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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璇墨
家奶把痰盂的盖子打开,“过去绞面就是美容啊,新娘子成亲前一天要请会绞面的老人把脸上的汗毛给绞掉,脸变光滑了,就更加好看啊。”哇,好讲究啊,过去的人可真聪明,这都能想到,而且我看了看手里的绳子,这绳子就能把脸上的小汗毛给弄掉,好神奇啊后来我知道,绞面不仅可以搅掉汗毛,还会使汗毛越长越细,连毛孔都会收缩,可以长期美容,可是拥有这项技能的老人越来越少,快失传了。
我塞完六床被子的时候,家奶朝楼下喊了一声,“香茶呢还不快送上来”真是的,我已经饿过头了,这么霸气地喊,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不一会儿,薛小叔哼哧哼哧地端了一脸盆香茶上来了,鸡蛋个个都染得红彤彤,送这么多,我吃不完的,芳芳姐又不吃,真是的,我上前去准备接鸡蛋,可小叔像是没看见我这个肚子瘪瘪的人,径直送给了家奶,没事,给家奶也一样,家奶从脸盆里抓了几个香茶,我伸手去接,可没想到,我眼睁睁地看着家奶把香茶放进了新痰盂里没错就是痰盂我石化了
“家奶,你在干嘛啊”我牙齿都打架了。
“这个在婚礼上就是子孙柜,把鸡蛋放进子孙柜里啊,和早生贵子是一样的道理”家奶放了七个香茶之后,盖上盖子,站起身问“三娃,那边什么时候到锅圈准备了几个”她看我在呆呆地站着,又吩咐我,“枕头枕头里面塞上糕”我赶忙又去塞。
“大妈,接亲的半个小时就要来了锅圈还没全,你家有吗”薛小叔着急地说。
“哎哟,你们这些年轻人干事就是不让人放心哟,昨天就该准备好的我家老房子都拆了,印儿家又没有大锅,快去门口喊一声,大家就会送来的快去”薛爷爷奶奶都不在了,家奶就算是他家长辈,所以什么事都要过问家奶,锅圈,就是农村烧大锅放在大锅上面用草扎一圈抵着锅盖冒烟用的,所以一般旧锅圈都超级黑,用来干嘛的唔,其实是用来整对方接亲的人的,虽然是闹着玩的,却是必不可少之物。
薛小叔匆匆下楼后,家奶又跟芳芳姐说“你薛家几个兄弟姐妹都在楼下帮忙,你嫁人之后这边就剩下他们照顾你爸妈了,不要计较以前的不愉快,亲人就是亲人,有事一定会帮衬着,今天他们可帮大忙了,临走前要跟他们说说话,娘家是你最大的家。”薛大伯家和薛二伯、薛小叔家素来不是很亲厚,都是大人的因素,我也不知道,可是这样大忙活的一天,亲人还是会为自己家着想的,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家奶在给芳芳姐最后的祝嘱咐,这也是作为长辈的忠告。
芳芳姐听了连连点头,“奶奶,我知道了,我早就想和哥哥姐姐他们和解了,但是一直没有台阶下,今天借这个机会,总算是忙在一起了。”她从床上直起身来,对我说“璇子,来帮我提一下婚纱,我要去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我发现芳芳姐里面穿了短裤,家奶算是个十足的古人,她觉得这些礼节一定要做到面面俱到,我的意思是,现在人不要讲究那么多了,时代都变了,以后还有谁会遵守呢,婚礼越来越简单,礼仪也越来越西式,可家奶说她要是不在了,就随便我们乱来,可是只要她在世,她知道这些老祖宗的东西,就不能丢,昨晚家奶说新娘子最好不要穿短衣服,他们那时候结婚都是长衣长裤,连内裤都不穿,短的都不要,这样婚姻会长长久久的,所以我强迫症犯了,把芳芳姐拖出去换裤子,家奶大怒,“我跟你妈说了要特地做长裤的长裤呢放在哪里”
薛大妈家奶说了好几句,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长裤,“大妈,我真忘了,事情太多,这裤子早做好了。”她把裤子扔给我,“帮你姐换上。”
裤子穿好后,下面的爆竹声噼里啪啦地连声响了,下面有人喊道“到村口了”村口要来了我手忙脚乱的把箩筐里的东西码好,箩筐在结婚的时候叫三层炉,里面有三层箱子,放着柏芝、棉花籽、花生、鲫鱼等东西,据说都是有寓意的。
这时,楼下涌上来一群小朋友,“哦哦哦关门关门”小孩子叫的欢快,薛家的几个孩子都上来了,还有很多是村里的孩子和亲朋好友的孩子。
浓墨呢,我寻找着,要上面要关门了都,他怎么还不上来薛斌按住门的把手,要关门,我说“等一下,浓墨还没来,等一小会儿好吗”
“那边人都来了,再等一会儿就直接抢新娘了,在下面呆着也行”薛怀把门一关,我伸出舌头来搜寻,浓墨在哪里浓墨高个子的啊已经到楼梯下面了,要上来了我的手又扶上门把,试图扭开。
“你干嘛啊你是间谍吧,要放人进来”薛斌把我的手按在门把上,我想找家奶求助,可是家奶正在清点嫁妆。
薛斌的手不仅按在我的手上,还旋转按压了一下,这熊孩子,要不是我骨头软,就被门把给戳疼了,我怒,“人还没到门口呢,怎么不能开门了”我偏要开,手用劲一转,同时对外面大喊“浓墨快点”
就在门开了一条缝的时候,薛斌的腿也抵上了门,我气急,手腕一转,扭了一个圈,由于是光着胳膊的,很容易就看的出来,薛斌吓了一跳,按在我手上的手触电般地缩了回去,就在那一瞬间我开了门,浓墨一手伸了进来,我们关了门后,薛斌还在盯着我的手看,可是它已经恢复了,他一副产生错觉的模样,我朝他吐了吐舌头,就在这间房子的不远处,一个细高的身影让我差点咬到了舌头,细高的身影我们除了浓墨,还有谁这么高的个子
这时,楼下的爆竹声再次响起,我收回了舌头,赶忙跑去窗户那里和一群孩子围着看,楼下停了6辆接亲车,打头阵的车头沾了很多花,从里面下来了一个男孩,他胸前挂了一朵花,这个就是姐夫吧
家奶拿出了一袋糖给我们,“快往楼下撒”
我们接过糖,往楼底下洒了起来,楼底下聚集了好多人,喜糖即使人不爱吃,也要抢,说白了,现在人又不愁吃穿,小孩子闹腾是兴奋,大人闹腾就图个喜庆。撒完一大袋糖后,敲门声响了,“开门开门咯”
“给糖给红包”
“要烟”一个孩子大叫。
家奶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说“你这么小就要烟啦”
他昂着头,继续对着门外喊“一条烟就放你们进来”
“红包这里面有十九个孩子一人一个红包才开门”
“喜糖喜糖喜糖”里面继续矜持着。
外面又喊道“开门我给你们啊不开门怎么给”这不明摆着嘛,开门了我们说不定就被骗了。
薛怀抵着门说“从底下塞进来,有缝塞了才开门”
我舔着嘴唇,门外的人从楼上一直排到楼下,天哪,这一开门不是被挤晕了啊,薛怀喊完之后,外面的人开始往楼梯下走,一个人拿着一串什么东西上来了,那一串东西看轮廓好像爆竹太奸诈了吧
“大家快撤,不要蹲在门边”想熏我们这谁啊,这么缺德,新娘还在呢
果然噼里啪啦声在门口响了,很多趴在门底下缝那里的孩子都被熏跑了,岂有此理,我刚要上前去,浓墨拉住我摇了摇头,家奶火大了,“这几个孩子怎么做事的就这么放人上来了锅圈呢”





蛇女 第一百零一章:婚礼直播(下)
“家奶”我拉着家奶的胳膊,“大家太忙嘛。”
正说着,门外面就有人叫唤了,“哎哟,等我把衣服脱了再套。”哦这是姗姗来迟的锅圈党,看你们得瑟,报应来了吧。
我看到门外的亮点都在急速跑着,“不要,我不要抹”是个女孩的声音,貌似跟我差不多大,这是要抹红的,接亲的人脸上必定要被抹上红色,就跟抹上红色的香茶一样,这一方便代表喜庆,另一方面也较玩耍,我默默为自己祈祷了一下,我送亲过去,也会是这样吧。
“不要,我不要抹”外面继续在叫唤着,不一会儿那个女孩的身影亮点就跑到了楼下,接着出了门,我又趴到窗户上往下看,哇,比我小,大概上初中的模样,她正尖叫着躲闪薛小叔手上的红色液体。
薛小叔在后面追逐着,“丫头啊,这是规矩,要不你自己抹点,我也就完成任务了。”唔,最聪明的做法不是逃脱,而是自己主动往脸上抹,不然不仅丢了代表方的面子,还没意思,最后总是要抹的。可那小姑娘就像会被毁容一样,一直躲闪着薛小叔的手,结婚怎么玩,只要是在规矩之内的,不损伤道德的,再怎么样也得忍着,不然就是不懂礼貌,对方难道没有嘱咐她要抹红吗,小丫头是怎么答应来接亲的
“不许动,放都不能放下”楼下空地上又有声音,我一看,好多人围着对方两个大哥哥在玩,我知道,三层炉嘛,我看了看自己刚刚整理的箩筐,那两个大哥哥挑的三层炉是和这个差不多的,里面同样放了那么多东西,不过加了一样,那就是红包,农村厚道的人家,为了给女儿撑面子,是不会要三层炉里的红包的,会原封不动地放在自己家陪嫁过去的三层炉里还回去,同时还回去的还有男方给的礼金,这个礼金家奶说结婚前女方父母跟男方要的,但是日后会还给给女儿女婿,也是为了撑面子,不会被人诟病成是拿女儿换钱的,当然也有不还的。我当时还跟家奶说,把女儿嫁出去了,赔了那么多东西,还还礼金,这也太傻了吧,她就敲打我的头说我还小不能理解大人的苦心。
三层炉是由男方家的表亲来挑的,通常是表哥表弟,下面那两个应该就是表亲了,但是挑到女方家时,得随便别人怎么玩闹,不让放就不许放,一直挑着,唔,表亲也不好当啊
“哎不能换肩膀啊”一个村民大叔调侃他们俩。
看那两个表亲都在流汗,我拽拽浓墨的胳膊,“表哥啧,幸亏我家没有哥哥弟弟,不然你这表哥还要挑三层炉呢。”
他眯了眯眼道“我觉得你有必要欣赏一下那些红脸,听见没底下那个小丫头的遭遇就是你的征兆。”
我撇撇嘴“我是谁啊,聪明得很我自己来”嘿嘿,这是薛大妈教我的,她让我抹红的时候,乖一点就不会把衣服染到了。
“可惜啊,我是不能看到那个场面了,不然一定很难忘。”他龇牙,我瞪他一眼。
“去后面搬一些金砖过来”下面又有人提议。
“金砖”我看着家奶,是真的有金砖
家奶笑了笑,“金砖就是红砖啊,在三层里放金砖,谁也不敢拿出来。”哦后面就是我们家,正在建房子,是有很多金砖。
“玩得好狠哦”我感叹道,我要是在下面也能玩了,我能坐进去不。
“这个不算什么了,我们那时候结婚啊,都是往里面放土砖块的,我们家老房子你还记得吗有一段全是大土砖块,那个才叫重呢。”家奶幽幽地说。
添了好几块砖头后,底下那两个大哥哥已经汗流满面,满脸通红了,趴在窗户上观摩的孩子们都笑惨了。就在这时,又传来一个声音,“抹得好难看”额,那个女孩被抹到了。
终于薛大妈和薛大伯迎出去了,这就是叫人不要玩得过了,要再承受范围之内,他们让两个表亲把担子放下,两个表亲把扁担脱离肩膀时,我明显看到他们的腿抖了抖,吃了大亏啊,回去不得拿红包补偿一下,只见有人又从装货的大车上拿下来了两只大公鸡,我捅了捅家奶,“什么意思啊送两只公鸡”
“压轿鸡。”家奶说,她嘴里小声嘀咕着,“大门也是要关的,要过关才能放到楼上来,这叫什么事啊,这群孩子真不懂事。”
“为什么是两只公鸡呢”浓墨也来了兴趣。
“古时候是用轿子抬人回去的,新郎家抬了顶空轿子,里面放了两只公鸡,放在轿子里,所以叫压轿鸡,到了新娘家,新娘家会准备一只母鸡,换回一只公鸡,就这样,抬着新娘回去的时候,也带回去一对公鸡母鸡。”家奶解释道。接着她又吩咐我和浓墨,“你们去把床头柜下面的箱子打开,把几套衣服都收拾出来,一会儿该装车了”
“开门,送红包了孩子们快点开门”门外有人高声叫喊,声音洪亮惊人,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男媒婆吧,媒婆可是八面玲珑的人,什么门叫不开,我在心里呐喊孩子们,顶住啊姐姐我去干活了,阵地留给你们啦
“一套,两套哎浓墨,你手上还有女款吗我这里只有五套半啊还有一条裤子呢”按讲这些都是陪嫁新衣服,哪会缺呢。
“我这里点了数,也是五套半,应该是故意为之的。”他把衣服叠加在一起,抬头问道“奶奶,五套半是特地弄的吗”
奶奶呵呵笑道“是啊,半不就是相伴嘛。”哇,又是寓意,唉,不仅要给女儿置办,还得给女婿置办,这些事情太繁琐了结个婚可真麻烦
我从箱子里还掏出了一个小镜子,“家奶,这个小镜子也要放好吗”
家奶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小镜子,把它放在芳芳姐的身边,对芳芳说“一会儿走的时候,再匆忙再紧张也不要忘了。”噢噢,我想起来了,这就是护身镜啊薛大妈也交代过,让我临走时记得提醒芳芳姐,这是护身镜,结婚时新娘放在胸口贴身抱着,可以照掉很多不好的东西,将来生孩子也不会出现四只眼三只手之类的,不过我瞅了瞅芳芳姐的婚纱,这怎么放啊又不是那种可以解开扣子的喜服。
“开门喽红包来了孩子们,红包在下面递过去了啊拿了就要开门啊”男媒婆的金刚不烂之嘴还在外面喊。
薛怀从门缝里接过塞进来的红包数了数,又叫道“不行不行少了少了,我们这里十九个人,还有烟呢我们要好烟”
“好,烟已经拿来了,还差的红包我们待会儿补上先开门再说”外面还在坚持着。不一会儿,真的从下面塞进来一条烟,“行了吧”
“不行红包拿齐了才可以”于是,外面又传进了两个红包。大家见条件都达到了,再不开门就不道德了,薛怀把门把一扭,门被轰然撞开了。
打头阵的当然是新郎,他看起来不丑,可以说一表人才,和芳芳姐又是同学,家境还不错,唔,我真替她开心。新郎后面几个人的脖子上都围着黑黑的锅圈,脸都抹得跟关公差不多,看起来着实滑稽,而穿着一身红衣服的那个肥胖的男子一眼就可以辨认出来是男媒婆,芳芳姐和姐夫是自谈的,媒人当然是来配相的,有媒人的婚礼才算完整嘛。
大家见新娘新郎见面了,都起哄了起来,“喔”芳芳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男媒婆是村里人,和家奶是老熟人,一见到家奶就说“大娘啊您今天可忙坏了哟”
“再忙那也是高兴的还没吃吧,你们来了,这里也要开早席了。”家奶慈祥地拍拍他的肚子,我搓了搓手,手感不错的样子,我也想试试啊。
“走,下去吃饭了”浓墨拉着我要作祟的手,往楼下拖,遇上了迎面而来的薛大妈,她端了两碗面条,唔,给新人吃的,她陪着笑对房间里的人说“快下去吃早饭吧大家都辛苦了啊”
家奶叫住我“吃完饭就和浓墨快点上来,要搬东西上车了。”
我问“家奶你不吃吗”
她摆摆手,“我早上在家里吃过了,还有很多事情没安排呢。”吃那么早还忙这么久不饿吗我白了眼浓墨,他就饿了啊浓墨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他的意思是为什么给我眼色看
“快下去啦”我催促他,手一使劲,他差点踩在门槛上栽了一跟头。
饭桌上,我瞅着端上来的鱼,顿感不对劲,捅了捅浓墨,小声说“你看看那鱼,好奇怪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
他听了我的话,也注意到了那道菜,“鱼放反了。”没错就是这个我脑子一亮,婚桌上的鱼要肚子对着肚子放,说白了就是面对面,顺一边也是可以的,可是这桌子上的两条鱼是背靠背这可是丧桌上才能用的用来表明阴阳相隔各奔东西的他问“这菜谁做的”




蛇女 第一百零二章:含泪出发
“哎,那边是谁啊”我手向门外一指,桌子上人的目光就看过去了,我趁机舌头快速出动,把鱼给翻了一下,然后迅速收回舌头,呼,幸好这不是我真正的舌头,不然都沾到我的口水了,yie“哦,那个人走过去了。”我故意不好意思地笑笑,桌上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左看看右看看。
我低下头回答浓墨,“不知道,今天来帮忙的有很多人,这道菜嘛,得去厨房问问。”我和浓墨找到了共鸣,下了桌子,偷瞄了下别的桌子,还好,除了我们这桌都没有放错呢,我们往厨房走去。
“二妈,那道鱼是谁做的”薛二妈在匆忙切菜,还有一个请来的厨师在烧菜,可我和浓墨就是没看到有关鱼的东西。
她用毛巾擦了擦汗,“在你小叔家厨房,不在这边,从后门过去。”对哦,薛小叔家也放了桌子,为了烧菜快,也用了他家的厨房。那鱼就是在那里烧的,谁啊,这么不懂事,做惯了这些事的,谁不知道鱼的放法,竟出了这么大的错。
我们进到薛小叔家厨房的时候,看见了掌勺的大厨,他满脸络腮胡子,“大叔,请问那道鱼是不是你做的”
大叔挥汗如雨,大勺子挖了半勺味精就往大锅里撒,“对啊我烧的,好吃吗”我咽了咽口水,我待会儿还是少吃热菜,多吃凉菜好了,料下得这么多,味道不鲜美才怪呢,太不健康了。
“那鱼也是你亲手盛的”浓墨问。
“是啊,多忙啊,没人能给我接手啊”大叔又加了小半勺的味精,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吃菜,塞点饭就好了。
我们从后门出去了,“说不定只是太慌忙了,别的桌子都是正确放着的,要是有人捣乱,就我们一张桌子也太不合理了。”
他摇了摇头,“不一定,你是不是没注意,我们这桌上菜的是你舅妈,如果菜是厨师亲手弄的,那么只有在端的过程中被调换了,别人还可以不用怀疑,但是”
“但是要是舅妈就难说了。”我把钥匙挂翻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小碗,“它到底是干嘛用的呢为什么舅妈费尽心机要把这个给我呢今天把鱼这样放又是什么意思”我真想和舅妈摊牌,可是我不能这么随便,只能在外面小心翼翼的,在家里也要小心翼翼的。
“我让你扔掉你又不听话,阿璇,我们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阿姨,但是,这个人不安好心,想把婚礼变为诅咒,丧桌的礼仪搬到婚桌上,这种不道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为了防止有坏事发生,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那边,我不放心。”浓墨忧心忡忡地说。
“你怎么去这边过去的除了陪嫁丫头,就是一些搬东西的表亲了。”这想法可能实现不了的。
“我会再想办法跟过去,你先去,但一定要小心谨慎手机不要关机。”浓墨说。
“你认识新郎的老家吗”我都不认识呢。
“我会问到地址的。”他说。
我们再次回到酒席上时,我已经没胃口了,看着满桌的菜,我食之无味,那条短信说我可以放心的,我为什么可以放心我明明心里很不安,各种烦躁,浓墨硬是往我嘴里塞了几块土豆说必须要填饱肚子。
酒席过后,就该走了,大家手忙脚乱的把陪嫁物品往楼下的大货车上搬,大妈在发红包,谁搬一个物件,就可以得到一个红包,孩子们的积极性都被调动了,大人搬大件的,小孩子搬小东西,都忙的热火朝天的,等东西基本搬完之后,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听见了隐隐的哭声,这大喜的日子,谁在哭啊不会是我拍拍自己的头,不会的,竟瞎想什么大白天的,这么热闹,哪有什么鬼怪
果然一推开门,是薛大妈在里面哭,“大,大妈”
薛大妈见是我,忙擦擦眼泪,“璇子啊,不是准备走了嘛”
“大妈,你别难受,芳芳姐嫁的又不远,她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家奶说,过去人家嫁女儿,是哭得昏天黑地啊,可是现在的新娘化妆,也不敢哭,所以妈妈都不敢在女儿面前哭,怕引得女儿一起哭,哭花了妆就不好了。
薛大妈哽咽着,也不敢放声大哭,“大妈不是怕你芳芳姐不回家啊,嫁到别人家了,那就是别人家的一份子了,不像在自己家那么随意了,怕她受委屈啊”原来大妈这个时候还在担心女儿以后过得好不好,而不是把独生女嫁出去之后家里的寂寥之感,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大妈,离家近,她受不了委屈的,不是还有娘家嘛”我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或许让她哭出来会好点。
这时,家奶推门进来,她一脸着急地说“芳芳她妈啊你原来躲在这里,快别傻了,想开点人都快走了,快出来送送璇子,你也要动身了,记住你要记得的事情,不添方便也别给人家添乱啊”
薛大妈擦擦红肿的眼睛,问我“怎么样怎么样”我又给她重新擦擦,其实,这红肿程度,谁看不出来哭过啊
我和薛大妈随着家奶进了房间,里面的陪嫁东西都搬走了,剩下了芳芳姐和姐夫,还有一众孩子。薛家的几个长辈都在,邻里也都上来了,算是打招呼,家奶喊了薛怀一声,“快去背你妹妹下去了。”
薛怀乖乖点点头,这里的风俗是,新娘要由娘家兄弟背上车,我挠挠头,我以后是不是要浓墨背啊,额,好丢人啊,我不要想这个,唔,不知道浓墨又去哪儿了。他走到芳芳姐的前面,“芳芳,哥要背你走了。”说着,一个平时顽劣的大男孩眼睛竟然红了,果然平时什么芥蒂都没了,一家人嘛,还是有感情的,他的小妹妹就这么嫁人了,以前玩的不好,可是以后竟然也是别人家的人了,在家的次数也就少了,人啊,总是要长大的,可是长大了,即使亲密的朋友,也有分开的一天,所以在大家还能相处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相处。
我记得以前不懂事的时候,和一个小妹妹抢过玩具,家奶怎么跟我说要让着人家,我都不听,后来等我有了很多玩具的时候,我想和她分享,可是她已经搬家了,遗憾也无法弥补了,即使我拿一车的玩具也换不回和她一起玩的时光。小时候的玩伴长大了就各奔东西了,想到这里,我的眼睛也湿润了,芳芳姐也即将成为别人的姐姐了,她也会像照顾我一样的照顾和关心别人,她的心还要多装一个家,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宝宝,我虽然心里为她高兴,可也有点失落落的,她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姐姐了,我也不会每天都能看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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