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局外人
作者：北九玄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
贞观局外人 第1章 道士出山
大唐贞观十一年，三月初三。长安城，醴泉坊。
现在的大唐，刚处于盛世之初，长安城远没有后世那么繁华，坊间街道两旁，到处都是土黄的坊墙，街上行人匆匆，坊间街道两边也没有叫卖的摊位。
坊内，倒是热闹许多，一些小铺门前小摊都支了起来，虽然街道和房屋还是有些老旧，但都有些许颜色，看上去华丽了不少。
时至三月，正午时分，阳光很舒服，春风吹过，带起一缕风尘，从摊位上的各种食物中掠过。
此时，一个小摊位前，两拨人正在对峙。
一伙人，着装散漫，坦胸露腹，神情倨傲，眼神里写满了倔强，如果不是脸上的淤青，倒有几分气势。
为首者，是一虬须大汉，膀大腰圆，在这个吃饭都是问题的年代，这个身材，一看就没挨过饿。只可惜，他眼睛上的青紫，破坏了他彪悍的气质。
另一伙只有两人，一个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道人，眼神有些呆，背着一个硕大的木箱，抱着膀子淡漠的看着一群浑身散发荷尔蒙的大汉，眼睛里波澜不惊。
另一个，却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少年，少年容貌俊秀，身材匀称，却是一身慵懒的气质，正坐在摊位前，大口吞咽着食物！
“嗯，总在史书上看到什么萧家馄钝，今日一吃，果然.......老萧，再来一碗！”
“家父程知节！”
突然，为首的虬须大汉受不了了，似是有些羞耻的喊道。
秦怀道吃的正嗨，被壮汉突然打断，不由得有些不爽。
“撞了人，要认错！”
壮汉咬牙切齿。“家父，程知节！”
秦怀道摇摇头，总感觉这剧情有些熟悉。“撞了人，要认错！”
壮汉气的眼珠子要瞪出来！“家父！程知节！”
秦怀道懒得废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壮汉见此，立刻吓了一激灵，条件反射似的后退一步，抬起胳膊挡在眼前。然而，等了一会，却没等来那个熟悉的力道。
就在壮汉松了口气，刚放下胳膊的时候，一个斗大的拳头突然出现在壮汉眼前，然后他只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便是锥心刺骨的剧痛！
再之后，他耳边才想起呆愣道人的呆滞地声音。“好的！师叔！”
壮汉气的差点吐血，特么，武功这么高强，反应却这么迟钝，这没道理啊！
秦怀道在一边看的热闹，不由打趣道：“一点寒芒先到，随后狠话出口！啧啧啧，师侄，你武功又高了！只是以后打人别打脸，容易留下证据！”
道人愣了半晌，像是才反应过来，声音有些呆板道：“知道了....师叔！”
被打的壮汉闻言，表情委屈的不得了，捂着眼睛，神情悲愤，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你们......欺人太甚，有种等我回来，我告诉你，休要嚣张，我家里几个哥哥可不是吃素的。”
“瞧你这体型就看出来你不缺营养！”秦怀道吃的有点撑，拍着肚皮站起来，一边嘬着牙里塞的菜叶，一边懒散道：“你是程家的？叫什么？”
“不怕告诉你，本公子程处侠！”
“程处侠？”秦怀道砸了咂嘴，回想片刻，不确定道：“程国公第六子？”
程处侠一听，以为秦怀道怂了，再次嚣张起来，睁着一只眼，嘴角上扬，趾高气昂道：“咋？怕了？我告诉你......”
然而，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有人沿街冲了出来，边跑边大喊：“秦家大郎病危，秦府悬赏外伤医师！”
此话一出，整条街的人都为之一振。
程处侠听罢，脸色大变，正好喊话的人经过他身边，被他一把拦住。
“豆子，是你？可是怀德兄出事了？”
小厮突然被袭，本欲大怒，可看到是程处侠，顿时换上了笑脸。
“是六郎啊，六郎，快放开我，我要去光德坊寻孙大夫！”
“孙大夫？孙思邈？他不是走大半年了吗？”
“我这不是要去碰碰运气嘛！”
“那管个鸟用？我问你，怀德兄是怎么伤的？”
“和尉迟二郎比武，被误伤，长槊划伤大腿！”
“啥？尉迟家的鸟人，咋如此不小心？什么时候的事？”
大腿被划伤，如果伤口过大，在后世都算重伤，更别说这个年代了，很可能失血过多或者伤口感染而死。
“昨天的事了。”小厮回了一句，然后便焦急道：“哎呀，六郎，你先别抱怨了，快放开我，我要去找孙大夫！”
“哦哦，那你快去！”程处侠急忙放人。
小厮顾不得程处侠，看了一眼秦怀道，转身就跑。
程处侠看着小厮的背影，一跺脚，转身就走。
秦怀道皱着眉头，想了片刻，突然大喊。“等一下！”
程处侠闻言，豁然回头，眼神里居然涌现了丝丝杀意，一反刚才的怯懦模样。
“小子，我没时间陪你玩了，你不要自寻死路！”
看到程处侠眼中的杀意，秦怀道身边的道人居然不迟钝了，快速反应，一步上前，挡住了秦怀道。
秦怀道拍了拍道人，示意他无事，然后对程处侠郑重道：“方外之人，懂得些许医术，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程处侠闻言，略作迟疑。“你没骗我？”
秦怀道无语。“你们一位宿国公，一位翼国公，还牵扯一位吴国公，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骗你们？”
程处侠听罢，点点头，旋即居然对秦怀道躬身一礼。“倘若你能治好我怀德兄，我程处侠就欠你一条命！”
秦怀道心里一暖，脸上却撇撇嘴。“少废话，带路吧！”
程处侠不再废话，点点头，转身就走。
“跟我来！”
秦怀道急忙跟上，心情却有些复杂。
他本是后世2020年的网络小说作者，却因为一场大病，重生至此，大唐贞观十一年。
他在这一世意识清醒的时候，正好是贞观十一年的元旦，但具体的穿越时间，他却不能确定。因为他总感觉，这一世的秦怀道和历史上的秦怀道有些不一样。
历史上的秦怀道，一直被养在秦府，也是秦家独子，或许秦琼有其他孩子，但历史没记载，而且秦家的爵位也是由秦怀道继承的，当然，继承的不是秦琼的胡国公，而是其祖父的开国县公，这点在历史上也是个谜。
但这一世，秦怀道在三岁的时候，就被一个道人看重，说其命格独特，恐日后有大劫，若想活命，需跟他回山中修道。
这么扯淡的理由，秦家却是直接信了，因为说话之人是久负盛名的神道人王远知，这位可是预言李世民可称帝的牛人，李世民在武德年间敢有异志，据说王远知的话起了不少作用。如此神人，秦家怎敢质疑？
就这样，秦怀道被带到了茅山，一走就是十年！
而就在两年前，秦怀道突然大病，王远知看过之后，却惊呼：开窍矣！旋即没过几天，便坐化归天。
秦怀道一场大病，浑浑噩噩了两年，也在茅山为王远知守孝两年。一直到三月前，秦怀道前世意识苏醒，才拜别茅山，下山归家。
到长安，他从东面的春明门入，路过醴泉坊，想起前世听闻过醴泉坊美食很多，正好时至正午，便进来吃喝，没想到和程处侠意外发生了冲突，更意外听闻自己似乎还有个哥哥或者弟弟，如此际遇，让秦怀道不由心生感慨。
贞观局外人 第2章 低调入府
居德坊，十字街东之北，翼国公府。
翼国公秦琼，在这些大唐开国武将里，名气很高。武德年间，小孟尝秦叔宝，那曾经是很多人心中的武神。只不过，贞观立朝以后，翼国公秦琼的身体每况愈下，近几年都一直卧病在床，现在更是逐渐病入膏肓了。
近来，因为秦家大郎的一场意外，导致公府上下，已经乱作一团。
翼国公总共有三子，老大秦怀德，武功虽高，却性子软弱，为人内向，不擅交际。若是放在寻常人家，肯定就是种地守田的命，但在国公府，却是秦家唯一的继承人。
说是唯一人选，不光是因为他是老大，还因为老二秦怀智早夭。老三秦怀道年幼时就被道士带走，至今未归，秦府的人也早已当老三不存在。
而现在，秦府的唯一希望，却因为尉迟家老二尉迟宝琪一时失手，危在旦夕。
尉迟恭现任同州刺史，正在同州任职，不在长安。尉迟家里听了这事，尉迟家主事人尉迟纪氏纪夫人昨晚便匆匆赶了过来，宵禁才归。今日一大早坊市刚开禁，便又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尉迟敬德的长子尉迟宝琳。
秦怀道满腹心事，一路跟着程处侠来到了翼国公秦府——一个占地面积超级大的院子。
都不用进去，只是看府邸的外墙，就有一种好大好大的感觉。居德坊是长安城里的大坊，坊里的面积足可以和东西二市相媲美，而秦府，据说占据了整个居德坊的八分之一。这还是秦府不怎么受宠的缘故，据说最得圣眷的长孙府邸，府邸的面积比秦府大了一倍，占据了四分之一的崇仁坊，要知道，崇仁坊可是长安城最富贵的坊市之一。
这就是地多人少的好处，哪像后世，很多人拼命了十几年，最后发现自己的存款只够在城市里买个厕所。就算是有钱人，也只能拥有一亩三分地的庄园别墅，和现在的贵族府邸可相差太多了。
想到这么大的府邸，就是自己日后的家，秦怀道心里真的有些激动。
自己......终于翻身房奴做地主了！
唐朝的房屋建设都很讲究格局，最先入眼的，不是电视里红墙碧瓦的辉煌府门，而是略显破旧的土墙，正中间是一道三根木头摆成“艹”样式的乌头门。过了乌头门，经过长长的戟架，走到一大片空地的尽头，这才到了秦府的正门。
就门前这一小块空地，在后世都能弄个广场。
迈过这道门，就相当于成为一个唐人了。
站在门前，秦怀道居然有了一些紧张，手心里都渗出了汗，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程处侠走的正急，突然发现秦怀道停了下来，不由得回头焦急问。
“怎么了？快走啊？”
秦怀道挣了片刻，然后有些感慨道：“利剑尚未配妥，进门便是江湖。只愿千帆过尽，彼时仍是少年！”
程处侠听罢，怔了片刻，旋即一巴掌拍了过来。
“狗竖子，都什么时候，居然还在念酸诗，就烦你们这些耍嘴皮子的。”
程处侠一巴掌打在了秦怀道身边道人的拳头上，霎时间，程处侠感觉自己打了石头一巴掌，疼得他“嗷”的一声，龇牙咧嘴，捂着拳头直叫唤！
“师叔......好诗！你......放肆！”
“狗东西！”程处侠瞬间暴走，红着眼睛就要和道人拼命。
秦怀道立刻反应过来，低声喝斥。
“常七，不得无礼！”
常七是秦怀道师兄潘师正收留的一个弟子，比秦怀道大十岁，是和秦怀道自小一起玩到大的。常七体质异于常人，对武学悟性非凡，却因幼时脑部受创，某些时候，反应有些迟钝。常七对于秦怀道，既有友情，也有发自内心的尊重，毕竟差着辈分。
这次秦怀道下山，潘师正特意把常七交给了秦怀道，让俩人彼此之间，互相有个照应。其实就是想让常七保护秦怀道，长安虽好，但越是美丽繁华的地方越充满了危机。
听到秦怀道的呵斥，常七立刻退下。
程处侠还很不服，梗着脖子恶狠狠地盯着常七。
“还看不看病了？”
程处侠一拍脑袋。“差点忘了！”
......
三人通过门房禀报，一路穿过前院，来到后院内堂。
再次通禀之后，秦怀道低调的跟着程处侠进了堂内。因为这年代的窗棂多是用纸糊的，而且这年代纸张是奢侈品，稍微贫穷一点的家庭，别说用纸糊，能有个草帘都不错了，这种窗户，不保暖不说，还不透光，就算是纸糊的窗户，房间里也是昏暗无光的。
正堂很大，秦怀道一眼望不到对面的墙壁，倒不是真的大到这种地步，而是房间太暗，再加上今天天气有些阴，只能看清楚近处，远处一片昏暗。
堂内，正有一群人严阵以待，程处侠三人进来，并没有太多人注意，这时候也没人有心情关心他们。
程处侠性急，当即就要出言推荐秦怀道，却被秦怀道拦住，而是让他先给自己介绍屋内众人。
程处侠心里焦急，却还是听秦怀道的话，低声介绍。
堂内正中间，一个巨大的矮榻上，正在无意识呻吟的少年人，便是秦家长子秦玄，秦怀德。
秦怀德右手边，跪坐着一位神色悲戚的中年妇人，妇人容颜稍显衰老，却依旧难掩美貌的气质。她正是秦琼的正妻，秦怀道和秦怀德的生母贾氏。
听到这是自己的生母，秦怀道不由多看了几眼，心中微微颤动。
程处侠没有看到秦怀道的异样，接着介绍。
秦怀德的右手边，是一个白发老者，正在满头大汗的给秦怀道处理伤口，看样子应该是个医师。
再往下，站着两排人，一排是秦府的管家、账房以及地位较高的侍女小厮。另一边则是尉迟家哥俩和尉迟夫人纪氏及尉迟家的下人。
除此之外，就是秦怀道三人低调的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
秦怀道找了半天，没有发现秦琼的身影，不由向程处侠问出疑问。
“你不是京城人？”程处侠听罢，似是很诧异。
秦怀道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但凡在京城有些地位的人，都知道秦伯父常年卧病在塌，已经很少外出过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我估计，这事秦伯父还不知道，秦家人也不敢告诉他，否则秦伯父肯定会急的病情加重！”
秦怀道了然。“原来如此！”
程处侠也跟着点点头。“看来你真的不是长安人，否则怎么会不认识我长安程六侠？”
秦怀道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这货。
一群人各怀心思焦急的等待，不知过了多久，白胡子医师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治疗。
“怎么样？”
贾氏急忙出口问道。
老医师为难的摇摇头，捋了捋胡子，思索片刻，叹了口气，摇头道：“大郎被利器划伤，伤口较大，导致大量失血。虽然昨日已止血，但伤口还有开裂之象。更重要的是，据伤口来看，应是已有外邪入侵，引起了疮疡。”
贾氏一听便知，秦怀德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贾氏的脸色顿时煞白。
“外邪入侵？会如何？”一旁的尉迟宝琳插言道。
“外邪入侵，轻者或可自愈。但一旦严重了，便是华佗在世，也是回天乏术。”
贾氏身体一晃，差点没晕过去，一旁的侍女急忙上前搀扶。
贾氏苍白着脸，强自镇定，像老医师问道：
“赵老，德儿伤口自愈的几率有多大？”
老医师踟蹰片刻，叹了口气。“不足三成！”
“那岂不就是没救了？”一边的尉迟宝琳惊呼。
纪氏也是脸色苍白，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尉迟家哥俩一眼。如果秦怀德就这么死了，那尉迟家和秦家不说成为仇敌，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去啊。
尉迟家虽然不惧秦家，但尉迟敬德和秦琼向来关系莫逆，尉迟家肯定不希望秦怀道有什么事。
纪氏定了定神，郑重的对贾氏道：“姐姐放心，我这就托人进宫，去太医署请最好的医师。我尉迟家不惜一切代价也不会让怀德出事的。”
贾氏眼睛一亮，若论权势，秦家比尉迟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如果尉迟家真的全力相助，未必不能请来太医署最好的医师。
“没用的！”那老医师突然开口。“老夫行医三十载，医人无数，尤其对利器所伤之症颇有心得，这种症状，只能预防，无法治疗，现在外邪已经入体，我等已经使不上力气，只能听天由命。这种伤，别说去寻太医署，就算寻来孙前辈，也没有多余的办法。”
“那怎么办？”贾氏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急的浑身直哆嗦。
贞观局外人 第3章 天赐指环
“凡事无有定数，一切皆有可能！”
就在所有人心思戚戚的时候，一个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秦怀道抖了抖袖子，缓步走出，拱手揖礼，轻声道：“可否让我试试？”
众人目光略带惊讶，似是才发现秦怀道几人的存在。
程处侠见此，也急忙站出来。“伯母，这位兄弟是我刚从街上认识的，听闻此事，便说前来相助。我想这么大的事，他不会说笑，便带他过来了。鲁莽之处，还请伯母见谅。”
众人一听，看秦怀道眼神有了些许异样。
竟然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一个外人，居然敢趟这趟浑水，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治好了固然有好处，但一旦出了差错，那可是要承受来自三位国公的怒火的。
其实秦怀道心里也有过一瞬间的踟蹰，尽管这是他自家事，但也不全是好处。一旦失手，他也会有无穷麻烦。
因为秦怀德是秦家长子，他一旦死了，受益最大的就是秦怀道，一旦秦怀道失手弄死秦怀德，那他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到时候就算认了亲，名声也全毁了。
要不是有倚仗，要不是秦怀道前世几十年的教育不允许他见死不救，或许他真的会袖手旁观。
贾氏上下打量秦怀道一番，不知为何，他看着秦怀道，心里有一种一样的感觉，似乎对秦怀道有一种陌生的亲切。
“哼，哪来的野小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速速退下吧，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突然，老医师出言呵斥。
老医师虽然语气冲，但也是好意，也不想秦怀道自误，因为他清楚，这种伤病，华佗在世也只能想办法预防，没有完全的把握。
秦怀道也不以为忤，眼神略微闪烁，对老医师拱了拱手，然后看向贾氏镇定道：“夫......夫人，什么都不做就只能听天由命，试一试或许会有意外收获，您觉得呢？”
也或许是病急乱投医，贾氏没有把秦怀道赶出去，反而又升起一丝希冀，尽管秦怀道看起来非常年轻。
“这位郎君，您可是真的有办法？”
秦怀道郑重道：“人命关天，不敢言笑！”
贾氏也是有魄力的人，况且，秦琼当年也是沙场老将，受伤无数，她其实自己清楚，一旦伤口生疮，那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其实按理来说，这里不是战场，秦怀德受伤以后，几乎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了救治，现在伤口居然还是化脓生疮了，这种几率其实本不大，奈何秦怀德命中该有一劫。
既然已经没办法了，不妨让他试一试。
贾氏很快拿定注意，挣扎着站起身，对秦怀道微微躬身。“还请先生全力以赴。”
“夫人放心！”
秦怀道答应一声，旋即吸了口气，然后在众人各种目光的注视下，快步走上榻前，来到秦怀德身边，跪坐下去。
秦怀德已经昏睡过去，秦怀道没有心思看看秦怀德长的和自己像不像，秦怀道一眼就看到了伤口，因为刚才老医师检查伤口时，已经把包扎的布拆了下来，已经免得秦怀道多费事了，他一眼就看到了伤口。
伤口很长，从大腿根部一直延伸到膝盖。已经被简单缝合过，只是手法异常的粗糙。最重要的是，伤口四周已经红肿起来，甚至局部地方已经化脓，确实已经感染了，而且没准已经感染了最麻烦的破伤风。
定了定神，秦怀道面色有些凝重，想了想，旋即开始吩咐，声音不疾不徐，却很坚定。
“除了老医师和夫人，无事人等先出去吧，小七，把箱子留下。”
尉迟家的人一听，顿时不敢。尉迟宝琳当即就要顶撞，却被尉迟夫人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然后尉迟夫人毫不迟疑，带着尉迟家哥俩就走了出去。
常七留下背着的箱子，也毫不犹豫的离开。程处侠临走前给秦怀道一个鼓励且期待的眼神。
众人都陆续离开了。
老医师看着“装模作样”的秦怀道，冷哼一声，没再多言。他该说的已经说了，既然秦怀道不知好歹，那也就不怪他了。
他到想看看，一个毛头小子，如何解决这等“疑难杂症”。
贾氏守在一边，仔细的看着秦怀道，虽然她给了秦怀道机会，但并不代表她完全放心，只是多年照顾秦琼，使得贾氏有一定的眼力，只要秦怀道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劲，她会及时制止。
“让人准备干净的布条，然后烧一锅热水，所有用来包扎伤口的布条都要煮过后才能用......”
秦怀道一边吩咐着一些细节，一边小心翼翼打开了身边的箱子。
箱子很普通，但对秦怀道来说，他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倚仗，也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准确的来说是他手中的指环，一个漆黑的光滑圆环，秦怀道管它叫天赐指环，指环上没有任何装饰图案，看上去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