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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沉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漠的紫色
这么好的男人,为啥她偏偏对他没有那种感情,即便怎么努力都无法爱上?为什么呢?
抚着平坦的腹部,凌语芊不禁想,这里要是真有了他的孩子,那该多好,起码这证明,她爱他,假如她爱他,那么,就不用再与贺煜有所纠缠,不管贺煜做什么,都与她无关,再也无法给她带来伤痛了。
可惜……
这个假设,终归是她妄想!
她今晚状态不好,与野田骏一的谈话没了以往的惬意和自在,野田骏一有所觉察,却苦于她不坦白,他便不好反复追问,只能在那边黯然伤神,自责自己无能,无法让身体早日康复,早日回到她的身边。
由于野田骏一的善解人意,这通电话只维持了十几分钟,结束通话后,凌语芊继续一动不动地站在阳台围栏边,对着遥远寂寥的夜空看得出神,直到身上传来一阵阵凉意,她才苏醒,回屋后并没走向床榻,而是爬到飘窗上,就那样蜷缩着身子,睡了过去。
由于褚飞还在外地处理公务,凌语芊便没立刻带琰琰搬离,翌日,照常上班,不过,出门前碰到贺燿,确切来说,是贺燿亲自找的她。
贺燿昨晚有事出去,没在家吃饭,也就错过了昨晚的各种风波,后来估计是池振峯找了他,他才知晓昨天的情况,今天一早就过来安慰凌语芊了。
“大嫂,不管我妈做什么,你都别去在意,她还不知道现在的熠哥其实就是我哥,否则,不会胡言乱语的。”
睡过一晚,凌语芊的心情已不似昨晚痛得厉害,但也不可能完全做到平静如常,经贺燿提罢,难免心痛再起,却没多表达出来,而是微笑着回应贺燿,“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没那么脆弱。”
“可是……”方才他明明从父亲那里得知,昨晚饭后水果的大风波上,母亲是多么的可恶。
“你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得过,这两年不都这样过来的吗,最多,不就是没了这个人。”凌语芊继续若无其事地淡笑,像昨晚跟池振峯说的那样,示意贺燿无需为她担心。
贺燿汗颜,“怎么会没了大哥,你放心,我哥永远是你的。”
永远?
凌语芊自嘲一笑,再也不会因为这个美丽的字眼感到任何的激昂,不过,基于不想贺燿为她分神,于是没展露出来,只继续表明自己没事,让他不用担心,然后,因为琰琰要赶着上幼儿园,贺燿暂且作罢。
工作时间内,凌语芊可以强迫自己投入工作,没完没了地忙碌,丝毫不让自己有空去想那些伤心的事儿,可到了下班,她便再也无法逃避,特别是,当天色渐暗面临回家时,她总会陷入一种惶然无措当中。
虽不知倪媛媛为何而来,因何入住贺家,但她清楚,倪媛媛不会太快离开,季淑芬的各种冷嘲热讽也不会就此罢休,故她真心不想回去那个几乎让人窒息的地方,于是,她决定任性一次,晚上直接带琰琰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去,回去后就直接回房,避开那些可恶的人和事。
然而,有些时候你越想逃避,却越是摆脱不了,就像这天,她继续带琰琰在外面吃饭,吃完准备离开时,出乎意料地看到了贺煜和倪媛媛。
倪媛媛手扣在贺煜的臂弯,身体紧贴着贺煜,不时凑脸在贺煜耳边低语,神情娇羞,贺煜也面带微笑,乐在其中。
俨如雷电劈中似的,凌语芊整个脸庞刷地惨白,全身僵硬定定停在那,再也无法动弹。
琰琰也见到了,立即鼓起两腮,不悦地唧哼,“妈咪,那个倪阿姨到底什么时候才走,熠叔叔明明说过她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为啥她跟熠叔叔靠得那么近,那不是妈咪和爹地之间才能做的吗?”
普通的朋友?
凌语芊即时为琰琰说的这个词语扯一扯唇,脑海在幻化,那人当时哄骗琰琰时的可恶模样。
“不如咱们过去吧,熠叔叔明明说过只喜欢妈咪,将来会娶妈咪为妻,既然如此,那就不该再和别的阿姨在一起啊。”琰琰越来越不甘心,说着,就准备动身。
凌语芊及时把他拉住,“琰琰,别,其实,是妈咪不喜欢他,妈咪不要他,妈咪只爱你爹地,虽然他已去了天堂,但妈咪只爱那个他。”
如此复杂难懂的、饱含深意的言语,琰琰无法全然理解,但明面上“妈咪爱爹地”那层意思,他是明白的,便也不勉强,还嘟嘴表示不屑,“好,那琰琰也不要他,口是心非的家伙,琰琰只要天堂的爹地!妈咪,我们走!”
走……
是啊,自己还站在这干什么,难道要等他们发现,面临更多苦痛?
凌语芊吃力地把视线自远处收回,颤抖着伸出手去,拉住琰琰的小手儿,失魂落魄地迈起脚步,朝商场大门口走去。
可惜,这事还没完,当她回到华韵居,突被季淑芬拦截住。
“呵呵,你倒是很有自知自明呢,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索性放弃竞争了?也是,人家什么背景,堂堂倪师长的千金女儿,这是多么尊荣的身份,何况,人家小媛还是个干干净净的姑娘,不像某只,残花败柳,人尽可夫,还怀着个野种呢。”
啪——
一道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蓦然响起,淹没了季淑芬正说得起劲的话儿。
这是凌语芊头一次掌掴季淑芬,并非因为那些难堪入耳的辱骂,而是因为季淑芬的不知好歹。
那天,她就特意跟季淑芬警告过,不准再在琰琰面前说这些影响琰琰身心健康的污言秽语,否则她会对季淑芬不客气,很明显,季淑芬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上次,她痛得麻木才任其放肆,可今天,她还清醒着呢!
无端端挨了一巴掌,且还是挨凌语芊的,季淑芬简直要疯掉,捂住刺痛的面颊,先是难以置信地瞪着凌语芊,继而,恼羞成怒地冲过去,准备给凌语芊回击。
凌语芊有所防备,及时抓住季淑芬的手,她毕竟年轻,又学过一些功夫,真狠心起来,对付季淑芬是绰绰有余的,不一会,季淑芬被教训得哭天喊地,把贺一航与贺燿都引来了。
“一航,阿燿,快救救我,这小贱人杀千刀的,对我又打又踢,我全身都是伤,你们赶紧报警,我要让她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正好满足一下那些饿得慌的监犯!”季淑芬赶忙向丈夫儿子求救,还死性不改,出口就是让人不开胃的辱骂。
贺燿立即沉下了脸,并没走向她,反而走近凌语芊,关切地问,“大嫂,你有没有伤到哪儿?”
贺一航虽搀扶着季淑芬,却也眉头深皱,轻声斥责,“你怎么老是死性不改,你一天不说那些话是不是会死?好端端的一个人,干嘛要变得这么刻薄,你这是在自贬身份,自找苦吃!”
儿子不同情也就罢了,还被丈夫如此教训一顿,季淑芬更加气悲交加,痛哭了出来,“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丈夫,我挨打你没见到吗,还骂我?”
“你怎么挨打自己清楚,又不见我和阿燿被人揍?”
“呵呵,你这是骂我活该吗?我咋就刻薄了,我实话实说而已,人家小媛确实比她好一百倍,一千倍,她确实就是一只破鞋,给男人睡睡也就行,这娶妻子,当然是选小媛这种大家闺秀呢!”
“你……看来你没事,好,那你慢慢说个够!”贺一航彻底被惹毛了,羞恼尴尬地留下一句,松开季淑芬的手,扬长而去。
季淑芬见状,更加抓狂,哭着追上去,但还是不忘先给凌语芊一个极度痛恨的瞪视,然后,边哭喊着跑开了。
贺燿望着她,无语地摇了摇头,随即陪凌语芊和琰琰上楼,一踏进凌语芊的卧室,立刻给凌语芊道歉。
“干嘛说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凌语芊云淡风轻,故作没事地整理着刚才和季淑芬纠缠导致凌乱了的衣衫和头发,她虽胜了季淑芬,却也难免受到殃及。
贺燿听罢,则更加难过和内疚,“我是没错,可,那是我妈。”
想起母亲一直以来对凌语芊的各种刁难,他都快要惭愧难过死了,本以为母亲也就发疯一下,谁知非但不懂消停,还变本加厉,假如那不是自己的母亲,他都忍不住想揍一顿了。
依然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凌语芊看着贺燿,又是微微一扬唇角,准备提出心中某个决定,“对了阿燿,我打算……”
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未等她说出口,贺燿急忙打断,“大嫂,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我这就去找我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贺燿——”
“你先休息一下,再聊。”贺燿依然不给她任何机会,话毕,转身快速离去。
呆看着因人走过而引起震动的房门,凌语芊一脸怔然,细长的眉儿,渐渐紧皱了起来。
贺燿,何必呢!
这里本来就不是我家,要说有点关系,那也是因为你哥,可现在,你哥身边已有了另一个女人,心中再也没我,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再在这里赖下去的。
凌语芊就这样呆愣,直到身边传来一声稚嫩的呼唤,她定睛一看,只见琰琰不知几时来到她的脚旁,小手儿捏住她的手腕,仰着脸,神色颇为严肃地瞅着她。
紧锁的眉头,瞬时又缓缓舒开来,凌语芊将他的手反握住,带他到沙发坐下,还没做声,琰琰就冷不防地道出一句,“妈咪,你前几天不是说过想搬回骏一爹地的家住吗,怎么还不回去?”
刚才在楼下那一幕,小家伙也在场,虽不至于吓到,但见过不少风浪、早熟懂事的他,心里隐约知道怎么回事,于是也生起一些想法。
凌语芊先是一怔,随即勾唇扯开一抹笑来,若无其事地道,“嗯,因为褚飞舅舅还没回来,咱们等他忙完那边的工作再一起搬走。否则要是咱们现在先搬,等于将褚飞舅舅抛弃了呢。”
因为超市缺货的事,褚飞一直在农场守着,她知道褚飞在那边一定很辛苦,便没将这边的情况告知,每次通话都是围绕工作上,或说说琰琰在幼儿园的情况,至于自己的,轻描淡述。
这也是她为何一直没想到搬走,因为一旦回去,难免通过琰琰之口让褚飞知道,褚飞那么聪明,必然猜到是发生了什么很大的事才导致她急匆匆做出这个决定,然后,会担心她,说不定会立刻跑回来,就算没法回来,也会在那边为她担心,分神,这些,都是她不想发生的。
因而,她想,不如就先忍耐几天。而贺煜对她不闻不理,冷落淡漠,她也着实忍住了,甚至,她还做到逼自己无视贺煜与倪媛媛的亲昵,可季淑芬,似乎无法应付,这个疯婆子,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战斗机,总有用不完的手段,总能把她往死里气,她被气是自己的事,但这样会为难贺一航与贺燿,他们两父子那么好,夹在中间,那该有多难堪!
还有一个琰琰……
凌语芊这也才想到,小家伙会不会被刚才那场混乱的“打斗”吓着,便又连忙安抚出来,“琰琰,你不用担心妈咪,不管那个女人怎么坏,都奈何不了妈咪的。还有,这是大人之间的事,琰琰尚小,不用为此想太多,总之,妈咪会好好的。”
“嗯,琰琰知道。”小家伙果然懂事,听罢便也乖乖点了点头,然后还模仿着凌语芊的口吻,这样给凌语芊打气,“总之,无论妈咪做什么,琰琰都会无条件支持!”
凌语芊心头不觉又是一阵大大的欣慰,被堵得慌的心,顿时舒坦开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跟前这个小宝贝,而他也似乎没辜负她的疼爱,那她是否应该感到知足了呢?
有没有知足,凌语芊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似乎不再那么悲伤了,不禁庆幸身边还有琰琰的陪伴,让她总是一次次地度过各种艰难的处境。
凌语芊这边,相安无事,季淑芬那边,则几乎炸开了锅。
这次,贺燿是彻底被激怒了,他毕竟年轻,性格没有贺煜的稳重内敛,反应于是比曾经的贺煜还激烈。
从凌语芊寝室出来后,他直奔季淑芬的卧室,凶狠地警告季淑芬不准再侮辱和刁难凌语芊,否则他会与她杜绝母子关系,会离家出走,永远不见她!
这对季淑芬来说简直就是青天霹雳,经过这么多风风雨雨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儿子的苏醒,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怎能忍受这样!
于是,她生气了,失望了,悲伤了,哭了!
寻死寻活。
可惜,贺燿不吃她这一套,搁下狠话就出去了,眼不见为净。
季淑芬抓狂,只好找丈夫,“这……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是他母亲,他却这样对我,以前就算是他哥,也没这般无情的。我到底造了什么孽,你们怎么一个个这样对我!”
“你自己造了什么孽自己还不知道啊,你都会说他们是你的亲生儿子,亲生儿子这样对你,可见你这个母亲有多不合格!”贺一航同样被她弄得极度无语,不再像往常那样盲目包容,趁机给她一顿教训。
季淑芬却仍不知悔改,争辩,“我哪里不合格了?不就是赞扬一下倪小姐吗,我说的都是事实呢,贺熠虽不是我亲生儿子,但怎么说也是贺家的人,我自是希望他能娶到一个好妻子,倪小姐哪方面都比那个凌语芊强。”
“呵呵,你真正用意如何,你心里最清楚不过。比起你,我跟贺熠更亲,我也希望他找个最优秀的妻子,因为阿煜的关系,我也不看好贺熠与凌语芊,但那是年轻人的事,我们作为局外人根本无权干涉,所以,你说你是不是欠骂?”
“你……你……”季淑芬哑口无言。
贺一航的训责则并未就此打住,继续语重心长地说,“淑芬,做人要讲良心的,不要求你多疼语芊,不要求你多感激她,首先,她帮了我们,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对我们以德报怨,这就是她能难可贵的地方,让人钦佩的地方!不管她的私生活怎样,她对我们是完全对得住,我们不该忘恩负义,否则,会众叛亲离的。”
终究是他的结发妻子,在困难面前与他不离不弃,贺一航再怎么无语怎么恼火,也没真的彻底狠得下心,当然,这事总得解决,总不能每天都弄得家无宁日,因而,折衷的办法,妥当的警告,希望这个每每遇上凌语芊的事就变得不可理喻的妻子能彻底地收敛一下。
结果,季淑芬又哭了,众,叛,亲,离,呵呵,难道她就真的忘恩负义吗,她不过是……不过是……
想着想着,季淑芬自己都没法找到理由为自己辩解了,然后,就那样嘤嘤泣泣着,扬言要搬回娘家住,但稍后又发觉,打自父母去世后,自己风光不再后,家里那些兄弟姐妹早就不待见她,那些曾经很要好的朋友也都各个避而不见,还有的,就是趁机对她冷嘲热讽,给她当年的嚣张狠狠还击一把。
所以,她是无处可去!
“你上次不是说想去丽江走走吗,反正阿燿已康复,我陪你去一趟吧。”在她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跌坐在沙发上悲伤忧愁时,贺一航再度开口,果然最好的,还是最亲的。
季淑芬怔了怔,呆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
“呵呵,连你也觉得自己没资格受我疼爱吧,那以后就悠着点,嘴巴别再这么毒辣,我是你丈夫,可以无条件包容你,但别人,不能,将心比心,换做别人这样,你会对那人好吗?不会对吧?”贺一航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很快,又抽了一张,直接替她拭去脸上那些斑驳不齐的泪痕。
他这个妻子,名媛出身,素来注重外表,极少在人前示弱,今天却哭得完全不顾形象,这也算是给她一个惩罚了吧,他在想,要不要拉她去镜子前让她亲自看看,好记住这一刻的自己,以后,估计再也不敢造次了。
当然,想归想,他并不真的这样做,毕竟是陪他共患难过的妻子,是好是丑,也都是他的人,最亲的人,该包容,还是应该尽量包容。
季淑芬更加感动得痛哭流涕,尚未停止的泪水流得更凶,贺一航只能继续抽纸,继续替她抹泪,最后,季淑芬倒入他的怀中。
经过这次风波,季淑芬是吃了教训,收敛了,这是后话。
至于贺燿,解决掉母亲这边,马不停蹄就去解决亲哥那边,贺煜和倪媛媛今晚去外面吃饭,他是知道的,也知现在还没回来,于是,回房给贺煜打了个电话,问贺煜什么时候回,贺煜则先反问他有什么事,他支支吾吾,说电话里谈不方便,希望当面聊,贺煜听罢,这才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回,贺燿应好,挂了机后在房里走来走去,一会还情不自禁地去了凌语芊的门前,却最终没有进内,好不容易熬过一个小时,终于等到贺煜的归来。
跟在一起的,还有倪媛媛。
看到客厅上的贺燿,倪媛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热情地问贺燿怎么还没睡,看来贺煜并没跟她提到贺燿约了他。
贺燿虽站在凌语芊那边,却也不至于是个不明事理之人,清楚目前贺煜身份特殊,故并不因为倪媛媛与贺煜在一起就仇视敌意倪媛媛,倪媛媛主动示好,他自是不能摆脸色给人家看,毕竟这都是文明人,于是也客气地点点头,直接明说,“嗯,有些事想找熠哥谈谈。”
哦?
倪媛媛眉儿顿时挑了挑,为贺燿的话心头一凛,她住进贺家好几天,一直都默默观察留意着众人,目睹过贺燿对凌语芊的特别,不禁想,这大半夜两人要谈什么呢?会不会与凌语芊有关?本来,今晚她打算借着游览g市的理由让贺煜陪她在外面久一些,但贺煜说还有事,原来,是这样的事。
当然,就算内心再好奇,倪媛媛清楚自己不方便留下,于是又嫣然一笑,佯装大方体贴地告辞,然后,看了一眼面色沉静、高深莫测的贺煜,暗藏心事地上楼去了。
这时,贺煜才又看向贺燿,开口便问,“怎么了,又想跟我谈什么?”
注视着贺煜,沉吟数秒,贺燿才接话,直截了当,“谈谈关于大嫂的事。”
贺煜一听,剑眉一挑,一抹异样的光彩在眸间飞逝而过。
贺燿示意去外面走走,贺煜同意,两人一前一后踏出华韵居,沿着草地上的鹅蛋石子路走了起来。
“熠哥,这个倪小姐,你对她是真的吗?”边走,贺燿边问了出来。
贺煜俊颜微怔,意味深长,“她是个很不错的女人。”
“那我大嫂呢?你不理她了?”
这下,贺煜止步,侧看着贺燿,约有好几秒,反问,“你不反对我和她发生任何亲密的举动和关系?”
“有些事,你心知肚明,故我怎么会反对,这天经地义呢。”贺燿也饱含深意地打着哑谜,继而,避轻就重娓娓道来,“熠哥,大嫂她,很苦,真的很苦,即便她还很年轻,可想想她这些年过的生活,这样一个女人,无论怎么样都不该辜负,不该让她难过的,有些时候,男人或许会很无奈,但总应该找个妥当的办法,别把人闭上绝路,否则,后悔莫及。”
“当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男人都会风流快活,也不懂男人是否都无法始一而终,但我觉得,既然曾经如此深爱过,不该辜负!”
明里暗里,贺燿说了一大段话,希望贺煜能听得明白,而且,他想贺煜会懂得。
其实,本来他更想做的是直接把事摊开把话挑明,但转念一想既然凌语芊都无法让大哥坦白真实身份,那么,他又凭什么可以?
凌语芊因此气馁,觉得贺煜不再爱她,他不赞叹这个观点,他始终觉得,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大哥是有苦衷。
然而,女人有时就爱钻牛角尖,特别是像凌语芊这种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女人,此时此刻又正好倪媛媛出现,更难劝解,他便只能从大哥这边入手,希望大哥能给凌语芊一些希望和曙光。
贺煜已重新迈起脚步,默默地往前走,时而环视着周围的景物,时而远眺远处,时而还抬头仰望遥远的夜空,但都没发过话。
贺燿虽有心理准备,见状还是难免感到淡淡的失落,心里一个劲地叹着气,可除此之外,似乎别无他法。
兄弟两人,就这样各有心思地,不知多久过后,贺煜看了看手表,总算开口,“时间不早了,回去睡觉吧,你身体刚复原,不宜熬夜。”
贺燿蹙眉,欲言又止,最终,乖乖跟随贺煜回屋,与贺煜分别。
回到自己的临时寝室,贺煜和衣躺在床上,回想贺燿今晚说的那些话,脑里不自觉地涌上一幕接一幕画面。
芊芊难过,伤心,他何尝不知,他甚至比她还痛,有时候,被逼疯了,会冲动,恨不得跑去跟她说,他确实就是贺煜,因为任务在身暂时无法跟她相认,不管她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理会,都不是真的,他的心里,永远只装着她,这辈子,只爱她。
然而,一想到目前的情形,想到自己的新策略,这份冲动转眼间又被他粉碎了。理智,是个褒义词,是个优点,很多时候,他却讨厌自己这种该死的理智,当然,还有那份无奈。
倪媛媛过来g市,于私于公,他都无法拒绝。
一直以来,轩辕彻虽偏袒媛媛,但有句话说得不无道理,男人,可以无情,不能没人性。
就算心里不爱倪媛媛,将来也确定不会对倪媛媛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可至少,给人家姑娘一个面子,毕竟,这姑娘是个好人,大家曾快乐相处过,最主要是,那次……确实占了人家的便宜,虽说大家成年人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可责任二字,终究要掂量一下,不妨像轩辕彻那样,当人家妹妹看待呗。
而于公,根据轩辕墨的吩咐,目前也确实需要这个倪媛媛来掩饰一些危机。
当然,这种情况不能拖太久,要越快越好,所以,对轩辕墨的安排他接受了,同时却也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改变这次任务的一些策略,不再用什么“美男计”,而是,潜入狼穴直捣核心,擒贼先擒王,索性将这个组织的头儿杀了。群龙无首,内部必大乱,到时,趁机追击彻底瓦解整个罪犯组织。
如此一个计划,简直就是完美,危险性自然也就极大,难度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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