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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古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龙飞有妖气
“你不知道,你出生那晚,我看到了什么。”
我出生的时候,接生的七奶奶还有在外面帮忙的爹都先后被狂雷震昏了,只有爷爷,是唯一的目睹者。当时屋子的屋顶被雷劈出一个大窟窿,七奶奶和爹昏厥过去,爷爷顶着风雨一步都不退,只想着陈家的孩子能平安降生。但就在爷爷全力坚持的时候,借着漫天的雷光,他看到狂风和大雨中,有一条硕长的影子,在崩雷闪电之间急速的穿过屋顶的窟窿,唰的落了下来。
“我就觉得,那好像是一条龙。”爷爷微微眯着眼,回想当时的一幕,这种经历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梦幻一般的奇迹,绝对不会淡忘,时隔多年依然记忆犹新。这条龙一般的影子落入陈家之后,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哭泣声。中国人对龙一直有一种信奉和崇尚,爷爷当时惊讶又隐隐的兴奋,他觉得,陈家的子孙难道会是一条龙托生转世的
但是那时候爷爷心里的念头还没有转完,随即又看到风雷之中,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在房顶上不断的匍匐,时不时的就透过屋顶的窟窿朝下面张望,显然是在徘徊等待什么。到那条龙影钻进屋子的同时,浑身是血的人影也毫不犹豫的一头栽了下去。那道影子血迹斑斑,带着一股狂风和大雨都掩盖不住的冲天的怨怒,爷爷被惊呆了,唯恐初生的我会受到什么伤害,松开顶着窗户的手,就想冲进去。
“我打开窗户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那个女人脸上挂着笑。”
我知道爷爷说的那个女人,就是我娘了。娘没有其他产妇分娩时的紧张和痛苦,反而心满意足的笑着,爷爷推开窗户的同时,那条带血的身影正巧化成一股流光,一下冲到了娘的肚子里。半空一道炸雷骤然响起,震耳欲聋,等到雷光过去,第二个婴儿已经哇哇坠地。爷爷当时了解的不是很清楚,然而第二个婴儿刚一落地的时候,一边哭着,一边就伸出手,想掐我的脖子。
一直到这时,爷爷才终于明白,娘拖着不肯分娩,就是在等这个夜晚,等两个水火不容的仇家一起投生到陈家。阵土状巴。
“当时,我看着你睁着黑眼睛,不哭也不闹,那孩子掐你,你也不理,就是透过窗户眼巴巴的望着我。”爷爷伸手摸着我的头,道“我知道,你这个孩子不是一般人,但仍是陈家的骨肉。”
可能是我稚嫩又无助的目光深深触动了爷爷,从那一刻起,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搭上自己的命,也要好好保住我。
“后面的事,你知道,天晴和圣域的老瞎子带人来小盘河。”爷爷道“那个掐你的孩子从出生就怨气冲天,我想着,你们一起长大的话,必然争斗不断,都是陈家的骨肉,我不忍下手,恰好他们来了,我有意让他们,把你兄弟带走了。”
我恍然大悟,爷爷护犊子,如果正常情况下,两个孩子普普通通,那么爷爷肯定要拼命去护,他敢拼命的话,凭圣域瞎子那帮人,根本不是涅槃化道的对手,但就因为我们从出生就是冤家对头,爷爷只能忍痛割舍一个。
“那女人,不能留。”
圣域瞎子他们掳走了另个孩子,就剩下我,爷爷拿我当命根子看,他怕娘之后还会有什么阴谋花招,所以不久后就动手杀她。那一战的过程没必要深究,总之爷爷用涅槃化道杀了娘。
“没能彻底杀了那人。”爷爷摇摇头,道“涅槃化道只是赶走了她。”
“她没死”
涅槃化道,已经是爷爷的极限,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一缕烟从娘的尸体中流云一般的飘飞而去,却没有余力再追赶。那人没死,但肯定被涅槃化道重创了,从那时开始,再未出现过。
爷爷的讲述,还有赛华佗当时冒死给我透露的信息,以及中间经历的种种一切,都让我意识到,我和龙之间有极紧密的关系,很可能我的前世,就是那条多次出现的龙,这是最合理的推测,然而我身上,怎么会有禹王的气息一个不凡的人转世重生,就算相貌发生了变化,但身上的印记和气息都将带着前生的痕迹,灵灵,甚或蚩尤那样的人,都喊我子辛,大禹,这又是为什么
这些事情说完,爷爷一生的秘密,可能全部交代的清清楚楚了。爷爷伤重,我尽管难过,心里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欣慰。自私,是人的本性,爷爷或许是自私的,只为了陈家的子孙着想,但,他是个好人。
“水伢子,有的事,天注定,不是我能做的事情,硬要去做,适得其反。”爷爷叹着气,语气中同样带着伤感和欣慰“你长大了,自己去飞吧自然天宫,就在前面,护大河,安苍生”
莫天晴从那边走过来,重新扶着爷爷,从茫茫雪路中离开了。我心里不舍,跟了一段又一段,前前后后二三十里,爷爷几次催促,我才迫不得已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爷爷的身影从冰天雪地里越走越远,绕过一道山脚,最终不见了。就在这时,苍凉的巡河调子,隐隐传来。
爷爷,还有其他无数七门人唱了一辈子的巡河调子,在远离大河滩的昆仑深山中响起。
护大河,安苍生
我和老蔫巴原路返回,重新走到了和爷爷相遇的地方。可能是我想的太多,自然天宫的路线,一直是极密,除了自然道还有始祖陈四龙,别的人不可能知道。大老鼠被爷爷清扫杀掉了,之后的路非常的顺利,小陶马显示的路线已经所剩无几,无疑证明,传说中飘渺的自然天宫,已经近在眼前。
我们用了两天时间,把剩下的这段路走完,陶马身上的路线到了尽头。在来时的路上,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然天宫是什么样子,会在什么地方,我想,它可能隐藏在一片千万年不曾被发现的群山中,也可能被隐藏到了经年不化的皑皑白雪下,但是走到路线尽头的时候,我眼前依然是漫无边际的山。这里就好像整片昆仑山脉最高耸也最雄浑的地方,一座山连着一座山,山峰的峰顶被云层覆盖着。
“小马驹儿,天宫在啥地方俺咋瞅不见呢”老蔫巴张望了一圈,除了山和云,什么都没看到,身在路线的终点,连老蔫巴也急了,焦躁的询问。
已经到了这里,小陶马不再显示具体的路线,老蔫巴一问,它直接从我手里呼的跳出来,在白雪中蹦跶着朝前猛蹿。小陶马前面跑,我们在后面跟,这里的地势很险要,没有明显的路,无尽崎岖。费了大半天时间,我们看到了一圈山峰围起的巨大的山坳,从山口进去,一眼看见山坳的正中,耸立着一座让我感觉无法形容的雄峰。
它像是被刀劈斧琢过一样,峰壁险峭。这里的雪峰顶都被云层覆盖着,这座雄峰也不例外,但它就好像群山中最高的一座,宛如山海的正中心。四周的寒风全部被群山阻挡在外面,山坳里的湖泊已经解冻,缭绕的水汽在上方氤氲,阳光透过水汽,撒播下一片五彩的光,让这里看上去虚幻飘然,像一座传说中的神山。
小陶马跳进山口,不断的来回乱蹦。不用再多说什么,我已经很清楚,这里,是路线真正的终点,是自然天宫所在。我们跟着小陶马在山坳里穿行,一直走到雄山的山脚下时,小陶马抬头朝山上望去。我也随之仰望,雄山直入云霄,峰顶全是厚密又缓缓流动的云。
自然天宫,就在峰顶,只是被流云遮盖了,只要爬上这座雄山的最高处,一定能够看到传说中的自然天宫
我心里一阵抽搐似的喜悦,且又紧张,浑身的疲惫和风尘都随之消失了,奔波一路,终于找到自然天宫,付出的一切都得到了回报,值得。我和老蔫巴不知疲倦,围着这座雄浑的巨峰整整走了一圈,满头大汗却越走越又精神。
“那个,俺问个事。”老蔫巴突然就眨巴着眼睛,指着大山,道“咱们咋爬上去”
我心里一激灵,从兴奋和喜悦中惊醒过来。这座雄峰的山壁就好像刀子劈过的一样,直挺光滑,峰壁甚至像镜子一样折射着寒光,冰晶粼粼,摸一下就滑不留手。我试着从山脚一处朝上爬,最多爬上去三米高,实在没有立足和借力的地方。站在山脚下朝上望,我突然就觉得,除了会飞的鸟,没有人能直接从山壁一直爬到峰顶,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小马驹儿,不兴忽悠人的,告诉俺,咋上去”
小陶马一刻不闲,撒欢似的又带着我们跑到了雄山背阳的一面,它不停的蹦跶,就好像一个远行的游子回到了故乡,仔细想想,的确是这样,它当年随着玄黄祖鸟远赴大河,已经几千年没有回归自然天宫了。小马不停,老蔫巴追着问了很久,它身上才显现出一个字。
“等”老蔫巴看看陶马身上的字,又看看我,道“小马驹儿让咱俩等着。”





黄河古事 第四百三十五章 通天大树
小陶马虽然有了明确的提示,但我还是有点想不通,雄峰四壁如刀,已经在这儿耸立了千万年,就算我们等下去,它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爬不上去仍然是爬不上去。不过小陶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戏耍我们,所以我耐住性子,在这里等。
“小马驹儿,要等多久你说说呗,等下去以后会怎么样”老蔫巴开始幻想,道“是不是有只大鸟飞下来把俺们给拉上去”
不管老蔫巴怎么问,小陶马身上来来回回就只有那么一个“等”字,我们在雄峰背阳的一面安身下来。这座山所在的山坳暖暖的,草皮已经开始露头,比外面的冰天雪地多了几分活气。我不知道小陶马到底要我们等什么,也不知道得等多长时间,尽管已经耐着性子,可是心底其实一直都在躁动。就这样等了三四天,小陶马无形中渐渐安静下来,不再活蹦乱跳的到处蹦跶,这有点反常,所以我预感着可能事情要出现转机了。
又过了一天,算算日子,是这个月的十五,天气很晴朗,我天天守着小陶马,几天时间下来,也有些疲劳,入夜之后打算好好睡一觉恢复体力。我睡的不踏实,总是朦朦胧胧半梦半醒,过了不久,老蔫巴突然就把我推醒。
“你瞅”老蔫巴回头一指,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一片云,把本来很明亮的月光挡住了,四野迷蒙,但顺着老蔫巴手指的方向,我一眼看到小陶马定定的站在山脚下,身子斜倚着两块石头,马头朝上,仿佛正在眺望雄峰的山顶。
峰顶的云层就像是一片正在缓缓流动的海,云起云落,按道理说,从山脚到峰顶那么高的高度,在加上光线朦胧,本不可能看到什么。然而我却隐隐约约中察觉,在峰顶流动的云层中,露出了一片巨大建筑的一角。
自然天宫
我记忆中关于自然天宫的线索都被黑色恶灵抹去了,但是察觉到峰顶那座建筑的一角时,还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那一定就是传说中的自然天宫。我抬腿跑到小陶马身边,然而跑过去的同时,我看到小陶马的眼角,不知何时流下了两滴晶莹的眼泪。
这是它的家,一别数千年,如今总算亲眼看到了天宫的影子,小陶马有灵性,和人一样感慨万千,难以自持。但是它好像不愿意让我们看到它的眼泪,我跑过去的时候,它马上转头后撤,带着我和老蔫巴一直从山脚退出去一里地。
“小马驹儿,到底搞什么嘛”
我一边听着老蔫巴的嘟囔,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变化,头顶的云层飘忽的越来越剧烈,山坳中忽明忽暗,就像一盏闪闪灭灭的灯。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这时,应该是圆月正当空的时候。
随着月光的摇椅,我的视线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不断努力在四周扫视感应,当我再一次遥望着几百米外的雄峰时,眼神顿时一晃。我看到背阳的山背后,突然多出一道巨大的令人吃惊的影子。那道影子好像通天彻地,从山脚下一直延伸到峰顶的云端。我唯恐是自己看错了,赶紧揉揉眼睛。恰好,半空的云流转着,露出圆月,那一瞬间,我终于看清楚,雄峰的山脚下,出现了一棵树,巨大的树。
我叫不上那棵树的名字,它高耸入云,枝繁叶茂,树叶如同金铁,顺着山坳里的和风相互碰撞,丁叮铃铃的作响,满树的叶子数都数不过来,叮当声交织成一片,听着像是月儿的丝竹音。我一下子明白了,小陶马让我们等的,就是这棵通天一般的大树,大树紧贴着峰壁,只要爬上这棵大树的顶端,就等于到了雄峰的峰顶。
“这树爬上去的话,安稳不,小马驹儿”老蔫巴也明白过来,高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落了地,蹲下身子对小陶马道“还有啥情况,一下子都说清楚呗。”
小陶马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上显现出几个字,老蔫巴说,这是通天树,双月的月圆之夜才会显露。

骤然之间,小陶马突然好端端的就崩裂了,碎成了无数块,碎块落地,接着又化成了一片粉尘,没有任何前兆,等我回过神,它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捧灰土。这个变故让我心神一紧,放眼望过去,整个山坳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但小陶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崩裂成灰
一种不安的情绪急速在心头蔓延,这肯定不是个好兆头。
微风仍然在不断的吹动远处那棵大树,除了风声,山坳寂静。小陶马的突然崩碎让我觉得是一种异常,但是大树两个月才出现一次,这次不抓住机会,我和老蔫巴就要在这里再等上两个月时间。
“近水,咋办”
“没事,总归是个拼,这一路不是一直在拼吗不差这一次。”我想了想,随后下定决心,一边朝大树的方向走去,一边对老蔫巴道“你在下头等着,要是我回不来了,那你你就自己按原路回去。”
“说啥傻话呢”老蔫巴赶紧从后面拽着我,心急火燎道“带上俺,俺这胳膊腿儿都能救命,带上俺”
我不顾老蔫巴的阻拦,硬着头皮走到那棵大树底下,抬头一望,视线马上就被密密麻麻的枝叶挡住了。我费了很多口舌说服老蔫巴,然后一把按住大树的树干。通天的大树,好像一条漫长的路,心头的危机感让我突然觉得,这是一条不归路。但是不论是不是不归路,我都要走,因为已经没有退路。
大树的树皮粗糙,很容易就爬上去一截,枝叶开始横生,攀爬更加容易了。耳边全都是叮当的树叶碰撞声,我尽力在爬,想早一点爬到顶端。无法估算这棵树具体有多高,不知不觉中已经爬了很高,地面上的老蔫巴已经看不到了。因为小陶马的突然崩裂,我始终提心吊胆,爬的非常小心,不过一直爬到这儿的时候,周围的情况还是正常的,我在一根横伸的粗大的枝杈上略一停步,自己安慰自己,小陶马的事情,可能真的是个意外
“陈近水“
一阵飘忽的声响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猛然抬起头,大树的枝叶之间零零星星的透过几缕月光。飘忽的声音穿透树叶的叮当声,清晰入耳。我听的很清楚,不知道是谁在喊我的名字。
紧张的同时,又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我全力在寻找声音的来源。从古至今,通往自然天宫的路,有几个人知道大老鼠被爷爷杀掉了,爷爷和莫天晴离开了,这条路本应该没有人迹,然而那飘忽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喊着我的名字,我绝对不可能听错。
“陈近水“
声音又一次响起,我全神贯注,这一下就察觉到,声音是从头顶的右上方传过来的,但是上边被茂密的树叶遮挡,我看不到发声的人是谁。不管是谁,这样藏头藏尾的装神弄鬼,十有八九没安好心,我就想着先下手为强,身子一挺,做好准备,朝着声音飘来的方向爬上去。
然而脚步刚刚一动,从头顶的左上方跟着飘来了一道声音,那声音跟之前的声音没有分别,鬼里鬼气的喊着我的名字。我的脚步随之放慢了,两个相对的方向都传出了声音,那意味着什么
“陈近水,陈近水,陈近水“
我这么一迟疑,大树中间顿时好像炸窝了,一道一道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不断的传出,人声鼎沸,阴气凛然。好像有很多人藏在树叶里偷窥,发出鬼一般的叫嚷声。我已经爬到了这里,再退回去想办法,根本不可能,该走的路终究要走,躲不过去的。想到这儿,我身上的阳火一旺,朝上猛爬了一截。
按照我的观察,这一蹿至少能到达声音来源的附近,但是我移动的同时,那片连绵不断的声响也在不停的朝上转移,始终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爬了十几米,声音就上移了十几米。我不断的爬,声音也在不断的转移,追来追去,追的我情绪开始暴躁,感觉心烦。
那片声音就好像一群猴子,我追击,它们就逃遁,但是我停下身的时候,它们又贱贱的朝我靠拢,前后反复了几次,我一肚子都是火气,干脆完全停下脚步。果然和之前一样,我一停下来,那片声音就戏谑似的在周围不断的打晃。我凝神不动,引诱它们靠近,停留的时间越久,那些声音就越发肆无忌惮,十来分钟后,已经在我头顶很近的地方一串接着一串的响起。
“陈近水,陈近水“阵吗协才。
就在头顶最近的一道声音响起的同时,我一蹬脚下的枝杈,粗壮的树杈带着弹力,整个人一下子飞窜起很高,穿过一片叮当作响的叶子,劈头盖脸的伸手一抓。
我用了很大力气,从树叶中抓到了一团影子,那团影子好像经不住这么大的力量,哇的就哭起来。




黄河古事 第四百三十六章 阴阳鬼胎
哇哇的啼哭声让我心头一凛,抬手拨开眼前遮挡视线的树叶。稀稀落落的月光从枝杈间透射下来,我看见自己抓到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这家伙显然是被我一只手抓疼了,哇哇的哭,但是却咧着嘴角,模样如同在笑。眼泪混着笑容,场景顿时诡异起来。
紧接着,我一抬头,立即看到这个白白胖胖的婴儿头顶上的头发,好像是长在树杈上的。它被吊在树上,盘着两条腿,就和传说中孙猴子偷走的人参果一样。这种情景迷惑不了我,在昆仑深处的自然神山,怎么可能有白胖的婴儿必然是邪物。想到这儿,我毫不留手,一手揪住它,另只手啪的就抽过去。一巴掌盖在婴儿的脸庞上,这一下力道十足,白白胖胖的婴儿的脖子几乎被抽断了,脖子上面的脑袋呼的扭动了九十度。
脖子带动脑袋一下子扭动了九十度,按说我看到的应该是它的后脑勺,然而事与愿违,婴儿的脑子一扭动,我立即看见一张黑乎乎的吊着嘴角的脸。婴儿本来的脸像是一张人脸,但后脑上的脸却像是一张鬼脸,我突然想起了这是什么东西,二话不说,捏紧拳头,砰的把这个婴儿给砸飞出去。

婴儿头顶的头发紧紧的连在树杈上,被我砸的倒飞,在枝叶间磕磕碰碰,但是转眼间又横飞回来。我头皮一紧,伸手掏出刀子,猛然一挥,锐利的刀锋携带着巨大的力量,在半途把这个婴儿一下砍成了两段。血花飞溅,婴儿凄厉的一声惨叫,半截身子摔落下去,只剩下上半身仍然摇摇晃晃的吊在树杈上面。
我在鞋底擦掉刀刃上的鲜血,低伏到树杈上,警惕的在四周注视。这个婴儿被杀掉的同时,密密麻麻的枝叶之间传出很多异样的响动。一个又一个人参果般的婴儿身影在枝叶的缝隙中若隐若现。
这个东西看着像是白白胖胖的人参果,但却是非常诡异和离奇的东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样的秘术传自九黎,叫做阴阳鬼胎。中国道家思想一直认为,这世间的一切都是由气组成,由阴阳来协调平衡。万物皆有阴阳,因此才有阴间和阳间之说。九黎秉承的是最古老的南蛮巫道,在这一点上,他们的思想跟道家思想不谋而合。九黎的苗巫一直都在寻找连通阴阳的办法,他们觉得如果能够连通阴阳,就意味着可以在阳间和阴间相互沟通,避免生死。
阴间,那到底是什么概念从来没人去过,也没有人知道。但是有一种天生异常的人,生来就带着很特异的异相,一般的活人从生下来开始,身上的阳气要重于阴气,可是这种天生异相的人身上的阳气只有一缕,他们睡觉的时候就和死掉了一样。中医认为,这是先天不足,不过只有本领高深的人才能看出,这样的人,其实是阴阳人。
这里所说的阴阳人,跟性别无关,指的是这种人身上只剩下一丝阳气,但是还能生活在阳间。据说他们是唯一能够在阴阳两界通行的人,知道阳间的事,同样也知道阴间的事。阴阳人凤毛麟角,从禹王治水到现在,统共不知道才出现过几个。这事不是胡扯,河南孟津常袋常平村向东再走二十多里,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自然村,这个村里有个叫孙红花的老太太,身子一年四季凉的和死人一样,守着火炉都暖不热,一觉能睡三四天,不吃不喝,经常被上身。那其实不是上身,而是阴阳两界唯一能够正常沟通的方式,孙老太能把阳间人的意识带到阴间,同样也能把阴间鬼的意识带回阳间。
那就是能行走在阴阳两界的“阴阳人“了,孙红花老太太今年应该是一百零一岁,还保持着这种能力,如果有兴趣的人,大可以去她家的村子问一问。
九黎的苗巫一直都在寻找这种连通阴阳的方式,但是阴阳人太过罕见了,比古时的圣人都少。正因为罕见,所以遥不可及,九黎古老的巫术里就渐渐衍生了阴阳鬼胎这门术法。
这门术法需要一男一女两个八字纯阴的人,男人得年轻力壮,然后想办法弄到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弥留之际。按照九黎古老的说法,这种弥留之际的人其实已经算是死掉了,离开了阳间。就趁着八字纯阴的男人弥留之际,苗巫用秘术让另一个八字纯阴的健康女人与之同房。男人肯定要死,女人如果怀胎,肚子里就是一个特殊的“遗腹子“。
这种胎儿衍生的环境特殊,出生就带着父亲将死时那种飘忽在阴阳两界之间的气息,据说,他们能够活在阳间,又能走进阴间。这样的阴阳鬼胎从出生后就被苗巫喂药,始终控制着身体的发育和成长,从生到死,一直是婴儿的模样。
不过这种阴阳鬼胎不可能像天生阴阳人那样自由出入阴阳两界,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能把好端端的活人引领到阴间,一旦引领进去,人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阴阳鬼胎只能用来害人,没有其它实际用处,从很多年以前,九黎的苗人已经摈弃了这门古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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