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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我为正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ockangle
一时送了徐明薇主仆众人出了院子,小川见人都走远了,才不解地朝樱桃问道,“那两个屋里出的事情,与姨娘如何相干?姨娘又何苦这般着急将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二两银子就这么生生飞走了!”
樱桃望着青瓦bái fěn墙隔着的远处,面上显出几乎幸福的脸色,回头看了小川一眼,只说道,“你不懂。区区二两银子,能买未来一条活路,却是再值当不过了。”
小川的确不懂,眉间褶皱更深。她们在傅家后院住得好好的,虽然爷已经很久没来她们屋里,但好吃好喝地供着,也比外头小门小户的好上太多。姨娘又为什么说这二两银子,是未来的买路钱?
樱桃见她困惑不解的样子,又是一声轻笑,叹道,“你只需要记住,日后谁也欺负不到咱们头上来了便是。”
说着下巴往姚岚璃虹屋子的方向点了点。小川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许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回屋吧。昨天领下的两个丫头,被这阵仗一吓,只怕还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哩。”樱桃说着便往回走,小川楞了楞,连忙紧走几步跟上。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54
傅恒前头事多,时常午饭都来不及回后头院子吃。小夫妻两个也就夜里睡前能说上几句,也是各有各的忙碌,徐明薇便没拿家里这点狗pì倒灶的事情烦他。
没到平陆县之前,傅恒也没料到小小一个县衙,天天来去能有这么多闲事要管。留着上头发的公文,秋收赋税等要事不说,便是县衙案上如今还堆着几桩案子,就够人头疼一阵子。
倒不是说什么杀人越货的大宗案子,说白了也全是些jī毛蒜皮扯不清的小事,什么你家堵了我水田上游水源啊,隔壁老汉偷了自己谷仓三斗米啊之类的。宗族里已经攀扯过一回,断不清楚才又闹到县衙门,就是冲着上堂之前还有一顿杀威bàng都不管,要死要活地告了。其实真真论起来,一半都已经是陈年烂谷子的事儿,只不过事主一直揪着不肯放,定要讨个说法罢了。
好在段云平劝着傅恒留用了原先的主簿,不然这平陆县十里八乡各不同的口音就先能折腾死他们两个。
那主簿姓吴,为人老实近乎木讷,本就是平陆县城人氏,临近几个村镇的话也都能说,因而这十几年间平陆县虽是换了几任县令,每任用着也都觉得顺手,却也没人正经起意要提拔他带了离任去,大抵还是嫌他太过老实不懂官场套路罢了。
吴主簿自己年轻气盛时也是存了高远志向,但教现实磋磨过几回,才肯听了家人劝告也终于安下心来。二十五六上下时娶了自己对门的小娘子。两人成婚多年,如今也育有两子一女,靠着衙门里的一份活,平日再收些润笔钱,小日子过得也是和和美美,更是不愿奋力讨好了上司。反正靠着自己一身能听会写的本事,这衙门流水的官自己来去,离不了的还是他这个铁打的营罢了。
因而这次新县令到任,段云平充作前哨来探虚实的时候,吴主簿只平淡视之,本分待了,不想反而在段云平眼里落了好,特特地在傅恒跟前提了他一回,渐渐地重用起来,也算是yin差阳错。而衙门里原来留的账房先生,后头果真教段云平扯出贪渎来,追讨回了侵占的,又打过十杖bàng子,最终撵出了衙门去,如今也不知道厮混到何处谋生。只是wū了名声的账房先生,想要再找个可靠主家,恐怕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吴主簿将新县令的作为悄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等后头段云平和傅恒再寻了他议事商讨,原本不过是下属对着上司的面子情,渐渐也多了几分敬重,倒是发自内心地愿意为之卖命,与人结jiāo起来。
傅恒和段云平这一边呢,虽都是出自大家,骨子里并不将身份地位看得十分重,只重实才,因而平日行事总透出几分磊落洒脱,落在吴主簿眼里更显出这两个年轻人有礼贤下士的遗古之风。两头简直一拍即合,新旧两番便似落入蜜月期,恨不得吃住都在前堂上,誓要将这前头遗留下的积弊沉珂一朝清除的意思。
吴主簿的妻子娘家姓陈,到今年正好三十多的春秋,见自家相公虽是每日天黑尽了才喜滋滋往回家来,心疼归心疼,却也暗生欢喜。她嫁到吴家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脸上有这样的光彩,仿佛一朝回到了二十岁的光景,年轻朝气了不少。
只是偶尔还是忍不住要提醒吴主簿一两句,“活儿是公家的,身子是自家的,好歹要珍惜着些,莫要一味劳累了。”
吴主簿每每连声应了,转过身还是照常,陈氏拿他没办法,该怎么说仍旧怎么说,只图自己一个心安罢了。
这一日吴主簿归家,忽地递了一张帖子与她。陈氏好奇,“奴又不识字,塞了作甚?”
吴主簿嘿嘿笑道,“主家娘子请了暖宅宴,诸家都去的,你前几天不是才打了钗子镯子,正好戴着去了。再扯块花布做件新裙子,好好打扮一番,也不差别家的鲜嫩。”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55
陈氏嗔笑道,“都半老的人了,还敢说什么鲜嫩。既是主家nǎinǎi宴客,我去便去罢,只是京城来的贵人,怕是看不上咱们这小门小户的,你别嫌我给你丢了人就好。”
吴主簿面上摆了正色,皱眉道,“我看那县爷也不似个荒唐人,内里也不至于是那般的。罢了,去了若是不好,你且忍耐些,往后咱们再也不往那跟前凑就是了。”
这番体己话落在陈氏耳朵里却是受用的很,面上只嬉笑道,“你放心罢,我又不是那等傻子,不招人待见还要往跟前凑了的。再说到那一日她家里客人也多,我躲着些便好了。”
两夫妻就此说过一回,相互搂着睡下。到第二日吴主簿上衙门去,陈氏自忙着筹备礼物,她家那位既不是要靠着讨好上司这一路的,倒也不必备得格外贵重。再说这家本就是京城来的,送金子银子也有数,送得少了反而落不了好。一时想起吴主簿曾说起过这家生的是女儿,还不满一岁,心里便有了个主意。
她在娘家时练得一手好针线,与其跟着众人一样送金送银的,还不如用心做了小儿穿用。头上戴的扎花,身上穿的锦缎褂子,脚上穿的缨络绣鞋……一套俱是一色花样,岂不美?
陈氏心里拿定主意,虽说离主家的暖宅宴也只有三天光景,她本就是个快手,再抓紧些也未曾不能赶了出来。说做就做,陈氏连忙到镇上最大的一家布行扯了上好的绸缎和细软棉布,至此一心一意做起绣活来。
吴主簿回来看见,赞过一回,说有这心意,胜却其他无数。陈氏心里倒不似他那样乐观,说到底,还是为着给自家省钱罢了。
如此紧赶慢赶着,陈氏果然在傅家暖宅宴前做得了一套行头,自己的新衣倒是没来得及准备,只花了几个铜钱请了个梳头娘子,好生梳了个坠马髻,细细chā上新打的发钗,拣着一套浆洗干净的殷红罗裙便去了。
傅家这一日宅门大开,冬子领着门房和两个还算得脸的婆子在门上相迎,男客有男客的去处,女客则有婆子们领着去了二道门上,另有婉容和老赖家的招呼了往花园去。到底是大家出来的,这一日客人虽众,傅家上下也只有条不紊,接应妥当。也不管来客是哪家府上的,送了什么礼,只一视同仁,并不见对礼厚的就格外亲热些。
陈氏一路冷眼看着,心里渐渐有了数。先前上门的时候是只有她一人,身上衣裳也不显。这会儿同诸位夫人太太坐在一处,便显得裙子洗得有些旧了,红得不鲜亮。
别家太太夫人眼神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打量着,得旁人一句两句提醒,知道她是谁,面上都露出些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转头继续同相熟的说起亲热话来,竟无一人上前与陈氏攀谈。真是满座热闹,独她一人得了清净。
陈氏不管旁人怎样看她,只静静守着自己座儿喝茶剥瓜子,面上淡定的仿佛这园里只有她一人似的。婉容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忍不住佩服,这人竟有这样心境,实在难得。
茶水上过两回,正当众人都等得有些心焦的时候,徐明薇终于从后头施施然地出了来,见面便对着诸位夫人太太露了三分笑脸,满是歉意地说道,“哎呀我来晚了,太太小姐们可千万原谅则个,都是我家那个小魔星,才换好了裙子,教她泥巴手儿一抓,又不得了,只好又磨蹭了一阵……论理儿明薇今儿是主人家,千万没有让客人相等的道理,还望诸位太太小姐们不要同我计较,饶过明薇这一回。”
她原本不笑时就已经生得十分动人,这会儿一副语笑嫣然的模样,早将在座众人惊艳得三魂去了七魄,哪里还听得进她说的什么,只顾着傻愣愣地睁眼盯着徐明薇瞧。惊为天人的有之,自惭形秽的有之,不管这一瞬间众人心里想得如何千差万别,全齐刷刷地做了呆愣模样罢了。
老赖家的见诸人面上这副神色,肚子倒好笑,好险还都是些fu人,若是教外男见了,那还了得?!她故意轻咳一声,惊得年长些的汪夫人先回了声,拍着xiōng脯便叹了一声,惊道,“天爷!有生之年竟也教老婆子亲眼见过一回天仙,夫人刚刚出来的时候,老婆子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错把九天玄女的画像看活了哩!”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惊醒过来,谁还记得徐明薇身为主人却迟到了这回事,当下也只是各自惊叹不绝罢了。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56
徐明薇朝汪夫人笑笑,早在梳头换衣服的时候,婉容就已经将客人的品貌同她暗报过一回,这会儿瞧着她的年纪和模样,心里已经将人和姓名对上了号,因而同她说道,“汪夫人真是太爱说笑了,刚一打眼就瞧见您这一头乌沉沉的发髻,油亮得很,正想问您是怎么保养的哩!要说您这样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可有谁信?”
汪夫人素日对自己一头秀发最是在意,为着保养可没少吃黑芝麻和核桃,这会儿听徐明薇这样夸她,嘴上虽不说,心里却似跟吃了糖一般甜蜜熨帖。
一旁坐着的田夫人这时打趣道,“汪姐姐若是个老的,那教我们这帮子姐妹又该如何自处?”
众人都笑着称是,婉容扶着徐明薇上前来,一时宾主皆数重新入座,才示意婆子们正式开了席。
“虽说诸位太太小姐大量,这一杯迟来的罚酒明薇该喝的还是得喝了,不然真叫我心里过意不去哩。”说着,徐明薇仰头将酒杯里的喝干了,笑着亮了杯底与众人看。
众人早听说这回的县爷夫人是京城来的贵女,贵为当朝阁老之孙,大将军之儿媳,来时本还怕徐明薇是个倨傲难讨好的主儿,不想生得神仙模样不说,xing子还这般平和近人,哪里真敢受了她这一杯,便有机灵的各自捧了酒杯一同陪着饮了。
“夫人再这般客气,才叫折煞我们了。”这说话的又是姓徐的财主家的,平日诸人不过看在她家银子多的面上勉强与之相jiāo,心里倒有不少恨她粗鄙不堪的,不想这回说话倒还体面。田夫人和汪夫人都回头朝她看了一眼,也笑着接话跟上。
徐明薇面上堆着浅笑,自然少不得又是一番客气话,再三请了诸人入座,才又重新开了宴。她原本就极会说话,在座众人又是只爱捧她的,当下也是宾主尽欢,谈笑融融。
等酒过三巡,众人也都活络开了,徐夫人捧着杯子倒笑,叹道,“夫人这处什么都好,就是园子小了些,您若是得空,也到城南我那处坐坐,别的自然和您这处没得比,也就胜在地方宽敞些,还有小马驹养着,选的都是些南边xing子温和的骟马,再适合太太小姐骑的不过。那一处还有个好的,因近着后山,前后又无屏障,夏日十分凉爽,最合宜小儿凉夏哩。”
言下之意,竟是要将这处院子送给傅家做了人情的意思。徐明薇尚且拿不准傅恒的意思,这份礼也不好说收就收下,当下也只笑笑,说道,“只可惜最近家里还未整理出个章程来,您瞧着这园子,守园的婆子竟不是个好的,偏角上原还种着她家的菜哩。光是这园子便理了数日,等家里这些事儿都忙完了,一定来您府上叨扰,到时候您可别嫌了我们做客的惹烦啊!”
徐夫人捂嘴笑道,“瞧您这话说的,您肯来才是咱家的福气哩,哪还敢嫌了麻烦的。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呀这回回去,就叫人把地方都打扫出来,只等着夫人带了小姐一块来玩。”
徐明薇笑着应下,其余诸家的瞧着这阵势,一





穿越之我为正室 第 157 章
暗恨徐家的不厚道,出手便是一个别院,只显得自己财大气粗,又有悔之不迭,该赶在徐家之前提了邀约的,这会儿再说,却是失了先机。
但迟说了,也比不说的好。因而汪夫人等人也相继提了邀请徐明薇到府上做客的意思,徐明薇都一一应了,叫婉容记在心上,一概推说等日子空了再下了帖子到各人府上叨扰。
lún到吴主簿的妻子陈氏说话,她想想自家就前后两间屋子,地方窄小不说,家里也无甚拿得出手的,要她同其他夫人那般请了人上门做客,她委实说不出口。但旁人都说了,偏自己不说,又显得自己不识时务,心里想着主家太太这样的排场,必不会当真,也只当是个场面话过了。因而迟疑了一会儿,也学着他人一般提了这话。
汪夫人听了,面上露出一个极有意思的笑容,似讥似讽,见徐明薇侧目看来,才收敛了神色,换上和气笑容来。
徐明薇心里晓得陈氏是谁,也知道傅恒极赏识她丈夫,且不说自己观感如何,但瞧着众人这一分嫌贫爱富,便十分看不上。因而只朝陈氏暖暖笑道,“谢谢夫人邀请,等手头事情过了,一定上门来扰。”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57
陈氏不知是自己听岔了,还是徐明薇真的言如其意,只觉着她对着自己说的那句,听来比对旁人的更有心认真些,因而闻言一个怔楞,等回过神来,自己心里倒笑,人家高门贵女,说的也不过是些场面话,自己竟先当真起来,也是可笑。
一时女客这边席散了,男客那边酒声正酣。徐明薇便领了诸位夫人小姐到园子里四处走走,令老赖家的在亭子那头摆下牌桌,一式供了茶水点心,倒正合了众人口味。天启崇文的风气还是从徐明薇这一代才起的,便是在座这些乡绅富户家的娘子们,也少有能识文断字的,行酒令赋花词什么的自然玩转不开,因而早在排宴时,徐明薇便让婉容她们做了这一手准备,免得到时候男客那头还没散,自己这边倒冷了场面,好不难看。
汪夫人这回没让徐夫人占了先机,抢着把了徐明薇的腕子,笑道,“老婆子看您便是个带福相的,且先替老婆子抓过两把牌,也好教我沾沾喜气,趁个方便。”
徐明薇不好退让,就势坐下,只温颜笑道,“夫人可看错了人,明薇自小打牌便没什么手气,也不会打,连着平日想在婆母跟前尽个孝,陪着打牌消遣了都教人嫌弃的很,宁愿三缺一也不来相请哩!”
这话说得众人都笑起来,笑归笑,却是不信她,田夫人只按着人在牌桌上坐了,起哄道,“越是这样说,越要瞧瞧这手气是能差成什么样哩!”
徐明薇无法,只好说道,“既是如此,也只好陪着夫人们打过一圈,才晓得明薇所言非虚哩。”
汪夫人在她身侧坐着,桌上只坐了田夫人,戚夫人还有徐夫人三家,余下的也都不去另外开桌,全饶有兴致地围着牌桌坐了瞧。她们这回抹的是叶子牌,同后世的麻将只相差无几,徐明薇虽没玩过几回,却也晓得大概规矩,上手就摸了一色的三个对子,汪夫人心里便叹,这不是极好的手气么,想来前头的话也不过是自谦罢了。
却不想摸了十来圈的牌,该来的总不来,不该来的都打了三顺出去,不是教上家碰了,就是教下家给吃了。汪夫人正要拦着她出筒子,只说得慢了些,对面的田夫人便喜笑颜开地应声喝道,“和了!”
说完摊牌一看,三对同色顺子加一张花牌,那花牌徐夫人手上有两张,戚夫人手上有一张压着不出,竟是独听她一家,这样都能被徐明薇给放pào点着了。
观牌的众人便忍不住笑,叹道,“人都说人无完人,夫人果真便是在这抹牌上少了些,竟也不是说的假话。”
徐明薇听了便要起,把位置让了汪夫人坐。后者却不肯,劝道,“这一回您听我的,咱们两个一起看着,总不能再教她们赢了去。”
徐明薇拗不过,只好又坐了一局。这回虽是没点了人家的pào,少不得还是送了两家三五张牌,最后平和了。
徐夫人原本是打算在牌桌上做了手脚,“输”些银钱给徐明薇的,但有另外两家捣乱,徐明薇自己又不争气,真是有钱无处送,心里也是憋得厉害。正巧徐明薇身边的丫头过来传话,说是姐儿睡醒了在找亲娘,正主儿都下了牌桌,徐夫人便也推说自己乏了,让了位置与旁人打。
汪夫人见她终于下了桌子,同田夫人递了个眼色,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早就听说府上的女公子生得玲珑可爱,夫人若是方便,也带到前头来与我们见见,咱家里也有不少哥儿姐儿的,往后正好可以在一处玩哩。”田夫人趁着徐明薇还没走,对她如是说道。
徐明薇原本没打算把娇娇领到前头来,但想着自己做主人的,把客人就这么扔下也不好,便点了点头,冲大兰娘子说了一句,“让小兰娘子抱了姐儿到这儿来,你就在屋子里守着,自己找些活儿做便是了。”
大兰娘子朝她做了个礼,笑道,“nǎinǎi且稍等,奴这就去叫了人过来。”
徐明薇打量一下她的肚子,眼下看着还平,并不显怀,心里暗叹一声,果真是厉害娘子都配了无赖汉子。大兰娘子这样能干勤快的主儿,嫁的那么个糟心东西,听闻自家男人并不愿舍了家来接,面上竟也没什么变化,平平静静地就接受了,真是让人同情都同情不起来。这样的汉子嫁了又有什么用,不过多张嘴巴养着吃饭,只会伸手要钱罢了。这点上她倒不如穆氏,晓得自己嫁错了便舍了xing命也要脱了家出来,自己一个人清清静静地过日子才好。
“你去吧,路上慢着些走,仔细些脚下。”徐明薇心底叹过,到底不放心,还有多jiāo代了一句。
“多谢nǎinǎi,奴晓得的。”大兰娘子抬脸冲她浅淡笑笑,和碧桃一块儿往后头去了。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58
徐明薇心里叹过一回,真是老话说的好,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罢了,自己都是扶不起的一滩烂泥,还能教旁人怎么相帮?如今是几个孩子都还小,靠上这样一个男人,往后吃苦的日子只怕还有的是。
婉容见她面上怔怔的,轻声提醒了一句,“nǎinǎi,大好的日子,且别想那些烦心的,只看着自己的日子便是。”
徐明薇回过神来,晓得自己失态,朝婉容笑笑,回道,“没事,只是一时想岔了。”
好在在场的几位夫人小姐都没往她们这边留意,不过一时,小兰娘子抱了娇娇过来,小人儿刚醒了午睡,脸蛋还是红扑扑的,头一回见着这么多生人,竟也不怕,只睁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盯着人瞧,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的,教众人爱得不行,只碍着亲娘在场,不好直接抢了人搂到怀里抱罢了。
“前儿才说夫人是神仙模样,这会子就来了个观音座前童子,真真是同夫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诶哟喂,难不成这天底下好看的人都投生到您家里去了?”汪夫人本就是上了年纪馋孩子的时候,见着粉雕玉琢的娇娇,一双眼儿都觉着不够用了,止不住地往娇娇脸上身上瞧。
“可不是,见过这么多家的孩子,怎就没见过生得这样玲珑剔透的呢?”田夫人也是夸个不停,她倒比众人胆子大些,见着徐明薇没反对的意思,伸手问了娇娇要抱,娇娇只看她一眼,竟也肯了。田夫人真把小人儿抱到手里,只觉着棉花一样软绵的一团,还泛着淡淡的nǎi香,心里早不知化成了什么样。本是祖母都当过的人,孩子都不知抱养过几个,这会子竟连手该往哪儿放都不晓得了,慌张得很。
汪夫人见状,笑着将人“抢”到了自己怀里,一边还朝田夫人说道,“你到底是隔着两年的人,竟连抱孩子都生疏了,还是老婆子我来罢。”
小兰娘子还怕娇娇受了惊吓,往徐明薇脸上一瞧,后者微微摇头,示意自让她们逗了孩子去,便做了罢。
“好机灵的姐儿,竟晓得好坏,也不认生哩。”跟着汪夫人来的一个媳fu惊叹道。
徐夫人这时褪了手上的镯子逗了娇娇玩,原本想着若是小孩子捉着了不放,便也顺手推舟地给了,不想娇娇只好奇地摸了摸,就没什么兴趣地放开了。她也并不是非要借着这手段塞了银钱不可,上门时送的礼金便十分相厚,只不过是人都有些占小便宜的心理,牌桌上得的,这会儿得的,落在眼里同前头的不太一样罢了。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人家,本就是靠着官府吃饭,不趁着新县官初来乍到的几顿饭搞好了关系,往后再要寻着路子,却是不易了。
在场的除了徐夫人一家是做桐油生意的商贾出身,余下的不是乡绅就是地主富户,都是平陆县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中也有走了科举仕途,子弟在别处为官的。都说商人微贱,但看着这次来贺的众人便是心里不喜徐夫人,也能容了她同自己一道上县衙院子赴宴暖宅,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便晓得徐家往日没少打点了同这些人家的关系。
徐夫人心里也未必喜欢汪夫人田夫人这些爱摆架子的正经夫人们,但为着自家生意,同人要几分亲热面上就能做出几分,旁人的白眼和冷言冷语过身便忘,只不过时刻谨记着,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该如何行事罢了。
徐明薇在一旁看得有意思,不觉多看了徐夫人几眼,趁她歇下的时候问了一句,“徐夫人的夫家同我娘家五百年前倒是一家,可是一直在平陆居住?”
徐夫人回头笑道,“那可真是巧,只不过没您门第灵气,我家的那口子只榆木一块,扔在路边也无人捡,拾了还嫌废了引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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