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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医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是朕mq
东方琉璃接过鱼篓的手骤然一顿,看着那张朴实的脸,问道,“您也觉得我是见死不救”
“毕竟,这苏杭一带,就属你东方大夫的医术最为高明,你若是不救,那”
李伯后半句话没说完,可其中的意味谁都明白,东方琉璃摇摇头,接过鱼篓,打发着人走了。
也罢也罢,他也无法一一向众人去解释。在一件事完全被暴在阳光下前,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相信你是为了他好呢
挂上歇息的牌子,合起门扇,阴阳医馆,就此暂时歇业了。





阴阳医馆 第三十五章 干柴烈火(五)
不诊病的东方琉璃彻底闲了下来,每日的生活不过是喝茶、看书,看得姬宫涅都腻了,时间一长,他倒是怀念起那个从前有些许热闹的医馆了。
快入五月的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身子养的差不多的东方琉璃又换回了薄荷茶。
这日倒是和往常不同,一大早上就嗅出一片泥土清新气,推开窗去,果然是落了雨,细密的雨滴混着丝竹之音,莫名的叫人心静。
姬宫涅合好了衣衫,往外一望,果然见庭院中长廊下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一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修长的手指拨动着琴弦,状若行云流水。纤长的睫毛在眼前投下一小片阴影,薄唇轻抿,人随音动,偶尔间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
姬宫涅略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去,你说这东方琉璃明明是个男儿身,却偏要生的这番比女子还要好看,可不是造化弄人
背着手踱步向那人行去,雨滴不时打在琴身上,渡上一层水晕,弹琴的人微仰着头,神色静宁,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动作自然而潇洒,全然不似被流言蜚语纠缠的烦恼样。
“难得你有这般心情。”姬宫涅顺手将廊上的草帘拉下,这才掀袍,也效仿那人席地而坐,铮铮琴声中,享受着这被迫宁静的时光。
“为何不呢”东方琉璃似乎并不在乎世人眼光,他只做他自己便够了。
“只是,若我没听错的话,这应是娄子涯的新雪初霁吧”
姬宫涅盘着腿,语气中有掩不住的调笑,“这好好的清净曲子,倒被你弹的如此复杂,不知天下第一琴师听了后会做何感想”
“事在人为,他能作何感想”
咚咚咚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指尖一滑,完美收音,抬首道,“她来了。”
“谁”姬宫涅一头雾水,这敲门声也能听出是何人来
“等会你便知道了。”起身将琴收好,这才整了整因为久坐微微发皱的外衫,不急不缓的向大门处走去。
开了乌木门扇,入眼的是一柄素色油纸伞,这会雨可是比先前大了不少,伞下的人听得木门“吱呀”一声动静,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她的裙角沾了好些泥,身子止不住在外发抖,瞧着都是一身寒气,东方琉璃往旁边侧了侧身,不咸不淡的道,“进来吧。”
“多谢东方公子。”虽是走了好一阵路,冷的心都要凉透了,那女子还是很有礼貌的将伞在外面收了,这才抬步进了医馆。
姬宫涅自是跟在东方琉璃后面的,见他领进来个女子,倒是惊奇。
这关起门来不给人看病,反倒放个姑娘进来,东方琉璃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一进室内,暖和的空气吸去那女子一身寒气,反而让她不适应起来,她局促的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那把油纸伞,不知该如何。
东方琉璃依旧一脸冷漠,接过她手中纸伞立在门口,吩咐闲着看热闹的姬宫涅,“炉上有姜汤,端一碗与她。”
“你随便坐吧。”
女子怯生生的挑了个位置坐下了,待饮过一碗姜汤,周身都暖和起来时,这才敢将目光投向诊台后的人。
“这几日连累东方大夫了,小女子实在过意不去”
“你有话就直说,找我来什么事”不耐烦的打断道歉的女子,东方琉璃的手再次习惯性的摸上玲珑茶盏。
“小女子自知罪孽深重,可还是想请东方公子帮上一帮。”听他这么一说,那女人当下就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直往下掉,好不可怜。
只可惜,他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这番作态看在他眼里,实在是不能将他打动。
“既然知是罪孽深重,就应该在家中好好反省。凡事都讲求给因果轮回,你自己种的因,果就该由自己来尝,何人又能帮的了你”
秦莫两家招惹了不该招的祸端,本来他还是有些怜悯之心的,哪知上次去莫府,竟叫他撞破那种事,才知这苦果并不止前世种下。一门兴衰,皆因欲念而起,怨得着谁她倒是有脸,寻上门来。
“小女子知道”话音刚落,那座上的女子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女子不求自身福报,只想着公子能大发慈悲保全莫郎”
“你倒是痴情”东方琉璃冷哼一声,“既然知是害他,为何不早日放手亦或者,从刚开始就收敛了自己那龌龊的心思”
“公子有所不知,如今局面也不是小女子愿意看到的,小女子之所以做出这番不知廉耻的事来,是有苦衷的”那女子抬起头来,满面泪痕,若不是离的远,只怕是要抱着东方琉璃的裤腿嚎嚎大哭了。
“苦衷”东方琉璃被气笑了,“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与自己的姐夫私通,还能找得出苦衷来是有人拿刀逼你还是给你下了药”
一旁懵着的姬宫涅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联系所有话语,被最后几句话一点,才约摸明白些他们究竟是在说些什么。
“你是知府大人的小姨子”
“小女子正是。”
新婚的莫知府与小姨子私通被东方琉璃知晓,秦老夫人骤然离世,这小姨子还生了病,现在还来求东方琉璃救救她情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姬宫涅捋完头绪,只觉得头一阵大,这东方琉璃是怎么掺和进知府大人家的私事的而这事,又与这姑娘的病有些何相干
“东方琉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揉着有些痛的太阳穴,姬宫涅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不够用了般。你说这人,好好的大夫不做,尽管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做什么
“你自己问她”东方琉璃心中憋着一口气,根本就不愿意将此事再说一遍。
倒是下跪的女子,抹干净了眼泪,抬起头来,将前因后果尽数道来。
“奴家姓秦,单名一个雅字,家住北方”




阴阳医馆 第三十六章 干柴烈火(六)
秦雅出生在漠北一个小镇,家中虽算不上名门望族,但也在当地颇有名气,父亲走的早,家中便只有一个老母亲和长姐二位亲人。
她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家中虽富足,可该学的本事她一样都没落下。琴棋书画、女红厨艺,凡是女儿家会的,她都做的极好;女儿家不会的,诸如管账采买,她也同样做的不错。加上样貌出众、品行端正,待人也和善,十里八村的,都想娶这位姑娘回家做媳妇。
但也只是想想,事实是,秦雅长到十六岁,还没有一个媒婆去她家说亲。不是怕她家高攀不起,而是老秦家娶的媳妇,也就是秦雅的母亲家自古来就有个规矩年纪最小的女儿要留在家中为母养老送终,终身不得出嫁。
残忍是残忍,可从来没有人说过这规矩的不是。规矩就是规矩,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谁敢说它不好,那就是不敬重祖宗。再说了,秦雅的小姑姑、小姑奶奶、小太姑奶奶都是这么过来的。身为这一代最小的姑娘,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将自己一颗女儿柔情深压在心底,过着活尼姑般的生活。
漠北万物豪爽,风吹黄沙,拍打着千百年前修筑的工防,秦雅每日挎着荆条编的篮子,早上出门采买食材同慧姨一同为一大家子掌灶,午些做些女红,傍晚浆洗衣服,睡前再看看账本,日子倒也过得清闲。
对于彼时的秦雅来说,长姐能嫁个好人家,母亲能够健健康康的,一大家子丰衣足食,就是她最大的渴望了。
可命运偏爱捉弄人,万千人海里,月老偏生同一辈子都不能嫁人的秦雅开了个大玩笑,与她结了一小段的姻缘。
若果不是他,秦雅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会是个老姑娘,安安心心的在本家守着,赡养老母亲直至她去世,然后自己守着老秦家偌大的家产,直至离世。
她已想好人生的所有规划,只待这一生,来不及绽放,就枯萎离去。
但这些,皆是如果,就像后世人的臆想,如果白娘子不曾遇着许仙,祝英台不曾碰见梁山泊,如果如果,没有如果,秦雅终是与莫安相遇了。
至今她还记得,那是一个阴雨天,漠北难得的降雨,百年一遇的机遇,各家各户也不避雨,兴奋的拿了锅碗瓢盆去外面盛着这天降的甘霖。秦雅也不例外,她同慧姨一道,拿了家里所有可以接水的容器,吆喝着一众仆从去外面收集雨水。
秦雅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与莫安相遇的,的木门被敲的梆梆直响,胳膊下夹了木盆的秦雅刚好就站在离门最近的长廊下,也顾不得放下胳肢窝下的木盆,就这样挎着去开了门。
“姑娘,小生姓莫,单名一个安字,南下进京赶考,路过此地,不想得这天气突变,又是刮风又是下雨,万般无奈,可否借贵府避一避风雨”
乌木的房檐下站着的是一位公子,一身及脚长布衫上沾了些许泥点,浑身叫暴雨给淋透了,拿簪子插起的墨发一角轻垂,凌乱的贴在鬓角,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光华。
这便是秦雅对莫安的第一印象了,她引着那公子进了门,那人道了句谢,摸出怀中褡裢,将其中的几本书掏出来在长廊干处晾了,秦雅也顾不上干活了,就在他身侧立着。
老子、诗经、孙子兵法,自那躲雨的公子褡裢里拿出来的,竟然都不是寻常读书人所看的那些论语、孟子。
“这位公子。”秦雅忍不住上前去搭话,“你不是要去京城赶考吗怎么带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书”
“不入流”那公子晾好了书,移到一边拧着袖子上的雨水,抬起头笑道,“那在姑娘看来,什么是入流的书呢”
“当是孔孟之道,诸如论语、孟子。”秦雅不假思索就给出了答案,应是这样没错的,她虽没上过几日私塾,但见得那些要考取功名的人,皆读的是这般儒家经典。
“是吗”拧着衣袖的公子哥停下了自己手头的活计,对着她道,“那姑娘可知这些书的来历”
“这有何难”秦雅先前一步,指着躺在地上的书一一道出他们来历,“老子又被称为道德经、道德真经、五千言,传闻是春秋时期的老子所撰写,分上下两篇,上篇德经,下篇道经。以“道德”为纲宗,论述修身、治国、用兵、养生之道,乃所谓“内圣外王”之学,文意深奥,包涵广博;诗经共三百一十又一篇,其中六篇为笙诗,传为尹吉甫采集、孔子编订。分为风、雅、颂三个部分,风是周各地的歌谣,雅是周人正声雅乐,颂是周王庭贵族宗庙祭祀的乐歌;至于孙子兵法,我虽未读过,却也在父亲书房中见到过,知它为孙武将军所著,讲的是兵法谋略,乃是行军打仗的大智慧。”
“姑娘好见识。”听得她如数家珍般一一道出这些书来历,那公子也不吝于赞美,倒弄得秦雅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只是,依姑娘这见识,该是不与俗世人同流合污,怎同他们般摆脱不开庸俗的偏见”
然那公子话锋一转,尖利的话语一针见血,剥的她无处遁行。
“庄子中记有孔子拜师的典故,老子既为儒家大宗之师,他所著的道德经,又怎能被称为不入流之物诗三百既为孔夫子所编订,如何说它是不入流之物至于孙子兵法,刚才姑娘也说了其包含了大智慧,而且这三本书姑娘都如此了解,不应是未曾读过,姑娘可否与小生解释一下,你又是为何看这些不入流的书而不去多诵读儒家经典”
“我”秦雅被辩的哑口无言,只是自己失礼,抱着木盆作了个揖,低声道,“是小女子陋见让公子见笑了。”
“无碍,姑娘既然饱读诗书,必是个钟秀灵敏的人,只是在大环境下跳不脱罢了。”那公子无所谓的笑笑,拿起另外一只袖子,走到长廊稍前些又拧起水来。
滴滴答答的水顺着布料往下成片的滴,地上很快便汇出一片水渍,秦雅望着那瘦削纤长的背影,面色稍红,动了恻隐之心。
这般天气,这位公子淋了许久的雨,又穿着湿衣裳,难免会沾染风寒。看着天气也不像一时半会能停了雨的,不如留他在家中烘干了衣物再离去也不迟。
“慧姨,你带公子下去歇息,我去找几件干净的衣服来,免得他受了寒耽误了进京的时辰。”
正在拧袖子的公子闻言转过头来,对着她露出个略微惊讶的表情来。
“我们漠北的人好客,是断不会叫上门的客人不舒心的。”秦雅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找了个借口,借着取衣服的由头快步离开了。
瓦檐上的水珠顺着陡坡流下,滴滴答答坠在地上,同样也打在了莫安的心头,目送着那抹倩影远去,心下不由得感慨,这姑娘,倒是不一般。




阴阳医馆 第三十七章 干柴烈火(七)
秦雅在她故去爹的衣柜里倒腾了许久,勉勉强强翻捡出一两件素色衣袍,因着压在箱底久了,泛着皱皱巴巴的黄。
将衣服捧起放在鼻下嗅了嗅,果真有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捏了鼻孔,拎着两件衣服转身去了浆洗衣服的房子,取了俩板凳将衣服搭在上面,在下面抓了一把香草点燃,拿蒲扇扇着香烟袅袅向上,将霉气给熏走。
片刻后,起身拿扇子在上面扇了扇,觉得霉味没那么重了才将其铺在桌上,拿铜壶做的熨斗给烫平了褶皱,这才捧着去寻了方才那位公子。
慧姨将他安置在了一处客房,因着今日是阴雨天,下人们还未来得及烧水,要给突然上门的客人擦身子,就只能现烧着了。
秦雅将两件素衫放在桌子上,解释道,“老父亲去的早,家中没有其他男丁,勉强寻出来这么两件衣服,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哪里的话,小生与姑娘无亲无故,过来叨扰才是不该。”正坐在桌前看书的公子见她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偌大的木桶抬了进来,秦雅也不好再留下来,福身道了句,“公子请先擦擦身子。”
抬步正欲迈出去,身后传来温润又略带紧张的声音,“小生姓莫,单名一个安字,敢问姑娘芳名”
“秦雅。”她微微侧身,唇间吐出这两个字来,廊外依旧是阴雨连绵,可心境,似乎却有些不同了。
梨花木镂空的门扇被关上了,莫安摸上桌上的素衣,温润的不似在阴雨天拿出来的衣服,再往鼻尖一凑,淡淡的香气缭绕,混着身后热气腾腾的大木桶,盖住了他眉宇间的心绪。
这雨似乎是停不下来了,晚饭前秦雅特意与母亲知会了一声,一向严苛的母亲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叫她晚饭时别忘了叫客人一起上主桌。
秦雅将煮好的姜汤端至莫安落塌的客房,与他说明来意,二人有说有笑,穿过长廊,行至饭厅。
梨花木门,同木饭桌,正座上是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一头银丝梳的整整齐齐,那碧绿的翡翠给固定了,简洁又不失大方;在她左手下,坐着一位约摸十七八岁年纪的姑娘,飞仙髻,金头面,穿着一身对襟藕粉色单袄,袖口各有一对花蝶,容貌与秦雅有几分相似。
莫安想了想,这位老夫人应该就是秦雅姑娘的母亲,而这位小姐,则该是她的姊妹了。
“莫安,见过秦老夫人和秦小姐,路过叨扰,多有不便。”
秦老夫人严肃的脸突然绽开一片笑意,邀着他落座一同用饭。
莫安被请至左手便落座,刚好挨着秦府的大小姐秦婉,她见他生的一副好相貌,又是个读书人,心下不由一阵欢喜,连头上的一对金步摇都跟着晃了晃。
秦老夫人也是这般想的。
秦家虽落在北漠,往上数上几代,却也是读过书、出过秀才的。只是一二百年前改朝换代,家中难免受了些牵连,才搬至这北漠,与蛮夷为邻。秦家这一代子嗣单薄,没有能守家守业的男丁,若是得个有前途的女婿,倒也不错。
北漠尚武,男子皆是匹夫,秦老夫人怎么甘心女儿嫁与五大三粗的汉子,她瞧着这莫安倒是不错,斯斯文文,颇懂礼数,所为读书人,瞧着倒也不迂腐,浑身上下都有股风骨气,且先让她盘问上一番,再做决定。
“敢问莫公子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
秦老夫人在漠北居了这些年,说话也沾染了漠北人豪爽的性子,直来直往,不拐弯抹角,开口就直接问了人家。
莫安见老夫人问他话,将一双长筷放下,答道,“晚辈本是江南苏杭一带人氏,无奈双亲早亡,想起北上有些亲戚,特来投靠。哪知这连年大旱,亲戚家里也不好过,正逢科举,便给予了些盘缠,好叫晚辈进京赶考。”
“原来如此。”秦老夫人听得他这番话,心中大喜,原来无父无母,这般好女婿,哪里寻得连忙补问道,“那莫公子出这么远的门,家中妻儿可放心的下”
温润的莫安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老夫人可是说笑了,晚辈自幼家贫,父母又早亡,连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哪里的姑娘能愿意嫁与晚辈为妻”
“那就是说莫公子尚未婚配了”秦老夫人话中有掩不住的欣喜,活了大半辈子,今日才知道什么叫个天赐良缘。
百年一遇的大雨,偏生生在今日下;漠北无数人家,这位年轻人偏生生就停在自己门口躲雨;青年才俊,却尚未娶妻,可不就是天赐她老秦家的姻缘
连忙趁热打了铁的问,“那莫公子看老妇人我的女儿如何可配得上与公子为妻”
莫安心中一惊,像做错事被抓包了的孩子,抬眼看了对面落落大方的姑娘,继而喜道,“秦小姐自然是好的。”
“好好好”秦老夫人听得他这般说话,知道这桩姻缘是有戏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乐呵的合不拢嘴,“既然莫公子有意与小女结亲,不如就多留几日,等完婚后再走”
“万万不可。”莫安虽是心仪秦雅的,但自他看来,大丈夫当顶天立地,若无一番事业成就,怎好娶妻生子况且,秦雅姑娘如此贤淑良德之女子,他怎么忍心叫她受了委屈
当下自席间立起,拒道,“晚辈乍来此地,能得秦老夫人青眼,自是感激不尽。只是春闱将至,一则晚辈要赶时间,二则尚未出人头地,怎敢迎娶秦府千金还请老夫人谅解,待莫某考取功名后,定当出黄金百两、以八抬大轿,娶秦小姐为妻。”
“这”秦老夫人有些犹豫,自古负心汉太多,若是这莫安功成名就后,忘了漠北秦家是何,可如何是好
“娘,依雅儿看,莫公子是个忠厚之人,难得他有如此大心志,等他几年又何妨”秦老夫人模糊的话语令秦雅产生了错觉,误以为娘这是在为自己争取幸福,兴奋到不能自已的同时也搭了句话,若莫安区区几年就能三心二意,就算嫁了他又能如何
她秦雅,要嫁就要嫁一诺千金的君子。
“如此般,也好。”




阴阳医馆 第三十八章 干柴烈火(八)
漠北的雨来的突然,去的也快,不消一日这雨就停了下来。秦雅捧着烘干的衣物走进客房时,眼泪险些就要落下来。
纤长的人影转身,素袍在空中划过一个小弧度,“秦雅姑娘。”
“山高路远,莫公子,珍重。”
将盘缠和衣物一股脑的塞进他怀中,秦雅转身就欲往外走。
“秦雅姑娘”身后却传来那人一声唤,“在下当鞠躬尽瘁,早日归来,娶你为妻。”
眼眶更红了。
“你等着。”秦雅拿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冲去自己的卧房拿了把剪刀,咔嚓一声剪下一截秀发来,装入她绣了一宿的锦囊中,跑着递给了收拾好行李就要上路的莫安。
“早日归来,勿,勿相忘。”
长街漫漫,秦雅站在大门口,人家、街道、人影,渐渐淡出她模糊的视野。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情形,黄沙、斜阳、劳作,秦雅穿梭在日复一日的操劳中,心里,却没以前那般平静了。
一月后,秦雅自路过的商队手里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信。
“已到京城,一切安好,勿念。吾定早日归来。”
虽然只有寥寥数字,也无落款,可秦雅知道,这是莫安寄来的。
磨砂着手中单薄的信纸,秦雅觉得那漫长的岁月也并没有那么难熬了。信就压在她的枕头下,每晚拿出来读上一读,那个纤长风雅的身影,似乎就近在咫尺。
三年岁月,一晃间,秦雅也到了快二十的年纪,枕下的信攒了有几十封。她知道,她的心上人,要归来了。
因为上月的来信,他说了,自己已经回杭州城做了知府,等一切安顿好了,就接她去杭州城。
春日里阳光好到不行,秦雅将手抬至额间,细密的阳光透过指间撒下一片阴影,杭州城那边的人马终于到了。
秦雅收拾好,坐上马车,准备南下去杭州城。
“等等,你姐姐不曾出门见过世面,你此去杭州,也带着她,一来路上好有个伴,二来也能让她去看看热闹。”
临上车前,母亲将长姐秦婉也塞上了马车,她是温吞性子,倒也不介意,哪想,这便是阴谋的开始。
秦雅是幸福的,靠在马车壁上,很快就在自己幻想的美梦中沉沉睡去。
三月底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杭州城。入城的时候,还是清晨,路人寥寥,但秦雅还是一眼便爱上这座江南之城,或许,不是爱上了这座城,是爱上了这座城里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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