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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老茅
就在卢府被攻破时,慕容府也被攻破了,慕容府的鬼军借着地形给禁卫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二百禁卫军丧生了生命,更多的人受伤,只是好在鬼军大部分被慕容叱李氏带走,人数不多,加上慕容家几个主事之人不在,否则禁卫军的伤亡还要大上许多。
天亮之后,一切尘埃落地,赵柱国、宇文述、宇文弥、皇甫孝谐……所有参与伏击太子的各个世家府第都被攻破,禁卫军死伤总共近二千人,死在禁卫军刀下的有四五千人,俘虏的人数更是达到了二万多人,整个京城沉浸在一片浓浓的血腥味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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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第七十六章杨坚崩
天色大亮后,围着各坊的禁卫军才渐渐撤去,各坊四门大开,京城百姓壮着胆子走出了自己的家门,前几日禁卫军的戒严对百姓虽然有影响,但普通百姓该做工的还得做工,该做小生意的还得做小生意。
京城居民哪怕最穷的人家多少也会有积蓄,只是他们没有坐吃山空的习惯,大隋已经安稳了二十多年,昨晚的喊杀声虽然吓人,只是禁卫军良好的军纪和京城单独划分的各坊起到了保护居民的作用,基本上只要不是恰好住在禁卫军抄拿的世家附近的百姓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与百姓的泰然自若相反,京城百官却处在一种惶恐不安中,昨晚那么大的动静,百官不可能没有听到,只是他们要派人出去打探时,自家大门已被执行戒严的禁卫军封住,就是有人能偷偷出门,也被街上巡查的禁卫军逮捕,无法传递消息。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内乱,最终胜利的是谁,谁又会在这场内乱中倒下?
自从大隋建立以来,京城一直处于稳定的状态,可是在老一辈人心中,还留下了北周时动乱的阴影,死在北周权臣宇文护手中的有二任皇帝,而宇文护自己最后也死在他亲自选定的第三任皇帝手上,这期间,每一次都会牵连到不少世家,这一次又是哪些世家将牵连进去?
尽管担心有危险,太极殿中,大部分朝臣还是早早到达,他们或交头接耳,或倾耳细听,或独自一人向隅,许多人脸色都不好,一些人却是夹杂着许多兴奋之色,到了这里,百官多数已得到了些消息,前天太子去仁寿宫的路上遭到伏击,昨晚是禁卫军捉拿那些参与伏击太子的叛逆。
那些叛逆是谁,有多少,除了昨晚捉拿之人,今天还有没有人会被捉拿,无疑是百官们关心的事,甚至许多人想起自己昨天曾跟随吏部尚书牛弘,礼部尚书卢恺等人向卫王责问戒严之事,不由后怕起来。
许多人最想找的就是左仆射苏威和卫王杨爽,毕竟只有从他们嘴中得出来的消息才最为可靠,可惜杨爽和苏威根本没来,连尚书左丞裴矩也没有身影。
一名太监尖厉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到!”
太极殿上百官顿时哑雀无声,都向大殿一侧看去,杨勇在苏威和一干东宫属员的簇涌下走进大殿,除了太子一行人的脚步声,太极殿内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直到杨勇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殿内才重新有了声音。
“参见太子殿下!”众臣连忙向杨勇的方向恭身行礼。
“各位爱卿免礼!”
这一句简简单单的回话却让百官都愣住了,太子有多久没有对百官以爱卿称呼了,半响之后,众人才参差不齐的回道:“多谢太子!”
“太子殿下,昨晚禁卫军大势出动,到底发生了何事,殿下可否给百官一个解释?”门下省纳言王韶首先站出来问道,王韶已是七十多岁的高龄,无论品性与功绩都少有人及,他与杨广有师徒之谊,只是脾气又臭又硬,杨广虽然有夺位的心思却从来不敢在王韶面前流露出来,担任纳言之后持身也正,深得杨坚的赞赏,也只有他才有胆量来直接责问太子。
“砰。”的一声大响,杨勇重重的在自己所坐的椅子上一拍才道:“解释,本宫当然有解释,本宫问你,若本宫受到袭击,这是什么大罪?”
王韶面色不改的道:“谋逆大罪。”
“既知谋逆大罪就好,昨夜禁卫军出动正是捉拿此等犯谋逆大罪之人。”
吏部尚书牛弘站了出来:“太子,不知有多少人参与了谋逆?”
杨勇向吕沐霖微点了一下头,吕沐霖站了出来,将昨晚抓捕之人名单念了一遍,众臣听得大惊失色,仅昨夜禁卫军就查抄了一名上柱国、三名禁卫军大将军、一名礼部尚书、一名尚书左丞、一名京兆尹、数名州刺史,还有一连串的骠骑,车骑将军以及其他大臣的府第。
天啊,这仅仅是一夜的功夫,不知道以后还要牵涉多少人进去,殿上的百官听得一阵晕眩,尤其听得尚书左丞裴矩的府第也被禁卫军查抄时,许多同僚都用异样的眼光向裴氏的官员看去,裴家不是一向和太子走得挺近吗,为何也会牵连其中?
十余名裴氏官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裴矩竟然也会卷入其中,心中更加不安的太子会不会将裴氏其他官员拿来开刀,不由全身冷汗淋漓。一众裴氏官员跪了下来,道:“太子,我等不知裴矩参与其中,我等有罪,请太子处置。”
这个时候他们当然是越快摘清越好,也不无试探太子心意之意。
杨勇淡淡的道:“起来吧,裴矩的事与你们无关,又何罪之有?”
虽然裴矩的背叛并没有造成东宫多大的损失,不过对于裴矩的背叛,杨勇心中还是异常恼怒,对于其他裴氏官员也没有了好感,若不是不想弄得人人自危,哪能如此轻松的放过眼前这些裴氏官员。
得到太子亲口赦免,裴氏官员脸上都露出一丝如释重负之色:“多谢殿下!”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这已是大礼参拜的礼节了。
“马屁精。”不少官员心中悄悄嘀咕了一声,想起昨晚抓的人中不少也和自己关系密切,又不安起来。
“请问太子殿下,那些人如今在何处,殿下打算如何处理?”牛弘追问道。
“嗯,他们已被关押在禁卫军军营,至于如何处理?本宫需要奏请父皇,再由刑部审理之后再作决定,不知本宫的回答,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王韶和牛弘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太子的处理可谓滴水不漏,他们无法可说,当然,他们可以指责太子无权动用禁卫军,更无权随便抓人,只是这样一来,就等于直接恼怒太子,这些人伏击太子,难道太子就不可以反击?
这样一来,他们很容易就会被人当成这些人的同伙,纵然是王韶,牛弘等人心中无所惧,也不会做得如此之绝。
“殿下如此处理,我等无异议。”百官一起拜倒,若是他们知道宇文述、宇文弥、郭衍等人在昨夜都已死于非命时,必定不会说没有异议。
安抚了众臣,杨勇并没有启程去仁寿宫,眼下去不去仁寿宫已经无关紧要了,京城还有一大摊事等着杨勇善后,城防军必须重新组建,那三卫失去大将军的禁卫军将官需要调离,与原先主将有密切关系之人必须关押起来,京城的动乱虽然失去了主源,但地方上还是不可以掉以轻心,这次参予谋逆的家族地方的官员必须摘除……
仁寿宫内,杨坚已是弥留状态了,派出去通知太子的钦差数天不回,连带着京城的消息也断绝,元岩,柳述等人都是非常忧虑,不知发生了何事,杨约、王邵、封德彝三人却是心怀鬼胎。不知道他们伏击太子之事进行的如何?
可惜当日那些失败后的私兵只顾逃命,也没有一人想到要向杨约等人报信。
一骑快马从仁寿宫外面的官道飞驰而来,在宫外口检验了一下牌子,直接纵马驶进了仁寿宫,数盏茶之后,兵部尚书柳述怀中中紧紧的抱着一个密匣,风风火火的朝杨坚的卧室闯了进来去。
这个密匣是用来传递紧急消息之用,必须由皇帝亲自打开,听到是太子传来的,柳述当然不敢怠慢。
杨坚躺在床上,面如枯槁,看到柳述进来,杨坚半是希望,半是担心的问道:“太子,太子还没来吗?”
“回皇上,太子有奏章过来了。”柳述连忙回道。
“奏章?”杨坚大为惊愕,他明明派人召太子过来,难道太子见他重病竟然敢抗旨不遵,杨坚心中一阵恼怒:“快,把奏意给朕。”
“微臣遵旨。”柳述将密匣交到皇帝手中,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太子奏章所写的是什么,会不会激怒皇帝?
杨坚用抖抖嗦嗦的手将密匣打开,取出了里面的奏章,看了半响,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后突然大笑起来:“好,杀的好,杀的好,不亏是我的儿子。”
杨坚的笑声越来越高昂,完全不象是一名病人,片刻时间后,声音突然中断,接着头一歪,仿佛睡着了一般。
旁边的人都感觉到不妙,宣华夫人连忙伸手往杨坚鼻间一探,皇帝的鼻孔中再无气息。
仁寿三年八月下旬,文帝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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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第七十七章
奏章从杨坚手中掉了下来,柳述连忙捡起,粗粗一看,脸色大变,奏章中,太子将遭到伏击之事说了一遍,接着又将随后的处置也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太子遭到袭击,无疑是谋逆大案,可是太子先行调动禁卫军,随后将参与伏击的主要人物杀了一个干干净净,严格来说,太子这也是谋逆,可是太子不但做了,而且毫无顾忌的在奏章里说了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太子有公然逼宫之意,若是皇帝身体安康也只能退位放权,真正怡养天年,否则就是一番父子的争斗。
从这封奏章上看,太子对于仁寿宫内皇帝的病情恐怕早已是一目了然,若是从孝道上来讲,太子完全没有必要在奏章中说得如此直白,可是太子偏偏说了,明知道皇帝时日不多,却不肯丢下京城的事务赶来见老父一面,这是大不孝,反过来讲,这也是大孝,皇帝已是病入膏肓,太子即使从京城赶过来也无济于事,不如将自己所做的事先禀知皇帝,让杨坚能够放心离去。
对于一个将死的帝王来讲,最关心的当然是自己的江山能不能一直流传下去,太子的施政才能早已经过证明,唯一欠缺的就是帝王的狠辣,如今三位大将军、一名礼部尚书,一名京兆尹加上其他诸多官员的人头足以说明太子已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了,杨坚才能放心离去。
“来人,马上把杨约、王邵、封德彝三名逆贼抓捕归案!”看完奏意,柳述毫不犹豫的命令道。若是杨坚未死,柳述当然不敢胡乱作出决定,只是眼下皇帝已经驾崩,如何选择,柳述当然不会犯错。
众人仍然震惊于皇帝的驾崩中,突然听到柳述要抓捕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三人,都大吃一惊,杨约更是跳了起来:“柳述,皇上刚刚离去你就想对付我们,你是不是连宣华,容华两位夫人也不想放过,你当真是禽兽不如。”
陈宣华和蔡容华两女在旁边正嘤嘤哭泣,听到杨约之言,脸色也是一阵苍白,杨坚虽然年老,可是他在世时就可以给她们保护,给她们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如今皇帝刚刚离去,难道她们就要落入到乱臣贼子之手?
柳述冷笑道:“.杨总管,你是你,两位夫人是两位夫人,你不要妄想将两位夫人也拉进去。”
杨约的脸色难看,从柳述拿着太子的密匣进来时,他就知道伏击太子之事肯定失败了,王邵和封德彝两人老奸巨滑,已偷偷溜了出去,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出仁寿宫,偏偏他就在皇帝身边,想出去也没有机会,何况就是有机会杨约也不一定愿意出去,他是个庵人,即使出去了又有何用?
“柳卿家,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宣华脸上带着泪珠问道。
“夫人恕罪,杨约参与谋逆太子一案中,捉拿杨约是太子之意,皇上也没有反对。”
旁边的元岩动了动嘴皮,还是没有说话,眼下皇上驾崩,即然是太子之意,那就是新君之意,谁敢反对,杨约被上来的侍卫顺利押了下去,只是侍卫在临芳殿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王邵和封德彝两人,连忙来向柳述报告。
柳述一猜就知道两人定是畏罪潜逃,心道不好,若是让两人逃了出去,谁知道太子会如何想这件事,他马上向元岩道:“王,封两位逆贼潜逃,下官必须马上把他们抓捕回来,宫中之事,还望右仆射大人多多担待。”
元岩虽然没有看到太子的奏章,只是此时显然不会与太子的妹夫相拧,点头应允,柳述带着人心急火僚的追了下去。
王邵和封德彝两人刚刚来到仁寿宫门口,被内卫拦了下来:“封大人,王大人,你们可是要出宫?”
“正是,我两人奉皇上密令回京,还请各位放行!”两人面色不改的撒谎。
此时皇帝驾崩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内卫毫不知情,对两人的话信以为真,很快将仁寿宫的大门打开,两人上马正要冲出去,后面一阵声音传来:“封大人等一等!”
封德彝一听就知道是元胄的声音,心中暗暗叫苦,元胄是内卫之首,地位比他们高得多,若是不顾而去马上就会引起元胄的怀疑,两人万般无奈,只得停下马向元胄道:“大将军有何事吩咐?”
“封大人,你们要出宫,可有皇上的旨意?”
两人听得差点心跳都要停下来,不过,时常待在皇帝身边,两人的神经都足够强韧,封德彝回道:“大将军,皇上给我们的是密旨,大将军若是不信,大将军不妨将我们扣下来直接向皇上询问好了。”
元胄其实只是随口一问,他身为皇帝的内卫统领,在皇帝病重期间,当然是越小心越好,他绝没想到两人想逃跑,根本没有皇帝的旨意。两人这一赌倒是赌赢了,元胄怎么可能真去向皇帝询问:“那两人大人走好。”
两人如蒙大赦,顾不得告别,拍马便走,很快就消失在前方的官道上,元胄摇了摇头,对于两人的举动很是不解,直到柳述追了下来才知道原委,元胄顿时大怒,派出数百名内卫对两人追捕,不过,时间已经耽搁了,两人每过一路就从驿站换得快马,最终还是暂时逃出了内卫的追捕。
对于两人的逃脱,柳述也无可奈何,眼下如何处理皇帝后事才是正理,在皇帝死后的第二天,仁寿宫的卟告已经传到了京城,皇帝的死讯传来,杨勇证了半响才下令第二天亲自前往仁寿宫迎灵,他心中的复杂滋味,恐怕自己也说不清。
第二天,在五千禁卫军的护卫下,杨勇带着百官一起向仁寿宫出发,整个禁卫军一片白色,送行的百姓也全是穿着白色的衣服,街道两旁店面的布幡也是一片白色,整个京城呈现在一片庄严肃穆的气氛之中。
杨坚的晚年尽管有许多缺点,由俭变得奢侈,杀了不少有功大臣,关停了各州的学校……
但对于百姓来讲,这一切都不重要,在开皇年间,生活安定,家有余财,比起数十年内乱不休的局面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对于老皇帝的离去,许多人倒是真真切切的流下了眼泪。
大军前行,所需的时间自然要多,花了二天,杨勇才到达了仁寿宫,元岩、柳述、元胄、杨义臣、元旻、卫文升已经等在仁寿宫门外,向杨勇拜见:“参见太子殿下!”
元胄、杨义臣、元旻、卫文升四人就是另四卫大将军,杨义臣本性李,在开皇初年,尤于其父李崇在抵御突厥人的进攻中战死,杨坚怜惜其功,特将李崇长子收为义子,并改名为杨义臣。
这四人都是绝对忠于皇帝之人,若不是他们在仁寿宫,杨勇虽然是太子,却也不一定能调动他们,只是眼下皇帝已驾崩,他们效忠的对象自然转到了杨勇身上。
“诸位爱卿快快请起!”
“多谢殿下。”众臣都陆续起身,唯有柳述反而跪了下来:“殿下,微臣无能,让两名逆臣逃走,请殿下治罪!”
柳述说的两人自然是指王邵和封德彝两人,对于封德彝和王邵两人的逃走,杨勇并不在意,这两人都是文人,手中无兵无卒,掀不起多大风浪,即使是地方上拥有兵权的慕容三藏等人,杨勇也没有放在眼中,以他们的实力,纵使造反也不过是造一州一府的糜烂,又何惧之有。
“柳爱卿不必如此,父皇驾崩,本宫不胜悲痛,逆贼之事,以后再处理即可!”杨勇沉声的道。
对于太子的处置,身后百官看得暗暗点头,众人一行跟着柳述等人的身后向临芳殿走去,进入临芳殿,整个殿内也是一片白色,杨坚的尸体尚没有入敛,就这么平躺在龙床上,他的身上已经换好了新的龙袍,宣华,容华两位夫人就坐在旁边,她们两人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
这些年父子两人的猜忌越来越大,双方的感情也淡薄起来,杨勇本以为自己可以平淡的看待杨坚的生死,只是当真看到杨坚的遗体时,杨勇的手还是忍不住打颤起来。
这个男人以最小的代价取得了皇位,保留了北方大部分元气,轻而易举的结束了中国数百年的乱世,他让汉人这个民族重新在北方重新崛起,他建立的三省六部制度一直为后世的封建王朝仿效,他治下的民众之多,直到大唐最盛之时也没有达到,他留下了一个君王勤俭节约的例子,储存下来的粮食数百年也没有用完,直到千年之后,还挖掘出他所属时代的粮仓,他的军队一次次击败了北方最盛时的游牧民族,将一个带甲四十万的大国肢解成两半……
他的功绩应当远超后世的每一个帝皇,却因为选错了继承人却导致了二世而亡,中原大地重新陷入纷争,待到重新统一时,人口不过存十之二三,如今自己来了,将他留下来的所有遗产全部继承,自己当然不会犯杨广的错误,一个远超同时代的国家,迎来一个超越时代千年知识的皇帝,最终这个国家民族会走向何处,连杨勇自己也无法预料。
“父皇,儿臣来迟了。”杨勇在杨坚的遗体前跪下,放声大哭起来,身后的百官也开始了哭泣,整个仁寿宫沉浸在一片哀痛之中。
一月之后,新君的登位大典如期举行,群臣请求新君赐年号时,杨勇吐出了二个字:“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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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第一章卫王遗言
秋风萧杀,京城外官道两旁的大树上挂满了枯色的黄色,秋风一吹,满天的枯叶随风飘舞,落到地上。
一队上千人的队伍垂头丧气的走在官道上,他们中有老有少,男女混杂,有人衣着光鲜,一身罗绮,也有人身着麻布,身上还打着补丁,这些人虽然贫富不均,只是所有人脸上都是一片茫然之色。
一名十来岁的男孩不小心跌倒在路上,这名男孩身上尽管脏成一团,还是可以看出是上好的丝绸做成,这必是一名富贵人家出身的孩子,可是官道上的人却异常冷漠的从他旁边经过,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扶他一把。
一名官差从后面纵马过来,长长的马鞭狠狠的抽在男孩身上:“起来,小王八蛋,若是死了,马上就把你扔到沟渠里面去。”
那名男孩默不作声的爬了起来,重新加入到官道上的人群中,他挨了一鞭,痛得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却倔强着没有哭出来,因为他知道,哭泣只能换来更多的鞭子。
“晦气,为了这些不忠不孝的杂种,爷们竟然要辛苦走到黔地。”见到男孩爬起,那名官差嘴里嘟嚷了一句,并没有再行鞭打,他嘴里虽然说的凶,真死了人,他也有责任。
黔地,传说中诸葛亮七擒猛获之地,那里障气密布,虫蛇猛兽横行,听一听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不要说要在那里生活一辈子,只是他们毫无办法,若不是新君登基,大赦天下,他们的脑袋都已经砍下了,相对于流放,总还有一丝生机。
这些人就是卷入谋逆太子,现在应当说是刺杀新君一案之人的家眷和仆役,现在是大业元年的十月,新皇刚刚登基不满一月,主谋当然毫无疑问的被处死,作为新皇的仁政,本应处死的他们得到新君的赦免,发配到黔地,从京城到黔地,走路至少也要一年时间,也难怪无论是押送的官差还是发配之人,脸上都没有一丝喜色。
这些人只是此次流放的一小部分,这次卷入谋逆案遭到流放之人多达数万,除了黔地、还有岭南、琉球、最远的要到达崖州。
与其说是流放,在杨勇看来,倒不如是一次北方对南方的小型移民,这些流放的人当中有官员,有各种工匠,仆役,还有不少有耕作经验的农夫,总之是一因齐全。
现在的南方还没有得到发展,除了长江两岸,许多地方都是荒无人烟,北方无论是在人口、工匠、耕作水平方面相对于南方都有较多优势,这也就是为什么大隋的统一战争会如此轻松的原因。
对于南方的发展速度,杨勇当然远不能满意,南方水网密布,远比北方更适合承载更多的人口,为了不使北方象后世一样荒漠化,那么必然要加快南方的发展速度,向南方转移更多的人口才是。
可惜这个时候北方的民众都视南方为畏途,除了扬州、荆州等繁华之地有人愿意去之外,其他地方连做官也没有多少人愿意,不过,也难怪他们如此想,数百年后杭州如此繁华之地,此时许多地方还是一片沼泽芦苇。
既然没有人自愿去,流放自然就是最好的办法,刚好这批人撞到了手上,自然是统统往南方流放,新皇对这些叛逆处置如此之轻,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了,毕竟牵涉到谋反,他们中许多人被判死罪也不为过,轻也要贬为戍卒,单单流放,莫免太过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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