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古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龙飞有妖气
“是谁露真脸说话“我站起身朝前走了两步,那道白影子也随之后退了两步,一直保持着原来的距离,这样一来,我就能判断出,这肯定是我认识或者见过的一个人,它怕离的太近,我能认出它的真面目。
“不认得我“白影子怪里怪气的笑了笑,一边吊死鬼般的晃荡,一边颤悠悠道“那你还认得九黎的苗玉吗认得排教的小九红吗”
“你到底是谁”我已经从对方身上感应到了一种被隐藏着的带着攻击性的敌意,所以完全不客气了,挺直身子,就准备找机会动手。
“苗玉不在了小九红也不在了陈近水,你惋惜么心痛么”
呼
我的注意力完全被鬼一样的白影子给吸引了,尤其是它在这时候提到了苗玉还有小九红,这两个女人曾经给过我不同的情感和关怀,对我来说,她们都是无比重要的。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其实已经分神乱心了。就在此刻,身后骤然浮动起一股很难察觉的气息。这股气息很可能早已经无声无息的从后面靠近,但是隐藏的很好,我没有察觉,等到真正察觉到的时候,为时已晚。
我猛然一回头,顿时看到黑斗篷悄然站在身后,他闪电般的伸出手,即便在这种淬不及防的情况下,我依然保持着相应的反应能力,条件反射般的抬手招架。但是黑斗篷不但力量强劲,且经验无比丰富,单手架住我的同时,另只手飞速一绕,食指中指的指节捏起来,在我额头上猛的一敲。
这可能是一个了解我真正底细的人,我占据了圣域圣子的躯壳,又不断的磨砺,一般人徒手肯定打不倒我。但是黑斗篷仿佛知道,我的额头那块如玉一般的额骨是最坚硬同时也是最脆弱的一块,他的指节重重敲在我的额骨上,脑子顿时就像是被一阵狂风漩涡卷动了,混沌不清,眼前开始模糊,意识涣散丧失,一转眼的功夫,就昏厥过去。
黑斗篷的功夫超乎了我的想象,我昏厥之后,什么都感应不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一阵轻微的颠簸中微微苏醒过来。浑身酸软无力,脑子也昏沉沉的,我能感觉自己被拖拽着在地面挪动,耳朵也能听到前面有人踩在积雪上行走所发出的声音。正因为这样,我苏醒了也不敢乱动,只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我看见黑斗篷正用力拖着一根绳子在前面走,那条鬼影般的白影跟在身边。我和老蔫巴并排躺在一大块厚帆布做的布兜里,被黑斗篷拖着在雪地上走。我的记忆力很不错,就看了一会儿,认出这是之前曾经走过的路,也就是说,黑斗篷正拖着我朝雪峰群的外围走去。
走着走着,黑斗篷放慢了脚步,回头看看我,我的眼睛只睁开一条缝隙,眉毛又挂着雪花,他没看出我已经苏醒了。根据现在的天色分辨,黑斗篷从昨晚偷袭打昏我之后,马上就拖着我们在走,一刻都没有停。
他要干什么他暗中偷袭,而且下了重手,分明带有敌意,但是把我制服了,就只拖着我朝外走,这样的举动让人迷惑。我的力气没有恢复,丝毫不敢妄动,定下心打算继续观察,见机行事。
黑斗篷回头看了我们一会儿,那道白影子就很默契的弯下腰,从怀里掏出两颗带着甜香的药丸,用力捏住老蔫巴的嘴,把药丸塞进去。这一下,我恍惚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他们不想让我们苏醒过来,趁着昏迷的劲儿没过去,就给我们硬塞药丸,让我们继续保持昏沉的状态。
正想着,白影子已经抬手捏住我的下巴,我不敢反抗,任由她把药丸塞到嘴里。带着甜香的药丸如嘴就化成一股药水,我含着这股药水没有咽下去,等白影子转身站起之后,偷偷的从嘴角把药水给一点点吐了出去。
我感觉到,黑斗篷好像不知疲倦,拖着我们一走就是大半天,一分钟都不肯停。他和白影子之间很默契,从昨天夜里的情况就能看得出,白影子装神弄鬼,黑斗篷才从背后借机偷袭。他们一定是认识我的人,但是黑斗篷白影子相当谨慎,我一直装昏,想从他们的交谈里听出些什么,可是走了一路,两个人说话时都是耳朵贴着耳朵,我根本听不到。
从我苏醒一直又走到了黄昏,整整一天时间,黑斗篷不吃不喝,只顾赶路。尽管我什么都没听到,然而根据一些细节就能判断出来,黑斗篷要把我拉到雪峰之外,他可能不想我接近自然天宫。我心里急躁,已经是火烧眉毛了,好容易才靠近自然天宫所在的地方,现在又被人硬生生的拉回去,黑斗篷到底安的什么心阵来找血。
就在我左思右想的时候,走了一天的黑斗篷终于停了下来,坐在地上休息。前面的路上的积雪塌了一大片,行走有些困难,白影子抢先赶到前头去把雪简单的清理一下。
我暗中调整了一天,体力终于恢复了十之八九,黑斗篷不知道我已经苏醒了,可能没有防备,这是个大好的机会。他趁我不备偷袭我,现在也该尝尝被偷袭的滋味了。
我的手一点一点的慢慢挪动,然后捏住腰里的刀子,屏住呼吸,黑斗篷侧身坐在前头,望着远处的雪地,好像出神了。
黄河古事 第四百三十二章 亲情不泯 为金钻10000加更
我捏紧了刀子,黑斗篷是个强劲的对手,就算他丧失防备,但我依然没有能够偷袭得手的把握。可我觉得,现在如果不抓住机会动手,后面就更难以翻身。处在这个环境下,不拼就没有活路。
白影子清理着积雪,越走越远,那是冰雪因为消融失衡而造成的坍塌,雪很深,清理的相当困难。我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老天爷也恰恰的帮了个忙,正在清理积雪的白影子可能是踩到了积雪下面一块疏松地,一条腿猛然陷了进去,手脚一扒拉,周围的雪又轰隆跟着塌了一片,暗自出神的黑斗篷被响动惊醒了,赶紧站起身朝前面眺望。
呼
我一下就从布兜里跳出来,速度提升到极限,跟黑斗篷之间的距离非常近,跳起的同时已经扑到他身后。他比我强的太多,而眼下又是我唯一的机会,所以出手就毫不留情,完全是冲着格杀对方而去的。锋利的刀子泛起一阵寒芒,刀锋逼近的时候,我抬手揪着黑斗篷的后领,刀子噗的捅进他的后腰。
黑斗篷警觉,反手抓着我的手腕,这一刀没柄而入,不仅仅捅伤了他的皮肉,肯定也伤到了脏腑。黑斗篷痛苦的一缩身子,另只手挥到了我脸前。我完全是在拼命的,已经顾不上个人生死,黑斗篷反应奇快,重伤下依然保持着力度和迅猛,我心里一紧,根本躲不过他的巴掌。这一巴掌如果真正正的拍在我头上,就算不死,也是致命的重伤。
但是就在黑斗篷的手掌将要拍过来的同时,突然硬生生的停住了,距离我的太阳穴只有两三厘米,我能感觉到他手掌带起的一股强劲的风,让脸上的肉都火辣辣的疼。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生死关头突然停手,但是机会一来,就必须把握。我闪身一扭,继续揪着他的后领,抽出捅进后腰的刀子,抬手又捅到黑斗篷的后心上。这一刀正中脊骨,锋利的刀锋捅进去一截,被骨头卡住了,我紧咬着牙,死命用力。
咔嚓
刀锋把卡住它的骨头硬撬断了一截,从脊骨后斜斜的猛刺进去,因为骨头的影响,这一刀没能透心而过,但已经把黑斗篷刺的喘不过气,他用力一挣,身上的斗篷唰的被撕裂,整个人踉跄了几步,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我不敢有任何大意,明知道这两刀已经要了黑斗篷大半条命,却还是不停手,赶上前去,抬手掏出怀里的小陶马,抡圆了猛砸下去。黑斗篷勉强躲了躲,坚硬如铁的陶马砸到他的小腿上。这一下我用了全力,他的腿骨顿时咔嚓断裂,骨头被砸断,痛不可当,但是黑斗篷强撑着不肯出声,两只手在雪地里用力扒着,浑身上下抽搐不断。我误打误撞的占据了上风,制服了这个本来没有希望制服的强敌,随即抓着他的衣领,刀子紧紧逼到他的脖子上。
黑斗篷的胸膛上下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他的面庞依然被黑布罩着,但是口鼻都因为内伤而呼呼的朝外冒血。我们两个的争斗快如闪电,一直到刀子逼近了,在那边清理积雪的白影子才堪堪从雪里露头,大喊了一声。
“你敢过来我就要他的命“我又把刀子逼近了一点,黑斗篷显然痛到了极点,已经不做反抗,只剩下额头上的汗水,还有一双微微发抖的手。我觉得他有些可怜,但好容易要走到自然天宫了,又被他横中扰乱,我做的事,关乎着整条大河还有沿岸无数人的安危,不管是谁,都不容破坏。黑斗篷和白影子肯定是认识我的,制服黑斗篷的同时,我也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我一边呵斥白影子不要靠近,一边抬手扯下黑斗篷脸上的黑布。他仰面朝天,脸庞显露的一瞬间,就被头上的月光清清楚楚的折射出来。那一瞬间,我的心狂乱的蹦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双脚在发抖,全身上下流动的雪一下子涌到了头顶。
是爷爷是爷爷
我完全没有料想到,黑布遮盖之下的那张脸,会是爷爷的脸,更没有想到他会从遥远的大河滩一路来到昆仑雪峰。爷爷抚养我差不多二十年,朝夕相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我绝对不会认错。
这是爷爷一定是可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的情绪狂涛般的上下起伏,思维顿时停止了。爷爷的头发已经完全雪白如霜,他的半张脸焦黑一片,像是被雷劈火烧了一样,创伤一时半会无法愈合,隐隐有些溃烂。
爷爷,陈六斤,整个七门里最深沉也最神秘的人,他要做什么他身在七门,身在大河,不可能不知道大河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他既然已经知道自然天宫的大概位置,就应该清楚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挽救大河,还有大河两岸千万苍生。他为什么要阻止为什么要把我重新拉回去
看着爷爷花白的头发,还有那半张焦黑的脸庞,我心痛,心酸,怨怒,不甘种种情绪不断冲击着神经,脑子混乱一片。这时候,从那边疾奔过来的白影子显然看到我掀起了爷爷脸上的黑布,它一下停住脚步,把自己脸上的白布扯掉,放声大喊道“陈近水那是你爷爷亲爷爷你要干什么拿开你的刀子“
白影子脸上的白布一扯掉,就露出莫天晴的脸。当时,是她带着爷爷一起走的,说要远离七门和圣域九黎旁门之间的纷争,去过太平安宁的日子,但是他们还是跟到了昆仑。
我心痛,心疼,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奶奶,想起二十一年前被爷爷亲手杀掉的娘。那种心情,常人绝对无法理解。
“我我该叫你爷爷,还是叫你陈六斤”我收回刀子,缓缓站起身,就觉得心口像是堵了一大团棉花,塞的难受,我望着爷爷,道“大河滩真正的第一高手,无人匹敌,涅槃化道一出,老掌灯庞大也要退避三舍,这就是你吗是你吗爷爷陈六斤”
“水水伢子”爷爷的伤很重,躺在雪地里,双手在剧烈的颤抖,一张口喊出我的小名,嘴里的鲜血就咕嘟咕嘟的朝外冒。莫天晴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把搂住爷爷,擦着他嘴角和鼻子上的血“六哥六哥你不要紧不要紧的我在这儿在这儿照看你,你没事,没事”阵来杂圾。
这一刻,我难过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里。造化弄人,真的是造化弄人我是他最疼的孙子他是我最亲的爷爷可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我该怎么面对
爷爷躺在莫天晴怀里,他的一只眼睛被雷劈火烧过,已经无法完全睁开了,用另一只眼睛望着我,老眼里全是眼泪,他的手在发抖,却不停的朝我这边伸着,嘴里吐着血,不停的道“水伢子水伢子”
“爷爷你为什么这样一直要这样你是七门人你知道我在做什么“看着爷爷眼里的泪,就算我的心是铁铸的,也忍不住了,大哭着冲他喊道”爷爷为什么要阻拦我“
“你该死没有良心“莫天晴看着爷爷身上两处不断流血的伤口,抬头冲我喝到”六哥在帮你你觉得你本事通天了能自己冲到自然天宫瞎了你的眼“
“不要不要骂他他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他不懂事“爷爷的伤眼中也淌着泪,他的内脏肯定受到了重创,难以动弹,却伸着沾血的手,想要捂住莫天晴的嘴”水伢子是我的孩子,就是个孩子“
“爷爷啊“此情此景,除了痛哭,我还能怎么样我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脚步,瘫软在他身边。
莫天晴对我满满都是恨意,她把爷爷身上沾满鲜血的衣服解开,查看着伤口。一直到这时,我才看到爷爷的半边身子都是被雷劈过后的痕迹,焦黑一片,雷劈过的伤不好愈合,半个身子已经发烂。
触景生情,我把所有对爷爷的不满和怨意都忘记了,我想起当时自己一无所有独自漂泊时,爷爷为了我孤身跟强敌大战,血染河滩半步不退,想起他每一次和我相见离别时欣喜和痛楚的老泪,想起他的岁数,想起他霜雪般的白发
除了山和海,这世间没有永恒的东西,包括情感。曾经山盟海誓的爱人,或许会背叛,或许会分离,然而只有血脉亲情,那是不会被任何东西所改变和渲染的真情。我慢慢伸出手,想看看爷爷身上一处一处几乎连成片的伤。
“拿开你的手“莫天晴愤愤的把我的手打开。
“爷爷,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变成这样“
“你伤了他还有脸问“莫天晴一手抱着爷爷,一手飞快的拿出药,漠然道”他怎么变成这样都是为了你“
黄河古事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临别之言
莫天晴的一句话让我顿时意识到,爷爷不会无缘无故的赶到昆仑。我可能真的错怪了他,他对我不可能有恶意。
“他为什么总是要让我回去回到该回的地方去”我忍不住就想先扶起爷爷,料理他的伤。
“自然天宫那是什么地方是你们陈家始祖陈四龙当年都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莫天晴看着爷爷,对我不满越来越甚,拨开我的手,抱着爷爷起身就朝雪峰的外围走去,边走边道“你觉得你本事大了,自信满满谁能保证你跑到自然天宫这里来不是找死六哥知道危险他让你回去,是想替你做事,替你死”
我没有脸面再分辨什么,急急的拖着还没有苏醒过来的老蔫巴,一路跟着莫天晴,我想要知道,彻底的知道,爷爷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有的话我必须要问清楚。
莫天晴对我不满,甚至有些愤恨,但是她当时目睹我和爷爷的决裂,知道我们祖孙两个之间的隔阂,她和我说这些,只不过是想让我释怀,让爷爷心里会好受一些。
“别以为自己真的了不起了”莫天晴抱着爷爷走的飞快,始终对我冷言冷语“要是六哥想对付你,再来个陈近水,又能怎么样”
太爷当时曾经说过,爷爷是我们陈家多少年都不出的一个奇才,天资相当过人,但是年轻时候的爷爷不知收敛,曾经用涅槃化道杀人,为躲避天罚,不得不故意死掉一次,拿奶奶续命。后来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爷爷又用涅槃化道杀了娘,两次逆天,让爷爷真正的实力大损,他还怕终会招致大祸,所以在我出生之后,爷爷很低调。
“六哥要是再用涅槃化道,那就是拼命了”
我听的心如刀割,过去的很多事,随着莫天晴此刻的讲述,全都了然。爷爷镇河,我在四处流浪,多少次被强敌围攻,爷爷都不敢拼命,因为那时候我还下落不明,爷爷心里惦记着我,还想再见我,所以他只能忍辱苟活。
与此同时,我也一下子明白爷爷身上仿佛遭到雷劈之后的创伤是怎么回事。他终于不再隐忍了,可能想要做什么事,十有八九是替我到自然天宫来做本该我做的事,所以他爆发出真正的实力,小腹里那团隐约被压制的金光就是最好的证明。两次逆天的人,如今行事刚一高调,就立刻遭受到了天谴,如果神卦门的门人泄露天机被上天责罚一样,爷爷身上的那些伤,很可能无法彻底的痊愈。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会比任何人都珍视时间,珍视生命,然而爷爷所做的一切,显然已经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我拖着老蔫巴,眼泪一个劲儿的默默流淌,我知道,除了那个让他无比牵挂的水伢子,还有谁能逼的爷爷这么做
“水伢子孩子莫哭“爷爷伤重,在莫天晴怀里几乎无法动弹,然而血脉之间的感应永远是那么灵验,他连头都没有回,却微微探出半截胳膊,对我轻轻晃动着,断断续续道”孩子我死不了,莫哭莫哭“
“爷爷“我终于把心底最后一丝可笑又可怜的矜持和倔强全都抛掉,加快速度走到跟前”爷爷,你怎么会知道通往自然天宫的路“
爷爷一张口,被重伤的脏腑就不断的顺着嘴角流血,莫天晴轻轻捂住他的嘴,道“六哥你不要开口不要说话“
“已经这个时候了要让孩子知道“爷爷一边喘着气,一边无力的看着莫天晴,流着眼泪道“我不想到死了,还让孩子误会让他觉得他爷爷是个是个没有天良的人呐”
“六哥,我替你说,你就在跟前,我不会说假话去糊弄谁。”莫天晴转过头,冲着我说话的语气又变的很冷,道“你们陈家始祖陈四龙,那不是一般人。”
先祖陈四龙非僧非道,但是熟读过道家百史典籍,在盛年的时候曾经远走四方,寻访仙迹。不过道家典籍中,很多上仙洞府都是虚无的传说,并不存在,所以自然天宫这样属实的地方,一直是始祖苦苦寻找的重点。当年那些事,谁都没有目睹,谁也说不清楚,然而始祖可能真的寻找到了自然天宫的具体所在。
但就如莫天晴说的那样,自然天宫不是谁想去就去的,始祖陈四龙知道了通往天宫的路,却没有妄动,他可能是在等待机会,也可能是想自己的实力更强大之后再动手,那样的话,成功的几率大一些。不过这期间又发生了始祖料想不到的事,他终生都未能踏入昆仑半步。
始祖的一些遗物,在陈家历代相传。祖宗的遗物很重要,但对于一般的陈家人来说,那只是一种象征,所以遗物代代传承,陈家人把遗物珍藏供奉,一直到爷爷从陈家老屋地基下面发现这些东西后,才真正的开始深入研究。他得到了不少好处,这其中,很可能就有自然天宫的路线。不过爷爷知道的也不是那么全面,他没有染指天宫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很可能会把这个秘密一直隐藏下去。
“六哥替你杀了那只老鼠,堵着让你回去,就是想抢先一步到自然天宫,替你把所有的风险都承担下来。”莫天晴冷然道“但是你不识好人心,反而下那么重的手伤了他”
“莫怪孩子,莫怪孩子”爷爷轻轻的摇着头,对莫天晴道“水伢子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不懂事你莫怪他”
“陈近水,你留心吧。”莫天晴望着爷爷未干的泪迹,好像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也被触动了,她有些伤感,道“六哥惦记你,有些话是打算以后找机会再说的,六哥杀掉的那只老鼠,是自然道的,自然道从来与世无争,但是现在不同了,你要刻意防备他们,那肯定是比苗尊和圣主还要扎手的势力”
我一路跟着莫天晴和爷爷走,莫天晴给了点药,让老蔫巴服下去,过了很久,老蔫巴慢慢的苏醒了,一脸茫然,我没时间和他多解释什么,一刻不停的陪在爷爷身边。大错已经酿成,我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尽管爷爷没有半句怨言,偶尔睁开眼睛望向我的时候,目光依然是温暖且慈祥的,可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难忍的痛苦。路漫漫无尽,一路走了很远,爷爷稍稍恢复了那么一丁点,他看着我,小声道“水伢子,我死不了,我想的太多,总把你当孩子那样看,谁知道,我的水伢子,真的已经长成大人了不用管我,去吧,做你该做的事,咱们陈家永远都是七门的人”
一边是自然天宫,一边是被我失手重伤的爷爷,我难以选择。不过爷爷稍稍一恢复,我就察觉到他小腹里那团金光在全身上下慢慢的流动,那团金光有强大旺盛的活力,在逐渐的弥补爷爷流逝的生机。
“你走吧。”莫天晴抱着爷爷,走的不知疲倦,回头道“你要做什么,就去。我和六哥不再参与,我带六哥走,找个安静地方让他好好养伤。”
“个人事小,护河事大,孩子,走吧。”爷爷的精力一恢复,就不肯再闭上眼睛,拉着我的胳膊,道“过去,我总想着要我们陈家子孙能脱离苦海,但是那么想,是太自私,孩子啊,去吧”
“爷爷。”我低下头,这一别,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有些话憋在心里很久,忍不住想要问出来,我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道“爷爷,当年为什么要杀了我娘”阵土台扛。
爷爷的眼睛睁圆了,他可能想不到我已经知道了这些。这件事,爹当年只是略知,只有爷爷心里才是最清楚的。
“那女人,已经不是你娘了。”
爷爷是在娘怀我半年的时候发现蹊跷的,有一次娘在打盹的时候,爷爷无意中发现她身上附着着一道很淡很淡的影子,但是为了陈家的骨血,爷爷强行忍耐,想等分娩之后再说。正如爹说的那样,这一怀胎就是十二个月,很不正常。
“她不肯临盆,是一直在等,等一个冤家转生到我们陈家。”
爷爷全力关注这件事,之后也隐约知道了一些情况。临近怀胎十二个月的时候,小盘河附近总有莫名其妙的异状发生,当时爷爷就预感到,有大祸要临头了。
正说着,爷爷突然就摆手示意莫天晴停步,他把手搭到我的肩膀上,对莫天晴道“让我和孩子单独说两句”
莫天晴看看我,把爷爷交到我手里,我扶着爷爷找了个地方坐稳,莫天晴和老蔫巴走的远远的,回避我们的谈话。爷爷坐在那儿,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过了片刻,他开口道“孩子,我过去从来不指望陈家能出个盖世的英雄或是圣人,想着子孙们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那就足够了。但是,从你出生那刻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黄河古事 第四百三十四章 终点雄峰
“爷这怎么说”我看着爷爷的表情,他进入晚年之后一直都深沉内敛,从不肯对我多说什么,但是此刻,他说的必然不会有半个字的虚假。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