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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医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是朕mq
可姬宫涅依旧不依不饶,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谁?”
他不信,东方琉璃会喜欢上谁。
“一个与我相识于数百年前的人,够了吗?”
东方琉璃的声线清冷,脸上的神色也冷得吓人,眸自姬宫涅面上扫过。短短一瞥,姬宫涅便觉得如坠冰窟。
一个与他相识于数百年前的人?他,真的喜欢——
脑子里嗡嗡直响,伸出去的手不由自主的垂下。于是,那抹傲红便甩袖离去。
袖角自他的袖边划过,姬宫涅心中一痛,一拳砸落在旁边的大树上,粗糙的树皮磕破他手上的皮肤,流出鲜红的血来,吓得卧着的饕餮都忍不住往后躲了躲。
这男人,身上杀气好足,他还是往后躲躲。
而在前厅,在与后院交界处,掀开的门帘一角还未落下,听着后面的声音,手下一顿,却还是未停住向前的脚步。
昙花一现啊,还是,不要徒增烦恼了。
百里无忧的办事速度还是不错的,不过一两天功夫,乐坊的准备工作基本完成,名字还是原来的那个名字,听着蛮不正经的。
姬宫涅这两天刻意与东方琉璃拉开了些距离,但注定那人是看不见的。因为消息既然已经放出去了,他便要时时刻刻紧盯。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五日的黄昏,自邻城捉妖归来的颖儿带来了好消息。
只见她将那妖物内丹往桌上一拍,手底下还带着血腥味,道,“我今天见到一个男人,他自茶馆独坐着,浑身上下遮挡的严严实实,看似是个漫不经心的赶路人,眼睛却不停的往说书的那边瞟。那一个抬头间,我便看清了他的瞳色,是紫色没错。而且他在听了那说书人谈及的御华姑娘,走的很快。我很确定,他应该就是那个苍澜!”
东方琉璃在听了她的描述后表现的也十分欣慰,虽然撒网时间不长,但鱼儿能这么快上钩他还是很开心的。方才听颖儿说今天白日里他已经到邻城了,那么,最慢明日,他也就该到杭州城了。
将目光转到婴熙身上,道,“我能帮你的,也就只能在这了,接下来怎么办,就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婴熙捏着袖子,颇为紧张的点了点头。
这夜,床榻上的人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浮现在她脑海里的,总是那人深沉的紫眸,他飘扬的发,他残破的衫。乱糟糟的,搅的她睡不好觉。在翻过几次身后,莫名的,她的脑海中又添出另外一个人来。她穿着琉白的袍,眼神清冷,高傲的头颅永远养着,哪怕有片刻的轻垂,也是在怜悯众生。
带着这样的心慌意乱,直到四更天她才沉沉睡去,而那两人的身影,就如同幽灵一般,紧跟着她挥之不去。
睡不好的代价极为深沉,严重缺乏睡眠的婴熙第二天早上起来时两个眼圈都是青黑的。前厅里坐着一票人,东方琉璃抬眸扫了一眼来人,丢给她一个小罐子,说,“这个你擦在眼下,百里无忧可是为了你提前整整五六天开张,莫要误了他的好意。”
“多谢东方公子。”
自后门进了绿袖坊,里面吵得要死。哪怕是婢子们拼上半条命,也挡不住这些猎奇的大老爷们。百里无忧的眉头轻皱,脸上显出不悦。
他这是乐坊,不是窑子!
“婴熙姑娘,还请你一人在这独坐片刻。在下去前面处理些事务便来。”
百里无忧的声音谦和。婴熙倒也不在乎自己受了冷落,只见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独自在这待片刻。
靴子踏上木板的声音响起,楼下还是一片闹哄哄的,白衣男子摇着白扇自楼梯上走下,那浑身的光环不由让吵闹的众人渐渐噤了声。
“各位!”百里无忧扬起嗓子,声音乍是好听,白扇合拢在手,脸上带着翩翩公子的笑意,道,“各位老板,多谢今日捧场。小店绿袖坊,专司声乐。乐姬舞姬,皆是自各地聘来的名角。说句不自夸的话,哪怕我绿袖坊一小小婢子,那也是千挑万选的大美人。各位既来捧场,百里自然欢迎。只是,诸位都为风雅之士,皆出身名门望族,想必能分的来章台和绿袖坊的区别。多余的话不必再说,请各位就坐,也好让在下请舞姬乐姬们上台。”
一番话说的漂亮,闹哄哄的人群很快安静了下来,顺着仆从的指示逐一落座。百里无忧满意的点点头,回了楼上。
婴熙也对他的交际能力赞口不绝。暗叹之时,头微转,好巧不巧,万千人中,一抹绛紫落入她眸。





阴阳医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紫翡翠(五)
那人,是苍澜?
没错,就是他。虽然捂的严实,但定是他无疑,那令她熟悉的感觉和斗篷下露出的紫发。
苍澜,果真是你。
虽然早有准备,但到了此刻,心却还是止不住的发疼。他,果然能为她做到任何;也只有她,才会令他魂牵梦绕。
苍澜,御华;婴熙不过只是陪衬。
“婴熙姑娘——”正想着,一阵温润的男声入耳,婴熙抬头,或许是太过紧张,竟一头撞在了前面的柱子上。
好痛!她捂着脑袋蹲了下去,百里无忧见面前发呆的女子撞到,连忙上去将她扶起。
这姑娘,这般迷糊,是怎么做得来一国大祭司的?
“你还好吧?”
“没事。”婴熙揉着脑袋,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那你就准备一下。”百里无忧吩咐着,让一旁的婢女领着她下去了。
琉白的背影走远,百里无忧的目光却扫在那片衣角上挪不开。
这姑娘——
哎,今天的结局,他似乎已能预料的到了。
转身,却打理其他事务,雪白的衣衫一闪而过,大家都太过自我,忽略了在一楼一片热闹中孤独的身影。他紫色的眸,在触及绿袖坊老板对琉白袍女子的动作时,格外暗沉。
阁楼内,婴熙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冷眸长发,一袭琉白长袍更添清冷。不知不觉间,她竟与御华大人如此相似。
她讨厌这种相似。因为她知道,这只不过是皮囊的伪装。她做不到如同御华大人那般冷情。
抬手,别上最后一支簪,薄纱掩面。
吱——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婴熙本能的回头,只见一高大的身影,隐于斗篷之下,抬手,惊异的侍女来不及开口,便一一倒下。
是他。
“你怎么在这?”
张张口,还未说出提前准备好的托词,那人便抢先一步,在她之前开口。
她只得认输和盘托出,仰着脸道,“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他的语气里透着不解。
“国亡了。”她几经张口,终于吐出这三个艰难的字,而后,迅速将头低垂下去。
她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难过。
“我知道。”回应她的是淡漠,带着诧异,婴熙抬头,正对上那人没有情绪起伏的眸。
他,当真无情。
或许觉得自己这般说话不妥,顿了顿,苍澜又开口道,“你怎么那么傻,还守着那死地方……”
婴熙的眸满是诧异,她被完全惊呆了。她想质问,可一开口才发现所有的言语都一样苍白无力。你永远也无法唤醒一个对一切事物都不感兴趣的人的爱怜。
“如此般,御华也应该不在这里了。我便走了,以后——”苍澜转过身,声音顿了顿,继续道,“你也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来找我了。中原虽不大,但跑起来,还是得费上些时日的。”
“苍澜大人——”婴熙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伸出的手慢了半拍,那人便已无影无踪了。
伸出的手尴尬撤回,房间中,静成一片。
阁楼下,百里无忧招呼了各路人马,等了许久也不见楼上的人下来,下面已经开始有议论声。他觉得心下不对,忙自楼梯上登上去,推开门,先入眼的就是躺在地上的两个婢子。
“这是怎么回事?”百里无忧绕过那两人,来到婴熙面前,心里有些犯怵。
木凳上的人失魂落魄,道,“他已经来过了。”
“来过了?”百里无忧有点懵,继而迅速反应过来。
“那他——”百里无忧也不知道他该说些什么,看这样子,她怕也是……哎!
“那你先回东方琉璃那去吧,我这刚开张,有点忙。”幸好他做好了两手准备。
“没事。”婴熙在自己脸上胡乱抹了几把,人家这样帮她,她总不能因为个人的原因让人不好做吧?不就是一支舞吗?她还是有自信能应付来的。
百里无忧自万花从中过去,怎能不明她心思,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终于将人劝走。
绿袖坊那边热闹的要紧,医馆却是一片沉静,所有人都沉默着,哪怕是早已预见结果的东方琉璃,此刻也是沉默至上。
“婴熙姑娘——”
“东方公子——”
同时响起的两道声音并未打破尴尬,而是让气氛变得更为尴尬起来。
但还是婴熙先开了口,只见她努力挤出个笑容,道,“这些日子,麻烦东方公子了。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无碍,姑娘请讲。”东方琉璃十分客气,在他看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如今成了这般样子,虽不是他的错,可他心里毕竟是有着些许不安的。婴熙姑娘既有要求,他又怎能有不应之理?
“东方公子可否再替我寻一个人?”婴熙的声音带着些迟疑,她提这样的要求,确实是有些过分了。可若是完不成,她也心有不甘。
“这——”果不其然,东方琉璃的声音里充满迟疑。
“东方公子。”见他迟疑,婴熙有点着急。
东方琉璃止住她的话头,十指不断的在杯上磨砂,开口道,“婴熙姑娘,不是在下不肯帮你,只是你要知道,御华既然能让苍澜寻那么久,自然是有她自己的法子的。而且,就姑娘你所言,激将法这般是对她无用的。若是寻她,只能用些不寻常的法子。”
“什么不寻常的法子?”婴熙急忙开口问道,身子也探出半截。
“以她亲近之人识海寻蛛丝马迹,然后点着她魂魄去寻。”
东方琉璃的声音如旧,婴熙却听得浑身一颤。
“此法对人魂魄伤害极大,若是燃尽还寻不到人,那——”
“东方公子,没有其他法子了吗?”婴熙的声音颤抖,带着些许凄楚。
“没有。”东方琉璃答的极为肯定,“婴熙姑娘,在下还是劝你三思而后行。”
“不用了。”婴熙的声音带着悲怆,大概,是她欠了他的罢。
东方琉璃看着她良久,才暗叹一声,“何苦!”
门外骄阳未落,投下一道道阴影,以没有温度的苍凉拥抱着大地。




阴阳医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紫翡翠(六)
以魂寻人的法子其实很简单,只需先进识海搜寻资料,再拿魂灯点了魂魄即可。为了将伤害降到最低,东方琉璃还是托颖儿去先闪上寻了些护魂的仙草,这才开始手头一切工作。
引魂香燃,伴着袅袅青烟,东方琉璃终于得窥见这位少年祭司最真实的一面。
入识海是一片惨淡,那白茫茫的一片,险些让他以为自己做错了法,摸错了路数。
身边跟着的依旧是姬宫涅,自那件质问过后,两人的关系由微妙陷入僵局。本来东方琉璃是不愿让他随行的,可奈何,一年多的时光,他未曾察觉,原来自己与他,已经如此默契。
“走吧。”姬宫涅的声音低沉,一如初见,双手环抱,潇洒的背影中只是少了他的长剑。东方琉璃本想问他,而那人却似有读心术般,道,“这段时间,我是熟悉的,他们的故事,我也略有耳闻。”
姬宫涅所说不假,沿着他所带的路走下去不久,他们便看到了婴熙。
准确来说,是幼时的婴熙。
她像一只糯米团子,被琉白祭司袍的少女抱起,在那少女还未冷透的眸中,定下她们之间一生的牵绊。
婴熙的识海很简单,她像一汪泉,纯粹的令人惊叹。在看过世间苍生千万丑态的东方琉璃面前,仿佛打开了纯净之门。
记忆之闸轰隆隆直响,借婴熙之眼,他们重新了解到这故事的背后,远比他们所想的要惊心动魄。
婴熙有显赫的身世,但却由着这显赫的身世赐予她不幸。打小,她锦衣玉食,却不得不做为整个国家最有天赋的*,被送往祭司殿学习。
自三岁那年起,对于年幼还记不大全事的婴熙来讲,御华成为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她就像是一座信仰,矗立在她心中,久久不会坍塌。御华于她,是师,是母,是尊贵而又全能的祭司大人。
御华性子清冷,虽不亲近任何人,倒也因了这点免去了许多家养成孩子时的烦恼。在小婴熙的记忆中,她是个极其认真却又寡言的女子。她很少会责备于她,哪怕是她学艺不精,她也只会在一旁冷冷看着,或许是因为那双眸过于冷淡,而小孩子又非常敏感,几乎整个童年,婴熙都畏惧着那一双眸,但凡被它扫过之处,婴熙都会勤加苦练。
正因为如此,天赋异常的婴熙,在她未及十岁,就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顶峰。
实力,往往能使人膨胀。婴熙的天赋引起了他们王上的注意,这个野心勃勃的偏远小国的男子,开始打起了邻国的主意。
他是这样计划的,抛出冷美人御华去引诱邻国王上,若是成了,自然欢喜;不成呢,他还有婴熙。
旁人无法获悉当年御华是带着怎样的一颗心奔赴邻国的,亦不知道她在那经历了些什么。只知道,一年之后,她作为整个国家的英雄,俘获了邻国的王,凯旋归来。
整个皇城陷入癫狂,胜利的喜悦将他们侵蚀。大批大批的宝藏被送往祭司殿,却被那清冷的女子一一拒绝。
她系着一块紫色的玉,漠视着众人,仿佛天下都不在她眼中。
她说,“我只要那人的生死权。”
她的王上很纠结,他不明白这个冷傲的女子在想些什么。他想拒绝,因为她让他觉得惶恐。一个优秀的君王会尽力排除一切令他惶恐不安的因素。可他不能,实力决定一切,在幼小的婴熙还是御华徒弟的时候,他不能这样做。
于是他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却在暗地里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谁知,那个清冷的女子只是将苍澜钉在神木之上,便再也未踏进过此地一步。
他不敢说御华对苍澜有情,那穿透琵琶骨的铁链,怎么看着都是该有仇而不是爱。日子久了,王上也便失去了对事情真相的探究欲,他要的只是结果,不是过程。
后来,婴熙闯入禁地,后来国破家亡。那女子丢弃她作为一国祭司的职责,悄然离去。
任谁,都看不出她心所想。
她是如风般的姑娘,凉凉刮过人心,不留一丁点痕迹。
但东方琉璃明白,并非如此。
若无情,何必将苍澜带回母国,放在自己名下庇佑?
她知各路人多眼杂,苍澜也非省油的灯,那铁索,锁住的是悠悠众口,报下的是苍澜的命。
若无情,数年监禁风吹雨打,饶是铁打的汉子都受不住的煎熬,苍澜是如何活下来的?
紫色翡翠玉系与身上,她牵挂着他,却只能遥遥相望。
若无情,国破之日,钥匙怎会轻易被她的傻徒儿捕捉,放出苍澜自由之身?
她欠他太多,多到饶是她冷血无情,也自知偿还不起,只能逃避。她于明月夜放弃的信物,便是祝福。
祝自己徒弟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
她满满当当都是爱意,却只能因错误的开始,始终保持距离。
他追,她便躲。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也不愿去面对他。
红尘滚滚呵,一生能遇见的人何其之多?忘了我吧,忘了吧。
只是,苦了婴熙。
她不过是中间的横梁,他们踩在她背上,离合悲欢都要在她面前演尽,还要她听他们忧伤。
她是鹊桥,是精卫填海的石,是后羿拉弓的箭。
自始至终注定要自我牺牲。
可她心甘情愿。
这大概是这世上最可悲的事了吧?苍澜决口不提我爱你,她却句句都是我愿意。
“走吧!”东方琉璃无奈的叹息,苦情之人,何其多。
退出识海,一柱香还未燃尽,床榻上是虚弱至极的婴熙,她努力撑起身子,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东方公子,如何?”
“差不多了。”东方琉璃接话道。
“那,便开始吧。”
东方琉璃心中却有不忍,别人的故事,她何苦非要牺牲自己横插一脚?
“婴熙姑娘——”
“如若我有什么意外,请东方公子要遇见一个叫做祈愿的男子,告诉他,其实我向往那种风淡云轻的生活。“




阴阳医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紫翡翠(七)
魂魄抽离,那生生的痛楚令她蜷缩,东方琉璃尽量让自己下手麻利些,好让她少受些罪。
尽管他知道,这是徒然,因为一会儿魂灯点起,那烧灼的痛绝对要比此刻更强上万分。
婴熙昏昏欲睡,她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变做了一根烛,正在燃烧。
东方琉璃骑着饕餮兽,走遍四海八荒,终于在一处阁楼看到了一位女子的身影。
她长发,琉白衣袍加身,眉宇间少了淡漠,多了疏离。
就是她了!东方琉璃忍不住惊喜,记下位置赶紧回了杭州。
魂魄不过燃去二三分,并不影响使用,东方琉璃拿出本事,将剩下的魂往床榻上安静的人体内逼去。
良久,床榻上的人都未醒过来。可时间是不能耽误的,东方琉璃休书一封,带给了苍澜。想必,用不了多久,这一对你追我藏的人便会重逢。
只是苦了婴熙。
她在床上躺了许久,终于在下着春雨的一天醒来。
她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目光里没有恐惧,只有迷茫与探究。
她就像一个初生婴儿般纯净,一如多年之前。
一医馆的人都围在她跟前,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已忘记一切,这样的结果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他们又能告诉她些什么?告诉她,她叫婴熙,终其一生都在为一个名叫“苍澜”的男人奔波?而现在,她为了成全那人心愿,以魂点灯,伤害到根子,忘记了一切?
她什么都没有了,而那人却如愿以偿。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与他心心记挂的人冰释前嫌,凑成一对。从此闲云野鹤,浪迹天涯?
东方琉璃并不想这样做,在那个飘着春雨的天气,他挥了挥袖,替床榻上的人做好了决定。
“就让她留下吧。如若她最后提及的那人能来,我就将她交于他。”
故事似乎彻底落下了帷幕,由紫翡翠引发的痴怨终于不再磨人。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常一般。傍晚,东方琉璃照旧翻开他那一本画册,细细研究起接下来的图册来。
雨还未完全停住,淅淅沥沥的自青砖白瓦上滤下来,滴滴答答的在平整的地面上砸出一个个小坑。东方琉璃在柜台上一个人研究着他的画册,旁边放着青花玲珑的茶盏,那里面还冒着丝丝热气。素白的手自赤色长袍中探出,刚要摸上桌上的茶碗时。当的一声,打在门扇上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顺着那声音抬眸看去,一把油纸伞在此刻收起立在门口,自伞下露出一张清俊的脸来,那人直起身来,向他行了礼道,“请问,阴阳医馆,东方公子可在这里做东?”
“在下便是。”东方琉璃收回自己探出去的手,顺手合上画册,答道。
“我听人讲,公子通晓诸事,今日前来,是想公子帮忙寻个人。酬金,一千两。”
“银子?”经了这么多,东方琉璃已经习惯这些络绎不绝的求访者,既然人家指明了要做生意,他也不好拒绝,便顺着话头接了下来。
“黄金。”门口的人风淡云轻。
东方琉璃的眉头未挑,脸上浮上一丝玩味的笑容,“公子找哪位?”
“祭司,婴熙。”门口的那人进来,坐在他对面开口道。
“那在下可否冒昧问一句公子姓名?”
“故人,祈愿。”
终于等到了,东方琉璃脸上一派放松的表情,起身,做出个邀请的姿势,道,“祈愿公子,请——”
帘子掀起,来人刚将脑袋探出去时,看到的便是廊下那位一派天真浪漫的少女。她和另外一个穿着藕粉罗裙的少女并排坐着,时不时拿捏出一些有趣的巫术给彼此解闷。
看着她脸上无拘无束的笑,他也忍不住勾起嘴角,她终于,放下了吗?
但这种喜悦并未持续太久,在他淋着雨穿过庭院,来到她面前,叫出久违的那两个字时,正在戏耍的少女微顿,转过头来,一脸迷茫。
祈愿立马察觉到不对劲,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红衣男子。
东方琉璃连忙将他拖开些,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祈愿越听,眉头蹙的越深。
她这是胡闹!
“原本一切都顺利,但可能她确实是太累了,伤着了些魂魄,所以醒来便是这般了。除了失去记忆,其他还是很正常的。而且,说句不太负责任的话,她这样,倒是比从前看上去要快乐许多。”
“那她若是想起来了呢?”祈愿的眉头久久不能舒展开来,他说过会等她,但绝对不是趁人之危。
“这你放心。”东方琉璃替他宽心,“若不是婴熙姑娘提前有吩咐,我也绝不会让她见着你了。这是一项极其危险的事,在进行前,婴熙姑娘曾留下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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