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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小山传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老哲
几个孩子立刻静了下来,凝神细听,松涛阵阵中,果然有隐约的叮叮当当的铃声传来。
“是货郎李来了来了!”孩子们欢呼起来,一起向那铃声响处奔去。
小路蜿蜒在树林中,上午的阳光在小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向岗上跑着,霍小山总是象往常一样跑在第一位,后面是二虎子,最后是人小腿短的嘎豆子。
那山坡并不短,连跑到爬到达岗上时,几个孩子气喘吁吁扶着那比他们腰还粗的树干向下张望。
山脚下树木并没有这么茂密,稀疏中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的,正有三个人赶着三头骡马向岗上走来,孩子们知道那是货郎李和他的两个儿子。
由于这个村子地处偏僻,冬天大雪封山,除非出了天大的事,否则不会有人出入这里的。
只有在每年夏天,有一个姓李的货郎会在夏天来,给他们带来日常所必需要的生活的用品如食盐布匹等等,然后再收购走村里人在山上采的药材,猎人猎兽后得到的兽皮,女人在山上捡的干蘑菇、木耳、猴头等等。
原来这货郎李也并是每年都来这个村子,只是在一年夏天出了一件事,在那年夏天李货郎进山里碰到了打劫的胡子恰被路过的霍远和刘二杆救了,于是货郎李和霍远还有刘二杆成了过命的交情。
为了方便村子的日常生活,货郎李才每年不辞辛苦必来一趟,有时还会来两趟。由于到这个村子来由于并不是以赚钱为目的,所以货郎李在村子里收购东西价格上相当公道,就当帮了村里人的一个忙。
其实,那次李货郎被胡子打劫并不是一个常见的事情。
这就要从东北的胡子说起。
东北所讲的胡子也就是土匪或者山贼或者强盗的意思。
胡子既然都是反面人物做的当然是为了图财而抢劫或绑架的事情。
大多数东北的胡子还是有些劫富济贫的味道的,既是因为胡子大多出身贫穷也是因为胡子图的是钱财,穷人并没有什么钱财,如果说胡子对穷人有所侵犯,那也就是相中了谁家的闺女,在某一天在人家门口放上猪肉半子作为“换”人家闺女到山里去做压寨夫人的聘礼。
当然,少数祸害百姓的胡子当然也有,这类胡子被老百姓称作耗子屎,而货郎李那次所碰到的胡子正是所谓的耗子屎。
象李货郎这样的商贩在东北山区并不少见,也自有他们的行规。
他们所收购的山货并无太贵重的东西,免得引起胡子的贪念,(比如那已经长成形的棒槌(老山参)是绝对不收的),他们所收购的药材如黄芪山货如蘑菇、木耳,这些都不是胡子惦记的东西,胡子抢了去也没有什么大用处,总不会抢了一堆药材自己给自己开药方子吧。
霍小山所住的山村附近并没有胡子,原因很简单,这个山村方圆百里内根本就没有人家,也只有这么一个不到百户的小村子,都是上山采药或者打猎的穷人。
胡子抢不到钱财,自然也不会把自己的窝安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当时那伙“耗子屎“也只有五个人,他们是和别的胡子起了冲突被赶到这一带来的,撞到了进山的货郎李和货郎李的弟弟,其实他们如果只是抢点吃的货郎李那肯定是双手奉上的,但是这五个胡子不光抢了吃的,还要杀掉货郎李拉货的骡子,货郎李的弟弟不让,于是就冲突了起来,结果胡子被杀了一个,货郎李的弟弟也被打死了。
就在胡子要杀货郎李的时候,被正从这里路过的霍远和刘二杆碰到,先是被刘二杆用那猎枪打死了一个,其余的都被霍远用一把柴刀砍死了。于是三个男人之间的友谊就这样结下了,尽管他们不管这种关系称作友谊。
霍远习的是八极拳,这八极拳是短打拳法,以暴猛刚烈著称,在近代中国武林中素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之说”,而霍远又是八极拳的嫡传弟子,功力绝非寻常人可比,又在北伐军中任职,杀几个小毛贼实在是牛刀小试,但却是头一次在刘二杆面前展示出来,着实让刘二杆吃了一惊,才知道好汉子不只是在东北。
村里的锣声再一次敲响,敲锣的是瘸着一条腿的老把头。
这老把头并不把锣敲得很急,村子里的人就知道,这是货郎李来了。
村子里有大事才会敲锣,象上次狼进村子,锣声就敲的很急,而货郎李的到来对与外界基本没有什么联系的村里来讲也是一件大事,但却并不急,于是那锣声就起到了通知的作用,就象部队里的集结号。
平时白天里难得见几个人影的小山村里热闹了起来,各家各户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小孩子全都走向霍小山的家。
霍小山的家在村子的最后面,如果走上七八百米的慢坡,就是无尽的山林,那山头并不是很高,但却连绵不绝。
霍家有一排正房一排厢房,宅子并不是村最大的,但场院却无疑是最大的。每次货郎李来村子里都是在这里驻脚。
货郎李每次来这里都会带来上回村里人要的东西而又把村里人所要的东西再拉一个单子,以便下回再捎过来。
白天男人们大多不在家里,都上山采药或者打猎去了。
货郎李正和他的两个儿子卸下车上带来的货物,宋子君在一边帮着张罗着,霍小山一般大的孩子围绕货郎李的货物指指点点。
其实那些东西无非女人用的针头线脑小镜子木梳之类的,还有油盐酱醋锅碗瓢盆之类的,当然也有男人要的斧锯刀锤之类的。
霍小山现在用的弹弓子上的胶皮那也是货郎李前几年特意给他捎来的。
卸完货,货郎李就忙着给各家分派他们所要的东西,叽叽喳喳、吵吵嚷嚷乱成一片,宋子君拿着货郎李的帐本帮着记帐,这些帐要等着各家上山的男人回来后把家里的药材山货拿来再消去的。
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已是掌灯时分
各家各户都亮起了煤油灯,女人们在那微弱的光下摆弄着货郎李给捎来的小镜子什么的,男人则挑选着明天要卖给货郎李的山货。
相对于别家微暗的煤油灯,霍小山家则亮了许多,原来是货郎李点着了特意给霍家带来的洋蜡。
一圈人正围坐在桌旁吃晚饭。霍远、刘二杆和货郎李已经一碗酒下肚,在烛光的照射下泛着红色。霍小山和货郎李的两个儿子正啃着手里的骨头。
“两位兄弟,在山里还是这样逍遥,却不知道山外出大事了!”货郎李一脸严肃地说道。
“大事?”霍远和刘二杆都是一楞。“什么大事?”
“日本鬼子把奉天占了!”货郎李说道,“不光是奉天,现在听人说把鞍山、抚顺、沟帮子都给占了。”他又补充道。
“啊?!”霍远和刘二杆听了大惊。
“那日本鬼子是打哪里来的?”刘二杆是地道的山里人,并不象霍远从山外搬过来,所知必竟有限。
“好象是从海上过来的。听从奉天逃难过来的人说,那日本人凶的狠,打到哪就烧到哪,见到男人就杀,见到女的就脱裤子,贼他娘的牲口。”货郎李愤愤地说。
“那东北军是干啥吃的,手里的枪都是烧火棍吗?!”霍远怒道。
“你可别提那东北军了,日本人打过来的时候,连枪都不放一声,掉腚就往回跑,枪扔了一道儿,好象是上面当官的不让还枪让挺着死。”货郎李愈加愤恨起来。
“混帐!”霍远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但听“嚓”地一声,那桌上的盘盘碗碗只是轻颤了一下,但寸厚的红松做的桌面却出现了一道裂缝。
众人大惊,霍小山怔怔地看着老爹,脑袋里一片空白,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老爹发过这样大的火,还有那一巴掌拍裂的桌面。
“远哥,你消消气,别吓着孩子。”回过神来的宋子君轻轻地扯了扯霍远的衣袖。
霍远这才重重地哼了一声,胸口起伏慢慢缓了下来。
“你们说这日本鬼子离咱这里应该老远了吧,他打咱奉天嘎哈,那会不会也要打到咱这里来?”刘二杆问道。
“这日本打咱奉天还不是图咱东三省的煤、木材、钢铁什么的。”
这却是宋子君接上了话。
宋子君出自金陵大户,又上过西式学堂,虽然搬到山里已经住了有十来年了,知道的却自然比寻常百姓要多。
“日本是咱们中国东面海上的一个岛国。他们的国家小,却自称是大和民族,崇尚武力,明朝的时候就和咱们中国人打过仗,不过那时只限于东南沿海,当时被叫做倭寇。他们烧杀掳掠无所不做,后来是咱们中国出了一个叫戚继光的英雄,才领着兵把他们赶回到了海上。”
宋子君慢慢地说着,扫了一眼正听着自己说话的大伙,又看看怒气犹在的霍远,她却把从史书上看来的一件事憋在了心里:那就是倭寇极其残忍,烧杀掳掠自不必说,竟还用开水去淋那刚出生不久的中国婴儿听哭声以取乐。
“爹!娘!我也要杀倭寇,打鬼子!”霍小山稚嫩的声音响起。
“好孩子,到时候咱爷们一起杀倭寇!打鬼子!”
刘二杆的大嗓门拔高了起来,他总在山林打猎,险事遇到的多,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别说没志气的话,这林子可是咱的一亩三分地,在咱家门口咱还怕他们不成?!来,喝酒。”他大声张罗着。
“对,喝酒!”“咣”的一声,三个粗瓷碗撞到了一起
夜深人静。
货郎李和他的两个儿子睡在了厢房,自然是宋子君给烧的炕,烫的洗脚水。
等宋子君回屋时,在明亮的烛光下,霍远已经在炕上打起了鼾声,霍小山四仰八叉地躺在他老爹身边。
宋子君脱了外衣刚要睡下,又想起了什么,爬到炕边的柜子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件物事,却是一支箫。
在摇曳的烛光下,宋子君用手手轻轻地摩娑着这竹箫,这可是她和霍远私奔到东北后从娘家带来的不多的几个物件之一。
她盘腿坐到了儿子身边,箫音响起,却是一首《苏武牧羊》。
苍莽大山的静夜之中,箫音传得很远,如同流水一般,或呜咽或昂扬,那感人肺俯的歌词伴着箫音在宋子君的心中荡漾:
苏武留胡节不辱,
雪地又冰天,苦忍十九年。
渴饮雪,饥吞毡,牧羊北海边。
心存汉社稷,旄落犹未还。
历尽难中难,心如铁石坚。
夜坐塞上时听笳声入耳恸心酸。
白发娘,望儿归,红妆守空帏。
三更同入梦,两地谁梦谁……
一曲吹罢,宋子君轻轻叹了一口气,刚要睡下,回过头时却见霍小山正坐在炕上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
“娘把你吵醒了吧”宋子君说道。
“娘吹的是啥?”霍小山问道。
“好听吗?”
“嗯哪,好听”
“躺下吧,娘到被窝里讲给你听”宋子君吹熄了那眼看就要燃到尽头的洋蜡,躺了下来,霍小山却吱溜一下也钻进了宋子君的被窝。
“多大了,还耍贱?”宋子君嘴里说着,却反而把霍小山搂到了自己的怀里。
夜色愈发深沉,整个山村都已经睡着了,草屋里传来宋子君恬淡的讲述声
“这首曲儿叫《苏武牧羊》,说的是汉朝时有一个叫苏武的人到匈奴出使,被扣下了,在那里呆了十九年,匈奴的头让他投降他不肯,用了很多办法也不行,最后就让他到北海边去放羊,说什么时候公羊生出小羊来就让他回家。苏武的娘每天就穿着很正式的衣服在家盼着儿子回来。”
“公羊咋能生出小羊羔,那匈奴可真坏!”
“是啊,可是苏武吃多大苦也不投降,这叫节,咱们中国人讲的气节的节。”





抗日小山传奇 第四章 世间有拳曰八极
货郎李在来到村子里的第三天早晨就离开村子出山了。
三匹骡子套的大车拉着黄茋、防风等药材,还有什么猴头、干蘑菇、木耳,还有狼皮、貂皮等兽皮。
只是货郎李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到过这里,或者是在在******攘内须先安内的政策下,或者是张学良想保存实力的心理下,几十万东北军除了少数勇于抵抗外,大多数撤入了关内,日本鬼子在占领奉天之后,仅仅四个月零十八天,东三省及一个特区就全都沦陷在日本侵略者的铁蹄之下。
货郎李也许被日本鬼子抓了壮丁,也许参加了抗日义勇军,也许携家逃回了关内,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其实货郎李也只是当时中国大地上千万普通百姓的一个缩影,消失了也就消失了,如同松花江中的一粒河砂,没有人还会注意这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
日本人虽说号称占领了东三省,但那只是指大城市和战略要地,至于霍远所在的小村子本就位处大山之中偏僻所在,又极少与外界有联系,一时间竟并不知道外面已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村里人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贫穷却也自得其乐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但,霍远却不一样,他行武出身在昔日的西北军中那也是高层了,得知了日本人占了奉天后,虽说很担心时局但也明白自己现在担心也是枉然,但是想教霍小山习武的心思便象烈火一样在胸膛中燃烧起来。
.霍远便和宋子君商量。值此乱世,儿子如能学武有成,至少多了一项保命的技能,宋子君这回没有再反对,毕竟,当娘的哪有不心疼孩子的呢?人生事小,生死事大,多一项武艺防身总是好事。
于是,霍小山满山林疯玩的日子就此告一段落,开始了他的习武生涯。
这一天,山间还有淡淡的晨雾,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
霍远家的院子里就传来了扑腾扑腾的声音。
正是霍小山在练习八极拳里的“八大架”,霍远在一旁站立看着。这八大架是八极拳里的入门功夫,共含二十七式,每一式都是独立的招式,包括道“我去看看”,蹬上棉裤穿上棉袄就向外跑。
费了好大劲才推开一条门隙,却是大雪掩住了房门。从门缝里挤出来向那砰砰响的地方一看,竟然有一头狼,正向厢房门上挂着的一块冻肉扑去,只是那肉挂得甚高,狼扑之不得,便掉下来撞到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你就不能自己去冻点肉吃,非得到我家来抢?!”
霍小山大是不忿,竟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那狼尾,那狼大惊回头向霍小山咬来,霍小山一急之下双手用力,竟把那一只足有五六十斤的狼抡了起来,一撒手掷了出去,正撞在了院里的木垛上,那狼连撞带摔,搞得个七荤八素,嗥嗥不止。
随后赶出屋来的霍远便要回屋拿猎枪,却被披着夹袄的宋子君止住了,道了一声“也怪可怜的,放它去吧。”
霍小山复又上前,仍是抓住狼尾,用力掷出,那狼这回却跌在了雪地上,打了一个滚爬起来,向那院墙的一个窟窿跑去。
那窟窿正是秋天时霍远一拳打出来的,当时由于天气渐冷,霍远忙着收秋,只是用树枝简单堵了一下,好等着来年再修,没想到这大烟泡竟把树枝吹掉了,而半夜雪停,这头饿狼到村里找吃的,正好踩着齐腰深的雪从这窟窿里钻了进来。




抗日小山传奇 第五章 有种感觉叫飞翔
霍远一家三口齐上阵,花了两天的时间才把院子里的雪清干净。
于是霍小山依旧每天在院子里练八极拳,只是因为天寒,霍远让他只在每天上午来练了,霍小山自是大喜。
一天中午饭后,霍小山正在自家院外堆雪人的时候,村里进了鸟群。
但见转眼间无数只山鸟儿扑天盖地地落了一村子,墙头树上屋道:“我今天有事。”
”小山子的事可都是大事,好好练本事,等长大了和你刘叔去打大老虎。”刘二杆哈哈笑道。满村子的人没有不喜欢霍小山的,而与霍远有着生死之交的刘二杆更是对霍小山喜欢的不得了。
“不坐拉倒。”二虎子拿着手里的鞭子也“啪”地抽出一个响,也学着刘二杆的一样地喊道“驾!”那马小跑起来,惊得周围的山鸟儿呼地一下飞得老高如同一片细密的雨点。
霍小山闷头在自家院里的木头垛上一阵乱翻,找出一段有碗口粗细四五米长的水曲柳,扛到肩上就走出了门外。
下午,霍小山已经站在嗄豆子家的屋里面了。
嘎豆子爹已经把那根水曲柳变成了两块不到一寸厚、前端翘起的滑雪板,细长的滑雪板中间偏后的地方,凿了四个孔,滑雪板下面两孔间有凹槽,这是串上绳子系鞋用的。
水曲柳木质坚硬而且刨光后表面格外光滑,绝不出毛刺,那波浪形的木纹很是漂亮。
嘎豆子他爹还给霍小山找出了两根拇指粗细快到霍小山肩头的铁棘藜条。
这铁棘藜是这一带山林特产的一种丛生灌木,从根上开始枝条都向上向外呈爆炸形生长着,长得很是缓慢,枝条坚硬却富有弹性,据老人听他们的老人说这铁棘藜长到三百多年才完全长成,其硬如钢,只是长成的铁棘藜村里人也都没有见过。这两根铁棘藜条是按霍小山所说做的滑雪钎。
“小山子,你这招能行吗?”嘎豆子老爹问道。嘎豆子老爹是村里的木匠,也是出了名的老实人,霍小山又在狼口下救了他儿子,所以就算霍小山提出让他做个最长的梯子去摘天上的星星,嘎豆子他爹那也绝不会拒绝的。
“嘿嘿,应当行吧,我是听老把头爷爷说的。”霍小山答道。
“是那老头子说的,那就差不多,快到外面试试吧。”嘎豆子他爹说道。
这老把头可不是一般人。他淘过砂金,拿过棒槌(挖野山参),进山打过猎,在老毛子地界上呆过,甚至有几年还和山上的胡子一起混过。
在大小兴安岭的山林里老把头就从来没有迷过路,自然也经历了无数次凶险,他的腿就是在最后一次进山时受伤的,虽然侥幸逃生,但由于医治的太晚好了之后就成了瘸子。
身体也残了人也老了,无妻无子的老把头就在这个村子里住下来,当做了养老的地方。
每日里他给各家放猪,各家图养猪方便他也不要工钱就在吃喝上帮衬他。
这老把头还养了条大黑狗,也不知他把那狗咋调教的,很是聪明,不用老把头招呼见猪跑远了就会自己给圈回来。
村里的孩子也都很喜欢大黑狗,没少拿骨头喂它,但却支使不动它,仍依旧只听老把头一个人的话。
另外,这老把头做靰鞡鞋是一绝。鞋外皮抽出很多好看的摺儿,里面絮上反复砸好的靰鞡草,穿上轻便保暖而又排汗,村子里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儿冬天穿的靰鞡鞋都是他的手艺。
那回霍小山在狼嘴里救下了嘎豆子,事后和老把头唠嗑时,说起了要不是挖了那些雪洞就差点成了狼嘴里的嚼货,如果当时要是坐在爬犁上狼肯定追不上。那老把头就提起见过有的山里人脚上绑了木板用圆木杆撑着还真比那狼跑起来快。
霍小山当然知道老把头指的那是他们这一带所称的划子,这个他也是见过的,但霍小山却认为这划子还是慢,狼还是会追上的,因为这种划子是一块木板一根长木杆,操作时一只脚踏在板上,另一只脚蹬地获得起速的动力,再把身体重心移到踏板的那只脚上借以前行,长木杆那是起支撑作用的,而蹬地的那只脚还需要绑上动物的毛皮以防滑。
老把头想了一想,又说,他在老毛子地界呆的那几年里,看到过老毛子是用两块板,手中拿了两根杆儿,跑起来可比咱中国人一块板一根杆快多了,那跑起来就跟风似的。
霍小山对玩最感兴趣,当时就特意请教了那两块板两根杆的做法和用法,直觉上他认定这个方法可行,肯定比一块板要快,只不过当时没有来得及做,日子久了也就耽搁下来了。
霍小山今天见到二虎子坐爬犁就想起了这档子事,于是就扛着水曲柳找嘎豆子他爹做出了这么一副滑雪板来。
霍小山并不知道这滑雪板并不是他的发明,但对于他来讲对于这个村子来讲这东西无疑是一件新奇的玩艺。
雪野茫茫,天地相接一条黑线的地方那是原始森林。
霍小山正脚踏滑雪板在雪地上滑行着。
一下午的滑行,摔了不少跟头后,霍小山就已经基本掌握了滑雪的技巧。
平地滑行,平地拐弯,如何借着惯性爬缓坡,如何在快速滑行中急刹车……这一切能如此完美的体现,这和霍小山那与众不同的身体能力有很大的关系。
霍小山总是在那飞快的滑行中在动作失常之前找回身体的重心,因此滑起雪来显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写意。
就拿从山坡向下滑动时,他马上意识到速度太快,就用滑雪扦控制采取不停左右拐变的办法使速度变在自己可控能力之内,把滑雪路线变成了“之”字行路线。
天才与常人的区别在于,就象面对一道数学题时,常人还在推算,天才却已经直接运算出了结果,要问天才这是为什么,天才会说没有为什么呀,就是这么简单呀,你不会吗?霍小山在运动上的天才也是如此,没有为什么,他做到了,感受到了在雪地上风一样的感觉。
正疾速滑行中的霍小山用手中的滑雪扦向雪地一点,滑雪板向左一拐,在雪地上划出两条漂亮的圆弧,停了下来,身后带起一片飞扬的雪雾。
他抬起头,看看天色天色渐暗,不远处的村里已经升起袅袅炊烟。
这里有一只山鹰在他头上的高空中滑翔着,那黑色山鹰的翅膀张开着一动不动,任风托着它在那虚无中翱翔。
霍小山仰着头定定地看着那山鹰,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感觉到鹰这样的动作与自己滑雪时有某种相似的地方,是什么呢,自己也可以做到象鹰这样的滑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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