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国的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九悟
余冠愤然的道:“这小子真是个白眼狼。他在白马书院多受照顾?现在找他问一下消息他都不肯说,还在装样子。府学这里人人皆知的事情,他如何不知?”
余夫子嗤笑一声,扶着侄儿的手登上马车,道:“那小子有点小聪明,但想在老夫面前打马虎眼还嫩了点。此事和新秦伯府定然是脱不了干系。
嘿,元甫,你不是想看张昭倒霉吗?就在这几日,好好看戏罢。另外,通知东刘庄的刘小娘子一声,叫她把这小子抓紧一点。这小子将来是个宝。”
他知道白马书院的山长唐宽似乎在新秦伯府有眼线,不知道是不是张泰平这小子。毕竟他母亲在新秦伯府中当内管事,大小事情肯定知道些。
而张昭造金夫人的谣,宫中那位不是好惹的!
“二叔,我和张昭之仇不共戴天。那我等着看他倒霉。”余冠兴奋的一笑,点点头。马车徐徐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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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伯府。
夜间的灯火似乎比昔日要少上许多。二月以来,太皇太后周氏病重,于长宁伯府而言这相当于大厦将倾,很多人都嗅到几许没落的气息。毕竟国朝勋戚的权势,就是和宫中的女人们密切相关。譬如英宗皇帝钱皇后家的外戚如今何在?
依附于长宁伯府吃饭的人已经开始在自谋出路。有些人干脆就不再往这里来往。
周雨瑶在闺房里看着书,上袄下襦裙,气质高雅。而耳垂上带着的绿色美玉耳坠,还有十根如葱嫩般的手指上涂抹得姹紫嫣红的指甲,平添她几分妩媚。
明亮的烛光下,她手里拿着笔书写着。时而拿着铅笔咬着红唇蹙眉沉思。十八岁的少女另有一种知性的风情。
高挑俏丽的贴身丫鬟燕燕悄然的走进来,探头一看自家小姐书写上的数学算式顿时头大,“嗳哟,小姐,按照报纸上那说法,你都可以去当数学老师。”
周雨瑶不以为然的道:“当老师不可以吗?我听说新军营初级学堂里就有女老师。辽东那边还设有各种大学,其中就找女护士,医生等等。谁说女子不如男?”
穿着漂亮长裙身段高挑丰腴的俏丫鬟燕燕哭笑不得,“姑娘,我就说一句,你说多少句呢?大少爷来了。就外面花厅里等着的。”
“他来干什么呀?家里现在不是都在醉生梦死吗?”周雨瑶讽刺一句,把铅笔搁下到卧室外的小花厅里去见哥哥,催促道:“大哥,有事快说,我解题正好有一点思路。”
周修一身白衣,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派头,手里拿着折扇,满脸笑容的道:“诶,瑶瑶,大哥关心你的婚事,你这是什么态度?茶都不给我倒一杯么?”
说着,没有挑战妹妹的耐心,赶紧揭开谜底,“还记得年前带你去东楼的事情吧?张昭和寿龄侯府又斗起来了。”
周雨瑶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哥哥,明显很关注,嘴里却是道:“关我什么事?”
周修叹口气,道:“瑶瑶,这是你得偿所愿最后的机会。太皇太后病重,你要出嫁得在她老人家去世之前。而张昭和寿龄侯府斗,说不定咱们府上可以帮他的忙。人情债他总要还的吧?”
周雨瑶敏锐的抓住哥哥话里的意思,眨眨眼睛,道:“大哥,你的意思是张昭可能会出事?”
周修道:“他造金夫人的谣能不出事?寿龄侯府已经在派人在街面上堵人询问。这事很快就会闹大,且必然会传到宫中张皇后耳朵里去。张皇后一怒,他有圣眷也要吃排头的。”
周修和妹妹剖析了一会情况,就告辞离开。
周雨瑶重新坐回到书桌前,明亮的烛光混合着燕燕刚刚冲泡来的温茶的氤氲水汽,让她那张精致无暇的鹅蛋脸更显得妩媚靓丽,国色天姿。
她沉吟半响。脑海中浮出张昭那俊逸的脸庞,挺拔的身姿,但思及他做的事,却让她感觉他身上缠绕着迷雾,看不透想不明。感慨的道:“燕燕,寿龄侯府纯粹就是毒瘤。”
俏丫鬟咯咯娇笑。
小姐这倾向性也太明显了。当然,府里和寿龄侯这些年争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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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大明京师的繁华,流言最聚集的两个地方。其一,报社镇。其二,美食镇中那些休闲玩耍的勾栏瓦舍之中。
二月十六日,寿龄侯府的下人到美食镇中去查探、堵人、询问、警告。
第六百一十九章 冲突(上)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美食镇从元宵节的放火事件中恢复过来。管委会对勾栏、瓦舍三条街给了一些资金支持,帮助他们在报纸上打广告、打折促销。
而被烧毁的五间店铺包括李幽所有的店铺都已经在重新修建,至此已经修建的七七八八。
按照大明京师如今的基建速度,哪里需要拖拖拉拉一个月的时间?而是张昭前段时间注意力在“枢密院”,美食镇这里陈夕凤不久前才得他的准信开工重建。
高达三层的知行酒楼中,文学报总编李梦阳在三楼的雅间中饮酒。身边跟着他的老仆。在老仆的指点下,他这个位置拿着望远镜可以清晰的看到数名横行无忌的寿龄候府仆人已经在勾栏中街上的院落里窜来窜去。
“真是愚蠢!自古以来就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他区区一个勋戚,还想让京师的百姓闭嘴?也不想想这十几年他寿龄侯府的名声臭成什么样?”
李梦阳喝着酒,八仙桌上搁着一只望远镜,嘴角带着不屑。
他不仅仅是一个文学家,现在更是《文学报》的主编。对信息传播还是有一些心得的。
像寿龄侯这种名声不好的,鱼肉百姓的权贵,家里有点肮脏事,百姓其实很乐意传一传他们的丑事,这其实也是一种对这些权贵们不满的发泄。
他预感到美食镇这里会出事,所以每天专程过来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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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镇这里的主体区域就是知行酒楼所在的美食街,呈两纵两横的“井”字格局。这里有大量的酒楼、饭店,茶馆。
还有各种能满足美食镇约十万人日常需求的商铺如:米店、肉铺、布店、煤炭铺子等点缀在其间。
而这并非整个美食镇全部的精华区域。在美食街的东面街道是东楼和绿绮楼,各自占地约百亩。其间楼阁林立,轩馆无数。倚红偎翠,歌姬美人于其间。实是京师第一流的享乐去处。
再往东的街道才是繁华热闹的“勾栏瓦舍”东、中、西三条街。
这三块大的区域加在一起,街道交错纵横,商铺百肆杂陈,酒楼歌馆遍设,瓦舍勾栏云集,组成一个极其繁华的区域。
每日里都是街上人流密集。
寿龄侯府的大管家张宝带着寿龄侯府的仆人在勾栏街的中街去乱窜,见着有人议论府里的老夫人就上去喝几句。
“玛德,我们侯府的老夫人也是你背后能嚼舌头的?”
“是,是。”
“大管家,这里还有一个。他刚才说的正起劲。说老夫人每晚要两个年轻的俊男相陪才能入睡。而且还要含着…”很明显,谣言在传播的过程中已经走样。那仆人都不敢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叫过来!”
张宝气的火冒三丈,逮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就是几巴掌甩过去,“啪啪啪!”,怒喝道:“王八羔子,你他么不想活了是不是?”
被张宝打的正是正月元宵那天被寿龄候府王管事强买强卖的“燕记”东家燕滨。他在真理报上看到美食镇管委会的申明,本来已经打算憋屈的离开京师,又赶紧回来,果然在管委会处拿到承诺,他的店铺依旧归他。而卖店铺的四十元交给管委会。由管委会和寿龄侯府交涉。他不用管。
这不,因店铺还没修缮好。他除了去安慰受伤的伙计,就是在街面上听戏看曲。在偶尔听到一次金夫人的流言,他自是卖力的宣扬起来。毕竟,他对寿龄侯那是恨之入骨。
几巴掌下去,燕滨被打的脸红肿起来。心里愤恨,但是脸上不敢表露出来。
张宝用手戳着他的胸口,满脸戾气的道:“怎么不敢作声了?你胆子不小啊!”
说着,对勾栏里看着的人群,四面八方的拱拱手,道:“各位老少爷们都听着的。此人出言不逊,侮辱我们府里的老夫人。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没道理听见后不管。大家伙儿说是不是?”
四周鸦雀无声。
张宝心里很爽,这就是本朝第一勋戚府在京中的威风,冷哼一声,挥手道:“走,送他去见官。叫县太爷打他的板子。”
燕滨恨意归恨意,但其实是个胆小的生意人,否则他也不至于被王管事一压就立即到服软,这是给吓的尿出来。剧烈的挣扎起来,红肿着脸喊道:“我错了。这位老爷,求你饶了我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张宝和带着十几个青壮一起笑起来,“哈哈。”他们这些人的努力还是有效果的。
就在这时,外头院子里走进来七八名带着煞气的青壮。为首的是一名疤脸汉子。
…
…
时间往前推十几分钟。
李梦阳都猜道到美食镇这里会出事,作为布局者张昭岂能没准备?他这两天把“杂事”忙完,就在美食街西的一栋六层高的小别墅里休憩。
身边是陈雅静、薛云梦、慕容雪、可儿四个各具风情的大美人跟着他。数天过去又是周末。慕容雪自然空闲下来。她在,可儿这风情万种的花魁小娘自然也跟着。
张昭正在三楼的棋牌室里和几个大美人搓麻将。一名小丫鬟快步跑进来,脆生生的开口道:“少爷,陈姨娘派人来通知:寿龄候府的人来美食镇了。”
张昭正在搂着陈雅静在摸牌,身段玲珑娇小的小静依偎在他怀中香气萦绕,十分惬意。他头都没回,笑着道:“你出去回三个字:动手吧!”
小丫鬟赶紧应声去了。
坐在张昭对面娴静明雅二九年华的大美人薛云梦轻语道:“老爷,没事吧?”她善解人意。
张昭一身水蓝色的长衫,明俊秀逸,身姿挺拔,从容自若的笑道:“梦儿,不用担心。这些腌渍事就不说给你们听。我们继续吧。等会就会有结果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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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街的“有声有色”勾栏之中。随着外面庭院里走进来七八名气势睥睨的青壮,四周本来被张宝震慑的百姓顿时一阵微微的骚动。
已经有人认出来,这是美食镇管委会下属的护卫队。平常在美食镇帮着警察局负责维护治安什么的。薪水是由管委会下发。人员成分基本都是新军营的伤残退伍士卒。
进来的这几人,年龄大的有四十多岁,年龄小的也就二十岁左右。一个个穿着普通百姓在春季的装束:短褂,长裤,穿着草鞋。眼神很漠然带着煞气。
为首的疤脸中年汉子,腰间跨着一把短刀,迈过门槛,一眼就看到大厅中人群目光的焦点:张宝,还有被架着挨打的燕滨。冷着脸道:“你是寿龄侯府的下人?”
“喂,那汉子,你特么说话客气点。这是我们大管家。”
“我们已经在报上上刊登过声明,不欢迎寿龄候府的人来美食镇。今天既然来了,就不要回去了。敢砸我们的饭碗,那就把命留下来。拿下!”
疤脸汉子爆喝一声,带头上前,身后七八人如狼似虎的扑上去。
第六百二十章 冲突(中 )
张宝这些习惯在小民面前作威作福的奴仆,即便是健壮的成年男子在疤脸汉子等人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能在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岂是易于的?
大约五分钟之后,张宝并其麾下一起十三人被拿下,用绳子反手捆起来。
其中有一个年轻的仆人大概自出生没受过这种苦,仰着头叫嚣道:“好,好!把爷绑紧一点。有种就把爷给杀了啊。不然等爷出去怎么炮制你们。”
疤脸汉子无动于衷,拱手道:“有声有色这里打开们做生意,不宜见血。请诸位街坊都跟来做个见证。此事是我们兄弟自发的行为。和美食镇管委会无关。乃是寿龄候府要砸我们兄弟的饭碗,不给活路。那只好对不住了。”
张宝听得这话头越来越不对,挣扎着叫道:“喂喂,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疤脸汉子嗤笑一声,“呵呵。”带着人手将张宝等十三人给提溜到勾栏街中街的十字路口。
“有声有色”在中街这里算是大的勾栏。最高峰时能容纳一千多人。此时正值午后,在其间数个院落里玩耍、休闲的京中百姓约有五六百人。
五六百人跟在疤脸汉子身后,瞬间就引得街道上、各勾栏瓦舍里的人们前来。
“怎么回事?”
“我也正在抹骨牌听到消息赶紧从里头出来看热闹。哪里清楚怎么回事?”
“看街口那边好像是镇上护卫队里小队队正范彦。”
“呀,他把刀子拿出来了。”
疤脸汉子范彦眯着眼睛看着镇中那高楼屋檐角转过来的阳光,阴影被拉得长长的,倒映在他们这些人的身上。美食镇正是美啊。可是寿龄侯张鹤龄却不愿意这里繁荣、平静。他们安逸、普通的退役生活也将打破。
“队正,人都来得差不多了。”
范彦点点头,从腰间抽出开平钢铁厂出产锋利无比象征着战功、荣耀的腰刀,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声道:“各位街坊,寿龄侯府再次派人到美食镇捣乱。要砸我们的饭碗。我范彦和几个弟兄们忍无可忍。此事和管委会无关。请诸位街坊做个见证!”
说着,手里的钢刀往跪在他脚边的张宝脖子上一抹,将此人的头颅提起来。
“噗嗤…”一股鲜血冲起来。
“好!”
“好!”
四周在街道边,在店铺中,在楼阁上围观的人们顿时发出喝彩声。这未必是给范彦助威,或者赞同他的做法,而是一种情绪上的宣泄,目睹杀人时那股从灵魂里迸发混合着恐惧和兴奋的战栗感。
剩下的还有一部分人则是解恨般的宣泄。
寿龄侯府在美食镇强买强卖,多少人受到影响?再一个,张鹤龄这些年干过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京师中不少人的利益都是受到损害。还有人是单纯的对寿龄侯府的不满,对他做的事情看不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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