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轻舟一叶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轻舟司行霈
“现在钻石戒指,能卖到什么价格?”顾轻舟又问,“是成品。”
钻石戒指的价格,以那枚点缀的钻石来衡量。
就像上次司行霈买走的那只,价值五根大黄鱼。
其他的,可能三四根小黄鱼就能买到了。
“你想买戒指?”霍钺道,“现在比较流行的钻石首饰,是项链c手链和耳钉,戒指多用来求婚的”
顾轻舟的脸却白了下。
是那种惨白,好似听到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
“你若是喜欢戒指,买宝石的更好。你喜欢红宝石吗?”霍钺安慰她,虽然不知道顾轻舟这个瞬间的惨白是怎么回事。
“我不喜欢戒指。”顾轻舟道。
霍钺不解。
“我有只戒指,是家传的,我想卖掉换钱。”顾轻舟道,“可惜没有门路。”
家传的钻石戒指?
霍钺道:“你何时方便,拿过来我瞧瞧,青帮的铺子,不会压你的价。”
顾轻舟点点头,道:“我也不是现在就打算卖,等哪天真的缺钱了再卖。”
“也好。”霍钺笑道。
而后,颜洛水和霍拢静煮了酸梅汤,放了冰块端上来,就打断了顾轻舟和霍钺的话。
霍拢静拿出一个小匣子,送给顾轻舟说:“轻舟,上次你治好了我阿哥的病,这条手链送给你。”
顾轻舟微讶:“怎么还给我礼物啊?”
这条手链,是霍钺买的。
但是霍钺送给顾轻舟,这就有点暧昧,所以他让霍拢静送。
“你救了我哥哥的命,一点小礼物,你收下吧!”霍拢静道。
霍拢静不像其他女孩子,她比较敏感,若是不收,她会觉得顾轻舟不把她当朋友,于是她只得收下了。
颜洛水不嫉妒,她知晓顾轻舟对霍钺的恩情。
她甚至帮顾轻舟戴上。
快到下午的时候,霍钺的姨太太梅英来了,给霍拢静送了生辰礼物。
“阿静,生辰快乐。”姨太太梅英笑道。
梅英身段很好,穿着一件雪色绣繁花盛绽的旗袍,婀娜多姿的进来。
一进门,姨太太梅英的目光,就落在顾轻舟的手链上。
她的表情突然就变了。
顾轻舟不知何意,把手往身后藏了几分。
姨太太也自知失态,收回了眼神,心底却很是震撼。
顾轻舟走后,姨太太对自己的亲信女佣道:“那个顾轻舟,以后不能再让她登门了!”
女佣不解,问:“怎么了,姨太太?”
“那条手链,戴到了她的手上!”姨太太表情yīn暗又惊悚,“居然戴到了她的手上!”
女佣仍是不懂,说:“不过是钻石手链,您想要的话,去铺子里拿一条便是了,霍爷对您素来大方的。”
“你不懂,这不一样!”姨太太梅英咬了下chún。
“怎么不一样?”女佣是被姨太太说糊涂了,不解问道。()!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19章:重金求医
【】 顾轻舟戴上了霍家送的手链,其他人没什么感觉,倒是姨太太担忧了很久。
姨太太说,那条手链不一样,女佣不懂为何不一样。
“我前些日子去老爷房里,见他就是拿着那条手链出神。当时我只当是某位姑娘所赠之物,让他魂牵梦萦的,特意试探他,能否送给我,他不肯。”姨太太道。
姨太太觉得,霍钺很看重这条手链,像是毛头小子送心上人礼物。
有些事,最瞒不过女人的眼睛了。
等她说完,女佣抿chún笑了,没有反驳,心里却觉得姨太太疑神疑鬼了。
“一个手链而已,姨太太防其他女人,跟防贼似的。”
老爷原本就买来送人的,所以姨太太去讨要,他肯定不给,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姨太太一向要风得风c要雨得雨,脾气太骄横了。
女佣没当回事,听姨太太担忧了一阵,没法子感同身受,笑着下去做事了。
梅英姨太太却牢记心上,想方设法阻止顾轻舟到霍家。
“我倒是有个主意,让老爷去了对她的心思。”姨太太心中盘算。
这个主意,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她最信任的女佣。
顾轻舟也留意到了梅姨太太的目光,心中起了警惕,心想:“我以后还是少到霍家来,这姨太太疑心病太重了。”
她带着钻石手链,那钻石的光芒映衬着她滢滢的眸子,流光璀璨。
霍钺觉得她好看。
再好看,也是别人的未婚妻一一想到这里,霍钺心神收敛。
霍拢静留他们吃晚饭。
饭后,顾轻舟跟颜家的姐弟,去了颜家。
颜太太问他们:“好玩吗?”
“就我们几个人,是挺好玩的,都是自己人,自在。”颜洛水道。
颜洛水不喜欢太热闹。
颜五少则想了想,对颜太太道:“姆妈,我好像爱上了拢静。”
颜太太失笑,对这个儿子无可奈何:“你是见一个爱一个的!那是青帮龙头的妹妹,你可别给你阿爸惹事!”
她怕颜一源去招惹霍拢静。
“怎么惹事?”颜五少不满意,“姆妈,要不你让阿爸派人去求亲呗!”
顾轻舟和颜洛水正在喝水,听闻都呛了下。
“你要死啊!”颜洛水骂她弟弟,“拢静的性格,可过不了你妻妾同室的日子,她别害人家!”
“我是真爱上她了!”颜五少道。
“你爱的人,都能从岳城排到南京去了!”颜洛水道。?
顾轻舟在旁边笑。
当晚,顾轻舟住在颜家,第二天才回去。
天气更热了,顾家每个人都小心翼翼。
过了几天,顾轻舟听到顾缃在房里大声的说话。
她们的房间临近,顾轻舟听了一会儿,听到顾缃说:“我那时候帮过她多少次,她如此势利眼!”
后来才知道,顾缃一个女同学结婚,算是高嫁,男方比较有钱。女同学请遍了亲戚朋友,连闹过矛盾的都请过,独独没请顾缃。
顾维被退学c离家出走,再也满城风雨,身为长姐的顾缃,名声也不好听。
顾缃的同学不想婚礼上扫兴,索性不跟顾缃来往。
当然,也可能是听说秦筝筝被赶到别馆c差点被强盗糟蹋的事。
圈子就那么大,一点风吹草动都知晓,顾缃因为妹妹和母亲而声名狼藉。
“我一定会嫁得比她好!她婆家再有钱,也不过是商户!往前五十年,商人都是贱籍!”顾缃骂道。
秦筝筝让她悄声。
后来就没有听到了。
顾轻舟对顾缃没什么兴趣。
顾缃是典型的草包女,秦筝筝的心机和手腕,她都没学会;倒是那个逃跑了的顾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顾轻舟很久没想起顾维,直到这天顾缃一闹腾,她倒是有了点兴趣。
“要不要去找找顾维呢?”顾轻舟心想。
托人办事,又要花钱。
顾轻舟没钱。
她想了想,算了,随便顾维去了哪里,不管她将来有什么成就。
转眼就到了七月。
顾轻舟窗外的梧桐树,被阳光晒得奄奄一息,蝉昼夜不歇的嘶鸣,热浪就从树梢的缝隙涌进来,热得心烦气躁。
厨房煮了绿豆汤,仍是解不了这酷暑。
顾轻舟在家里没事,早起时练一会儿钢琴,就是伏在房间里写字。
她身子轻盈,不动的时候,出汗是有限的。
这日,她接到一封信。
封信上的字,是一笔很漂亮的蝇头小楷,出自慕三娘的女儿何微。
顾轻舟有些日子没见何微了。
何微写信给她,说最近又找了个家教,暑假打两份工。
“微微真厉害,这么小就做这么多份工。我要不要也去打工呢?”顾轻舟想。
家教顾轻舟做不了,顾轻舟chā班念书,比不上何微扎实,教不了小孩子;而何氏药铺生意惨淡,姑父自己都闲着,更lún不到顾轻舟。
真去做工的话,顾轻舟也没什么擅长的,还会惹得顾圭璋不高兴。
顾圭璋觉得丢人现眼。
信中,何微又说,她父亲在药铺门口煮了甘草汤,免费给路人解暑,赢得了口碑,附近的人都很喜欢他们。
最后,何微在心里邀请顾轻舟去何氏药铺,好像有件事想跟顾轻舟商量。
顾轻舟好笑:“她一个小毛孩子,能有什么事?”
如此想着,顾轻舟还是去了趟何氏药铺。
她是一大清早就去的。
到何家的时候,何微刚刚起床,准备去她教书的人家上工。
看到顾轻舟,就兴奋抱住了她的腰:“轻舟姐,你好久没来了!”
顾轻舟见她瘦了很多,心疼摸了摸她的胳膊:“你都累瘦了。”
“不值什么。”何微笑道。
何微上工的人家,附近有书局。
顾轻舟可以去书局打发时间,等何微中午结束了,下午一块儿去玩。
“别闹腾你姐姐,也别让你姐姐破费,知道吗?”姑姑在身后叮嘱。
何微说知道了,就拉着顾轻舟走了。
她们先乘坐电车,换了一趟车,到了法租界。
一处红瓦白墙的别墅,隐没在高大的梧桐树后面,深绿浓翠的树叶,投下yīn凉的树影。
何微指了一户人家的彩色玻璃窗:“我上午在这家教书,是姊妹俩,一个八岁,一个六岁,算是启蒙吧,教她们写字,主人家说我的字好。”
“你的字原本就很好啊。”顾轻舟笑道。
何微得意笑了笑,还是小孩子心气。
然后,何微就告诉顾轻舟:“姐,你往前走,拐弯的街对面,就是书局。书局里有茶喝,你先去,回头我结束了去找你。”
“你到底有什么事?”顾轻舟好奇,“先透露一点。”
何微却只是笑,小小年纪,鬼jīng鬼jīng的:“姐你先别问了。”
顾轻舟无法,叮嘱她好好教书,就先去了对街的书局。
书局不小,门口有两株偌大的梧桐树,树荫遮蔽了浓日,铺子里颇为凉爽,墨香宜人。
顾轻舟买了三本书,又说:“我要在这里等人。”
老板就寻了个里间靠后窗的位置给她,端了一壶绿茶,让她边喝边看。
快到十一点,何微就来了。
“姐,你写信给我,说过你的医术很好,是不是真的?”何微低声问顾轻舟,颇为神秘。
“怎么,你哪里不舒服?”顾轻舟紧张问。
何微摇摇头,道:“我没有。”
顿了下,何微从书包里拿出一份报纸,指了指她用笔圈出来的地方,给顾轻舟看。
顾轻舟看了眼,发现是一条广告。
“重金求医?”顾轻舟最先看到了这几个字。
她慢慢读完,发现是一家珠宝行的老板,便秘多时,痛苦不堪,中医c西医都请过了,疗效甚微。
如今,他愿意出三百块,求一民间偏方,解了他的便秘之苦。
“三百块!”顾轻舟惊叹。
若是小门小户的,三百块都他们一两年的生活费。
的确是重金!
“姐,我想让我阿爸接下,我阿爸说肯定是骗子,还不知藏了什么yīn谋,哪有人花如此巨款求医?”何微泄气道,“可万一是真的呢?”
何微想让顾轻舟去拿下这笔钱,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是她前几天看到的。
小孩子心气,就蠢蠢欲动:“姐,你要不要去试试?反正是放假,你在家里也没事,赚些钱不好吗?”
何微小小年纪,已经出来做家教赚钱,补贴家用。
顾轻舟比她大两三岁,岂能不如她?
况且,若对方真的遇到了疑难杂症,自己也能解了他的痛苦,互赢不是么?
“好啊。”顾轻舟笑道,然后又问,“那你干嘛在信里不说,非要我跑一趟?”
何微痴笑了几声。
她很久没见顾轻舟了,有点想念她,同时何微没想到顾轻舟这么痛快答应,所以想当面说服她。
信里先说了,万一她不同意,反而先入为主不太好。
“我是想约你出来玩嘛,整日在家憋得慌。”何微道,“我今天下午的家教,那个小孩子临时吃喜酒去了,正好我有空闲。”
“你又念书,又做家教,会不会很吃力?”顾轻舟问。
“不会的。家家户户不都是这样过日子么?幸好我的字好看,在学校又肯努力,教员帮我写了推荐信,否则我也找不到家教。能找到就很好了,辛苦点不妨事的。”何微道。
顾轻舟很佩服何微。
在何微这样的年纪,都是很虚荣而且懒惰的,她却早早懂得了自立。
“若是成功了,钱分给你一半。”顾轻舟道。
“我不要!”何微道,“那是姐姐你的!”()!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20章:说服
【】 何微下午没事,那报纸上的重金求医也是四天前登的,时间紧急,顾轻舟决定,下午就找报纸上的地址去看看。?
准备要去了,顾轻舟觉得自己应该拿样东西。
“快要吃午饭了,我请你吃西餐好吗?”顾轻舟道,“病人家里也要吃饭,我们别饭点去打扰。”
何微点点头。
顾轻舟先把何微引到了餐厅,点了餐之后,顾轻舟先吃完,然后又叫了冰淇淋作为饭后甜点,招待何微。
“微微,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顾轻舟拿着自己的手袋,起身要出去。
“姐,你干嘛去?”何微不解。
“有点小事。”
顾轻舟让她安心等着,顺便去把账结了,然后乘坐黄包车去了趟银行。
她从保险箱里,取出了自己的手枪一一就是那把勃朗宁。
就像姑父猜测的,万一是yīn谋呢?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yīn谋,可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带把枪更安全。”
有只手枪防身,哪怕真的是yīn谋诡计,对方见顾轻舟用枪,就知道顾轻舟来头不小,会放过她们的。
这年头,能有枪防身的,多半是军政府或者帮派有关,谁敢惹这两行的人?
这叫威慑力。
枪不仅是武器,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她背后的身份,才叫人胆怯。
将勃朗宁放在手袋里,关好保险,顾轻舟回到了西餐厅。
何微吃完了,正在温习功课,非常的乖巧。
顾轻舟给了侍者两块钱的小费,所以侍者没有赶何微,反而给她加了杯酸梅汤。
“姐,你去哪儿了?”何微看了看手上的表,“快一个钟头了。”
“我回了趟家。”
“啊?”何微吃惊,“跑回家干嘛?”
“回去拿了张药方。”顾轻舟道,“关于便秘的药方。”
何微就略感惊悚看了眼顾轻舟:“姐,你治病还要临时翻药书啊?”
十分怀疑她的医术。
顾轻舟轻轻捏她的脸:“温故而知新嘛!”
还乱用典故!
何微嘴角抽搐了下。
到底吃人嘴短,何微也不好意思太打击顾轻舟,就识趣闭上了嘴巴。
按照报纸上的地方,顾轻舟和何微乘坐黄包车,直接就过去了。
到了地方,只见是一栋还算奢华宽敞的花园洋房,上书“赵公馆”。
远远的,能看到赵公馆的三层乳白色小洋楼。
高大的缠枝大铁门,透过铁栏杆,可以瞧见赵家的花圃。在炎炎烈日之下,花圃里的红白玫瑰奄奄一息,落了满地的碎红,似铺着锦缎。
院子里很干净,独独花坛周围落英缤纷,可见主人家很懂得情调。
顾轻舟敲门。
胖胖的女佣冒着烈日,上前给她们开了门。
瞧见是两个小丫头,都是一副老式斜襟衫c夏布长裙,就以为她们俩是来找工的。
“我们这最近不招佣人,你们旁处看看。”女佣抹了把汗,说罢就要关门。
顾轻舟上前抵住了门,道:“这位阿婶,我们不是来找工的,请问贵府是否有人生病?”
这女佣胖墩墩的,五十来岁,也有两个女儿,和顾轻舟c何微年纪相仿,见这么大的热天,两个孩子小脸热得红扑扑的,就心生怜悯:“你们是看到了报纸?”
赵公馆登报寻医,这些日子常有人登门,女佣都习以为常了。
顿了下,女佣打开了门,道:“先进来吧,到倒座里说话,外头热。”
女佣就把她们俩引到了下人们聚集的倒座,给她们一把蒲扇,又倒了两杯温水。
何微渴得很,端起来就喝了。
顾轻舟则留了个心眼,水就没喝,只是用蒲扇打了几下风,问:“贵府可是有人生病么?”
胖胖的女佣道:“是啊,是我们家老爷。”
女佣看了眼顾轻舟,问她:“你们是线人,认识神医?”
赵公馆登的消息上说,不仅神医可以登门,若是能引荐神医,也给五块钱的辛苦费,所以这些日子常有人来。
不过,大半是打闲的,没几个人的消息可靠。
“不,我就是大夫。”顾轻舟道,“我是中医。”
女佣愕然看着她。
一个自己是大夫?
其他几个佣人都在做事,听闻停下了手中活计,都看着顾轻舟,然后全笑了。
“小丫头,你才几岁啊?”众佣人道。
顾轻舟也不言语。
引她们进来的女佣,狐惑看了眼顾轻舟,然后道:“这是赵公馆,小姑娘可不能胡闹。快回去吧,否则告诉你们家大人,少不得回去挨打,吃苦头”
说着,就要赶她们走。
她胖胖的,很有力气,顾轻舟和何微被她推了个跄踉。
何微着急了,道:“阿婶,我们真的是来看病的,绝不是胡闹。我姐姐是神医,她什么病都会治。”
这话,也是没什么可信度的。
谁能相信孩子?
顾轻舟的师父慕宗河,看病“望其形,知其病所在”,望闻问切中,望而知病,乃是真正的神医。
顾轻舟从小师从名医,望而诊断,不能像师父那么十分的确诊,却也有六七成的把握。
赵家的下人不相信她们。
顾轻舟和何微是奔着赵家的诊金来的。
既然是赚钱,就不可能轻松,更不能拿乔,要放低身段,顾轻舟就得拿出点能耐来不可。
顾轻舟看了眼这位女佣,知晓对方对她们姊妹俩略有好感,更多是同情,故而顾轻舟问:“阿婶,您贵姓?”
“我姓刘。”
“刘婶,我的确是学过几天中医,看到了贵府登的消息才过来的。若是您不信,我可以给您诊脉?”顾轻舟道。
刘婶仍带着疑窦看顾轻舟,心想这孩子闹什么呢,还是让她死心快走。
她伸出手,给顾轻舟诊脉。
顾轻舟诊断,发现了刘婶有个老毛病,因为天长日久,早已不再留心,这几年也不请医吃药了。
“刘婶,每年开春的时候,您是不是偶然犯头热腹痛?一旦头热腹痛,十指就紫黑,而且针扎一样的疼?”顾轻舟粗略诊脉,就说道。
倒座里倏然一静。
几个佣人都错愕着顾轻舟。
刘婶在赵公馆做了十几年的工,她这个人毛病,别说同为下人,就是主人家都知道。
这病没法子,她患病十几年了,以前也请医吃药过,都没什么效果,后来就随它去,只是发病的时候痛苦不堪,熬过去就好了。
所有的佣人都吃惊看着顾轻舟。
假如这孩子不是刘婶的托儿,那她确有鬼才!
“这这你怎么知道的?”刘婶比所有人都震惊,她哆哆嗦嗦的问,“我这个病,能治吗?”
“当然可以治。”顾轻舟道,“三贴药就可以彻底根除。”
刘婶嘴chún使劲哆嗦:“那那你快给我开个方子!”
“刘婶,您这是伏邪,小半年之内不会发作,至少要等明年开春。贵府主人的病,应该更紧急。”顾轻舟道。
“是是是,我糊涂了。”刘婶急忙道。
下人们也议论纷纷,都觉得这小姑娘不简单,整个岳城藏龙卧虎,老爷的病有救了。
不过,也有下人认定,顾轻舟就是刘婶的托,骗老爷钱的。
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佣人,冷冷瞟了眼顾轻舟,说:“小丫头,你也给我诊诊脉?”
他态度很不好。
刘婶大概也不喜欢这个人,当即冷脸。
顾轻舟道:“您的病很明显,不需要诊脉也知道。您是不是常胃疼,吃多少治胃疼的药都无效?当您饥饿,或者天凉更衣少的时候,疼得更加厉害?”
这男人突然就变了脸。
剩下的佣人,更是惊诧。
若说顾轻舟是刘婶的托,那她不可能也是胡四的托,因为刘婶跟胡四不太和睦!
做工的平常百姓,特别是胡四这么消瘦的,身体肯定会有点小疾病,平素注意保暖,尽量不挨饿,倒也没事。
但是顾轻舟说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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