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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先生,余小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山有嘉卉
他的话语里仿佛有许多未竟的感慨,又有些许的遗憾,余声觉得诧异,小声地





叶先生,余小姐 第 29 章
问道:“您认得我祖父?”
“不大认得……只是同个学校过。”叶老爷子摇了摇头,轻轻的否认道。
余声愣了愣,还想问什么,却听到他问已经哭完了歪在孙女身上的老人道:“哭完了?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老人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又立刻“呸”了出来,“叶韬,你是不是存心的,苦死我了!”
“呵呵,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些年你不是很清楚么,怎么会觉得苦丁茶苦?”叶老爷子笑了笑,有些促狭,“更何况你火气那么大,连死去的人都要骂,正好下火。”
老人闻言冷哼了一声,叶老爷子又道:“你不觉得现在这样也好吗,她解脱了,你也解脱了,我也解脱了……等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不会遇见你们,你们可以做恩爱夫妻去,不好吗?”
余声又愣了愣,仔细的看了看叶老爷子的表情,里面固然有悲痛,但却又不容旁人错认他的轻松,半晌她才终于回过神来,这一瞬间她心里原有的奇怪感终于找到了解释。
她还不太清楚到底这三个老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却从心底发出了叹息。
老人沉默了许久,再说话时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不止,“……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抵不过她的父母,但我爱她,即使我后来另娶她人……这几十年来,我连茶都不敢喝……”
“可是她最喜爱的,就是故乡出产的茶,苦丁、兰贵人……没有一天能离开。”叶老爷子摇了摇头道,“如果她不那么爱茶,就不会去余家的茶行,就不会遇见你了。”
“……是啊。”老人又怔了怔,半晌才应道。
在一旁帮忙泡茶的余声却觉得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个老人真的曾在玉露堂待过。
叶老爷子接下来的话却涉及到了余声,他道:“阿婉反对长生娶余奉贤的孙女,未尝不是因为你们以前的事,但是孩子们是无辜的,她这样做和她父亲当年并无不同,只会让我们的事在孙辈们身上重演,所以我拒绝了,并不是因为她选的对象是你孙女的缘故。”
这是在解释叶祖母临走前的决定和他的意见,不仅是是给老人听,也是给余声听的。
“……我知道。”老人又沉默了半晌,“我就是想让她走得安心些。”
老人的声音里有无尽的悲凉,余声仿佛看见了他心里荒芜的沙漠,得不到的爱人自以为这是补偿,她说只要他接受了她就能心安理得的离开,于是他便应了。
余声觉得有些难过,替老人难过。
喝过了几道茶,老人决定要走了,临走前又由孙女扶着去上了一柱香,伸手抚了抚牌位上的名字,低喃道:“阿婉,你暂时在这里,下辈子我带你回去。”
此时没有人去阻止他,甚至都没有人怪他说出这样的话,仿佛是他们彼此早就约好了的一样。
叶长生代表家人送他们祖孙俩出去,到了门外,老人坐进了车里,他的孙女却看着叶长生道:“抱歉,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
“没什么,老人家情之所至罢了。”叶长生摇了摇头,淡淡的道。
“是吗?”女孩笑了笑,模样娇俏,“不过我觉得挺可惜的,我还以为你会听nǎinǎi的话娶我呢。”
叶长生目光一闪,嘴chún微微勾了勾,“不会,我要的是什么人我自己知道,而且……我不是她,我会反抗,哪怕她再如何bī迫。”
女孩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追问道:“你就不怕老人家伤心吗,还是说你认为她当年的做法很傻?”
“她当年大概真的是无路可走,但是陆小姐,男人和女人能走的路是不一样,尤其是在那个年代。”叶长生低沉又急促的笑了两声,继续道,“而且胳膊拗不过大腿,长辈总是因为疼爱而先低头服软,我有的是时间去等。”
女孩闻言不置一词,沉默着看了叶长生半晌,然后点了点头,转身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等车子离开后,叶长生却背对着门,突然道:“出来吧,听够了么,阿声?”
余声突然就扑了过来,毫不心虚的道:“我是来叫你回去的,大家在讨论给nǎinǎi刻碑的事,爷爷让我问问你……你好了没?”
叶长生叹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要刻碑了?真的走了么……”
☆、兰贵人(上)
叶长生送走了陆家祖孙后跟着余声回到屋里,长辈们果然在讨论给祖母立碑的事,叶长生低了低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余声。
余声仰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有些讨好的看回去,她并不知道会无意中听了次他的墙角。
见他们回来,老爷子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对叶长生道:“长生,你这一辈走孟字,你的名字就直接用,取个生字唤孟生,到时再在族谱上注明一下,行不行?”
“可以,挺好的。”叶长生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叶长生是叶家的长孙,他的名字一定会排在孙辈的头一个,老爷子寻思着是直接用他原本的名字好还是干脆另取个名字好。
他见叶长生答应了,就转头对叶长生的大堂弟道:“你们的孩子那一辈是行光字,光明的光,晟晟的名字是取原名呢还是取个新的?”
叶长生他堂弟转头看了眼他父亲,叶伯父沉吟了一下,道:“光晟,也挺顺口的,再取个一时也想不到好的。”
老爷子点了点头,道:“那就这么定了,咱们家现在唯一一个曾孙辈,这名字意思也挺好的,你们其他人记得了啊,到时候给自己孩子起名字时多想想,这字辈现在用一次,以后还要用几次呢。”
无非就是来日长辈们去世的时候了,余声听得有一瞬间的心酸,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老爷子的神情,见他面色无异,仿佛是在说最普通的事,竟一下子五味杂陈起来。
她好似看到了当年的爷爷,笑吟吟的对她道:“阿声别怕,爷爷只是睡一觉,等醒了你就长大了。”
然而他最终并没有醒,余声也知道了他不过是在哄她,怕她害怕和哭闹罢了。
按照风俗,寿终者死亡之日起做“七期”法事,家属要守灵四十天,因是祖母过世,“头七”时间便为四天,这四天里是要安排守夜的,厅里的灯火也整夜都不灭。
叶祖母下葬的这天晚上是叶长生守着,待家人都去休息后,他对余声道:“你也去睡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我还是陪着你吧。”余声咬了咬嘴chún,扭头看了一眼掩了一半的厅门,“我一个人……不习惯。”
陌生的环境,又是经历过一场丧事的,余声不觉得自己睡得着,当初爸妈刚走的时候她就整夜整夜的失眠,好像他们会回来似的。
她边说边挪了挪腿,整个人往叶长生身边靠了靠,叶长生扭头看了她一眼,“怕?”
“……不知道。”余声抬头看了他一眼,触及他眼底的关切,目光不由自主的一闪,随后强笑道,“nǎinǎi不要我们在一起,你说她今晚会不会来骂我?”
“要是来了呢?”叶长生别过脸,拿起一小沓元宝丢进了火盆。
余声愣了愣,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来吧,我爸妈走的时候没有来,杜翎……也没有来……”
说到最后那个名字的时候余声的声音变得又轻又模糊,叶长生听不清,便疑惑的扭过头来看她,却只看得见她垂着的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浅浅的暗影。
他没有心情去追问她说的是谁,只是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是。
“长生,你妈妈说你有事会跟我说,是什么?”余声突然想起白天叶母跟她说的话来,“就是陆家的那个事,是什么?”
“这个啊……”叶长生闻言愣了愣,随后抬头叹了口气,“阿声,喝茶么?”
余声怔了怔,“……什么?”
“兰贵人,我nǎinǎi最喜欢的茶。”叶长生屈膝跪坐着直起身来,低头看着地上的被问住了的余声。
余声回过神,点了点头,“……好的,你泡么?”
“……嗯。”叶长生站起身来,走到偏厅去,原先放在客厅的家具已经悉数搬了过去。
半晌,叶长生一手端着竹木祥云茶盘一手拎着生铁铸的茶壶回到客厅,余声忙伸手替他将茶盘小心的放到地上,然后看着他将小包装的茶叶投入茶碗。
兰贵人泡开后茶汤汤色褐绿清澈,香气浓郁清香,初入口时觉得鲜醇可口,甘甜或甘涩适宜,又具有乌龙茶的醇厚,只是余声平日偏爱绿茶,倒是少喝这道。
“女孩子应该会喜欢。”余声抿了口茶,又再抿了口,然后道。
叶长生点了点头,“祖母极爱,自己喝的除了苦丁茶就只有它。”
说着他看了一眼余声,突然问道:“阿声,谁教你泡的茶?”
“……嗯?”余声愣了愣,歪着头想了想,“应该算是祖父?不,他们都没有直接教,只是我看得多就会了。”
叶长生又点了点头,安静了片刻,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良久后才道:“我是祖母教的,那个时候我身体不好很少出去玩,她每天带着我,让我看她泡茶饮茶,她会给我讲过去的事,总是提起一个地方……直到后来她病重,我才知道原来她说的这个地方不是虚构的,而是……玉露堂。”
“……什么?”余声又愣了愣,“你……祖母她……”
叶长生朝她点点头,倾身抚上她的脸,若有似无的摩挲着,轻声问道:“阿声,有件事和你家有关……或者说和你祖父有关……你要听吗?”
余声仍旧在发愣,但叶长生的话却是听入了耳的,她白天时就察觉到了什么,却不敢确定,现在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她点点头神情变得急切,“要,长生你告诉我,我祖父和你祖父母还有陆老先生之间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我原先也只知道个七八成,直到……”叶长生放开了她,又倒了杯茶,然后看着杯子里的茶汤,想起了祖母对他说的事。
刘家有女名婉,丰姿秀丽娴雅动人,是当年很多人对叶长生祖母的评价,后来这个动人的年轻女郎嫁入了同样炙手可热的叶家做长媳。
彼时的刘家,因为刘父弃医从政而从l县举家迁往千里之外的h城不过刚刚十年左右光景,尽管风头正盛却根基不稳。而那时的叶家已经在有了几代人的积累,家财颇丰,称得上一方巨鳄,却偏偏朝中无人倍受夹板气。
刘家从政缺钱,叶家从商缺□□,于是一拍即合各取所需。就在这一年的秋天,h城的叶家和刘家分别给自己的长子和长女定下了婚事,这是一场政商之间的联姻,时逢乱世,这样的结合能给双方带来一定程度上的安全的保证。
然而并没有人去考虑两个当事人的意愿,在生死和利益面前,年轻人的爱情是不配被列为考虑的对象的。
如果他们和当时大多数联姻的男女一样各自认命也就罢了,兴许还会多一段佳话,但偏不是。
叶长生的祖父叶韬是叶家的长子,虽然接受的是洋学堂自由平等的新式教育,但却对家里的状况心知肚明,很快就接受了家里的包办,准备到时迎娶刘家的大小姐。
刘婉跟随父母迁至h城时已经懂事,她对故乡的生活有着十分的眷恋,但却知道此生也许都无法回去了,乱世之中能活命就不错了,谁知道自己的栖身之地会不会在明天就易了主。
她的故乡盛产两种茶叶,一曰苦丁,一曰兰贵人。苦丁太过苦涩,而兰贵人却味道甘醇,于是她便常常饮用,当作是怀念故土的方式。
当时h城的玉露堂已经经营了几十年,在这个城市的上流阶层里颇有名气,甚至有人说玉露堂的少当家是玉面公子,有好些女生偷偷跑去看他,刘婉听闻便好奇,寻了一日借口买茶便去了。
她并没有见到传闻中的那位少当家,店里一位姓陆的学徒接待了他,她偷偷试探道:“店里只有你吗?掌柜的呢?”
“大小姐有所不知,我们掌柜的常年在外寻茶叶茶人,店里做主的是我们少当家,平日都在的,今日不在,大概是被太太支应去相媳fu去喽。”那学徒笑嘻嘻的,丝毫也不怕得罪了东家。
而后又道:“过一会儿掌柜的就回来了,您等等?”
刘婉忙摇摇头,要了自己要的茶就走,走到门口时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要跌倒,跟在一旁的学徒忙伸手扶住了她,还道:“大小姐小心,这门槛啊有点高,您小心这点儿,可别跌了或是弄脏了衣服。”
她忍不住笑了笑,觉得这人也挺有意思的,后来去的次数多了,也见过传说中的那位少当家,却觉得这人有些迂腐,还不如他家学徒来得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兰贵人的确很好喝,是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的香气。
考完试出门去走走,居然参观了一次地铁博物馆,如果不是偶然,大概我一直都不会有兴趣去看的吧。
现在,我只想说……年货怎么那么难买,我妈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将这种事jiāo给我,难道是因为……我要去玩然后推迟回家()
啊……下午在看洗碗机和扫地机器人,室友觉得我想得太早了,但我觉得也不早,用不了多久就要上班要一个人住了吧,不然买回家也减轻劳动负担啊( ̄ ̄)
然后她们表示;“……你真是懒出了境界!”
但是!我认为!既然科技如此发达,何不好好享受~~~
花五十块钱寄了一箱书回家,才发现自己有辣么多的课外书,科科。
☆、兰贵人(中)
刘婉爱喝兰贵人,玉露堂卖的茶叶又好,她便常要去买,且每次都会亲自去。
她觉得那学徒有趣,此后再去便常寻他说话,一来二去就熟悉了,知道了那人姓陆叫季华,因家里落魄出来讨饭,一路走到了h城,玉露堂的东家太太见他可怜便留了他




叶先生,余小姐 第 30 章
来,后来少东家渐渐长成开始接管玉露堂,东家便将他一并带着,打算给儿子培养个得用的心腹。
刘婉一听便心生恻隐,避开了少当家余奉贤问陆季华:“他们对你好么,会打你么?”
“大小姐开玩笑吧,我们东家太太和少当家都是一等一的大好人,没你想的这些事儿,您去哪儿都能问得到他们做的善事。”陆季华一面竖大拇指,一面与有荣焉的道。
刘婉便讪讪的道歉,过后却觉得陆季华知恩图报,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最让她感到亲切和高兴的,是陆季华同她一样来自l县,这让她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她渐渐发觉自己喜欢了他,好像是在第一次他扶着她对她说小心的时候就开始了,她再去玉露堂时便怀了之前没有过的忐忑,她想问问他是不是也喜欢她,或者说……能不能喜欢她。
那时的玉露堂门前还有一株很大的西府海棠,花开的时候满树都是粉白的花朵,有风一吹便落下些花瓣来,飘飘摇摇的煞是好看,有很多人会特地跑去看。
刘婉那天靠在树下的围栏边上偷偷的想着自己的心事,突然有人道:“季华,我给你和刘小姐拍了张照,到时候给你看。”
说话的是她向来都觉得正经得迂腐余奉贤,她转头去看,只看见他穿着一套马甲衫,xiōng前挂着一架相机,而他看着的,是台阶上站着的陆季华。
彼时年岁都正好,少年郎站在台阶上微笑着看向自己,目光灼灼有些烫人,被人一提醒便回过神匆忙的别开了脸,大声的道:“少当家,太太不是让你去陪未来少nǎinǎi了么,怎么您又来了?”
“她和同学看戏去了,嫌我麻烦,给了我这个相机就打发我回来了。”余奉贤有些不满的道。
刘婉忍不住笑了笑,脑子里想的全是陆季华看自己的眼神,想着想着就有些脚底发软。她还没有问,就已经凭借着女xing特有的敏感察觉到了答案。
好似就是从这天开始,他们之间的火苗越来越热烈,渐渐在彼此的世界里成了燎原之势,他们花前月下时呢喃细语的全是对未来的畅想,她甚至抛开了女xing的矜持,对他说以后要生很多的孩子,要让他儿孙满堂再也不孤单。
他笑着说好,然后替她拨开被风吹到脸上的发丝。
刘婉决定要告诉父母和陆季华的事,她在家里向来得宠,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所以她认为这次也是一样的,而陆季华沉默了许久却没有说出反对的话。
如果一切都那么顺利的话就不会有后来的许多事了,刘婉是天真,陆季华则是心存侥幸,他太想和她厮守了,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他都想要去试一试。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里范柳原和白流苏最终的代价是一座城的沉沦,但生活却不是小说。
刘婉受到了她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过的责备,她被锁了起来,母亲在她面前哭干了眼泪,父亲则是态度强硬的告诉她已经将她许配给了叶家的长子叶韬,要她从此在家安心待嫁。
她觉得天都要塌了,不能和陆季华在一起的痛苦和对未来的彷徨都让她几近崩溃,思来想去她趁着某天父母亲出去应酬时从家里的窗户逃了出来。
她去玉露堂找了陆季华,对他说了这件事,一面哭一面道:“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嫁到叶家去,我没上过洋学堂,叶家大公子一定会嫌弃我然后同我离婚,我会被人笑死的,我不能同你在一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陆季华也同样有些发懵,他不愿意和她分开,但又知道他是胳膊,拗不过两个家族的大腿,然而,大约是爱情冲昏了他的头脑,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冲动的道:“阿婉,我们私奔吧,我带你走,回我们的故乡去,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刘婉一愣,随后有些犹豫起来,“……可是我们逃得掉么?”
“我们计划得周详点就没事了,虽然现在到处都在戒严,但只要小心点还是可以走的,只要你同意,就由我来策划。”陆季华坚定的道,目光灼灼的看着心上人的眼。
刘婉只犹豫了片刻就点了点头,虽然舍不得父母,但却更舍不得自己的爱情,更不愿意听从父母之命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他们约好了接下来的日子不再见面,陆季华买通了一个小乞丐每隔几天就去刘家的后门讨饭,刘婉则以偶然见到小乞丐觉得可怜为由让人送他糕点,好点都是她吃剩下的,馅里头却包了她传给陆季华的信。
然而陆季华是住在余家的,他从不知道余家的少当家余奉贤会是这样一个对事情观察的细致入微的人,就在他试探着问他知不知道宵禁最严是什么时候的那天,他突然对他道:“不要想着乱跑,有些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有些人也不是你能肖想的了。”
陆季华被他话里有话的一堵,顿时就背心发凉,终究是不够缜密泄露了马脚,等刘婉依照他们暗中约好的那样逃出了家门去找陆季华时,却在门口听见余奉贤高声的道:“……我说了不可能,你这样只会将玉露堂将余家陷于叶刘两家的责难之中,我母亲可怜你收留了你,我父亲培养你,我自问也没有苛待过你,你就是这样对我们的么?就这样将刘家大小姐带走,你想过后果没有!”
她没有听见陆季华回答,然后就看见余奉贤摔门而出,匆匆忙忙的走远了。
陆季华跟着冲了出来,看见她就拉着她急急的走,“我们要先躲起来,少当家一定是去找你或者是叶家的人了。”
她吓了一跳,立刻跟着陆季华往前走,决定先躲起来,等入夜了再趁夜色离开。
然而就在他们入夜刚出门的时候,就被前面的一群人马堵住了去路,为首的是她的父亲和一个她不认得的年轻男人,还有她认得的余奉贤。
她错愕又慌乱,那你转头去看陆季华,只见陆季华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余奉贤,“余奉贤,你这个小人!王八蛋!不得好死!”
“阿婉,过来!”她的父亲面目威严,皱着眉头恐吓道,“你不跟我回去,我立刻就让人打死他!”
她吓了一跳,黄黄的站在原地,她被父亲早前的强硬吓怕了,又怕他真的会让人打死陆季华,他白手起家爬到如今的地位,刘婉不相信他是个言出不行的人。
就在她怔愣的当口,那个陌生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伸手拉过了她,朝余奉贤点头示意,道:“多谢你,日后有我叶韬能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原来他就是叶家大公子,刘婉抬头用模糊的泪眼看着他,央求道:“叶大公子,你放我走好不好,你可以娶更好的人,我配不上你,求求你了……”
“刘小姐,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叶韬面容平静,仿佛被抓到要私奔的不是自己的未婚妻。
后来的事刘婉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离开是余奉贤对她说:“刘小姐,你太天真了,这世道,不是只有爱情就能活下去的,你也别怪我,我也有我的立场和想保护的东西。”
她回了家,又被锁了起来,这次是加派了人手来看着,不许她和任何外面的人有丝毫的接触。几天后父亲来告诉她,陆季华已经被从外地赶回来的陆东家赶出了余家,余奉贤并没能将他保下。
失去了余家庇护的陆季华很快就被叶家和刘家人bī迫得远走他乡,而她直到婚礼当天才被放出来。
此后的几十年,她的丈夫对她不错,送她去读书,去学医,她有了几个孩子,丈夫从了政,借着岳家的人脉和自家的钱财,很快就崭露头角,后来战事绵延,他又独具慧眼,举家投奔了组织,散尽家财去支持抗战,等战火平息,又有人开始称呼她做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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