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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龙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觅星峰
撼龙经
作者:觅星峰
风水致典撼龙经中,曾有言道:“大率行龙有真音,星峰磊落是音身,高山需认星峰起,平地行龙别有名。”戊子年初秋,我去云贵支教,遇见传说中“养老阁”的陋习,眼睁睁的看着埋活人的人间惨剧发生,一日在古渡口,偶得风水致典撼龙经,从此我给人观地看宅,寻风水龙脉,有道是青龙山高出贵子,白虎山高育高官,两边流水似玉带,儿孙不愁吃和穿……



第1章 云贵的山水出美人
    我叫韩旭,打小生活在江南的水乡,我犹爱江南的一切,那种“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的风光,光是想想都觉得醉人心肠。

    也许是十几年都生活在充满柔情的江南水乡,对于那俊秀雄奇的云贵高原竟也多出了许多的心心念念与向往,于是戊子年初秋,我做了个决定,去云贵一带支教。

    我想去看看腾冲的温泉和云南的十八怪,我想去看看波涛汹涌的七星河,我想去看看古老的山边摩崖石刻,我想去探索一番,那逶迤绵延万里的群山高原之下的故事和古老的文明传说。

    民间盛传,云贵的山水出美人,钟灵敏秀之地的人也都充满了灵气和秀气,我曾想如若上苍眷顾,我也能在云贵高原偶遇一段情缘,找到自己最中意的爱人,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奕秋,也未曾想到会有那么多精彩的故事等着我。

    那一年正好是戊子年,而我也正式的来到了号称夜郎故都的贵州省赫章县,在一个叫做牯鸡村的村子里,寄宿在了老支书韩德才家里。

    韩德才是我的本家,为人很和善,尤其尊重文化人,村子里条件不是很好,只有一所不大的学校,据说是之前有大老板来修的慈善小学,后来老板出事了,教师也都跑光了,现在就是一个女老师,教着村子里百十个娃儿。

    这女老师还是村子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因为记挂着家乡的孩子,所以放弃了城里的机会,回来支教,她总想着多教出一个孩子,家乡就多一份希望,她姓奕,单名一个秋字。

    第二天我就去学校见了她,并留下来与她一起教那些孩子。奕秋人生得很美,是那种符合贵州山水的秀美,柔情绰态之中自带三分英姿,和这高原的风光一般,很是醉人。

    在牯鸡村的生活很好,牯鸡村有个供销社,我平日里得闲之时,就用支教的钱,去供销社打两斤酒,和山边沟头放牛的牛犊子喝上两口,和收谷打场的老田吹哈人生,小日子还算过得安逸。

    这天我正在田埂上和老田聊田鸡的事,村子里忽然躁嚷起来。有人在村东头那颗老槐树下,拉长了声音的吆喝道:“出出,死人出棺木。”末了随即响起了一连串的鞭炮声,一缕青烟随蒸腾起来。

    “日你锅敲,村里死人了怕是阳家老太太不行咯。”

    老田骂了一声,屁股在田埂上一蹉,站起身来,嚼着手里的黄粑,就了一口小酒,看着村里头,不知道在琢磨些啥。

    “小韩,快帮我一下,咱们把这背谷子背回去,晚上有的忙了。”

    老田琢磨了一会儿,招呼着我帮他收谷子,我也知道村子出了事,帮老田收了谷子之后,就回了村子,村里人基本上都奔着王家去了,老支书韩德才也去了,我寻思着老田不是说阳家老太太不行了吗怎么这人都跑王家去了。

    我疾奔王家去,还在路口,就看见王家院子里挤满了人,有说有笑的,正在吃酒席,我一看不由得愣住了这不是死人了吗,怎么搞得比结婚还热闹呢

    正在我疑惑之际,屋头有两个孝子,在阴阳先生的陪同之下,杵着个孝棍,就走了出来。

    那阴阳先生高声唱了一句礼,方才说道:“各位亲朋好友,今天乃是王太婆七十岁生日,感谢各位捧场,大家吃好喝好,午夜子时,大家一起送王老太婆上山,孝子行半跪之礼。”

    阴阳先生话落,那两个拿着孝棍的孝子,前膝半曲,对着众人行了一个半跪之礼,此时的我已经是惊恐加懵逼,这明明是死人抬丧的场合,却是王老太婆做大生。

    这是喜事,还是丧事

    这一幕多年以后,我回忆起来,总是噩梦连连,不自觉的冷汗湿衿。

    “哎哟,日你锅敲,小韩你比我还快嘛,来入席吧,站路口干嘛”

    就在我惊恐不安,不知道要进还是退的时候,老田来了,他拥着我的肩膀就入席了,这一顿饭吃得我胆颤心惊,到底吃了啥我也不知道。

    晚些的时候大家都吃好饭了,有的在院子里打牌,灵堂也升起来了,这里的灵堂,就是堂屋,王家堂屋之中,已经打扫干净,支上了香烛台,堂屋中央,停了一口大样的柏木棺,民间普通百姓一般都是松木棺,杉木棺。松木棺最次,因为松木料板不是很好,久之会开裂,杉木保存的时间久一些,柏木棺那就是极好的棺了,王老太婆能够得到一樽柏木棺,也的确可以安然去了。

    “三天不吃的阳间饭,四天就上的呀望乡呀台,望乡台上望一望,满堂儿女哭哀哀…”

    做法事的先生敲锣打鼓的在灵堂里唱《血河经》,这时候老田忽然又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时候我发现老田变样了,换了一身的新衣服,肩头搭了一块白色帕子,还戴了一双白手套,手中提着一个灰布袋。

    “你这是要做啥”

    我看着老田说道,伸手去掏他手中那个灰色布袋,老田将手往后一躲,拍掉我的手,嗡着声音道:“别



第2章 养老阁
    “日你锅敲,你干什么你想死啊。”

    老田把我拉倒没人处,一把把我甩在地上,因为刚才的惊吓,此刻我浑身发软,竟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爬不起身来。

    在地下喘息了一会儿,我方才站起身来看着老田一字一句的道:“那老太太还是个活人啊。”

    老田一听,用手指着我道:“啧啧啧,我日你锅翘,我就晓得你要说这句话,你刚刚要是在灵堂之中说出来,你就摊大事了。”

    我据理力争道:“能摊什么大事,那王老太婆就是个活人,这不是埋活人吗。”

    老田叹了一口气,想组织一下词句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可是他一个糙汉子,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只说出来一句:“日你锅敲,我懒得跟你争,入乡随俗老子一个犁田扒地的都懂,你个文化人应该比我还懂,养老阁你听过吗,没听过就好好看着,我们牯鸡村就这风俗。”

    老田说完,直接撇下我回王家了,看来他还有点生气,我站在夜色之中,寻思良久,终不知道养老阁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丧葬习俗,养老阁三个字之前记得曾在书中有过一面之缘,到如今想来,竟然模棱不清。

    对了,还有一个人或许能救王老太婆,想到此间我顿时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奔回王家,找到了来王家帮忙的奕秋,今晚的奕秋卸了工作装,一身村姑的打扮,系着围腰,戴着袖套,可是即便如此,也难掩她的秀美,她的美已经和这云贵的山水融在了一起,她穿啥像啥,皆备神韵。

    “韩老师,你有事”

    我把奕秋拉到没人处,奕秋捋了捋头发,笑着对我说道,夜色之中我看不清楚她的笑容,但那一定极美。

    我把我对老田说的话重新对她说了一遍,并请求她,这个村子属她文化最高,又是本地人,与大家伙儿最亲,请求她救救王老太婆。

    哪知奕秋听后,嗤笑一声道:“韩老师,我觉得老田说得对,入乡随俗最好,譬如西藏的天葬,江南的悬棺,我们都得选择尊重,还有奕秋奉劝韩老师一句忠告,外来之人即是客,且随他乡风水俗,而且丧葬习俗,乃是民间之大忌,韩老师还是少问为妙,否则惹祸上身,恐会埋骨他乡啊。”

    奕秋说完直接回去了,连续吃了两个闭门羹,我清醒了不少,奕秋那句丧葬习俗乃是民间大忌,外人不可多问,彻底的点醒了我,我此刻方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可是心中又涌起深深的不甘,那毕竟是个大活人呐,这种丧葬习俗和裹小脚一般,都是毫无人性的陋习。

    哎,万般无奈之下,我只有叹了一口气,返回了王家,王家大院之中,那些帮忙人有说有笑的干着手里头的活,那三五个一群,斗地主或者玩五朋友的牌友,耍得正嗨。

    我透过灵堂的大门,看着灵堂之中,王家老小生人作死别的情景,心中百感交集,唱血河经的先生已经改唱《葬骨经》,铛磁,铛磁,铛铛磁的锣鼓声响,此起彼伏,一波接一波。

    十点之后,灵堂之中开始了散花,此散花非彼散花,这所谓的散花乃是丧葬习俗之中的一个流程,就是唱些好口彩,讨些吉利,先生刚把香点上,灵堂之中就传来老田的声音:“散花散花,我散洞门那一家……”

    之后许多人都加入了这个流程之中,奕秋也加入了,她看着大伙唱道:“散花散花,我散天下黎民是一家,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今晚的奕秋特别美,竟让我生出了终老此间,再不回那垆边人似月的江南了的感觉。

    之后是孝歌,唱孝歌的多是老一辈的人,他们的歌声词句之中,多蕴沧桑之味,生活巨变之艰难,以此来送“死者”最后一程,孝歌范围很广,可唱与死者生前的交情,各种事情,歌声悠远浑厚又绵长与江南的细语侬词比起来,又是另一番风味。

    十一点的时候,离子时近了,那院子之中打牌耍玩的汉子,放下了手中的牌,相呼着出去了,没多久扛回来两根龙杆。

    龙杆也叫抬龙杠,江西那边叫做二龙杠,乃是抬棺之工具,两根抬杠上各有两个支点,各个支点再下分两次支点,然后每个支点由两个人用肩膀扛起,一般由三十二人或者六十二个人组成抬棺队伍,而且抬棺队伍颇有讲究,未抬过棺的青年人,一般不会被选入,因为民间传说,未抬过棺的小伙青年,第一次抬棺之时皆会如负山岳,行三步如行万里。

    龙杆抬回来不久,就听见阴阳先生一声高唱:“子时已到,出棺!”

    听闻阴阳先生的喊,外面随即响起了炮仗,噼里啪啦的火炮声夹着着忽隐忽现的火



第3章 你给的钱妈用不了你拿回去擦屁股吧
    这就是所谓的养老阁,一种古老的丧葬习俗,也是一种毫无人性的陋习,人到七十无论健康与否,都要被送进养老阁,因为他们坚信,多活一天,就是在活子孙的寿元和气运。

    王老太婆的事情,对我触动颇深,作为一个有知识文化的青年,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埋活人的人间惨剧发生,多少觉得自己有些无用,至此,百日之间,我再也不敢去后山的凉水井,我害怕看见王老太婆那种等死的绝望的眼神,更害怕她无力的从墓坑中伸出来的如虬龙枯枝一般的求救的手。

    每每闭眼入梦,总能在梦中看见曾经飘扬的魂幡大钱,以及之前经历的种种,撒五谷的刘大爷,扛龙杆的汉子,甚至王老太婆哭喊求救的身影,都会出现在我的梦中,每当这个时节,总会因惊骇过度而醒来,汗水多已浸透了衣衫被褥。

    深冬之时,大雪压松,整个世界银装素裹,也只到这个时节,忙碌了一年到头的村民才能真正的得几天清闲日子过,老田和牛犊子打了几只野兔,叫上老支书韩德才和我,在村公所架起柴火,小酌几杯。

    酒至半酣,柴火上的野兔金黄滴油,肉香四溢之时,有一男人提着一个饭篮子从村公所门口过,老田眼尖,扯着声音道:“日你锅敲,这不是王大锤吗,给你母亲送饭啊,快进来,进来整两口,热嚯热嚯。”

    王大锤立住脚和我们打了招呼之后道:“是啊田叔,今天是最后一顿了,酒你们整吧,我这几天不舒服,就不整了。”

    王大锤说着,提着篮子兀自去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么说墓坑已经封死,养老阁已然垒上最后一块砖,打今儿个起王老太婆就会饿死在养老阁之中,王大锤所谓的不舒服,哪里是真的不舒服,只不过看着自己的生母遭此罪孽,痛心疾首罢了,于是我更加的憎恶起这该死的陋习来,心中暗暗发誓,如有机会,一定要为村民破了这个陋习。

    “哎,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是个烂木桩都要守好咯,不然这养老阁真是没人性,人死如泥,来莫管他,继续喝酒吃肉。”

    牛犊子看众人经历了王大锤这事儿之后,兴致都有些低沉,所以举起碗招呼道,是啊好多人都是牛犊子这种思想,他们都已经麻木了,看着重新举碗盛酒的老支书和老田,我心里真不是滋味,但又不想扫了他们的兴,举起碗来喝了两口,实在不想喝,我放下碗来,准备起身去供销社走走,可是刚站起身,门口嗡啊嗡的的传来一阵油门声,一辆宝马x6就直接甩进了村公所,从村公所上下来一个青年小伙,和一个妩媚妖娆的尤物。

    这小伙二十出头,年龄与我相仿,穿得很是时髦,中分加潮流,是个社会人。

    他下车之后,直接朝着老支书喊道:“老韩,车我停你这儿了,村里头路烂得很。”

    老支书韩德才抬起头看着他道:“烂得很你张海龙这么有钱也不搞点出来修一修。”

    张海龙笑道:“老韩你讲的这个就不合理了嘛,我的钱也是我一分一分的磋磨起来的,又不是偷的抢的,修路是政府的事,与我张海龙无关,咦喝酒都不叫我老韩你不地道哦。”

    张海龙说着挽着那个尤物,走到柴火边,倒了一碗酒一口泯了,然后撕下来一块金黄的兔腿给那个尤物道:“来宝贝,这是好东西,我跟你说老韩知道我今天要来特意为我准备的。”

    他身旁那个尤物接了兔腿,还没开始吃就发嗲:“哎呀烫,龙你喂宝宝。”

    这两人你一侬我一侬的,搞得牛犊子老田还有我们几个男人汉子尴尬无比,尤其是牛犊子脸都开始充血了。

    “对了,海龙,你不是忙城里的活吗怎么想着回来了。”

    老支书韩德才看大家都有些尴尬,所以找了个话题,张海龙喝了一口酒道:“我回来过个年,明年给我妈过七十大寿,送她进养老阁。”

    老支书韩德才一愣,随即说道:“你妈明年不是才六十九吗”

    张海龙喂了一口兔肉给尤物,无所谓的道:“虚岁也行,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活那么长干嘛”

    我有些听不下去,这张海龙就是那种有两个钱辫子翘上天的主,无情无义,父母生养之恩都不顾的人,我很难与他同饮,此时兔肉基本上被他两人吃得差不多了,我站起身来,和老田,牛犊子,还有老支书打了个招呼后,往供销社行去。

    供销社位于村子中心,很集中的坝子上,我来牯鸡村也才几个月的时间,供销社却跑了不下几十趟了,偏远穷乡,也没有啥娱乐的,也就喝喝酒,吹吹牛,打理供销社的是一个年龄与我相差不大的女孩,叫燕悦,生得很标志,喜欢



第4章 墓虎
    也想着以后要在牯鸡村立足生活,还得多仰仗牯鸡村各位乡民的帮助,所以也没有拒绝张海龙,而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清明那天,我带着祭文,张海龙带着一大袋冥钱和各种供果酒酥,来到了张老太婆的养老阁前,张老太婆的养老阁已经被砖封了一半,青山荒野,孤冢独立,荒草几乎长满了整个坟头。

    养老阁之中听不到半点声音,看这样子,张老太婆不是死了,多半也是爬不起来了。

    张海龙点上香烛,摆上果酥,将冥钱抖散,放了一些在半封了的养老阁的砖上,将一部分烧了,跪在张老太婆的养老阁前拜道:“妈,海龙回来看你了,你走了就走了吧,别缠着我了,今儿个我给你带来了吃的,还有几百万的冥钱,你就饱饱的吃,多多的揣,别在路上化盘缠,走得越远越好……”

    啪!

    张海龙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啪的一声响,一只枯枝一般的手突然从养老阁之中伸了出来,抓起张海龙放在砖上的冥钱扔了出来,并从养老阁之中传来一声沙哑的低喝:“儿啊,你给的钱妈用不了,你拿回去擦屁股吧。”

    这声低喝,看似好笑,却是沙哑而沉重,声音之中蕴含的绝望和痛苦,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是不能理解其中的意味的。

    这一声低喝,令我沉思,也将跪在张老太婆养老阁之前的张海龙吼懵了,时村里的羊倌赶羊经过山头,一羊羔缠着母羊要喝奶,但是羊倌鞭子催得急,母羊不敢停下,羊羔却一次次扑到母羊身边索奶,母羊无奈,只有停在山头,羊羔跪乳,羊倌的鞭子却不停落在母羊身上,母羊痛得直叫唤,但却没有再前行,羊倌只有作罢,等羊羔吃完奶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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