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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轻舟一叶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轻舟司行霈
胡四立马道:“不会的,我疼得很厉害,怎么只是蛔虫?”
“你看过大夫?”顾轻舟明眸微睐,带着审视的光,问胡四。
胡四迟疑,摇摇头。
顾轻舟在乡下长大,她知晓穷苦百姓的心态:病都是拖着,拖个天,甚至半个月,好了就不会去看。
除非到了生死攸关的大病。
饭都吃不饱,哪有闲钱去吃药?
胡四犯胃疼,而且怕冷怕饿,自己估摸着都是小毛病,不会花钱去请医的。
“大蒜能治蛔虫?”佣人们更是好奇。
顾轻舟道:“蛔虫寄生在人的体内,性喜温c怕寒。我瞧着你身形消瘦,而且面皮松弛,估计是这半年瘦下来的。
而你体内小有顽疾,不至于让你陡然消瘦,除了蛔虫。大蒜味辛性温,可避秽杀虫。将蛔虫打杀而出,病自然痊愈了。”
胡四犹自惊诧。
是真的吗?
只是蛔虫病?
不过,这病不需要花钱,吃点大蒜汁就好,胡四亦能接受。
不好也不损失什么。
他果然回去捣大蒜汁去了。
喝下去之后,当天夜里,胡四去上厕所,拉住很多条长蛔虫,吓得不轻,同时也知晓顾轻舟所言不差。
翌日,他回到赵家上工,将此事告诉其他下人。
众人惊叹:“顾小姐医术真了得,大蒜也能治病,省钱省力,这样才是神医!不像其他大夫,动不动就开了长长的药方,光抓药就所费不赀。”
同时,他们也让胡四闭嘴,“不要再说蛔虫了,恶心得吃不下饭。”
佣人也转述给了赵老爷和赵太太。
赵太太笑容娴雅,端着描金的骨瓷咖啡杯,慢腾腾喝咖啡,笑道:“是挺灵的,顾小姐医术高超。”
满屋咖啡的醇香。
太太又开始喝咖啡了,说明她心情好了。
佣人们亦感觉这咖啡香,像极了盛绽的繁花,赵家重新有了生机。
老爷没事了,佣人也不会遭辞退,大家都保住了饭碗。
赵老爷喝完了剩下的药,又过了四五天,每天都正常如厕,这困扰了他大半年的便秘,彻底治好了。
“顾,等病好了,将诊金送去何氏药铺。”赵先生道,“咱们俩亲自去一趟吧。”
“理应如此。”赵太太说。
赵太太甚至想给顾轻舟打一块“妙手回春”的金玉牌匾,一起送到何氏药铺。
赵先生觉得不妥:“顾了,何氏药铺不是她家。送牌匾太老气了,如今什么年代!”
赵太太挺时髦派的一个人,听闻就打消了送牌匾的念头。
两口子换了干净华贵的衣裳,带着厚礼,以及三百块的诊金,去了何氏药铺。
顾轻舟算准了赵老爷和赵太太这几天要登门,就每天都到何氏药铺来等。
凑巧何微这天也在家。
姑姑洗了李子,让在井水里湃好了,端上来给他们吃。
酸甜可口的李子,孩子们吃得满嘴都是,顾轻舟柔嫩的chún上,也染了层紫红色的果汁。
“请问”赵太太穿着白底绣宝蓝色鸢尾花的旗袍,越发衬托得肤质剔透白皙,养尊处优,她慢腾腾看了眼屋子里的众人,话才说了一半。
她身后的赵先生,犹有几分病容,风采不及,就看上去老了几分。
何家众人吃了一惊,心想:这是哪家的富贵人,来中药铺子做什么呢?
不会是惹事了吧?
如今西医盛行,中医人人喊打,富贵人家的先生太太,都是去教会医院的。
何梦德和慕三娘顿时很紧张,给孩子们使了个眼色。
那厢,赵太太已经瞧见了顾轻舟,细碎小步子踏入药铺的大门,旗袍衣袂蹁跹,软绸似朵蓝蝴蝶,她笑道:“顾小姐,您在这里呐。”
他们夫妻俩身后,还跟着几名佣人,提了好几个礼盒。
原来是找轻舟的。
何家夫妻松了口气。
慕三娘热情好客,因为小时候富贵过,她待人接物都是不卑不亢,举止大度,迎接了赵先生和赵太太。
彼此坐下,孩子们都出去玩了,只有顾轻舟和何微陪坐一旁。
赵太太亲切娴雅,将顾轻舟和何微毛遂自荐之举,告诉了何梦德和慕三娘。
“真的?”何梦德和慕三娘惊讶又得意,“你治好了赵老爷?”
赵太太瞧见这一幕,心中就明白:何氏药铺的人都知道顾轻舟擅长医术,对她的医术深信不疑。
果然,这孩子是有真本事的。
“是医缘,正好会这个病。”顾轻舟四两拨千斤,“赵老爷,您现在感觉如何?”
已经痊愈了,赵老爷就不太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说自己的如厕情况,只是道:“都好了,顾小姐,一切正常!”
赵家的佣人带了十二个礼盒,赵先生掏出三百块钱,都是十块一张的大面值,放在何家的桌子上。
三百块,就是很厚的一沓!
“这是诊金,顾小姐。”赵老爷道,“您治好了我的病,小小心意,请顾小姐莫要嫌弃。”
顾轻舟笑了笑,道:“多谢啦。”
何梦德和慕三娘有点怔愣。
这么一大笔钱,若是给何家的,他们肯定不要;但赵老爷是给顾轻舟的,何家就不能说什么。
顾轻舟则是大大方方的收下。
钱送到了,赵老爷和赵太太闲聊了几句,问起顾轻舟的来历,顺便问起了这药铺。
介绍药铺的时候,何梦德是知无不言;但说起顾轻舟,就是吞吞吐吐的,语焉不详。
赵氏夫妻知趣,也没有再深问。
“粗茶淡饭的,不要嫌弃。”眼瞧着十点半了,慕三娘准备下厨。
赵太太就站起来,说:“不打扰,不打扰,改日再来。”
话说到了,他们两口子就告辞了。
等赵家老爷太太走后,顾轻舟将那沓钱收起来,分了一半给何微。
“我不要,我不要!”何微很尴尬,“姐,我没出力!”
“是你看报纸找到的。”顾轻舟坚持,“况且我一开始就说好了,要分给你一半的。”
慕三娘和何梦德也劝顾轻舟赶紧收好,不许给何微。
僵持了片刻,顾轻舟仍是将钱塞到了何微手中,再三道:“这是我和微微一起办的事,钱要平分。”
何微快要急哭了,死也不肯要。
顾轻舟却坚持,她知道这一百五十块,够何家买半年的柴米油盐。
何家一直不富裕,药铺处于稀薄盈利的状态。
顾轻舟给得真诚,何微只得收下了,然后交给了慕三娘。
“唉,总是占轻舟的便宜,将来还不知道怎么还她的人情。”慕三娘也不好意思。
“姆妈,等我长大了,能出去做工了,我会还给姐姐的。”何微道。
何微努力又上进,慕三娘和何梦德颇为欣慰。
赵家夫妻给了诊金,回头再想想,仍觉得三百块买一条命,实在是赚大了,亏欠顾小姐一点什么。
“你不是说,想要送顾小姐一块牌匾吗?”回去的路上,赵先生突然想起了这茬,问他太太。
赵太太颔首:“你不同意的啊,现在怎么又说?”
“我是想啊,既然牌匾不好送,何不登报,宣传宣传何氏药铺呢?”赵老爷道,“帮他们做个小广告。”
赵太太一听,很靠谱:“这个主意甚好!若是有人得了疑难杂症,也算是咱们指了条明路。这不光是报恩,还是做好事,咱们自己也积德呀!”
赵太太的姐姐是高嫁,嫁到了报纸业巨头的邢家。
想要大规模登报,甚至作为头条宣传下何氏药铺,对赵太太非难事。
他们两口子一合计,越发觉得此事对他们也有好处:他们无形中积了功德。
赵太太办事扎实,有打算,说办就办。
于是,岳城晚报上,一连三天大版面宣传何氏药铺。
“这是怎么回事?”突然有病家登门,何梦德吓住了。
而后,何微拿了报纸给他看。
“是那位赵先生登报的吗?”何梦德问。
“肯定是啊。”何微笑道,“赵老爷和太太真是好人!”
何氏药铺顿时门庭若市,何梦德从早忙到晚,累得一口水也没顾上喝。
何梦德的医术,算是中等偏上,绝称不上“神医”,而且他只擅长脾胃科,病患登门,他能治就治,不能治绝不接待。
过了几天,病患慢慢少了六七成。
这股子热浪过去,何氏药铺每天都会有点生意,忙忙碌碌的。
何梦德厚道,铺子里的药也好,慢慢的也打出了些名声。
何家的日子就好转了很多。
“原来好人有好报,这话是真的。”顾轻舟微笑。
她既说何梦德,也说赵老爷。
赵家的确是厚道人,若不是何微非要赚那笔钱,顾轻舟也没留意到赵先生求医的广告,更不能解了他的病痛。
如此说来,平素多积德行善,为人厚道,总归是有好处的。
后来,赵老爷没有再发病了;刘婶的肝郁化火也好了,来年春上再也没发作;胡四的蛔虫算是小病,治好之后,他能吃能喝,又慢慢养胖了,做工也力气。
顾轻舟后来跟赵家没有过接触,他们在她行医的人生里,只是短短的过客。()!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24章跟我走
【】 盛夏的岳城,像个火炉,所有人都在火炉里烤着,一动就浑身冒汗。
那明媚金灿的骄阳,将繁世装点得金碧辉煌,原本最是可爱温暖的,现在也变得讨厌可恨。
顾轻舟窗外的梧桐树,宽大的叶子总是恹恹的,点点碎芒透进来,阳台上有bào晒的干裂气息,顾轻舟门窗都不敢开。
她在读信。
信是何微写的,每个字都很认真,笔画整整齐齐的。
何微说:“生意越发好了,阿爸夏天都累瘦了。我辞了一份家教,专心帮阿爸裁药。家里请了两个帮忙的伙计。姐你还记得阿木吗,就是你的未婚夫,你们怎从来不一起来看我们?”
她说些细碎的事,顾轻舟会心微笑。
何微还暗中打探顾轻舟和司慕,颇有点八卦。
到底只是个小孩子。
信读完了,顾轻舟铺开了信笺,也准备写回信的时候,楼下的电话响起。
而后,女佣妙儿脚步轻盈上楼,敲顾轻舟的房间:“轻舟小姐,有您的电话,是颜小姐打过来的。”
顾轻舟下楼去接。
二姨太请了两个朋友,在偏厅打麻将,三姨太和四姨太也陪同。三姨娘坐了一方,四姨太依靠着三姨太看牌。
顾家的三个姨太太,此前难得的和睦。秦筝筝暂时处于半倒未倒的地步,所以姨太太们抱团,免得被秦筝筝拉下水。
顾轻舟看了眼她们,走到了电话机前。
话筒放在旁边,顾轻舟拿起来接,颜洛水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晚上出去吃饭。”
“有什么好去处吗?”顾轻舟问。
“嗯,有家新开的饭店,是军政府的股份,地地道道的岳城馆子,听说装修得很奢华,另外还有舞厅和洋酒。
今晚客人不多,明天才是正式开业,今晚是试开业。阿爸可能占点股份,他和姆妈也去。”颜洛水道。
顾轻舟笑:“义父回来了?”
颜洛水嗯了声,道:“是啊,前天晚上回来的。五点你能出门吗,我和小五开车去接你。”
“五点可以啊。”顾轻舟道。
挂了电话,见二姨太在那边打麻将,顾轻舟就上前,和二姨太细语:“二太太,颜小姐约了我晚上去吃饭,可能晚些回来。若是喝酒了,就可能不回来,去颜家小住一晚。”
“不妨事,你自去吧,向颜参谋颜太太带句好。”二姨太声音柔婉,很开明不多问。
牌桌上打得热闹,顾轻舟说了句话,就不打搅她们,兀自上楼了。
回眸见,看到二姨太穿了件宝蓝色滚金边的繁绣旗袍,带着两只镶嵌红宝石的卷草纹镯子。
黄澄澄的镯子,压在雪白丰腴的胳膊上,越发光彩夺目,映衬得二姨太的眸子流光溢彩。
二姨太再次被称为“太太”。
和上次的小心翼翼相比,现在的二姨太是做天和尚撞天钟,不把这“太太”的称呼当回事。
她也不怕做错,故而大大方方拿出了“太太”的派头,穿金戴银不说,还约了女伴到家里摸牌,全是当家正房太太的做派。
她越是这样,秦筝筝越是刺心,意外的,顾圭璋却越是满意。
顾圭璋就是爱奢华排场。
顾轻舟看她们,她们也看顾轻舟。
在家里,顾轻舟穿着及脚面的月白色八福裙,同色绣金线海棠花的斜襟中袖短衫,身材纤瘦,像一朵轻盈的花,行走间裙袂蹁跹,竟如繁花缓缓盛绽。
“你们家这位小姐,一点也不像乡下养大的。”打牌一位胖太太,低声对二姨太道。
二姨太微笑:“轻舟啊?我们家如今数她最有出息了。”
“她是和司家定亲的那位?”
“可不是嘛。二姨太笑道。
“生得真不错,我瞧着能胜过你们家大小姐去!”
“这可比不了!”二姨太好笑。
顾缃和顾轻舟比?那实在太抬举顾缃了。
可这位太太不知情,只当顾缃留过洋,模样又美艳不可方物,是远比顾轻舟强的,当即道:“也不能这么说,每个人的造化不同,虽然这位比大小姐差了些”
同桌打牌的三姨太,噗嗤一声笑出来。
做正东方的太太放冲,胖太太胡牌了,话题就彻底从顾轻舟身上,回到了牌桌上,大家笑嘻嘻的算钱。
顾轻舟回到房间,开始写信。
写信之前,顾轻舟先练了半个小时的字,原因是上次写信,何微明里暗里嫌弃顾轻舟的字不好。
回信写好之后,顾轻舟贴好了邮票,让佣人送去邮局。
快到四点,她就开始梳洗,更衣打扮。
四点半,顾轻舟准时下楼,楼下的牌桌已经散了,诸位各自回房,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慢慢翻阅报纸,等待颜洛水和颜一源。
颜五少的汽车,五点准时到了。
顾轻舟上了汽车。
“这些日子忙什么?”颜洛水问她,“也不给我打电话。”
“我去看了个病人。”顾轻舟笑。
她将她和何微去赵家看病的事,全部说给了颜洛水听。
顾轻舟心情不错,所以讲得绘声绘色,甚至不失夸张,像传奇故事,颜洛水听得眼睛都直了。
“这么好玩?”颜洛水抓住了她的胳膊,“下次有这等好玩之事,一定要带我去!”
“嗯。”顾轻舟应了。
颜五少专心开车,不时回头chā几句话,车子就很顺利到了饭店。
新开的饭店,装饰得奢华,尚未入夜就挂满了灯笼,红灿灿的灯火,照得满堂金萃,喜庆又热闹。
是中式的饭店,叫“悦大菜社”,融合了苏州菜c宁波菜和无锡菜三大菜系,浓油赤酱,色艳糖重。
饭店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车。
车子不多,却都是名车,车牌个个都有来历。
其中也有两辆车不挂牌。
顾轻舟有点慌。
在整个岳城,敢不挂牌出行的,都是军政府的车。
义父都有空来吃饭,那么司行霈会不会回城了?
那厢,颜五少停好了车子,顾轻舟和颜洛水踏入了悦大菜社的大门。
高大的门槛,朱红色的雕花大门。
整个大厅非常宽阔,分了十二张桌子,两桌之间摆一座花梨木底座的娟绣八扇屏风,屏风上的山水,都是江南小乡村,阡陌翠碧,粉桃秾李。
最前面的高台上,请了著名的苏州评弹师父,弦琶琮铮,轻清细腻,唱腔又抑扬顿挫,婉转动人。
大厅里有了几桌,颜新侬和颜太太坐在最西面的里间。
“姆妈,义父。”顾轻舟上前。
“来,坐我身边。”颜太太拉了顾轻舟,让她先坐下。
顾轻舟依言坐了。
环顾四周,顾轻舟问颜洛水:“说好的舞厅呢?”
颜洛水指了指旁边的门,笑道:“在那边呢,回头再过去玩。”
顾轻舟就不再说什么。
人到齐了,颜新侬点了菜。
菜上了之后,一道草头圈子烧得柔软鲜嫩,顾轻舟就盯着这道菜吃。
“颜叔叔。”而后,她听到了司行霈的声音。
那口圈子还没有嚼烂,顿时就卡在她的喉咙里,她呼吸有点不畅。
想起上次的误会,顾轻舟冷了脸,默默端过手边的酸梅汁喝。
冰凉酸甜的酸梅汁,缓缓在喉间流淌,终于把僵持不下的食物带了下去。
菜社的灯火是旖旎阑珊的,黯淡迷蒙,顾轻舟低垂着眼帘,默默看着眼前的筷子,没有抬头。
“阿霈,你也来了?”颜新侬笑着起身。
“是啊,听说今天开业,就来瞧瞧。”司行霈道,“阿婶气色比从前好了很多。”
颜太太微笑:“少帅吉言。”
然后,司行霈和颜洛水c颜一源也打了招呼。
“轻舟?”司行霈道,口吻像跟陌生人打招呼。
顾轻舟这才抬了眼帘,叫了声少帅。
“什么少帅,我不是你阿哥吗?”司行霈开玩笑。
呸!
顾轻舟又垂了眼帘,不说话。
司行霈打过招呼,就离开了,他坐在隔壁的那一桌。
顾轻舟的余光撇过去,透过稀薄的娟绣屏风,可以看到他高大结实的背影,斜斜依靠着雕花木椅。
在他身边,有个纤瘦的身影,正咯咯娇笑。
顾轻舟心中毫无涟漪,她默默吃饭,一句话也不想说。
后来,颜五少非要去隔壁的舞厅弄些洋酒来喝,颜洛水陪同他去,主着他,不许他喝醉。
顾轻舟落了单。
她有点闷,就去了趟洗手间。
中式的饭店,电灯外头都罩了灯笼罩,光线淡然。
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司行霈依靠着墙壁抽烟,雪茄橘红色的星火忽明忽暗,将他深邃的眸子衬得有点yīn冷。
顾轻舟从他身边路过时,他抓住了她的胳膊:“回头跟我走。”
他身上有雪茄的清冽,也有香水的温馨。
顾轻舟觉得恶心。
“我去跟我义父义母说一声,若是他们同意,我就跟你走。”她冷漠,眸光里一片冰凉。
司行霈就搂住了她的腰。
而司行霈的女伴,已经从洗手间出来,是个时髦派的女郎,打扮得美艳又不失气度。
看到司行霈怀里的顾轻舟,女郎怔住,而后美丽的眸子里,浮动一层薄雾,她紧紧咬住了chún,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
“少帅,我先走了。”女郎哭着道。
她不追问c不厮打,直接就退出去了。()!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25章轻舟,一直都是我的
【】 出来吃饭,顾轻舟原是很开心的,她从未跟义父义母出来过。
像一家人!
结果,就遇到了司行霈。虽然他有女伴,却不会放过顾轻舟。
顾轻舟的心情一片灰白。
司行霈身边,永远不会只有一个女人,顾轻舟只是其一;而他,也从未想过娶顾轻舟。
顾轻舟对此很在意,她觉得这样低贱,她不想成为某个男人的众多情人之一,她需要转移。
但是,她又无可奈何。她是司行霈的,但司行霈不是她的,他不会只属于她。
在他们的关系里,顾轻舟没有半点自主的权力,她只是被迫接受和依附。
故而,她恨司行霈,觉得他是这世上最恶心的人。
“不去追?”看着女郎走开,顾轻舟斜睨司行霈,眼神似古潭无波。
司行霈笑,轻轻摸顾轻舟的脸,道:“我想你了轻舟,好些日子没有见你,还准备吃了饭再去你家里捉你,没想到你来了,老天爷都知道我犯相思病。”
他不接话,只顾说他的。
顾轻舟就道:“你恶心!”
“只恶心你!”他轻轻咬她的耳垂,在饭厅的后堂,在随时可以被人看到的地方,众目睽睽之下。
顾轻舟心中冷,也懒得躲避。
不成想,那个哭泣着却潇洒离开的女郎,突然尖叫着,又跑了回来:“少帅,少帅救我!”
远处,一个同样漂亮年轻的女子,疾步朝这边走过来。
这两个女人,是姊妹俩,都是船舶汤家的。
跟司行霈出来吃饭的女孩子,是汤家的五小姐;现在追过来c气势汹汹的,则是汤家的四小姐。
顾轻舟看着这一幕,心想:“司行霈不知道又干了什么缺德恶心事!”
汤五看到她姐姐就害怕,急忙往司行霈身边躲:“少帅,救命啊少帅,我姐姐要杀我!”
这个汤五小姐,并非司行霈认识的,而是旁人介绍的。
军需部的次长,说帮司行霈做媒,约个名媛陪他吃饭,
整个岳城都知道,司行霈是不可能娶门第低的女人,所以说什么做媒,无非就是帮司行霈弄个女人,让他回城的时候快活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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