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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清若云
“你若真不想转让,如今也不是不可以。”
陆辰儿诧异地望向李璟,尔后却是摇了摇头,“那年我进京时,听说连施相生前所住的那座宅子都转让了出去,其他人还有什么不能转让的。”她明白李璟的意思,又道:“公孙大人虽说现在权倾朝野,但自古而今,顾命大臣鲜少有善终的,等再过几年,小皇帝长大了,还不知会是什么情况。”
李璟的神情微微一滞,声音低沉了许多,“我原还想着,要为延平王的事,找一下公孙丞相……这次大赦,谋逆罪并不在赦免范围以内,两个月前,收到消息,延平王的三个嫡子得伤寒,已经全部死在了塞外,老大都已经二十来岁了,都没有熬过去,我特地让杨宥和金老二过去塞外一趟,传回来的消息,延平王也得了伤寒,那边又没有大夫,生活又极其艰困,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
到底还是逃不过宿命。
上一世,还未至塞外,在流放途中,延平王的三个嫡子就已经死了,而这一世,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三个嫡子突然得了伤寒死去,陆辰儿是如何都不会相信,这三个人是在正常情况下死去的。
抬头,望向李璟,只瞧着李璟是一脸的沉重。
想来李璟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不论情谊几何,多少会有点兔死狐悲之感。
陆辰儿伸手握住李璟有些微凉的手,“别想太多,我常听罗绮唠叨,有钱能使鬼推磨,多费银钱过去打点一二。”这一两年,私下里李璟都有派人去流放地照顾延平王,陆辰儿是知道的。
只听李璟轻轻叹息了一声,“如今,只能让杨宥尽力在那边打点了。”反握住陆辰儿的手,把陆辰儿搂入怀里,低沉道:“连塞外他都能顾虑到,我不信,他没有想到我,我该好好感谢白眉道长才是。”
话里的他,指的不是别人,正是明帝。
“我们远在休阳,这两年,又是老老实实地过我们自己的日子,还有什么让人不放心的。”自回休阳后,他们一直是深居简出,甚至李璟都没有出过龙家庄园了,这一半是因在西苑待了几年,已经习惯了,一半是因为不想引起京中的注目。
话虽如此,只是李璟的身份,总会让上位者惦记着,更重要的是,明帝子嗣不丰,只有一个儿子,前两年得了皇次子,却先天体弱不到三个月,就夭折了。
哇地一声,啼哭声响起,李璟和陆辰儿忙地低头看向怀里,姐儿正夹在他们俩之间,大抵是不舒服,所以哭了起来,一时间,李璟和陆辰儿的脸,似涂了颜料一般,五颜六色的,陆辰儿忙地推了一下,李璟也讪讪地松开了搂着陆辰儿肩头的手,坐直了身子,两手抱着姐儿重新摇晃了起来,屋子里原本沉重的气氛,也因姐儿的这一番哭泣,登时缓和了许多。
两人的心思都转开了。
李璟并未唤奶娘进来,抱起姐儿在屋子里走动打转,哄了姐儿许久,才止住了哭,哭声停了,姐儿也累得睡了过去。
陆辰儿见李璟要把孩子抱出去,遂道:“也别抱出去了,就让她在这睡着吧。”说着,从李璟怀里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里侧,虽已经睡着了,但近听,还是能时不时听到轻微微的抽气声。
这孩子倒是个能哭的。
浚哥儿如今都快满四岁了,因着体弱,哪怕哭起来,也如同猫叫一般,浚哥儿的身体,这两年来,都成了她和李璟的一块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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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写完后,才发现,那一章,就已经可以作为大结局了,后面的这些都可以看作番外了。





觅嫁 第四百二十七回 生变(2)
第四百二十七回生变(2)
延平王终究是挺了过来。
少主临朝,忠臣辅政,是时,朝中无事,天下宴然。
然而,兴平二年二月,安帝骤然病逝,打破了这一稳定的朝局。
安帝无子,又由于去得突然,生前没有留下遗诏,致使皇位空虚,安帝崩逝,百日内,皇太后夏氏与三位顾命大臣定策禁中,决定过继景王之孙为安帝嗣,迎为新君。
武帝有十五子,其中十子长大成人,因昭怀太子案,燕王赐死,后来,武帝末年,诸王争储,庆王福王囚于西苑,宁王遭武帝厌弃,后世子孙不得离开封国。
景王为武帝第八子,自小体弱,天佑末病逝,留有一子,兴平元年去逝,景王一脉,只余下嫡长孙一人。
朝中委派宗正寺寺卿李满和大鸿胪应翔前往景王封地,接新君入京,并奉皇太后懿旨,新君入继,藩国亲属与旧臣属皆不得入朝。
时年,新君年不过七岁。
朝中改朱批,行蓝批,一切军政之事,委交于三位顾命大臣,改年号永泰,尊皇太后夏氏为太皇太后,安帝皇后应氏为太后,新君由嗣母应氏抚养。
至此,这场皇位空悬的变故,算是告一段落,经过三个月的折腾,一切尘埃落定后,朝堂之上好似又回到了兴平之治。
唯一的不同,是新君不能亲政。
“……十叔流放塞外,肃王荣王正值壮年。既然是要过继给安帝为嗣,武帝诸王中,现今也只有景王的孙子最合适了。”李璟淡淡道。
此时,会客堂中。龙庄主坐于上首,坐在李璟对面的那位老者,一身长袍,鬓角微白,便是杨宥。
只听龙庄主鼻子里发出两声哼哼,并未立即说话。
一旁的杨宥却是笑了,“公孙丞相是怀着一颗忠君维稳的心,只是新君年幼,怕就怕两宫太后想不到一块儿去,听说先帝在时。应太后就常与先帝参与政事。”
本朝并无后宫不得干政的明训。皇帝年幼。太后临朝听政景帝时就有过,应太后比安帝年长四岁,出身大族淮阳应氏。父亲又是明帝留下来的三位顾命大臣之一,安帝去逝,应太后迅速控制了宫中,才使得没有发生任何动乱,因而,应太后未尝不会没有这样的心思,新君甫一入京,她就提出要亲手抚养。
自开国起,大成朝皇后或是出自勋贵,或是望族。唯有明帝皇后夏氏,因明帝娶亲时,武帝正大力打压勋贵豪强,为讨武帝欢心,才娶了出身普通小吏之家的夏氏为妻,使得夏氏也成为有大成一朝母家身份最低的皇后,及至安帝继位,夏家才得了一个承恩侯的爵位。
朝中皇位更替,李璟远在休阳,并未多留意,不过是关心新君即位后的大赦,为这事,特意向京中去了一封信,只是最后,延平王依旧不在赦免范围内。
只是看似平淡的朝局,却是暗流涌动。
九月,废置五十年之久的左右丞相职务,又重新进入朝堂,公孙梁任左相,应勤出任右相,十月,三顾命之一卢祥去逝,同月,公孙丞相卧病,无法理政,朝政由应丞相一人独揽。
永泰元年,人胜日,百官朝贺,恭请太后临朝听政。
荣王留守京中。
三月,卧病五个月之久的公孙丞相,带病走上朝堂,上疏肯请太后临朝理政,三请而后应诺。
四月,地陷西南,蜀地地动。
五月初五,端阳。
久病于床的左丞相公孙梁联合北衙禁军统领神策将军文如渊,连夜以太皇太后的名义控制内廷,禁闭宫门,令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曹安国分头捉拿右丞相应勤及其党羽,并迅速清除动乱,次日清晨,百官入宫,近半年不曾露面的太皇太后夏氏临朝,声称天降示警,怒斥太后应氏失德,不应再掌权柄,尔后,右副御史章和上陈十二条,斥数右丞相兼国丈应勤更改体制、窃弄威权等种种行为。
廷议后,皇上奉太皇太后懿旨,发布诏书,太后应氏此后幽居北宫,荣王返回封地,后世子孙不得入京,罢免右丞相应勤,并责令还乡,相附党羽流放崖州。
后三月,应勤病逝淮阳。
这一年,是辛丑年,因此,这场政变,史称辛丑之变。
从此,公孙丞相大权独揽,同年十月,开始推行武帝年间夭折的天佑新政。
京中十月就开始飞雪,一夜的鹅毛大雪,城外积雪没膝,北城门口通往白云观的官道上,一大清早北城兵马司就开始清扫积雪,等太阳出来时,那条官道早已清扫完毕。
因天气极寒,进城与出城的人都极少,因而,有行人或是轿子通过,都是极显眼的,何况这顶轿子规格比较大,这一队人,除去抬轿子的十六人,跟随的护卫就更多了,场面极为浩浩荡荡。
轿子的主人便是如今权力滔天的丞相公孙梁,但此刻,坐在轿子里的公孙梁却是愁眉不展,在他右手边的不是别人,是大理寺寺卿史修,今日逢休沐日,俩人一起结伴去白云观找孙牧之,也就是白云观的现任观主虚无子。
史修望着公孙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起朝堂上这近一个月来的新政,推行的并不顺利,“关于新政,各部各衙都已经执行了,况且,任何一件新政,阻力是免不了有的,但依照如今这样的进程,三五年便能见效,前些日子,我隐隐约约听兵部的张侍郎提起,北边的柔然又开始蠢蠢欲动,到时候,朝廷对北边用兵,也不用再担心国库了。”
公孙梁听了这话,抬头望向史修,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朝中的那些保守派不足为虑。”
“那是为了什么?除了这件事,你如今还有什么可愁的。”史修这回倒是猜不到了。
这一问,公孙梁明显沉吟良久,遂后,长叹道:“撰与,我不想人亡政息。”
史修心底猛地一惊,怔怔的许久不言语。
古往今来,以史为证,多少新政,随着当权者的逝去,新政也就随之消亡。
又听公孙梁道:“新政,是为了国富兵强,是当年革新派的心血,但是哪怕是先生重新召入朝中,也不敢再提,如今因着这个机遇,我着手推行,但是我更想让这次新政,长久地执行下去,毕竟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大计。”
“要不让皇上现在就开始在旁听政?”说这话时,史修带着几分试探地语气,目光注意着公孙梁的神情。
他说这话,倒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着若是小皇帝认可,将来也就不怕人亡政息了,如今虽是公孙梁大权在握,但这权力终究有一天要还给小皇帝的。
却也不想公孙梁想太多其它的。
公孙梁大约也是留意到史修的小心,忙伸手拍了拍史修的肩头,笑道:“如果连你我都无法完全信任,哪我还能信谁,你就是谨慎太过了。”
史修略放下心,问道:“那你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如果没有应太后的事,我会考虑这个建议,但是……”公孙梁刻意顿了一下,“有句话叫养虎为患,最近我想了许久,我不能给应太后复出的机会。”
“你是想换……”史修饶是跟着公孙梁经历了五月份的那场政变,此刻依旧心有余悸,自古废立天子,可是件大事,伊尹霍光之功,不是人人能得的,也不是那么好得的,况且小皇帝并未失德。
史修根本不敢多想,唯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丞相能打消这个念头。
神色严肃地打量着公孙梁,头一回,他从公孙梁身上感觉到了如今令朝中人胆颤的那股威权。
史修深吸了口气,对公孙梁道:“今上并未失德,年纪尚在稚子,犹如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听章太傅说,天性聪敏,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块不世美玉。”
公孙梁听了,只笑了笑,并未接话,而是用手指沾了茶水,在一边的桌子上,写了个字。
史修有片刻哑然,直想摇头,不甚赞同。
又听公孙梁轻声道:“我今日来找虚无子,就是为了这个事。”
原来,他已经决定了,史修心里暗忖。
公孙梁知道史修不易接受,并未再多说,他今日不过是向史修透个底,这件事,自从应勤淮阳病逝后,他就有了这个念头,想了好几个月,才下定决心。
他熟知历史,自古以来,权臣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他既已踏上了这条不归路,不如放开手脚,再跋扈一场,即如一位古代权臣所说:纵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丑万年。
成败一瞬间,他在赌。
这件事他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今日和史修说,是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见史修没有说话,公孙梁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路之上,两人同坐一轿内,却是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直到轿子抵达白云观停了下来,公孙梁下了轿子,披了件白狐大氅,站在白云观的观门前,俯首望去,只瞧白茫茫的一片,好一个白雪冰封的世界。
“今年冬天特别冷呀,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公孙梁进观前,望着史修,富有深意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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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许久不更了,都不敢上来发文,惭愧许久,才硬着头皮上来。。。。。




觅嫁 第四百二十八回 风云突变
永泰二年,元旦日百官朝贺,皇帝未至,太皇太后亲临未央宫接受朝贺,尔后发布一纸懿旨,令秘书郎当场宣读:
“吾儿中道崩殂,舍天下而去,为保国运昌盛,血胤不绝,前有过继景王为嗣,继承帝位,安抚社稷,无奈天降异象,甫一继位,先地动,后冰灾,天象示警,有违天和,尊太祖遗训,昭白云观……期上合天意,下迎民心,今废皇帝位,退居藩王,以让贤者,仿尧舜之道,徒景王封地至南阳,以平上天之怒,佑天朝之祚。”
懿旨宣完,大部分朝臣们的脑袋还在嗡嗡直响,没一会儿,朝臣中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人潮涌动,太皇太后发布废帝懿旨,大成朝前所未有,众臣为之侧目,有诧异,有愕然,更有反对声的,交头接耳便议论开了,好似忘记这是朝贺之地,而不是朝会。
直到公孙丞相嗯哼了两声,鼎沸的人群突然间才又鸦雀无声了。
朝臣中许多人,看着站在丹陛之下没有嗑声的公孙丞相,登时就明白了几分。
又听太皇太后道:“景王就由大鸿胪龚大人和礼部右侍郎张大人亲自送往南阳,但国不可无君,新君人选,有请诸位大臣于人胜日前推举出来,此事就交由丞相操办。”
说到这,太皇太后有意看了公孙丞相一眼,公孙丞相忙地转身俯首道了声谨遵。
贸然废帝,朝臣中自是有反对。只是一半瞅着如今大权独揽的公孙丞相,止住了话,一半想说话,但太皇太后并没有给机会。让秘书郎喊了声朝贺结束,转身就退出了未央殿。
但不管如何,依旧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次日景王队伍出京,有大臣冒着大雪哭着喊着亲送至南城门口,接下来几日,相府的门槛几乎被踩破。
人胜日,天柱山皇家别院,公孙丞相所推举的新君人选,诏告天下后。更是一片哗然。
——*——*——
“……兹有平康侯璟。昭怀太子长男。武帝嫡孙,堪承大统,特此钦命。着即日进京,继承大统,以安天下。”
宣旨的秘书郎上前来把懿旨交到李璟手中时,李璟脑海中还依旧在不断地回响着这几句话,整个人还处在惊愕中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秘书郎喊了声请起,李璟才恍过神,望着眼前的香案青炉,动作有些木讷地站直了身,满心的忐忑不安。
只瞧着秘书郎刘大人立即满脸含笑道:“下官来时。丞相还特意关照,说侯爷身体不好,受不得半点寒气,此番北去京师,一路之上,不必太过着急。”
“好说,各位大人一路辛苦了,请跟老朽进屋喝口热茶歇息一番。”一旁的杨宥忙地走了过来,他和休阳县令常打交道,十分的熟悉,遂走出来,把宗正李满秘书郎刘永和休阳县令王琨请去会客堂,又吩咐人安排跟来的随从和护卫。
休阳距京城二千余里,李满和刘永这一行带了二十几个人打马一路赶来,不停换马,也用了十天,况且有丞相的嘱咐,虽旨意上说即日进京,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冰冻,这几天迎来了难得的好天气,冰雪渐融,让冰雪覆盖了两个多月的地表裸露了出来,焕发着勃勃生机,阳光暖融融的,驱散了一整个冬天的阴寒,照满了整个庭院。
李璟拿着懿旨走进泗石园,一到院门口,就听到儿子女儿的嘻笑声从里面传来,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些许。
守在门口的丫鬟见了,忙地打起了帘子。
陆辰儿正带着浚哥儿和沐姐儿在解九连环,一见李璟进来,坐在陆辰儿怀里的沐姐儿清脆地喊了声父亲,挣脱着就要下地,陆辰儿才放下她,沐姐儿就迈着小短腿撒欢似地往李璟跟前跑去。
李璟忙不迭地上前几步,蹲下身和女儿抱了个满怀,碰到女儿柔软的身子,李璟自接了懿旨后,一直飘忽的心好似落到了实处一般,低头瞧着女儿一脸的欢快,搂着他的脖子,用稚嫩的声音道:“父亲可来了,娘亲笨死了。”
说着话,还特意伸手指了指陆辰儿刚搁在炕桌上的九连环。
陆辰儿有些微尴尬,李璟笑了笑,抱起女儿,伸手捏了捏女儿娇嫩的脸蛋,“好,就我们姐儿最聪明了。”
沐姐儿听了这话,满脸的得意,小胖手指了指九连环,“父亲解环环。”
浚哥儿恭敬地喊了声父亲。
李璟应了一声,望了儿子一眼,浚哥儿从小体弱,这些年不离汤药,总算是把性命给保住了,却瞧着比别的孩子瘦弱许多,也和他一样,是受不了半点寒,思此及,心头微微叹息了一声。
陆辰儿心里惦记着李璟方才去前院的事,上前从李璟手中抱过沐姐儿,递给一旁的落梅,“你带哥儿姐儿去隔壁厢玩耍。”
只是落梅一伸手,沐姐儿头一扭,趴在陆辰儿肩头却是不愿意,“不去。”接都会又转头向李璟伸了伸手,奶声奶气道:“父亲,我要父亲解环环。”
陆辰儿细声哄道:“姐儿乖,娘亲和父亲有事,姐儿先和哥哥一起去隔壁玩,等会儿父亲去找你们。”
沐姐儿犹豫了一下,掰着手指头,望了李璟一眼,又望向陆辰儿,微微撅了撅嘴,“父亲就会过去?”
“嗯,等会儿就过去,你先和哥哥一起玩。”陆辰儿忙点头,才把沐姐儿递到落梅怀里,又吩咐落梅道:“带着哥儿姐儿过去吧。”
落梅抱住沐姐儿,浚哥儿看了父母一眼,行了礼,方出了屋子。
待孩子们出去后,打发了屋子里服侍的丫鬟婆子,李璟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坐在炕沿上,神情凝重,陆辰儿正欲要问出了什么事,李璟已从衣袖里拿出那卷懿旨,递给陆辰儿,“你看看吧。”
陆辰儿忙伸手接过,在旁边坐下,打开那卷帛轴,从头看去,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看完后,震惊不已,“这真是太皇太后的懿旨?”
李璟点点头,“宗正寺寺卿李满和宣纸的秘书郎还在会客堂,县令也好了,杨先生在那陪着。”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猜测,这应该是公孙梁的意思。”毕竟武帝一系,孙辈很多。
陆辰儿呆怔了许久,“公孙丞相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说着转头望向李璟。
李璟摇摇头,自来休阳后,特别是这两年,除了延平王的事外,他几乎不曾关注过朝堂,今天这道懿旨,着实让他大吃一惊,除了难以相信,紧随而来的,更多是忐忑不安。
“我也猜不到,公孙梁如今大权在握,他想继续独揽大权,更应该立一位年幼的新君,怎么反而废幼立长,况且,承安帝嗣,我的辈份也不符合。”
听了这话,陆辰儿心头担心,“等会儿你去找义父和杨先生,问问他们的想法,我们再以你身体不适为借口,拖延几日,派人去请了匡山长和岑先生过来,看他们怎么看这件事,听听他们的意见,决定要不要进京。”
李璟想着也只能这样了,伸手把陆辰儿抱进怀里。
夫妻俩,俩人的眉头都紧皱着。
正在这时,却听到外面有婆子来传话,说是岑先生到访。




觅嫁 第四百二十九回 进京
第四百二十九回进京
李璟在书房见了岑先生,“我正要派人去请先生,不想先生就过来了。”
听了这话,岑先生抬头望向李璟,问道:“可是京中今日来人了?”
“是来人了。”李璟满脸疑惑,岑先生怎么知道,他不认为领岑先生进来的余丙秋会这么多话。
只瞧着岑先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一旁的李璟,“这是年前,京中史寺卿捎信来时,寄过来的,嘱托我转交给你的信函,你看看。”
李璟望去,只瞧着信封口处的火漆封蜡还完整无缺,显然没有打开过,伸手接过。
又听岑先生继续道:“他嘱咐我过了元宵节来找你,如果京中来人了,我就把这封信转交给你,如果一个月内京中没有来人,他让我把这封信销毁。”
李璟只听到自己心头突然咯噔了一下,忙地撕开信封,打开信笺,迅速从头览到尾,最后的日期是永泰元年十一月十八。
从来,语以泄败,事以密成。
不过,看来公孙丞相行废立之事,是早有预谋的,而史寺卿是早知道音讯的。
信中并未提别事,只是告诉他,公孙丞相意在新政,嘱咐他可以安心进京。
堪堪半年间,对于朝中新政,李璟并未在意,只是听到杨宥偶尔叹息:陆先生有徒若此,人生大幸,蔡相等流放西疆的几十余人可以瞑目了。
去年开始推行了新政,完全是照搬天佑十年革新派新政的内容。
李璟把信笺刚要折好,看到坐在梨花木椅上的岑先生,满头银发,想起岑先生也已年过六十了,这些年,一直待在陆府,帮衬着陆子谦,如今儿子已中秀才。也不曾提过离去,而且,他原本就打算要找岑先生来商议进京的事,遂把手中的信笺递给岑先生,“先生你先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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