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国的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九悟
张昭正执壶自饮,明朝的酒度数比较低,他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开玩笑道:“看来元明兄消息不灵通啊!”说着话,吩咐店小二整治酒席。
董朗神色微微诧异,坐下来,饮酒闲聊,“近来家里有点事,烦心的很。哦…,你去了书院”他前些天一直在帮张昭散布长宁伯赏识他的谣言。
张昭只留陈康在雅间中服侍,喝着酒,将中午明理书院一行的事叙述一遍。
董朗道:“嗨,子尚兄,你和余冠计较什么。他仗着从小读书的基础好,在书院里横行,呵呵,真有本事。都二十多岁还没进学,能有什么前途”
这话说的就很明白,看来平常没少受气。说完,董朗看看陈康,见张昭没表示,压低声音道:“子尚兄,你通过余夫子进献统计之法给徐郎中有些草率了。”
张昭“哦”了一声。
董朗斟酌着道:“按理说弟子不言师之过。子尚兄你觉得余夫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余夫子看着性情温和,教书娱情。但他宦海几十年,早已是个老官僚。
他早就离开书院帮忙家里经商,见过这世道的黑暗。如果统计之法真的有张昭说的那么有用,那余夫子不是没有据为己有的可能。余夫子固然是致仕,但他还有兄弟子侄!
张昭笑笑,“所以呢”
董朗脑子里电光一闪,看着张昭,惊讶的张张嘴。所以,张昭得到长宁伯赏识的事,书院人人皆知。这样一来,余夫子敢贪墨张昭的东西
十天前就能想到这一步,这未免太恐怖了董朗举起酒杯,苦笑道:“子尚兄,在下佩服!”
陈康站在一旁斟酒,恍然大悟:“他还在担忧。但其实少爷事情已经办成。怪不得开始要和那白脸书生斗嘴。”
张昭知道董朗想多了。十天前他哪里料得到余夫子的反应。今日“撩拨”余冠才是事先做一手准备。不过也算是因利是导。微笑道:“我这几日要住在青龙镇中等消息。元明兄可知镇中哪里有房屋买卖”
不仅仅是现在要住几天,等解决徐郎中的事后,他还要回明理书院读书。这种情况下,再住书院里的四人间“宿舍”肯定不合适。
董朗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子尚兄,这事简单。包在我身上。”
十天前在这酒楼中见面,他决定和张昭交往。因为,张昭的染料配方是他改变在家族中处境的契机。而此时,张昭所展示出来的能力,他很佩服,他愿意提前“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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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在青龙镇中“奔波”时,内廷银作局蒋太监在皇城中去找休沐的刘瑾。
明朝的京城的布局,分为三重。宫城(故宫)、皇城、内城。当然,到嘉靖年间会额外在崇文门外修一座南城,成为京师繁华之地。
皇宫之中,居住着皇帝、后妃、皇子等人。而侍奉的太监们则是住在皇城中,给皇宫里的贵人们提供各种服务。对应的机
第十八章 进京
马车迤逦前行。不是自己的马车,张昭即便好奇官道外的风景,亦只能安坐。
这是他来到明朝后第一次去京城、明王朝的帝都。他内心中有些激荡的情绪。
他虽然只是个理科宅男。但内心中并不缺乏上进心。普通人一样有波澜壮阔的内心世界!每个人都应有理想,并为之奋斗。
他被现实生活的残酷,被磨去棱角,只剩下一颗不安分的心。而现在,他穿越而来,握有先知先觉的优势,掌握着大量的知识,他如何甘于平凡
他希望几十年后能执掌中枢,让这个古老、庞大、辉煌的王朝,焕发勃勃生机,恢复汉唐时的荣耀,屹立于东方!
而京城就是这个理想所在的舞台!
马车摇摇晃晃。余籍坐在对面的塌椅中,看着安然、沉静的青年,兼之仪表出众。心里不得不赞许一声。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出色的学生呢
既然张昭和长宁伯有关系,且徐郎中决定让张昭去徐府见面,明显很重视。谅解,不是问题。他的心态也随之调整。
余籍道:“子尚,近日在家读什么书”
张昭结束沉思、对此行的推敲,答道:“学生在家复习之前书院里教授的课本。”其实,他自穿越以来都没怎么看四书五经。总得先安顿下来。学习八股文,优先级在后面。
时间在两人的闲聊中,慢慢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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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口村距离京城50里。而青龙镇在南口村西20里。总共70里路,就算有马车代步,一行人也将将在日落后的夜幕中赶到京城西面的阜成门。
徐郎中便是住在西城的咸宜坊中。马车停到徐府后的角门前。余夫子在一名年轻的徐家子弟的带领下,带着张昭进去。
五品的户部郎中,在京城西郊的青龙镇而言,这是大人物。而在京城,却又是那么的不起眼。夜晚之中,徐府并没有高朋满座,反而还有点冷清。
以张昭对明朝政治生态的了解,京中最炙手可热的官员,首推三位阁老:刘健、李东阳、谢迁。正所谓:刘公断、李公谋,谢公尤侃侃。
然后是朝廷的重臣,具体的就是七卿:六部尚书+左都御史。
再然后是“储相”。即有资格进入内阁的大臣们。比如:吏部右侍郎、日讲官王鏊;杨廷和(还在老家服母丧)等人。
所以,一个户部郎中,不会在晚间时宾客如云。当然有交际活动时例外。
徐家子弟将两人引到一处花厅中。花厅中灯火通明,驱散着夜色。仆人们进来奉茶。再退下去。张昭打量着环境幽静的花厅。八仙桌、梨花木椅、字画、瓷器陈列。显得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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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昭在花厅中等待时,距离花厅不远的书房中,时年四十六岁的户部郎中徐贵正在书桌后奋笔疾书。
其长子徐鼎推开门进来,等一会,小声汇报道:“父亲,那张昭已经来了。”
徐贵有着一张国字脸,微胖,但这对于中年官员而言更添风姿,他头都没抬,说道:“叫上你四叔和李教谕一起去见他。”
徐鼎约二十多岁,长的和徐贵肖似,只是更年轻、更瘦,欲言又止,“父亲,他若是不同意怎么办”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都很清楚。那个叫张昭的童生为求得父亲原谅,请明理书院、父亲的旧识余籍带来一种统计之法,父亲颇为看重,想要用在户部的统计上。
这将会让父亲更受李阁老的看重。且会在户部尚书侣(lu)钟那里留下好印象。
但是,一切的关键就在于,这个小童生同意,这种统计之法是父亲受到其启发而运用在户部统计上。
简单的说,就是“技术转让”。
徐贵看儿子一眼,还是差点火候啊,道:“他会同意的。”这种事,在他和张昭的默契中,他给张昭想要的“东西”,这种统计之法自然就是他的。
今晚就是谈这个。只有谈妥,他才会将东西拿到恩师面前。这是一个老道的官僚的做法。
至于说张昭日后反悔,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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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和余
第十九章 解决、新的问题
张昭心底磕碜一下。
这场毫无营养的见面,其内底的本质是他和徐郎中的“交换”。他用的虚构的明理书院开销数据,但是他不相信和常年数字打交道的徐郎中会看不出其真正的用途!
那么,徐县令、徐鼎代表的徐郎中,李教谕代表的是李家。“和解”的姿态已经做出来。这个时候李教谕忽而开口,莫非有变故
按理说不会的。天底下骂皇帝的人都很多,小张昭骂几句李东阳算什么而且,还只是顺带着骂骂。李家还要揪着不放
李教谕约五十多岁,文士装束,形容清廋,捻须道:“张子尚,我见你对答时条理清晰,谈吐有据,阁老雅量,不会为些许小事怪你。莫要为这事心中疑虑,耽搁前程。
我知道你府试排名倒数第二,我有一卷收录近年来中试的时文,便送给你研读。你回乡读书要刻苦。不要因一时得失而动摇心志。将来学有所成,报效国家。”
他常年教书育人,今晚见张昭应答得体,从容沉静,是个好苗子,便赠书一卷。
张昭愣了愣,真心的道:“谢李先生厚爱。”
他自穿越以来,做事情都是从最坏的角度去想。主席教导我们:做坏的打算,往最好的方向去努力。
穿越者确实有“技术”优势,可以碾压明朝的“土著”,但是做事的关键,往往不是“技术”,而是人心!穿越者,未必就不会阴沟里翻船!
他做事其实很谨慎。反反复复的推敲,制定各种备案计划。
他听李教谕开口,以为他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不想竟是一番好意赠书给他。
李教谕笑着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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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的深。京中有宵禁。余夫子带着张昭到咸宜坊中的一家客栈落脚。李教谕答应赠送的时文,明天会有长随送到客栈来。
房间中,余夫子吩咐店小二去做饭,看着张昭心中悠悠的叹口气。其实,他现在发现张昭是一个好苗子,但没脸再开口叫张昭回明理书院继续读书。
当即,指点道:“子尚,李教谕送你一本时文,你过几日再上门去请教学问,这样可以走动起来。李教谕在顺天府多年,人脉很广,你可以委托他写封推荐信,去城东的白马书院就读。两年之后,必定可以考中生员。”
张昭送余夫子到二楼的房间,见余夫子“指点”他人情世故,便道:“谢先生教诲。”同时,心里反应过来:什么叫两年之后必中生员他的计划是今年、弘治十三年考中生员。弘治十四年是乡试年,没有院试。若今年不中,就得推迟到弘治十五年秋。
余夫子不知道张昭想什么,笑着点点头,道:“因为你的事情,我特意来京中,书院里的事情都堆积起来。我明日一早就返回青龙镇。你如何打算”
张昭按捺下心中的疑虑,识趣的道:“学生第一次来京师,想要逗留几日,见识见识京师繁华。”
李教谕的长随明天何时送书来,不可预料。他不能要求余夫子陪着他在这里等。
余夫子微微一笑,叮嘱道:“那你在京中注意安全。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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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的房间就在余夫子隔壁。等店小二送了饭菜上来,他吃过后,洗漱睡觉。
躺在床上,回想起此行的种种,总结得失、对错。这样来提升自己。正所谓: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从他穿越而来,时至今日,总算是将开局的“难题”解决。先卖染料配方筹银钱,打通进余夫子的关节。却没想到余夫子不在书院中。要等待。
在家里等待的时间中,刘大户上门试探。局势不乐观。他招募长随天天等在青龙镇明理书院,总算是第一时间赶到书院。
第二十章 新计划、返乡
七月二十三日,清晨时朝霞万丈。
进出京城的人流中,张昭坐在从车马行雇佣来的马车上,在朝霞中从阜成门出京,顺着官道西返南口村。
按照原计划,他本来是要京城中游玩几日,凭古吊今感慨历代兴衰。京城是数朝帝都。上辈子他还没来过京城。这可是穿越时空摆在他面前的明代京师。
只是,他前夜一夜未睡,思索着科举之事,心情不佳。昨日和余夫子道别,在客栈里等来李教谕的长随赠书,便只是玩京中各处购物。他来京师一趟,总要带点礼物给婉儿、虎子。
回去时不像来时,张昭将马车的车帘打起来,可以观看沿途的风光,最终还是将随身携带的《时文集》拿出来翻看。
从上到下,从右到左的排版,且没有标点符号的文集,看得张昭一阵阵的头大。
譬如收录的当年的探花如今的“储相”王鏊的一篇文章,“惟学而不求诸心,则昏而无得于己。盖学贵乎思也。不然,宁能免夫罔之失哉”
他看半天难以体会到其中的精妙。这如何做八股文确实需要老师教。能自己揣摩出其中门道的,那都是天才。
张昭叹口气,看着窗外的田野、村庄,目光依旧坚定。
理智的判断:他的科举之路肯定不顺畅,无法像明朝的神童或者明穿前辈们那样快速“升级”、“通关”。指不定,他几十年都难以通关。范进兄就是例子啊!
但是,他还是想试试。
其一,不试试如何甘心他穿越而来,就定下科举的目标,如今障碍清扫完成,就等着考试。总不能事到临头却放弃吧
其二,明朝是一个等级社会。功名之路并非一蹴而就,不同的功名对应着不同的特权。
且先不管他多少岁能考取进士,总得先成为秀才。拥有一个出身,再做其他事都容易些。这是基础。
他今天先回南口村,明天再去青龙镇明理书院潜行读书,准备院试。余夫子肯定不会拒绝。
…
…
时间略微往回一点。张昭在京城的第二晚。青龙乡刘家里,东刘村中。
位于村中的刘大户住宅是一处青砖黑瓦的院落。四四方方的铺陈开,占地数亩。
夜幕之中,屋舍里灯火点点。
偏院的花厅中,白白胖胖的刘大户正招待着一名青年饮酒。这青年穿着蓝色的长衫,脸有点窄,眼睛珠子总是在动,显得很油滑。看起来是个难缠的角色。
刘大户举杯和青年碰一杯,眼神殷切,问道:“方差役,你打听的如何”
叫方差役的青年嘿嘿笑道:“刘员外,我既然来这里吃酒,当然是打听的明明白白。张昭在吓唬你。他得罪徐郎中的事情确凿无疑。你大可放心。”
差役在明代指的是在衙门里当差的人。通常的身份是捕快、衙役等。
刘大户顿时感觉心中舒畅,拍手排在椅子扶手上,恨恨的道:“tmd。那小兔崽子竟然敢唬我”以明代的信息传递水平。十几天的时间,刘大户就打听清楚,算是比较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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