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剑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无言不信
就如彭老太公一样,他身子骨确实健朗,但板子一打下去,别说五十杖,五杖都承受不住,保管一命呜呼。还有那一个个少儿小孩,细胳膊嫩腿的。他们哪里懂事,都是无辜的,给他们来了伤残,于心何忍?
“要不,算了!裴刺史,此事从长计议!”杜宾客对继任他位子的裴旻并无恶感,反而带着几分关心:因为他曾是薛呐的部下,在幽州的时候就是了,十几年的关系。裴旻与薛呐的关系,人所共知。杜宾客想着裴旻的前景,实在不愿他的政治前途上留下杖杀老幼的污点。
见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兵卒,将他的族人一个个压下。看着乱作一团,哀嚎成片的族人,彭老太公厉声道:“苍天无眼,奸佞为祸!今日我彭柏,宁死不屈!为了公道正义,死又何妨?”
他毫无畏惧,这心有家族大义,何惧一死。舍生成仁,何其快哉!
彭老太公见裴旻“蛮横”至此,盛怒之下,起了一死成名的心态。
裴旻哪里看不出彭老太公的心思,岂会如他所愿,冷笑道:“我大唐以仁孝治国,念诸多罪人年事已高,年长者其子代罪守法。子不教,父子过,年少者,其父代罪。”
彭老太公脸色大变,脑袋一懵,竟然晕阙了过去。
同时!
裴旻道:“我曾执掌御史台,在我御史台有一句话,叫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今日之事,我还不明缘由,但是若有知道详情者,如实道明真相,我以人格当保,免去他所有杖责。”
说着裴旻不在犹疑,愤然下达了杖打的命令。
八百根烧火棍不好找,但是裴旻从兵部讨要来了两千步兵长矛,长矛以硬木制成,充当烧火棍正是物尽其用。
鸦雀无声中,六百彭家人被按倒当堂杖责,只听见“扑”、“扑”的声响。
哀嚎惨叫声连片传来。
五十军杖刑同小可,杖刑打的可不是屁股这肉多的地方,而是脊背。
一但脊背是人体最坚硬又最脆弱的骨骼之一,但是一但受损,几乎没有恢复的机会。
一下一下,血肉淋漓!
少年幼儿看着自己的父母给按在地上受刑,哭的是呼天叫地。
年长的父母看着爱子爱女,给打的遍体鳞伤,也纷纷跪地求饶。
一下又一下!
“扑”、“扑”的声响不觉,可是哀嚎声却是越来越小,大多人都哭喊哑了嗓子,体弱的更是直接给杖杀了……
到了此时此刻,无人在怀疑裴旻的决心魄力,都知道他是来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我说,我说!”一个壮汉看着身旁濒死的夫人,看着已经哭晕的爱子,哭嚎着叫着道:“我知道情况,我知道情况!”
裴旻挥手制止了所有人的杖刑,让人将那壮汉拖到了跟前。
壮汉挣扎着抢上一步,跪在当前大声道:“裴刺史,求你饶过我的夫人,我将我知道的都说给你知晓。”
裴旻道:“我说话算话!”
壮汉叩首道:“草民彭槐,是旭日车行的掌柜,负责陇右部分运输行业!我知道详情,彭琦所购得的粮食都是我帮他运的,是彭家三爷找到的我。”
他坐拥车行,生活本是幸福美满。一日彭家三爷彭俊颖找到了他,让他负责一匹粮食的运送,给我利润尤其丰厚。
彭槐本是彭家人,帮助族人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何况彭俊颖出手阔绰,没有理由不帮。
彭槐并不知彭俊颖的意图打算,直到彭琦东窗事发之后,方才知道他运送的竟然是恶意囤货,发国难财的粮食。
彭槐哪敢啃声,又得彭俊颖、彭琦的警告,彭槐更将此事憋在肚子里。
为了迫使洮州官府放弃追究,本事无辜的他特地带了两字来示威。
彭槐哪里料想的到裴旻下手如此狠辣,他二子五十杖刑都记在了他们夫妇的身上,那是足足一百杖刑,是要将他们打死的节奏。
年轻的爱妻,因为他的缘故,活活给杖杀!
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即将丧父丧母成为孤儿!
想到此处,彭槐心如刀割,哪里还在乎什么彭家不彭家的,为了两个将他拖下水的“彭家人”,害死连累自己的妻儿,实在太不值当。
没有任何犹豫!
彭槐道:“张家客栈早在一年半前就关门了,张家人迁途到了长安生活,是我派人将粮食搬运至张家地窖的。”
彭槐的话,让滚在地上哀嚎的彭家人气得义愤填膺,哇哇直叫。
彭家三爷!
裴旻不知是何人,身为裴家人如何不知?
彭家三爷彭俊颖是彭老太公弟弟的孙子,是彭家直系血脉,虽然不是彭老太公的孙子,但是由彭老太公一手带大。
不但彭琦为了自己的利益发国难财是真,还牵累到彭家的直系血脉。
“胡说八道!”彭老太公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了,看着彭槐说着实情,他急得眼睛刺红,轮着手中的龙头拐杖就往彭槐的身上招呼着。老家伙下手极狠,竟是以龙头拐杖的尖锐处打向彭槐的脑袋。
“岂有此理!”裴旻一把抓住彭老太公的拐杖,一扯一推,直接将彭老太公手中的拐杖夺了过来。
彭老太公一下受不住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裴旻双臂用力,直接将手中拐杖折为两断,厉声道:“老人家,旻敬你上了年纪,不愿也不屑跟你动手。你再倚老卖老,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见彭老太公还想挣扎着起来,裴旻直接让人将他的手脚绑住,顺便连带嘴巴,一起封住了。
封常清这时走了上来道:“裴刺史,看来这老家伙未必是完全不知情!我估计,他也许早就知道彭俊颖是主谋之一……”
聪明人行事,无需言语讨论配合。封常清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送来了神助攻。
裴旻颔首道:“我也觉得如此,不然这位正义无私的‘老太公’为什么会迫不及待的堵在洮州的府衙门口,甚至不惜干这干涉仁政,目无君上的事情?还不是为了逼迫府衙放弃对彭琦的调查,不惜出动八百余人,免得真相大白牵累彭俊颖?在这真相即将揭露的时候,企图杀人灭口?”
他们的对话声音很大,直接让挨了毒打的庞家人听在了耳中。
瞬间彭老太公多年经营的光辉形象崩塌了,尤其是那些真正无辜给蒙骗的人,想着彭老太公为了掩盖彭家直系的罪行,不惜将他们搭进去,实在太过可恨,气得怒骂连连。
彭老太公“呜呜呜”的挣扎,可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彭老太公其实是冤枉的,他并不知道彭俊颖也牵扯了进来,只是单纯为了彭家的声誉,号召彭家人逼迫府衙给他们一个公道,当然少不了受到彭俊颖的挑唆。
彭槐见彭老太公意图致人于死地,更无顾忌,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裴旻让他将他的带到一旁,与他们妻儿汇合。
彭俊颖并未出现在人群中,裴旻直接以洮州刺史的名义让封常清修书给鄯州刺史,让他缉拿彭俊颖归案。
余下的彭家人这才想到明哲保身,一口一个骂着彭老太公,墙倒众人推莫过于此。
裴旻却没有饶过他们,下令继续行刑。
在哀嚎声中,又有知情人举报。
裴旻如约免去他们的杖刑,所有知情者一个个的冒了出来。
一些实在没有牵涉其中的,为了免去刑罚开始将一些彭家封藏已久的丑事说了出来。
裴旻也免去了他们的杖刑。
彭家,一个大家族,焉能没有黑历史,一个个爆料人抖着不为人知的丑事。
彭老太公彻底傻了,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彭家亡了!
盛唐剑圣 第十一章 恩威并施 治理洮州
彭家有今日的地位,靠的是声望。
声望这东西无形无质,但是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有妙不可言的作用。
一个家族能够盛行繁衍下来,声望必不可少。有了声望,才有家族向心力。这只要人心所向,即便族中没有镇得住的官宦大员,一样能够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彭家人遍布陇右的各行各业,其中不乏地方豪绅跟商贾。他们借着彭家的声望,取得了在各方面取得便利,从而壮大自己。自己强大的了再来反哺家族,双方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他们相互帮助,相互扶持,组成一股无形的力量,令得外人对于他们彭家敬畏,而彭家也对于自己身在彭家而自豪。
不只是彭家,就连高高在上的五姓世家都是如此。
为什么五姓世家在早年能够如此牛气?
便是因为他们有着无与伦比的声望,是士林中人人敬仰的存在。
没有了声望的世家,就如刘禹锡《乌衣巷》里的诗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王家谢家,昔日是何等荣光,一但名望不再,与寻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如今彭家讨说法的局面,硬生生给裴旻逼成了彭家的声讨大会,一宗宗家族里不为人知的丑事,逐一揭露了出来。
以后在陇右有人提起彭家,想到的不是遍布陇右的家族,而是一桩桩笑柄,有的只是臭名。
一个只有臭名的家族,焉有立足之地?
事实也是如此,今日事情传扬开来。诸多彭家人纷纷脱离彭家,不愿受到牵累。那些原本与彭家交好的也纷纷断绝了往来。导致彭家子孙,想要娶亲都困难重重。陇右最大姓氏家族江河直下,奔向了没落。
彭老太公看着不远处的裴旻,眼中有着惊惧恨意,想着彭家的前景,悲痛得竟然气绝了。
府衙暗处的顾新,看着指挥若定的裴旻,眼中只有敬服之意:今日之事,他处理的问心无愧,彭老太公强行逼迫干涉,却让他无计可施。他不好出面,怕激化事态,只能在一旁苦思应对之法。
作为“局外人”,顾新比谁都看的清楚明白,从一开始彭家就陷入裴旻的布局中了。
裴旻对于彭家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
他当然知道,只是事态就如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分辨不出真理何在。
裴旻故意装作不知事情缘由,另辟蹊径,从彭家人妨碍政令入手,强行打破了僵局。
顾新思量着那一步步的谋划算计,以另外一种方式,逼出了实情,手段的凌厉高明,实在了不得。
想着洮州的困局,在看裴旻的手段,顾新心中燃起希望:也许他这能护住洮州这一亩三分地。
“我们都是受了彭老的蛊惑,裴刺史宅心仁厚,饶过我们这次吧。”
“都是老家伙的错……”
“是彭老蛊惑……”
一个个彭家人见大势已去,强行甩锅,意图置身事外。
裴旻看着一个个意图脱罪人的嘴脸,比起彭老太公为了家族颠倒黑白的无耻,他们这些风吹两面倒的人,更加令人不齿。
裴旻毫不容情的道:“无知不是犯罪的理由,更不是借口。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幼,一并收入监牢听候落。参与囤积粮食,意图国难财的参与者,皆押入死牢,家人不得探望。”
众人见裴旻杖打彭家人由不自足,还要将所有人关进大牢,甚至死牢,令法严峻,心下无不凛然。
裴旻见周边已经聚集着诸多前来求食的百姓,高声道:“顾长史何在?”
顾新见裴旻叫他,匆匆忙忙的由暗处跑来,道:“卑职在!”
裴旻道:“你立刻拟定公文,从明日起,取消放吃食……”他这话音一落,顾新脸色莫名一变。
周边百姓大多都空着肚子,等着洮州府衙放食物,解决温饱。听到这话,愤怒的叫囔起来。
裴旻对于周边百姓的抗议无动于衷,继续高声道:“与洮州寻二十处要道,依照家中户籍人口,放十日面粮,人人有份,每隔十日,领取一次。”
瞬间!
愤怒的叫囔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的欢呼雀跃。
激动的百姓纷纷跪下膜拜:
“谢裴刺史!”
“裴刺史万岁!”
“裴刺史好官好人呐!”
各种激动的呼喊声,连片传来。
裴旻瞬间庆幸自己身在唐朝,不然就凭这“万岁”,足以让他政治前途堪忧了。“万岁”是在宋朝才成为皇帝的代名词的,再此之前,高呼万岁,以表感激,并非僭越。
裴旻挥手示意道:“这并非是旻的功劳,是陛下体恤,你们要谢,谢陛下才是!”
“陛下万岁”的声音也随即而来。
杜宾客看着裴旻来到这洮州不过短短的个把时辰,已经收到了洮州民心,目瞪口呆之余,心中自是万分不解。他自问做得并不比裴旻差,自继任洮州刺史以来,州内并未有饿死的百姓。
哪怕是因为粮食短缺,也勉力维持州内稳定,自己呕心沥血竟然比不上裴旻这短短的几句话?
他却不知一样的结果,处理方式不同,会有不同的效果。
杜宾客确实做的不错,天天安排府衙为百姓做饭,解决百姓温饱。但是百姓领情之余,却解决不了他们心中的不安。他们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没饭吃,什么时候,朝廷会断了他们的粮食。
而裴旻这直接放十天米粮,让他们自己处理等于是给他们一个定心丸,让他们实实在在的看见家中存有余粮,而不是每天等着朝廷的施舍。
这微末的细节,看似相差不多,实际上是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顾新看着裴旻短时间内恩威并施,心底敬重越盛,领命去了。
经过今日一事,裴旻的雷霆手段不胫而走。
不可一世的彭家都让他整治的半身不遂,何况是其他人?
百姓安心,怀有偷鸡心思的豪绅,也收了心思,不敢妄动。
尤其是审判结果下来,所有参与屯粮国难财的人,不管是有心无意,只要涉入其中,一并重罚处死,只震的别有用心的宵小闻名生畏。
接下来的几天,裴旻正式接过洮州刺史的位子,处理洮州事物。
他6续接见了洮州境内三县一十一村的县令、里正,了解他们地方上的情况。
其实他亲自来过洮州,做过实地考察,对于洮州的情况,不说了若指掌,也是知之甚详。县令、里正想要瞒他,却瞒不住。
如实描述的,情形再如何恶劣都能接受,意图欺上瞒下的,裴旻不跟他们客气,直接罢黜他们的职位,让能者居之。
裴旻没有任命官员的权力,但却有罢黜官员,任命代理官员的权力。
以李隆基目前对洮州的重视,只要裴旻将情况细说,代理官员转正也是一封旨意的事情。
再对洮州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后,裴旻再一次将三县一十一村的第一把手请到洮州。
看着在堂下正襟危坐的县令、里正,裴旻微微点了点头:许是自己对付彭家的雷霆手段已经传扬出去,所有官员面对他都不会因为他的年纪而有半点轻视,皆慎重以待。
“今日召你们来,是商讨洮州以后展的问题。”裴旻高坐案,扫视了顾新以及诸多的县令、里正道:“根据统计,洮州现有五千七百户,人口三万三千零二十一人。在我的记忆里,洮州很多年前是中州。户满三万已上为上州,二万已上为中州。也就是说,洮州现在只有原来的三四成人口。人力是展之本,流失了如此多的人力,难怪洮州的情形每况愈下。”
“针对洮州的人展,我提几点意见。第一、陛下已经给了免税三年的许可,我们要好好把握这免税的机会,吸引流失人员回乡,吸引外人百姓乔迁居住以及商人的来访,增加境内的繁荣。”
“第二、洮州只有三万三千零二十一人,却分成将三县一十一村,百姓过于分散,不利于展,也实在有些多余。本官决定将一县一十一村划去,所有洮州境内的百姓都必需住在洮州城内或者县内……将百姓聚集在一处,唯有地方起来,才能带动整体的繁荣。”
“第三、安定民心,现在洮州民心不稳,主要原因是无法生计,田地给毁,百姓无事可干。我认为不应该死守着一亩三分地,当劝说百姓放弃耕作,以它业为生,这一点可以讨论一下。”
裴旻说道这里,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三个意见,前两个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有第三个能够拿出来说说。
也只是讨论一下!
见过霸道了,却没有见过如此霸道的。
三县一十一村的县令、里正,你眼望我眼,都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
裴旻的三个提议,抛去第三个不谈。
第一、第二算得上是针对洮州的情况对症下药。
三年免税是洮州的杀手锏,只要洮州能够安定下来,定会有大批外来人口流入州府,这等天大的好事,自然无人有意见。
百姓分散,各安其职,各自生活,无法带动地方展,聚在一起,才能形成利益关系,带动展。
这个中关键,谁想不明白?
可是废去一县一十一村,严重威胁到他们的自身利益。
尤其是那些里正,人人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样。若是之前的刺史杜宾客,他们早已闹起来了,但如今面对刚刚烧了大火的裴旻,他们没有那个勇气。
裴旻笑道:“诸位也不必急着愤慨,划去一县一十一村不并非是废除,而是迁移,就跟长安的街坊制,将县城分为多个城村区,百姓继续由你们管制,只是将他们并在一起,刺激展。”
众人听了不由大松了口气,细细思量下来,却也觉得可行。
美相县令张鸿道:“裴刺史的意见附和洮州展,只是百姓恋家恋土,未必会愿意搬迁!”
裴旻毫不犹豫的道:“这就是你们挥作用的时候了,这点事情都干不了,拿什么朝廷俸禄?”顿了顿道:“还有,记住不可用强,以劝说为主。告诉他们迁移不只是为了展,还有保护之意。洮州地广人稀,最利于吐蕃游骑兵驰骋。分散的太开,我洮州兵卒无法相顾。但只要在县城内,我大唐军人定能保他们万全。”
张鸿点头表示明白!
其余人也一副鼎力支持的模样。
西河村里正谢容道:“裴刺史因时制宜,卑职佩服。只是第三点放弃耕作,卑职想不明白,我大唐重视农耕,若放弃耕作,洮州上下三万三千百姓吃什么?”
裴旻反问道:“不放弃耕作就有的吃了?”
谢容答不上话来。
“旻有一位挚友曾与我说过,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治理地方,以展地方特长、特产为第一要务!”裴旻想起了当初与颜杲卿、袁履谦把酒交谈的日子,那短短的几月,他们相互学习,一同精进,现在想来实在怀念。
顿了一顿,他方才道:“姚州水草丰茂适合展畜牧业,并非耕种宝地,耕种并不能挥姚州的特长。与其展农业,还时不时的受到吐蕃游骑兵的践踏,不如直接放弃耕种,改寻他法。”
“不会是想展畜牧业吧?”一位官员带着几分不安的看着裴旻,洮州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如何展,而是吐蕃入寇。连田地都无法保护,何况是牛羊,展畜牧业,等于给吐蕃送牛送羊。
裴旻笑着没有应话,而是挥了挥手,让人抬上了一块细密晶莹的大石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张鸿、谢容等县令、里正一个个扯了扯嘴角,齐声道:“不就是洮石嘛,洮河里要多少有多少。”
裴旻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们太不识货了!明明是宝贝,却给你们当成垃圾。告诉你们,整个大唐,乃至于天下,只有我们洮州盛产这样的石头,洮州能否展起来,这洮石可是重中之重的关键……”
盛唐剑圣 第十二章 春宫
中国文化源远流长,琴棋书画,医卜星宿,可称包罗万象,书法便是其中之一。
这说到书法文化,却又离不开笔墨纸砚!
砚是文房四宝之,古代文人墨客,无不视之如宝,有些甚至看的比生命还重。
宋朝的书法家米芾就因为爱砚成痴,看到喜好的砚台,甚至不惜强行向宋微宗索取,将砚比做自己的脑袋,抱着所爱之砚曾共眠。
在裴旻的记忆中,中国有三大名砚,分别称作洮砚、端砚、歙砚。
所谓洮砚,便是洮州出产的洮州石砚,在他记忆中自洮州石砚成名以来,老坑洮砚一直是皇室文豪、富商巨贾人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千金难求。
但现如今,洮州上下竟然没有一人现洮石的价值,简直是暴殄天物,不可思议。
张鸿茫然道:“除了比寻常石头漂亮一些,还有什么长处?”
裴旻摇头道:“洮河是黄河上游的第一大支流,而洮石受到黄河的影响,经千百年细砂冲击,研磨成的五彩奇石。这些石头6离斑驳,千姿百态,若有工匠将之雕刻成砚石、假山等工艺品,绝对是一大收入。”
诸多县令里正面面相觑,他们从未想过洮州河里那些没用的石头竟然有开价值。但见裴旻如此自信满满,不免将信将疑。想着裴旻的行事风范,也知他没有真的跟他们商议的意思,今日邀他们前来主要是让他们配合听命。
所谓上行下效,裴旻是洮州之主,军政由他一言而决。他主意已定,县令里正也识趣的没有多言,免得得罪面前这位年纪轻手段却是了得的新任刺史。
玉并县令叶君德道:“裴刺史大力展洮州的用心,我等看在眼底。身为父母官,卑职也希望治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只是洮州目前最大的难处不是内部,而是外患。”
叶君德话说到了关键处,吐蕃才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这罪魁祸不除,洮州便一日难安。
众人的目光全部都看向裴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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