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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先生,余小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山有嘉卉
老爷子拉了摇椅坐在门外,摇着余声找来给他的蒲扇,仿佛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直到余声被客人的电话解救出来。
余声接到一个客人的电话,说要选购一些茶叶用做婚礼的伴手礼送给亲友,一时间有些纳闷,“请问陆先生有什么喜欢的茶叶吗?”
“没有,你看着挑就是了,要名字好听又质量好的。”对方答道。
余声顿了顿,又有些为难的问:“那请问有什么忌口的吗?”
“这个也没有。”对方仿佛满不在乎,随口应得飞快。
余声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客人,虽然也见过不少附庸风雅的客人,但没有一个像他这样挑选茶叶的。
接下来不管余声问什么,对方的要求说来说去都是两个,名字好听和质量好的。
她最后只得道:“那……陆先生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先选一个茶给您看看,要是您同意就是这个,要是不同意咱们再换,可以么?”
“可以,就这样吧。”对方爽快的应完就要挂电话。
“哎等等……”余声想起还没问地址,忙道,“选好了茶叶给您送到哪里?”
“……不用了,我派秘书去拿。”对方仿佛考虑了一下,然后道。
看来又是个有钱的主儿,余声挂了电话后叹了口气,这单生意看起来容易,实则未必。
老爷子坐在不远处看着她,见她垂着头在想什么,便出声问道:“怎么,有难题了?”
“……嗯?”余声愣了愣,回过神来又点了点头,“嗯,有个客人,要求有些……难以把握。”
她转身出了柜台,站在货架前逐一看着每款茶叶的标签,“一要名字好听,二要质量好,我这里那么多,要哪个?更何况又是婚礼这样的场合,真是头疼。”
老爷子听了呵呵笑了两下,突然道:“那你在好名字和高质量上再加一条,有历史典故,能让人说出去就觉得厉害的。”
“……这不是装……那啥么?”余声将脱口而出某个字咽了回去,眨巴着眼回头去看老爷子。
老爷子一脸的洞若观火,笑道:“是啊,这人摆明了不懂茶,又非要显得有品位,来宾里一定有喝茶的人,既然他也不缺钱,那你挑名茶就是了。”
“名茶那么多,挑哪个好?”余声好学的继续问道。
老爷子摇了摇蒲扇,目光落在货架中间的那层,道:“不要那些常见的,什么铁观音这些就算了,挑那些没被广告普及到三岁小儿都听说过的,我看江山绿牡丹这样的就挺好。”
余声顺着他的目光找到那盒茶叶,是绿色的罐子,上面用行书写着“江山绿牡丹”五个字。
她眼前一亮,“对啊,要不就这个吧,虽然天要冷了绿茶不太合适,但是名字好听泡起来也好看。”
“更何况它还曾有个叫仙霞茶的名字,用在婚礼这种场合也不算难看。”老爷子笑眯眯的附和道。
余声便回头打电话给那位陆先生,同他讲了一遍江山绿牡丹的来历,最后问道:“……您看这个合适不合适?”
对方显然对她的速度有些惊讶,静默了片刻,仿佛是在考虑,而后道:“那就这个吧,你们帮我准备三百份,要礼盒装,后天我让人去取。”
余声应了声好,又问起茶叶罐的规格,对方说要五十克的,余声在心里算了一下价格,然后报了个数,对方表示知道了,又向余声提供的□□中转了定金,这单生意暂时就这么订了下来。
等她挂了电话,老爷子问她:“定了?”
余声点头说是,他又问:“这个人是谁?”
“不清楚,只知道姓陆,说到时候让秘书来取。”余声摇了摇头,皱了皱眉道。
老爷子似乎愣了愣,沉吟道:“姓陆的?”
余声嗯了一声,又问他:“爷爷要喝茶吗?”
“……哦,就给我来杯江山绿牡丹好了。”老爷子屈起手指敲了敲摇椅的扶手,随意道。
余声转身就去泡茶,江山绿牡丹曾被苏东坡称之为“奇茗极jīng”,茶叶呈条直形状,条直似花瓣,犹如牡丹,白毫显露,色泽翠绿诱人,香气清高,滋味鲜醇爽口,汤色碧绿清澈,芽叶朵朵分明,叶色嫩绿明亮,是一道很好的茶。
她一面泡茶,一面想起老爷子听闻客人姓陆时的沉吟,心下有些好奇,等饮茶时便问道:“爷爷,您好





叶先生,余小姐 第 34 章
像知道那位陆先生是谁?”
老爷子却摇了摇头,“我只是猜测会是谁,但是天底下姓陆的人有许多,不知道是谁,不过结婚是大事,如果是认识的,大约会收到请柬,等长生晚上回来问问就是了。”
余声哦了一声,“也是,反正都是我不认识的。”
“你不认识人家,人家却未必不认识你。”老爷子又笑了笑,端起茶杯闻了闻,忍不住赞了句好茶。
余声愣了愣,回过神后却也没接着问下去,只是有些疑惑的起身去准备客人要的东西了。
☆、政和白牡丹
叶长生这天似乎有些忙,错过了晚饭时间,直到十点多才回来,一副十分疲惫的模样。
客厅里只有余声一个人,老爷子和林阿姨都已经休息了,吊灯也已经被余声关了,余下一盏壁灯。
“怎么那么晚,吃饭了么?”余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迎过去,一眼就看见叶长生裤子上大片的灰色wū渍,也许是从哪个工地蹭回来的。
叶长生站在玄关处,任由她拉着自己走到客厅中央,压低声音问道:“爷爷和林姨都睡了,你怎么还不睡?”
“还早,你又还没回来,坐下吧?”余声摇了摇头,又拉拉他的袖子,朝沙发努了努嘴。
叶长生摇了摇头,道:“先不坐,身上脏,我先上去洗个澡。”
余声点了点点,看他转了个身往楼梯方向去,忙又追过去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吃晚饭了么?”
叶长生愣了愣,继而苦笑,“……还没,你不说我都忘了。”
“怎么这样,点个外卖难道还没吃两口的时间了?”余声不满的跺了跺脚,也不敢大声说话,“算了,那我去给你煮个面?”
叶长生点了点头,“好,那我上去了?”
“去吧去吧。”余声挥了挥手,转身匆忙的绕过沙发出了厅门向厨房去。
叶长生拾阶而上,楼梯的红木把手有些凉,他走到拐角处时顿了顿,又望了眼楼下,客厅里的灯光柔和,只有微弱的电视声音传来,似乎在放一个关于家的公益广告。
他忽的心里一动,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晚归时有一个人在等候自己的感觉。
叶长生想起刚才推开厅门时余声迎上来的关切的脸,灯光照得她比白日里看见的要更加柔软,全身都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就连她最后那句责备都那么的温柔。
大概是太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感觉,连余声的一句责备都让他心里生出暖意来。
叶长生叹了口气,又继续往上走去。
等余声煮好了面端出来,叶长生已经洗好了澡坐在餐桌旁等着了,他脖子上搭了条毛巾,头发湿嗒嗒的在灯光下折shè出水滴的光芒。
余声叹口气,将筷子递给他后又绕到了他的身后,野蛮的扯下毛巾往他头上一盖,用力的揉擦了几把,低声骂道:“你作死啊,洗了头也不吹干就跑下来,等下感冒怎么办。”
叶长生被她的力气揉得摇头晃脑的,手里握着的筷子碰到了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语气仿佛有些委屈,“……我肚子饿了。”
余声的动作立刻就轻了下来,可是语气却依旧,“谁让你不找点吃的垫肚子,这样下去非要搞坏胃不可,说实话,你今天忙什么去了,全身脏兮兮的?”
“城东远郊那边有家化工厂bàozhà了。”叶长生顿了顿,突然道。
“哦,然后呢?”余声愣了愣,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忙侧身低头去看他的表情,紧张极了,“你不会就在那里吧?”
叶长生低头夹了一大口面塞进嘴里,点着头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余声一惊,手里一松,还握在手里的毛巾就掉到了地上,“长、长生……你、你看玩笑的吧……”
“阿声,镇定点。”叶长生将口中的面条咽下去,弯腰将毛巾捡起来又搭到脑袋上,看起来有些滑稽。
余声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迭声问道:“你有没有受伤啊?有没有不舒服啊?要不明天在家里休息吧?”
说着又匆忙转身,“对了,我去问问林姨,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压惊辟邪的……”
“阿声……”叶长生忙伸手拉住她,用力的握了握她变得冰凉的手,又揉了揉,“别怕,当时我们在那个工厂另一头的厂房测量数据,离出事地点有点远,之所以那么晚回来,是因为我和同事留下来帮忙疏散了。”
“……真的?”余声怔在当地,被他握住的手突然有些颤抖,“你没有骗我?”
叶长生笑了笑,用顶着毛巾的鸟窝头拱了拱她的小腹,“我很好,真的,就是有些累,还有……饿。”
“那你快吃面。”余声忙推推他,又伸手取下了他的毛巾,用手梳着他的头发,他的发丝柔软,从她的掌心缓缓滑过,可是她突然就害怕起来。
余声后怕的拍了拍心口,“怎么那么危险……”
“我们只是搞设计,还好,那些负责安全检查的才叫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陈旧的设备zhà一下。”叶长生一面说,一面扒拉了一下碗里的jī蛋,有些惊讶,“有两个蛋?”
“……嗯,你多吃点。”余声愣了愣,随后任由自己被他带离了话题。
第二天早上,叶长生上班之后,老爷子又和昨天那样坐在了门口,戴着老花镜认真的读报,余声则在柜台处忙着将茶叶分装进礼盒里。
“哎哟不得了了,阿声你快来看。”老爷子突然喊道。
余声被他突然的惊叫吓了一跳,忙走过来,“怎么了,爷爷,出什么事了?”
“你看看这新闻,城东那边有化工厂bàozhà了,三死一伤,这些人啊,平时不注意设备养护,等到出了事才后悔莫及。”老爷子一边指了指报纸上一篇新闻,一边叹了口气。
余声扫了眼新闻的标题,心想一定是叶长生昨晚提的那个工厂,目光便有些不由自主的瑟缩,不知道该不该将叶长生的事告诉他。
哪知还没等她思虑妥当,就听见老爷子“咦”了声,道:“这个受伤的是nk的员工,是长生的同事么?”
余声心里一咯噔,她并没有听叶长生提起过有同事受伤的事,惊讶之余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可是长生没说有人受伤啊……”
“什么?长生也在吗?”老爷子一听就急了,急急忙忙放下手里的报纸,然而看着余声的目光虽然急切,却也不失镇定,“早上看见他还好好的啊。”
“哦,长生说他没事,您别担心。”余声忙点头解释道。
老爷子点点头,沉吟了一下,又叹了口气,“坐在家里都还能祸从天上来,能平安都是福气。”
余声草草的点了点头,松口气,又踱回了柜台后头。
到了下午四点左右,客户要的三百份茶叶总算是包装妥当,老爷子帮余声将它们层叠着摞进了纸箱,又贴上标签。
叶长生的电话便是此时打过来的,余声接起来时还愣了愣,“……长生?”
“阿声你能不能……来帮我付个帐,我没带现金。”叶长生的声音有些无奈,又有些窘迫。
余声又愣了愣,“怎么回事呢?”
“我和王江帆他们一起去医院看住院的同事,回到这边吃点东西,结果都没现金,他家又不能刷卡,所以……”叶长生解释道。
在听叶长生说原因时,余声回屋拿了钱包,出来后一面冲爷爷打了个手势,一面问道:“那你现在在哪里?”
叶长生报的地点离玉露堂不远,余声也曾经去过,是在老街附近的一个巷子里的老店,专卖粉面,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自然不会使什么支付宝或刷卡之类的支付方法。
余声一面想了想,一面又惊讶于几个人竟然都没有带现金,叹了口气,伸手打了辆车。
那一边坐在老食店里的几个大男人在叶长生打完电话后都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人忍不住问他:“你就这样叫女朋友过来付账,真的好吗?”
叶长生愣了愣,“有什么关系,今天用她的,明天就用我的,一家人计较那么多计较得来么?”
“不会不好意思么?”对方仍旧不解。
桌上上的是一壶政和白牡丹,汤色呈现杏黄且清澈明亮,滋味清醇,叶长生呷了一口,感觉有些愉悦,一天工作的劳累和看到受伤同事的唏嘘都散了不少。
他笑了笑,“怎么会呢,那些觉得爱人之间的感情不该用金钱去玷wū的,觉得这样就不纯洁了的,不过是不够相信对方罢了,因为我们总是说谈钱伤感情,所以下意识的不想欠对方的。”
这些话若是让余声听见了,一定是要惊讶的,原来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叶长生已经从他们这段感情中看到了这么多。
他的话让其余人都有些哑然,王江帆半晌反应了过来,笑骂道:“可以啊老叶,谈个恋爱还学会满地撒狗粮了?”
叶长生就笑,也不说话,然而众人都知他说的是实话,为爱的人花钱,敢向爱的人要钱,这是爱的双重证据,真正彼此信任的爱人,从来都不缺少这种证据。
余声很快就找到了老食店,她站在门口处对店主指了指叶长生他们,问了老板要多少钱,结了帐后走到叶长生的身边。
从她进门起叶长生就看见她了,看她同老板说话时抿着chún笑得不好意思的模样,仿佛看到了曾见过的yòu儿园的年轻家长去接调皮受批评的孩子时的模样。
有些不好意思,应和着说孩子就是不乖一定好好教训,但又并无真心的责怪,仿似溺爱。
他扬起笑脸,当着众人的面给她斟一杯茶,“来了?这是政和银针,品相很不错,你也尝尝。”
余声依言落座,端了杯子,垂下眼睑抿了口茶汤,“嗯,是不错。”
从余声来,到叶长生和她走,他们的对话只有这一来一回,没有多余的话,平和自然得像他们一直在一起吃饭而不是刚见面,好似他忘了带钱然后让她来付账是件理所当然的再正常不过的事。
在旁边看着的王江帆瞬间就明白,余声真的是叶长生的那根肋骨。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工作第五天~~~
今天要回家啦~~~
☆、舒城小兰花
从老食店回去的路上,余声终于问了叶长生关于城东化工厂bàozhà的事,事无巨细的问及每个细节,包括为什么去有什么人去bàozhà当时什么情况等等,一面问一面仔细打量叶长生的表情。
“你别怪我问太多,实在是心里怕得很,早上爷爷看报纸知道了这件事,我不知道你没跟他通过气就说漏了你在现场,他问我你好不好,我差点应不出来。”余声叹了口气,撅撅嘴,似乎有些埋怨,又有些委屈。
叶长生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的将视线集中回前面的道路上,抿紧了chún半晌没说话。
余声愣了愣,随即觉得有些失望,有心再说什么,又怕惹他厌烦,只好撇撇嘴低下头去,有些不忿的抠着自己的指甲玩。
“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叶长生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而是当时觉得有些后怕,也、也有些委屈,要是我出了事你怎么办、爷爷怎么办……说多漏多,不如不说……”
正低着头的余声又愣了愣,微微抬了抬眼,斜向上的打量着他有些赧然的面色,心里突然就释然了。
她记得好像听谁说过,只有在最亲的人面前,才会觉得委屈。就像她小的时候在学校瞎跑摔了个跟头撞得头顶起了个大包,老师和小伙伴们安慰的时候她还坚强的说没事一点都不痛,可是等放学了在门口看见去接她的父亲时,却未语泪先流,哭得稀里哗啦,一边哭还要一边埋怨,“那个地板好硬的,撞得我痛死了,好疼好疼哇……”
这样一想,她的心就软了下来,在深处的角落里还有一丝疼,她已经许久没有试过这种感觉了,他对她好,好到要顾虑许多的细枝末节,宁愿忍着也不肯叫她担心的体贴,余声想了想,似乎自己也并没有怎么得到过。
“你就是个傻子……”余声伸出手去,用力的掐住了叶长生大腿上的一块rou,可是下去的时候又忍不住放轻了力道。
叶长生配合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嘴里说着再也不敢了,眼角却不由自主的舒展开来,仔细看看,也能看见上扬的弧度。
回到玉露堂时还未到晚饭时间,老爷子仍旧坐在门口的摇椅上,弯腰摸着不知是从谁家跑出来的一只土狗,见他们回来,抬起头笑道:“回来了?”
叶长生点点头,蹲下去也摸了摸土狗的头,见它乖巧的在自己手心里蹭了蹭脑袋,他便笑着又揉了揉。
然后抬起头对老爷子道:“爷爷,昨天遇到了些危险,没来得及同您讲,阿声说您早上看了报纸很担心,所以我要跟您解释一下。”
老爷子的笑收了收,点头认真的看着他道:“那你说,我听着。”
余声见到叶长生跟老爷子讲话时蹲着,便进了门去找凳子,然后将一张以前余父钓鱼时用的小马扎弯腰送到了叶长生的pì股底下。
叶长生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笑,然后就坐了下去,微不可查的伸了伸腿,舒缓了一下因下蹲而产生的麻木感。
听叶长生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老爷子虽然放下心来,但仍旧忍不住数落他自作主张,“你不说才会让我们担心受怕,下次不许再这样了,我老头子听不了你说几年了,阿声呢,你愿意让她一辈子都这样?你以为瞒着是对她好,焉知不是在害她。”
叶长生一愣,随即讷讷的点了点头,抬眼时忍不住往里看去,撞上余声似笑非笑的目光,立即抿嘴笑了笑,神情微赧。
余声在他的目光里抱了张矮几过来,又拖了张矮脚凳,取了茶器和热水,三个人在门口处就喝起茶来。
余声取了几个茶让老爷子选,老爷子手一指,




叶先生,余小姐 第 35 章
选了一盒舒城小兰花。
余声去倒了茶叶到茶荷里,又用茶匙拨进茶碗里,一面倒水一面听叶长生问道:“这是哪个产区出的?”
舒城小兰花外形芽叶相连似兰草,条索细卷呈弯钩状,色泽翠绿匀润且毫锋显露,主产区有多个,且个个都负有盛名。
“舒城白桑园。”余声将茶汤筛入公道杯,一面将茶汤分入各人的杯子,一面应叶长生的话。
叶长生点了点头,喝了口茶,突然道:“阿声的生日快到了吧?”
余声一愣,还没回过神来,老爷子就已经道:“是么……叫长生回陇西路刘家饭店订个蛋糕吧?”
“……不了,要准备爸爸妈祭日用的东西了。”余声沉默了片刻,终于回过神来,却并没有同意老爷子的提议。
老爷子和叶长生俱是一愣,面面相觑起来,一时间竟没有人再说话。
又沉默了片刻,余声仿佛感觉到了俩人的尴尬,忙扯了扯嘴角,解释道:“爸爸妈妈就是为了去g市给我过生日,才搭了一班突然失事的飞机,然后……”
老爷子和叶长生恍然大悟的看了她一眼,老爷子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既然这样,那咱们一起给他们准备祭品。”
余声愣了愣,然后低着头用力的点了点,感觉到头顶那只温暖的手掌在自己的头颅上摩挲,一个晃神,竟然感觉像是回到了祖父还健在的时候。
“阿声,你不要调皮,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啊。”老人摸着小孙女的头,安慰被母亲责怪的她。
余声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黄豆大的泪珠子滴在她的手背上,晕开了淡淡的水痕。
“阿声,哭出来吧?”叶长生见她忍着不哭出声来,忙揽过她,笨拙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余声一怔,随即摇了摇头,别过头将眼泪抹在叶长生的衬衣上,鼓起脸道:“不要,爸爸说不能老是哭的。”
见她倔着脸,老爷子和叶长生都忍不住失笑,叶长生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又倒杯茶喂到她嘴边,哄道:“那就喝口水润润喉咙,别憋疼了。”
余声脸一红,忙伸手接过了杯子,喝了一口就听老爷子道:“父母的祭日要用心准备,阿声的生日也要过,人生还有很长,没必要这样为难自己,孝顺不在这上头。”
余声喝茶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神情一下就怅然起来,喃喃道:“我知道……可是……”
“阿声,无论如何,你还有我,还有爷爷和林阿姨,还有你姑姑姑父,我们舍不得你委屈。”叶长生打断了她的话,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温声道。
男人的声音干净温和,透着坚定,余声心里一动,转头认真的看了他一阵,见他毫不闪躲的和自己对视,目光中的坚持慢慢浸染了温柔,漆黑的眼眸像日光下闪光的宝石,仿佛在催促她回答。
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看见面前的人缓缓的笑了起来,他揉了揉她的发顶,少有的用宠溺的语气对她道:“真是个听话的好姑娘。”
这样的赞许让余声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好像这个人身上莫名的让他察觉到了父亲的痕迹,等她清醒过来,才想起,叶长生与父亲的确是好友。
她忍不住脸红了红,推了推他,转头看见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猛地一起身,嗔了叶长生一眼便往里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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