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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先生,余小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山有嘉卉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从外面回来已经很晚了,所以木有更新……
所以今天是双更……
这是第一更,晚上继续哟⊙⊙
☆、祁门香螺(上)
余声回到玉露堂,一五一十的将叶长生的情况告知老爷子和林阿姨,对于他要住院这件事,老爷子并无异议,时下的年轻人压力太大,年纪轻轻身体状况甚至还不如五六十岁的人,适当的休息很有必要。
他已经自动的将叶长生住院当做是休息,也是知晓叶长生的不适并无大碍的缘故。
余声惦记着叶长生在她临走时说的话,并没有在家逗留多久,取了叶长生的换洗衣物后便仔细叠好,连同叶长生要的棋盘一起放进了小行李箱。
至于茶叶,余声选了来自核心产区纯手工制作的祁门香螺,以上好的雨前春叶为原料,初步制成后,还须进行补火、清风、装箱而制成,最终制成的祁门香螺外形乌润卷曲如螺,金毫显露。
选完茶叶余声在选茶具时犹豫一阵,最终还是挑了整套的白底绘金桂的景德瓷,茶杯茶碗公道杯都一应俱全,连茶杯都是原配的六个。
因为是很有些年头了的老瓷器,余声包装时尤其小心,一个个都用细棉布jīng心包裹了放进有海绵的盒子里。
这样一来她带的东西就多了,便没有带先前打算带的金丝滇红,宁远见她东西拎得有些吃力,特地跑回家去开了车来送她,因还和朋友约了要出门,宁远并没有上去看叶长生,只说等明天再看,余声便向他告别,然后自己循着记忆回到了叶长生的病房。
她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医院开始上班了,中医科的下午病人似乎不多,走廊上没什么人,余声路过别的病房时倒是听见里面的电视声和闲聊声。
叶长生的病房几乎是在走廊的尽头,走到半路余声碰见了顾医生正站在一间病房的门口对一个护士说:“你时不时看着点11床,别让她老乱吃东西,基础血糖都十几了。”
说完她就继续往前走,然后她似乎看见了余声,笑着问她:“回来了?”
“嗯,回家收拾了些衣服。”余声停下来,笑了笑道,“顾医生,有空来喝茶。”
“喝茶?”顾医生似乎有些惊讶,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她手里提着的东西,“你不会还带了泡茶的东西吧?”
余声抿了抿嘴,有些赧然道:“他很喜欢喝茶,要我带茶叶和茶壶来,可是好茶该有好器配,索xing都带了。”
说罢她举了举手里装了茶器的袋子,顾医生一听就笑了,“我头一次见住院住得像你们这样的,挺好挺好,行吧,有空我去蹭杯茶喝,你可千万别嫌弃我。”
“哪里会……”余声又笑笑,然后同她告别,两人擦肩而过,一个去病房,一个去办公室。
才一推开病房门,余声就听见叶长生叫她的名字,“阿声你来了!”
余声一愣,她第一次听见叶长生说话的语气如此雀跃,他的自制力惊人,一直将他的情绪控制得很好,好到他连祖母去世时的哭泣都是安静的。除了中秋前的那次大吵,余声从未见过他有这样情绪波动得明显的时候。
她脚步一顿不顿的走了进门,又反手将门关上,才走到叶长生的床前,就被他拉住了手,声音似乎有些委屈,“我等你等很久了……”
他跑腿坐在床上,将头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腹,又很快放开她,抬起头看着她,紧紧抿着嘴,目光有些纠结,“……你晚上什么时候走?”
他的话一出口,余声心里就像是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撞得她有些发昏,她怔了怔,半晌才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道:“宁远说了和朋友谈完事顺道来接我,大概是六点钟左右。”
叶长生愣了愣,下意识去看墙上的钟,已经三点多要四点了,还有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余声就要回去,他忍不住皱眉道:“那么快?”
余声抱歉的看了他一眼,“你要我回去,可是我又不懂开车,要不我今晚留这里?”
“……还是不用了,在这里哪有在家舒坦。”即便内心想要她留下,但叶长生却说不出口,推己及人,医院总归不如家里舒坦,况且余声未必喜欢医院这个地方,他也舍不得余声留在这里。
余声拍了拍他,笑道:“不要这样嘛,明天我还来陪你啊,我带了祁门香螺,要不要喝一杯?”
“……好。”叶长生看了她一眼,见她笑得眉目疏朗,仿佛之前曾经一闪而逝的恐惧是他的幻觉,他心里虽有些疑惑,面上却依旧平静。
祁红香螺是真的好,汤色红亮,甜香高长,滋味甜润,叶底红明,叶长生又想起他的棋盘来,让余声给他取出来,架起了病床床尾的小桌板,然后下起棋来。
将近六点时顾医生来看叶长生,见他还在下棋,先是一愣,然后问他们:“还没吃饭么?”
“等她回去了我就去食堂。”叶长生抬起头,指了指在一旁看电视的余声,笑着应道。
余声也扭过头来,听到他的话就点点头,然后问道:“顾医生还没下班?”
“今天我值班,晚上也在的,有事就叫我。”顿了顿,顾医生又道,“叶先生,明天开始给你做治疗了,今晚要好好休息。”
叶长生应了声是,顾医生见没什么事了,就告辞离开,余声又坐了一会儿,宁远来电话说要上来看叶长生,让余声先别下去。
宁远上来时拎了几盒糕点,一面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一面道:“阿声姐带了茶叶,光喝茶没点心多没意思啊,姐夫你说是不是?”
“多谢。”叶长生笑着谢他,又取了把钥匙递给他道,“你阿声姐不懂开车,坐公jiāo又挤,这是车钥匙,你能不能帮忙接送一下?”
宁远愣了愣,随后接过了钥匙,爽快道:“行,没问题,这事儿包我身上了,一定保证我姐平平安安的,姐夫放心。”
叶长生应了声好,却又不放心的叮嘱道:“开车要慢些,注意安全,人最重要。”
宁远连连应是,又磨蹭了半天,余声才在叶长生的催促下离开医院,一到了外面,他就忍不住笑,对余声道:“以前还叫叶先生的时候,没想过他会这样痴缠。”
语气里颇多感慨和欣慰,他将余声当姐姐,都是在老街上长大的孩子,他还记得年yòu时余声曾给过他糖吃的事。
余声愣了愣,随后转头也笑着问他:“不许你说他,我还没问你,你和阿珊是怎么好上的?”
“不说就不说,那么护着……”宁远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又笑了起来,“我和阿珊很简单,日久生情啊,傻丫头还以为她喜欢我我不知道,哼,我早就知道了,不然能跟她一拍即合去采风,姐我跟你说,那边的东西我都不喜欢吃,刚开始那段时间天天做梦都梦见林姨做的肘子,然后流着口水醒过来……”
他一面打着车子的方向盘,一面对余声吐槽在外几个月的生活,末了却道:“不过你别跟她说,不然我怕她不高兴。”
余声会心的点点头,车子正在高架桥上,她透过车窗向桥下看去,天已经黑了,昏黄的路灯一路蔓延向远处直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宛如一条火蛇,路上拥挤的车流正缓慢的前行着。
她放松了身子向后靠,靠在了椅背上的颈枕上,想着这些天来的事,她抬了抬手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在袖子上闻到了医院的消du水的味道,突然就愣住了。
余声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到过医院了,似乎上一次踏足,就是杜翎还在的时候,想到那个人,余声忍不住心里就是一凛。
有些事终究还是在翻来覆去的回忆当中记起了全部,连同当年匆忙间未来得及多想的疑问也想了起来,她想去问个明白,可是又觉得人死如灯灭,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第二天余声去到医院时正碰上叶长生在做针刺,才走到门口,就被顾医生那个叫纪念的学生叫住了,让她帮忙在病情告知书上签名。
一起签的还有一张不收红包协议书,余声看了一眼大概的内容,拿着笔有些犹豫,“签他的还是签我的?”
按理来讲要是亲自签名的,纪念顿时有些犹豫,又走过去问她老师能不能是家属代签,顾医生这才问道:“……来陪护叶先生的不是太太么?”
余声一愣,随即想解释,正脚板上放了个艾灸盒又趴在床上背上手上扎了好些针的叶长生就抬起头道:“我暂时还缺少法律上的承认。”
顾医生愣了愣,然后点头道:“那也行,找得到人就成,记得在名字旁边写上家属两个字。”
余声听见了,就看了顾医生一眼,等纪念对她重复了一遍后,才提着笔在签名栏里签下名字,又认认真真的在名字旁边打了个括号,里面写了“家属”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叶长生:“我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还是要我无名无份的跟着你么?”
余声:“来,跟我读,家属……你是不是眼瞎?”
叶长生:“……哦。”哎呀突然有点害羞(^3^)
☆、祁门香螺(下)
余声签了名,将病历夹还给纪念,站到叶长生的另一侧看顾医生给他扎针,一面看一面听顾医生低声给纪念讲为什么要在这里扎这些xué位的左右又是什么,云云。
扎完针后顾医生就走了,纪念将电针仪接到毫针上,她调试过后余声就看见叶长生的肌rou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跳动起来,她好奇地问他:“舒服么?还是疼?”
“嗯,舒服。”叶长生点了点头道,声音有些懒散,有一搭没一的开始同余声扯着无聊的话题。
余声坐在旁边那张没人住的床上,泡了杯茶慢悠悠的喝着,过一会儿就听叶长生说:“你不要自己喝啊,给我来一口嘛,说话说得累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的,像个躺着等人喂的公子哥。”余声抱怨道,又将自己正在喝的茶杯递到他的嘴边,微微一抬手腕就喂进了他的嘴里。
叶长生毫不介意这是她喝过的杯子,反而很自得的晃了晃脑袋,“我这种身份,搁以前本来也是公子哥。”
因为扎针是在背部,叶长生此时上身是光luo着趴在床上的,配上他摇头晃脑的模样,要不是地点不对,就活脱脱是一副红绡帐底度春宵且日上三竿不肯起的荒唐模样。
余声就咬着牙哼了一声,道:“就算是,也是个xiōng无大志的纨绔罢了。”
叶长生笑嘻嘻的点了点头,“怎么会是纨绔,老爷子厉害得很,我要是歪了他还不得打死我。”
余声一听,立刻就嘲笑起他来,“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原来你那么怕爷爷。”
“怕才好,男孩子有怕的才不会太出格,以后我们的孩子要是男孩,也要这样教。”叶长生又道。
余声无奈的笑了笑,自从他祖母的葬礼以后,叶长生几次三番的人前人后表明她的身份所属,又明里暗里的跟她讲以后的生活,很有一种潜移默化式的洗脑意味。
但她却生不出一丝反感来,反而会因为他的话而感到安心。
这样过了三十分钟后,叶长生身上的针取了下来,然而他还不能翻身过来,因为紧接着纪念就来来给他做艾灸了。
灸的部位是刚才扎针的xué位中的几个,桃红色纸包裹成的粗壮艾柱火力很猛,才片刻的光景叶长生的皮肤就开始出现了cháo红,偶尔还会听到他因为烫而隐忍的抽气声。
纪念很小心,余声看了一会也就不看了,转而去看电视上播的偶像剧,看着看着就听见叶长生道:“昨晚我无聊,散步去到了前面的急诊,看见有个男的送朋友来看急诊,阑尾炎要做手术,他不是家属不能签,那人又没亲人在h市,他都昏过去了……”
余声好奇的看着他,问道:“后来呢?”
“后来医生决定先给





叶先生,余小姐 第 44 章
他做手术救命,等他醒了再让他签字。”叶长生道。
余声啧啧了两声,道:“太冒险了,万一那人反咬一口,这可有得闹。”
叶长生闻言叹了口气,“所以说,一个人在外也是够麻烦的,阿声啊……”
“……嗯?”余声愣了愣,然后又疑惑的看向他。
见她看了过来,叶长生抬手拍了拍床板,坚定的道:“咱们明年就结婚,要不然到时候我或你有个不好,连签手术同意书的人都没有,我要折腾爷爷那把老骨头,你连老骨头都没得折腾,太惨了。”
“……哦。”他的语气太坚定了,坚定到余声忍不住顺着他的思路就应了声,半晌都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直到叶长生的艾灸快做完了,余声才嗫嚅着憋出一句话来,“那个……长生,以后要是孩子问我爸爸是怎么求婚的,我真的要如实相告?”
“为什么不可以,这是为了生命着想……”叶长生知道自己有趁虚而入之嫌,不由得有些心虚,但理由还是说得振振有词的。
一直努力做着隐形人的纪念同学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忙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收拾了工具走了,留下耳根子发红的叶长生,和一脸无奈的看着他的余声相对无言。
之后的几天,叶长生除了每天都做治疗外还看到了自己的各项检查结果,他的各项身体指标都还算正常,用顾医生的话讲就是,“要是能连那一点脂肪肝都没有,就相当完美了。”
饶是如此,刚开始时余声还是吓了一跳,直到顾医生向她保证了几次只要注意饮食和锻炼休息脂肪肝就会消失后才放下心来,之后的日子里给叶长生添加了无数的青菜让他yu哭无泪的事暂且不提。
叶长生住院期间同事们陆续来看过他,欧anna是和林肯一起来的,表达完官方的慰问后又兴致勃勃的蹭了茶和点心,顺便表示了一番对他能借生病之机休息的羡慕。
陈克家和王江帆一起来过几次,余声从他们的聊天中似乎知道了叶长生受伤的真相。
因为她听到陈克家冷淡的提起那个叫邹渭的人,“他进公司比你还早里面,但那么多年都被你稳稳压一头,他全没想过是不是自己的能力不够,这件事幸亏我们及时发现,不然老脸都丢光了,上头已经决定要辞退他。”
“咎由自取,要不是他玩这种心眼,我也不想揭穿他。”叶长生声音也同样冷淡。
王江帆则随意很多,大咧咧的吃着糕点道:“第一次见有人这样毛遂自荐的,整个项目组的名字都写上去,组长还是写的老叶,就算用了他的方案也不见得大家就知道是他的,图什么?真是替他的智商捉jī。”
叶长生难得的刻薄了一回,道:“大概是想做幕后英雄?哼,这些年他的智商什么时候在线过,真是糟心。”
等他们走了余声才有机会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才知道他们说的是叶长生主持的那个市化工厂一氯化苯车间设计的项目中有个同事利用整理送jiāo方案的便利将原本确定的方案换成了他自己的方案,却又偏偏东窗事发被陈克家和叶长生发现的事。
“所以,你的腰伤和他有关系?”余声听完之后有些愣,“他这样做是不是太明显了,很容易被抓到啊。”
“我急着回去跟老大商量对策才撞上了同事拎着的仪器。”叶长生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屑,“他只是求胜心切作祟罢了,他要是做得比我好我就认了,偏偏连最基本的管道铺设原则都能搞错,这个锅我是不背的。”
他接着说了许多化工设计中的原则问题,余声听得半懂不懂,只知道在他看来,那个人做的方案一点都不符合实际,顿时就对王江帆的话深以为然起来。
觉得那人傻的同时,余声又对自家男人感到骄傲,看着他的眼神都是发光的,只觉得他是天底下第一聪明人。
老爷子也来看过他一回,只是和其他人相比,这次的动静有些大了。
老爷子来的那天是周一的早上,和余声一起来的,老爷子对针灸并不陌生,甚至饶有兴致的向顾医生询问了许多相关的问题,还提起他在美国出使时遇到过华人医生用针灸给一个白人女xing止痛的事。
本来是一次普通的探视,偏偏在叶长生的治疗刚做完,衣服扣子都还没来得及扣完,就看见顾医生带着几个医院领导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叶老,这是我们医院的陆院长、喻副院长和工会的陈秘书,来看看您。”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就是来看看我孙子怎么样的。”老爷子有些哭笑不得,但又不得不打起jīng神来应付他们,连叶长生也一脸正经的寒暄起来。
余声悄悄的退到了门边,嘟囔道:“早知道就要爷爷别来了,过两天就回去了……”
正站在她前面的顾医生听见,回头看了她一眼,也退了过来,然后有些抱歉的压低声音道:“你别介意,医院上头在叶先生入院第一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只是一直没找到理由过来,老人家一来院长就……”
她说到这里就打住了,余声吐了吐舌头,摆摆手道:“也没什么,只是我没想到爷爷都退了那么多年了,大家还记得他,都说人走茶凉,现在看来未必。”
“这句话也没错,叶老退了,但他的后人还在位置上,尤其叶先生的父亲。”顾医生笑了笑,摇了摇头解释道。
余声愣了愣,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真的差点忘了这个……”
而后她又好奇的问:“你们是怎么知道长生的身份的?”
“叶先生填的是陇西路叶家的家庭住址,采集住院病历首页信息时有个联系人必须填妻子或是其他直系亲属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他告诉纪念的是叶老的名字。”顾医生顿了顿,继续道,“医院每周都会定时抽查病历,刚好你们入院那天查了,就知道了呗。”
余声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此时门外有个小护士来找顾医生,说来了新的病人,让她去帮忙,顾医生问:“还有几张床?”
“除了叶先生这边这张,还有三张。”小护士应道。
接着顾医生仿佛说了一句什么,但是她已经走远了,余声听不见内容,只是她转瞬便明白了过来,叶长生住的这间双人病房为什么那么多天都只有他一个人,原来是有人特地安排的。
事后余声同叶长生说起,叶长生也是一愣,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只是平静的道:“不过是看在我姓叶的份上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告诉泥萌……
顾医生是下个文的女主角……也许是的……
☆、白瑞香
叶长生住了两个星期的院,出院是堪堪到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月。
天气已经彻底的冷了起来,虽然还未到数九寒冬,但也已经寒风凛冽。余声转身替他将围巾拉了拉,他分开脚站着矮了矮身子方便她动作,然后又低下头道去看她。
余声瘦了些,手上的银镯子在她抬起手时在手臂上滑落的距离比以前长了一截,他想了想,问道:“我记得你以前有个玉镯,怎么好长时间没见你戴了?”
“放好了,不想天天戴着。”余声转身拉着他往医院大门口走,路过挂号处时被人群推搡了一下,手里提着的桶险些提不住。
叶长生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将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又把另一边手提着的茶器盒子往身前放了放,生怕它被挤坏了。
来接他们的是宁远,他们出到了大门口等了一会儿他才到,叶长生问起原因,才知道路上遇到了车祸封路被堵在了半道儿上,他们说的这事儿的时候,余声正往外面看,看见几辆救护车拉着鸣笛声风驰电掣的往他们的反方向去。
“很严重吗?”余声问道。
宁远点了点头,“五车连环,够得上很严重的一次事故了,我路过看一眼,好几个满头满脸都是血的。”
余声唏嘘了几声,也就没把这事放心里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于己无关的事,哪怕是再惨烈,除了唏嘘和同情怜悯外,似乎再也找不到更多的情绪。
几个人到了玉露堂门口,林阿姨早早就等在了那里,见了他们就先拦住,指挥着阿珊把放在门口中间的火盆点燃,“来来来,你们三个,跨火盆进来,去去晦气。”
三人依言照做,进了门,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玉露堂待着的许宁等人也都还在,许宁见了她就冲了过来,挽着她的手臂道:“阿声,我好久没见你了。”
她一面说一面好奇的打量了几下叶长生,她已经和余声他们相当熟悉,但叶长生却是没见过几次的,这男人鼻梁高挺印堂开阔,眼睛黝黑有神,嘴chún微微抿着,挺直了腰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一股气势扑面而来,面上看不出大病初愈的迹象,倒像是度假回来后的惬意,他牢牢的拉住余声一边手掌,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端的是一副好相貌。
老爷子泡了茶,空气里一股温暖的茶香,见他们过来,便一人一杯递了过来,“回来了就好,往后注意着些,别累了别人跟着你折腾。”
这话是对叶长生说的,他便点点头,低头看了眼茶汤,汤色橙黄略带红色,叶长生又闻了闻,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ru香,他抬眼问老爷子:“爷爷今天泡的是白瑞香?”
老爷子点点头,颇有些自得的应道:“我昨天同阿声猜拳,她输了我整整一罐的白瑞香。”
叶长生一愣,随后看了眼低着头在一旁埋头喝茶的余声,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将杯里的茶喝尽后又再添一杯,白瑞香的滋味醇厚甘甜,香气的特点在于变化层次多,几乎每一泡的香气都有不同的感觉,与刚才的ru香不同,这次是比较清雅的花果香,在舌底更留有类似粽叶的清新之香,有一股强烈的回甘。
喝过几杯茶,余声与叶长生同大家寒暄过后就回了后院,许宁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脑子里浮出一个设想来,她也许该跟拍玉露堂这一集的导演说说,把叶长生也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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