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轻舟一叶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轻舟司行霈
她想,走一趟也是举手之劳。
故而她跟着徐歧贞,去了徐家。
她去跟徐少安和徐太太说了此事。
徐太太被说动了:“报案吧,阿培这么久了”
徐少安却打断了她:“没关系的。”
然后,他对顾轻舟道,“司太太,这件事我们不打算报警,浪费警力。我知道警察局人手不足,我们没资格这样奢侈。”
“徐先生,令郎”
“我知道,我们会自己请人去查c去找。这件事,我们不打算让警察介入,请您理解。”徐少安很强势道。
同时,徐少安也道:“是岐贞去求你了吧?对不起司太太,我们家的孩子不懂礼貌,让您辛苦跑一趟。”
顾轻舟见他什么都懂,就实话实说:“徐先生,岐贞小姐很担心二少爷。此事,你们再问问她,还是重视一点。”
“我知道,我会重视的。”徐少安道。
顾轻舟看得出,徐家的这位老爷,是宁死也不肯叫人知道他家的秘密。
他家那位少爷的事,估计没少让他cào心。
顾轻舟舍身处境,觉得家长要平衡所有事,也是挺艰难的。
他们坚持不肯报警,顾轻舟也不好chā手,只得回家了。
回家之后,司琼枝也问她,有没有徐培的消息。
“还没有呢。”顾轻舟道,她又把今天徐歧贞找她,以及徐家讳莫如深的事,告诉了司琼枝。
司琼枝叹气:“徐家真狠心,宁可他死,也要藏起来。”
“什么死不死的。”顾轻舟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
她自己有点不好的预感。
司琼枝却好像自我安慰似的,对顾轻舟道:“徐培应该是乘坐另一艘邮lún,离开了新加坡,对吧?”
顾轻舟没点头。
司琼枝道:“我想去问问徐歧贞,关于她哥哥离开那天的邮lún,然后也让副官去查。”
顾轻舟知道,司琼枝不关心这些,是她的另一个朋友关心。
故而她尽可能帮忙打听。
“你去吧。”顾轻舟道。
司琼枝就去问了徐歧贞。
徐歧贞如实告诉了她。
司琼枝让副官顺着那天的码头,拿着徐培的照片,到处去打听,却意外有了收获。
故而,司琼枝急急忙忙跑到了顾轻舟这边,对她道:“大嫂,我的副官拿着徐培的照片,在码头附近一家饭店找到了蛛丝马迹。”
饭店老板说他见过徐培。
那天,徐培好像是在等人,故而在饭店坐了两个多小时,手里拿着行李箱。
后来,电话响了,是个上了点年纪的女人,说要找那个座位上的男士。
“那个电话很长,打电话的人知道他坐在哪个位置,应该也在附近。打完电话,徐培的脸色就不太好。”司琼枝道,“然后,他拿起行李箱,在门口叫了黄包车回城了。”
“确定是回城吗?”顾轻舟道。
“确定。”司琼枝道。
就在此时,司家的电话响了。
副官接了之后,立马过来禀告:“太太,护卫司署找您的。”
顾轻舟就让司琼枝等一等,她去接下电话。
等她接完电话时,她的脸色难看得可怕。她放下电话,走过来对司琼枝道:“琼枝,有个有个很不好的消息”()!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444章 微弱
【】 顾轻舟结巴了一瞬,很多的话都在嘴边,却不知道如何表达。
司琼枝从未见她如此难以启齿,心里突突直跳,猛然站起身。
顾轻舟就顺势按了下她的肩膀,后面的话终于能流畅了:“他们找到了徐培”
这句话,好像没说完,又好像说完了。
司琼枝脑子里嗡了下。
顾轻舟出门的时候,带上了司琼枝。
“是护卫司署的人先找到了徐培。”顾轻舟道。
司琼枝不说话。
她的手始终死死攥着,不肯松开。
她们到了一处码头,那边都是仓库,新加坡炎热的天气,鱼的腥臭味道能把人轰个跟头。
警察局接到了某个仓库老板的报案。
“他说要租仓库,租半个月的。今天快要到期了,我过来收屋,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他。”老板还在喋喋不休。
司琼枝的双手不停发抖。
码头很乱,围观的人c警察把此地弄得满坑满谷,哪里都有声音。
“大嫂,我”司琼枝的声音很远,她自己听在耳朵里,感觉是隔了一层,听起来很飘渺。
“没事。”顾轻舟握住了她的手,“你跟着我。”
“我不想看,我害怕。”司琼枝用尽了力气,突然喊了句。
就在此时,他们听到了激烈的刹车声。
有辆汽车,从城里飞奔而来,风驰电掣的,在靠近仓库的时候刹住,那刹车声令人牙酸。
阮燕峰从车子里窜出来。
随后,有另一辆汽车也急忙停稳,是紧跟着他的阮佳寒和顾绍。
阮家兄弟一下车就大喊:“七叔,七叔!”
阮燕峰已经冲进了警察的包围圈。
警察试图拦他,却被他推了个踉跄,他趁着警察愣神的时候,已经跑进了仓库。
发呆的人一下子被他惊醒,司琼枝失声道:“不好。”
她也要往前挤。
顾轻舟被她带着,只得跟着她跑,差点扭了脚。
医警已经简单收拾了徐培,他躺在地上,身上盖了白布单。
阮燕峰走近时,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双腿脱力般跪了下去。他的心是往前冲的,身子倒下之后,他就顺势往前爬。
当他掀开盖住徐培的白布时,顾轻舟和司琼枝也进了仓库。
她们和他一起,看到了徐培的脸。
顾轻舟以前见过徐培的,却没什么印象,此刻仿佛是头一回相见。
她撇开了脸,不忍心看。
司琼枝倒吸凉气,眼泪崩溃般夺眶而出,若不是顾轻舟扶住她,她已经倒下了。
“七叔,七叔!”被警察拦在外面的阮佳寒焦虑,大声呼叫。
不少人往里面看。
他们指指点点。
顾轻舟照顾着司琼枝,看到阮燕峰的肩膀垮了下去,他发出了哭声。
那哭声很软很轻,像yòu兽的悲鸣,完全不像个成年男人的声音,好像灵魂碎裂成了渣,每个渣都在呐喊。
顾轻舟的心,被那哭声连着了一样,忍不住拧成一团。
后来,阮佳寒冲了进来,把阮燕峰拖起。
再后来,徐家的人来了。
仓库里乱糟糟的,家属的哭声要把仓库掀翻似的。
警察上前对顾轻舟道:“长官,这里太乱了,您先出去吧,免得误伤了您。”
司琼枝已经毫无力气。
顾轻舟搀扶着她,从仓库里出来,司琼枝发出一声微弱的哭泣,似乎肝胆都震颤了。
她把司琼枝扶到了汽车里。
司琼枝捧住脸,像是坐不住了,往后座一靠,软软瘫了下去,泪水从指缝间往外流淌。
同时,顾轻舟也看到了顾绍他们。
阮佳寒把阮燕峰扛上了自家的汽车,正在按住他说些什么。
“舟舟。”顾绍走了过来打招呼,声音也嘶哑,然后他看了眼汽车里瘫倒的司琼枝,“她没事吧?”
“他们是很好的朋友,难说她没事。”顾轻舟道,然后她看了眼那边。
顾绍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阮佳寒和阮燕峰。
“我七叔他”顾绍似乎不知如何启齿,“你明白的吧?”
“嗯,我懂。”顾轻舟道。
顾绍点点头,很是疲倦,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站了片刻,不远处仓库里的哭声还在往外飘,那边阮佳寒大声喊他:“阿绍,来开车。”
顾绍就道:“舟舟,我先过去了。”
“好,路上慢点开。”顾轻舟叮嘱。
顾轻舟自己也上了汽车。
因为后座被司琼枝躺下了,顾轻舟坐到了副驾驶座位上,让副官开车赶紧回去。
一路上,大家都不敢说话。
司琼枝下车时也没坐起来,顾轻舟就让副官去抱她,把她抱回房间。
正好司督军刚刚从外面回来。
他问:“怎么了?”
“她太伤心了,没有其他事。”顾轻舟道。
司督军有点担忧:“出了什么事?”
“他朋友去世了。”顾轻舟道。
司督军就对副官道:“我来吧。”
老父亲虽然上了年纪,到底还是身强力壮,抱起缩成一团的闺女,一点也不费力。
司琼枝后知后觉闻到了父亲身上雪茄的气息,那是小时候的味道,她突然抱紧了司督军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嚎啕大哭。
司督军的心也跟着颤了下,难得柔声细语:“乖,阿爸在这里,不哭了。”
他给顾轻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里有他照顾,让顾轻舟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顾轻舟看着他们走远,没有跟上去,而是去了护卫司署。
牛怀古还没有回来。
顾轻舟约莫等了半个小时,牛怀古终于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护卫司署。
“唉!”他先是沉沉叹了口气。
顾轻舟就问他:“怎么,家属闹事了吗?”
“倒也没有,我就是心酸,被他们哭得难受。”牛怀古道。
顾轻舟也跟着叹了口气。
沉默了片刻,等这口气顺过来,顾轻舟才问牛怀古:“是什么情况?”
“是自杀。”牛怀古道,“徐培租下那仓库,大概就是防止他死后臭味扩散得太快,不想家里人找到他。
他走的时候,换了干净的西装,旁边有他的东西,还有一打厚厚的遗言纸。他在小仓库可能是住了好几天才自杀的,故而遗言纸写了二十多页。”
顾轻舟:“”在这个瞬间,她不知自己该做出什么感想。()!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445章 不死心
【】 顾轻舟是真没想到,好好的离家出走会演变成自杀。
她还以为,此事徐家会不依不饶,然后护卫司署要忙碌一阵子。
不成想,徐家买了一块墓地,把徐培安葬了,不提自杀的事。
就是牛怀古上门,去问他们对徐培的死可有什么异议,有没有是他杀的怀疑,要不要警察局介入的时候,也被徐家婉拒了。
徐家认定了徐培是自杀,而且不想告诉外头他自杀的原因。
神秘莫测的失踪案,这样结尾,顾轻舟好像有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可到底是人家的家务事,没有求到护卫司署,旁人也不好管的。
司琼枝却是不相信。
她当天回来之后,痛哭了一场,被父亲亲自安抚了半晌,才稍微好转。
她不相信徐培是自杀。
“我了解徐培的,他的状态很健康。哪怕是吃苦,他也能接受,他不会是自杀的。”司琼枝道。
同时,她频繁去阮家。
阮家把阮燕峰锁了起来,司琼枝没见到。
故而她就自己去查。
她的副官找到了徐培最后去过的饭店,问那个老板:“当时他在等人,然后一个电话打给他的,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饭店老板道:“小姐,客人的电话,我们怎么可能听得到?”
“那他说了些什么,您还记得吗?”司琼枝问。
老板想了想。
当时没什么生意,所以他有点无聊,站在旁边看着徐培打电话。
“他刚刚接起电话的时候,叫了声‘大太太’。”老板道,“我接电话的时候,那边是个有了点年纪的女人。”
司琼枝的心猛然一缩:“然后呢?”
“然后,就是那边说话,他的声音比较轻,但是脸色不太好看,应该是电话里的人说话不中听。”老板道。
老板回忆了下,记得那个年轻人当时脸色发青,却又很恼怒,辩解了一句:“我不会害他的。”
司琼枝听完了老板的话,从饭店出来。
她不知该不该把这些告诉阮燕峰或者徐家。
她第一次感觉那样无力。
第二天上班时,她到住院部去,总是心不在焉,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她就溜号,去了顶楼。
顶楼有个大的遮阳伞,那是同事们上夜班时聚会用的,偶然会在伞下吃点宵夜。
白天很少有人上来,因为太热了,伞下几乎能把人融化。
司琼枝无知无觉,坐在伞下。
她口袋里揣了一包烟,那是她昨天路过时,有个卖香烟的小孩子非要推销给她的。
她犹豫了下,抽出一根点燃。
刚吸了一口,她就被呛得死去活来。
旁边有只手,把她的香烟夺了,递过一杯冰淇淋给她。
司琼枝热得满头大汗,鬓角全湿,脸色却有了点红cháo,chún色更加秾艳,有了些活力,好像美人刚刚出浴。
她看到了裴诚。
她接过冰淇淋,放在小桌子上,又拿出手帕,把脸上的汗擦了。
“别抽烟了,吃点冰淇淋吧,当心中暑。”裴诚道。
他的声音很轻,镜片后面的眼睛也刻意温柔了些。
自从上次那个周末的读书会,他们已经快大半个月没说过话了。
一把大伞下,有一张小木桌和四张木椅子。
裴诚在司琼枝旁边坐下,只感觉那木椅子被阳光晒得滚烫。
他只坐了两秒钟,就又站起来:“去我办公室吧?这里太热,你一会儿真要中暑了。”
司琼枝道:“不”
裴诚却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同时把桌上的冰淇淋拿了起来。
他这只手一直捧着冰淇淋的盒子,故而微凉,贴着司琼枝微热的肌肤,她不由打了个激灵。
她整个人被裴诚拉了起来。
“我自己走。”司琼枝挣扎了下。
裴诚就缩回了手。
他的手,轻轻握了起来,好像她的余温还在,他不忍心让那余温散去。
他的办公室很安静,也很凉爽。
裴诚还倒水给她,让她洗洗脸。
司琼枝洗了脸之后,人稍微jīng神了几分,缠绕着她的黑色藤蔓,也好像从她身上褪去了些。
她坐下来开始吃冰淇淋。
“遇到什么事了?”裴诚问她,“是你朋友自杀那件事吗?”
裴诚在南京的时候,视线就在关注着司琼枝。
她跟徐培和阮燕峰关系很好的时候,他也提心吊胆过,后来却发现,远不是那么回事的。
不过,她跟他们是真的挺亲近。
“嗯。”司琼枝低声道,“我怀疑他不是自杀,或者有什么内情。可是他的家人迫不及待想要遮掩,不肯多谈,宁愿他死了也不想多提。”
裴诚道:“我听说过。”
司琼枝一惊。
裴诚对上了她意外的眸子,不由自主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会有人说的,只是两边的家长应该不知道。”
司琼枝的眼神乱了下。
“感情只要是真挚的,而且不伤害第三个人,它就值得歌颂。至于是否符合大众的认知,这些太强求了。”裴诚道。
司琼枝小心翼翼问:“你你不介意那样的感情吗?”
“有什么好介意的。”裴诚道。
“虽然不伤害第三个人,但是伤害了彼此的家庭,我还以为你会”司琼枝的话,含混不清。
“我们的家长,都会把孩子当成自己的物品。这块物品要值得夸耀,要顺着他们的心思长。
可孩子是独立的人,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和感情。如果家长懂得尊重,把自己的孩子当人看,就不会受到伤害。
这种伤害,来源于家长们的占有欲,以及自己对世俗的惧怕。真正伤害他们的,不是孩子本身,而是他们自己。”裴诚道。
司琼枝心里一酸。
为何徐家没有如此通透的人?
她微微撇开脸,把眼泪堵住,半晌才道:“谢谢你。”
裴诚递了个巾帕给她。
司琼枝没有哭,只是心里很沉。
“你打算怎么办?”裴诚问她,“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我做不了什么。”司琼枝道,“我只有种无能为力感。他的家人,已经做好了决定。我想,他是爱他们的,所以宁愿自己死。我不想把他的家闹得jī飞狗跳。”
裴诚道:“嗯。其实想一想,他的家人肯定也难受,而且比你更难受。”
他们聊了好一会儿,裴诚就要去观摩另一台手术,提前走了。
他临走的时候,找到了自己办公室的备用钥匙:“这个给你,你休息好了再走,下午也不是很忙。”
司琼枝还没有拒绝,裴诚就离开了。
她一个人坐了很久,始终找不到力气,离开这个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她真的很疲倦。不知不觉中,她就靠着沙发睡着了。()!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446章 司琼枝的怀疑
【】 医院的手术室有个观察室,主治医生做手术的时候,其他医生和实习医生都可以去看。
今天这台手术,是一个罕见的巨型肿瘤,机会难得,观察室里早已挤满了人。
裴诚对此也很感兴趣,可不知为何,就是看不进去,总是走神。
坐在楼顶伞下bào晒的司琼枝,那双被汗水浸透的眸子,一直萦绕着裴诚。
心上人的体温是暖烘烘的,有点烫人。裴诚当时拉了她,如今却在心里反复脑补:若是抱一下她呢?
她暖烘烘的气息,几乎剁手可得。
半个小时后,他发现自己走神了三次,而门口还有实习的医生没挤进来,他就主动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他走到了走廊尽头,想抽根烟。
然而烟草也会让他想起司琼枝。
那个人在他的脑海里,到处都是,思绪随便拐个弯,就会不小心撞上她,挥之不去。
裴诚又想起大半个月的那个周末。
他们的联系,从无到有,然后又轰然倒塌。
那天他们去了读书会。
司琼枝主动坐到了副驾驶座位上,裴诚感觉在yīn冷cháo湿的雨夜里点燃了一盏灯,一下子就驱散了黑暗。
他高高兴兴开车出发了。
因为心情好,他也很放松了。
他不太擅长言辞,平日里话不多,那天却额外的发挥超常,司琼枝的话题他都能接住,而且谈得津津有味。
两个人都感到了相处的轻松,以及隐秘又害羞的快乐。
读书会只有十几个人,也早已知道这周会加入新的人,看到司琼枝倒也不意外。
两个小时的交流会,大家畅所欲言,司琼枝很快融入了他们。
读书会结束之后,众人一块儿聚餐,裴诚却偷偷问司琼枝:“你想不想吃宁波菜?”
岳城的菜算宁波菜系的,是司琼枝的家乡菜。
司琼枝:“有宁波菜吗?”
她到新加坡才一年,一直都在医院工作。
医院忙起来没白天c没黑夜,她难得有个周末,也要在家里陪嫂子和父亲,几乎不怎么外出。
家里有厨子,做一手很好的家乡菜。
可裴诚为了她,特意找到了宁波菜的馆子,司琼枝也很买账。
他们到了那家新开的馆子。
菜很地道。
不过,有个女侍者却不太礼貌,似乎对他们很有意见。
吃完了之后,裴诚去结账,司琼枝去了趟洗手间。
她出来的时候,女侍者拦住了她,对她道:“你不要仗着年轻漂亮就跟有妇之夫勾搭。那位裴先生,他有老婆孩子的你知道吧?不要脸。”
司琼枝震惊。
她想起自己之前对裴诚的怀疑。
“他没有。”司琼枝道。
“他有的,没带到新加坡来而已,我在南京就认识他们夫妻,他还有个女儿,你不信就问他。”女侍者气愤道。
司琼枝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离开的时候,她有点抗拒,不想坐裴诚的汽车了。
她再看他,突然又换了目光,之前的感动荡然无存,甚至怀疑自己轻信了他,觉得他的面目与心里不符合。
也许,他真的是个人渣呢?
也许,他在国内的时候就乱搞关系,只是被裴家隐藏了呢?
司琼枝升起了一大堆怀疑。
裴诚见她的情绪突然低落,就问她:“是不是吃了午饭困了?要不我把车窗放下了,你睡一会?”
司琼枝就道:“那好。”
她主动换到了后座,阖眼打盹,不想和裴诚接触。
同时她道:“我有点累了,想回家。你先送我回去吧?”
裴诚沉默了片刻。
片刻之后,裴诚小心翼翼开口:“司医生,我不想和你有什么误会。你突然不开心,能告诉我原因吗?”
他察觉到了。
心上人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落到了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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