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国的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九悟
蒋太监回到家中,见过妻子、自幼抱养的儿子,处理些家中琐务,到书房里惬意的半躺着。
蒋府的二管家悄然的进来,给蒋太监添茶。
蒋太监闭着眼睛,悠悠的道:“有事”
二管家弯腰点头,笑着道:“老爷,有件事情要你知道。前些时日青龙乡那边来人找我汇报:张昭求援。我知会了锦衣卫许百户那边一声,把事情处理好。”
自家老爷亲口吩咐要关照青龙乡的那个小童生。他当然上心。然而,蒋太监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态度。
二管家不知道的是,不久前蒋太监和刘公公谈过:太子对张昭的“火器平推”的论调不再敢兴趣。那么,在蒋太监心里,此时张昭仅仅只是一个可以投资的“厨师”。
蒋太监抬手,舒爽的喝口茶,问道:“就这样吧。哦,他得罪的是什么人以后锦衣卫的人情不用用在他身上。”
刘大户能打听清楚的事,丁管事自然也能打听清楚。二管家这里有张昭全部的资料,说道:“老爷,那小童生在书院里口出狂言,当着户部徐郎中的面辱骂李阁老。被徐郎中所厌恶。县衙的衙役、乡中大户图谋她的家产。”
“呵呵…”蒋太监失笑两声。这种被落井下石的事情他见的太多。就在去年宫中最得宠的大太监李广自杀,多少人被清洗,多少人的家产被夺他亦在其中发了点“小财”。
突然间,蒋太监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想到近日朝堂中的一件事,睁开眼睛坐起来,“你说他得罪了户部郎中,叫徐贵的那个”
二管家茫然的点头,“是的,老爷。”
蒋太监一拍大-腿,“嗨!”
户部左侍郎许进被论罪,去职丢官已经是定局。而呼声最高的几个接任者中,就有这位李大学士的得意门生:徐贵!其所献上的统计方法,深得朝中内外好评。
京中有传言,徐贵之所以突然“开窍”,乃是他得到一个姓张的童生的启发,用心国事,这才总结出这么一套以图表、数据归纳的统计之法。
那么,这个张童生是谁以他看来,八成是张昭。这个青年,他当日是见过的:机敏、从容。其得罪徐贵,难道不知道化解天底下那有那么凑巧的事!
蒋太监沉吟几秒,吩咐还在惊诧状态中的二管家,“前面那句话作废。你让你手下的那个管事继续和他保持来往,有什么事帮他一把。以后他的事情多说给我听听。”
这是要重点关注。显然,张昭在蒋太监心中已经由“厨师”发生转变。
二管家应下来,犹豫的道:“老爷,要不要我出面和张昭谈谈。他现在和府学教谕、士林中人有来往,乡中的一个管事在他面前,地位不够。”
蒋太监摆摆手,“你懂什么他们这些读书人,谁乐意和咱们中官有牵扯用他的贫贱之交接触,刚刚好。”人情世故,蒋太监的水准非常高。
二管家领命而去。
…
…
就在蒋太监回家休息时,清寒的秋夜中,李教谕雇了轿子前往小时雍坊拜访当今阁老、次辅李东阳。
李东阳祖籍茶陵,世代居住在京师,属于金吾左卫籍。少年神童,天顺八年金榜题名,二甲第一,弘治八年入阁,时年五十三岁。此刻,他是大学士、文坛盟主。
小时雍坊的李府中,每天晚上灯火通明,酒宴不绝。史载:李文正当国时,以文章领袖缙绅。每日朝罢,则门生群集其家,皆海内名流。其座上常满。
李教谕固然是李家族人,但要面见当朝大学士、文坛盟主总得缓几天,不可能当场就见到。是以,他今晚才到李府中。
 
第三十二章 留取待春深(上)
八月中旬,秋意渐浓。京西山脉脚下的南口村中,金黄的秋叶间隙间土砖黑瓦的屋舍若隐若现。
张昭在卧室的窗户边,看着后院篱笆墙外的树林、田野、小河、山峦,思绪在静谧的秋日时光中漂浮。
他已经从京中回来两天。心中的情绪,既充满着失落又有着对未来的期待。
自穿越以来,张昭都有一种紧迫感。他要解决迫在眉睫的危机,要抓紧时间读书通过院试,就像是紧绷的弦。而在确定北直隶的提学大宗师“卖”生员名额后,这根弦断掉!
现在的问题,已不再是潜心苦读四书五经,而是要在一个月内赚到两百两银子。这对张-穿越者-昭而言,哪会有什么紧迫感
他的失落,不是对拿到生员资格难度降低的失落。恰恰相反,一个秀才资格的考试就搞得他如此狼狈,他想要的举人、进士资格会顺利吗
换言之,他的科举之路,近乎被判死刑。这一点,他不用再自欺欺人!他关于未来的计划需要全面的修正。
翰林、储相、阁臣,这是明朝中期最好、最快的青云大道。多少名臣都是这样走出来的李东阳,杨廷和,徐阶,高拱,张居正!但,对他而言,这已然是不可能。他如何能不失落呢
现在,他打算考中秀才后,先看看能否找到一条“白衣卿相”的出路。
有某阁老将自家儿子运作成状元、探花的先例,张昭不想放弃以文臣“位列中枢”的想法。但他现在需要先退而求次。因为,明朝很危险。
经历京城一行,张昭深刻的认识到这个时代潜藏的危险!想要保证自己安全,不是靠大明律,而是靠权势,靠自己。
其实,他现在有三条路。
第一,隔壁的蒋家庄就是一条通往权力的道路。未来的“立皇帝”刘公公就隐藏在后面。但张昭根本不想投靠刘瑾。
生活不是。他还能改变刘瑾的做事风格不成改变不了,其败亡的结局就是注定的!
第二,李教谕那里,他估计可以和当今的阁臣,日后斗倒刘瑾的名臣李东阳联系起来。给李东阳当客卿,结局不会太坏。当然,权力自然是受限的。
第三,锦衣卫钱宁。钱宁能够上位无非是舔正德皇帝舔的好。但正要说吃喝玩乐,他来自现代,其水平、见识不知道比钱宁强多少。但谁会放弃做人的尊严,去给皇帝当宠臣呢
具体如何走,张昭还没想好。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需要大量的银子铺垫!
这就要求他得将南口村经营成他的基本盘!
明朝的大商贾,基本都是搞“贸易”。他就算成为秀才,在货物流通上也没优势。所以,他必须制造商品。而生产制造的基地,除开南口村,他还能放在何处
南口村现在于他而言,颇有点“百废待兴”的意思。是以,他对未来充满着期待感:他要打造一个怎么样的基本盘,来用以支撑他将来的路呢
…
…
张昭在脑海中罗列着,拿起茶杯轻抿一口。这时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茶杯已经空。
“二哥。我给你倒茶吧。”耳边传来婉儿清脆动听的声音。她一直坐在卧室里的楠木椅中看账目。间隙时抬头,目光会不自觉的落在张昭身上。
二哥外出近半个月,家里就多出100亩地。前几天隔壁王大娘在串门时还说家里算是兴旺起来。坐在二哥身边她心里就有股安宁、踏实的感觉。
张昭回头,将杯子递给婉儿,“好啊!”顺手摸一把婉儿的头。她今天穿着青色的长衫,梳着少女发髻。身段修长婀娜,肌肤白皙。娇美明丽的小美人,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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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留取待春深(下)
傍晚时,张昭正在书桌前忙碌,周大娘进来汇报说刘大户的弟弟来访。张昭微怔,他上午才听婉儿说起,不想此人现在就来了,搁下笔到前院花厅中见客。
刘大户的弟弟刘公进时年37岁,容貌和刘大户肖似,只是更加的年轻,穿着绸缎长衫,微显富态、书卷气。刘家的几名仆人都侍立在花厅外的台阶下。
除此之外,院中还有一顶青呢小轿。一名带帷帽遮住头脸的白裙女子站在轿子前。
见张昭从花厅后转出来,刘公进躬身行礼,态度极其恭敬,口中说道:“在下见过张少爷。乡下庶民不知礼仪,冒昧来访还请张少爷见谅!”
张昭就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如何如何牛逼。实际上,这位是被锦衣卫吓的。吩咐周大娘上茶,道:“刘二爷客气了。有事直说吧!我这里正忙着。”
其实,他在锦衣卫没有关系。只认识个钱宁。当然,从丁管事肯借他二十个青壮来看,他只要开口,调动胡小旗应该没问题。当然,这人情将来是要还的。
他一个读书人,调用锦衣卫一次,名声就受损。他不会继续用锦衣卫的力量的。
刘公进干笑两声。他哥要谋夺人家产,还图谋人的妹妹,张昭能对他有什么好态度上回见着的张小娘子就对他没好脸色。虽然他是来送100亩地的地契。
“张少爷,如今乡中谁不敬服你的威名前段时间县衙催逼的急,在下斗胆替代家兄领了粮长的差使。这次过来是请示张少爷,粮长、里长、老人谁担任更合适”
明朝的行政体系最低只到县一级,所谓皇权不下乡。乡里中处在半自治状态,设有:里长、老人、粮长。分管行政、司法、税务。
当日,张昭用锦衣卫校尉带走刘大户、方差役。如今青龙乡中谁不畏惧张昭呢这样一个人物杵在刘家里,谁能忽视刘二老爷今天是过来投降,兼寻找靠山!
张昭似笑非笑的看刘公进一眼。
他心里清楚,这是实力“增长”后的乡里中权力自然分配。这倒不是他对明朝基层的权力分配制度有多么熟悉。而是,昨天村中长辈张四伯来和他谈过。
南口村、东刘村中并无官宦缙绅,实力最强的便是刘大户。刘大户跪了,整个刘家里自然是他说了算!当然,若是刘家里在县里的税粮、徭役上吃亏,村民一样会找他出头。
这是一种另类的责任和义务。
“粮长你先当着吧!里长给吴春时,老人由张四伯担任。”
张昭对这种半自治的权力并不感兴趣,他又不是穿越来当村长的!当然,他要将南口村打造成基本盘,行政和司法的权利要掌握。至于得罪人的粮长,还是给刘家干着。
刘公进抬头,微微错愕的看着张昭。他来的时候,想了一肚皮的话游说这位乡中“新贵”,却不想张昭如此痛快。失神几秒后,欢喜的道:“谢张少爷。”
再道:“张少爷,家兄冒犯虎威,心中万分悔恨。听闻张少爷身边缺人侍候,特命在下将女儿送来。在下的侄女年方十六,姿容尚可。”说着,回身对庭院里的少女招招手。
等候在庭院里的白裙少女走进花厅中。在幽暗的光线中摘下帷帽,露出一张白净的俏脸,大眼睛。鼻梁高耸,予人一种雕塑般的美感。中等身量,纤秾合度。
张昭实在是受够刘公进文绉绉的说话方式,皱着眉头听完。心里估量他的话有几分真实,一边打量着刘小娘子。虎子从花厅后进来点上油灯。
刘小娘子心中羞涩、委屈,低下头,声调柔弱的自荐枕席,“贱妾薄柳之姿,望张少爷收留。”
张昭笑一笑,温声道:“刘小娘子,你回去吧。”说着,对刘公进道:“礼物留下,人带回去。这件事我当没发生过。不要再有下次。”
刘公进手足无措。半响,见张昭已经起身进后院,只得指挥随从,带着侄女返回。
第三十四章 调动
清朗的月色照在小河上。河水流淌。刘公进带着长随、侄女再一次走过石拱桥。
刘小娘子轻扣小轿,让轿夫停下来,走出轿子,站在桥边回首看着夜幕中的南口村,轻轻的叹口气。
其实,她之前见过张昭。自七月初起,张昭在村里的时候,只要天气许可,每天都会到河边跑步。两个村中的人都知道。他容貌俊朗、出众。
家里的处境她知道。给锦衣卫勒索得浮财尽去,又给张昭要去100亩地,伤筋动骨。而在此时,又和县中的林典史闹翻。叔父想要将她送给张昭做妾,让张昭成为刘家的新靠山时,她没有反对。
刘公进走在前面,正和一个在河边洗完衣服的妇人打声招呼,她是张昭的管家吴春时的女儿吴三娘,嫁在东刘村中。听到侄女叹气,折回来,问道:“娇儿,你觉得怎么说”
他是在问张昭的态度。他送礼张昭收,粮长也给他,但却又不收他侄女。他有点摸不准张昭的想法。
刘小娘子轻声道:“叔父,就这样吧。应该问题不大。”
刘公进脸上却还是愁眉不展,叹道:“娇儿,我这心里实在没底。不知道,他原谅你父亲没有。我按照你的想法,刚才提都没提欠债的事。他也没提。”他读十几年的书,连个童生都不是。侄女年纪虽小,却见事分明。
刘小娘子平静的道:“所以,他在八月中秋前会还钱。依我看,他志不在此间。我爹爹对他而言只是个小跳蚤,只要不再惹他,他大概也不会专门来针对。”
刘公进想一想,信服的道:“嗯。都听你的。我们回去吧。”
…
…
吴三娘提着装满衣服的木桶、木盆,趁着月色从河边回家。心里想着刘二老爷今日为何如此客气。她是吴春时的小女儿,嫁在东刘村中好些年。二十岁许的年纪,容貌普普通通。
一路回到家中。推开门,一大家子人正坐在饭桌前,似乎在等着她吃饭。这让她心中顿感惶然,低下头,往旁边的通道走去。准备先去晾晒衣服。
吴三娘的丈夫刘二狗心里顿时火起,粗糙的手掌拍在桌上,吼道:“败家娘们,总要晚上去洗衣服。白天为什么不去,还快点来吃饭劳资都要饿死!”
吴三娘头更低。自嫁到刘家来,被丈夫打骂是常态。即便儿子快四岁,依旧如此。
主位上的老太太仿佛没看见。
刘家大哥却是劝阻道:“诶,二狗!夫妻过日子最终要的是和气。家和万事兴嘛!”把脾气暴躁的弟弟压住,再和颜悦色的道:“弟妹啊,慢慢晾晒,我们都等你。”
吴三娘茫然的回头。感觉在今天整个世界仿佛都黑白颠倒过来,不再熟悉。
一顿饭吃完。刘家众人纷纷散去。刘二狗在院子里提着石锁练武。夜色中,吴三娘的大哥吴言提着一盒糕点过来探望妹妹。刘大哥、刘二狗、吴三娘在堂屋里相陪。
刘大哥心思活络,种地之外时常搞点副业,不然也供不起弟弟练武,招待吴言落座,殷勤的道:“大舅兄,令尊可是要出任里长你们的主家张少爷在咱们乡里是这个!”
说着,竖起大拇指。张家在河边的荒地上“大兴土木”,整个里中的村民谁不知道眼看着张家要发达了啊!连张家的长工吴春时都是管家,还要当里长。
吴言二十八岁,常年在通州码头扛包,和老吴一样面相显得衰老。他性子有点闷、很直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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