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谷仙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曾诸
女子唇角更勾了,面上怡然自若,“既然仙君如此喜好美色,那我让家妹伺候仙君几日如何不过你身边的小点心可是要作为交换条件的。”她水袖轻挥,一缕墨烟飞入池中,只见池底浮上来一巨型王莲叶,罩在弧形法力屏障内,丝毫不染水渍。里边侧卧着一位菖
第二十章 物是人非
“你这喜欢凑热闹的毛病还是改不掉吗黑风。(w。。 ) 屋( )”印月跳下假山,负手而立。
“好不容易逮到只大的,万一你俩办事不利给溜了怎好这仙人的内丹可是比普通人魄强多了,何况此地离阴山如此之近,万一那钟离阜来搅和,我等三人合力定不会吃亏。”黑风说得胸有成竹,丝毫不把嗜鬯看在眼里。
嗜鬯一听此言,气得差点想变成原形,冲上去咬死这个狂妄之徒,好歹也是飞升了的蛇仙,不给点颜色不知他的厉害!不过到底是强忍了下来,眼前的形势对自己不利,得小心才是。
谁知,黑风竟看向嗜鬯进而挑衅:“怎么看你的眼神,是还想要反抗劝你乖乖吐出内丹死得舒坦一些,等到我动手,可是要痛苦千倍万倍的。”
“你!”忍不可忍则无需再忍!嗜鬯终是压不下熊熊怒火,口中狠狠念诀,长袖伸开,数百条鳞蛇钻出,嘶嘶吐着蛇信,如脱弦之箭冲向黑风,瞬间绕满其全身,印月和木菁都不帮手,只是像个局外人一样看好戏。
“就这伎俩吓唬小孩吗”此话一落,只见鳞蛇全数被黑风吸入口中,他还像饱餐了一顿似的嚼着嘴,“用毒,你可得管我叫祖爷爷!”接着身后长杖飞出,凌空旋转数圈,杖顶端的骷髅嘴里散出浓浓绿烟,片刻就笼罩了整个院子。
嗜鬯愕然,看出了实力有所悬殊,他把窦扣推至身后,周身火光腾起,焚食着院内的毒气。
几番努力下,还是制不住骷髅嘴里不停冒出的毒烟,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这反噬自身的炽焰毒火,却不想到底技不如人。
无奈只得先守不攻,嗜鬯施放法障把自己和窦扣阻隔在毒气外,可心知这不是长久之计,黑风的毒无孔不入,自己的法障维持不了多久。
正当嗜鬯在脑中思索各种逃脱技法,谁知毒雾竟全数散去,莫名讶异之际,看到蓝渊划空飞落,一束光剑朝毫无防备的黑风刺下,化为人形一把制住倒地的黑风,剑锋直指天门。
黑风着实愣了好几秒,结巴道:“你!你不,不是已经……”
此时在一旁看好戏的印月无法淡定了,蓝渊怎会没死!
见局面已不在掌控内,印月看向木菁,示意她联手,先救出黑风再说。
“母后,黑风只是为孩儿采集精魂而已,你又何必为难他呢”一方院墙上几块红砖有规则的移动,似奇门机关之术,随后墙上打开一扇菱形大门,门内虚幻缥缈,从里走出一位锦衣少年,鞶带束腰,玉冠束发,眼神冷漠深邃,说这话时听不出情感。
“属下恭迎魔君。”木菁,印月伏身齐齐喊道,于书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迅速串联起来,也不意外,不过毕竟有过不愉快的过往,还是低调些好,她退至木菁身后,低头不语。
蓝渊闻声看去,又惊又喜,惊的是她从未在季忘脸上看过如此冷漠的表情,简直和当年的祭昼一模一样,喜的是他看起来并未有何损伤。
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一大半了。
黑风趁蓝渊恍神之际,闪身逃脱,退至季忘身侧,行礼站定。
嗜鬯隐去法障,不经意间看到躲在他宽大衣袖下的窦扣泪水盈眶,颤声嘤咛:“季大哥……”
蓝渊失魂地朝季忘走过去,见到他脸上露出一抹温笑,她激动地搂他入怀,“跟娘走,远离这一切是非。”
“母后,是他们杀了父君,您忘了”季忘星目如剑看着嗜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孩儿可是要全数讨回来的!”伸手抚上蓝渊发梢,无人察觉从他袖中爬出一条透明线虫,顺着发丝迅速地往上爬,钻入蓝渊耳内。
蓝渊浑身一颤,松手愕然道:“你怎会……”渐渐失了声音,身体偏倒过去。
季忘接住瘫软的母亲,交给木菁搀扶住,转身对印月下令道:“拿了此人内丹,速回魔宫。”
“是!”印月一得令,手中玉箫飞出,几招快狠准朝嗜鬯攻去。嗜鬯推开窦扣,迅捷躲闪,游刃有余,却不想自己放出的毒又全数给黑风吸了去,丝毫伤不到眼前之人。刚还在庆幸好不容易来了个帮手,竟遭了暗算,此番拖延下去,自己终会精疲力竭。
阴月嗤鼻不屑,似乎不想再拖延时间,他化身合入玉箫,连人帯萧变为一柄巨型白玉刀
第二十一章 初入云宫
她……是死了吧原来地府的空气那么香啊……话说不是应该很痛么全身怎会这般舒畅手好好的,脚好好的,脸好好的,还能呼吸,还能睁眼……躺的地方好软,纱帐真漂亮!
窦扣揉了揉额头,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书 (w。。 )她坐起身来,掀开那薄如蝉翼的纱帐,看到床头点着熏香,轻烟袅袅。
她走至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然后在这十分敞亮的屋子里转了几圈。
六柱高大象牙白宫灯分布均匀,即使是白天,里边也透着光;室顶极高,樑柱皆有雕艺,花纹极为精细;屋内摆设不多,给人感觉虽简单却不失高雅;主人应该很爱干净,屋内到处一尘不染。
窦扣在梳洗台的铜镜前自嘲地笑出了声,是活得有多累,才会连死都不惧,挺身接下那一刀,而今也不知是何人救了自己,等出去见到这里的主人,再问问嗜鬯的情况吧。
她简单整理了仪容,拉开门,下一秒却整个人惊呆在房门口。
这里……太美了吧!
风卷云动,轻烟氤氲,长廊幽静曲折,雕甍绣槛;院中甬路相衔,光滑平整,蜿蜒引路;甬路两侧铺满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或叶奇特,或花婀娜,色彩斑斓,香气袭人;十步一树,大小高矮,叶尖叶圆,无一棵相同。忽来一阵轻风,旁边一颗寒梅落花似海,染了草,污了花,还有几片飘至窦扣头顶。好似不受四季影响,植被皆长得茂盛浓密,花团锦簇。看来主人应是一位清幽高雅之士。
每穿过一扇圆形拱门,景色各异,窦扣粉唇半启,惊艳连连。前方亦有窄溪粼粼,细长不见尽头,水清见底,面泛丝细烟缕,溪边砌满形状讨喜的光滑鹅卵石,水流极为缓慢,偶尔才会因为一点外力,闪动波纹。
窦扣调皮的用指尖来回拨水,笑靥如花。好神奇!水居然是温热的!如果是宽大一点的河流,跳下去洗个澡肯定很舒服。
只是这一路走来怎会一个人影都没有那么多树,也是连只鸟都没看到,景色虽美,此时却让窦扣感到莫名不安。
隐隐听到远处琴声悠扬,她踩着轻烟循声而去,只见庭院深处,直指苍窘的参天古树下草木葱茏,有人端坐抚琴于其中,影影绰绰,云雾迷蒙。
越走越近,琴声入耳清明,空灵回荡,已臻化境,窦扣躲在院墙窗棱后听恍了神,虽看不清树下之人,可其侧坐的身姿给人一种只可远观的缥缈,她未敢上前搅乱这如画风景。
一曲终,窦扣回过神,适才发现树下之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她提着裙摆跑过去,想抓住一点背影,可四周除了自己和草木,哪还有什么人。再看身后的建筑,上方紫檀木匾刻以篆体‘太慧殿’三字。
嘴里轻念,似乎在哪听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她上前轻叩殿门,亦无人应答,不过门好像没上锁,溜开了一个指缝。
窦扣犹豫着要不要不合礼数的擅自进去,可终是觉得不太好,毕竟是被人家救回来的,这样乱跑出来已是有失客道。
于是打算先回起先的那间屋子再说,既然有人焚香,说不定现在已经发现她人不在房中了。
“水沉香味温醇,姑娘可还睡得安稳”
声音略显沧哑,从身后传来,窦扣回过头见一鹤发翁站在廊间提着香盏,眯着眼正对着她慈笑。
那老翁面上沟壑纵横,色如枯木,身形佝偻,薄衫更显干瘦,满头霜白整齐的束在身后,倒也给人很精神的感觉。
他年纪看起来比山神庙里的爷爷要大狠多,嘴边的胡子长得都快触地了。
窦扣转过身,转悠着大眼,原本心里塞了一大堆问题,这是哪谁救我回来的嗜鬯呢刚谁在弹琴你是谁……
“嗯……很香。”谁知脱口而出的,竟是这般无关紧要。
老翁笑得很是和善,拖着步子越过窦扣,推开那扇漏了指缝的门,边走进去边说道:“玄云宫有众多偏殿和阁室,姑娘乱走可是会迷路的,只是这脚迷了方向不打紧,如是心迷了方向,就很难回去咯……”
窦扣好奇地跟着老翁进去,再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气势恢宏。殿内书架或并排,或组成十字,皆高数米,除了门窗,四壁亦被书填满,更有旋梯引上足有三层楼高,每隔几尺站立一柱宫灯,和最初那间房里看到的一样,只是这里的宫灯,要多出许多。
老翁行动迟缓,在经过的香炉内都添了点香末进去,口中幽幽问道:“姑娘可喜欢看书”
“我喜欢看说故事的书。”以前爷爷书架上的珍藏都被她翻破了,除了那些让人看了打瞌睡的治国之道,君臣礼仪之类。
“看来姑娘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不过在阴山之中修行,可是要屏去一切杂念,否则,只会徒增遗憾。”
这老翁说话真是让人摸不着北,不过窦扣抓到了重点。
“这里是阴山”她突然记起嗜鬯和戚沐良谈话间提到过的太慧殿,不就是刚才木匾上的三个字么,难怪觉得眼熟。想不到他俩口中不易进出的地方,如今自己正身处其中。
那这里应该是那个山神爷爷,额不……山神大叔住的地方了,刚才树下抚琴之人,莫不是他
“我怎么会在这”窦扣记得在于府帮嗜鬯挡了那一刀,当时胸口燥热,那些光束又飞了出来,不过接下来的强烈震击让她还来不及看清是何种情况,直觉全身骨头都已被打散,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姑娘是老朽在玄云宫见到的第一个女客,不过仙尊既然救你回来,定是有他的道理。”老翁从架上取下一本书,擦了擦又放回去。
没想到又是他救的自己。
“你知道嗜鬯在哪吗”
“仙尊只带你一人回来。”
“救命之恩,理当亲自拜谢,老爷爷能否引我前去”
老翁停下,侧过身对窦扣说道:“仙尊有交代,在你床头添香三日,自会让红鹤来引你去大殿。只是这才过了两日而已,你就醒了,看来姑娘的体魄要比常人要强健一些。姑娘若
第二十二章 试探调皮
早上醒来精神格外抖擞,屋内依旧弥漫着淡淡的水沉香。nv想到桓翁说今日有仙童会来,窦扣匆忙起身梳洗,换上了昨日桓翁送来的衣服,再给自己扎了个简单的发髻。
她百无聊赖的在前院逗弄着一株含羞草,心里思忖着待会儿见到那个漂亮的木头脸山神大叔要说些什么。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窦扣站起来,理了理褶皱的裙边,循声看去。
不难认出那缓缓走来之人正是那日在嗜鬯的山洞石室内喝斥她为‘魔宫之人’的少年,不过神色却不似上次那般严肃冷冽,而是换成了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寡。
见窦扣行礼,红鹤用分外爽朗的嗓音说道:“仙尊命我引姑娘前去,姑娘请随我来。”
真猜不透这些仙人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境界,白脸黑脸竟能转换得如此自然,好似完全忘却了两人见过一般。
一路上途经好些长廊,行宫虽大,却是了无人烟,冷清至极。神仙住的地方一定要这般幽静吗常年下来,不会闷
“他会不会是个脾气古怪的大叔”窦扣跟在红鹤身后问道。
“姑娘指的是……”
“你口中的仙尊啊。”
“不可无礼!”红鹤斥责一声又道:“仙尊虽看起来不易亲近,可性情温和,对人宽容大度,只是不喜喧闹,姑娘等下回话记得简洁些。”
窦扣无趣地吐了吐舌头,一路无话。
钟离阜所居的心明殿处玄云宫最偏的角落,殿院中一池碧玉水塘开满大大小小的粉荷,沾满露水,星光闪闪,四面环抱杨柳依依,如诗如画。
两人穿过水塘上的小拱桥一前一后在殿前站定,红鹤躬身作箕道:“弟子把窦姑娘带来了。”
“进来。”声音从里传出,温和好听。
红鹤上前轻缓推门,引着窦扣进去,只见那日在洞中石室中见到的男子端坐于文案,俊秀出尘的面上不显表情,垂着眼睑专注于案上笔墨。
殿内有矮桌配以蒲团,钟离阜搁下手中毛笔,抬手示意窦扣入座,红鹤随后拉上门退出殿外。
心里还是有些小紧张的,窦扣局促不安,眼睛乱瞟,不知该如何打破沉寂。只因他给人的感觉太过压抑,太高高在上,生怕贸然开口会语言不当。
那日在洞中自己不是噼里啪啦朝他说了一大堆吗今日怎会如此扭捏正当窦扣嘴唇都快咬破的时候,钟离阜起身走来,坐在了她对面。
桌不宽,此时那张脸只距离窦扣二尺不到,她畏缩的朝后挪了挪,仍是低头看着桌面。
钟离阜倒了一杯茶水放至她面前,柔声道:“听桓翁说你昨日就醒了,可觉身体还有不适”
窦扣接过水杯,小声回道:“并无不适。”
猜到她心中所疑,钟离阜不待她问便自行说来:“那日你心脉受损,我把你带回来疗养,嗜鬯则是回了自己居所,伤及皮毛而已。”
“谢大叔救命之恩,不过您为何会救我这等命如蝼蚁之人。”
钟离阜极不明显地微愣了一下,却没有怪她如此不礼貌的称呼,只是轻描淡写地跳过她所问,反问道:“为何你不和其他人一样唤我仙尊”
“仙尊这个称呼给人感觉就是一老头子,满头白发飘飘,胡子长到可以当扫帚,弯腰驼背,边走还边咳两声的那种形象。可您不是啊,我从未见过像大叔那这么好看的男子,把您叫老了,我觉得那才是不敬呢。”窦扣察觉到自己话中有所不妥,又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去。
钟离阜忆起自己修得仙身时的年岁,就定格在了当时,直至如今,面相再无变过。想他当时的年纪,被她唤作大叔也恰当。
“若真要算起来,我也是已经老到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想不到给人感觉如此清冷的人说话也会带些幽默,看来并非如红鹤所说那般难以亲近。
窦扣紧绷的神经松懈了许多,她抬起头腼腆道:“我是个山野丫头,大大咧咧没规矩,如果您不喜欢我叫大叔,那哥哥这么样更年轻些。”试探性地调皮了下,相信马屁谁都爱听,至少不吃这套也不会生气赶她出去。
“称呼罢了,你觉得怎么顺口就怎么叫吧,只是该守规矩的地方要谨慎些,不可莽撞无礼。”
“您的意思是我可以长住在这吗”窦扣内心挣扎,她应该回洞中信守承诺做嗜鬯的家奴才对,不过这么美的地方,她确是很想一直住下去,尤其是可以天天泡在那个舒舒服服的大池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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