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界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蓝白阁
叶飘零似很习惯这样的气氛,吃得不少,陈默也是如此,仿佛回到了村中同村里人一起吃饭的日子。
在吞下一大枚腌肉后,陈默从衲子中拿出了一瓶聚灵丸递给了叶飘零。
叶飘零接过,打开一看,瓶中足足有二十颗聚灵丸。
“最近炼得顺利了一些?”叶飘零并不矫情,直接就把聚灵丸收进了他的衲子戒中。
对于陈默有蓝焰一事,叶飘零已经知情,当日陈默只是轻描淡写一说,这是属于陈默的秘密,叶飘零虽是为之欣喜,却也并未多加询问。
陈默说要炼丹,叶飘零也只是说他平日修炼耗费资源甚多,材料上或许提供的帮助有限,但若遇见丹方定当为陈默留意。
至于陈默自己怎么解决炼丹所需耗费之事,叶飘零并不打听,也不过分关心。
“基本上从此以后,炼制聚灵丸是没有任何问题。”陈默笑得有些得意,面对师兄,无须掩饰。
但叶飘零却微微一皱眉,放下筷子,独自饮了一杯。
“师兄,怎么?”陈默追问了一句。
“秘密太多,更要低调。若遇危险,再不可逞强。如今,我已略有不安了。”说话间,叶飘零递过来了一枚玉简。
陈默接过玉简,一眼就看出这不就和上次那玉简一样,捏碎就可以通知师兄吗?
而叶飘零说话一向简短,陈默却能听出言下之意,那便是陈默秘密多的连叶飘零也感觉有一丝不安,不过他依旧会护着陈默。
陈默收起玉简,点头道:“我行事会更加注意。”
“嗯。玉简若碎,不管相隔千里,万里。师兄必然赶到。”叶飘零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说。
倒是陈默好奇的问了一句:“师兄,如今你的实力?”
“筑基以下,无人能敌。筑基初期,胜负五五。”叶飘零轻描淡写,他从不夸大,但也并不骄傲。
倒是陈默吸了一口凉气,他从没问过师兄的实力,如今是第一次听得正面回答。
天下练气何其之多,师兄绝不是口出狂言之辈。那如此一来,师兄岂止是天才?在空桑仙门这么一个小宗门,倒真的是有些阻碍了师兄。
一顿饭,师兄弟俩吃了一个时辰。
话不多,酒却尽兴,在没有刻意用灵力逼出酒精的情况下,叶飘零和陈默都有些微醺了。
但师兄弟俩都同为修狂,在这般情况下,还是不舍修行。
所以,是夜,叶飘零依然匆忙离去修行,陈默也同样如是。
而第二日,不到黎明时分,陈默便早早的起来,准备回乡。
木岩村距空桑五千里之遥,以他如今修为,如徒步而行,往来少说半年,宗门给的时间却只有三个月。
徒步不可行,那就只剩下两种方法,租用灵兽与购买‘千里符’。
若是论速度,当然是千里符好用,那东西贴在双腿上,疾走如飞,千里路途,一日即到。
只是这‘千里符’太贵,最便宜的一张都要五枚下品灵石,而且只能使用一次,陈默可舍不得。
不过就算他舍得,往返共需十张,他也没有那么多的灵石。
如此一来,便只能考虑租用灵兽。
租用灵兽有按天计灵石与按次计灵石两种,由于灵兽种类、等阶不同,所需灵石也不同,但其价格上,要比购买那千里符要便宜许多,是以许多低级修者出行,多会租用灵兽。
租用灵兽有很多讲究,有些灵兽合适短途疾行,有些灵兽则适合长途跋涉,陈默此行五千里之遥,自然属于长途,当租用一只耐力十足,且不会太招人眼的灵兽。
想到这里,陈默再不迟疑,趁着天色尚早,收好一应路途所用物品,便离开了空桑仙门去往云峰坊市。
大界果 95 归心似箭(为“不知道谁叫小仙”盟主贺)
一路上,陈默疾步如飞,凭借着他激增的修为,很快便来到了云峰坊市。
眼前仍是他所熟悉青石铺成的街道,熙熙攘攘,云峰坊市一如以往的热闹繁华。
沿着青石阶,陈默看着两侧的商铺,最后在一名为‘御兽阁’的店铺前停了下来。
此时,两人一鹤从御兽阁中走了出来,其中那黑衣修者对那青衣修者道:“道友慢走,以后还请多多光临本阁。”
那青年修者淡淡嗯了一声,飞身而起,那白鹤扑扇翅膀,一声鹤鸣悠长,载着那青年修者远去。
见青年男子离去,中年男子就欲返回阁中,陈默赶紧上前微微抱拳,不徐不缓道:“见过道友,不知道友可是这御兽阁的管事?”
见眼前少年举止得当恭敬,中年男子不由得心生了几分好感,他也抱拳回礼道:“道友客气,在下正是这御兽阁的管事,请里面说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中年修者将陈默引入‘御兽阁’。
陈默也不再寒暄,进入内堂落座后,便直奔主题道:“在下此番将行五千里,劳烦道友给一二推荐。”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在下,灵石不多。”
中年男子闻言笑了笑,客气道:“五千里之遥,最好是飞行灵兽,五十枚灵石,道友觉得可行?”
“五十枚灵石,在下实在拿不出。”陈默直言灵石不够,虽不觉丢脸却难免腹诽:“这租灵兽怎么也这么贵?”
“那,在下建议道友选择一阶中品赤羽血兽,可日行八百里,所用灵石也不贵。
若出行时间较短,可按天数计算,一天三钱下品灵石。
时间较长,则可按月计算,一月六枚下品灵石,若有超出一天三钱下品灵石。”
陈默盘算了一番,自己当是按月才算合适,不过一月也是六枚下品灵石,三个月也要十八枚灵石。
可这半年,他一心修炼,灵石只有耗费,没有进项,身上掏空也只有七八枚灵石。
不过也无妨,大不了还马的之前,再去卖点无关紧要的东西,也能凑够这点儿灵石。
思忖片刻,陈默便已打定注意,肯定道:“劳烦道友,那便按月租用吧,租三个月。”
“好,如此便请道友随我前去选取。”中年修者微微一笑,带着陈默来到御兽阁后院。
御兽阁后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木,数百只各种灵兽被整齐地划分一方方,舒展翅膀的白鹤、浑身赤金毛发的一阶妖狼……数十种灵兽映入眼帘,看得他心中甚为向往,恨不得自己赶紧修行有成,也抓一头属于自己的灵兽。
不多时,中年修者便带陈默来到了几十匹浑身血红的灵兽面前,这些灵兽形如马匹,但两肋有着短短的一对赤色肉翅,此灵兽也因此被名为赤羽血兽又称赤羽血马。
赤羽血马多以耐力见长,因而那些生的膘肥体壮的最是适合远途跋涉。
中年男子目光扫了那几十匹在撒欢长嘶的赤羽血兽露出满意的神色,笑对陈默道:“道友选一匹吧!”
陈默点了点头,随便指着一匹道:“就它了。”
中年修者闻言,遣人将那匹赤羽血马牵了出来,且一道送给陈默一巴掌大小的黄色符箓道:“此符名为障眼符。”
“障眼符?何用?”陈默疑惑问道。
“道友此行可是要经过凡尘?”中年修者含笑道。
陈默微微皱眉,但随即也点了点头。
中年修者见陈默似有疑惑,开口解释道:“许多道友租用赤羽血马多半都是入凡尘,是以在下有此一问,既是入凡尘,若是被凡人见到这赤羽血马双翅,定会惊扰。”
“我等修行之人,最好莫要惊扰凡尘,这障眼符贴在赤羽血马的肉翅上,凡人自是看不到...”
“原来如此。”陈默点了点头,在熟悉了障眼符后,也告辞向木岩村而去。
……
五日后,黄昏。
陈默一人一骑,已经出现在了距离晟阳城外不足三十里的地界。
远远的望着通往晟阳城的官道,饶是陈默自己也未想到,竟然用了小半个月,才赶到这晟阳城。
虽说空桑仙门与木岩村相距五千里,可那是直线距离。
回想一路虽跋山涉水少有停歇,加上山路崎岖,这般算来,路程何止五千里,加上正值盛夏,烈日当头,陈默并不敢放肆的使用租借的灵兽,怕累出病来不好交待,所以一日并不敢真的让灵兽奔行八百里。
是以,才足足用了小半月,才赶到了这四千多里外的晟阳城。
好在过了晟阳城,再行不到五百里,便能回到自己日思夜想的木岩村。
这样,就算今晚歇脚在晟阳城采购一些物事,最多一二日也能赶回木岩村。
虽然归心似箭,但给乡亲们准备一些东西是必须的。
想到此处,陈默一夹马腹,再不做半点停留,朝着晟阳城疾奔而去,直到赶到晟阳城外,陈默这才勒住了缰绳,停了马。
冬玉湖!
陈默下马,驻足长望。
冬玉湖畔,沐阳树正绿,杨柳也是茂盛。一阵风来,杨柳依依,湖面波光粼粼。
湖中有渔舟荡漾在这黄昏的光影中,湖畔不远处,几个衣衫不整的小孩不知在玩闹些什么,笑声传出很远。
夏日的冬玉湖很美,却不像记忆中那年冬日的冬玉湖美得那么惊心动魄,一片晶莹映照着火红的繁花似锦。
所以,有权势的人不会这个时候来赏景。所以,穷人可以在这个时候拥有冬玉湖。
这是世事的轮转。
也就如两年前的那个冬天,自己也决计不会想到,如今自己再回到这里时,已经是一个修者。
那日,要将他埋葬的王家,如今见到他怕也只能恭恭敬敬的叫一声仙长。
想到这里,陈默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但也不至于无聊得还要和蝼蚁计较。
陈默只是忍不住在想。
那一日,离乡时的秋风。
那一日,乡亲们伫立在村头的身影,村长被风扬起的白发,婶婶姑姑们粗糙的手不停的搓着衣脚,小姑娘们褴褛的衣衫,不舍的眼神。
那一日的故土,有因干旱而龟裂的土地,有因战乱而荒芜的远山,但独独没有了自己的身影。
那一日之后...陈默不再想下去,而是翻身上马,不是终究过去了吗?如若自己真的辜负了乡亲们的期待,所有的一切都将在那年冬天,这冬玉湖畔结束。
那年冬天,不是最后一丝不甘死去的毅力,如今怕也早埋骨于此了。
想到这里,陈默不再感慨,而是策马奔向了晟阳城。如今万般苦难过去,他只剩下归心似箭。
大界果 96 天罚残迹
两日后,西南官道上。
陈默骑着马缓缓前行,而他身后则跟着一辆马车,四匹马拉着一大车物事,也跟着陈默,那距此不足百里的木岩村惹了神明愤怒,便在三月前,晴天里,无数天雷天火降落,将那小小木岩村击焚为糜粉,无一活口....”
小二说话之际,陈默已接过茶水,低头欲喝,至于那什么天谴,天罚的,他并未放在心上,也只是随口一问。
可当小二详细说起这天谴天罚发生在木岩村时,陈默的脸色陡然变了,尽管努力控制,端茶的手还是不住得颤抖,而放在桌下的另外一只手紧握成拳,已是青筋暴突,关节发白。
陈默不言,怕一开口就会失控,而那小二如何能知道这些异样,还在自顾自的说道:“奇怪的是,木岩村外却是毫发无伤!这事儿不是天罚又是什么?”
说完后,小二还意犹未尽的嘀嘀咕咕:“也不知这木岩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惹来了...”
话还未尽,却听得一声爆响,四溅的滚烫茶水洒落了小二一身,那小二被烫得惊呼了一声,抬头却是发现陈默手中的茶杯已经被他生生捏碎,瓷片散落了一桌一地,而他的手上鲜血淋漓,显然是被那尖锐的碎片划伤。
“客官,您这是...?”小二不解其意,但已被低着头,看似平静的陈默吓住,不由得小心询问了一句。
山风骤起,吹起了陈默额前发丝,露出通红的双眼,眼中的目光冷漠,凌厉,散发着骇人的冰冷。
“你—找—死!”
陈默开口了,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透着无穷的杀意,声音不大,却如一股凛冽的冷风吹过了茶馆,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还未有任何的动作,离陈默最近的小二已经吓得肝胆欲裂,连连退后了两步,才带着颤音的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陈默不言,只是缓缓的站起身来,神色越是平静,双眼就越是冷冽凌厉。
倒是掌柜的,察觉到这边不对劲儿,拿起一壶凉水赶紧走了过来。陈默这气势虽然惊人,倒还不至于让掌柜的也吓破了胆,反倒是悄悄观察了陈默一下,看出他眼神虽是骇人,却不像很清醒的模样。
于是鼓足勇气,走到近前,假装打滑,一壶凉水溢出,浇了陈默一头一脸。
这番举动,倒是把茶馆里所有的茶客和小二更加惊到,有的茶客甚至忍不住低呼出声,那人如此气势如此可怕,这掌柜的恐怕也难逃一劫。
可不想这时陈默却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一手缓缓的背负在后,盯着小二看了好几息,直看得小二一屁股跌坐在地,掌柜的也是汗流满面,这才突然开口大喝道:“什么天雷天火,你这等谎话也想骗人,莫不是欺我是生人,以天雷天火吓我在此留宿,半夜行那杀人夺财之事?”
“小爷我行走江湖数载,能被你这黑店欺了?你们,不是找死是做甚?”
“还有你,竟然敢泼小爷我一身凉水?你是何意?”
说话间,陈默就欲动手的模样,可反倒是这番话,让众人都松了口气,茶馆里有歇脚的真正江湖中人见陈默就欲出手的架势也不似什么高手,于是忍不住出来逞强:“我说小哥儿,你是借机欺人吧?三脚猫的把式也敢装大爷?”
陈默一番气急的模样,却又似乎被那开口之人气势所摄,冷哼了一声,终没出手。
那人得意一笑,感觉找回了场子,刚才竟然被这小子吓住了,真是丢人。
有人撑场,那小二心中惧意也缓缓退去,拄着地面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才战战兢兢的开口道:“公子长得仪表堂堂,怎说起话来如此无礼,我家老爷在此摆摊,就是为了赚些辛苦钱,又怎么成了你口中杀人夺财?”
掌柜的也连忙抱拳一笑,附和说道:“公子息怒,小老儿在此开店数载,从不欺客,公子尽可一问。至于那天罚之事,公子也尽可打听,如此大事,方圆几十里,无人不晓,怎可拿此事胡说?”
掌柜此话一说,周围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此前那些被陈默吓住的茶客都开始指责陈默不分青红皂白,怕才是那心怀不轨之人。也算是出了一口刚才被惊吓的恶气。
陈默的脸涨得通红,那模样一看就是成为众矢之的,惊怒交加,却又无可奈克,最终只得连连冷哼了几声,丢下一锭银子,转身匆匆出了茶馆。
大界果 97 蛛丝马迹
那掌柜的连忙拾起银子,满心疑惑,不明白陈默只是喝了一碗茶,捏碎了一个杯子,何以扔下十两银钱?
想要追出去,找补陈默,免生事端,却见陈默已到茶馆门前,一跃数丈,跳上赤羽血马后背,猛地一踹这赤羽血马的肋部,绝尘而去,而跟随他来,在门口歇脚的车夫也忙不迭的赶车跟了上去。
转瞬,只剩下那赤羽血马啸音响遍山野,在一旁的几匹凡马是吓得失了禁,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好一匹神驹!”茶馆中倒底有几人是见过世面的,看着路边还未散去的滚滚烟尘,下意识的称赞了一句。
倒是最先呼喝陈默那个江湖中人,忍不住一个发抖,沉默了下来,赫然想起陈默之前那气势是何等的惊人?他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未在任何人身上瞧见过!之后,倒是虚了下来,像是故作强大一般,是以他才有勇气去呼喝陈默一句。
如今想来,反倒像那小子故意收敛了气势...还有那马...
想到这里,那江湖中人脸色一白,赶紧结账走人,心中暗想,怕是以后都不能来这地方了。
这一点小事,陈默自然不知也不会去关心,此时他骑着赤羽血马专捡山野近路,只管放肆飞奔。
极快的速度带起了阵阵狂风,却吹不熄陈默心中的焦灼,他的脑中时而浮现的是每一个乡亲们的笑脸,时而浮现的是小二的那句话‘无一活口’...
终于在狂奔了数十里之后,就算赤羽血马也是不支,一个急停,恍惚的陈默从马身上摔了下来,连滚了十几米才算停下。
这等变故自然是伤害不了陈默,趴了一阵儿以后,他双眼无神的坐起,却不想刚一坐起,一口含着细小血块的鲜血便从他的口中喷出。
吐出鲜血过后,陈默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双眼也慢慢的清明了下来,别人不知陈默情况,陈默自己可是清楚。
从他在茶馆中听到小二一番言语之后,便已难过的大脑一片空白,满心的悲伤无可发泄,就形成了一股郁结之气堵在胸口。
小二不知情,偏偏还说什么木岩村许是作恶才遭天谴,又激得陈默怒意满腔。
如此大悲大怒之下,陈默的心境彻底乱了,只剩下一腔杀意,引动丹田,灵气不经徐徐调动,瞬间涌满丹田,险些逆流。
若不是掌柜的一壶冷水劈头盖脸的浇下,陈默说不得就会陷入走火入魔的危险境地,那个茶馆只怕也会被血洗。
也不得不说,这是陈默的幸运,而在如今这乱世,能在这官道边儿开茶馆的,都是有些胆色和眼力之人....至少避免了一场惨剧。
最后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陈默清醒过后,借机演戏,以免被人看出端倪,他就是木岩村人。
当然,陈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掩饰,就是下意识的觉得应该这样做。
至于那掌柜,陈默只能胡乱的留下十两银子表示感激。
只是...陈默猛地一抓胸口,想起父老乡亲,还是痛得无法自己,即便刚才已经吐出了那一口郁结在胸的淤血,这悲伤又如何尽吐?
天色这时已经暗了下来,阴沉的可怕,陈默突然疯狂的翻身站起,他还不相信,他要亲自去看看木岩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到底还抱着一丝微末的希望..
赤羽血马经过了一阵儿的休息,踏步如飞,不足百里的路程,一个时辰不到便已到达。
驻足村口的矮山之上,陈默凝眸遥望,山下就是他熟悉的故土,只是原本坐落山脚的木岩村却已消失不见,唯有满目疮痍焦土。
而当年,这矮山下的村口,便是他离去之地,记得满村的乡亲皆来相送,临走之前老村长的话语犹在耳畔...
可如今,他们人呢?
陈默的嘴唇颤抖得厉害,抓着缰绳的手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终于,他跌跌撞撞的下了马,如同疯魔了一般跑向村庄,却是在山脚下就踉跄跌倒,接着跪伏在地,如同无助的孩童一般,放声大哭了出来。
风在村口的矮山之下吹过,伴随着陈默的哭声一起回荡在这荒废的村庄,犹若天之悲呜,更显凄凉不已...
……
是夜,跳动的火光照亮了陈默还略微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尽管火势熊熊,陈默还是觉得全身发冷。
不过,从神情上来看,陈默俨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淡然沉稳的模样。
“大人,您要吃点儿烤馍吗?”在一旁,车夫递过了热水和烤好的热馍,又是一天的赶路,只能用干粮填肚了。
陈默没有什么胃口,却还是佯装没事儿的接过了车夫递来的水食,大口的吃着,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的对车夫说道:“木岩村我已经探查过了,一片废墟,你也不用去了。”
车夫听闻一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对于陈默的事情也他知晓不多,唯一只知道他这一趟是帮陈默运些粮食去木岩村罢了。
所以,沉默了半晌,车夫只得呐呐的说道:“公子的马儿好生神骏,我这才赶了一多半的路,公子已经回程遇到我了...”说到这里,车夫便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实在也搞不清楚陈默和那木岩村的关系,生怕说错了话,惹得这有些神秘的小公子不快。
“马儿?”陈默喝了一口水,苦笑道:“这马儿你可知怎么来的?是我用一车粮食从另外一个偏僻的村庄换来的,如今乱世,粮食金贵,能换到你想象不到的一些东西。”
说罢,陈默叹息了一声:“不可小看很多村子啊,他们传承久远,说不得老祖宗就留下了一些好东西。哪只,这次算是倒霉...”
说到这里,陈默便闭口不言,那神情就像一不小心的感慨,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倒是惹得那车夫一阵儿愣神,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般买卖,细想也真是一条财路,不过太考眼力和见识,他是做不成这生意了。
至少这匹马之前他就一直以为是一匹普通的马儿,在这乱世用一车粮食去换不是亏大了吗?
车夫想得入神,陈默却已疲惫至极的睡着了,一夜无话,转眼已是清晨,陈默无法带着这许多粮食,便用粮食抵了车夫的费用,只取了装满金条的小箱子,便和车夫别过了。
看着车夫越走越远的背影,陈默之前还算平静的神色渐渐变得伤感而严肃起来。
他不是故意要诓骗这车夫,而是昨日伤心过后,他粗略的探查了一下村子,有了一条重要的发现,那便是——村子是被修者所毁!
……
ps:看到这一章,相信书友们已经明白陈默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了吧?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