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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沧海商路笔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侯沧海在二七公司时间不长,对这方面倒还真没有研究。杨兵是机灵人,见侯沧海稍有迟疑,马上接过话,道:“这个没有问题,我们公司定期赞助一些学术会议,都很权威的,到时可以特别邀请周院长参加。”
周院长对这个答复很满意,频频举杯,醉意颇深。
小包间里一直开着电视,周院长进院就将电视调到了体育频道。这时,电视开始重新播放一场象棋比赛。周院长站在电视边,专心听讲解。侯沧海最近一直忙于跑业务,对电视节目看得很少,此时见到象棋比赛,也跟着站了过去。两人不时议论几句,几句话后,都觉得对方棋艺不错。
侯沧海进入医药行业后,还是第一次遇到有医生对象棋感兴趣,不禁对知识人子型的周院长刮目相看。周院长更没有想到这个医药代表居然懂棋,对其好感顿生。
两人专心看棋,害得杨医生和杨兵两人不停喝酒。等到象棋下完,杨医生和杨兵又喝了大半**酒,醉得互相捶胸搭背了。
“周院长的棋下得很好,肯定读过棋谱。”
“我姐喜欢下棋,从小跟着她学的,后来才读读谱。”
“抽时间下两局。”
“好啊,我求之不得啊。”
这是一顿有意义的晚餐,一来摸到了山南二院周主任不少情况,虽然没有可以直接使用的信息,毕竟是逐渐向目标靠拢;二来是必然与周院长成为棋友,成为了棋友,以后杜青县医院就绝对能够平趟。因为周院长不仅是业务副院长,还有一个卫生局当领导的姐夫。
长腿妹子江莉在第三天时来到了二七公司。为了彻底改变形象,不被二七公司业务员认出,她将一头长发变成了短发,所有首饰都收了起来,脸上一点妆都没有,整个素面朝天的学生妹形象。
侯沧海将其引见到了伟哥面前。
不管部成立前后,搞定了鸿宾医院,在杜青县医院又旗开得胜,侯沧海成为了二七公司最新的红人。伟哥很给侯沧海面子,当场答应同意招人。但是等到江莉退出以后,伟哥担忧地道:“这个江莉相貌还是不错,口才也行,就是为人太腼腆了,从衣着打扮来看也太保守,我们这个行业对人的素质和能力要求特别高,脸皮薄了,打不开局面,到时会拖累整个不管部。”
江莉能让伟哥产生腼腆错觉,说明其演技还是不错,侯沧海一本正经地道:“伟哥放心,我会把她带出来,近期她负责杜青县医院临床维护,同时开发杜青中医院,争取尽快拿下来。”
安排寝室时有点为难,目前三套房间只有朱颖房间才有一个空床。若是江莉住进朱颖房间,必然经常与吴建军见面,吴建军经常到那家歌厅,认识大部分的女子,若是与朱颖接触太过密切,会不会被吴建军瞧出破绽
这个想法只是在侯沧海脑中一闪而过,只要江莉咬死不承认,且回避那家歌厅,谁都不敢说形象大变的江莉就是浓妆女郎。
吴建军来到朱颖房间,恰好与正在整理小床的江莉见了面。他觉得这个女孩有些面熟,在脑里搜索一阵,没有找到合适的对应点。
朱颖介绍道:“这是江莉,属于不管部的,跟着侯子。”
吴建军问道:“我和侯子是开裆裤朋友,他的朋友我都认识,没有见过你啊?”
“我是杜青县的。”江莉以前在歌厅里,都是用普通话交流,目的是不想让其他人听出是本地人。这一次来到二七公司以后,她特意说一口杜青话,还突出了当地口音,将土音咬得特别重。她懂得多说必失的道理,只是讲了籍贯,其余的就没有解释。
侯沧海正在开发杜青县的两所医院,吴建军知道此事。通过江莉这句话,他开始自己脑补情节。
来到侯沧海房间,吴建军道:“你在杜青县挖了一个关系户?”
侯沧海嗯了一声,含糊地默认了。
“江莉是侯沧海在杜青县的关系户,搞定县医院靠了江莉的关系”,这个观点很快有意无意传遍了二七公司,并迅速让公司所有人都接受。公司所有人接受这个观点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侯沧海到公司时间太短,做出的成绩太显眼,有人分去一点侯沧海的成绩,这能减少所有员工的压力。
江莉到来后,由杨兵直接领导。他们一男一女扎进杜青县,一方面临床维护,另一方面则开拓新医院。
侯沧海给自己定下的任务是陪着周院长下棋。
距离上次喝酒三天后,侯沧海给周院长打去电话,讲了两件事,一是近期有一个全国性学术会议,由二七总公司赞助,邀请周院长参加;二是弄到一套本地青杠木象棋,手感极好,准备到杜青县来下两局。
周院长道:“不用到杜青县,我在南州有房子,这两天回来休假,你直接到我家里来。到时我把我姐也叫来,她也是喜欢下棋的。你是医药代表,如果能过得了我姐那一关,效益肯定爆好。我提前给你打招呼,我姐脾气不太好,有可能你刚说话就要被呛,要有心理准备。对了,你知道我姐是谁吗?”
“知道。”
“我看着你顺眼,帮你一次。但是对我姐姐呛了,别怪我啊。”
侯沧海原本准备曲线接近周主任,没有料到周院长会这样直接。放下电话,他长出了一口气,道:“我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不费力。”
(第一百二十章)





侯沧海商路笔记 第一百二十一章 周家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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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沧海带着象棋来到周副院长家里。
周副院长的家位于距离山南二院不远的地方,准确地说,与山南二院一墙之隔,是其家属区。当时有山南二院职工不想要医院集资房,周副院长姐姐通过关系为弟弟买了名额,于是两家人都住进了山南二院家属区。
鲍医生和周副院长一个单元,楼上楼下的邻居。
按响门铃,迎接侯沧海的是一张略带怒气的脸。
“找谁?”
“我是侯沧海,找周院长。”
“周鑫,有人找。”
从客厅传来拖鞋声音,周副院长出现在门口,热情地道:“你带了青杠棋子。不错,我以前用过,沉甸甸的,手感很好。”
开门的中年妇女杨红没有跟侯沧海打招呼,自顾自地回到厨房。这些年来,她和大姐周瑛一起制定了一个规则:不带医药代表进家门。
经过这些年实践,证明这个规则是正确的,家里非常清静。今天周鑫居然将大姐和自己的话置之耳边,居然邀请了一个医药代表参加他的生日。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是周鑫生日,她绝对会将这位闯入家门的医药代表拒之门外。
侯沧海换了拖鞋,大大方方走到厨房边,笑容满面地道:“嫂子好。”
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此人已经进了家门。杨红回头道:“你到客厅坐吧,别客气。”她想挤出点笑容,终究还是没有成功。
医生相对医药代表来说,占据了绝对上风,连带着医生家属都没有将医药代表瞧在眼里,特别是发生二七医院与山南二院医生婚外恋之事以后,整个山南二院家属区都弥漫着排斥医药代表的气氛。比较吊诡的现实是普通医生们真要想增加收入,医药代表所发的临床费是一个不可或缺的渠道。
当侯沧海回到客厅之时,杨红又伸头朝客厅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医药代表倒是一表人材,不猥琐,还真有自己家客人的模样。
周鑫和侯沧海在茶桌上摆好了战场。楚河汉界分明,双方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布局。布局之时,局势还不算紧张,两人聊了起来。侯沧海这才知道今天是周鑫生日。对于侯沧海来说,这是一个重要失误,在做医生档案时,有出生年月日这一栏,自己一直在主攻周鑫,居然没有想到这是他的生日。
这与经验有关,以后遇到这种主攻对象以后,侯沧海肯定会查出主攻对象所有敏感日期。
短短几句聊天,侯沧海还了解到周家姐弟的两个子女都在读大学,周瑛女儿在读医科大学,周鑫儿子则没有学医,在音乐学院读书。
象棋进入中场对峙阶段,两人都知道遇上了对手,闭口不言,专心下棋。
门铃响起,周瑛进入。杨红站在门口悄悄地道:“大姐,你弟弟脑袋进水了,今天过生日,把一个医药代表弄进家里。”
周瑛目光威严地看了正在下棋的两人,道:“那个医药代表是哪个公司的?”
杨红摇头道:“不知道。这个人看起来还不错,高高大大的。”
侯沧海见到在医院高不可攀的周瑛以后,微微点头,然后继续将精力集中在棋盘上。他采取这样态度面对周瑛是经过设计的,如果在家里也用医院里见到医生的讨好态度,不免被人看轻。
周瑛用眼角余光看了这两人一眼,跟着弟妹进了厨房,今天是弟弟生日,她这个当姐姐也不想破坏生日气氛,将一肚子唠叨忍到肚子。在厨房里,她还是忍不住对杨红道:“这个医药代表以前来过吗?”
杨红眼圈发红,道:“第一次。而且事前没有给我说,直接把人邀请到家里。姐,你弟弟最近变得很多,杜青距离南州不运,他有一个月时间没有回家。”
周瑛脸色十分严肃,道:“是不是有外遇了,真有了外遇,你不能软弱。干脆我给你姐夫说,把他调回市里,天天在一起,总会少些风险。”
杨红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专心下棋的丈夫,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弟弟最近总是闹别扭,给他说什么事,总拧着做。就算不拧着做,话不好听,脸色不好看。”
做好了饭菜,杨红站在客厅,叉着腰,道:“下棋的,吃饭了。”
侯沧海欲站起来,周鑫摆摆手,道:“等会,你别走,我肯定还有破解之法。”
杨红又叫了两遍,周鑫仍然坐在棋盘前苦思。周瑛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痴迷于下棋,见到弟弟模样,有几分好奇,便走过去看了看。
棋局很明显,周鑫必输无疑。
周瑛知道弟弟棋艺不错,下得如此被动,说明对方很强。她瞄了一眼年轻的医药代表,道:“周鑫,认输吧,没有机会了,再下也是白下。”
周鑫抓了抓头发,终于放弃了挣扎,道:“等会吃了饭,我们继续下两盘。”他朝客厅看了一眼,道:“姐夫不来?”
“给你说了三遍了,姐夫要去开会,来不了。吃饭吧,等会冷了。”周瑛说话是一种无可置疑的声音。
侯沧海站了起来,道:“周主任,你好。”
周瑛得知侯沧海来自二七公司以后,脸色仅有的平和之气顿时消失。若非是弟弟过生日,她铁定要主动往外赶人了。她是性格强势之人,将不满挂在脸上,不拿正眼瞧侯沧海。
侯沧海来到周家之时,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尽管有了心理准备,这顿饭还是让他吃得度日如年。周鑫似乎压根不在意姐姐的态度,开了一**山南特曲,与侯沧海对饮。他的酒意似乎很快上来,在席上大声讨论起上一盘棋的得失。两人都是高手,在席间几乎将每一步都在口中复盘出来。
周瑛原本板着脸,听着两人凭记忆复盘,逐渐在脑海中形成了一片楚河汉界的战场。棋至三分之二时,弟弟已经必败无疑。她几次想要插话,又忍住了。
侯沧海和周鑫喝完了一**酒,周鑫又到柜台去拿了一**酒,放在桌上。忍耐了半天的杨红终于发怒了,道:“周鑫,今天你够了。你跟我,到卧室来。”
周鑫原本想要反抗,多年来形成的积习还是让他下意识站了起来,跟着妻子来到卧室。
客厅里只剩下侯沧海和周瑛。周瑛利眼如刀,道:“二七公司是大公司,素来不到城郊小医院,你为什么与我弟弟混得这么熟悉,是什么目的?”
上一次侯沧海感叹过与聪明人打交道舒服,今天他又面对另一个聪明人,于是尽量不说慌,道:“我是二七公司新成立不管部的主管,二七公司所有以前没有进入的医院都由我负责。我到过山南二院,也到过杜青医院。”
周瑛打断他的话,道:“杜青医院能有多少销量?你这人阴险,我弟弟没有心机,你接触他,就是为了接触到我吧。我以前说过的话算数,只要我还在药剂科,二七公司的药就别想进来。如今可替代的药品千万种,不缺二七公司。”
侯沧海也不示弱,更没有道歉,道:“这是我的工作而已,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做不进山南二院,二七公司依然能够生存。你可以拒绝二七公司,这或许是你的权利,但是你不能凭白无故的侮辱我的人格。我是在周鑫副院长家里作客,周主任过来侮辱弟弟的朋友,是不是手伸得太长了,不给弟弟起码尊重。你弟弟不是你的傀儡,他是有自尊心的男人,你作为大姐,有恩于他,但不是凌架于他头上的理由。”
侯沧海来到周鑫家里以后,从其家庭成员之间的态度,再结合以前的资料,看出了强势大姐和弱势小弟之间情感纠葛。 说这一段话时,他是站在周鑫角度说话,而且是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另一方面,周瑛作为药剂科主任,多年来形成针对医药代表很强的心理优势。侯沧海在其面前势弱,并不一定能讨到好,就如无数正常拜访她的医药代表一样。他决定赌一把,逆其道而行之。
周瑛完全没有料到一个小业务员会如此犀利地评价她的家事,怒气上涌,道:“住口,我们家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从卧室里传来争吵声,随即周鑫怒气冲冲地来到客厅,他抓起桌上的酒,扭开**盖,仰头喝了一口,道:“我受够了,从小到大,我的生活就从来没有自己做过主,读书如此,谈恋爱如此,找工作如此,现在交个朋友你们都要管。凭什么我就不能和医药代表交朋友。今天我就要把侯沧海带回家,天塌没有,地陷没有?”
周瑛夺过酒**,道:“别喝了。借酒发疯,什么素质,在外人面前丢脸。”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周鑫憋了很久火气,又喝了酒,所以敢在卧室里责骂妻子,可是在半母半姐的大姐面前始终不敢太过放肆,于是掉头对侯沧海道:“不让我在家里喝,我们出去。你们管天管地管空气。我怕了你们,不回家总是可以吧。”
他怒气冲冲摔门而了。
侯沧海紧跟着走了出去。
周瑛追到门口,道:“你,你,把周鑫看好了,不要出事,出事和你算总账。”
侯沧海赶紧出门,紧跟在周鑫身后。周鑫走出小区,这才停下脚步,回头对侯沧海笑道:“我是装醉的,在杜青医院里,我是可以喝一斤酒的前排高手。今天是借酒装疯。”
侯沧海紧跟周鑫身后,道:“为什么要装疯?”
周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处于亢奋状态之中,不听侯沧海劝阻,坚持继续找个餐馆喝酒。两人走进附近一家古典装修风格的餐馆,坐在一个小包间,继续喝酒。两人刚才已经喝了一**,各自喝了三两以后,周鑫是真的酒精上头了,第一个表现是眼睛明显呈现迷离状态,第二个表现是开始讲起伤心事情。
“你今天与我姐接触了吧?她肯定趁着我到客厅之时,很冷静地打击了你。哈哈,果然如此,她就是这种风格,我从小就是在这种冷暴力下长大。大姐既是姐又是母,我没有办法,只得乖乖听话。考大学,选专业,谈恋爱,找工作,这一切都是大姐操办的。我老婆简直和大姐是一直模子刻出来的,两人穿了连裆裤子,对我实行法西斯统治。我后来找到姐夫,干脆调到杜青县医院去当副院长,走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我姐夫同情我,但是爱莫能助。”
侯沧海的前女友熊小梅家庭情况与周鑫面临情况有异曲同工之妙,家人总会以爱的名义来伤害自己所爱之人,此时,爱变成了一柄伤人利剑,将所爱之人刺得千疮百孔,所爱之人还没有地方说理。
侯沧海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劝解本身没有任何用处,静静听周鑫讲述。
周鑫谈了一会儿自己在两个强势女人夹击下受到的折磨,随后话题不知不觉中转了向,谈起了大姐。从这一刻开始,侯沧海充分感受到了周鑫发自内心对姐姐的爱。
“我姐是苦命人,也是个劳碌命……我爸妈走得早,没有姐姐,我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屎……我家那位跟着我姐学,简直一模一样,她凭什么,又不是我妈,还不是我姐,就是给我生了个儿子,有什么了不起……我儿子比我勇敢,姑妈让他学医,他偏偏不学,去学音乐,将我姐气得两天没有吃饭……我姐以前是知青,有过一个孩子,后来为了我爸妈以及我,回来跟一个当权派结了婚……我知道她还在想着那个小孩子,是个女孩,比她现在的女儿大个四五岁……那个年代的事情,很复杂,细节我也说不清楚。对了,你是江州人吧,还在政府机关工作过,找个时间,我和你悄悄到江州去找一找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外甥女。”
“嗯。”这是周瑛最隐秘的个人**,并不在侯沧海想要探求之路上,他没有搭腔。
“那就一言为定,我姐是钢嘴铁牙,对于以前的事情从不讲半个字,我问过多次,都没有办法知道一点信息。我姐的脾气,不是一般的钢。”
两人喝了大半**酒,周鑫终于现场直播,吐得满地都是。现场直播是比较保险的状态,将肚子里的酒吐了许多出来,人不容易出事。周鑫吐完之后,清醒了许多,只觉肠胃反应依然强烈,便要求到附近曾经工作过的中医院输水。来到中医院后,他径直走到急诊科,进门道:“喝醉了,输。”
急诊科里多数医生和护士赶紧将周鑫弄到单间,直接挂**。
在急诊室里等着周鑫清醒之时,侯沧海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他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着周家的事,突然,一道闪电从头脑中划过:周瑛曾是江州知青,生有一个女儿,而吴小璐妈妈就是南州知青,从年龄来算差不多。有无这种可能,吴小璐就是周瑛的女儿?
(第一百二十一章)




侯沧海商路笔记 第一百二十二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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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水效果不错,下午四点钟时,周鑫又是生龙活虎一条好汉。
经过了这一次请客事件,周鑫与侯沧海关系进了一步,由医生与医药代表关系开始朝着朋友关系转化。
“我喝了酒,家里闹得厉害吗?”
“说话声音大了些,总体还是挺平静。你姐不想去见未曾谋面的女儿?”
“要论对姐姐的了解,我算是第一。她背负的东西太多,外表形成一个硬壳。她其实随时可以见到那个女儿,想得太多,就是走不出那一步,犹豫了二十来年。”
“你姐姐为了家庭做出了贡献和牺牲,但是对于她的女儿来说,她的妈妈太心狠了。虽然当年有特殊背景,可是对于女儿来说,她确实是失去了母亲。”
周鑫是聪明人,听侯沧海说得奇怪,疑惑地道:“听你的口气,似乎认识那个女孩。”
侯沧海道:“现在不敢确定,只是觉得有一个认识的女孩子很符合这几方面的条件,但是我现在犹豫是否证实这件事情,如果周主任没有这个想法,让她们相见不一定是好事。”
周鑫道:“让她们见面吧,见面吵闹,总比在背后思念更符合人性。”
两人商量一阵,侯沧海和周鑫一起回到了山南二院家属院。侯沧海没有再上楼,在小区中庭等待。十来分钟后,周鑫偷偷摸摸带了一个影集过来。影集里有姐弟俩从小到大的相片,相片中,有许多周瑛抱着弟弟拍照的镜头。翻罢相片,侯沧海指着那一张周瑛年轻时候的单人相,叹息一声道:“不用作dna鉴定了,妥妥的母女俩。你姐那个急性子,却生个非常温婉、心地善良的女儿。她叫吴小璐,是你们的同行,毕业于山南医科大学。”
意外地知道外甥女下落,周鑫激动起来,要求马上见面。
侯沧海此时犹豫了,道:“周院长不要激动,二十多年过去了,不急在这一时。”
周鑫道:“我怎么能不激动,那是我姐的女儿。你放心,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不会影响到双方家庭。”
侯沧海想了一会儿,决定先征求吴小璐的意见。打通吴小璐电话后,侯沧海道:“小吴,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很犹豫。我前一段时间拜访一个医生,关系处理非常好。这位医生的姐姐曾经是江州知青,生了一女,留在江州。我在他家里看到了一张相片,她的相貌和你有九成接近。”
吴小璐没有料到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会儿,道:“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你在哪里?在南州,那我们见一面,可以让那个医生见面,如果真是那么回事,我得叫他舅舅。我没有带小时候的相片,都在江州。最近的相片倒是有,我带一张吧。”
周鑫回家以后就翻老相片,索性抱着老相册急匆匆下楼。杨红当时正躺在床上怄气,没有理睬行为怪异的丈夫,等到丈夫出去以后,她跑到窗口观察丈夫。
丈夫和那个医药代表在中庭翻相册,看相片,滴滴咕咕,然后义无反顾地走出中庭。
作为长期在家里执政的执政党首领,杨红很难忍受住丈夫这个在野党的背叛,骂了一会儿引诱丈夫的医药代表,仍然不解气,便给大姐周瑛打通了电话。一般家庭,兄弟媳妇和大姑子关系往往不好,周家恰恰相反,两个女人关系很好,形成了共同管教周鑫的联盟。
接到杨红电话以后,周瑛道:“侯沧海是一个才出来混的医药代表。他没有掌握好分寸,居然介入到医生的家事之中,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根手指就可以摁死他。”
说这句话时,她没有料到这个“一根手指就可以摁死的跳梁小丑”会深深地介入到医生家事,而且给她的生活带来了极为深刻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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