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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先生,余小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山有嘉卉
“阿声,帮我准备一些白毫银针,明天我去医院探同事,他喜欢这个。”叶长生含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紧的跟着。
余声脚步一顿,回头横了他一眼,又扬了扬头,哼了一声,到底还是去取了盒白毫银针,冲他晃了晃。
叶长生笑着点点头,回头给老爷子倒了杯茶,温声道:“最后一杯了,您年纪大了,喝多了绿茶伤胃。”
“知道了,嗦。”老爷子似是不满,白了他一眼,又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不会哄女孩子的,没想到你很会藏拙啊……”
叶长生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我有个搞外事的祖父和父亲,虽然不成器,但多少还是遗传了你们的优秀基因的。”
老爷子哈哈笑了起来,半晌指了指面前的路上走过的行人,突然叹道:“都是缘分,要不是你和阿声,我这把老骨头也不可能过得这么热闹又悠闲,以前都没想过还能这样,要是能再抱一个曾孙,就更好啦。”
他的语气既满意,又满足,还有十足的期待,眼角和额头的皱纹一跳一跳的雀跃着,仿佛这几天是他过得极好的日子,叶长生从未见他如此。
叶长生没接话,心里却无端地有些酸酸的,他的祖父这一生,背负了家族振兴的重任,娶了一个始终没能爱上他的妻子,在心里将一个已死之人惦念了一生,经历过种种波折和低谷,风光过也落魄过,年老时受人尊敬,却为了这片刻的热闹而轻易满足。
他一面在心里千回百转的想,一面仔细的听老爷子兴致勃勃的对他讲要订什么样的蛋糕,连裱花的形状都想到了,末了还不忘叮嘱他帮余声准备祭祀用品。
有散学的孩童追逐着从他们面前跑过,看见他们,都礼貌的问声好,有胆子大些的还会问:“爷爷,阿声姐姐呢?”
“你们阿声姐姐在里头忙活呢,这都快要吃晚饭了,怎么才回来?”老爷子笑呵呵的回问道。
那孩子挠了挠头,突然红了脸,“我……我……莉莉回家的路上有狗,她怕,我们送她回去,就晚了。”
其余孩子就点头,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说莉莉的家往哪儿走,说那里有什么样的屋子,说那条狗是什么样的,热热闹闹的。
叶长生忽的一笑,这样的热闹,如今只有老街能给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存稿箱代劳~~~
☆、安溪铁观音
十月底,余声的生日,亦是父母的祭日。
余声早早就泡了一壶铁观音,然后端着茶去给父母上香,香火的味道很快就弥漫在了她周围的每个空气分子里。
她将元宝蜡烛都点燃,然后跪下来,挺直了脊背双手合十拜了三拜,又转向其余先辈的牌位拜了三拜,然后跪坐在蒲团上,忽的塌下了肩膀。
时值周末,叶长生起得比工作日要晚些,他在餐厅和客厅都没看到余声,祖父出门晨练未归,玉露堂在昨晚就挂出了休息一天的牌子,他只好去问林阿姨知不知道余声的行踪。
林阿姨正在院子里择菜,听到他问起余声时愣了愣,随后甩了甩手里的沾上的青菜的水珠,指了指楼上道:“你往阿声房间上面走,上到楼顶,阿声在那里。”
叶长生依言往楼上去,在二楼余声房间旁边拐角的角落里看见一扇红木的门,门锁上还chā着钥匙。
他疑惑的伸手拧开那扇门,门后霍然出现的并不是他之前以为的是个储物间,而是一道楼梯,直直的通向上方,他以前竟然完全没留意到过。
叶长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林阿姨说的楼顶应该就是从这里上去的,便抬脚往上走了。
楼梯并不是只有一层,而是还要拐个弯,等走到楼梯的最后一阶,他便看见摆放着的一组沙发,上头有些凌乱的放着装有元宝蜡烛和香的袋子。
叶长生立刻便明白了过来,他右手边的那扇门后,应该便是供奉先人牌位的地方了。
他放轻了脚步走到门口,借着不甚明亮的光线看见余声背对着他跪在地上的身影,觉得有些萧索。
余声还未知晓叶长生就在身后,低头将一卷元宝丢进火盆里,喃喃道:“敬告余家诸位先祖,不孝之女声谨以家馔酒果,致奠于亡父余卿泽、亡母冯氏绘霞之灵,兹当祭奠,聊表孝心。化悲为俭,化痛为勤。继承遗志,成家立身。先父先母九泉有灵,来尝来品……”
叶长生闻言心里一动,就要抬腿走进去,可是还没动就听见那人叹了口气道:“哎呀爸爸,祭文好难编啊,我还是说大白话好了……我很想你们,爸爸妈妈爷爷nǎinǎi,我很好,吃得好睡得好,长生和他爷爷都住在咱们家,热闹了很多,以后我还在这里陪着你们好不好……对了,小姑姑要结婚了,姑父是个很帅气的人,她告诉你们了吗……”
她絮絮叨叨的语气让叶长生不禁莞尔,转瞬就又神情惆怅,想起那对眷侣,他低低的叹了口气才走了进去跪在余声的身边。
余声正说这话,突然身旁多了个人,忙扭头去看,见是叶长生,愣了愣,“……你怎么也上来了?”
叶长生嗯了一声,拈了三炷香点燃,恭恭敬敬的拜过,然后道:“老哥,老嫂子,我是叶长生,好久不见,嗯,没想到我和你们女儿在一起了,要说爸爸妈妈好了……”
他说着就别别扭扭的顿住了,余声在一旁忍不住笑着叹了口气,“是不是不习惯?”
“嗯,不过也高兴,我许久没见过他们了。”叶长生点了点头,又老实道。
余声愣了愣,眼眶忽的有些湿润,语气也变得哽咽,“谢谢……谢谢你还记得他们……”
不过是机缘巧合,本来也不是什么生死之jiāo,都说人走茶凉,余声在父母亡故的头一年就尝够了其中的滋味,人情冷暖一一品过,到最后已经有些麻木。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很久没见过他们了,其实何止是叶长生,就连她自己都很久没梦见过他们了。
叶长生沉默的看她低下头,火盆的红光映在她的脸上,照得她竟然有些面目模糊,他闭了闭眼,继续道:“爸爸妈妈,我会照顾好阿声……”
他说完就停住了,好似没有其他能说的话似的了,埋头将元宝一卷又一卷的投进火盆,将火烧得旺旺的。
余声起身将茶汤倒入茶杯,手一扬,泼在了面前的地上,低声道:“爸爸妈妈,喝茶。”
有若隐若现的茶香穿透了烟雾抵达面前,叶长生愣了愣,也学着余声的样子泼了一杯茶,“爸爸妈妈,喝茶。”
他的表情依旧有些别扭,似乎是仍旧不习惯这样的称呼,余声待他说完,就道:“好了,收拾收拾,咱们出去吧。”
叶长生便将她扶了起来,又等火盆里的明火灭下去,才收拾了剩余的元宝蜡烛跟着余声出了门。
厚重的红木门缓缓合上,小祠堂里的景物也渐渐退出视线,叶长生最后只看见最前面那排牌位上的“先考”“先妣”几个字,以及落款处余声的名字。
余声合上门,又定定的看了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她回过神,转身便看见站在另一侧门口处关切的看向她的叶长生。
她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没事。”
这是父母第三个祭日,时光如同白驹过隙,有些事被她刻意遗忘,渐渐的也就好像真的记不清了,就连那时自己有多痛不yu生都不大能记起了,如果不仔细想的话。
小祠堂在余家小楼的最高处,另一侧门口出去,便是一个小小的休息区,实木铺设的地板,露天摆放的几张桌椅,零星的几盆花木,一头立着太阳能热水器。
叶长生站在围栏边上往远处看,能看见老街层叠的建筑,还有各家门前的招牌,一排接一排的,越过了居民区和步行街,蔓延到了远处的江边。
“长生,来喝茶。”余声在身后喊他。
他转身走到余声的身边,见她已经泡好了茶,他弯腰取了一杯,汤色金黄,浓艳清澈,这是来自于余家合作了几代人的铁观音世家的古法手作jīng品,他甚至可以想象出茶叶冲泡展开后叶底肥厚明亮像绸面一般的光泽。
“你父亲很爱这道茶。”他捏着杯子吸了一口,慰叹出口。
余声点了点头,“他的舌头吃惯了好东西,再不肯吃其他的,要是没有,宁可不喝也不肯将就。”
叶长生坐了下来,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他们各自与余父余母的旧事,像是寻找故事相同点的小孩,原先萦绕在空气里惆怅不知不觉就散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余声听见楼下林阿姨同老爷子说话的声音,忙对叶长生道:“咱们下去吧,爷爷回来了。”
叶长生应声好,便起身端着茶盘同她一道下楼去了。
快到楼下的时候,叶长生突然道:“阿声,生日快乐。”
余声愣了愣,顿住脚步回过头,眨了眨眼睛才道:“……多谢。”
“我和爷爷给你订了蛋糕,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爸爸妈妈还有祖父祖母一定也这样想。”叶长生继续道,一面讲还一面抽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
余声迅速的低下了头,半晌才闷闷的点了点。
此时叶长生已经越过了她走进了一楼的客厅,她听见他回答他的祖父,“……是,已经去祭拜过了……爷爷你快来喝茶,阿声泡了上好的安溪铁观音,她爸爸以前就最爱这个,您尝尝有没有观音韵?”
她忽然心里一轻,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屋外,只见灿烂的阳光洒在院子的地面上,似乎给青石板镀了一层金光。
下午时陇西路刘家饭店送来了叶长生订好的蛋糕,晚饭过后一打开,余声便看见正中用巧克力做的小签子上夹了张红色的卡片,她凑过去看,是“谨叩芳辰,芳龄永继”八个蝇头小字,钢笔写成的字体飘逸生风,她看了一眼叶长生期待的眼,会心的朝他一笑。
蛋糕不算大,约莫是八寸左右的大小,四个人吃已经绰绰有余。蛋糕的周围的裱花是海棠花样的图案,老爷子很得意的指着它们道:“阿声你看,爷爷挑的海棠花好不好看?”
余声头上被林阿姨带了个纸做的皇冠,刚刚许完愿的手还没放下,握着拳头放在下巴处眨了眨眼,点着头道:“好看!”
是真的好看,粉色的海棠花躺在白色的nǎi油上,颜色柔和甜美,有些许梦幻色彩,是女孩子都会喜欢的柔





叶先生,余小姐 第 36 章
美。
叶长生递了蛋糕切过来,笑道:“切蛋糕了。”
“哦哦,好的。”余声接过了蛋糕切,伸手取下了中间的小夹子,将那张写了字的纸片小心的放进了口袋。
叶长生瞥见她的小动作,眉头一挑,chún角的笑意就漾了开去。
吃过了蛋糕,余声的生日就算过完了,这是她时隔三年后过的第一次生日,少了父母的陪伴,身边的人换了,虽然是物是人非,但到底不至于那么伤怀。
等要睡的时候她回了房,看到手机提示她的邮箱有新的邮件,打开一看,是已经几个月没联系的阿珊和宁远发来的祝福邮件,还附了张图,照片里的他们站在瑞士的雪山底下,眉目飞扬,对着镜头比了个心形。
还有余美人的邮件,除了例行的说到自己在哪里做了什么外,不忘要余声替她上柱香,也没忘要祝她生日快乐。
余声扭头去看房间的窗户,没拉严的窗帘留了一道宽宽的缝隙,她轻易就看见了外面的灯火,老街的灯大都灭了,却还有远处的霓虹闪烁着扑入眼帘。
她歪着头看了一阵,终于还是忍不住微笑,这个世上,你总会失去一些东西,但又总会得到一些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我回来啦~~~
去cháo汕玩了几天,感觉自己一直在坐车和吃东西-_-#
从cháo汕回学校再回家,正是春运,感受了一下一年一度人流大迁徙的力量←_←
感受就是……下次必须买卧铺,实在受不了了≥≤
咳咳不说这些废话,长生和余声的故事已经过半惹,我看到了胜利的曙光←_←
毕竟家里的破网实在伤不起hhhhhh
新文已经开始写了,看着存稿里四位数的少得可怜的内容我心里有点懵bī←_←
啊我仿佛在复习针灸学和预习神经病学,快夸我!!!!!
给个收藏啦过年了大家开心一点嘛,祝你有敬业福和谐福友善福爱国福富强福啊(^3^)
感觉全世界都在扫福,然而我还是没有友善福hhhhh
☆、不知春
自从叶老爷子住到了老街,来玉露堂串门的人又多了起来,像是封伯这样的老大爷们原是怕余家仅得两个女人在来多了会被说闲话,如今也时常来坐坐,也不进去,就愿意在门口支个小矮几,和老爷子一人一杯茶对坐着。
或是侃大山说些陈年旧事,或是说说新近的新闻八卦,又或是端了棋盘捉对厮杀一盘,余声每次从里头看出来都觉得热闹了许多。
休息日的老街比平时要热闹些,会有人专程来到这里,走走停停,或者找个小店点杯饮料坐下来聊天,有些人会拍拍建筑和天空,又或者是举着自拍杆自拍。
这天封伯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来找老爷子下棋,而是一大早就带着小孙女去儿童公园秋游了,老爷子看着面前的大孙子,忽然叹了口气,“长生啊……”
叶长生愣了愣,“怎么了,爷爷?”
“你怎么一下子就那么大了呢?”老爷子皱起了眉,盯着他打量了一圈,“要是你还小小的,我也能带你去儿童公园啊。”
“爷爷真是会开玩笑,我小小的时候你工作那么多,哪有空去什么公园,怕是还没去到门口,秘书就打电话来了。”叶长生哭笑不得的回答道,又伸手安抚的拍了拍祖父的手背。
老爷子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笑完了又目露怀念,用手凌空比了比,“我记得有次出门你才这么高,等我从外地回来,你就这么高了。”
他第一次比时是在叶长生大腿的位置,第二次比时手往上抬了抬,就到了他腰部的位置,叶长生又笑了,“那次您整整出门了半年好不好,我当然要长高了。”
余声端了茶和点心出来,听见他们祖孙俩的对话,忍不住低头去仔细看了看叶长生的腿,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在看什么?”叶长生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摆到矮几上,又抬头看着她,笑道,“阿声是在看以后咱们家儿子能长多高么?”
“……呸!不要脸。”余声愣了愣,反应过来后顿时大窘,顾不得有长辈在场,立刻啐了他一口,嗔怪的哼了一声,扭身就跑进了室内。
老爷子看着叶长生被啐得无奈的脸色,笑得眼角的皱纹一翘一翘的,摇了摇头道:“你光会嘴上功夫,什么时候来点实际的?”
“……再等等。”叶长生喝了口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了笑,“爷爷喝茶,这泡不知春不错,只是您别喝多了。”
“知道。”老爷子也吸了口茶,眯起眼来,看着门廊外陆续来往的行人。
叶长生点了点头,安安静静的陪着祖父,偶尔说说往事,直到林肯打电话邀他和余声一起去看室内橄榄球赛。
“阿声,林肯邀我们去看橄榄球赛,你去吗?”叶长生也不起身,只是别过身子冲里面扬声问道。
余声听见了就走了出来,低头想了想,摇着头对他道:“不去,我看不懂也不喜欢,你去玩就好,我在家陪爷爷好了。”
叶长生闻言就摸了摸鼻子,有些犹豫,“这、好吗?说好了周末陪你的……”
“你梦里说的?”余声听了立刻就翻了个白眼,努着嘴揶揄道。
叶长生一,半晌才讷讷道:“我这也是想让你高兴。”
余声没能忍住心里的笑意,噗嗤的笑了出来,她拍了拍叶长生的发顶,哄道:“我已经很高兴了,你去玩,放松放松,不回家吃晚饭记得早点说,免得林阿姨做多了菜浪费。”
叶长生这才放心的走了,他走时时间还很早,约莫是上午十点左右的光景,深秋的天气虽然冷意开始变得明显,但天高气爽,即便是人来人往也不会让身处其中的人觉得不适。
余声今日穿了一件银灰色的连衣长裙,外罩一件水蓝色的长袖开衫,直接就坐在了门槛上,那了块点心边吃边听老爷子说话。
正说着,就听见有人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老先生您好。”
余声抬起头望过去,见门前台阶下面站了个扎着丸子头的姑娘,一眼看过去仿佛有些面善。
以为是来买茶叶的客人,老爷子便笑着应道:“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么?”
丸子头姑娘摇了摇头,上了阶梯,从包里掏出张名片递了过来,笑着道:“老先生是这样的,我姓许,是省电视台的编导助理,我们台现在打算拍一部咱们的城市纪录片,想借贵地一用,您看可以么?”
“这个啊……”老爷子看着这姑娘期待的目光,先是请她坐下,然后沉吟了一下,转身指着余声道,“这才是掌柜的,你得问她。”
姑娘立刻转向了余声,突然好想明白了什么,忙笑道:“我说呢,老板娘,我们以前见过的。”
余声愣了愣,随后客套的笑笑,看着老爷子递过来的名片犹疑道:“……许编导,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不不不,我只是个助理……”丸子头姑娘忙摆了摆手,又认真的回忆道,“大概是四五月份?差不多那段时间吧,我来过您这儿,您还给我泡了休宁松萝,哦对了,那时候您这还有位姓叶的先生,说是您父亲的朋友……我刚才认错人了……”
她说着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余声却是想了起来,恍然大悟道:“我记起来了,是见过您,那……我叫您许助理?”
“都可以,您也可以叫我许宁,宁静的宁,往后拍摄期间我还会常来这边的,会常见面的,别生份啊。”许姑娘笑着道,努力的拉近彼此的距离。
余声便也点点头应声好,等对方再问能否接受采访时,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这是怎么采访啊?”
“跟拍啊,拍你们开门啊跟其他人的来往啊之类的,还有就是有问题问你这些。”许宁用通俗易懂的白话解释着他们要做的事,“如果你们答应接受采访,我们会有工作人员来跟你们确定一些资料,比如玉露堂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啦这样的。”
余声耐心的听她说完,点点头表示了解了,倒了杯茶给她,道:“可以啊,我答应了。”
“太好了,谢谢谢谢!”许宁笑着道谢,又掏出记录本来让余声签了名和联系电话,然后道,“到时候我们会有工作人员来跟你确定的,谢谢你们啦。”
“姑娘,你们拍这纪录片是要拍些什么?”老爷子侧了侧身,疑惑的问道。
许宁忙放下手里的茶杯,应道:“宣传咱们自个儿啊,让人都知道咱们有什么,我们组主要负责老街的这一集。”
老爷子点了点头,赞同道:“挺好挺好,不是我吹牛,我们家玉露堂简直就是老街历史的见证者了。”
余声愣了愣,然后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老爷子一眼,“爷爷……”
许宁笑了起来,对余声道:“老板娘,你爷爷好风趣,到时候能不能让爷爷给观众朋友讲讲玉露堂?”
“……嗯?”余声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许宁误认为老爷子是她亲祖父了,顿时就有些犹豫,“爷爷……可以吗?”
她一面说一面转头去看老爷子,老爷子笑着摆了摆手,“玉露堂的事谁能比当家的清楚,再说我也不是阿声的祖父。”
许宁讶异的看看老爷子,又看看余声,一时没回过神来,余声便解释道:“老爷子姓叶,是我……嗯,未婚夫的祖父。”
许宁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倒了个歉,老爷子就笑道:“玉露堂我说不来,但讲讲老街还是可以的。”
许宁忙高兴的说了声好,抿了口茶后就将注意力转到了茶上,“这茶怎么觉得像岩茶?”
老爷子点点头,替余声解释道:“这叫不知春,又名武夷雀舌,是武夷山名枞之一,之所以叫不知春是因为属于武夷山最晚生品种,过了春天才发芽,比其它早熟品种要迟甚至一个多月,一般在五月中下旬采摘。”
“这个茶有什么讲究吗?”许宁还是有些疑惑,转头看了眼余声。
余声笑了笑,先抿了一口茶汤,然后才道:“纯种的不知春的茶汤橙黄透亮、清澈无瑕,口感柔和丰满中带有清远的花香,口味醇厚绵长,入口甘滑,咽后齿颊留香,冷香更持久幽远。茶汤入口有淡淡的茅草干香,咽后齿缝间有丰满的荸荠味,闭上嘴chún从鼻孔呼气有香味盈口。”
她一面说,一面示意许宁照着这说法试一试,见她露出思索的表情后,叹了口气道:“但是这茶采摘期短且采摘困难,制作时间又长,出品率很低,多用来出口了,国内很难见到品质纯正的优质不知春茶,市面上很多不知春并不是我们刚才说得那么好的那种。”
“那玉露堂的……”许宁的面色重新变得疑惑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余声。
余声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声音温和的道:“武夷山有户茶农与我曾祖有旧,一直到今日,每年制出的不知春茶都要送一部分过来,虽然数量很少,但已经很难得了,否则我们也无法尝到它的滋味,而它不过是玉露堂所有茶叶的其中一种。”
这是余声最骄傲的地方,她赖以安身立命的玉露堂,仿佛是一座宝库,每次她想起父辈们同她讲过的那些故事,总有这种感觉。
她抬眼看向街道的对面,是桂嫂家的古玩店,这条街上的每一户人家可能都已经在这里驻足了几代人,虽然很多都和玉露堂一样曾经关门歇业,但又都因种种原因而重新出现,并且见证着这座城市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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