师妹呢。

    “你笑什么?难道看不上祁山?”凌央嗤鼻,祁山可是第一修仙大派,弟子三千还不包括他们这些外门的,每年上山求学者不计其数,掌门真人在众多地仙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她竟不屑?

    意识到自己失态冒犯,窦扣敛去笑意不好意思道:“我怎敢看不起仙门,只是你此番话让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而已。我已有打算,不牢费心了。”她并不想道出桓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这些小辈不知当年的因果是非,自然是不便拿出来作为茶余饭后消遣。

    凌央尤感失落,刚打好的算盘全数落空了,不甘心道:“你真要在阴山做他一生的家奴啊?说到底我也有责任,不然我再去求仙君”

    “并非这样。”窦扣打断,“我现在已不是他的家奴了,如今在阴山的日子,衣食无忧,住所舒适,还有几个朋友。”她简单描述现状,不想说得太清楚,如若告诉凌央她住在玄云宫内,怕是得被抓着问个不停了,定是要她解释凭啥水莲仙子住不进去,她这小丫头就得到特赦了。

    “那就好,反正我知他洞府在何处,随时都可去看你。”凌央说完饮茶一杯,起身飞出船外,御剑凌空,看眼前湖光山色,琼楼玉宇,突然来了兴致,爽朗大声道:“荡舟观景,美人相伴,何其逍遥,让我略施小法来个锦上添花。”

    凌央口中念诀,指做结印,只见各种花瓣从四面八方集结而来,像迁徙的鸟儿,密密麻麻瞬间堆积在画舫上空,他再手臂一挥,万千色泽的花瓣雨飘摇而下,铺满湖面,扰得锦鲤争相跳跃。

    一片月白落入窦扣手中的茶杯内,她凑到鼻尖闻了闻,淡淡幽香沁人心脾,她却皱起了眉,这法术造出来的景致美虽美,可得牺牲多少花开正茂的植被呢。

    凌央见窦扣不喜反忧,收了脚下的剑,飞入船中,不解道:“寻儿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用这招哄她开心,我以为你们女孩子都会喜欢这些漂亮的景致。”

    “漂亮的景致谁都喜欢,只是没有必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可知这些花儿亦是有生命的,再者你把那么多的花都弄没了,你让那些蝴蝶,蜜蜂去哪找吃的”窦扣把杯中的花瓣捻起来,放在掌心,吹向空中,轻喃:“也许我的本体就是这么一类容易被人忽视的渺小生命。”

    风歇雨停,羹残茶凉,凌央竟不知如何接下她这句话。

    日渐西斜,整日都不见嗜鬯,倒也落得耳根清静,窦扣听凌央说嗜鬯和庄主还有忘尘真人在正堂商议凌寻之事,不知可有结果,虽说是八杆子打不着关系的人,但她也不希望这般多情又善良的小貂落得个悲剧收场。

    窦扣以身体有些乏了作为借口辞了凌央,她想偷偷去正堂看看。于是又支开了跟屁虫般的丫鬟,看似游园赏景般一路朝正堂走去。

    正堂内换上了宴几,左右交叠各八张,时令盆花皆是石竹,配以同色帷幔遥相呼应,颜色活跃艳丽不失庄重,想是为了那重要的日子才此番布置,只等宾客前来了。

    凌肃芒正襟危坐于堂上,对旁边的管家道:“你去看看小姐为何还没过来。”

    管家应声退下后,凌肃芒又对着堂下左侧一位眉清目秀却满头银



第三十六章 情难两全
    众人赶到之时,凌央已飞身上去把人给强掳了下来。凌寻拍了拍手里的胭脂粉末,凑到鼻尖闻了闻,不以为然道:“香云的味真是太刺了,下次得让阿寻换个味淡的。”

    凌央知道说这话的不是他妹子,故把凌寻扔给旁边的丫鬟,劈头叱喝道:“是不是觉得不是自己的身体就无所谓?要不是看在你所做之事是为了师兄,我早就除了你去!”

    附在凌寻身体里的小五对凌央凶神恶煞的怒斥满不在乎,反正不是第一次。到底是他妹子,会担心也在理。她又抬头看了看刚才画了记号的地方,舒心一笑,最后一丝灵慧魄已找到,接下来就只差两丝中枢魄了,殷哥哥,小五一定会救你回来

    见爱女已安全下来,凌肃芒亦不多说什么,心想着不知忘尘真人打算如何对待此事,毕竟此妖从未在此行过恶,若是杀之,未免有些不通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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