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轻舟一叶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轻舟司行霈
佣人跑得急,满身的寒雨,冻得脸都是乌青的,又冷又急,她看上去就在不停的抖:“督军,六姨太羊水破了。”
叶督军一愣。
“是今天吗?”叶督军酒醒了五分,问道。
女佣道:“提前了半个月,不是今天的日子。”
提前或者延后半个月,都不算特别严重的,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送医院,要快!”叶督军道。
说罢,他亲自冲入了寒雨里,去了六姨太那边。
方悠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微微失神。
不管为了女人还是为了孩子,叶督军如此急切的离开,都让方悠然伤感。她的情绪没有失控,伤感只是淡淡的。
顾轻舟和司行霈也要走。
叶妩牵了康昱的手,二人随后。
如此一来,就把方悠然丢在了餐厅里。满桌的残羹冷炙,满屋的寂静,以及细雨从大门卷入,丝丝缕缕,如愁丝密织。
她犹豫了这么一分钟,这才喊了佣人:“我也要去医院,帮我叫车。”
她是叶督军的客人,府上早已传遍,她即将是叶督军府的女主人。佣人jīng明,可以在她面前献殷勤,如何会错过?
“是,您到大门口稍等。”佣人先拿了雨伞给方悠然。
方悠然最后一个出门。
她到了大门口时,顾轻舟和叶妩的汽车,都消失在道路尽头。
汽车挺稳,方悠然上了车。
后半夜的时候,六姨太生了。
护士出来道:“是男婴,重五斤八两,母子平安。”
叶督军的脸上,荡开了笑容。
他笑得很璀璨,喜悦从他的眼角延伸,一直扩展,令他几乎合不拢嘴。
“成功了,轻舟!”他突然转身,对顾轻舟道,“谢谢你,轻舟,你可真是神医!”
顾轻舟给他的治疗,成功了,他的姨太太顺利为他生下了孩子,而且还是男孩。
“督军,您清醒一点!这会儿您谢谢我,我接不上话,还尴尬。”顾轻舟道。
司行霈在旁边笑出声。
这番话,惹得叶妩和康昱也笑了。
叶督军笑得更大声。
的确,又不是顾轻舟替他生了儿子,谢她谢得有点唐突。
叶督军哈哈大笑中,完全忽略了身边的方悠然。
方悠然也在笑,笑容却有点僵硬,似撑不住了。()!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171章 你到底有没有学问?
【】 六姨太算是早产。
不过,她平素营养充足,孩子原本就比较大,哪怕是早产生的,孩子亦健康,哭声响亮。
三天之后,她出院回家了。
下了几天的雨,也终于停了。
放晴之后,太原府明媚的骄阳,暖融融的,有了点初秋的怡然。
叶子变了颜色,金芒万丈的庭院,风景如画。
顾轻舟和司行霈去送洗三礼。
她也见到了六姨太。
六姨太一如往常,没有做母亲的喜悦,笑容是淡淡的。
叶督军看她,反而顺眼多了。
他之前不准她母亲和弟妹们来看她,如今也开放了门禁,特意派人去接了她的家人。
六姨太的母亲,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女人。哪怕曾被叶督军拒之门外,也不能让她学得谨慎。
她对着叶督军夸夸其谈:“珠珠小时候,我给她算命,说她是要做总统夫人的。”
叶督军并没有称霸天下的雄心。
哪怕有,也不能现在就说出来,时机不成熟。
六姨太的母亲口无遮拦,叶督军略微蹙眉。
他看了眼六姨太。
六姨太倒是心灰意冷,对她母亲不抱任何希望,母亲再出格的话,她都听麻木了。
“哦,她小名叫珠珠吗?”叶督军岔开了话题。
大喜的日子,他也不愿意扫兴。
“是是,督军还不知道?”六姨太的母亲更是得意,又对六姨太道,“你这个孩子,怎么不告诉督军呢?你们两口子,还如此生分吗?”
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小妾,哪有资格和叶督军并称“两口子”?
六姨太麻木不仁的听着,表情都没动一下。
叶督军一直不喜她,此刻才惊讶:“她倒是忍耐力惊人,可以做到喜怒无形。”
六姨太的母亲满口跑火车,已然快要耗尽了叶督军的耐心,女佣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把她拉走了。
等这位亲家太太离开,顾轻舟和司行霈才有空去看看六姨太。
“真可爱。”顾轻舟看到了叶督军的儿子,感叹道。
叶督军也说:“很健康。”
六姨太明白他们的意思。
只要她这个孩子健康,就意味着叶督军没事,他可以娶其他女人再生一个。
这个孩子,是个试验品。
成功的试验品。
早已在心中明了,六姨太的心,还是收缩了下。
她的儿子真可怜,还不如生在寒门祚户,至少那样的家庭,他父亲会真心疼爱他。
不像现在,他父亲只关注他有没有疾病,是否健康。
“嗯,眼睛也很漂亮,像六姨太,将来是个聪明伶俐的。”顾轻舟也道。
“对。”司行霈难得敷衍。
叶督军笑道:“不用那么聪明伶俐,健康就行。”
六姨太仍是无动于衷听着。
实验的孩子,健康就行了。将来,这个孩子不会继承叶督军的家产,不会是叶家的支柱。
“对,孩子健康是最重要的。”顾轻舟也笑道。
六姨太听了这话,心里稍微舒服一点。
顾轻舟是外人,外人的话,才是真正的祝福。
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
看完了孩子,顾轻舟和司行霈就离开了,去了前头坐席。
叶督军原本要走的,却想起什么,坐回来又看了眼儿子。
孩子已经睡着了,还是红通通皱巴巴的。
他张口,想要说点什么。
然而,话到了嘴边,他顿了那么一两秒,问六姨太:“你小名叫什么来着?”
原来是想要叫她的名字,却临时忘记了。
“珠珠。”六姨太道。
叶督军就想到,珠珠应该是明珠之意。给她取名的父母,曾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的。
“嗯。”叶督军应了声,“你念过几年书?”
六姨太算了算:“六年。”
“那就好。”叶督军道,“既然如此,你就负责照顾孩子吧。今天洗三礼,要给孩子取名,你想过他叫什么吗?”
六姨太知晓此事lún不到自己做主,哪怕她心中再多的名字,亦是枉然,就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学问不够。”
“那六年学到哪里去了?”叶督军反问。
他问完了,才惊觉自己言语中的烦躁。
这是不应该的。
这个女人,是他孩子的母亲,她理应受到他的尊重。
故而,叶督军缓和了声调:“叫叶岫,你意下如何?”
“哪个字?”
叶督军就告诉她。
六姨太想:是云岫的意思,因为那天她去医院检查怀孕,回来告诉叶督军时,正好满天的云,宛如山峦叠嶂。
“很好听。”六姨太道。
“那就行。”叶督军道,“叶岫是学名,小名不好叫岫岫,人家听了只当他是秀秀,会嘲笑他。你给他取个小名。”
“好。”六姨太答应了。
叶督军等了片刻。
六姨太也安静。
最终,叶督军看了她一眼,问:“还没想好?”
六姨太微讶:“现在就要?”
原来,他是等着她取名,她还以为可以慢慢想。
叶督军又略微蹙眉:“你到底读过书没有?”
六姨太结舌。
慌忙中,她突然响起一首熟悉的诗,以前很喜欢的。
“琼英?”她道,“这个小名如何?”
叶督军问:“诗经里的?”
六姨太道:“是。”
叶督军小时候念的,就是私塾学堂,学校教授古文,他成绩优异。他看似是军阀,实则国学了得。
随便一个词,他都知晓出处。
“不错,都可以当他的字了,就叫这个吧。”叶督军道。
话说完了,他也起身离开了。
六姨太一个人在卧室里,看着自己熟睡的儿子,想起了很遥远的往事。
在那段往事里,有个人专门摘抄情意绵绵的句子给她。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
一位神采奕奕的新郎官,跃然纸上。
而后的很多年,六姨太常常读到这首诗,然后想象诗中的新郎。
晃晃悠悠,好几年过去了。
六姨太偶然也会想起,自己为什么嫁入叶督军府。
回想起来,曾经痛苦不堪的记忆,如今褪了颜色,似泛黄的照片,已经无法令她悲恸。
“琼英。”她温柔抚摸着自己的儿子,心中静,静得像古井深处,毫无温暖和涟漪,只是静。()!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172章 酒疯
【】 叶家欢欢喜喜,一场热闹。
叶督军摆了三天的流水席,请遍了山西乡绅名士,以及太原府的政要名流。
顾轻舟喝得有点醉。
她向来自持,这次却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
司行霈微讶:“叶家的酒这样好喝吗?”
顾轻舟痴痴笑。
她醉态很可爱,往日的jīng明温柔全不见了,有点小孩子脾气。
“不是叶家的酒好,是我的心情好。”顾轻舟不停的傻笑。
对着司行霈,她很有安全感,搂住他的脖子不放:“我真厉害,司行霈,我真厉害,没有我治不好的病。”
司行霈想到她要说什么了。
他把她抱到了浴室里。新式的浴缸很滑,司行霈一个不小心,她就跌入浴缸里,差点磕破了脑袋。
旗袍沾了水,也立马变了样子,紧紧贴着她。
司行霈连忙去捞她。
将她捞起来,想要为她解开旗袍的纽扣时,她却打司行霈的手,且转动身子不配合。
司行霈低声道:“乖孩子,别闹。”
顾轻舟只是笑,仍是一下下的打。
司行霈道:“你喝醉了居然这样磨人?”
“我心里清楚呢,只磨你。”顾轻舟道,“我清醒着呢。”
醉鬼常用的词,被她挂到了chún边。
司行霈无奈摇头:“好,你很清醒。来,把衣裳脱了好好洗澡。”
“不。”
司行霈道:“不让脱,那我就撕了。”
“不,不许。”她急忙护住,双手交叠在xiōng前,把衣襟护得死死的,不让司行霈得逞,“我先生送的旗袍。”
“先生?”司行霈哭笑不得,“你在外面这样称呼我?”
“嗯。”她认真点点头。
她死活不让撕,也不让脱,坐在浴缸里傻笑,又告诉司行霈她没醉,让司行霈别担心。
司行霈头一回见她如此,对她束手无策。
他低头亲吻了她。
她知道回应,还搂住了司行霈的脖子。
司行霈再悄悄解开她的旗袍时,她乖巧没有打闹。
千辛万苦哄着她,才把澡给洗了。
洗完之后,她有点沉默。
司行霈问:“怎么了轻舟?你今天很不开心。下次不开心,不要偷偷喝那么多酒了。”
顾轻舟叹气:“真讽刺。”
“什么讽刺?”
“我替别人治病,手到擒来。自己结婚快两年了,始终未孕。”她道。
说到这里,她又哭了。
司行霈几乎是没见过这样情绪失常的妻子。
醉态下的她,情绪全部不受控制,反而很恣意快乐。
他任由她哭,任由她闹。
翌日早起时,顾轻舟头疼欲裂。
她丝丝吸冷气,揉按脑袋,问司行霈:“我们昨晚什么时候离席的?”
司行霈不怀好意斜睨她:“你不记得?”
顾轻舟拢了拢睡袍的衣领。
她先用话压住司行霈:“我酒品很好,你不要妄想wū蔑我闹酒疯。”
司行霈哈哈大笑。
“不错不错,酒品的确很好。”司行霈道。
顾轻舟端详他:“你好像憋着什么坏水。”
“不,只是拿住了你的把柄。”司行霈道,“下次想要折腾你,就把你guàn醉,看你出洋相。”
顾轻舟心中没底,她隐约记得她好像不停的笑。
那不是一种正常的模样,更谈不上酒品好了。
“你别想诓骗我。”顾轻舟道。
司行霈就把她昨晚的种种,都告诉了她。
因他说得太真切,没有掺假,而顾轻舟也慢慢记起,顾轻舟尴尬得把脸埋在枕席间,笑个不停。
司行霈也笑,搂住她道:“你真可爱。”
“我又不是小猫小狗,可爱算什么好的夸奖?”顾轻舟白了他一眼。
她不知是笑的,还是羞的,满脸通红。肌肤原本就白,透出红润时格外美艳,司行霈扑倒了她。
“可爱不是夸小猫小狗的,是夸小孩子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司行霈道。
顾轻舟气急:“你又占我便宜!”
两人厮闹,却没有消除顾轻舟心中yīn霾。
她沉默片刻,对司行霈道:“我昨晚不开心,是因为叶督军生了儿子,而我们还不见动静。”
司行霈嗯了声:“我知道。”
他轻轻把顾轻舟的脑袋靠在他的怀里:“我们说好了,等统一之后再要孩子。小孩子懂事,所以迟迟不来。”
顾轻舟道:“不是这样的,此事又不是想想就能控制。司行霈,我们去西医院瞧瞧吧。”
医者不自医,顾轻舟没办法给自己看病。
虽然不能自己看个准确,她也粗略估算了七八成。
她的身子没有太大的问题。
她自己就是中医,既然她也看不出来,不如去瞧瞧西医,也许会有转机。
“好,都听你的。”司行霈在她额头亲吻了下,对待她是百依百顺,“起来吃了饭就去?”
顾轻舟则是想了想:“我想去北平。”
司行霈道:“北平的西医院,未必就比太原府的强。北平一茬茬的换总统c大帅,斗得厉害,医疗发展力不从心;反而是太原稳定,叶督军不浪费税收,西医院人才不少。”
顾轻舟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司行霈:“太原府很多人认识我,我如今算是名流了。名流的小事,也会引起议论和八卦。我不想旁人对我们俩说三道四。”
司行霈哈哈笑起来。
顾轻舟的别扭,也不是这么一两天的。
“好,那就听你的,我们去北平。”司行霈笑道,“你起来更衣,我们这就去。”
“不不,我还是一身酒气,也闻到了你身上的酒气。我们明天再去。”顾轻舟笑道。
司行霈捏她的鼻子。
说妥之后,二人果然停了一日,第二天凌晨飞往北平,早上就到了。
因时间早,西医院的病患不多,顾轻舟和司行霈很快就见到了医生。
医生是一位英国人。
他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顾轻舟和司行霈等了很久,直到下午四点,所有的检查才有了结果。
医生很为难的样子,蹙眉问他们俩:“你们结婚多少年了?”
“一年半。”顾轻舟道,“快两年了。”
“太太,您多大的年纪?”医生又问。
医生的很蹩脚,他问得吃力,顾轻舟也小心翼翼听着,生怕听错了。
“二十二岁。”顾轻舟道。
“先生呢?”
“三十岁。”司行霈说。
医生似有难言之隐,表情很纠结。
顾轻舟和司行霈,心中都咯噔了下,有些不好的预感爬上了心头。()!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173章 餍足
【】 医生吞吞吐吐。
顾轻舟掌心一层薄汗。
司行霈低声凑在她耳边:“放轻松,轻舟,我们还有玉藻呢。”
哪怕怀不上,他们也有一个女儿。
顾轻舟瞪了他一眼:“你这话不能安慰到我。”
医生抬眸,正视了他们俩的眼睛:“先生和太太,没有生育方面的疾病或者缺陷。依照正常来说,你们早该有孩子的。
然而,你们两年未孕,却又无疾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很抱歉,我束手无策。”
原来,医生的惊疑不定,来源于他解释不了顾轻舟和司行霈的问题。
没有毛病却不怀孕,才是最大的问题,因为治不了。
太棘手了。
顾轻舟的心,也宛如堕入冰窖。
医生说得很清楚了,她也听得很清楚了,虽然她很想再仔细确认一遍,却生生压住了内心的情绪。
“告辞了医生。”她站起身,拉了司行霈的手。
出了医院,司行霈就笑了,低声对她道:“我说得可对?”
“什么?”
“天意。”司行霈笑道,“我们的孩子有灵气。我们没问题,是他们不来,他们在等统一呢。”
顾轻舟那绝望的情绪里,开出一朵花。
乌云逐渐从心头散去,她也笑了:“这大概真是天意吧。”
“的确如此。”司行霈拉住了她的手,“轻舟,我的爱妻,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为它烦心。”
一句爱妻,甜得要腻。
顾轻舟尴尬道:“好,我知道了,你好好叫我的名字,不要说肉麻的话。恶心不恶心?”
司行霈又笑起来。
折腾了一天,两人饿极了。
司行霈带着顾轻舟,去了上次吃过的餐馆用餐。
在餐馆里,顾轻舟还遇到了一位熟人,是卓家的三少爷。不过,他身边的女伴,不再是那位红玉歌星,甚至谈不上多美丽。
“卓三彻底失宠了。”司行霈低声跟顾轻舟道,“你瞧他那女伴,穿得是一件旧旗袍。”
“也许人家低调了呢?”顾轻舟故意抬杠。
司行霈抿了一口酒,微微挑眉,似乎是想要打赌。
顾轻舟不跟他赌,只是笑着转了头,不再去看卓三他们。
不成想,卓三却瞧见了顾轻舟。
他走过来,气色不善,声音也是冷嘲:“司太太,您好啊?”
“我太太很好,你挂心了。”司行霈眼神一凛,落在卓三身上。
卓三被他的气焰bī得后退一步,心中发怯。
“如今老五在太原府,还能掌控北平事,你们很得意吧?”卓三像一条疯狗,“你们少得意,他总会倒霉的。”
司行霈眸光yīn冷,在卓三身上一掠:“滚一边去!”
卓三气急,一下子就拔出了自己的手枪。
他快速上膛,对准了司行霈:“你很嚣张嘛?”
四周的人吓到了,不少人尖叫着跑开,引来一阵阵的碰撞之声。
卓三还想要戳一下司行霈,不成想司行霈利落站起身,疾风般的手掌击向了他,同时卓三手腕发麻。
两秒钟后,他的手枪到了司行霈的手里。
卓三震惊,又惊又怕。
“你你”
司行霈随手把枪拆了,扔在地上,扬手扇了卓三一巴掌:“连枪都拿不稳,丢你老子的脸,你还有脸姓卓?滚,否则一枪毙了你!”
卓三半边脸都麻木了,急急忙忙的滚爬了出来,果然不敢再挑衅。
顾轻舟看着司行霈,chún角微翘。
她喝了一杯酒,低声对他道:“刚才好帅。”
说罢,她自己先羞了起来。
她是不习惯表达自己的感情,哪怕对司行霈崇拜极了,她看上去也淡淡的,不如司行霈的万一。
司行霈笑了:“谢太太夸奖。那这顿饭,太太请了?”
“你吃软饭吗?”顾轻舟打趣他。
“吃啊,太太给我就吃。”司行霈道,“只要太太高兴。”
顾轻舟压抑不住,一阵隐忍的大笑,笑得肩膀颤抖。
司行霈见她真的开心了,心情也不错。
他想,这次的坎儿暂时过去了,顾轻舟能丢开这些烦心事,是最好不过的。
“还想吃什么?”司行霈问她。
顾轻舟道:“想吃烤羊排。”
司行霈问了人,知道一家烤羊排的馆子很地道,当即付了账,和顾轻舟转去那家吃了。
顾轻舟一个人吃了半盘,吃得毫不顾忌形象,好像她第一次这样饿。
“真好吃。”她鼓着腮帮子对司行霈道。
司行霈拿了帕子给她擦手:“你很久没吃肉了吗?”
他没怎么吃,只是在喝酒。
顾轻舟不好意思告诉他,昨天不舒服,只是喝了点米粥,今早也没吃多少,等于是饿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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