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黄河古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龙飞有妖气
老疯子一露面,那些人立即就停步站在小山脚下。为首那个络腮胡子顿了顿,开口道“扯旗的是什么人能出来见见吗”
“我说不清楚,你和他们讲。”老疯子站在山边,头也不回的对我道。
我无可奈何,也从隐匿处走出来,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说起来的话,只能从这面船锚大旗上入手。
“扯旗的人就在这儿。”我冲山下喊道“上来个人,先谈谈。”
那个络腮胡子看看我,又看看旁边的老疯子,不等他开口,从小山的西边急速奔来了一队人,那队人的速度很快,随后我就看清楚了,心里微微一震,那是排教的大造山羊胡子带来的人。
“是十八水道的人吧”山羊胡子跑的飞快,距离络腮胡子他们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他骤然停下脚步,喊道“报个名”
“漕帮,张四野。”络腮胡拱了拱拳头,说话之间,就能听出他带着浓浓的外乡口音,绝对不是河滩土生土长的人,
“就知道是你们,来河滩有段日子了。”山羊胡子说话很不客气,直言不讳道“你们刚摸到河滩,咱们就知道了。”
张四野虽然岁数不算很大,看上去又厚重沉稳,但是却非常的机敏,和山羊胡子说话之间朝后面望了望,他这么一望,我也随之发现,山羊胡子带着的,不止身后那么多人,四边的旷野上,还隐隐约约潜伏着不少帮手,密密麻麻的一片,人数查都查不清。
“十八水道多少年都不插手河滩的事了,现在怎么好端端的就跑过来”山羊胡子呵呵一笑,道“到了咱们的地头上,总得给个说法吧”
“这事,是我们做的冒失了。”张四野外表粗犷,但说话举止有理有据,道“我们得到点消息,十八水道的老总把在河滩露面了,所以私下一商量,巴巴的赶来,只为了找找老总把,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本想着这些事情了结之后,再一一到河滩的好朋友家里赔礼致歉,一笔写不出两个水字,倒退回去若干年,大河滩也是十八水道的一份子。”
“不用说客气话了,你们的来意,我自然知道。”山羊胡子阴阴一笑,道“找什么十八水道的老总把是假,找回十八水道令牌是真吧十八水道现在也是一盘散沙,谁拿到水道令牌,谁就占了优势,漕帮的人,心思可是精细着哩。”
“这话说的过了。”张四野马上接口反驳道“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没有亲眼见过老总把,但是家里的大人说过,当年老总把为了十八水道,骨碎筋折,都说老总把当年血洒大河滩,现在听说他还在,我们只想接走他,回去奉着过两年好日子,没有别的意思”
“话说的好听,真的就是找你们老总把回去过好日子”山羊胡子一抖手,从身上掏出一块巴掌那么大的牌子,那牌子可能是羊脂玉还有墨玉镶嵌雕琢出来的,白底黑边,上下刻着水波纹,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船锚图案,跟山顶飘扬的船锚大旗如出一辙,山羊胡子精神抖擞,举着那块牌子喝道“十八水道的令牌在这儿,跪下”
“水道令牌”张四野吃了一惊,那块牌子只有巴掌大小,但是对他来说,就像一座山一样。
“别怀疑这是假的”山羊胡子摆摆手,身后立即有人过来,举刀在手指上一划,滴了几滴血在牌子上。
小小的牌子一沾血,仿佛有灵魄在里面游动,牌子上的水波纹一道一道的开始起伏,就像一汪正在流动的水。
“是真的令牌”张四野顿时迟疑了,转头朝山顶看了看“水道令牌一直都是老总把随身携带的信物,他”
“怎么令牌在这儿,想要抗命”山羊胡子趾高气昂,像是捧着一道皇封御令一样。
“不敢”张四野咬咬牙,噗通就跪下了,他这一跪,身后二三十个人都面面相觑,接连跪倒。
“山顶上那两个人,先杀了”山羊胡子举着那块水道令牌,道“现在就杀”
老疯子眼观六路,听着下面的对话,却无动于衷。我心里暗骂山羊胡子,同时对这个事情,也隐约有点明了。
“快过去杀了”山羊胡子再次大喝。
张四野慢慢站起身,一挥手,带着手下二三十个人就沿着上山的小路疾奔过来,我心里一急,也挺身准备迎敌,但是老疯子镇定如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张四野那帮人涌到山顶,却没有动手。
“山被围了,不管你们是谁,现在先护着你们冲出去。”张四野到了跟前,神情就凝重起来,二话不说,带着我们就要下山。我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诈,犹豫的望着老疯子。
“你是因为这面旗来的是不是”老疯子伸手抓住张四野,这个张四野显然不是泛泛之辈,但是忍着不动,被老疯子捏着胳膊,骨节连连爆响“说这是面什么旗我是什么人”
“这是十八水道的行船大旗”张四野咬着牙,挺着身子一动不动“您是是老总把吗”
“十八水道,行船大旗”老疯子回头望着那面随风飘扬的旗帜,不知道是不是回想起了什么。
“现在不要说了,下头那些人,可能是对头”张四野道“先从这走,我们还有别的兄弟,离这里不远,冲出去,会有人接应。”
“走”老疯子一摆手,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还是相信了张四野的话。
随即,张四野转身就带着那帮人一路冲下山路,山羊胡子察觉着形势不对,赶过来阻拦,喝道“怎么回事水道令牌都不管用了吗”
“十八水道的人,不敢违背令牌”张四野一边冲一边道“但是这两个人太厉害,我们打不过。”





黄河古事 第一百九十章 水道令牌
“反天了”山羊胡子看见老疯子也跟在人群后面,喊了两句就想跑,他一呼哨,已经隐藏在小山周围那些人立即现身,呼啦啦一大群,我看得出,那都是旁门中的人。排教跟旁门本身没有太多瓜葛,是两股势力,但是红娘子着意拉拢那个很像我的人,等于跟旁门搭上了关系。
张四野可能有些顾忌那块水道令牌,所以一路只是猛冲,不跟对手发生冲突。老疯子一边跑,一边还在低着头想,周围堵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弥勒和金大少趁机跟上来。我看着形势不对了,拉了拉老疯子,低声道“你忘了对面那些都是当时锁住你的人”
老疯子骤然一抬头,双眼如同电闪雷鸣,一股掩饰不住的凶光呼的乍现出来,他被困住的那些年里,估计吃足了苦头,一听见锁他的人,马上按捺不住,挺身冲到最前头,二话不说,抓着距离最近的一个敌人,全力一撕,一百来斤的人,被老疯子硬生生撕成两半,鲜血内脏甩了一地。
杀戒一开,顿时阻挡不住,老疯子像一头发了疯的猛虎,在人群里肆意冲杀。排教和旁门里不是没有高手,但是遇见不要命一般的老疯子,当时就萎了。我们跟着老疯子一口气冲出去几十米远,渐渐就要撕开包围圈,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视线中。
那是个长着重瞳的圣域人,当时金大少和爷爷碰面,被人围攻时,这个圣域人曾经出现过,身手相当犀利。但是我估摸着,他绝对不是老疯子的对手。
果然,双方刚一照面,重瞳的圣域人就被老疯子连着逼退了好远。圣域人眼皮一翻,双眼中的重瞳仿佛爆射出一股妖异的邪光,紧盯着老疯子,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在想你是谁你连自己都丢了”
呜呜呜
一股像是羌笛音般的响动从身后被撕裂的包围圈里传了过来,那种笛音苍凉,阴幽。转头一看,山羊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着一个形状很奇怪的笛子,在呜呜的吹动。这阵声音飘来的同时,老疯子渐渐就暴躁了,疯狂到无以复加,他后脑上那张扭曲又漆黑的脸,若隐若现,凄厉的啸声跟着老疯子的怒吼,夹杂成了一团。
老疯子状若疯狂,在这个紧张的节骨眼上突然失去了理智,重瞳想要伺机偷袭。我觉得这样不是事,转身就迎着山羊胡子奔过去。山羊胡子是排教的智囊,也会一些偏门的术法,但是近身肉搏就不成了,一边吹着怪异的笛子,一边朝后退缩,一群人想过来护着他,被我三拳两脚放倒,弥勒和金大少一同进退过来帮忙,三个人把山羊胡子逼的无路可走。
“回头再跟你们算账”山羊胡子嘴巴很硬,但被逼住之后就什么也顾不上了,收了手里的笛子,我就觉得老疯子突然发疯,跟这阵笛音有关系,所以紧追山羊胡。弥勒和金大少在周围帮我挡住其他敌人,我风驰电掣一般闪身过去,一把揪住山羊胡子的后领。

山羊胡子被揪的紧紧的,挣脱不开,猛然一转头,张嘴喷出一团火,火光夹杂着一股臭气,我迫不得已收回手,闪身躲过去。山羊胡子又想跑,但是我已经把他盯死了,微微一晃身子,躲过火焰的同时抽身而上,再次抓住他。
“小崽子作死么”山羊胡子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反身一拳,被我抓住手腕,两个人相互一挣扎,另只手也被我抓的紧紧的。我唯恐他突然再有什么邪法,当场就想把他扭到在地。
山羊胡子两只手都被抓紧了,看似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但是一转眼的功夫,他胸前的衣服突然被什么东西撕裂了。我的瞳孔一缩,因为清清楚楚看到,从他胸前又探出一只手,那只手里抓着一把小而锋锐的短刀,电光火石一般刺了过来。
我根本没料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距离又那么近,一时间就躲不开了。山羊胡子胸前的第三只手看上去有些畸形,但速度和力道一点都不慢,刀子闪电般的刺进我的前胸。背后的命图随即有了反应,上半身的肌肉一缩,锋利的刀子刺到皮肉里一寸深,就被卡住不动了。
这场变故让我心神一慌,那刀子蓝汪汪的闪着亮光,明显涂着毒。山羊胡子趁机甩脱,打着滚朝远处跑了,我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伤口周围随之变成了淡蓝色,连流出来的血也泛着蓝色的光泽。

这时候,重瞳再也挡不住发了疯的老疯子,被一拳砸在胸口上,有命图护身都不管用,他噗的喷出一口血,身子麻袋样的倒飞出去,挣扎着想翻身爬起来,但老疯子疯癫之下出手太重,一拳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山羊胡子逃命去了,怪异的笛音已经停止,然而老疯子后脑上那张黑色的脸却仍在肆虐。老疯子痛苦到了极点,打伤重瞳之后,双手抱着头,在地上滚动,嘴里连声大吼,来回滚了几圈,站起身就一路狂奔出去,瞬间跑走很远,追都追不上。
“我们快走”张四野皱着眉头,老疯子已经追不上了,他也无可奈何,只想从困境中挣脱出去。这个人跟我想象的一样,身手非常出众,代替老疯子在前面猛冲。山羊胡子和重瞳都不能近身,下头那帮人时追时退,跑出去大概有两里地左右,一帮人蜂拥而来,那是张四野的同伴,我们汇聚到一起,力量顿时壮大了很多,随后就彻底冲出包围。
尽管接触的时间很短,但我看得出,张四野这个人是很顾朋友的,始终没有丢下我们。一直跑到红林渡口,我们乘船顺河而下。张四野站在船头一直眺望着,可是老疯子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小船走水几十里,一帮人先后上岸,就在河滩不远的地方驻足。张四野那帮伙计都是孔武有力的壮汉,水性精熟,徒手入河就能抓到鱼,前后逮了几十条,在岸边烧火烤了,可能都是走水的人,喜欢喝酒,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凑在一块吃鱼喝酒,气氛很热烈。
但是张四野始终眉头紧皱,我们交谈了一下,他对我不藏私,说这次来大河滩,的确是因为十八水道的老总把,还有河道令牌而来的。
“你认识老疯子”
“我不知道。”张四野喝了口酒,道“只是怀疑,怀疑他是不是就是当年走失的老总把。”
十八水道,对我来说是个有些陌生的词,出来行走这么长时间,头一次听人说起。张四野跟我解释,讲了讲十八水道的来历。
从中原地区的大河,再向南的长江,是两条横亘中国的大河,长江以南,水路密布,从古至今,围绕这些水路讨生活的人层出不穷。黄河,长江,洞庭,洪泽,淮河,这些大的河流湖泊,草莽江湖人因为利益和生存聚集在一起,大大小小的势力有很多。
张四野所在的漕帮,其实早已经销声匿迹了。明清时期,中国的文化政治中心在北京,而当时政府的财政收支中心是在东南地区,每年要有大批的粮食和官银从东南各省运送到首都,这样的押送被称为漕运,主要依靠贯穿南北的京杭大运河。最初的时候,漕运完全由官方运作,但是沿河两岸的绿林响马太多,时常都会纠结起来打劫官船,到了后来,官方拉拢一部分绿林响马,给予他们官职和丰厚的报酬,以匪制匪,让他们负责漕运,这批被拉拢的人,就是漕帮的前身。
这些水道之间,各有各的势力范围,本来是没有瓜葛的,大家靠水吃饭,互不侵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变化太大,尤其是清末辛亥革命前后,再推移到民国,始终战乱不断,各地的大小军阀割据一方,压榨当地的绿林还有水道势力。被逼的没有办法,各地的水道势力就开始串联,想拧成一股绳子,好生存下去。
水道结盟,本来是件好事,但那么多水道,那么多人,有本事的太多了,谁也不服谁,始终推选不出一个共主。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对咱们水道来说,是坏事,又是好事。”张四野道“就因为这些事,十八水道有了总把。前后这么多年,十八水道就这么一个总把。”
“十八水道的总把”我脑子里立即闪现出老疯子的身影,这个人,是十八水道当年的老总把
“他来自黄河滩,当年混迹水道,很少有人用真姓名出来行走,老总把的姓名,现在估计没人知道了,我家里的老人说,老总把绰号神通。”
“来自黄河滩神通总把”我努力回想,也想不起黄河滩上有这号人物,估计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神通老总把就是黄河滩的人。”张四野说着,眉宇间就有一种仰慕和崇敬“兄弟你也是本地人吧,当年,黄河滩的庞大,陈家魁爷,都是名贯水道的大人物,但是在咱们眼里,神通老总把,那才是十八水道响当当的第一条好汉”




黄河古事 第一百九十一章 神通总把
我听着张四野的讲述,心里既好奇,又感慨。七门的庞大,那是消失了多少年的人物了,然而一直到了今天,时时都还会被人提起,敌人畏惧,旁人仰慕,做人做到这个份儿上,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张四野讲的事情,发生在gd北伐战争期间,那是一场由南向北几乎席卷了整个中国的大战,因为战乱的爆发,南方还有黄河流域的水道势力遭到了很大的影响,平时正常的营生都被迫停止。虽然十八水道的联盟已经出现,但是没有名义上的领袖,依然很散乱。
“神通老总把那时候已经很有名气了,可是怎么说呢。”张四野淡淡的苦笑了一下,道“水道大多聚集在南方,十八水道里,黄河滩是唯一一个长江以北的,大伙儿有点排外,不怎么服他。”
当时迫于形势,很多偏远地区的水道势力都聚集到了长江跟黄河两条大河上讨生活。北伐战争后期,南方基本平定,剩下的就是盘踞在两湖和河南境内的吴佩孚部。传言马上要打仗,开封郑州这些大城里的豪门大户人心惶惶,开封城里的包三爷暗中联络了十八水道的人,想把家里的浮财和家眷先转移到已经大局安稳的南方。这笔生意报酬丰厚,但是风险太大,本来是漕帮的人率先挑头接了买卖,又怕出危险,所以渐渐的把其它势力也牵扯进来,到了最后,这件事就成为十八水道一件公事。
包三爷是开封城的大户,人称包半城,据说几乎半个开封城里的产业都有他的份儿,这说法可能夸张,但是他托十八水道运出去的两船东西里头,黄白货,还有烟土装了大半船。十八水道的人提心吊胆,放在嘴边的肥肉不能不吃,然而这批货一旦出事,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两船货物还有家眷刚离了开封,就被人截住了,截船的是当时河南省督军府的人,从船里抄出那么多烟土,事情马上闹大,扣了所有的货,还有一部分人。
“江湖人有江湖人做事的规矩,出了这样的事,大家谁都担待不起,东西也要不回来。”张四野道“实在没法子,就只能出险招了。”
事情是张四野的爷爷带着一些人做的,因为通过正常手段,拿不回被扣押的东西和人,他们打听到省督军在开封养着一个小老婆,还有儿子,张四野的爷爷带人想把督军的小老婆和儿子给抓了,当人质逼迫放人放货。结果办事中间出了岔子,不仅没能抓到人,张四野的爷爷还有一帮水道上的人也陷了进去。
波折再三,十八水道的人就慌了,一直到这时候,他们才开始正视对手,那不是一般人,是坐拥十多万军队的军阀。思前想后,谁也没有主意,当时连张四野家里那帮家人都打算要放弃。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隐忍不动的神通老总把出来了,说他自己要去救人。南方那些水道上的江湖汉子打心眼里是有点看不起这个来自大河滩的人,但是大家谁都没办法,只有神通总把愿意救人,拦也拦不住。
有人问他,该怎么救人,神通总把笑笑不说话,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第二天就出去了,他用了任何人都料想不到的方式,孤身一个人跑到督军府外面喊门,要督军放人。
事情结果很简单,神通总把当时就被抓了,下到大牢里面打的死去活来,不管用再重的刑,他从不吱声,刑讯完了,就淡淡两个字放人。打到最后,动刑的人都手软了,一层一层报上去,督军亲自过来看,神通老总把还是两个字,放人。
“出来混江湖的,不一定都是大奸大恶,骨头硬的人有很多。”张四野道“到了后来,那个督军都看不过了,摆摆手,说这是个硬汉子,让人把他放了。”
但是神通老总把不走,挺着一身伤,要督军放人,一来二去,把督军搞的很火光,搬了把椅子坐在大牢外头,让继续上刑,要看看神通总把到底有多硬气。这一次有督军监刑,下头的人不敢手软,实打实的打了半天,身上的皮肉被打掉很多块,骨头断了十几根,浑身上下已经没一处好肉,整个人已经瘫了。但是有人问他,他还是吐着血沫,来来回回就那么两个字,放人。
督军早年间也是土匪出身,看到神通老总把这么硬,不知道触动了心底什么情绪,亲自给他松绑,把抓来的人放了,但是那船货都充了军饷,没能退回来。然而对十八水道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喜讯,一帮人抬着站都站不起来的神通老总把离开开封,刚刚出城,张四野的爷爷就跪到面前,重重磕了个头。这一个头磕下去,不仅仅代表感念神通总把的救命之恩,也代表着其他水道的人,从心里服了这个为同伴甘愿骨碎筋折的好汉子。
“从那之后,神通老总把就是十八水道的头领,大伙儿当着关二爷歃血为盟,造了十八水道的令牌,令牌就是总把的信物。”
歃血为盟这个东西,不一定对每个人都有用,就像有些人拜把子,一个头磕在地上,把兄弟名分看的比命都重,有些却不以为然。但是张四野的爷爷是神通总把豁出命救回来的,张家始终念着恩,一收到河滩有船锚大旗的消息,马上就赶来了。
当年的神通总把,张四野没有亲眼见过,所以老疯子是不是他,还无法百分百的确认,然而我综合前后联想一下,十有八九是不会错的。我不知道老疯子到底是为什么落到排教的手里,按理说,他那种本事的人,不会轻易被活捉。
“老总把失踪很久了。”张四野道“前些年风声很紧,我们不敢那么张扬,偶尔做点私活也要瞒上瞒下,日子很不好过。但是老总把照顾兄弟,有什么收获,几家平分,日子虽然过的苦,大伙儿都服他。”
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神通老总把突然就走了,没人知道什么原因,走的很莫名其妙。他和张家的人私交一直很好,是过命的交情,临走之前,老总把跟张四野的父亲喝过一次酒,隐隐约约说了那么两句。
“老总把说,大河滩出事了,他得回去。”张四野道“酒喝的多,老总把多多少少说了几句,我父亲听的不是那么明白。老总把说了,他要去对付一个人,一个长着三只手的人。”
“三只手的人”我心里立即一阵疑惑,三只手,在河滩上只是个泛称的绰号,但是就在今天,我亲眼看到了山羊胡子的第三只手,而且被他第三只手给伤到了。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我心里就和打鼓似的。正常人不可能长着三只手,那绝对是一种异象,三只手的人,必然来自圣域。神通老总把要对付的,是圣域的人圣域人当时主要活动范围就是河滩,跟十八水道其他势力应该没有瓜葛,但是神通老总把为什么要对付圣域的人呢
接着,我又暗中想了想,张四野讲述的事情,无法具体到某一年,但是大致的时间段是不会错的,神通老总把离开十八水道总盟,前往河滩对付那个三只手的人的时候,恰好就是我们七门的庞大为了牵制仲虎,而远赴极西之后。
本来,十八水道对我来说是个遥远又陌生的派系,然而联想到这一系列巧合,就让我不得不深思起来,老疯子是十八水道的总把子吗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面对付圣域的高手
“从老总把那次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我父亲找了很多年,无影无踪。时间一久,其他水道的人把这个事情渐渐淡忘了,可是我们张家受了老总把的大恩,不敢忘记。”
我和张四野谈了很久,他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靠水生活的人喜欢喝酒,那些汉子畅饮之后就地睡了。我们俩一直聊到快要天亮,张四野说,他还要继续找老疯子。交谈一夜,对张四野又多了一些了解,这是个好汉子,很值得交往。
“兄弟,相逢一场是缘分,我先告辞了,大伙儿要在河滩逗留一段时间,以后说不准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张四野叫醒那帮汉子,下河上船,离开了这里。
1...7677787980...20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