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老茅
看到宇文芳的车帘打开,禁卫们都忍不住转头看去,从襄阳到长安数千里,宇文芳很少下车,禁卫对于这个新封的公主只能是惊鸿一瞥,都忍不住能多见到宇文芳几眼。宇文芳一出来,车队顿时停了下来。
宇文芳痴痴的看着远处的城墙,那座城池便是她生活十几年的地方,在那里,曾承载了她所有的欢笑,她少女的梦想,如今两年过去了,她终于回来了,可是这次回来却是为了从这里出发,以后将永远看不到这座城池了。
宇文招从马车跳下,来到女儿身边,关心的问道:“芳儿,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他怕引起女儿的恐惧,等下不愿进城。
宇文芳将车帘放下:“父王,不用了,这长安迟早要到,也迟早要走,再等一刻又如何,继续走吧。”
宇文招心中黯然,自从女儿答应嫁给突厥那天开始起,父女两人再也没有以前的亲密,为了大周的江山,女儿的牺牲是迫不得已,只是不知芳儿什么时候才会真正不恨自己。
见到车帘遮住了宇文芳的容颜,两旁的禁卫军忍不住露出一丝遗憾,车队继续前行着,到了长安门口,早有长安府的官员过来迎接,长孙晟将任务卸下,浑身却没有一点轻松,返身望着装载宇文芳的马车向赵王府的旧居方向走去,心中不禁怅然若失。
宇文芳就象是一个美丽的梦幻,转瞬即要消了,长孙晟此时以为从此一别,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个美丽而可怜的女子,不料造化弄人,不久的将来他不但还有机会见到宇文芳,并要亲自将她送往突厥。
赵王的进京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却还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许多武帝的老臣子都欢欣鼓舞,因怕皇帝疑心,倒是没人到城门口迎接赵王,心中却已作好打算,过几日下来,就要前往赵王府拜见。
蜀国公府内,尉迟运和尉迟顺兄弟正在书房相对而坐,尉迟顺的脸上有数分激动,手指轻轻的敲着书案道:“今天就是赵王进京的日子。”
宇文招既然决定进京,自然不会到京之后才活动,而是先派出家人与各大臣联系,尉迟家无疑是赵王拉笼的重点,尉迟迥刚好也需要借助皇亲的力量,巩固自己家中的地位,双方一拍即合,已经达成了协议。
尉迟运微笑起来:“赵王一进京,正是让他辅政的大好机会,这大周的天下不能再任由郑译,刘昉这样的小人乱下去。”
尉迟顺道:“郑译,刘昉等小人不足谓,他们无德无才,全靠皇上的支持才有今天的地位,唯有普六茹坚老谋深算,我们不得不防,一旦他反对,赵王辅政就会成为空言,大周再这样下去几年,迟早会社稷不保。”
尉迟运嘿嘿冷笑:“普六茹坚当然会反对,现在国政一大半撑握在他手中,若是赵王辅政,第一个就是要分他的权,他又如何会愿意,不行,普六茹坚必须板倒,否则尉迟家永远也会被压一头,炽儿进宫已经半年多了,为什么皇上对普六茹家恩宠丝毫未变。”
尉迟顺有点尴尬:“炽儿这孩子从小重情,普六茹勇曾救过她一次,我每次见到她时她拿这句话来堵,我也拿她没有办法。”
尉迟运简直想大骂这个堂弟一通,个人恩怨岂能和家族兴衰相比,只是尉迟繁炽到底是堂弟的女儿,现在家族又是叔父尉迟迥为族长,尉迟顺以后将要接族长之位,尉迟运不便多说,目光中还是露出责怪之意。
见到尉迟运的目光,尉迟顺有点不安:“大哥放心,我明日再进宫就是,若炽儿仍然不肯相助,大不了就不要这个女儿。”
郑译今天一大早就坐在家中不住的唉声叹气,听得他妻子萧氏大为不耐“你这死鬼,如今是内史中大夫,又深得皇上信任,叹什么气?”
萧氏是梁朝公主,郑译以前充其量只是太子的一个弄臣,若不是梁国太弱,说什么也不会嫁给郑译,郑译除了一些走马章台的花样供皇帝开心外,毫无才华,萧氏即使嫁给了郑译,对他也常常瞧不起。
郑译道:“赵王进京了。”
萧氏满不在乎:“进京就进京,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你怕他干什么?”
“无权无势,毕竟是王爷,谁知道转眼会不会就权倾天下,若是赵王当权,我们可是死无葬身之地。”
萧氏摸了摸郑译的脸:“没烧啊,你说什么胡话,皇上怎么可能让赵王当权?”
“皇上在,自然不会,可若……”郑译欲言又止。
萧氏顿时知道丈夫话中藏着秘密,但她深知丈夫在外面虽然经常是耀武扬威,其实胆子却小的很,若不喝酒,恐怕不肯说出来,连忙向外面走去:“你等一下。”
不一会儿,萧氏让数名使女提着热腾腾的酒菜上来,挥手让使女退了下去,亲自给郑译倒上了酒:“来,先喝几杯,什么烦劳自然就消了。”
几怀酒下肚,郑译的话果然打开:“夫人,你不知道,皇上已有数次突然在宫中昏厥,我偷偷问过替皇上看病的几名御医,皇上最多只有一年寿命,如果继续如此荒淫无度,恐怕半年寿命都没有。”
萧氏嘿嘿冷笑:“好啊,怪不得前些日*中有两名御医连续身故,原来是你搞的鬼。”
郑译连忙嘘了一声:“夫人,小声点,传了出去可是不得了,你想想,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赵王又在京中,突然发难,执撑了大权,那些宗室王爷恨我入骨,还哪有我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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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第四十章杀伐决断
萧氏忍不住对丈夫大骂:“窝囊废,若是皇帝真有个三长两短,难道你不会自己挺身而出,等你当了大冢宰,就是想废掉小皇帝也不难,怕什么赵王?”
郑译大惊:“你疯了,莫非你还想当皇后不成?”
萧氏反问道:“你以为我不敢当?”
郑译不理会看上去有点疯狂的妻子,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又夹了盘中一块圆片状的肉片放进嘴里,嚼了数下,不禁埋怨:“为什么老用鹿鞭给我做下酒菜?”
“你若能做大冢宰,做皇帝,虎鞭也可,龙肝凤髓也可,随你挑着下酒。”
郑译斜眼望着妻子:“你知不知道孝闵皇帝的皇后做了多久,后来又在哪里?”
“当然知道,她做了九个月皇后,后来一直在庵中做尼姑。”
“那你知不知道独孤梵天做了多久皇后。”
萧氏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虽然做了两个月皇后就死了,可是也不亏,我哪怕当两个月皇后也甘心。”
“你不要命,我却要命,天元皇帝在时,谁都怕我,我不是大冢宰,大冢宰的权利也比不过我,如果天元皇帝不在,我就当成了大冢宰,也挨不了数天,如果想当皇帝,恐怕一天就得死。”
丈夫说得如果吓人,总算打消了萧氏的念头:“那该怎么办,要不你现在就去跟皇上讲,把赵王赶走?”
“赶走赵王又怎样,天元皇帝若不在,他还会回来。”
萧氏害怕起来:“难道就没有一线生机。”
郑译皱着眉想了半天,才叹道:“只有一个人或许能能救我一命,我若全力推他主政,即使皇上真的不在了,也能稳住局势,保住富贵。”
郑译来访时,杨坚也正在和独孤氏商量赵王入京之事,夫妻两人都看出赵王这次入京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听到元胄进来报告郑译登门来访,独孤氏微笑起来:“夫君,看来有人比我们还急。”
沙钵略渡过黄河后,才从长安得到消息,进攻处罗侯(注前面写成处罗俟,现改正)的周军只有二千人,差点没把沙钵略气死,杀了自己这个弟弟的心思都有,如果不是处罗侯派人报告说周军有数万人,他也不用撤退,直接再派兵将这普乐郡和援军一起剿灭,多少还能换回突厥的声誉,如今可好,他这一退,将主动权拱手让出。
只是处罗侯也知道让沙钵略发现真相后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他带着二千残兵先前回去,即使沙钵略有火也发不出来,不过,让沙钵略欣慰的是大周朝庭对以前的条约并没有反悔,他这次虽然损失了不少人马,但带着大周的贡品,加上抢来的物质,女人,回去也可以交待。
这次突厥入侵,大周有十余座城池被毁,还有一些城池被勒索财物,死伤军民数十万,被毁的村庄更是不计其数,让许多边境军民对突厥人仇深似海,对于打赢了还要送突厥人美女,财物之事,许多边关将士都气愤不已。
杨天同样也是气愤,只是这种事他远在边境,根本插不上嘴,即使插得上嘴也无可奈何,这次胜利只是打掉突厥人进一步的野心而已,要想彻底战胜突厥人,至少没有换皇帝之前是不可能,那么这种不败而败的事也就不奇怪了。
杨天只能尽量做一些安抚工作,至于朝庭给他的那些赏赐,还有郡公的爵位,杨天一点也不在意。
突厥人退去后,一些幸存下来的人开始重返家园,杨天向朝庭请调大批物质来赈济遭受兵灾的民众,并抽调后面的州兵,府兵,充实前线边境,防止突厥人重新渡过黄河来攻。
普乐郡虽然有点惨不忍睹,但比起那些被突厥人攻下的城池来讲,无疑要好上数倍,与普乐郡相隔数十里的五原郡,原有居民三万余人,被突厥人攻破后,只剩一万人,弘化郡原有军民四万余人,突厥人攻破后,竟只有五千余人逃生。
这些人虽然逃过了性命,只是他们的庄稼被突厥人的马吃的一干二净,牲畜被突厥人抢走,变的一贫如洗,如果不救济,要么被饿死,要么变成盗匪,朝庭以前任命的官员大部分被突厥人杀死,要等朝庭再派官员,至少也要数月时间,杨天只能每个城镇派出数名亲兵暂代官府行驶权利。
不过这样一来,对杨天就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他身边培养了数年的亲兵不但有机会得到民政方面的锻炼,而且现在救济由杨天派的这些亲兵负责,将来就是朝庭派来官员,百姓也只会信服杨天派的亲兵,杨天等于将这十余个城池抓到了自己手中。
普乐郡有达奚长儒处理,杨天可以不管,暂时就将玄龙军的总部放在五原郡,五原郡被突厥人攻破,但城墙反而破坏的没有普乐郡严重,突厥人抢掠了一番就离去,现在的居民虽然比以前少了许多,但比起其他地方来,还有一些人气。
这里基本上是被突厥人劫掠城镇的中心,玄龙军驻扎在这里,即方便杨天调运物质,也方便杨天到各个城镇去查看。
这天,杨天带着十余骑从在街道缓缓向城外驶去,看到这十余骑,五原郡的百姓都主动将道路让开,并用恭敬的目光注视着杨天等人,直到离得远了才收回目光。
对于所有被突厥人攻破的城池来讲,杨天现在就是他们的活神仙,不但赶走了突厥人,还发给了他们各种生活用具,让他们不会饿死,重新恢复了生活下去的信心。
杨天反正是慷朝庭之慨,自己给朝庭运去了五千匹战马,多要一些物质也是应该的,何况他还掌着前线总管大权,随时可以从后方各郡里抽调物质。
出了城,杨天轻轻的在赤影身上一碰,赤影轻哼一声,四蹄陡然加快,将十多名亲兵甩在后面,郑雄等人连忙吆喝自己的座骑也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众人急驰了小半个时辰,在一个大湖泊前停了下来,这里风景优美,实在是体闲的好地方,杨天这些天奔波于各个城镇,忙得头晕脑涨,今天才特意找到一个地方出来放松一下。
跳下马,杨天从自己的马背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鱼杆,就坐在草地上,挂上鲜饵,将鱼钩甩入水中,数名亲兵也有样学样,还有数人却散在四周警戒。突厥人虽然退了,但难保不会有马贼,盗匪等危害到杨天的安全,亲兵并不敢大意。
这里人迹罕至,水中的鱼儿还没有尝到人的狡猾,很快就有鱼咬钩,杨天顺手一提,一条数斤重的大鲤鱼顿时在草地上活蹦乱跳。
郑雄连忙跑了过去,双手将鲤鱼按住,笑道:“好肥的鱼。”
这么短时间就有大鱼上钩,杨天也很高兴,笑道:“此地鱼儿如此肥美,倒是可以让五原郡的居民过来捕鱼。”
五原郡的一万多居民,绝大部分需要靠后方运粮救济,如果能够捕到大量鲜鱼,对后方的压力也会减轻不少。
这个湖泊一望无际,水面至少有十数里宽,何况还连结着一条大河,恐怕捕上数百万斤鲜鱼也有可能,郑雄连忙道:“卑职记下了,回去就和吕沐霖说,让他组织五原郡民众捕鱼。”
吕沐霖正是杨天放在五原郡负责整个城镇秩序的亲兵,虽然初经政事,已显出了不凡的才能,杨天对他颇为满意,已将五原郡的政务全部放手,有意让他接手五原郡。
说话间,杨天手上的鱼杆一紧,又有鱼咬钩,杨天连忙提杆,啪的一声,鱼线断为两截,水面上一条大鱼露出一个背脊,尾巴重重一拍,顿时响起哗啦啦的一片水声,湖面涌起一个圆桌大的漩窝。
郑雄张大了嘴,发出感叹:“好大的鱼。”
这条鱼若是钓上来,至少也有数十斤重,杨天顿时露出一丝懊恼,早知鱼如此大,就不能提急了,只能慢慢的溜鱼,等鱼力气用尽时再提上来。
杨天将断了线的鱼杆丢下:“算了,不钓了。”起身沿湖岸走动。
郑雄紧跟在杨天身边,待离其他人稍远一会儿才悄声道:“大将军,最近好象有人在查吕沐霖他们的身份来历。”
杨天的眼睛腾的睁大:“可知是什么人?”
郑雄心中一紧,他早就猜到杨天后来招的这些亲兵肯定有什么特殊身份,只是他身为杨天的亲兵队长,只能把这种猜测埋在心里,前几天发现有人秘密调查时,顿时感到事态严重,因牵涉到玄龙军内部人员,他才找这样一个机会告诉杨天。
这些亲兵的履历杨天早已让李纲作了准备,也可以经得过查验,只是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才会如此,如果有心人连续调查到十几人以上,肯定会产生怀疑,这些人的武艺和文化从哪里来?
“回大将军,除了普乐郡的郡守派人外,王述也是其中之一,这些天,王述都有意无意与吕沐霖、岳仁、李融之他们套近乎,看来是很想从他们嘴中套出什么。”
杨天的亲兵训练,日常生活都和普通的将士单独分开,因此除了亲兵自己外,玄龙军的将士也并没有感到这突然间多出的五十人有什么特别,只是现在杨天随随便便派出十余人就能将各个城池政务接管,而且人人文武又全,当然一下子就显示出这些亲兵的与众不同,自然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对于达奚长儒的调查,杨天并不害怕,自己救了他和普乐郡所有军民,他的儿子又在自己手下任职,而且他离长安数千里,调查也不便,要想从自己的亲兵嘴里掏出情报更是不可能,即使真查出什么,达奚长儒恐怕也会遮掩过去,他更多会认为这些人是杨坚给儿子的辅助人选,贵族底下私下养士百十人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王述的查探却显得不正常,主帅亲兵的来历哪是他一个属下能随便管得了,至少表明了他对主帅的敌意,联想起王述平时多有阳奉阴违之之事,杨天冷笑起来:“王述。”
“大将军,是不是把王述调出玄龙军?”
杨天摇了摇头,用手作了一个砍的动作,郑雄微微一惊:“杀了。”
若是在这次出征之前,即使王述冒犯到杨天,杨天或许还会容忍,只是这次见怪了杀人或被杀,杨天的心已经硬了起来,所谓人命如草芥,见惯了数千数万人的死亡,对于杀一个人,杨天已经不在意了。
数天之后,王述在外出时遇到了被打散的突厥溃兵,英勇战死,王述只是不忿这次杨天为他请的功劳太小,而且又不满杨天用自己的亲兵作各城暂时的负责人,开始他还想看杨天的笑话,只是没想到这些亲兵做得井井有条,才引起了他的好奇,没想到却惹上了杀身之祸。
王述的死亡引起前线各城对突厥溃军进行了一场大搜索,确实找到了不少突厥溃兵,他们都是普乐郡败逃时与大部队失去联系之人,有些溃兵大返回了草原,但也有小部分躲进民众中,虽然突厥人深目高鼻,相貌与汉人相差很大,但这里本来就混杂着各个民族之人,有突厥人混入也不希奇。
虽然抓到的突厥都不承认袭击了王述,对他们来讲,藏起来还来不及,哪敢主动惹事,但王述的死亡还是记在了突厥人身上,唯有郑雄和参与此事的几名亲兵对杨天又深认识了一层,大将军竟然如此杀伐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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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第四十一章末日逞威
送走郑译后,杨坚坐在书房呆呆出神,刚才郑译所说的话让他太震惊了,让他差点回不过神来,独孤氏从外面走了进来:“那罗廷,发生什么事,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杨坚虽然事无大小都会和独孤氏商议,但独孤氏有一个很好的传统,就是有同僚来拜访杨坚时,如果聊到什么机密之事,独孤氏都会主动回避,让别人没有顾忌心理,也让杨坚在同僚面前大有面子。
见独孤氏问起,杨坚毫不隐瞒,苦笑道:“刚才郑译告诉我,皇上曾经在后宫突然昏厥过几次,御医说皇上的寿元最多还有半年至一年。”
独孤氏大吃一惊,皇帝登极还不满二年,而且只有二十二岁,谁会想到身体会垮的如此之快,独孤氏不相信的问道:“会不会弄错了?”
“不会,郑译连续问过两名御医,这两名御医都是医术高明之辈,我看真是如此的话,御医说半年时间恐怕还是往宽了说。”
独孤氏顿时明白过来,难怪丈夫会如此紧张,天元皇帝一旦去世,幼帝只有八岁,以前被皇帝打压的宗室力量必能会抬头,杨坚身为大前疑,又是外戚身份,虽然这两年杨坚做得隐秘,并没有在明面上对宗室打压,可是关乎到权力斗争,除非丈夫肯主动退却,否则就是你死我活,她的父亲独孤信就是一个明显例证,被宇文护硬逼着吃了毒药才将独孤家保存下来。
独孤氏严肃起来:“此事可还有何人知,尤其是五位皇后是否知晓?”
皇帝有五位皇后,一旦事情泄露,大周朝庭马上就会动荡,失去先机后,随国公府并无优势,很难在下一轮权力斗争中胜出。
杨坚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她们只知道皇帝昏厥之事,只是以为皇帝暂时劳累过度而已,这一点郑译做的很稳秘,御医的诊断除了他无人知晓,又及时灭了口,应当没有泄露。”
杨坚又迟疑了一下:“如果皇帝昏厥之事传了出去,有人将为皇上诊断的两名御医先后死去的消息联系起来,难免也会怀疑。”
独孤氏松了一口气:“这点夫君不用担心,即使有人怀疑皇上身体不好,也不会知道皇上的寿元会如此之短,只是丽华这孩子也太大意了,如此大事也不跟家里通报,若非郑译,恐怕皇上真的一旦故去,我们就被动了。”
杨坚顿时豁然开朗:“丽华做的好,既然丽华如此,想必其她几位皇后也是如此,事可成也。”
就在杨坚夫妇和郑译一起算计着皇帝身后之事时,没想到马上就被别人算计了,这天晚上,天元皇帝突然在凌晨惊醒过来,他起身一摸,全身都是冷汗。
天元皇帝刚才做了一个恶梦,梦中一个大怪物就站在他床边,想要将他吞下去,他怎么挣却挣不脱,这个怪物却长有一张人脸,先是齐王宪的样子,又是赵王招,最后却是幻化成普六茹坚。
这个梦源自于皇帝睡前和尉迟繁炽的对话,天元皇帝笑言尉迟家是本朝首屈一指的大族,尉迟繁炽却告诉他,本朝真正的第一大族是随国公普六茹家。
天元皇帝本来不信,尉迟繁炽将普六茹家的实力一一点出来,随国公四兄弟,老二车骑大将,老三附马都尉、吏部中大夫,老五柱国大将军,如今长子又已是博平郡公,骠骑大将军,加个他岳丈家六子五侯;连襟上柱国李虎之子;妹夫窦荣定,宿卫宫伯;妹夫豆卢通柱国大将军……,若是说尉迟家一门三上柱国、二柱国大将军、四郡公,普六茹家身后至少有十几个柱国,柱国大将军,国公。
天元皇帝开始还听得笑嘻嘻的,后来脸色却是越来越差,他原来深感皇后娘家实力雄厚对他稳坐帝座是强有力的保障,只是力量如此之强却超出了他容忍的范围,普六茹家真的有如此大的力量?
他仔细的向身边的尉迟繁炽看去,尉迟繁炽睡的正香,睡前的这番话好象只是随口而说,那么她说的就是真的了。
尉迟繁炽当然不会睡得如此死,她佯装沉睡不予理睬,皇帝有太多怪僻了,曾经就有几个嫔妃在皇帝半夜突然大叫大嚷醒来时,多嘴了几句,就被皇帝活活打死,虽然她是皇后,皇帝多少有一点尊重,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天元皇帝多疑时简直象有神经质,但他把后宫当成了自己的港弯,对于身边人的话常常是深信不疑,这还是他在太子时养成的毛病,每次受到父皇的责打,他都只有躲在女人怀中才会觉得安全。
天元皇帝长息了一口气,刚才的梦只是虚妄的恐惧还是上天的暗示,国丈势力太大当然不是好事,八年前,北齐后主高纬谋杀左丞相斛律光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斛律光也是国丈,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可是汉人总结了数千年的经验。
只是这事他决不能和任何人说,普六茹坚对自己到底忠不忠心,自己怎样才能试出来?天元皇帝顿时头痛,虽然昨晚半夜才睡,此时却已无睡意,披衣来到大殿之外,此刻大殿上冷冷清清,四簇九光灯依旧大放光明,昨晚他和五位皇后一起在这里嘻戏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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