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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谷仙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曾诸

    “既然如此维护自己的侄儿,为何拿她炼魂晶呢?”窦扣按耐不住好奇问。

    钟离阜瞥了窦扣一眼,拨了拨茶叶,不计较她的无礼。

    小九抢道:“是我自愿的,姑姑知道殷哥哥要回去救人,但又找不到长生草,就听了我的建议。炼化魂晶确是有违仙道,可也不算残害生灵,只要魂晶内灵力不枯竭,我便能再修本体。为了救人,我们只好棋走险招,去到凌家后,我让凌庄主每日把魂晶放在厨房一个时辰即可,反正青漠庄每天都要杀大量的牲畜,我就顺便吸食那些死灵养着自己的魂晶,以不至于油尽灯枯。”

    “你不怪葵娘杀了你的殷哥哥?”

    “姑姑也是一时气急,杀了殷哥哥后她终日悔恨,好在青漠庄外围有严密结界,使得殷哥哥能困于庄内,为了挽回过失,姑姑让我在青漠庄内标记殷哥哥散落的魂魄,即便知道会惨遭天罚,永世不得入仙门亦决定要用禁术使殷哥哥复生。”小五看着身旁的姑姑,黯然道:“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魔人毁了结界,小五无能。”

    葵娘搂过小五的身子,释怀道:“你能回来就好,这是我修行中要历经的劫难,不想竟不自知,才害了自己害了你也害了伯珩和凌家。”她又轻叹道:“想我已历经数劫,自认羽化之日不久矣,却不料易蔽心智最是情关。”

    钟离阜放下手中瓷杯,这才缓缓道来:“当年我在玄云宫前惩处沙华之时,你亦在场,那时我便告诫了众人‘修行最忌执念,情爱之事不是不可有,切不可背离纲常,同类双修岂不两全?在阴山中修行之物不计其数,真正能飞升的屈指可数,你本是我十分看好的,奈何如今你变成第二个沙华,实为惋惜。”

    “葵娘有负仙尊期望,深感愧疚,只是仙尊不曾动过凡心,岂知即便法力无边,坐拥三界之人亦难自控。”葵娘看了一眼杵在钟离阜身旁的窦扣道:“若您有一天也泥足深陷,葵娘很是好奇您会如何抉择。”

    茶杯在桌上轻轻的磕碰了一下,提醒某人注意言辞。“世间万物对我来说不过过眼云烟,或许我会迷茫一时,终不会误我一世。”

    小五悄悄地看向窦扣,见她咬唇不语,神色黯然。

    “本座知你心性本不坏,不过错已铸成,此等责罚你可甘愿?”

    “葵娘甘愿,只是我这侄儿”

    钟离阜问小五道:“你进玄云宫做扣儿的伴读可好?年纪相仿,也能做个伴。”

    “小五谢仙尊收留。”

    葵娘想不到钟离阜会如此开恩,着实受宠若惊,她拉着小五连声拜谢,好奇地多看了窦扣几眼。

    不知仙尊身旁的少女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仙尊这般重视。

    “大叔,你让他们起来吧”窦扣扯了扯钟离阜的袖子,小声说道。

    “你先顾着自己,回去把我予你的功课全数习好,我明日检查。”总是喜欢调皮,看来要适当施压才行。

    “我们今日回玄云宫吗?”

    “嗯,回去几日。”如今鱼夜容住在宫里,总是让钟离阜静不下心来修养,虽说她来的这半余月不见有什么事发生,可她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表面越安静,心里装的事就越大,只盼不要再搅得天翻地覆便好。那么多年过去了,相信天帝的气也已消得差不多,找个时间为她除了那罪人的身份,就当是为了年幼时的那一声‘师姐。

    钟离阜朝着小五道:“都起来吧,你跟我回去,以后每月可来看望一次。”

    两人起身又拜谢过。

    三人乘着云飞离后,葵娘望着天际,莞尔一笑:“会是她吗”

    最近宫里的女子真是越来越多了,红鹤站在廊前看着坐在蓝花楹树干上的少女,瞪眼喝道:“那可是仙尊最珍视的一棵,你还不赶紧下来!”

    窦扣本在殿内习字,听到叱喝声,赶忙跑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五翻身下树,嘟囔着嘴走到窦扣身后朝红鹤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道:“我只是坐在上边休息又不会弄折了它。”

    “玄云宫不比你那山野洞府,做事要谨慎安分!你以为什么人都能住进来吗!”红鹤跟在钟离阜身边久了,对待山中其他小妖自是严格苛刻,不禁让窦扣想起了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斥责嗜鬯时也是这般的‘凶神恶煞。

    窦扣掩着嘴对小五小声道:“他其实是个闷骚,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记得这也是她刚到玄云宫时桓翁告诉她的,时光静逝,转眼已去两年多了。

    这日天界送来帖子,宴邀钟离阜,碍于宫中有个不速之客,他再三叮嘱嗜鬯要留心,有何异动都要及时传信。他曾在窦扣尾指箍了铜戒,此物已附着了仙力,它既可以让他随时知晓窦扣的动向,亦能屏去阴山对低等法力的限制,算是小小的特例,以防万一她哪天一个人跑出宫被心性不良的妖兽给叼了去。

    此行最多半月,竟让钟离阜像爹妈舍不得孩子一般。

    窦扣坐在房中对




第四十六章 再见故人
    都说六月的骄阳似火,可到了幽谷的上空,却是丝毫不觉热。都说泠河内有虎蛟,可这如珍珠般光亮的流水,却是凉而不寒,清澈见底。

    窦扣沿河往北一直走,偶尔会停下来望向河那边,无尽的山峦无边无际。

    杆粗叶茂的巨树独立在崖脚,格外突兀,窦扣绕着树走了一圈,不见有人,她抬头看了看,树叶遮天蔽日,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是个乘凉的好所在。

    窦扣百无聊赖的坐在树下,等了半天不见人来,脑袋昏昏沉沉直打瞌睡。她强打起精神,走到离她不过十步的河边想洗把脸清醒清醒,碍于河内的虎蛟,她犹豫一下,但看眼前的绿水清澈见底,估摸着这么浅的地方也容不下什么吃人妖兽,便先用手指探了探河水,瞬感清凉爽快,于是干脆脱了鞋袜,把脚伸进水中却不知危险正慢慢靠近。

    打从窦扣手指伸入水中的那一刻,本在睡觉的虎蛟立马闻到了气味,它陡然睁开大如铜铃眼睛,亮如明珠的眼眸闪动着兴奋的幽光。

    味道很诱人,是个皮鲜肉嫩的女娃娃。思及此,虎蛟咽了咽口水,隐身于水中,缓缓靠近,切不可惊扰了‘美食’,万一招来那些好管闲事蝶族就费事了。它在一尺之外停下,盯着那在水中晃动的双足,正准备一个剑冲

    突然一束强光径直打来,正中虎蛟脑门,它吃疼嗷叫,在水中痛苦翻搅,惊起数层水浪。慌乱间抬头寻那伤它之人,看清来人后却收起了愤怒,又哀怨地嗷呜了几声便灰溜溜地游走了。

    窦扣惊慌地把脚缩上了岸,匆忙穿好鞋袜,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水浪是怎么回事?刚才听到的声音又是什么?她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窦扣身子朝后挪了挪,警觉地盯着水下,直至水面恢复平静后她才松了口气起身拍落身上的草屑,突感身后有一股灼热的视线。

    她慢慢转身

    风卷云舒,她不动,他亦不动,她不语,他亦不语,她薄唇轻启,神情呆滞,他莞尔而笑,展眼舒眉。

    季忘心中些许讶异,在他的印象里,十二岁时的窦扣完全和美人两字沾不上边,如今才过两年余,不想已是这般亭亭玉立,杏脸桃腮了。

    “季大哥?”窦扣试探一唤,她不确定面前这个身形挺拔的翩翩公子还是不是当初那个把她捡回家的少年。一切来得太突然,期待已久的再见竟让她分外扭捏,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看着季忘缓缓走近。

    “钟离阜没给你吃饭吗?怎的比以前瘦了许多,还不见长高。”季忘顺了顺窦扣的发髻,话中满是宠溺:“我还是比较喜欢从前你扎着两条小辫子的模样”。

    窦扣身躯轻轻颤抖,一声不吭地垂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鞋履。

    “小扣子,为什么不说话?”

    这一声烙在记忆力里的小名彻底崩塌了她最后的一丝坚强,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没完没了。窦扣双手紧紧环住了季忘的腰身,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季忘抚着她的发,像哄小孩道:“母后说得没错,你还是那么爱哭。”

    待情绪缓和了些,窦扣吸着鼻子抬起头担忧地问道:“蓝姨还好吗?上次回去有没有伤到哪?”她意指青漠庄之事。

    季忘捏了捏她的鼻头,笑道:“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总是想着别人。听母后说你那日中毒伤重,好在得麒麟相救,她和钟离阜也未动干戈,见你无事便离去了。”

    窦扣松开手,退了几步,看着季忘警觉问道:“你今日来是为了见我?还是为了我身上的麒麟坠?”

    季忘愕然,“你难道不知若要麒麟另择主,你就必须得死吗?你认为我会杀了你?就为了一块能提升功力的石头?”,他摇头笑得悲凉,戚戚然道:“在你心中,魔人真的就毫无人性想杀就杀吗我以为我们再见之时能放下身份,放下立场,像以前一样看日出日落。”

    窦扣也笑了,同样悲凉,“能看几次的日出日落?你终究要回魔宫做你的魔君,我身边亦有了一些难以割舍的人,如何能两全?你和蓝姨若能离开河的那一边,天下之大,我窦扣也愿意一生相随。”这样的期盼一直根深蒂固的种在心里,即便是对大叔有了莫大的依恋,但真能让她选择的话,或许或许她会选择回到三个人在落孤城中的日子,虽然清苦,可苦中有乐,简单自在。至于心底那份两世的执着,何不给它一条出路呢。

    “你如今活得无忧无虑,我很是安心,有些事情无法逃避,无法两全,无法说放就放,我如今能做的就只是来看看你而已。”季忘未曾想过窦扣会有这样的想法,便更让他心中升起无限酸楚,即便今时今日他坐拥整个魔界,却连这看似简单的要求都无法做到。

    现实永远不会朝着自己理想的方向发展,季忘的回答在窦扣意料之内,至少憋在心里太久的想法,说了出来总是会舒心一些。

    凉风徐徐,夹杂着泠河的水气吹得整个人背脊发凉,窦扣更是冷进了心坎。长久以来想见的人见到了又如何,什么都改变不了,只是释怀了两年前对他的那份依赖而已。如今他安好,她亦安好,这样便好罢。

    那么就该谈正事了。

    “是你让鱼夜容带我来这的。”窦扣笃定道。

    季忘不答,走上前牵过她的手。“天气甚好,我们散散步吧。”

    许是好久没被他牵过手了,窦扣显得有



第四十七章 听诉往事
    鱼夜容已在房内等候多时。

    窦扣还是第一次踏进鱼夜容住的阁室,扑鼻而来的水沉香是她最为熟悉的,入夜的时候,桓翁都会在她房内添上一些,说是可以安神。

    再看这雅居内轻纱重叠遍垂,处处悬挂犹如风月之地,高台宫灯内熠熠生辉,还未日落,已使得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流光溢彩的氛围之中。

    两人对坐于蒲团之上,窦扣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是魔宫的人?”

    鱼夜容莞尔一笑。“不是。”

    “那为何要带我去见他?”

    “因为他想见你。”

    这是什么回答?窦扣皱眉,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你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见见故人,叙叙旧情,找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鱼夜容看着窦扣笑得更深了。

    窦扣胸口一阵酸意。“你觉得我会信吗?”

    “信不信随你。”

    “你就不怕我告诉大叔?”

    “你不会说的。”鱼夜容胸有成竹。

    “我为什么不会说。”

    “你必然知道一旦说了以后就不能去幽谷见你的季大哥了。”

    窦扣哑口,眼前的女子不好对付,打不过人家,心计也玩不过人家。

    鱼夜容见她不语,继续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和蓝渊在天界时有些交情,上次在楼兰偶遇,就聊了一些家常,我跟她说我打算来阴山见见故人,她便向我提起了你。”

    窦扣仍有疑虑。“你真的不是有备而来不会对大叔不利?”

    “他是我疼爱的小师弟,我又怎会对他不利?说到有备而来,却也是没错,为了让阿离兑现当年的承诺,我可是做足了准备。”鱼夜容凌空翻转而起再飘然落地,一眯凤眼回眸笑道:“你说,他会不会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窦扣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皮相上是完全输于鱼夜容的,心情陡然跌至谷底,却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故僵笑道:“但凡男子都会喜欢吧,你不仅漂亮,跳舞又好看,法力也高。”这是由衷的称赞。

    从鱼夜容那回来已是傍晚时分,窦扣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游荡在廊间。

    小五手里高举着一个木偶朝她奔来,红鹤紧随其后一边追着一边怒喊:“你给我站住!要不是看在你没有法力,我早就不客气了!”

    小五又躲在窦扣身后,漏出半张脸朝追上来的红鹤吐舌头:“小气鬼!谁让你不借我玩!”

    “你把它还给我!不然我就用法力打到你变原型!”红鹤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那可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平时自己都舍不得把玩,生怕弄脏了它,这几日趁仙尊不在,想拿出来晒晒太阳,去去霉气,谁知被这小妮子给抢了去!

    “欺负弱女子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你追上我啊!”小五看准了红鹤跑不过她,貂的速度可不亚于豺狼虎豹。

    “那你出来!躲人身后又算什么好汉?!”

    “我就不……”

    两人突然觉得哪不对,然后同时看着杵在原地的窦扣,见她眼神哀怨又空洞,心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小五抓着她的手摇了摇问:“你怎么了?”

    不见回答,只是叹气。

    小五把木偶扔给红鹤,转到窦扣身前焦急问道:“出了什么事吗?”,红鹤也在一旁附和关心。

    窦扣看了一眼小五,欲言又止,须臾朝红鹤憋出一句:“身为男子,你觉得我漂亮吗?”

    此话一出把两人都给愣住了,小五顿时反应过来,朝红鹤猛眨眼睛,然某个木鱼脑袋完全不上道,只听红鹤断然回答道:“像鱼姑娘那种才叫漂亮,你顶多算是五官端正。”

    好个雪上加霜!好个火上浇油!小五白眼只差没翻到头顶去,她真想把这个不懂察言观色的笨鸟给埋土里去!

    小五一把推开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的红鹤,扶着脸色惨白的窦扣进了屋。

    小五关上房门,让窦扣坐在铜镜前,然后把窦扣的发髻解开。青丝流泻,长及腰臀,楠木梳穿过的每一缕都丝滑柔顺。小五十指熟练地抽挑,把头发两侧分别插上简易发簪,让几缕自然垂挂,再配以流苏华盛垂于额角,然后她满意地点点头道:“女子三分长相,七分妆容,你打扮起来是丝毫不输别人的。”一边说着一边又给窦扣抹上胭脂,还在眉心画了花钿。

    窦扣接过小五递来的唇脂,轻抿两口,搁置一旁,看着此时镜中的自己也稍显意外。其实她从未觉得自己难看,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皮相,许是身边出现的女子都有着绝美的容颜,让她尤感自卑,以至于见鱼夜容拿容貌做武器的时候使得她心里的芽苗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更加看清了自己对大叔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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