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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如珏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外天都
现在不走,还待何时
卫珏猫着腰,就往另一边急步跑了去,前面很黑,没有灯照着,她只隐约见到青石板的地面,但她顾不上许多,只顾猫着腰往前冲,忽地,她便感觉头撞到了一堵墙上。
布包裹的肉墙。
彭地一声,她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头撞到那肉墙上的声音,极为清晰。
她的鼻端,有熏衣草的暖香味道,但着皇家特有的凛冽之气。
卫珏暗叫不好,抬起头来,便撞进了一双深如幽潭的眼眸当中,含着薄怒,她忙垂头,下跪“皇上,奴婢该死,冲撞了皇上。”
怎么没把他撞倒她心底不期然地起了些遗憾,又怕眼底的遗憾流露出来,忙把眼眸垂下。
又想,他身子清瘦,肌肉倒是结实一想及此,忙在心底合什,道了声阿弥陀佛,怎么能如此大逆不道
“是你”康熙看清了她的面容,略有些失望,在他的眼底,她在他的面前,总是以粗俗不堪只知道要钱的市井小民形象出现。
卫珏听出了他的失望,眼珠子转了转,“奴婢刚从这条路走过,便听见有人来了,奴婢这才躲了起来。”
“你可听见笛声”康熙试探着问。
卫珏侧过头思索“是听见有笛声来着,还看见有道人影,在前边一闪就不见了奴婢就是被那道人影吓的,这才躲进了草丛中。”
“是么朕还想着,这人笛子吹得那么好,朕颇欣赏,还想着把她调入乾清宫,陪朕吹笛弄乐呢。”
对一个幸者库的罪奴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乾清宫,是她们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康熙仔细地观察着卫珏,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狂喜,能得到一个飞上枝头的机会,以她的脾xg,她会有这样的表情,康熙心底明白得很,可没有,她脸上只有遗憾“可惜奴婢不会吹笛,如若不然,能得皇上赏识,是奴婢莫大的福气,奴婢不敢欺瞒皇上。”





后宫如珏传 第十六章 恼怒
她告诉他,她是个很识实务的人,也很明白皇上英明,不敢做那欺瞒妄上,李代桃疆之事。
她用无辜的眼神朝他望着,复又垂下头来。
她眼神清明,甚至带了些了然,仿佛在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没那么好心,挖陷阱给我跳呢咱不求那富贵
这是一个明白人,康熙忽地想起了太皇太后的话。
她身上手里都没有笛子,但不代表草丛中没有,康熙皱了皱眉头,看着草丛里。
说话之间,索额图牵着那头细犬来到,卫珏听到了犬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哆嗦了一下,腿差点软了下去。
“皇上,狗牵来了”索额图好奇地打量卫珏,“咦,是你是你吹笛”
他不敢置信。
卫珏道“大人说笑了,奴婢手里没有笛,哪会是那吹笛之人您牵了狗来,正好,奴婢看着那人朝那条路跑了。”
卫珏指着空黝黝的路口。
康熙慢吞吞地扫了她一眼,再慢悠悠地道“先找一下那根笛子。”
他有些恼怒,她眼底竟然没有丝豪想要攀了上来的期望,依她的人品,她早该想尽的办法攀附了,可他只看见她的眼底一片清明。
索额图一松手,那条狗便直冲进了草丛,卫珏悠悠然地望着,原来他生活在深宫之中,竟然不知道民间的吹叶那根笛子定是找不着的,只能徒劳无功。
那狗找了半晌,果真嘴里空空的回来,卫珏行礼告辞“奴婢不耽搁皇上寻找那吹笛之人,奴婢就此告辞。”
康熙难掩脸上的失望之色,向她摆了摆手,卫珏便沿着小路往前而去,身影转眼便消失无踪。
索额图朝那背影望了半晌“皇上,奴才感觉,她有点儿落荒而逃皇上,这宫里的美人,遇到了您,莫不想着停留时间长一点,得到您的青睐,这落荒而逃的,倒是头一个”他自小和皇帝相伴长大,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皇上,是不是您最近吃得太多没把身材保持好”
康熙一脚踢了去“滚”
索额图笑嘻嘻地在地上打了一个侧手翻,又笑嘻嘻地站起身来“皇上,奴才滚好了,再来侍侯您。”
康熙望着卫珏消失的方向,面容端严“为何会找不到笛子”
索额图抚着那头细犬的头,从它嘴里拿出片叶子来,皱眉思索半晌“皇上,我知道了,我说那笛声怎么那么奇怪,她是用叶子吹出的乐音”
康熙从未听说过这等吹奏之法,从他手里接过那片叶子“用叶子,也能吹出那么复杂的乐音”
“臣一开始也没听出来,此人技艺想来极为高超,所以才能吹出如此动听的曲子。”
会是她么这位把他称为儿皇帝的女子和良善扯不上半分关系的女子。
她离他心底的美好太远,他自是半分儿也不会将她看在眼底,但未可否认,她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了。
莫非,这便是她引起他注目的方法
康熙心底冷笑。
她会有这等的才情倒是有些可惜。
朝堂的撕杀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后宫里的撕杀一样会死很多人,内务府总管之间的撕杀,她能全身而退么
索额图观察着康熙的脸色,道“皇上,要不,把她从幸者库调出来吧”
“不用了,朕贵为天子,有的时侯,却不能随兴而为。”康熙把手指尖夹着的竹叶揉得粉碎。
索额图摸了摸细犬的头,“可惜了,皇上,许久没有听到这么和悦的乐声了。”
康熙转过脸来,望了他的一眼,“你懂得乐理”
索额图委屈地道“臣并不是一介武夫,有的时侯,也是有些才情的。”
康熙心底无来由地升起股烦闷,一挥袖子,“走吧。”
卫珏回到住处,她已不比得以往了,住在大通铺的宫婢房子里,听着周围宫婢此起彼伏的打呼之声,她久久不能睡着,耳力却越来越好了,除了屋子里的鼾声,她听得清外边的蝉叫,那是秋蝉的叫声,带着些微凄凉,那是频临死境时最后的鸣叫,象唱着一首最后的挽歌。
这等地方,自是不会象皇家的住所,有宫婢时不时地将那叫着的虫儿赶走。
卫珏辗转反侧,手抚上了胸口,摸到了一片沁凉,带着她的体温,那是一只和田玉的小兔子,不用看,她便可以想象出它的模样,是她脑海中印着的模样,兔子的双眼镶嵌着小如米粒的红宝石,全身油玉光滑,是她的手抚摸了许多次的模样,每当这个时侯,她的脑海中便会映出那个人的模样来。
君子谦和,温文如玉。
这是他亲手给她雕的,她的生肖,属兔,但他却说,她胆大包天。
可回忆,就止于这里了,他成了她心中遥不可及的影子。
只有这只兔子,静静地陪着她,在无数次的梦里。
卫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张眼之外,是有些残破的雕梁画栋,她如今已被困在了这里,而他,却在外边展翅翱翔,成了她生命中永远遥不可及的影子。
她甚至回忆不出,他望着她的时侯,眼底有没有些微的情意,她入宫之时,便是他娶亲之日,她只记得她被宫人带走的时侯,老太夫人眼底的轻蔑,他是她高不可攀的对象,她一直知道的,事到如今,她只记得他在灯下用沙子打磨这只兔子的神情了,那样的专注,仿佛将它捧在手心里,使她生了妄想,只盼着他手心捧的是她。
无那尘缘容易绝
他和她之间,便是无那尘缘了。
卫珏把那摸得温润的兔子仔细地放在胸口贴身之处,侧过了身子,却依旧睡不着,屋子外传来竹子被风吹过婆娑,象细雨沙沙,又象有无数的虫子在沙地上走过,她这一生,便困在这深宫里边了,她是知道的。
但她的家人不应该,他还那么小,绝不能落得净身入宫的下场。
她的弟弟,只有十岁的弟弟。
她被宫人押解进宫之时,他被死死地捂住了嘴,只能在人群之后看着她,稚嫩的脸颊涨得通红,眼角沁出大颗大颗的泪来。
她不怪老太夫人,拿他的性命来要胁她,只要他能摆脱那没入幸者库为奴的命,她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是为了他,她也要在这深宫挣扎生存了下去。
卫珏狂跳着的心慢慢平复下来,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看着沉沉的屋顶,终于睡了过去。




后宫如珏传 第十七章 寂寞之花
夜色微沉,宫内一片沉寂,只廊下的宫灯微微地晃动,带来些微的吱呀,如冬日寒冰碎裂。
秋日寒意渐浓,魏长福身着单薄甲衣,却丝豪不感觉冷,反倒感觉身上仿佛有股火苗窜着,让他浑身热血沸腾。
平日里,他是从不来宫里头这等下等场所的,到处都是洗不干净的皂角味道,空气之中处处飘着霉味,可今日,他却觉这味道是天底下最好闻的。
他是皇帝的奴才,他是知道的,不应该宵想不应该想的东西,他何尝不明白,只不过,连中堂大人都敢在朝堂上当着皇帝的面喝斥群臣了,他有什么不敢的。
有些人,一生下来便是被人欺侮的
就如这幸者库的罪奴,死了,从后门抬了出去,葬在御葬园内,连薄棺材都不会有一个。
她们是连呼冤都不会有人听的人。
不被他欺辱,又能被谁
宫里头的女人么,是一朵朵寂寞开着的花,而幸者库的女人,却连花都不如。
他一路走着,来到了听风阁内,这是幸者库收藏布料之处,平日里就绝少有人来,有李德贵的承诺,他相信,今晚不会有人来的,除了那个女人。
他是中堂大人的包衣奴才,李德贵胆敢欺瞒皇上,也不敢欺瞒于他
所以,四周围寂静让他心跳更增添了几分,推开门走了进去,他闻到了细弱的喘息之声,夹着些许的脂粉味道,馥郁芳香,仿是他以往偶尔经过她的身边时,闻到的味道,这种香味,让他更加激动起来,心想,她肤若凝脂,体有异香,原是真的
他隐隐约约看到了屏风后的影子,风姿绰绝,影影约约,耳边闻到低低的娇喘。
那气息似是吐在他的耳边。
屏风里边,便是那任人宰割的女子。
他加紧几步,走了进去,只见大红绣锦的被子,微微起伏,揭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红浪,显见着被子里的人正焦渴难耐。
他再也忍不住,扯开大氅的系绳,一把扯下大氅,揭了被子就往榻上迈去,想把那温软香玉抱在怀里。
嘴里道“心肝宝贝,我会对你好的。”
可映入他眼帘的,却不是温软香玉,不,是被人抱着的温软香玉。
他看得清楚,李德贵紧紧地抱着榻上穿粉浅衣衫,露出大半雪白肌肤的女子,嘴在那女子的脖颈上啃着。
女子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极为柔和,柔和得如温润的玉器。
魏长福脑子轰地一声响,怒火便冒了出来,他来不及细想,一把便想扯开了李德贵,一拳向李德贵打了去,李德贵却着魔一般地扯着那女子不放手。
魏长福知道这一切都不对劲,象是有人设计,但有谁能设计得了李德贵
他是内务府总管能管得了他的只有皇帝。
可魏长福就是不能控制自己,他无数次地仰望着那个女了,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罪奴,但她到底是皇上后宫的女人,在他的心底,她已经是他的所有物
但此刻,她却被李德贵抱在了怀里,就象是到口的食物被生生地抢了去
他一拳拳地击在李德贵的身上,彭彭作响,终于,李德贵有些反映了,松开了那个女人,神情迷糊“你,你干什么”
微弱的灯光下,那女人的脸露了出来,魏长福看得清楚,这是一张并不艳丽的脸,他这才醒悟,这个女人,似曾相似,穿着和她一样的衣服,但不是她
他的怒火腾地一下熄灭了,看着神志迷糊的李德贵,心底起了层恐慌,他一把揪住李德贵的衣领“李总管,你怎么在这里”
李德贵迷迷糊糊的,“你是谁,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魏长福气道“你连我都忘记了,我是魏长福”他一叠声地呼唤,“李公公,李德贵”
李德贵却是神情迷糊,面色潮红,眼底充满了血丝,嘴里呼出来的气息带着些腥甜,他这是吃了某种药物的症状。
魏长福心底那层无来由的恐慌更加汹涌了,他被人设计了,这是必然的,可设计他的人是谁,是谁胆敢如此,连内务府总管都敢设计
他可以肯定,绝对不是皇室中人,如果是他们,他们不过是奴才,直接拿下便是了,又何必搞这么多事想清楚这一点,他心底更为惊恐了,他自己是小人,知道小人无所用其及,手段使起来,有时比皇室中人更为可怕。
“李公公,李德贵,你怎么来的这里你告诉我”他大声地叫。
可李德贵垂着头,一言不发,眼神焕散,压根不能答他,嘴角流出涎水来,他不敢相信,往日里威风八面的李德贵,竟成了这幅模样。
他忽醒起这里既是一个陷阱,不可再呆下去了,他甩开李德贵的手,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只可惜,已经太迟了,外边传来了兵甲相击之声,对面,更有冲天的火光升起,有人冷声大道“来人啊,把屋子里的人提了出来”
他心底一凉,想从后窗逃走,哪知稍微打开后窗,便见到了冷冷的刀锋,在寒夜里发出微微的光。
屋外的护卫的服装全为皇家八旗护卫营的服饰。
他急忙合上窗,额头出了层冷汗,他虽是中堂大人的奴才,但到底不是中堂大人,他隐隐感觉到自己掉入了一个精心准备的陷阱当中,事情远没有现在看到的那么简单,可他此时却想不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陷阱。
他甚至醒悟,这个陷阱,已经设计了许久,就等着他和李德贵掉下去。
他这时才明了,皇家威仪,是不可侵犯的,既使那是个被中堂大人抢夺过玉玺的小皇帝。
在他们的眼底,他不过是脚底的蝼蚁。
可他明白这一切时,却已经太晚了。
护卫营的兵士蜂涌而入,带着的,是一个脸孔圆圆的年青人,他忽地醒起,那个人是谁,浑身冰凉,脚一下子软了下去。
他是天子近臣,常跟在皇帝身边的,有他在此,他完了,李德贵也完了。




后宫如珏传 第十八章 操控之手
“还不跪下”有人利喝,魏长福的后膝被踢了一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索索发抖。
“屋子里面什么人”索额图道。
护卫把李德贵和那名女子拖了出来,向索额图道“禀小将军,是李总管和一名女子”
索额图皱眉“怎么了”
“那名女子已然丧命,是被人掐死的,从掐痕手印上看,那名女子是被李德贵掐死。”
索额图皱紧眉头,脸色冷冷“宫里头发生这么大的事,内务府总管居然公然在宫内伤害人命,少不得,我要将此事禀报给皇上和太后太后知晓。”
那护卫低低应了一声,转头朝魏长福看了一眼“将军,那这一位”
索额图一声冷笑“内务府布匹库着火,晚不着火,早不着火的,专等皇上清查内务府库存之时着火,谁知道这里边有什么猫腻一并奏请皇上与太皇太后,请他们定夺。”
魏长福身上忽起了一层冷汗,的确,他从李德贵手里边收了不少好处,其中最大的一项,就是皇家织造,那库存有一大批的缺口,但以往是李德贵做主,有谁敢查到内务府大总管的头上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件小事,几匹布而已,比珍品库无数被盗卖出去的珍宝少多了,只有一项,布匹库容易着火,这把火一烧了起来,什么证据都湮灭了,几日之前,李德贵便说过这话,提及布匹库的缺口太大,补不了,便烧一把火,他还记得他当时的神情手里拿着盏茶杯,轻饮一口,慢慢地道“现如今的天气,不是秋干物燥么反正这宫里头么,房子多,每年这个日子,都要起几场火的,到时侯,一把火烧了起来,有谁会知道这库里边的布匹,是被人拿出去卖了,还是一把火烧了”
当时,他还盛赞这是一个好主意。
但这把火却烧得不是时侯,现在烧了起来,就会将他们陷入万劫不负之地。
魏长福早先来到这里时身上的燥热早已褪得一干二净,他原是习武之人,既使在隆冬腊月也不应当感觉寒冷的,可这时,他却感觉到了那慢慢浸入骨子的寒意,竟让他的牙关打起颤来。
那个人,谋划这一切,谋划了多久
仿佛在他们的身边,看着他们,审视着他们,冷不防地便跑出来咬他们一口。
一口咬在了喉咙之上。
可他们却还不知道,谋划这一切的,到底是谁
“那女子,是谁”索额图问道。
“从服饰上看,是幸者库的宫婢,属下这便去查。”
魏长福忽地忆起,那名看着眼熟的女人是谁了,是翠蝶,是替李德贵办事的,前几日,她还巧笑嫣然地向他和李德贵承诺,一定会助他把卫珏送至他的身边。
魏长福眼前出现一幅娇媚的脸来,色如芙蓉,身姿阿娜,她体带异香,抱入怀里,冬如暖炉,夏如冰玉,无数次夜晚的春梦里,他便如此幻想过。
在他的映象之中,她对着他,总是露出不同的笑脸,浅笑,微笑,嫣然地笑,甚至于他有一日忍不住握了她的手,想把她扯入怀里,她也只是微微地笑,一个转身,从他怀里挣脱,朝他道“魏参领,奴婢是罪奴,怕连累了将军。”
她回眸一笑,薄薄涂了一层嫣红的嘴唇闪着诱惑的光芒,眼眸微闭,却是有说不出的酸楚,把他的心笑得都酸了自那以后,他便想着,他一定要得到她,将她拥入怀里。
卫珏,这个可以任他揉扁搓圆的罪奴。
不,不可能,她是他砧板上的鱼肉,试想一下,哪有砧板上的鱼肉反噬了cao刀之人的
有护卫上前,拿绳索上来,欲将魏长福捆绑,哪知他一下子挣脱开来,大声地道“你敢我是中堂大人的包衣奴才,属包衣营,你们胆敢拿我便是和中堂大人作对”
索额图一轻嗤笑,望都没朝他望,只是摆了摆手,便有护卫上前,一个错手,便卸了他的胳膊,又有另一名护卫上来,拿起竹板子,一下一下的抽打着他的嘴。
不过几下子,他满嘴的牙就被抽得全都掉了,满嘴都是血水。
索额图慢条思理地整理着衣袖,露出些微笑来“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关他中堂大人什么事儿”
魏长福满嘴的腥咸,在板子声中朝索额图望去,看清他冷峻的双眼,一颗心终于沉到了底。
他含糊不清地叫“我要见中堂大人,我要见皇上”
索额图鄙夷地道“连呼救都把中堂大人摆在前头,看来的确是中堂大人的一条好狗,但好狗,有时侯都会犯错儿的,中堂大人会不会替你这条狗说话”
魏长福的呼救之声慢慢低了下去,一下子瘫倒在地,嘴里虽还是满嘴的血水,但却不再呼救。
隔不了一会儿,布匹库的大火一点一点的熄灭了,此时,却有公公手里托着懿旨急步走了来,道“索额图听旨。”
是太皇太后身边的首领太监。
索额图跪下,那公公宣旨“太皇太后说了,此乃宫里小事,既是犯了宫规,便照宫规处理,由索额图大人独个儿拿主意,该办的便办,该杀的便杀,不用向上承报。”
魏长福听了此话,整个身子都哆嗦了起来,这么说来,他拿替自己叫冤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会死在这里,连中堂大人的面都见不到
他错了,一开始就错了,皇帝与太皇太后,并不是可以任人欺压的孤寡,而中堂大人,也并不是可操纵皇室的枭雄,杀了他,皇帝便大大地打了中堂大人的脸,可皇帝不在乎,太皇太后也不在乎,那么,他的一条命便会丢在这里。
不用向上承报
他的命,连向上承报的机会都没有。
但内务府总管呢
杀一名内务府总管,也是宫内一件小事魏长福将希望的眼光转向死狗一样丢在墙角的李德贵。
索额图恭恭敬敬地接过那张懿旨,脸上微微露出些笑意来,向那传旨公公道“没惊扰到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吧”




后宫如珏传 第十九章 是谁夺命
那传旨公公道“她老人家一向睡得不安稳,好不容易有一个安稳觉,咱就别打扰了,你便按这懿旨办吧,不过是几个放火想要扰乱视听,以权谋私的奴才”
索额图点了点头,恭送那传旨公公离开。
他手捧懿旨,转身道“你们都听见了,这几名奴才,因贪赃事败,聚于一处,商讨如何应付,哪知终发生口角,起了内讧,斗殴起来,李德贵便失手杀了这名女子,而魏长福丧心命狂之下,竟放火想烧了布匹库,以毁灭证据,李德贵脸上身上的伤便是证据,那女子颈上的掐痕也是证据,前几日查出的这布匹库的亏空也是证据,因此,臣领了太皇太后懿旨,将放火烧布匹库的魏长福处以缢首之刑,李德贵么,他被魏长福打得神志不清,等他神志清醒一些,再受刑罚。”
护卫齐齐应了一声,上前提了魏长福,手一提,便闻到了一股尿sao味儿来,有护卫呸了一声,道“这人有胆做出这么大逆不道之事,此时却这么没胆,竟是吓得尿湿了裤子。”
有人便呲笑,道“包衣营的人么,是这样的啦。”
有护卫从背上取了弓来,套在魏长福的脖子上,那细细的弓弦贴在他脖颈之上,死到临头,倒让他清醒了几分,但因嘴里的牙齿已经全都打掉了,只含糊不清地道“卫,卫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这个女人,我作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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